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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听声音,乐天立时知道这说话之人为谁了,正是那王衙内手下的豪奴方管事。
只听外面的沈蝉儿说道:“妾身虽身遭不幸流落风尘身居乐籍,却也知道洁身自爱,日后还要寻个清白人家嫁了,所以你家王衙内的邀请妾身是万万不能应约的!”
“不识抬举的裱子!”听沈蝉儿这般说话,那方管事怒骂了一声,“我家王衙内可曾说了,你们几个若是再不识抬举,便直接抢了去。”
“何人在外边喧哗?”看戏正在兴头上,徽宗皇帝不由的挑了挑眉头问道。
看到徽宗皇帝被搅扰了兴致,梁师成忙说道:“奴婢这便出去瞧瞧,是哪里的泼皮在这里耍横,惊扰了官家!”
“那女伎是来寻臣下的,臣下也出去看看!”乐天也是忙着施礼说道。
说话间,乐天与梁师成二人轻声退出了雅室看台,生怕扰了徽宗皇帝的兴致。
“你这不入流的小官又出来现眼了!”看到乐天出来,那方管事立时认出乐天来,口中取笑道。
心中早便有了计较,乐天扬头挺胸道:“乐某虽然身卑位贱,却知道礼仪廉耻,你不怕乐某去官家面前参上你一本么?”
“哈哈哈……”
就在乐天话音落下时,传来一阵放肆的笑声。乐天将目光投去,立时认了出来,这说话之人正是那开封府尹王革家的王衙内。
那王衙内笑声落下后,蔑视道:“你这不入流的九品芝麻绿豆官,也敢口放阙词,莫要我家父亲动手,本衙内动一动手指便将可以将你碾压。”





擎宋 第185章:万马齐喑究可哀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王衙内你忘形了!”看王衙内不可一世,乐天斥道。
呵呵冷笑了两声,王衙内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梁师成,又对乐天冷笑道:“昨日你寻那姓赵的裱子当做援手,今日又拿个老棺材瓤子来吓唬本衙内,当本衙内是吃素的么?”
梁师成本就无心多管闲事,出来观望最多算是个打酱油的,没想到眼前这个王衙内竟然将自己无辜的卷了进来,立时被气的三尺暴跳,七窍生烟,想自己在官家面前得势以来,何曾有人这般对自己说话。
心中气愤讲气愤,不过这梁师成做为一代巨奸,养气的功夫自然也是了得,面容上不见一丝怒色,轻声与那王衙内说道:“请教这位衙内姓字名谁,是朝中哪位大人的公子?也好让老夫知晓。”
“你这老棺材瓤子且听好了!”王衙内神气十足,傲然说道:“本衙内的父亲乃户部侍郎知开封府尹王革王老大人!”
那王衙内话音落下,梁师成呵呵冷笑了一声:“咱家以为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嚣张,原来是王革王侍郎家的!”
这话说将出去,那守在雅室看台门外的便装禁卫与小黄门等一干人,不由脱口哄笑出来。
这句咱家不要紧,听在王衙内的耳中无异于一记炸雷,震得两耳嗡鸣神昏目眩。目光打量着梁师成,年纪这么大,而且能以咱家来称呼自己的,定是宫中的宦官而且是极为得宠的存在。
这王衙内虽然行事嚣张跋扈,却不是傻瓜,呆呆的望了梁师成片刻,忙向梁师成行了个大礼,口中连声告罪,带着几个手下抱头鼠蹿而去。
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乐天又怎能错过,借机对梁师成说道:“中贵人您得高望重,这厮如此辱没于您,您就这样放那王衙内走了,下官替您不值!”
望着王衙内离去的方向,梁师成只是一声冷哼,并不接话。
“你们先且退去!”看沈蝉儿与绿浓几人还在,乐天说道。
闻言,二女与一众人忙退了下去。
见梁师成不说话,乐天也不好多说什么,但心中肯定以梁师成的性格定然不会就此善罢干休,定然会有所动作。至于如何动做,便不是自己能管的了,反正不会让那王衙内好过。
“戏马上便要散场了,官家还在看台上!”梁师成转身向看台走去,又与乐天说了一声。
“门外方才那般吵闹,所为何事?”见二人回来,徽宗皇帝问道。
乐天终于看到梁师成的本事,只见梁师成连忙施礼回道:“回陛下的话,那开封府尹王革家的衙内自恃家世,不止羞辱臣下还想要强行逼迫女伎饮宴,如今己经被小人打发走了。”
显然不需乐天说话,梁师成不失时机的坑了那开封府尹王革一把。
徽宗皇帝面色一冷,“这王革好歹也是正二品的大员,怎养出了这等纨绔子弟。”
“臣见那王衙内辱骂乐大人,如同喝斥奴仆一般,使我大宋官员体面无存。”梁师成睚眦必报,决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攻击对方的机会,又趁机进言:“似王革王大人这般,连自家子弟都无法约束,甚至险些惊了圣驾,何以牧民一方?”
闻言,徽宗皇帝长叹了一声,并未说话,只是注意着戏台上的戏剧,眼下戏台上上演的《白蛇传》己经进入尾声,白娘子被镇|压到雷锋塔下,许状元祭塔,白蛇子破塔而出,许仙一家三口团聚,天兵天将来捉拿法海,法海无处躲藏只得躲入螃蟹壳内得以活命。
“彩!”
紧凑而又引人入胜的剧情,还有乐天设计的诸多特技场景,徽宗皇帝看到兴头上,不由的喝了声彩,口中说道:“这多事的法海贼秃,他人人|妖相恋干你何事,硬要拆散人家,使得白蛇子水漫金山荼毒生灵犯了天条,说到底有一半的责任还应该算在这法海贼秃的身上!”
梁师成何等刁钻的人物,立时逢迎道:“陛下圣明,果然将这案子断得清清楚楚!”
乐天心中突然明白过来,这徽宗皇帝喜道厌佛,不喜这这白蛇传中法海,自然也在情理之中了。
徽宗皇帝将目光投向乐天,颇有兴致的问道:“乐爱卿,朕且问你,据说杭州西湖边上有座塔名唤保俶塔,却未有甚么雷锋塔,还有这法海躲在那螃蟹内是否属实?还是你胡乱编造出来的?”徽宗皇帝这般问话,显然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回陛下,此事是真的!”乐天拱手回道:“天下间河中的螃蟹只要煮熟之后,掀开背壳可以看到一个和尚打坐的模样,百姓俗称为蟹和尚,那便是法海躲藏在螃蟹内的证据;至于那镇|压白娘子的雷锋塔则被白娘子出塔时毁去,使后人无法观瞻了。”
末了,乐天又重重的叮嘱一句,是在河蟹的壳内不是海蟹的壳内,毕竟海蟹内是没有老百姓口中所说的蟹和尚的。
徽宗皇帝轻笑了两声,向梁师成问道:“梁卿,这乐爱卿所说可是真的?”
梁师成忙回道:“千真万确,臣在吃螃蟹时也曾见过蟹壳内有和尚打坐的模样,至于那雷锋塔嘛,恕臣下学识浅薄,无以考证。”
“梁卿,明日取五百贯钱与些绸锦打赏这家瓦子里的女伎!”徽宗皇帝说道,显然今日尽了兴。
“是!”梁师成忙应道。
掌声中,看着戏台上兰姐儿一众女伎连连谢幕致意,徽宗皇帝忽说道:“乐爱卿有如此大才,屈居一个小小的从九品制撰有些屈才了!”
“臣不胜惶恐!”乐天连忙拜道。
徽宗皇帝微微摇头道:“当日取你特奏名时,朕曾考校过你的经义策论,虽说未必能拿到一甲的名次,但二甲还是能够取到的,赐你个特奏名倒是有些委屈了!”
乐天连忙说道:“为国尽力是臣子的责任,又何必讲求出身!”乐天说话间,不由的为自己捏了把汗,生怕这微宗皇帝抽什么筋,将自己这个特奏名拿去,再让自己去太学回炉重炼。
想到这里,乐天又拜道:“今日听陛下训话,令微臣想起微臣以前读书时曾经做出一首诗。”
“朕曾经读过你的桃花庵主词集,其中风格各异,旖旎有之,磅礴有之,香|艳有之,激|情愤慨有之,可谓是气像万千,若不然朕也不会在闻喜宴上考校于你!”徽宗皇帝微微点头,又道:“爱卿将这首词与朕听听,让朕看看爱卿的诗作可有进步。”
“是极,是极,陛下诗画书法冠绝天下,乐大人且快吟来与陛下品评。”梁师成在一旁跟着说道。
“请陛下斧正!”乐天拜道,随即口中念道:“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材。”
一首诗念完,徽宗皇帝沉默不语,惹得乐天与梁师成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赵官家是怎么了。
半响后,徽宗皇帝才将目光投向乐天,说道:“莫非乐爱卿所做之诗,是对现今太学意有所指么?”
“微臣不敢!”乐天回道,心中不解非常。
叹了口气,徽宗皇帝缓缓说道:“近览太学生私试程文,词烦理寡,体格卑弱,言虽多而意不逮,一幅几二百言,用心字凡二十有六,文之陋于此为甚,夫积于中既杂,则发于言必厚,学无根本,词必浮靡,实是学官教学之失败!”
梁师成见状,忙上前劝道:“陛下莫要气坏了身子!”
“这万马齐喑究可哀,乐爱卿果然与朕心中所想一般,太学生们现今就是在得过且过的混日子!”徽宗皇帝眼中生出几分怒意,将目光投向乐天,道:“从这句诗上来看,朕就觉得赐与你这个特奏名实在是委屈于你了!”
“臣惶恐!”乐天被吓了一惊,没想到自己抄袭后世龚自珍的这首己亥杂诗,竟然牵扯出这些事情。
徽宗皇帝摆了摆手,与乐天说道:“朕升你做秘书省校书郎如何?”
“陛下,不可!”未待乐天说话,那梁师成忙上前说道。
听梁师成突然插言,乐天心中不由一惊,暗道自己未曾开罪这梁贼,为何这梁贼要这般对待自己。
“梁爱卿,为何?”徽宗皇帝不解道。
“回陛下,秘书省校书郎、秘书省正字俱是从八品的官职,依本朝惯例皆是授与当年新科榜首的,二甲进士才能授于正九品的官职,乐大人的功名是陛下赐与的特奏名,若是授与从八品的官职,怕是要惹起司谏、给事中还有御史言官们非议的!”梁师成拜道,又言:“若乐大人进从八品,未来将置乐大人于这些同年眼中于何地?”
“朕倒是忘了这些!”徽宗恍然大悟道。
乐天心中立时也明白开来,这梁师成为了自己好,忙向此贼拜了一拜。
徽宗皇帝又言:“梁卿,那朕当如何升乐爱卿的官?”
沉思片刻,梁师成回道:“臣以为,乐大人升官之事宜缓不宜急,但依陛下所言,这从九品的微末官职着实是委屈了乐大人之才,臣认为乐大人官职不宜急忙升迁,陛下只需给乐大人授个散职儒林郎,这样一来陛下心安,乐大人也得了实惠,升赏也不急于一时。”
对于乐天,梁师成心中也是暗暗称奇,此人不过用了半天的时间就让陛下对其赞赏有加,而且还颇有些学识,倒是可以交好为己所用。
“不错!”徽宗皇帝点头笑道:“梁爱卿久在朕身边侍候,所想颇和朕的心意。”
“谢陛下封赏!”乐天急忙拜道。
梁师成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眼下天色己经不早了,是不是该起驾回宫了!”
“回宫罢!”在外面耍乐了一天也极其的尺兴,徽宗皇帝点头道。
“臣乐天恭送陛下!”乐天又忙躬身施礼道。
正在行走的徽宗皇帝突然停下了脚步,对乐天说道:“过些日子便是朕的生辰,乐卿家不如再排出新戏,带着戏班来大内与朕贺寿!”
“臣不胜荣幸!”乐天忙再次躬身施礼。
待躬送徽宗皇帝的车辇走后,乐天眼中寒芒一闪而过:王衙内,过了明日你们一家就可以滚出开封府了。




擎宋 第186章:乐天辞官
躬身目送徽宗皇帝的车辇消失在夜色中,回头又安排尺七送兰姐儿一众女伎回去,乐天心中又揣测自己今晚去哪里居住。
回辟雍居住的话,眼下早己过了辟雍闭门的时间,若是去观桥兰姐儿一众女伎那里居住,却又有些不大方便。正在思虑间,乐天突然心头一亮,今夜所遇之事不如当做一桩大礼,送与自己前任上司。
心动不如行动,乐天叫了辆牛车趁着夜色向角门子方向行去,路上又买了些吃食填饱肚子,这一下午几乎是没吃什么东西。
夜色己深,乐天来到角门子附近的一座宅院敲门,陈御史家的下人才来开门。那下人在平舆时便识得乐天,见乐天夜深来访心知定是有事,让乐天在门外稍做等候,连忙回府禀报。
此一时,彼一时。陈御史如今在汴梁城居住的宅舍,远不如在平舆做县太爷时风光,屋舍院子比乐天在平舆的宅院大不了多少,那门子自然不好引乐天入正堂等候。
“夜深寻本官何事?”陈御史披衣起床会见乐天,依旧还端着还是那般模样。
乐天见过礼后,偷眼打量陈御史,见其眼中颇有几分不满与不愿,想来陈御史是被从自家小妾的榻上叫起而不大情愿。开口道:“下官深夜前来,是来送御史大人一份大礼的!”
听乐天这般说话,陈御史冷哼一声,斥道:“切莫胡言乱语,本官身为御史岂是那等贪图钱物之人!”
御史言官是什么人物,那是与给事中、司谏同等的清流官,在朝中自来以清廉自诩,御史言官们纵是心中喜爱钱物,但绝不能有半点表现,时刻要拿出一副清廉的模样。
对于陈御史的斥责,乐天丝毫不以为意,自顾自的说道:“今日有宫中贵人在保康桥瓦肆看戏,开封府尹家的王衙内欲强行挟掳女伎陪酒而惊扰了看戏的宫中贵人。”
“此事当真?”陈御史闻听,立时精神起来,原本眼中的那几分不满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眼下朝堂昏暗,奸佞当道,崇宁年间那些敢于直谏的言官们多被贬谪,现在的御史言官们都成了木雕泥塑,每日都在为如何完成额定时日内的风闻奏事而苦恼,听乐天这么说话,陈御史如何不来了劲头。上一次对那盛章不痛不痒的弹劾,就让陈御史小小的出了个风头,也顺便解决了陈御史上任闻风弹人的第一道坎,此次这风头定又是不小。
乐天笑道:“下官敢有欺瞒!”
陈御史自然乐天不敢有半点欺瞒,但依旧小心翼翼的说道:“你可有确切凭证?”
“那王衙内来保康门瓦肆滋事己不是一次两次,但这一次更是嚣张欲强行挟掳女伎,当时下官正好在场,听城内人说是惊扰的那位贵人,是侍候在官家近前的梁师成。”乐天不慌不忙的说道。
“当真?”听乐天说话,陈御史不由睁大了眼睛。
“千真万确!”乐天又说道:“当时下官见那老者有五十余岁,外表愚讷谦卑、老实敦厚,不善于言辞表达,说话时又有些不男不女的阴阳口气,料知此人定是宫中的人物,没想到会有恁大背景。”
乐天才不会傻到与陈御史实话实话,将今日在瓦肆的事情尽数说上一遍,只是中间被改动了许多,没有提及自己如何与徽宗赵佶相遇,只是说在瓦肆间偶然看到梁师成,与其后发生的事情。毕竟文官与宦官不是一条路上的人,眼下虽然朝堂昏暗,但大多数文人还是不愿与宦官同流的。
“定是那梁师成无疑了!”听乐天所言,陈御史点头道,又言:“你初入京城,对朝中事情有所不知,这梁师成看上去外表愚讷谦卑、老实敦厚,不善言辞,实际上却内藏奸诈,善察言观色,算事老道,若不然如何能量官家的宠信。
当朝人言有三大相爷,蔡京人言‘公相’,经略西北的童贯人言‘媪相’,至于这梁师道嘛,人称‘隐相’,所以千万不要被其面貌所欺瞒了。”
乐天连忙回道:“下官受教了!”
陈御史又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前任开封府尹盛章与现任王革均是朱勔一党,朱勔与蔡京、童贯又为一党,童贯却又与梁师成不合,借此正好借梁师成之势打击王革一系,朝中也少了个奸佞。”
说到这里,陈御史又似想起了什么,忽问道:“你早己辞去皇城使的官职,今日又如何称起本官来了?”
对乐天被授予特奏名之事,陈御史也是有所耳闻的,但今年春闱戊戌科的进士们至今尚未授职,乐天口中自称下官,陈御史难免会感到惊讶。
乐天回道:“受周老大人的提携,属下被官家赐以特奏名,今承蒙圣恩,入了大晟充做府制撰!”
“吟词作赋是你所长,也是人尽其用!”陈御史点头,随即又是眉头轻慽,“周老大人因不苟合于蔡相,十几日前己被罢去大晟府提举一职,己被外放,如今提举大晟府的是蔡相的长子蔡攸,你是周老大人举荐之人,且要小心些了。”
闻言,乐天不由的长叹了一声,心道自己在大晟府内边缘化的命运己成注定。又想向陈御史打探些大晟府内部的事情,但陈御史对大晟府之事也是所知甚少。
夜色己深,乐天不便多做停留,告辞出了陈御史府第。
一番夜谈,临近子时不远,乐天只得寻了家客栈休息。
第二日,乐天早早起床梳理收拾了一番拿着牙牌,直奔大晟府上任去了。
锐意制作,以文太平。这八字是宋史对宋徽宗创立大晟府的解释,说的明白一些,就是用浮华词藻来粉饰太平用的,再加上宋徽宗本就是集艺术家与道教信仰者于一体者,这大晟府创立除了粉饰太平之外,更体现了宋徽宗对艺术的无上追求还有对道教的崇拜,甚至有以乐引凰之意。
从前在县衙里做小吏,乐天以有自己单独一间的庑房办公而曾沾沾自喜过,眼下在京城汴梁也有了自己单独办公的一间小屋,心中也是知足了,虽说这里远离朝廷中枢,而且小到几乎不能转身,更还是一清闲衙门,但自己真真正正踏入了文官的行列。
况且大宋自开朝便以不以言罪人之制,乐天感觉自己再也不必因为拥有好个甚么七品皇城使的武官头衔而担心受怕了,唯一有些不大知足的是,眼下自己这个从九品着实是品阶低了些。
就在思维还在四下发散之际,却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乐天将目光投去,只见有人连个招呼也不打的进了屋子,很是无礼。
乐天抬头望去,那人的装扮与大晟府中的书吏没有什么区别,以往一惯使唤小吏的性子使了出来,问道:“你是何人?”
来人神态傲慢道:“区区大司乐近前听用姓吕单名一个护字,奏大司乐之命,来与制撰做公事安排。”
话说大晟府提举是负责大晟府总体事务,这大司乐才是负责具体事物,大司乐体面尊贵身边自然有人使唤,这小吏吕护的角色便相当于后世领导身边的秘书一般,与宰相门房七品官一般,地位也是颇为显著的。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乐天没想到自己第一天上任,便受了小吏的节制,而且口气还这般强横,心中是有不满,却也得强忍下去,开口道:“你来此所为何事?”
那吕小吏说道:“乐制撰初入大晟府,对大晟乐不甚熟悉,区区承大司乐之意,命你每日作词一首呈与大司乐指正。”
“每日作词一首?”乐天不由的轻挑眉头,傲然道:“乐某所作之词在我大宋广为传诵,民间尝有人以百金货我诗词,便是大晟府前任提举周老大人也是多有赞赏,何以要校阅指正?”
这吕小吏所传之言,令乐天心中气愤,小爷我抄袭的诗词俱都是北宋之后大家们的精品,你这大司乐还好意思前来斧正,莫不是吃错药了不成。
那吕小吏呵呵冷笑了两声,不屑道:“乐制撰出的那桃花庵主词集,区区也是看过的,细观之下不过都是些霪词艳曲,难以登上大雅之堂,怎堪与我大晟府之诗词相比,大司乐有心提携与乐制撰,乐制撰莫要不识好歹!”
这明摆着是那大司乐有意整治自己,对于这等小人物,乐天懒得与他计较,拍案斥道:“滚出去,一个贱吏也敢在这里指手划脚,若是放在从前,本官定会打你个皮开肉绽,口中讨饶!”
“好……好……”那吕小吏咬牙切齿,瞪了乐天一眼,恨然道:“既然乐制撰如此不识抬举,那休怪区区将方才之言呈与大司乐知晓了。”
“悉听尊便!”乐天也是冷哼了一声。
二人的吵嚷声,立时迎来府内不少人观望,一众人不禁连连摇头对乐天抱以无奈之色。
未过多久,又有脚步声传来,只见一袭绿色官袍的官员走来,向乐天斥道:“听说你不服大司乐的指令?”
乐天回道:“那传话的小吏不过一区区贱伇,竟然不分尊卑对下官颐使喝指,着实可恶!”
那官员不以为意,只是横眉冷对向乐天逼问道:“本官只问你是否不尊指令?”
为官以为,许久没见人对自己这般横加指责,乐天兴起:“你这官员好不晓得道理,不问清红皂白便对下官横加指责,岂不有损我官员体面!”
听二人争吵,大晟府中大大小小官员吏伇,齐齐的将目光投向这里观望。
“好一张利口!”听乐天发怒,那官员怒极而笑:“你若不喜欢这刚穿戴上的官袍,那本官可以上言替你奏免!”
“区区从九品的官职,乐某稀罕!”乐天毫不示弱,说话间将头顶乌纱摘了下来,冷哼道:“就不劳你这庸官的笔墨了,本官自会递上辞呈。”
“好,好,好!”那官员气得口中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本官便在这里候着看你写出这辞呈。




擎宋 第187章:承务郎
学而仕侧优,当官是人生成功的标志,是无数寒窗苦读学子的终极梦想,更具有着巨大的溢价效应,意味着权力和利益。
看到乐天与那官员大吵的一幕,大晟府内一众围观者惊讶从哪里来这么一个愣头青,莫不是读书读坏了脑子,竟然敢当众顶撞上官,更能将辛辛苦苦考来的功名辞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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