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少的二婚罪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燕书
在她再迟疑间,前面男人又微微诧异地加了一句:“不过那位先生是你朋友吗,他好像又追过来了。”
陆宁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刻关紧了车门开口:“不是的,麻烦您快点开车。”
驾驶位上的男人迅速踩下了油门,勾起一丝阴笑,与副驾驶位的男人对视了一眼。
本来是想趁着早上没巡逻的警察保安,过来忽悠那些早起的老头老太太卖点假药,倒没想到白捡了这么大一块肥肉。
陆宁抱紧了苏小蕊,感觉到车子颠簸了一下,应该是出了医院大门的减速带。
藏在衣袖里的那把水果刀还在,她暗暗地伸手摸索了一下。
耳边的车辆鸣笛声多了起来,该是上了主街道。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谨慎开口:“你为什么不问我去哪?”
“才刚出医院呢,您要去哪?”前面男人应声。
陆宁攥紧了手,“去机场。”
她摸索到开窗的按键,往下按时,车窗却并未打开。
而且她感觉到,耳边的车辆嘈杂声很快就消失了,似乎是拐入了小道。
苏小蕊抱紧了她的脖子,在她耳边害怕地小声开口:“妈咪,小蕊怕,前面的两个叔叔总是看我们。”
两个?
陆宁心猛地一颤,随即感到车子迅速加速,周围越来越静。
她脑子里警铃大作,抱着苏小蕊的手开始发抖,哑声开口:“抱歉,我晕车,想下车休息一下。”
车子加速,再是“咔哒”,车门上锁的声音。
她听到副驾驶的位置,传来男人的笑声:“这小孩,看着怕还不到三岁吧?”
“让我下车,不然我报警了。”陆宁惊慌失措地去摸身上的手机,就听到前面的男人笑得更凶了。
“报警?别说你是个瞎子,就是真能打电话,这车上信号可都屏蔽了。”
她听到声响,副驾驶的男人从前面钻到了后面来,坐到了她身边。
“来,报个警给我看看。一看你就是逃出来的,是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陆宁身体连连往旁边缩,额角冷汗涔涔,竭力维持着冷静。
“你们想要什么,钱我有,你们要多少?”
“钱越多越好,人嘛,也要。”身边男人笑着,一只手就往她身上摸过来,前面男人也跟着大笑。
回荡在车里的笑声,混杂着苏小蕊被吓到的哭声,陆宁脑子里迅速陷入晕眩。
巨大的恐惧感席卷,她咬牙,从衣袖里拿出那把水果刀,拼命地冲着男人发出声音的方向挥过去。
不知道是划到了哪里,她感觉到了刀刃刺破皮肉的触感,再是男人吃痛地一声嚎叫。
她整张脸惨白,一只手将苏小蕊护在怀里,另一只手拿着刀不管不顾地四处挥动。
尖叫声冲破喉咙:“停车,让我下车!”
“臭娘们,居然还有这一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男人污言秽语地一阵乱骂,爬到了座椅上,避开了陆宁手里的刀,再伸手猛抓住了她的头发。
头皮一阵发麻,她看不到任何东西,感觉手腕猛地被扼住。
拼命争夺间,男人将水果刀的刀刃反了过来,一刀狠狠划在了她侧脸上。
尖锐的刺痛在脸上席卷开来,随即再是一刀,发狠地划到了她的脖子上。
男人咬牙怒吼:“松手,再不松手,信不信老子捅死你!”
苏小蕊失声哭喊:“妈咪,妈咪!”
“砰!”车子猛烈的撞击声。
半蹲在座椅上的男人,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冲了过去。
她很快听到了有什么东西猛地砸在了车窗上。
熟悉的低吼声,带着摧毁一切的怒意传入进来:“开门。”
薄少的二婚罪妻 第162章 他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
是薄斯年的声音。
陆宁身体瑟缩着后退,劫后余生的一丝惊喜过后,迅速转为面临更大深渊的绝望。
驾驶位上的男人哆嗦着开口:“大哥,这……这怎么办?”
后座男人抱着头一边闷哼,一边咬牙开口:“别管!掉头,再冲过去,他敢拦着,就撞死他!”
“砰!”枪响,车轮胎被打爆。
警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后面,随即如同黑洞一般的枪口,抵上了驾驶位的车窗。
中年女警厉声开口:“立马下车!”
正准备飙车逃亡的男人,立刻吓得魂都丢了,面上肌肉抖动着,打开了车门锁。
在后座男人要夺过陆宁手里的刀,想挟持了她时,薄斯年已经拉开车门,一手将那个男人拽了下去。
他深深地看了眼陆宁,看到了她侧脸和脖子上的血迹。
刺目的血色,将他一双墨眸染红开来,随即是狠狠一拳揍在了被拽出去的男人脸上。
女警察押着驾驶位上的男人下车,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并不看薄斯年这边的动静。
在那个男人一脸血迹,痛呼着连退几步时,薄斯年猩红着眸子,在他腹部猛地补上了一脚。
踉跄着的男人直接被踢飞了出去,重重地摔砸在了地上,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看向显然失控了、还要逼近过来的薄斯年,地上的人惊恐惨叫:“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救命啊。”
他已经完全被吓傻了,只顾着尖声求救,刚刚那一脚差点要了他半条命,如果再补上一脚,他怕是就真没命了。
女警察这才算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将手里押着的男人,交给了从警车上下来的另一个男警,再走近过去出声阻止薄斯年。
“薄先生,请您相信警方,我们会处理好的。”
薄斯年面色铁青,握紧打颤的拳头上鲜血滴落,一回头就看到陆宁正趁着混乱,抱着苏小蕊慌不择路地下了车往前面跑。
她看不见,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抱着苏小蕊离开这里。
脚下踢到了什么,她身体猛地往前栽了下去,随即一只手臂在前面拦住了她。
肩膀猛地被扼住,再是薄斯年压抑着暴怒的声音:“把小孩抱走。”
怀里的苏小蕊被粗鲁地夺走,再塞到了吴婶手里,小孩惊惧的哭喊声在她耳边炸开来。
陆宁失控地沿着声音的方向扑过去,嘶吼出声。
“还给我,你把小蕊还给我!”
警车已经离开,小赵开车带着吴婶和小蕊也离开了这里。
薄斯年紧绷着脸,揪起了她的肩膀就往车里拖,随她挣扎反抗,只管拽着人往前走。
身体被狠狠地丢在了后座上,她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随即是肩膀狠狠被提起来,后脑勺撞到了身后的车窗上。
她看不到他血色的眸子,只能感觉到男人压抑的气息猛地逼近,他按紧了她肩膀的手在打颤。
“就那样想死?你就那样急着找死?!”
被他按着,她根本没有办法动弹,身体抖如筛糠,整张脸死白。
薄斯年拇指指腹狠狠按住了她的下巴,恨不能将她生吞入腹。
“我问你,说话!”
就她脸上和脖子上的伤,他刚刚如果晚到一秒,她都不见得还活着。
手机信号全断,联系不上,定位不到,他刚刚但凡追错了一条路,就根本不可能这么快追到她。
失忆前天天跟他玩花招,将他耍的团团转,天天想着跑。
现在全忘了,就不能安分一天?
他怒火迅速攀升,混合着刚刚找不到她时的那种恐慌,捏住她下巴的手不断用力。
“说啊!你就那样想死?嗯?!”
脸上一长条刀疤,鲜血还在往外渗,脖子上的伤口,混着她脸上的汗,她整张脸几乎没了人形。
她唇瓣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前面的陈叔战战兢兢地开车,好不容易等到车里安静了片刻,小心询问了一句:“先生,去医院吗?”
“回庄园!眼睛看不见了还能跑,我看她身体好得很!”
薄斯年松开了她的下巴,将她甩到了座椅上,额角青筋暴露。
但凡换一个人,他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
成天自作聪明,他看她是等着横尸荒野,也没个人收尸!
陆宁从座椅上爬坐起来,瑟缩到了角落里,环抱住自己,惊恐而防备地发抖。
陈叔从后视镜里看一眼,陆宁脸上的刀伤看起来不浅,提着胆子再说一句。
“少夫人的脸,时间长了怕是会留疤。”
“那就让她留一辈子!”薄斯年死盯着角落里的人,怒意上头,他现在丝毫没有冷静下来的可能。
陆宁脸上和脖子上的血还在往下滑,黏腻的感觉让她周身发凉,她极快地伸手胡乱抹了一把。
白色的毛衣上,血色晕染开来,她看不到,继续抱紧了膝盖,毛衣上有毛絮粘到了伤口上。
她蜷缩成一团,因为疼和恐惧,额上的汗聚集着,直至滴落下来。
薄斯年喉结滚动了一下,冷眸凝着她,薄唇动了几次,没再开口。
车里陷入了死寂,她唇瓣咬出血来,强忍着没发出半点声音。
一直到车在庄园停下,她身体再被粗鲁地拽了下去,速度极快地往前面拖。
台阶、玄关、楼梯,她看不到,身体踉跄了好几次。
险些摔下去时,他手上就加重力道,将她提起来。
一直到身体坠落到了地毯上,她隐约分辨出是到了卧室里。
薄斯年怒不可遏的声音落下来:“待上个三天三夜,我看你还有力气跑哪里去!”
她听到他脚步声迅速远离,恐惧地摸索着想爬过去,随即是房门猛地关上,再是反锁的声音。
他要把她关起来,她起身跌跌撞撞地到了门边,拼命拍打房门。
“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
黑暗、囚禁,该是很陌生的事情,可她却感到熟悉,太过熟悉,就好像是自己曾经历过无数次。
身体无力地沿着门框滑落下去,一门之隔,薄斯年就站在门外。
房内的动静没有了,他面色黑沉,站着一动不动。
片刻后,看向旁边大气不敢出的女佣,低吼出声:“愣着干什么,不会拿医药箱来?!”
薄少的二婚罪妻 第163章 宁愿抵死纠缠,也不形同陌路
陆宁整个人瘫软在门边,随即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
她身体陡然紧绷,挪动身体往后连退了几步。
薄斯年提着医药箱,一声不哼地走进来,在她急着想出去时,冷嗤了一声,反手关上了门。
在她起身去摸索门锁时,他冷然出声:“你不会以为,到这了还跑得掉吧?”
她声音带着颤音:“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你不觉得你问得太晚了吗?”
他声线寒凉,拽起她拖到了沙发边,再将她按坐到了沙发上。
挣扎间,她感觉有东西捆住了她的双手。
再是脸上温热的触感,应该是毛巾,混合着消毒药水的味道。
她身体打了个寒战,想要挣开时,就听到他有些不耐的声音到了耳边。
“安分点,伤口不处理,你就等着溃烂发炎再死在这里。”
薄斯年看到她皱眉,显然是不以为然。
他讥笑:“不信?就你现在这身体,你以为你经得起多大的伤?”
手被绑住,他弯膝抵在了她腿上,让她没办法挣开来。
清洗消毒,陆宁“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有再挣扎。
粘着药水的棉签在她的伤口上擦拭,她安静了下来,突然颤声开口:“你不是,对吗?”
薄斯年手上动作僵了一下,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他装不知道。
他反问了一句:“什么?”
“你不是薄斯年,对不对?”她声音轻了些,带着些自欺欺人的期待。
她不愿意承认,她深爱过的男人变成了如今这样。
相比之下,她更愿意相信,眼前这个人,只是和他长着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这世上,除却双胞胎,长相一样的人也不是没有。
棉签停顿了片刻,继续在她伤口上擦拭。
她没再听到面前人的回应,只能感觉到隔得很近,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脸上。
她奢望了,不可能不是他的,怎么可能会不是他呢?
陆宁抬手,去抓他的手臂:“我们离婚好不好。那些事情我不想听了,也不想知道,就这样,离婚好不好。”
太多的细节、太多的事情在提醒着她,那两年里,他们之间有过太痛苦的回忆。
她不愿意去想,她不敢去想了,就这样断干净了,就当做,他们之间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就当不过是厌了、倦了,所以就分开了。
留在她记忆里的那个男人,他爱她、宠她,给过她三年最美好的回忆。
就这样戛然而止,让那一切停留在那里,她不再去想,他们也不再继续走下去。
她宁愿那些永远停滞下去,也不愿意再去回想起那两年,看那一切被撕扯摧残到血肉模糊。
没有回应,她抓紧了他的手,抖着声音再次开口:“求你,我们离婚,好不好?”
她看不到他的脸,那上面克制着扭曲、痛苦、不甘。
薄斯年伸手,将她抓在他手臂上的手指一个个扳开来,沉声开口:“先上药。”
她还是不够了解如今的他,相比于跟她形同陌路,他宁愿跟她抵死纠缠下去。
要他放手,从无可能。
陆宁面色空洞地将手垂落下去,眼泪滑落下来,自嘲般轻笑出声。
“你说得对,我会死在这里。我感觉,我好像真的快要死了。”
她身体的反应,远远不止失明这一件,还有太多种触及不到的来自五脏六腑的折磨。
如同无数只虫蚁,在将她的身体发肤,一点点全部啃食掉。
薄斯年皱眉,手里的棉签力度加大,情绪竭力克制着。
他声音低哑不悦:“你放心,你好得很,命也还长得很。”
他不愿意承认,他慌了。
他感觉,她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那个被他攥紧在手心里,却一点点不受控制地凋零枯萎的样子。
这一回来,她身体就迅速垮了下去。
接连三天,她只喝进去了一点水,被他逼着灌下去的粥,灌多少就吐多少,到后来,连带着胃酸和血丝也吐了出来。
她吃不下东西,薄斯年就跟着她不吃,坐在床边整夜整夜地守着她。
可她不愿意睡觉,只要他一个不注意,她就睁着眼睛,明明什么也看不见。
薄斯年感觉,他要被她完全逼疯掉,索性拿手逼她的眼皮合上,再用掌心按住她的眼睛,逼她闭眼。
可无论这样坚持多久,只要他手一松开,她眼睛立刻跟着睁开。
来过的心理医生,谁都没有办法跟她沟通,她如同是将自己关进了一个完全密闭的玻璃容器里。
她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外面的人除了眼睁睁看着她窒息下去,别无他法。
她会死的,他那样清晰而绝望地感觉到,她在等死。
她睁着眼睛,深不见底的黑暗里,脑子里泛空。
那些分明并不属于她的记忆,开始在她脑子里浮现、翻涌、炸裂。
“你是如何做到,还有脸从那里面活着出来的?”
“陆宁,你的下贱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你父亲入狱,母亲出车祸……”
“养女不教,父母之过……”
“那个孽种,活该跟着你下地狱……”
画面转换,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陆宁,不要怕,那些都过去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
那是什么,那不是她的记忆,她怎么会有那样的记忆?
她满头满脸的汗,连续三天没能入睡后,才刚昏睡过去,就猛地惊醒过来。
那些突兀而可怖的记忆闯入她的脑海,如同侵入的外来物种,她爬到床头,拼命呕吐。
胃里已经彻底空了,她什么都吐不出来,一阵干呕后,整张脸惨白,眼底染上了乌青。
薄斯年伸手过来轻拍她的后背,红了眼眶:“阿宁,不要去想,别去想,牧医生过来了。”
“滚开!”她猛地将他推开来,失声尖叫。
牧辰逸手里拿着刚从医院接过来的诊断报告,走近低声开口:“这样下去不行,重度抑郁了,再不吃不睡,要么猝死要么疯掉。”
“那你说我能怎么办?啊?要我怎么办?!”
薄斯年眸色通红,失控地将盛着早已凉透的水和粥的瓷碗,乱七八糟全砸在了墙上。
床上的人打了个哆嗦,面色打颤。
薄斯年坐回沙发上,脸深埋进了掌心里,肩膀抖动。
牧辰逸走近,皱眉出声:“叫宋知舟来一趟吧。薄大少,别这样,你总不能把她给逼死了。”
薄少的二婚罪妻 第164章 带你走,好不好
薄斯年攥紧的掌心不断打颤,一拳狠狠砸在了茶几上。
空气如同是刹那间凝结下来,片刻后,他咬牙出声:“叫吧,都叫来吧。”
他就不信,他宋知舟还能翻了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抢走了人。
牧辰逸立刻离开了卧室,出去给宋知舟打电话。
房间里沉寂了下来,他抬头,看向床上瑟瑟发抖的陆宁。
她真的瘦了好多,变了好多,曾经那样一个阳光单纯的小孩,那样一个骄傲跋扈的小孩。
他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垂眸时,看向自己的掌心。
许是双目通红的错觉,他在掌心里看到了鲜血,无数的鲜血,她的血。
他手上沾满的,都是她的血。
一步错步步错,这一生兜兜转转,他们是彻底回不去了。
那一瞬间,他甚至生出了跟她一起死的冲动。
生不能共处,那死去的夫妻,可以合葬吗?
他感觉,他是真的疯了。
暮色一点点来临,门外敲门声响起。
他知道来的人是谁,他的情绪在开始失控,可他必须克制住。
起身时,薄斯年身体晃了一下,看向门口哑声道:“进来。”
门推开,牧辰逸没有进来,走进来的人只有宋知舟。
他看向那个男人,脑子里响起陆宁曾在他耳边说过的那句话。
“宋医生他阳光干净……”阳光干净,一如曾经的那个她。
宋知舟看向床上的人,不过一眼,再转向薄斯年。
“请薄先生回避下,心里诊治不能有旁人干扰。”
“宋医生。”床上面色惨白神色恍惚的人突然出声,她认出他的声音来了。
分明她失忆后,他们也不过就见了两面。
薄斯年突然悲哀地发现,无论她失不失忆,如今他都比不了那个男人。
他感到不痛快,声音微冷:“我就坐这,不会打扰。”
“抱歉,不行。”素来温润的男人,这话没了商量的语气。
薄斯年眸子缩了缩,那丝不痛快又加深了些。
宋知舟淡声补充了一句:“这是我诊治的习惯,希望薄先生您能理解。”
薄斯年绷紧了下颚,再看了眼床上的人,离开了卧室。
他刚踏出门,宋知舟立刻反手合上了房门。
走近床上的人时,他面上的疏冷转为温和,轻声问了一句:“是我。很难受吗?想起了什么?”
走近的时候,他看到了她侧脸和脖子上的伤,刀伤,不浅。
他想起上一次见她时,她额头上的伤。
那时候,她说是从楼梯上摔下去的。
陆宁身体发抖,颤声应着:“好像有不属于我的东西,跑到我脑子里了。”
她身体侧向他,可眼睛却并未聚焦到他身上。
宋知舟生出了一丝怪异的感觉,“没事,不用紧张,放轻松,看着我。”
“我看不到了。”她回他,眼睛仍是空洞地落在前方。
宋知舟觉得,他幻听了,他心突然凝滞了,问她:“你说什么?”
陆宁伸手抓紧了被子,“我眼睛看不到了,医生说,是心理受创和过度服药导致的。”
看不到了?
她车祸失忆这才几天,都是过了些什么日子?!
宋知舟下颌绷紧,心好像是生生撕开了一道缺口,他以为她失忆了,多少能安心过上几天。
这算是什么?
好几秒,他都没能呼吸过来,终于沉声开口:“药呢?”
“在床头柜里。”她声音特别的小心翼翼,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她现在的状态,甚至比失忆之前那段时间,还要差得多。
宋知舟迅速地拉开床头柜,拿出里面的抗抑郁药和安眠药。“吃了几次,一次多少?”
“有好几次,每次都是一种药吃了两颗。”
她如实应着,没有焦距的眼睛,如同火焰灼入他的眼底。
他根本想象不到,她如今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就她现在这样的情况,明显神经衰弱,像这种药需要减量,每种药最多一次服用半颗。
陆宁轻声再补充着:“发病的时候受不了,就吃了这个睡下的。宋医生,我是不是以后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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