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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少的二婚罪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燕书
他突然伸手轻按住了她的肩膀,看向她时,他眼睛红了。
她听到他轻声问她:“疼吗?”
“疼。”伤口疼,身上疼,心里更疼。
她神色很平静,可话落的时候,眼泪就滑了下去。
锥心刺骨,疼到窒息,怎么可能不疼啊。
那些陌生而突兀的记忆,那种不受控制的情绪,如同猛虎要将她生吞。
宋知舟伸手去轻抚她脸上的眼泪,他发现他错了,大错特错,错到离谱。
他怎么会觉得,她失忆了,就可以先让她留在这里,觉得那个男人会善待她?
他太高估那个男人了。
手触碰到她脸上的时候,他看到她颤了一下,但并没有躲开。
他看不到她的心,可他感受得到她的痛苦,她失忆了,可她的痛苦丝毫未减。
他轻声问她:“想记起那两年吗?”
陆宁点头,面上尽是慌张不安。
宋知舟伸手去握她的手腕,掌心一点点收紧:“带你走,好不好。”
她没有说话,脑子里浮现那段陌生的记忆里,那道声音:“陆宁,不要怕,都会过去的。”
是他的声音啊,分明就是。
她手腕在打颤,惶恐而期待地重复了那个问题:“宋医生,我可以信你吗?”
“可以,我带你走,让你恢复记忆,好吗?”他声音哑了,他想哭。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她因为捅了薄斯年,被送进了看守所的时候。
那时候他看着她,眼泪差点就下来了。
时至此刻,他甚至开始后悔,那一次离开看守所后,给薄斯年动手术时,那把手术刀没能再快点,杀了那个男人。
而现在那把手术刀,就放在他带过来的医药箱里。
宋知舟将那把刀拿出来,再抓紧了陆宁的手:“跟我出去,别怕,好不好?”
陆宁面色苍白,跟着他的手下床,几日不吃不睡,她身体摇摇欲坠。
宋知舟牵紧了她的手,走到门口时,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相信我,我保证带走你。”





薄少的二婚罪妻 第165章 一刀致命,一了百了
他的声音,温和、坚定,却让人生出了恐惧。
那一瞬间,陆宁在看守所里的那段记忆陡然清晰。
她记起了那一天,宋知舟在那里跟她说的那句话,也是这样的语气。
他说:“陆宁,我不会让你死的。”
卧室门打开,站在外面等着的薄斯年,看向出来的人,陡然变了脸色。
宋知舟自身后挟持着陆宁,锋利的手术刀就抵在她的脖子上。
他双眸发红:“让我杀了她,或者带她走。”
薄斯年双手紧攥成拳,绷紧了下颌,随即嗤笑出声:“你不会以为,我真会信你舍得杀她吧?”
“留在这里,她也是死。”宋知舟握紧的手术刀压向陆宁的脖颈,他眼睛里有不顾一切的绝望。
薄斯年手颤了一下,手术刀比一般刀具都要锋利,而脖子上的动脉,是极容易导致生命危险的。
他看到那把刀一点点往下压,脖子上有鲜血滑了下去,陆宁身体抖动了一下。
他看到宋知舟的指腹在陆宁脖颈上确认着位置,然后刀刃稍稍移动。
“颈外动脉,人体最大动脉之一,割破后最快五分钟,能致人休克死亡。”
薄斯年的心突然生出了恐惧,他感觉,这个男人是真的失控了。
他听到宋知舟在陆宁耳边轻声开口:“别怕,一刀致命,一了百了。”
她的身体在颤,如同随时就会坠落下去。
她太虚弱了,如果真的一刀下去,或许根本不要五分钟,不到一分钟就可以要她的命。
薄斯年面色黑沉:“放了她。”
“让开!”宋知舟厉声开口。
身后的陈叔试图走近,薄斯年出声想转移宋知舟的注意力,“你就算带走了她,也不可能跑远,别天真……”
“嘶!”陆宁吃痛的闷哼。
他声音戛然而止,他看到在陈叔就要走近的那一刻,宋知舟手里的刀捅入了陆宁的脖颈。
血脉破裂,鲜血喷涌,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惨白了下去,整个人无力地瘫靠到了宋知舟身上。
血红着眼的男人嘶吼出声:“让开!”
薄斯年喉间刹那涌起了血腥味,猛地踉跄开一步,双腿软了一下。
她如同一个被捅破了的血包,血液可怖地往外涌出。
薄斯年抖着声音吼了一句:“都让开。”
楼梯口陷入了可怕的死寂,满脸惊惧的佣人纷纷退让。
宋知舟揽紧了身前的人,急速往楼下走。
她脖子上的血,迅速染红了他的手掌。
再沿着他的手臂,流进他的衣服里,流到地板上,一片触目惊心。
薄斯年喉间发出“嗬嗬嗬”的急促喘息声,看向迅速消失在客厅门外的人,着急跟下楼的时候,身子猛地踉跄了一下。
车辆轰鸣声,宋知舟带着陆宁迅速上了后座,车子飞速驶离。
直到这一刻,薄斯年才发现,宋知舟并不是一个人开车过来的。
而现在,陆宁还被他挟持在后座,她有生命危险了,他不敢贸然叫人去追。
薄斯年追去前院,看向车子迅速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瘫到了前院的台阶上。
一拳狠狠砸在台阶上的时候,他的手早已抖得不成样子。
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陈叔慌张追出来,赶紧打电话报了警。
离开的车子,已经迅速驶入能躲避摄像头的偏僻路段,前面开车的人是谢正。
陆宁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直到这一刻,宋知舟脸上的慌张无措才开始显露出来。
他手忙脚乱地拿了车上的临时医药箱,先给她止血。
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疯狂的跳跃,如同是要冲破喉咙来。
他是外科医生,能控制好下手的位置和深度,但也并不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薄斯年不是那么好忽悠的,所以那一刀,他确实是伤的颈动脉,才能真的冒险将陆宁带出来。
给她止血包扎后,他看到她睫毛轻颤了一下,贴近了她耳边去唤她:“陆宁,醒醒。不能睡,醒醒。”
陆宁感觉身体如同漂浮在了半空中,周围是浓重的血腥味,还有耳边焦灼的声音:“醒醒,醒醒……”
车子似乎行驶了很久,她能感觉到车速很快,混合着越来越厉害的颠簸感。
她竭力睁开眼睛,不是预料中的彻底黑暗,她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男人温润的面庞,慌乱无措的眸子,就近在眼前,她看不太清楚,可她看到了。
她动了动嘴唇,那句“宋医生”没能发出声音来。
宋知舟整张脸上都是汗,看她醒过来,松了一口气。
他拿纱布给她擦额上的汗,轻声安抚她:“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陆宁努力想再多看一眼,确定自己真的有模糊的视觉了。
但实在太疲累了,身体里的血液好像都已经干涸了,她迷糊又昏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她隐约能听到身边有交谈声,但脑子里发空,并不能听清楚说了什么。
前面谢正从后视镜里匆匆看了宋知舟一眼,拧眉开口:“快到了。
血包给你准备在船上了,私人游艇不能出国,天亮之前你得靠岸,再转机去国外。”
身后的人“嗯”了一声,埋头继续给陆宁清理伤口。
谢正再往后看了一眼,很多话想说,想劝他说不值得。
她陆宁再不济,大不了以后再找那个男人去认个错,没准也能是条退路。
可他宋知舟呢?
走到了这一步,他这辈子就算是真的玩完了。
挟持绑架、畏罪潜逃,加上之前手术伤人的那件事,只能要么坐牢,要么一辈子隐姓埋名。
车在海边停下,谢正到底是忍住了那话,看向身后下车的人,沉声说了一句:“师兄,保重。”
他自留学的时候就仰慕的榜样,绝不曾想过,会落到了如今这样狼狈。
宋知舟抱着陆宁上船,没有回头,说了声“谢谢”。
谢正开车离开,开了一段路后,再换了车子开回去,确保不会留下踪迹。
轮船在黑暗的海面上开始行驶,陆宁半梦半醒间,闻到了腥咸的海水味,心猛地颤动了一下。
海风、海浪,耳边的声音清晰而遥远,似梦非梦。
她感觉有人抱着她在移动,步子很急,再是身体被放到了床上,针刺破手背皮肤的触感。
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响起:“输血,不用怕。”




薄少的二婚罪妻 第166章 登上游轮,再不回来
夜色下,四周一片宁静,陆宁感受着血液一点点流进身体里。
宋知舟拿了水,喂她吃了些药片。
她满心的惊惧不安,慢慢消散了些,感觉身体随着周围的安宁,逐渐放松了下来。
他在她耳边说话,很轻、很淡,如同儿时夏日的午后,她坐在屋檐下的长椅上,听到的细细的风声。
他说了什么呢?
她不知道,但她很快就睡着了,潜意识在提醒着她,他在催眠她。
没有多少时间了,宋知舟没办法再等下去。
他得冒险让她想起来,尽管现在她的状态,并不适合来催眠恢复记忆。
可他们未必逃离得了,如果逃不掉的话,他自然会被警察带走。
到时候,薄斯年势必会想办法、让陆宁永远想不起来那两年的事情,再把她永远囚禁在身边。
就她这几天过的日子,如果真的永远被困在那个男人身边的话,她或许真的会死掉的。
他要让她想起来,无论这一次能不能逃掉,都要让她不顾一切地去离开那个男人。
除了过分的占有欲,那个男人根本就不会善待她,不会让她过得快乐。
轮船在海面上悄无声息地前进,船员是个不会说话的老实渔民,是谢正花了功夫特意找来的。
只是于他而言,这一趟双倍报酬的出海,不知道是福是祸。
那些声音一点点灌入她的脑海,陆宁额上冷汗不断往外冒,抓紧了衣角,面上的痛苦迅速加深。
她听到耳边宋知舟的声音慢慢变得遥远,再是一些熟悉而陌生的声音灌入她的脑海。
“你敢说,你怀了野种……”
“有朝一日你就是杀人放火,也千万不要背叛我……”
“陆宁,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给顾星河陪葬……”
“把她手指剁下来……”
“想逃的话,想想你那个娇弱可爱的女儿……”
支离破碎的记忆,如同散落一地的拼图,一点点镶嵌,一点点成型。
猛然间,如同沉寂多年的火山,在她脑海里轰然喷薄开来。
两年多的记忆空白,心上一块缺口,在脑子里“砰”地一声炸裂后,突兀地被填补上,再刹那间将她一颗心狠狠撕裂开来。
不是噩梦,那是她的记忆,是两年地狱,是最清晰而真实的过往。
“啊!啊!”她失声尖叫,猛地从梦境里惊醒,整张脸死白。
她从床上冲了下去,不顾一切地冲出了船舱,趴到了外面的栏杆上。
手伸向喉咙里,看向寒波粼粼的海面,失控地呕吐。
宋知舟从后面追出来,用力抓住了她的肩膀,颤声安抚她:“没事,都过去了,过去了。”
她连连作呕,额角豆大的汗珠滴落,悄无声息地落入海面,黑漆漆的夜色下,激不起一丝涟漪。
她手不断往喉咙里抠,巨大的痛楚和恶心感,让她想要将整颗胃都抓出来,再连带着一颗心脏也抓出来。
不要了,都不要了,没有心,就感受不到痛意。
那些不是她的记忆,不是,不是!
她沿着栏杆跌坐下去,失控的情绪里,一张脸没了人形。
宋知舟用力握紧了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安抚她:“冷静点好吗?记忆恢复得太快,你不能失控,会出事的。”
她空洞地瘫坐在甲板上,意识如同抽离,汹涌的海风将她一头长发吹得杂乱不堪,几乎糊住了整张脸。
她止住了呕吐,眼泪开始往下落,一直不断地流,如同失去了控制的水阀。
俄而是身体打颤,拼命地打颤,再是声嘶力竭地哭出声来。
没了,原来早就没了。
她的家,她的未来,她的一切,早就没有了。
她看到的温馨如常的家人,不过是刚经受了两年牢狱之灾的父亲,和身患白血病的母亲。
陆家、陆氏,全部都是假的。
还有,还有那个男人啊,那个在她失忆前,为了她毁了前程的男人。
她本来牵了他的手,打算跟他一起离开的。
她眸光空洞而绝望,似乎是才从噩梦里惊醒,却清楚自己不可能那么幸运地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她眸光缓缓地移动,再一点点落到了身边男人的身上。
她看着他,对视着他的眼眸,相互沉默。
良久后,她听到他轻笑问了她一句:“你能看见了?”
陆宁眸光恍惚了一下,是啊,她能看见了。
她看清楚了眼前的人,瞳孔如同突然有了焦点。
她看着他,模糊而清冷的海面上,他面色如这深海一般宁静,如同承载了这世间所有的温柔。
从始至终,救赎她的人,一直是他。
那一刻,千疮百孔的一颗心,突然就柔软了一块,她看着他,生出了心安。
她靠近了他,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白皙修长的手指,那天的雪地上,他牵着她,她都想起来了。
她唤他,声音打颤:“宋医生。”
“没事,都过去了。”他笑了笑,贴近了她,将她脸上的头发抚开来。
好像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他将她拉进了怀里,轻声开口:“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再也不回来了吗?”她身体还在发抖,声音刚发出来,又被海风吹散开来。
她听到他低沉的回应:“如果你想,就再也不回来了。”
如果可以,就再也不回来了。
她靠着他,点头时,攥紧的手在打颤。
她太累了,整个人几近虚脱,很快就又昏睡了过去。
宋知舟将她抱起来,回了船舱再放回了船上,再给她挂了点滴。
他带的药有限,希望能撑到出国。
他常觉得他这一生不够幸运,但如果这一次他能顺利带走她,那他所有的不幸,都该是最大的幸运。
风似乎在加大,翻卷着海水拍打在船身上,轮船有些微的摇晃。
睡着的人不安地皱眉,他伸手,抓紧了她的手腕。
快了,离开这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也累了,挨着床边,半梦半醒地打盹。
意识模糊里,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他猛地惊醒过来。
睁眼时,他这才感觉到,船已经停下来了。




薄少的二婚罪妻 第167章 陆宁跳海,死生不复相见
海面平静,船停了,就意味着出事了。
宋知舟心倏然一沉,站起身时,他的手牵动了陆宁的手,床上的人也惊醒了过来。
宋知舟反应迅速地将陆宁扶起来,再拿过了那把手术刀,将她带了出去。
迎面驶来的一艘游轮,就停靠到了他们的船边。
夜色下,薄斯年和几个全副武装的持枪警察,已经到了他们的船上,站在舱外的甲板上。
海风很大,薄斯年放大的声音传过来:“阿宁,过来,子弹不长眼,如果你想让宋知舟活着的话。”
宋知舟手里的手术刀抵上了陆宁的脖子,扬高了声音:“离开这里,不然我杀了她!”
薄斯年眯了眯眸子,随即轻笑出声。
他看到了陆宁脖子上严严实实的绷带,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应该连她额角的伤口都重新处理过了。
他宋知舟,根本就不可能舍得杀她。
“放开她,我给你留条命。”薄斯年逼近了一步,声音下沉。
月色下,瘆人的枪口对准了宋知舟的脑袋。
陆宁牙齿“咯咯”地打颤,她看向眼前逼近过来的薄斯年。
这个她曾经爱到骨子里的男人,这个她如今恨到骨子里的男人。
就是死,她也绝不要再落到他的手心里去。
她发红的眼眶凝视着他,声音破碎地笑出声来:“你别做梦了,我不可能跟你走的。”
宋知舟揽紧了陆宁,将她带退了一步。
她失血过多,还没来得及缓口气,那个男人,怎么就可以这样心狠地来逼她。
薄斯年危险的眸子紧盯着她:“阿宁,不要胡闹,跟我回去,我饶他一命。”
“我不会跟你走!除非我死,除非你将我化成灰带回去!”她声音凄厉而绝望。
海风将那声音吹散开来,一半散入海里,一般刺入他的耳膜。
她恨他,生生世世,恨之入骨。
如果一定要跟他抵死纠缠,一定要那样生不如死,她宁愿是痛痛快快地、一死了之。
薄斯年面色黑沉,与这夜色相融,如同是下着最后通牒:“听话,过来,不要逼我。”
“我不要,我恨你!薄斯年,我恨你!”
她失控地嘶吼出声,后背抵着宋知舟,不顾一切地节节后退。
宋知舟顺着她的步子往后,后背就快要抵上了栏杆。
他怜悯而绝望地看向薄斯年:“你留不住她的,这辈子,你都不配!”
“不要再退!”薄斯年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黑沉的脸上浮现了恐惧,通红着双眸低吼出声。
“站住,不要再退!”
那样紧紧相依的两个人,那样几乎一模一样地怜悯看向他的眼神,薄斯年心狠狠一颤,一种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眼睁睁看着宋知舟附到了陆宁耳边开口:“害怕吗,会很冷很冷。”
那样轻的声音,可薄斯年感觉,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他看到陆宁笑了,温柔的月色里,她笑得如同趁夜悄悄绽放的彼岸花。
他感觉,他真的要失去她了。
他眸子里涌现巨大的恐惧,突然失控地扑了过去:“不要,阿宁不要,求求你。”
在他扑近过去的那一刻,她面色里浮现了慌乱和决绝,牵紧了宋知舟的手,翻上了栏杆。
“砰!”枪响,宋知舟小腿中弹。
“砰!”坠落,海水溅起,海水落下。
暗潮汹涌的海面下,悄无声息间,两具身体倏然被吞没。
薄斯年伏到了栏杆上,双目血红,破裂地嘶吼出声来。
在他要翻越过去时,身后的警察立刻冲过来制止了他。
他失控地回身过去,死死地揪住了那个开枪的警察的衣领,下颌拼命打颤。
“谁让你开枪的?谁让你开枪的?!”
已经有警察迅速联系了搜救人员,再是警察的劝阻声。
“薄先生,薄先生请您冷静,救援人员马上就到,您夫人不会有事的。”
“屁话!滚开!”他整个人如同发狂的凶兽,目眦欲裂地将警察甩开来。
在警察再要来控制他时,薄斯年浑然失控地飞速翻越了栏杆跳了下去。
再平静的海面,底下都是无法估量的危险,再没人敢贸然跳下去。
深水、腥咸、窒息,无数种感觉席卷着陆宁。
宋知舟将她紧锁在怀里,海潮将他们迅速推向远方。
她不剩一星半点的力气,只能依靠着抱紧他的身体,再一点点将他拖累到更深的地方。
他的腿中弹了,鲜血在水里蔓延开来,也没办法再支撑多久了。
逐渐加大的窒息感袭来,陆宁抓紧了他的手臂,看向他动了动唇角。
她说:“放手。”
她坚持不住了,这样就如同一个重物吊在他身上,将两个人都拽入海底,再都死在这里。
如果丢下她,海上会有搜救队,他或许还能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活下去。
可这样任由海潮推涌着,他们很快就不知道会到了哪里。
她不擅长游泳,这样的海里,她根本没办法呼吸,肺里的氧气迅速转为稀薄,再一点点抽干。
宋知舟绝望地看向她就要昏过去,苍白着脸抱住了她的脑后,将自己肺里的氧气渡给了她。
她要死了,他不想让她死。
他从来没有这样无力过,眼睁睁看着自己想要护住的人,一点点死在自己面前。
她还那样年轻,她那样憧憬地在他眼前说起过的未来,还从没有得到过。
相比之下,他想要的不多,除了她,其他都得到了。
好好安葬自己的妈妈,做一个好医生,这些他都得到过了。
如果可以的话,用他的命换她,他一定觉得很值得。
寒意如同刺入了四肢百骸,她已经陷入了半昏迷,他的身体也已经是强弩之末,拼尽了所有力气去抱住她。
幽深海域里,未知的危险在一点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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