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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这明藜姑娘才转嗔为喜,向乐天盈盈又是一拜,唤婢女拿来擅长抚弄的琵琶,很是识趣的坐在一旁,轻抚一曲助兴。
那坐于赵明诚旁边的李清照忽然起身,与众人纳了个万福,道:“诸位先生,妾身不胜酒力,且去湖边观景,留我家官人与诸位坐陪!”
这李清照自然识趣,今日原本是场雅集,只是无意遇到诸多伎家到来助兴,说来也是一桩美谈。只是自己一良家在此多有不便,借口不胜酒力,免得在此碍了谈吐煞了风景。
众人皆是还礼,乐天也是起身一揖,这位华夏千古第一才女,自是容得自己尊重的。
李清照唤了随身婢女便要离去,在离去前又与自家郎君说道:“夫君且要记得乐贤弟的诗词,待妾身回去欣赏!”
李易安离去,众人立时感觉气氛为之一松,渐渐放浪形骸起来,有些人更是许久不曾见面,借着明藜姑娘抚曲之际,相互攀谈起来。
那许文士将目光投向郅文士,说道:“自去岁元旦见过郅兄一次,岁余未见郅兄,不知郅兄去了哪里?”
郅文士笑道:“郅某虽读得圣贤书,不过家中人丁众多,还要祭五脏庙的,这年余走南闯北不过为了生计奔波耳!”
说话间,郅文士似乎起了说谈兴致,又是一笑道:“吾行走东南之境时,时常会遇到些有趣的事,倒是让郅某大开了眼界。”
“是何有趣之事?”有人好奇的问道。
那郅文士将第五杯罚酒一口咽下,顿了顿说道:“吾行走东南境时,尝能见到有倭国之舟漂泊于我大宋边境海上,舟上一行往往遇上三、二十人,船上皆是倭国女子,悉具被发,凡遇我大宋男子,便择其端丽都以荐寝……”
“世间竟有这等事!”席间诸人纷纷惊道。又有人趁机言道:“莫非郅兄也有倭人女子自荐帎席?”
立时间哄笑声一片。
笑声过后,那郅文士也不辩解言语什么,接着说道:“何止是倭国,便是东南小国爪哇、真腊、南越等国也都俱操舟携丽者往我宋境,择我宋境男子以配之!”
听这郅文士说话,乐天也是惊讶,在前世自己也曾听过这样的段子,本以为这样的故事,不过是后世人歪歪出来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吾来家中,也尝闻有人提及过此事。”那边一直寡言少语的赵明诚也是开口道,显然没有内子守在一旁,放开了许多。
顿了顿,赵明诚又道:“尝听人言,倭国男子个子矮小身形有若侏儒一般,样貌甚是猥琐,这些倭国女子在宋境与我宋人欢好怀孕之后,便被视做珍宝一般,用快舟送回国内生育。”
“吾闻之言也与赵兄所闻相同。”那郅文士接着说道:“据倭国人言,这是倭国之国策,目的是生下我宋人的后代,来与倭国人改良人种。”
“我天朝实为华夏礼仪之邦,果然令四边蛮夷敬仰!”便是坐于首席,一直不做声的周邦彦也是叹道。
郅文士笑道:“倭人将此事唤为‘度种’,这样的倭女在出嫁时,其的父母不以为耻,反引以为荣,在其国内逢人便宣扬其的女儿曾与哪位宋人生活过,腹内婴孩是宋人的子嗣等等!”
“果然是蛮夷之地!”周邦彦语气中极为卑视。顿了一顿,又不禁有些担心:“那些倭国女子生下的孩子,皆有我天朝子民血脉,又是何等待遇?”
“周老大人勿需担心!”郅文士接着说道:“回到倭国之内,那些怀我天朝血脉的倭国女子,便会被倭国的大名娶回家去,若生下的是男孩则被立为家族继承人;若生下了女孩,尚未断了奶|水便会被别的大名抢着下聘,聘做下代大名的正室。”
“‘大名’是为何物?”在座众人不解道,头一次听说“大名”一词。
对于“大名”这个称谓,郅文士似乎也不大了解,想了想说道:“‘大名’应是倭国的官僚罢!”
“谬矣!”乐天笑道:“倭国中所谓‘大明’,就是一帮不受倭国皇帝管制的地主军阀,甚至这些地主军阀时时挟倭国天子以令诸侯。”
郅文士有些惊讶:“乐贤弟也知东瀛之事?”
“偶尔看闲书时看到的!”乐天敷衍。
对于乐天的解释,众人也不以主意,有人笑道:“如此来说来,那倭国的‘大名’们不都是我宋人的后代,如此说来倭国做我天朝的属邦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了。”
众人皆是大笑。
“走题也!”众人哄笑之后,那许文士却是说道。
“是何意思?”众人正说到兴头上,神色间有些不解。
听许文士这般说话,那郅文士手拍脑门,说道:“我等俱是只顾着说笑,明藜姑娘一曲早己抚毕,却忘记记乐贤弟该吟弄诗词了!”
乐天以为一众人只顾及说话,己经忘了此事,却又想了起来。
听得许文士说话,那盈月姑娘盈盈上前,奉起酒杯敬上:“请乐郎君送词!”话音落下后,又缓缓退到一旁。
一杯酒落肚,乐天却开始调戏这位盈月姑娘,道:“今日乐某吃亏的紧,在平舆、蔡州时伎家老|鸨们都是数十金一首请乐某写词,今日诸位沾了周老大人的光,乐某可谓是血本无归了!”
哈哈哈……
众人闻言,皆是大笑。
众人笑声落下,那始做俑者的郅文士笑道:“吾这几年四海行商也赚得些家资,家中在京城尚有书坊一间,今日乐贤弟作得佳作,郅某便将乐贤弟之前的词作合在一处汇编成集,以不负今岁寒食节之雅集。”
众人闻言俱是叫好。
闻得乐天提及蔡州、平舆二地,盈月姑娘忽想起一事说道:“妾身居于观桥附近,尝听人言有蔡州平舆一众女伎来到汴梁,现在观桥附近租一宅院寓居,却不见与人往来,不知其间是否有乐官人之旧识。”
听盈月姑娘这般说话,乐天微惊疲乏:“姑娘也知道观桥附近的那处宅院?”
“莫非那宅院里皆是先生旧识?”盈月姑娘反问道。
“然也!”乐天点头一笑,说道:“不瞒姑娘说,那一众姑娘俱是投奔乐某而来。”
亭中诸人闻言,皆是将目光投向乐天,眼中甚至闪现出几分嫉妒与暧|昧之色来。
顿了顿,乐天向那周邦彦拱手说道:“周老大人提举大晟府,主司乐曲,学生现编写了两幕词话欲着一众女伎排成戏剧,还望日后周老大人亲临点评。”
“词话?戏剧?”周邦彦有些惊讶与不解的问道。
坐于乐天旁边的陈御史自然知道所说的词话戏剧,自己更是因为这词话戏剧在平舆捞足了名声,只是没想到乐天来到汴梁也不肯安生,竟然将平舆的一众女伎招惹来了,心中不由的有些哭笑不得。
乐天细细说道:“学生先是根据梁山泊与祝英台的传说,将其编写成词话,后又天马行空的写了部词话《白蛇传》,如今己经着一众女伎排演,相信用不了月余的时间就能在汴梁的瓦肆间演出,到时还望老大人能够亲莅临指正!”
未待周邦彦回话,那郅官人忙说道:“乐贤弟快快将这两幕词话戏剧说来,若题材有趣的紧,我家在京中有书坊,不妨先将其刻印成书册,一则能宣扬这两幕词话,二来乐贤弟也能得些润笔之资,毕竟太学太过清苦。”
周邦彦问道:“梁祝的故事民间多有传说,倒不为奇,这《白蛇传》是为何意,且说来听听!”
乐天忙将这两幕词话戏剧内容大致说了一遍,众人俱是听得津津有味。
侍立在一旁的盈月姑娘不由的噘起了小嘴,心中暗自恼怒自己为何多嘴提起了观桥附近的女伎,惹来乐天这一顿话语,将与自己赠词一事也抛诸于脑后不提了。





擎宋 第172章:算不算是羞辱?
“彩!”
听乐天将《白蛇传》说完之后,周邦彦赞了一声又道:“原来乐小友不止是诗词作的好,这词话杂剧的思路更是天马行空,叙事起来如行云流水,果然有大家风范。”
说到这里,周邦彦将案前酒水端了起来,却将目光投向陈御史,道:“老夫的这杯酒却应先与陈御史同饮,若非陈御史有伯乐之才,怕乐小友依旧明珠蒙尘矣!”
陈御史忙身起,与周邦彦共饮了杯中酒。
趁此机会那郅文士与乐天共饮了一杯,道:“乐贤弟明日为兄且去寻你,将这书稿拿来刊印,至于演出的瓦肆也交与为兄安排,为兄定为贤弟寻一热闹的所在,令这两部词话戏剧在汴梁城一举而红。”
其余人等也是纷纷应衬,只余那一众女伎不大高兴的噘嘴,终于有个大胆些的女伎借着众人说话的空档,上前说道:“乐郎君忘否,今日词作之事,盈月姐姐等得急了。”
“啊呀!”郅文士一拍脑门:“我等俱忘了此事!”
倒是让这盈月姑娘久等了,乐天搜肠刮肚忙抄了首应景的词念了出来,随后与一众人说说笑笑间将聚在亭子里女伎,一一送了诗词。
话说谈笑间,乐天这一通诗词写将下来。时至夕阳斜下,便是时下有词坛泰斗的周邦彦看了也是有些暗暗心惊,今日前前后后聚了十多位女伎,十多余诗词吟弄出来,虽说质量上略有些参差不齐,却俱都是应景可以玩赏经得起推敲的。
三首两首或许可以说是事先有过腹稿或是准备下的,然而十多首又岂能是备得下的,而且还是十分的应景,从早晨到正午再至午后,俱是将时辰嵌入其间的,便是自己在这般情况下,也未必能吟念的出来。
那郅文士却是笑得合不拢嘴,今日果然大有收获啊,得了乐天的两部词话戏剧小说,又见乐天吟弄诗词,刊集成册发印虽说没有什么收益,却可以先为那两部词话小说造势。再者说自己虽读了些书,但经了商便是商人,站在读书人的立场上身份有所不堪,眼下与乐天这等人沾上关系也让自己儒商的名号更响亮些。
想到这里,那郅文士又请求周邦彦为乐天的词册做续,周邦彦也是欣然应允。
周邦彦提举大晟府,说得明白一些不过是个闲散官员,本想借今日寒食节聚一众人在此踏青玩乐。周邦彦对乐天的诗词也有所耳闻,近来又听得乐天在辟雍读书,故而借陈御史之口将乐天唤了来,原本只打算考校几句诗词而己,又加上郅文士出言难为,倒让乐天出尽了风头。
夕阳斜下,一众人皆是相互扶持,酒意醺然而归,今日人人口中皆言心中尽兴,当是不虚此行。一众女伎俱是心中兴奋,寒食踏青,偶遇周老大人不说还遇到桃花乐郎君,京城诸多当红女伎相邀皆不得相见,而自己一众人皆得诗词相赠而归,心中喜意又岂可言表。
那郅文士办事果断,当天夜里将乐天从前所作的诗词再加上今日金明池踏青新作,前后加起来有三十多首集成一册校注,唤做《桃花庵主词集》,又请周邦彦做了序刊印出来,第三日刚刚面市,便被人抢了一空,又忙连夜刊印第二批。
至于那《梁祝》与《白蛇传》两部小说词话,郅文士特意去辟雍寻到乐天,而两部书字数太多,前后校注了六、七日的时间才刊印出来,前面又注以作者桃花庵主的大名,一经面市,又是引起一番抢购。随之坊间又有传言,要不了许久时间之后,这两部小说均有戏剧面市,更是引发了许多人的关注。
更加有意的是,这两部词话小说,俱是写悲情|爱情故事的,引的那些待字春闺中的官家富户小娘子们一通眼泪,越发对那位只闻其名未见其面的桃花庵主桃花乐郎君有些好奇了。
对于《梁祝》、《白蛇传》引发的轰动,乐天自是满意非常,甚间瓦肆间许多说书艺人应听众要求改说这两部书,显然吊足了汴梁城中百姓的味口。
相比于这两部词话小说引发的轰动,乐天更是赚足了实惠,不过十多日的时间,郅文士送来的润笔稿酬再加上二版、三版加印的分成,乐天足足赚了六、七百贯钱,着实是小发了一笔。
就在乐天大赚特赚稿费时,政和八年三月戊戌这一日,御集英殿春闱,正在以策论大考进士。
这段时间乐天除了在辟雍读书外,时不时的去观桥外兰姐儿一众女伎租住的宅院里指点戏剧,那边郅文士己经联系好了瓦肆,眼见公演在即,乐天自然是不能放松分毫。
来到京城一月有半,乐天偏未近得女|色,兰姐儿一众女伎虽说颜色姝好,然而这些女伎俱是拜在自己门下做了演戏的女弟子,按照这个年代的规矩,师徒之乱不可违也,若是传扬出去,恐怕自己苦心博取的名声便会完全烂到透顶,弄不好自己这太学生员的名头也会被黜了去,所以乐天只好压制住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这日,乐天正在太学读书,却见那看门的门子走了进来,奉上一张粉色帖子:“乐官人,又有帖子来也!”
初入辟雍一段时日内,乐天将所有来帖拒绝后,便少有人送帖子了。乐天照例接过帖子打算瞄上一眼,便扔到一边去,然而打开请柬后看到其后落下的款名,却是惊的合不拢嘴来。
这送帖子与自己的不是别人,乃是史上传闻曾与宋徽宗赵佶有染的汴梁名伎李师师。
去么?那可是当今官家的禁脔,自己若去了,他日被人知晓报了上去,绝对落不得好;不去么?不给这女人面子,这女人若是使起小性子,在那徽宗皇帝面前吹点帎头风什么的,自己日后同样落不得半分好。
一时间,乐天进退维谷两难之中。
思量了许久之后,乐天突然想起似乎在历史上与李师师来往的不止有徽宗皇帝,传说中那位周邦彦也曾见过李师师的,据说更是留下了数首诗词,而且李师师也未曾进过宫,似乎依旧在宫外做着行首接客,自己去了也没什么不好罢,反倒不去危险才更大一些。
前后思虑了许久,乐天才拿定主意,与直学官请了半日的夜,去外边买了一身新行头,向镇安坊行去。
镇安坊是何地方?镇安坊座落于禁宫大内以东,李师师便住在这里。
一路走来,远远的望去,镇安坊一处大宅十分的富贵显眼,乐天再见这处大宅的左右俱是些风月胭脂伎家,这处大宅想来就是李师师府上。
既然是伎家,那就是敞开门做生意的。乐天也不多问,直接进了门。
进得门来,乐天便闻得异香馥郁,院子里有一处雕梁画栋的大阁子,旁边种着几株杏树,再见正室是一处楼阁,那楼阁门前挂着一幅匾额,上书“醉杏楼”三个大字。
看着这醉杏楼三字,乐天微微惊讶,这三字是用瘦金体写就而成。这瘦金体是宋徽宗赵佶所创,宣和年间这瘦金体方才流行起来,眼下竟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这块匾额是宋徽宗亲笔所写,更加表明这徽宗皇帝与李师师的关系非同寻常。
进了院子却不见有人,乐天直接进了这醉杏楼,入到客位前,只见周围吊挂着名贤字画,阶檐下放着二、三十盆怪石苍松。坐榻尽是雕花香楠小床,坐褥尽铺锦绣。
进得正厅,却不见有人。乐天轻轻咳嗽一声,才有丫鬟闻声出来见了,飞快报与那李妈妈。
不一刻的光景,那李妈妈出来见乐天一副书生的装扮,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见乐天身上所着的斕衫布料实在一般,甚至连个随从也未带在身边,显然不是什么富户人家子弟,立时将乐天看轻了几分,也不吩咐丫鬟端茶倒水,只是傲然道:“小官人是哪里人氏,又来寻的是谁?”
见这鸨母如此轻视自己,乐天不言,只是将袖中那张粉红的请柬摆到桌案上,便不言语。
同时乐天也在打量着这婆子,暗道这婆子想来就是带李师师出道的李老|鸨,培养出李师师也算是在国史上留名了。
那丫鬟倒是很有眼力,将那帖子拿与李妈妈观看。
这李妈妈目光扫过帖子,嘴脸也未有太大变化,只是吩咐道:“与乐小官人倒茶,再去唤姑娘前来。”
这边有丫鬟与乐天沏泡茶水,那边有丫鬟去唤身在楼上的师师姑娘。
不过时,有脚步下楼的声响传来,乐天转眼望去,只见来人容貌似海棠滋晓露,腰肢如杨柳袅东风。浑如阆苑琼姬,绝胜桂宫仙姊。
乐天也是见过姝色无数,见眼前这女子果然与众不同,当是上上之选。然乐天上一世更是见过亚州四大邪术,似李师师这等美女,虽然貌美明艳倒也不觉有甚稀奇。
“来人可是桃花乐郎君?”李师师轻移莲步,蹙湘裙,走到乐天面前。
乐天起身,向那李妈妈拜了一揖,又向李师师拱了拱手。
李师师偌大的名气,那李妈妈又岂会在意乐天,见乐天拜见只是不做声,李师师口头上谦让:“桃花乐郎君这一拜,妾身又岂受得了。”
“姑娘下帖,实乐某之幸也!”乐天只是回道。
说话间,李师师却是一声轻笑:“听京中姐妹们说你性子高傲,是不应伎家相邀的!”
闻言,乐天险些骂了出来,要不是你与徽宗皇帝有苟且的勾当,小爷又岂会来你这里,如今来了却又让你看轻,故意羞辱么。
显然李师师这般说话有些轻视乐天了,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实验室赵官家宠爱的。
心中生怒,然乐天依旧面不改色,只是笑道:“姑娘相邀于乐某,乐某荣幸之至,只不过乐某也有事相邀于姑娘!”




擎宋 第173章:被堵在屋里了
京城中是有些名头的女伎皆是与乐天下过请柬,不过俱都被乐天推掉了。听闻此事,李师师暗暗为同行姐妹们有些报打不平,不过心底对乐天又生出了几分好奇。
听乐天这般说话,李师师用略有几分挖苦的语气笑道:“妾身不过一风尘女子,哪里能助得了乐官人。”
“乐某最近寻些家乡乐伎排了两幕词话戏剧,届时在瓦肆间演出,还望李家娘子能莅临一观!”乐天回道。
李师师问道:“莫是近日市井间传的沸沸扬扬的两幕词话《白蛇传》与《梁祝》?”
“正是!”乐天回道,又说:“听闻娘子是曲乐大家,便是娘子今日不下帖子相邀,这两日乐某也是准备登门相请的?”
“好一张会说话的嘴!”李师师笑道,显然这话很合胃口,再加上乐天生的俊朗,模样甚是可心,吩咐下人铺上盘馔酒肴果子。
自从得了赵官家的宠爱,这李师师家便门前冷落鞍马稀,虽颜色不减,但上至王孙豪门下至富家子弟,又有哪个敢来这里小坐讨杯茶吃;赵官家身拥后宫佳丽三千又有时有国事相劳,来的次数却是稀少。
这李师师本是风尘女伎,过惯了迎来送往的生活,如今却如空守闺阁的深宅怨妇一般,每日也煞是寂寞难耐,见了乐天这等人物,能言快说又生俊朗儒雅,诗词学问俱佳,越看心底越发的欣喜。肴馔果酒上来之后,先是用些话来嘲惹于乐天,又数杯酒之后,一言半语便来撩|拨。
想来这名满京城的李师师也是多日不知肉味,言语间撩|拨乐天也便罢了,那一双手指在敬酒时不免在乐天的身上抚弄几下,便是胸前那一双饱|满的事物也不时在乐天身边摩摩蹭蹭。
自诩风月场中客,花柳间中蝶,乐天又如何看不出这李师师有心挑弄,多日不曾亲近女色,乐天心中也是越发的难耐,甚至小乐天己经十分不听话的昂着挺胸起来。常言道酒壮怂人胆,但乐天心中却明白,比起女|色来性命更加的重要。
那李师师只是撩弄着劝酒,乐天饮过杯中酒,努力的岔开话题,说道:“今得师师娘子垂青,乐某便吟得一阙清平乐送与娘子。”
听乐天赠词,李师师心中自然主兴,与文人雅士来往要得便是这个调调,轻笑道:“能得桃花乐郎君以词相赠,妾身荣幸之至!”
装模做样的沉吟片刻,乐天才缓缓吟道:“欺烟困雨,拂拂愁千缕。曾把腰枝羞舞女,赢得轻盈如许。犹寒未暖时光,将昏渐晓池塘。记取春来杨柳,风流全在轻黄。”
喝了几声彩,李师师唤丫鬟取来琵琶,道:“乐郎君吟词一首,妾身便和将出来与先生听。”
说罢,李师师轻指玉指,口中轻唱这青平乐教乐天听。顿开喉咽便唱,端得是声清韵美,字正腔真,那琵琶更是拨弄的玉佩齐鸣,黄莺对啭,余韵悠扬。
唱罢,乐天一揖拜谢。
执盏擎杯,李师师亲与乐天回酒,口中又唱着曲儿来惹乐天,胆子也更大了些,将身子直接挨着乐天坐下蹭蹭弄弄,一番风情自是不必多说。
这边乐天只是紧紧的低着头,口中唯唯诺诺。见乐天这般拘束模样,李师师笑:“人言桃花乐郎君有魏晋名士之风,今日一见除了词才可与传言相符外,这魏晋名士之风便名不符实了。”
闻言,乐天在心底暗骂,这这般招惹小爷我,若不因你是赵官家的禁脔,小爷我早就把你扑倒就地正法好几次了,只是如今脑袋才是重要的,强自忍着罢了。话说这李师师看上去年长乐天几岁,有一番御|姐风|情,着实让乐天暗中流了些口水。
沉默半响,乐天顿了顿才叹道:“乐某一介埋头苦读的书生,平时里虽有些放浪形骸,但也曾听闻过‘闲步小楼前。’与‘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的故事,心有慽慽焉。”
听得乐天这般说话,那本还撩|拨乐天想叠胸交股颠鸾凤的李师师瞬间面上无了颜色。
那第一句“闲步小楼前”是当朝曾官居右厢都巡官,带武功郎的贾奕所作,此人曾是李师师的入幕之宾,只因赵官家宠爱了李师师,心中生嫉填了首《南乡子》来抒发心中的愤懑,若不是好友相救险些被赵官家夺了性命,最后被贬官海南。
这第二句“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则是周邦彦的《少年游》,周邦彦也曾是李师师的入幕之宾。有一日周邦彦正在李师师这里,赵官家却突然来了,这周邦彦只好躲在榻下,却将李师师与赵官家的对话写在诗词里,后也与贾奕那首南乡子一般落入赵官家耳中,落得贬官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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