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少的二婚罪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燕书
他腿上涌出的鲜血,让肉食鱼类嗅到了食物的味道。
活不了了,从船上跳下去的那一刻就想过了,活不了了。
他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放弃挣扎的那一刻,脑子里不甘地想到,为什么,他从来都不曾幸运过一次。
上天,怎么就从不愿眷顾他一次。
薄少的二婚罪妻 第168章 找回了陆宁的尸体
身体要往下沉的那一刻,头顶有声响传来,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冲到了这里。
“扑棱”的声响,像是海水拍打着甲板底部的声音。
宋知舟心猛地提了一下,已经彻底疲软下去的身体,死命抱住了怀里的人, 攀向了海面上。
海水上有浮木漂浮了过来,像是木筏跟小船之类的残骸, 再沿着海风的方向迅速飘走。
不远处再有零星的几块飘了过来,看着似乎承重不了多少,但她身体很瘦,或许勉强足够了。
宋知舟咬牙拽紧了怀里的人游了过去。
怀中人的拉力,加上海风的阻力,他拼命游动时,喉咙里有腥咸的血液涌了上来。
黑漆漆的海面上,海风将他的双眼吹得通红,再生生将眼泪逼了出来,往后吹散在了夜色里。
他不管不顾地游过去,抓到了一根木桩,那一刻,惊喜和希望涌入心里。
两个人的重量压上去,木桩迅速压向了海水里,他看向不远处还漂浮着的木桩。
或许还可以抓到一根的,他看了一眼,就一眼,没有去抓。
来不及了,他要先安置好她,而且他不能跟她一起留在这里。
他腿上在流血,他好像隐隐在海面上看到了移动的黑影,血腥味会让他们谁都活不了。
其实不重要的,只要她有希望活下去,他活不活着真的不重要的。
反正他做了这么多,警察也不会放过他的。
宋知舟一只手拽紧了陆宁,另一只手抱着木桩,再划动着勉强维持身体不沉下去。
他腾不出手来,只能咬牙用头去撞她的头:“陆宁,醒醒。”
没有反应,他用力再撞了几下。
唇色乌青的人,终于皱了下眉,随即发出一声窒息后的剧烈咳嗽声。
宋知舟身体在发抖,他熬不住了,真的不行了。
他拼命地将那块木桩移到了她的手臂下,声音打颤:“陆宁,抱着它。求求你,醒醒,抱着它。”
她睫毛狠狠地颤了几下,睁开眼睛。
她的视觉还没完全恢复好,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海面上,哪怕是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她也看不清他的脸。
她顺着他的手,神色恍惚地一只手抱住了那块木桩。
宋知舟再一点点松开她另一只手,将她的另一只手也搭到了木桩上。
在她终于双手抱住那块浮木,身体勉强漂浮起来的时候,他虚托在她身下的那只手终于移开来。
她听到他很轻很深地松了一口气,随即是他气若游丝的声音:“对不起,谢医生会来的。”
他掌心碰了下她放在木桩上的手,似乎是想再确认一次,随即彻底松开了她,身体沉了下去。
他又救了她一次,终于也是最后一次了。
他没有遗愿,不求好运,只希望自己心爱的人,往后余生能去到一个陌生的国度,生活安乐得偿夙愿。
忘了他,忘掉曾经历过的一切,能有美好前程,能有爱人相护。
他这一生最遗憾的事,是到死都没能说一句他爱她。
他这一生最庆幸的事,也是始终没去告诉她,他爱她。
海风渐渐平息,陆宁抱紧了手里的浮木,感觉身体在缓缓地飘动着。
静悄悄的海面上,四目看不到半点东西,她感觉不到身边人的气息了。
她恐惧而颤栗地叫了一声:“宋医生?”
没有回应了,就连细细的海风声,她都好像听不到了。
这个世界好像是死了,又像是她已经死了。
她绝望地想腾出一只手摸索一下身边,刚松开一点,身体失去了平衡,猛地踉跄了一下。
她不能松手,可是她听不到宋医生的声音了。
他把她安置到这里,可她找不到他了。
陆宁眼泪疯狂涌落,惊恐而无力地哑声不断唤他:“宋医生,宋医生?”
他沉下去了,她不敢告诉自己,他已经沉下去了。
该怎么办,谁能救救他们,谁能救救他们?
她想松手,可她的命是他搏命换的,她不能松。
她绝望地哭喊出声:“求你,不要。”
再没有半点回应,远处似乎有光点闪现。
她身体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死死地抱紧了手里的东西,意识陷入半梦半醒。
她想起他温和的声音、安抚的声音、轻笑的声音。
“陆宁,不要怕,一切都会过去的。”
“放心,不是坏叔叔给的糖果。”
“牛奶是凉的,少喝一点,等到了我给你做饭。”
“疼吗?带你走,好不好。”
“我们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
没有了,那个拼了命想要保护好她的男人,再也没有了。
求求他,将她一起带走吧。
她昏迷了过去,身体如同残破的布偶,挂在木桩上,在海面上漂浮着。
浮沉、浮沉……
救援队在偌大的海域里展开搜救,薄斯年发疯一般地在海里找寻了近半个小时,什么都没能找到。
活生生的两个人,似乎是真的被这深海吞噬掉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连三天的水下搜寻,一无所获,大家心里都不得不开始默认一个结果,尸体是被鱼类吞食了。
这样的深海里鲨鱼常见,宋知舟腿部中弹,鲜血的吸引,几乎不可能躲避得了鱼类的攻击。
再加上陆宁重病在身,能活下来的希望无限逼近于零。
更何况就是再身强体壮的人,要落海生还,希望也微乎其微。
薄斯年昏迷在水下,被带上去送到医院时,面色灰白到几乎不剩下生人的气息。
他昏睡了三天,额上的汗一直没断过。
第三天的时候,搜救人员找回了陆宁的尸体。
陈叔上午接了消息,就立刻去了病房,挨近薄斯年耳边开口:“先生,找到了。”
昏睡三天的人,动了指尖,眼角突然就滑下泪来。
陈叔一颗心狠狠颤了一下,他不敢再说,找回来的只是一具尸体,而且被海水浸泡过,面容早已浮肿得不成样子。
但也能辨认出五官来,就是陆宁,一模一样。
尸体被送往了殡仪馆冷冻保存,在薄斯年亲自开口之前,没谁敢动。
而陆家父母,早已因为陆宁落海的消息,悲恸多日,得了找到尸体的消息后,就都哭昏了过去。
陈叔在病房里胆战心惊地守着,旁边守满了薄家长辈。
下午的时候,薄斯年醒了过来。
围满了床头的人,无数双眼睛焦急而惊喜地看向他。
他一双双眼睛看过去,没有他想见到的那个人。
他扯动了嘴角,艰涩出声:“我的阿宁呢?”
薄少的二婚罪妻 第169章 阿宁求你,不要丢下我
围着的人,谁都没敢出声。
薄斯年从病床上坐起来,神色焦灼,再重复了一遍:“我的阿宁呢?还没回来?”
薄老太太小心地想要安抚:“小年啊,你听奶奶……”
“我问我的阿宁呢?!说话啊!”
薄斯年突然失控地从床上下去,扯掉了手上的针管,血红着眼睛揪住了陈叔的衣领。
“人呢?那么多搜救队呢?!”
陈叔眼里浮现巨大的惶恐和痛楚,面色哆嗦着,终于开口:“先生,少夫人她……被找回的是尸体。”
“瞎话!”薄斯年狠狠将陈叔甩开来,牙关打颤。
“人在哪?那么点海水淹不死她,不可能!”
陈叔踉跄到一边,惊慌开口:“在……冻在殡仪馆了。”
话音未落,神色暴戾的男人已经冲出去了。
没人能拦得住他,一病房的人,没人忍心去拦他。
可是晚了,已经太晚了。
手腕上还缠着绷带,薄斯年铁青着脸迅速进了电梯,粗鲁地将手上的绷带扯下来。
绷带牵扯到伤口,留下手臂上一片血肉模糊。
似乎是太疼了,他感觉脸上有些发凉,该是出汗了。
掌心胡乱去擦的时候,他擦到了眼底的一片濡湿。
他不该有这样的反应的,她不可能死。
她口口声声说那样恨他,她说过要亲手杀了他,那一切都还没能如愿。
何况她还有家人有女儿,她怎么可能舍得去死?
她舍不得的,她不可能舍得。
他的手臂在打颤,就如同是牵连到了肩膀和面上肌肉,随之而来的是周身都开始打颤。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他双膝猛地软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跌去时,伸手撑住了前面的电梯门框。
一种巨大而矛盾的情绪,期待奢望和不敢去面对,让他周身的寒意,比那日跳入深海还要冷千百倍。
他不敢去了,站在电梯门外,双腿如同灌铅,喉间不受控制地涌起腥甜。
他悲哀地发现,他不敢去了。
那里不可能躺着她的尸体的,可如果是,该怎么办?
他要如何面对,如何才能面对得了?
不,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死,那里不可能有她的尸体。
他死死撑住墙面,一遍遍用力地摇头,一声声自我催眠般的呢喃:“不会的,不可能,不会。”
人群,声音,大堂。
眼前的一切,在他双目里模糊、晃动、汹涌。
他胃里猛烈的一阵翻涌,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蹲身下去,近乎窒息的一阵干呕。
吐不出来,他三天没吃东西,只输了营养液,哪怕是胃酸和血液,都没能吐出来半点。
他突然理解了她那天的感觉,如同置身在一个透明的玻璃容器里,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恐惧、绝望、缺氧、窒息。
她说:“我感觉,我好像真的快要死了。”
他轻而失神地重复着她那句话,生出一种感觉,他的生命,也随着她一起走到了尽头。
如同有一个针筒,插入了他的肺里,再将那里面的氧气一点点抽出来,抽干、耗尽、摧毁、吞噬。
从此这世上,没有她也没有他。
他唇色灰白地跌坐了下去,薄唇翕动着,他没有勇气再往前了。
那里有一个答案,等着他去确认,可他如何敢去?
眼泪滑落,满脸狼狈,他浑然无知,失魂落魄般低喃出声:“阿宁,求你,求你,不要丢下我。”
经过的人担忧地围过来,小心询问:“先生,还好吗?”
男声、女声,他抬头,围拢过来的人群里,仍旧找不到她。
他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身后似乎有人在叫他,他听不清楚,只知道那不是她的声音。
上车、开车,他的腿在发抖,他甚至没有半点办法去握紧方向盘。
他的车在偏离车道,车辆如织的街道上,不时有后面的车鸣笛,再小心翼翼地超过他。
他僵硬而麻木地往前,直到车子停在了殡仪馆,他如同机器一般踩下了刹车。
车子良久地停在了外面,殡仪馆门口,有痛声嚎哭的人、有眉目凝重的人、有面如死灰的人。
他们一个个,从他车旁边经过。
除了医院,这里见证最多的生离死别。
人化成灰,从此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一张脸,与这尘世彻底诀别。
灰撒入深海,埋入地底,从此这世上查无此人。
他的阿宁,他的阿宁分明还好好的。
就在几天前,她还在他眼前笑、在他眼前哭,她还在的,她好好地活着,是又躲到哪里去了?
他攥紧方向盘的手在颤栗,看向车窗外一张张形容悲戚的脸,胸口猛然一阵撕痛。
该怎么办,谁能帮帮他,帮他去面对,帮他去看一眼。
帮他确认,那里面躺着的人,不是她。
没人可以帮他,没有人。
外面有人在敲车窗,身着深色衣物的工作人员,在他打开车窗后,轻声开口:“抱歉先生,这里不能停车,往里开有停车场。”
他恍惚地侧目看了几眼,空洞的双眸,如同死人的眼睛。
工作人员心颤了一下,看向他将车开走,轻叹了一声。
生死皆有天命,活着的时候若好好珍惜了,又何必死后再过度悲怆。
尸体保存在冰棺里,薄斯年停了车,工作人员带他过去确认的时候,看向他走路晃得厉害,想伸手扶他一下,被他避开来。
被海水浸泡过的遗体,身上脸上都浮肿得厉害,透过透明的棺盖,可以看到里面人尚可辨认的五官。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薄斯年依稀看到了那个轮廓。
他不敢再往前,可步子却不听使唤地猛然加大,逼自己去清清楚楚看清楚里面的人。
是她,是她啊,冰冷的棺体里,她睡得安静而乖巧。
他猛然一阵急促地喘息声,趴到了棺盖上,喉间喷薄出一口血来。
血色沾染到了透明的棺盖上,再迅速滑下,如同流过了她的侧脸,模糊了她的眉眼。
不该是她的,怎么会是她?
他手忙脚乱地用衣袖将那些血迹擦开来,脸贴到棺盖上,绝望而悲恸地唤她。
“阿宁,阿宁,我们回家,里面冷,我们回家好吗?”
薄少的二婚罪妻 第170章 换我把命给你,你回来好不好
没有回应,她永远也不会再回应他了。
恨也好、怨也好、怒也好,她都再也不会给他了。
薄斯年失控地去推水晶棺盖,自欺欺人地一声声呢喃:“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棺盖打开,他伸手去碰她的脸,冰冷到让人毛骨悚然的触感,传到他的指尖。
死了,她死了,活人不会有这样的温度,她真的死了。
他整个人瘫坐了下去,面色死白,唇角颤动着,再发不出半个音节,再不敢去触碰一下。
陈叔一路追了过来,进来时急步走近,颤声劝慰:“先生,您节哀。”
薄斯年僵硬地侧目看他,良久后,如梦方醒,问了他一句:“几天了?”
陈叔一时没能会意,小心应着:“您昏迷了三天。”
“在这放了几天了?”他问的是遗体。
陈叔回他:“今天上午找到就送来了,尸检报告是三天前的那个晚上就……过世了。”
薄斯年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站起身将陈叔推开来,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到门口时,陈叔听到了他的声音:“她不是,火化了,让搜救队继续找。”
陈叔红了眼,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旁边工作人员立刻公事公办地询问:“遗体算是您认领吗,骨灰需要家属才能领走。”
陈叔想要阻止他说下去,但已经来不及了。
站在门口的人身体猛然僵了一下,回头时,一双形如黑洞的眸子看向那个男人。
陈叔不忍看到再生出什么事端来,赶紧开口:“先生放心,骨灰我会替您带回庄园的。”
薄斯年下颌颤了下,回过身去,离开了这里。
陈叔嘱咐了火化事宜,立刻追了上去。
神色恍惚的男人上了车,开车离开了殡仪馆。
大雨将至,天色暗沉。
可他感觉似乎是下雪了,铺天盖地的雪,入目一片纯白的苍茫。
白色的高楼、白色的街道、白色的行道树,还有,白色的路口指示灯。
他看到她站在他的车前,随着他的车子移动而移动。
她看着他笑,她说:“斯年哥哥,北城好冷,你回来好不好。”
她看着他怒,她说:“若有朝一日你后悔,我一定送你一句,晚了,活该。”
她看着他哭,她说:“薄斯年,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的轮廓一点点模糊,风将她吹散开来,化为纷纷扬扬的雪花,融入这漫天白雪里,再洒落在空旷无垠的长街上。
他眼泪猝不及防地落下来,看到白色的指示灯跳动,再是尖锐的鸣笛声。
周遭万物刹那间恢复了色彩,他看到了红色的指示灯,黑色的车,在他瞳孔里骤然放大。
脑子里一个声音在警告他:“左转,左转,避开来。”
另一个声音在引诱他:“直行,直行,什么都没有。”
“砰!”踩下刹车的那一刹那,车子猛烈地撞击声。
他头部猛然受创,额角鲜血滑落,恍惚地看向眼前的一切。
前面车里的人下来,激动地过来敲打着他的车窗,嘴唇一张一合。
陈叔从后面开车追过来,解释、给钱,再是神色愤怒的人,心满意足地直接开车离开。
再回庄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色黑沉得特别早,混着雷声,酝酿着一场倾盆大雨。
陈叔将车停下时,就听到后座薄斯年开口:“带回来了吗?”
陈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骨灰。
“先生,需要一个小时左右,要晚些才能接回来。”
“那就现在去等。”他下车,声音发寒,进庄园时,背影如同是压着什么重物,微微前倾着。
陈叔嘱咐佣人照看着,再倒车去了殡仪馆。
吴婶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看向进来的人,小心劝着:“先生,多少吃点东西吧,您都昏迷这么多天了。”
薄斯年缓缓侧目,看向了那张餐桌,上面只摆了一副碗筷。
苏小蕊已经吃过饭,白天大哭了一场,被吴婶哄睡下了。
他一声不吭地走进了厨房,再拿了一副碗筷,盛了一小碗汤放在旁边,然后转身上了楼梯。
吴婶愣怔在那里,落下泪来,随即快步追了过去:“先生,您还是吃点吧。”
没有回应,他直接上楼,再回了卧室反锁了房门。
画板还放在落地窗前,房间清扫过了,但那个没佣人敢动。
狂风席卷着窗外的树叶“簌簌”作响,吹得树枝乱舞,夜色下,形如鬼魅。
片刻后,就是豆大的雨滴砸在了落地窗上,混合着轰隆隆的雷声炸开来。
这样的大雨,在北城少见。
他坐到了那个画板前,看向那幅画,那是她拿来参加宫川大师绘画赛的初赛作品。
提交了、入围了,本来过几天就该去参加决赛了。
他伸手将画纸取下来,迟疑了一秒,又重新夹到了画板上,呆呆地看着。
门外敲门声响起,陈叔的声音传进来:“先生,少夫人接回来了。”
有那么一刻,他希望这句话可以曲解成别的意思。
他起身,走过去,站在门外的人,手里捧着一个方形的楠木盒。
他禁不住想,纵然她那么瘦小的身体,又是怎样可以,被这样小的一个盒子容纳下来呢?
陈叔小心地将那个盒子递到薄斯年手里,还想说什么,面色空洞的男人开口:“出去吧。”
他心里滞了一下,回身离开了这里。
薄斯年转进了书房,拿出了那枚没能给她戴上的戒指,打开檀木盒,小心放了进去。
晚了,一切都晚了。
他将那只盒子抱紧在了怀里,再用大衣包住,下楼出了庄园。
一众佣人着急地追过来,怕他再像下午那样出了车祸。
薄斯年回头看了一眼,薄唇间吐出两个字:“回去。”
没人再敢跟出来了。
他怀抱着骨灰盒,大雨滂沱里,坐在了前院的台阶上。
夜色寒凉、雨势汹涌,他浑身刹那间湿透。
眼泪出来的那一刻,顷刻被倾盆的雨水吞并,再悄无声息地流入地面。
回不来了,该怎么办,她真的回不来了。
他颤抖着抱紧了怀里的东西,如同是要将她仅余下的一点东西融入他身体里去。
撕裂的痛楚和绝望,如同要将他瞬间吞噬,他形如困兽,哆嗦不止地呜咽出声。
“阿宁,换我把命给你,你回来好不好。”
薄少的二婚罪妻 第171章 两年后
两年后。
r国,千鸟渊。
三月樱花时节,漫长的樱道上,樱花漫天绽放。
半透明浅粉色和纯白色的染井吉野樱,开遍护城河两岸,纷纷扬扬的花瓣洒落水面。
这里是游人的天堂,暖春季节,泛舟赏樱的人不计其数。
樱花树下的草坪上,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有素白长裙的一个背影在支着画板画画。
周遭隐隐绰绰的喧嚣声传来,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再在画板上勾勒,远看着,似乎本身就是被遗落在了这里的一幅画。
身后有身形颀长的男人轻声走近,男人一身随性的休闲装,冷不防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嘿!”
手中的画笔一抖,画上多出来一道突兀的斜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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