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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乐天也不说话,冷冷的看着那小姑子在那里哭诉。
哭诉了半响,那小姑子不见堂上的县太爷说话,渐渐止住了哭声向堂上望去,只见端坐大堂之上的,己不是原来的祥符知县,而是另一位陌生的年轻官员。
就在那小姑子惊愕之际,乐天一拍惊堂木:“堂下所立何人,报上姓名!”
那苦主儿子回道:“小民姓胡,名唤胡连,小人旁边的是小人的妹妹胡华儿。”
拿捏出当官的架子,乐天声音清冷的说道:“本官且问你兄妹二人,你家母亲被毒杀的那一日,都有何人在场?”
胡连忙回道:“回大老爷的话,家母出事的那日,小人正外出经商,只有小人的妹妹与那贱|人住在家中!”
乐天点头道:“如此说来,事发之日,只有你那童养媳与你家妹子二人在场?”
“正是!”胡连忙回道。
“大老爷,那贱|人己经伏法认罪,怎得又再审了一遍?”一旁的胡华却突然向乐天问道。
乐天冷冷说道:“此案虽然审过,却尚未复核定案,且其中疑点颇多,被大理寺发还重审!”
闻言,那胡华一脸愕然。
“事发之日,胡家娘子你也在场罢?是否曾亲眼见到自家母亲中毒身亡?”乐天又接着问道。
胡家小娘子慽慽艾艾的回道:“事发时,小女子在场,亲眼看到自家母亲毒发身亡。”
乐天又追问道:“也就是说,案发时只有你与你未过门的嫂子二人在场?
“正是!”那胡家小娘子回道。
点了点头,乐天突然声音一厉,说道:“如此说来,你与你那未过门的嫂子二人皆有毒杀被害者的嫌疑!”
那胡家小娘子被乐天一喝,神情微怔,随即哭叫道:“大老爷,冤枉啊,女儿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恨不得随时伺奉在身边,又怎能起了那般畜牲不如的心思!”
那胡连也跟着说道:“是啊,大老爷,我家妹子不是那样的人物!”
对于二人的辩解,乐天不予理会,只是说道:“天地自有公道,惟有鬼神可辨人心思!”
听了乐天的话,不止是胡家兄妹二人,便是大堂上的一众衙伇也是面面相觑,隐在侧堂的县令何子朔则是冷笑不己。
见一众人一脸懵懂,乐天一脸正色的说道:“本案只有两个嫌疑人,所以本官决定,三日后在本县三清观中,开设祭坛请三清道祖降临来破此命案!”
“荒唐!”躲在侧堂观望的祥符知县冷哼了一声,“大理寺从哪里寻来的这等奇葩人物,居然言称请鬼神断案,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官家这两年不止在县学学开设了道学,在太学也同样开设,莫非此人是道学取士取来做官的?”旁边的主簿说道。
祥符知县只是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也不理会大堂上一众人呆滞的神情,乐天只是喝道:“来人啊,将胡家小娘子与那狱中的童养媳顾氏一齐押入到本县城北三清观中,本官要开坛做法请三清祖师现身问案!”
在汴梁城,乐天便寻在东京做生意的祥符人问过,祥符县城北有三清观一座,平日里的香火也是十分的旺盛。
乐天说做便做,将小姑子胡华与童养媳顾氏一齐羁押在了三清观。
那胡华一见童养媳顾氏上来便要撕打,随后被差伇喝止开来,见撕打不成,胡华开口骂道:“你这杀千刀的贱|人下毒害死了母亲,将来不得好死!”
那童养媳顾氏畏畏缩缩的立在一旁,叹息道:“奴家连毒药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杀人呢?”
小姑子胡华又严厉的训斥道:“不是你毒死了母亲,难道是我这个亲生的女儿毒杀了亲生母亲不成?”
将姑嫂二人安置在三清观住下,除了负责看押二人的差伇外,乐天也住在二人的隔壁,时时偷听二人的对话。
一连两天,乐天听到的都是童养媳顾氏的叹息,还有小姑子胡华的痛骂。
第三日,天近黄昏,乐天向尺七问道:“我安排你做的事,都准备好了罢?”
“回官人的话,都准备好了!”尺七回道。
天色入暮,夜幕降临。
三清道观内,乐天清退所有人,只留下三清观内的法尘道长,还有童养媳顾氏与小姑子胡华几人。
命人设好祭坛,乐天对法法道长说道:“法尘道长,今日本官请你设坛做法,请三清祖师降临审案!”
原本以为乐天要做一场法事,没想到乐天竟然提出这个要求,法尘道长难为的说道:“贫道法术微末,实在是请不来三清祖师!”
徽宗皇帝信奉道教,从而使得天下间装神弄鬼的神棍多了起来,这三清观的法尘道长也不例外,寻常使些江湖小伎俩骗骗信徒尚可,又哪里能请来什么三清祖师。
“无妨!”乐天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张三尺长、上面画着无数符咒的符箓,说道:“这张符是本官从金羽门客林灵素林道长那里请来的,只要道长登台做法,将这张符烧掉,三清祖师自然会降临三清观!”
金羽门客林灵素是什么人,这法尘道长自然是知道的,但身为神棍自然懂得其间猫腻,神色依旧犹豫:“贫道……”
乐天笑道:“道长,本官说过了,请不来三道祖师,也怪不得道长,毕竟这符是金羽门客林灵素林道长画的,与道长无关!”
经不住乐天再三要求,法尘道长只好说道:“那好,贫道只好一试了!”
说话间,那法尘道长身披法袍,走上祭坛,口中念念有词,两手结成太极阴阳印举到额前,向坛上的三清牌位拜去,直到行完了大拜九礼,双手再次结印弯腰,垂至膝前,同时退后一步,双手结印再次举到额前,口中称:“谢祖师!”
九拜大礼行过,法尘道长拿出乐天递与自己的那张符箓,双手又拜了三拜,篷的一指闪过,那张符箓无风自燃,惊得众人一阵心惊,只见符箓化成的火光闪过,化成一篷烟灰飘散而去,那法尘道长又拜了三拜才礼毕。
“你二人留在这里等候三清道祖责问!”礼毕后,乐天对那姑嫂二人说道,又与法尘道长等人说道:“我等各自散去罢,莫要搅扰了三清祖师审问这姑嫂二人!”
时下大宋信奉道教,朝野上下时常有各种灵异祥瑞传说,特别是法尘道长方才燃符那一招更是惊人非常,众人也是将信将疑。
待众人离去后,庭院内只剩下那姑嫂二人,立时显然有些阴森起来。
未过多久,只见一道亮光自三清观正中大殿上空闪现,随即亮光冉冉升起,引得这姑嫂二人一同观望,倾刻间二女同时惊叫起来,只见三清观正中大殿上空,冉冉升起的亮光正是并排而坐的三清祖师。
看到半空中三清祖师身影显现,那胡华儿吓的周身颤抖,立时硊在地上求饶:“三清祖师莫要责罚,妾身不是存心想要毒杀自家母亲的,妾身原本是想毒死姓顾的这个贱|人,是母亲端错了饭碗,才中毒身亡,实在是怨不得妾身,请三清祖师饶命啊!”
“原来你才是凶手!”就在小姑子胡华声音落下后,乐天带着几个差伇推门而入。
胡华瘫在地上颤抖不己,而那童养媳顾氏忙向空中的三清祖师拜去:“多谢祖师现身显灵,洗脱妾身冤屈,妾身愿在家日日三拜九叩祖师,香火供奉!”
一众人望着天空中的三清祖师,除乐天外皆齐齐的硊拜下来,再抬头时只见天空中的三清祖师越飞越高越远直到消失不见,众人才敢立起身来。
众人起身后,乐天厉声道:“来人,将这毒杀母亲的犯妇押回县衙连夜审问!”





擎宋 第199章:周公恐惧流言日
祥符县志载云:政和八年三月,有妇毒死,县衙审毕报呈大理寺核谌,大理寺诸卿皆云案中疑点重重,却又不可查,时有观政乐天临祥符查案,请得三清祖师降临,终使犯者得罪,冤者得雪。
三清祖师降临,不止是三清观内的一众道士与县衙一干差伇,便是那些住在三清观附近的百姓也是看到了一清二楚,家家焚香,户户祷拜。
夜色中,尺七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跟随到乐天的身边。
“干得不错!”乐天拍了拍尺七的肩膀。
尺七忙说道:“小的不过是打打下手,还是大官人的计策巧妙!”
原来,乐天着尺七制了盏孔明灯,孔明灯的四面蒙皮皆是糊以市面上常见的三清纸画。夜暮中尺七匿于三清观大殿之上。点燃其中灯烛,孔明灯冉冉升起,当飞到一定度时,尺七用手中的线绳牵制孔明灯,让人以为三清禅师现身悬浮于半空之中,在胡华认罪之后,尺七松开手中线绳,使孔明灯飞走。
罪行败露,这胡华公堂之上只得如实招供。投毒杀人的小姑子杀人偿命,蒙受冤屈的童养媳被无罪释放。
案情大白,三清祖师现身问案,被传得神乎其神。审清了这桩投毒案,乐天没落得个青天的名声也便罢了,反倒被人安了个神棍的称号。反倒是那三清观倒是得了实惠,引得四周州县的善男信女尽去礼拜,香火立时旺盛起来。
大理寺内,乐天的情形依旧与往日一样,周围三丈之内不见人烟,人人见到乐天都如躲避瘟神一般。
回来几天了,除了例行的衙参之外也没见那大理寺卿出面刁难自己,但乐天心中清楚,说不定这樊景心底憋着坏,什么时候就给自己出些难题上个眼药,或是挖个陷阱引自己上当。
“乐天乐大人可在?”就在乐天闲极无聊之际,忽听得外面有人呼唤自己。
奇了怪了!
听有人呼唤自己,乐天心中惊讶,在这大理寺人人视自己为瘟神,生怕与自沾上半点干系,却为何有人来寻自己。
如今做了官,虽然只有芝麻绿豆大,乐天还是要拿捏些架子:“是何人在寻本官?”
就在乐天话音落下之际,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道士推门而入,出现在乐天面前,向着乐天打了一个揖礼:“贫道见过乐大人!”
“你是何人?”乐天问道。
“贫道奉家师之命,请大人前去一叙!”说话间那道士自怀中取出一张请柬,双手奉到乐天面前。
接过请柬,乐天目光扫视,只见上面用一行周正的楷书写着太中大夫、冲和殿侍宸、金羽门客、通真达灵玄妙先生、在京神霄玉青万寿管辖提举通真宫等等一堆称呼,但落款的名字令乐天不由的吃了一惊,因为这张请柬的主人名字唤林灵素。
“坏了!自己盗用别人名号,谎称拿了人家的符箓,这下让人家寻上门来了。”乐天心中闪出的第一个念头。
就在乐天心中犹豫之际,只听那道士接着说道:“今日晚间,家师在百鹤楼设下酒筵请乐大人一叙,还望乐大人赏光!”
林灵素是谁,那是皇帝面前最得宠的道士,乐天敢不给面子,忙道:“林道长相邀,实属下官之荣幸,下官定然前往拜会!”
送走这送请柬的道士,尺七又寻了来,保康桥那处宅院己经谈的妥当,正等着乐天去开封府交割地契。
开封府衙近在咫尺,在大理寺左右也是无事,乐天去与大理寺正告了个假,那大理寺丞也不想与乐天纠缠更不想有什么瓜葛,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出了大理寺,乐天带着尺七去开封府去与原主人交割地契。
刚行至开封府衙门,乐天远远的看到几个轿子停在那里,尺七与乐天说道:“兰姐儿几人也在这里等着官人呢!”
原来这轿子里的坐着兰姐儿几人,乐天惊讶:“今日兰姐儿几人不曾上戏么?”
“许久不见官人,兰姐儿几人怕是心里想念了。”尺七在一旁回道。
“奴家见过先生!”就在乐天走了过来时,兰姐儿几人下轿拜道。
三个美貌的小娘子下轿,立时引来无数行人侧目,乐天笑道:“几位小娘子今日不曾上戏?”
“官人莫非想累死奴家不成!”兰姐儿翻了个白眼,又说道:“似官人做官每隔几日还歇上几日,奴家与姐妹们每日里演演唱唱,嗓子都不舒服了。”
旁边的沈蝉儿回道:“兰娘子说的是,姐妹们许多时日都未曾好好休息,身子俱都是乏了,合计商议以后每隔上五、六日便歇息一日。”
“姐妹们便是休息也未曾闲着,俱都揣摩排练官人新写的两幕剧本呢。”绿柔也是回道。
乐天说道:“辛苦你们了!”
兰姐儿妖妖娆娆的舞弄着身段,贴向乐天:“自妾身几人到了汴梁,官人从不曾临幸我等,莫不是官人又有相好的了?不如哪日与我们姐妹见见,那小娘子比奴身美貌多少。”
听到这些话,尺七很有觉悟的退到一边,这兰姐儿几个虽然表面上看来与自家官人一点干系也没有,实际上看起来倒似养在外宅一般。
此时乐天身上穿着官袍,若是被御史言官看到,免不得又是个刷任务的借口,乐天不由的退了几步,一脸严肃道:“绝无此事!”
三女齐齐的笑了起来。
绿浓心思灵巧,知道乐天的身份今非昔比:“兰娘子,现下官人有了官身,自是不与以前一样了。”
得到绿浓的提醒,兰姐儿才意味过来退后一步,咯咯笑道:“姿色寻常的小娘子,乐官人又怎么看得上,奴家听人说,官人现下与那京城第一名伎李师师还有赵元奴打得火热呢。”
“切且要胡说!”乐天面色大变,若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便伸手捂上兰姐儿的嘴,压低声音说道:“这话传扬出去,乐某的一条小命怕是都不保了。”
事情说得这般严重,兰姐儿被吓了一大跳,一旁的沈蝉儿与绿浓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隐瞒,低声说道:“近来京城中有伎家传言,先生送了她二人词作,极可能做了她二人的入幕之宾。”
自己本来就没打算吃这羊肉,这身膻腥味却己经沾上了,正所谓周公恐惧流言日啊!
面色冰冷,乐天不由的眯起了眼睛,从这谣言中闻出一股阴谋的意味,与三女说道:“那二人是我能招惹得起的么,切莫听他人胡言乱语。”
看到乐天的表情越发的凝重,三女也开始感觉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再多做言语。
沉默了片刻,乐天才叮嘱道:“日后若是再有人提及此事,你三人便与人说,是那李师师与赵元奴二人听到了乐某的词名,使了银钱向乐某买词的。”
说话间,那宅子的主人也到了,双言见面寒暄了片刻,一行人步入开封府衙办理房契交割事宜。
说起古代的房契交割程序,与现在房产司里的二手房过户没什么两样,都是要按面积向官府缴纳一定的银钱,然后签字画押按手印等等。
原本兰姐儿要将这宅院尽数归在乐天的名下,但乐天考虑一众女伎与自己居在一处,实在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况且明廷里有那么多只敢拍苍蝇不敢打老虎的御史言官,正四处寻这些芝麻豆粒官来寻事交差,若是揪到乐天这个把柄,定会道貌岸然的一脸正人君子模样,毫不留情的狠狠奏上一本。
乐天可不想触这个霉头,只好将宅子一分为二,分做两家交割,反正这宅院也大得很。
很快办完房契交割手续,乐天心中依旧闷闷不乐,今日兰姐儿口中说出之事是哪个好事者传扬的,是一时的风月传言还本就是针对自己的。话说自从周邦彦出事之后,汴梁城中便再也没有有关于李师师的桃|色新闻了,乐天越发的感觉这是针对自己的一个阴谋。
“你等莫要拦着与我,我要去告状,我大宋朗朗乾坤,便没有国法了么?”
就在乐天几人出了交割房产的司户参军廨所,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公子被几个差伇从推官衙里搡了出来,不服气的立在那里叫嚷。
只见一个老吏劝道:“柳公子,你这桩案子己经报过七、八次官了,哪次不是败诉,切莫再做那徒劳之功了,若是想赢得案子,柳公子还是先寻些有利的证据来罢!”
闻言,那年轻公子只是唉声叹气,临出门前突然转过头恨然说道:“开封府不肯接我的案子,我便要去大理寺上告!”
放在其他朝代,大理寺只审理皇帝交待下业牵涉朝中大臣的大案重案,寻常百姓说要去大理寺告状,只能被人笑掉大牙,然而在北宋元丰年间以后,因开封狱事繁多,神宗复置大理寺狱,京师百司之狱归于大理,也就是说大理寺可以审开封府的案件。
待那年轻公子气哼哼的离去,那开封府的老吏只是摇头叹息了一声。
让尺七与兰姐儿几人先走,乐天却将那老吏唤来,问道:“那年轻公子所告何状,为何又扬言要去大理寺上告?”
那老吏见乐天年纪不大,却身着官袍,忙行礼拜道:“官人有所不知,这柳公子年幼时父母早亡,其家业由叔父代管,其叔父见财起意,为了达到长期霸占家财的目的,干脆不认柳公子这个侄儿,否认双方之间存在的亲戚关系。
这柳公子无奈,诉诸官府,要求公断,但因为这柳公子过去少不经事,并没想到叔父会有霸占家业的那一天,所以根本就没保留证据,正因为如此,打了七、八次官司,每次都是败诉,便连推官大人也是烦了,与小的们交待,若这柳公子再来,便将他推搡出去。”
原来如此,不过乐天突然心中生起种感觉,这柳公子的案子,弄不好要落在自己的手里。




擎宋 第200章:为谁辛苦为谁忙
下午乐天回大理寺上差,正当无所事事时,在乐天这个人烟稀少、连苍蝇、蚂蚁都见不到几只的廨所里,一个文吏捧着卷宗不情不愿的出现在乐天的面前。
那文吏硬着头皮向乐天施了一礼,口中说道:“最近案件繁多,大理寺各案的老爷们俱都是繁忙的很,法丞老爷见观政老爷现下无事,便着小人将这宗案子交与观政老爷审理!”
观政的新科进士,都没有实授官职,按惯例这些吏员们对乐天这类待补官员统称为观政老爷。法丞是大理寺丞的别称。
与其说是观政,还不如说是自己来大理寺坐冷板凳,何况那大理寺卿与自己还是个仇家,想来交与自己处理的案子,要么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要么就是难以处理的棘手案子。
寺丞应与自己没有仇怨,想不会安排下来什么棘手的案子,当然乐天拒绝不了,吩咐道:“且放在这里罢!”
那文吏应了声是,将卷宗展开,拿出一张讼状放在乐天案头,又说道:“这桩案子的原告就候在外边,观政老爷是不是要见见!”
“唤他进来罢!”乐天回道。
那小吏出去片刻,身后领着个人又进得廨所来,口中说道:“观政老爷,原告带进来了!”
乐天点头,那小吏口中告了个罪,也不多停留片刻,逃似的离去了。
待那小吏离去,乐天看清那原告的面容时,心中吃了一惊,暗骂了自己一声乌鸦嘴,原来今日上午的那桩侄子状告叔父霸占家产案果然落在自己的手上。
立于乐天面前的这个人,正是今早在开封府里被府衙差伇赶将出去的那个柳公子。
乐天打量这柳公子的同时,这柳公子也在打量着乐天,当看清乐天年纪比自己大不小几岁,同样是个少年时,立进一脸失望的模样。却是还得按规矩上前见礼:“学生柳之洲拜见观政老大人!”
乐天示意免礼,这柳之洲与自己年龄相仿,口中却以老大人称呼自己,怎么听心里都感觉怪怪的。
细细的看了一遍诉状上的内容,这名唤柳之洲的柳公子居然还是府学的生员,其中所诉与开封府的那个老吏的说辞完全一样。
读罢诉状,乐天向那柳公子问道:“柳生,你在诉状上言称你家叔父霸占你家家产,可有何真凭实据?”
看到乐天这样年轻,这柳公子未曾上告便己然泄了气,无奈道:“家父去世时,学生年纪尚幼,自然没有什么证据。”
说到这里,这柳公子又叹了口气:“如今我那叔你不只是霸占我家家产,连我这个亲侄儿也不认了!”
事情越发的麻烦了,连亲缘关系都难以证明,这官司又如何打得,乐天心中叹道。
随即乐天又问道:“柳生,你真与那被告是嫡亲叔侄关系?”
“千真万确!”柳公子忙回道,不过眼神很快黯淡下来:“只是学生没有证据。”
乐天想了想说道:“看你衣着讲究,想来也是家境殷实人家,便没有家中老奴、奶娘与你做证?”
“没有!”柳公子摇了摇头,“双亲去世时,学生才三、四岁,又怎记得家中奴仆模样,想来当初叔父便有霸占家产的想法,这些人早早被我叔父遣散离去,学生又能去哪里寻找,况且纵是寻到,事隔多年,他们也未必认得学生。”
这官司还真是难办,乐天长长的叹了口气,一时心中没了主意。
思虑了足有盏茶的时间,乐天心中突然有了计较,与这柳公子说道:“你敢不敢打你叔父一顿出气?”
这柳公子以为听错了,神情呆滞了片刻,才叫道:“老大人这般说话是何意思?学生听不明白!”
“本官是在问你,你敢不敢打你叔父一顿出气?”乐天又重复了一遍。
柳公子闻言愕然,大声说道:“大人是读圣贤书出仕的,岂不知三纲五常人伦,殴打他人本就是重罪,殴打家是长辈更是罪加一等,要加重责罚的!”
“连这等小事都无胆去做,你又怎么能夺得回家产!”乐天冷哼一声,又嗤笑道:“依你这般胆子还是回家安生渡日,休要再劳烦官府衙门与你处理什么案子。”
从叔父那里夺不回家产,叔父更是对自己狠心的连自己这个亲侄子也不认了,这柳之洲心中原本就蓄满了怒火,更加上少年人的心性火气,现下又被乐天言语相激,一时间怒发冲冠,愤然说道:“打便打,这家产左右也是要不回来,不如打上一顿心里落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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