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妮的烦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辣手摧花
甄爸爸勇于当和事佬,“好了好了,反正我相信文涛是清白的,就凭他有点冷淡,那也远远达不到离婚的程度。这样吧,妮妮,可能他的性格就是不爱联系人的,那你多联系他呗,叁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到时候他回来,你们再好好谈谈。”
甄妮别开脸,执拗地想:你们是没看到他和那个女人搂搂抱抱。
她突然不耐烦地扭头跑进自己房间,“不要再跟我说他了!我再也不想听!”
一连两个星期她都赖在父母家吃住,真像极了在热带经历了叁季烈日炙烤,感觉自己有点晒伤了,赶紧钻回老巢冬眠的蛇。
甄爸爸给甄妈妈一个眼色,“你有办法?”
甄妈妈说:“没有。她的性格像小孩子。”
这个话文涛也对自己母亲说过——“她的性格像小孩子,别跟她说不好的事。”
文涛出发去美国前,松偀太太有疑问:“带她去美国住叁个月,让她陪着你,这样不好吗?”
文涛利索地往行李箱放东西,“我去的那个区有黑社会组织,他们让附近一些华人居民感到害怕。”
“噢,那还是不去的好。”松偀太太马上改口。她知道儿子对老婆的原则——摔坏一只碗都有可能是伤害她心灵的事。
文涛到了美国,用一部被监听、定位的工作手机,自己那部也带着,出去了放在裤袋,回到office便放在桌面下的抽屉里。
一宗留学生被杀案,文涛协作专案组调查,兼任翻译。爱尔兰籍的大胡子同事交给他一个中国的固话号码,请他通知死者的家人。
他用工作手机拨过去,表明身份,那边立刻传来嚎啕大哭声。恍然间,文涛想起了甄妮,她也是这么哭的,什么也顾不上,任由激烈的情绪从身体中迸发出来,让人难以继续沟通。
好不容易把信息确认一遍,文涛询问可否来一趟?死者母亲泣不成声:“不要火化她!让我见她最后一面,最后一面!”
听到这里,文涛把视线移到了死者宿舍中摆放着的单人照片:那个女孩子眉清目秀,圆脸大眼睛,笑得非常甜美。鬼使神差的,文涛竟觉得她和甄妮有点像,他的心情更沉重了。
大胡子忙中偷闲的对他调侃:“从没见过你有这么感性的一面,你为你的同胞遇害感到悲伤吗?”
文涛沉默。
过一阵,大胡子的手机缺电,借他的手机用。文涛毫不犹豫地拿出了自己的私人手机。大胡子一看锁屏壁纸,眼睛瞪得像铜铃,“你,你你从没跟我们说过你的私生活,原来你有个那么漂亮的女儿!”
文涛看一眼,黑着脸说:“请你看清楚,她是小孩子吗?”
“不!不是小孩子,大概14岁了吧,但我想不到你实际年龄有多大,我忘了我看没看过你的档案。”
好,31岁的文涛和23岁的甄妮,他们被人当成了父女。
文涛已不屑辩驳。
那张照片是甄妮的自拍照,只拍到肩膀以上,看不到身体。她扎两个马尾辫,用发带捆着垂在双肩,稚嫩小巧的脸,圆圆的大眼睛,脸上还有叁根猫咪胡子的滤镜,呈粉色调,所以大胡子没把她往成年人想。
她每天都在文涛手机里笑,却一直没让他的手机响起过。文涛也试过打给她的,她却从来不接。有一次,文涛和母亲通讯,顺便问起甄妮的情况。
松偀太太说:“挺好的,听甄妈妈说,她找到工作了。我想她可能太无聊了,想去就去吧。我也打听了一下,是个不辛苦的出版社。”
隔日文涛被中方领导邀到了调动面谈——结果是同意。
回国前,文涛又特意给母亲打了一通电话:“告诉甄妮我要回去了,她还不知道。”
松偀太太惊讶,“什么?你和她联系不上吗?”
文涛模棱两可地回答。
松偀太太嘴上应着知道了,心里想的是:我明天就去找她。
慈祥婆婆发起威来,那真是不一般。
松偀太太掐着午饭的时间点在出版社大楼前等甄妮。
怕甄妮在office点外卖,不出来吃,她干脆不搞突击检查,到了才打一个电话过去,“妮妮,我在你上班地方的一楼。”
甄妮赶紧跑出来。
松偀太太本还存着一小股火气无处发泄的,但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心里一下子释怀了。
是谁家的女儿啊?生怕让人久等了,焦急地从旋转玻璃门穿出来,穿着职业套装,蕾丝边的白色小衬衫和黑色中裙,扎着利索的高马尾,特别精神,脖子上还挂一根深蓝色的绳子,悬着她的工作证。
甄妮说:“妈妈你吃午饭吗?我陪你到附近吃点吧,我有两个小时。”
松偀太太止不住笑,伸手拿起她的工作证看了看,“我不挑,我吃你平时吃的工作餐。”
“啊?可是我平时吃的都很平价。”
“平价的我也吃。”
有那么一瞬间,松偀太太觉得甄妮不是她儿媳妇,而是她女儿。听到甄妮说:“我要自力更生。”她更觉得这个女儿可爱,纵使自己不愁经济,也还是要出来体验一下同龄人的辛劳。
这种叫上进。
松偀太太回家乐不思蜀地告诉丈夫。听罢,文正龙摸摸下巴,笑容突然凝固,“那你说‘自力更生’是不是为了,想离婚啊?”
“为什么?不!”松偀太太喜欢甄妮。
“那你儿子是个什么样你得清楚,一头倔驴,他会对别人说:‘啊求求你不要放弃我’吗?”
“那我叫他对他甄妮好点,主动点,努力平衡关系。”
“呵!”文正龙笑,“对你我都不曾有耐心,这事难。”
很快他的脸上便响起了叁记拍打声——虚拟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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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妮的烦恼 13文涛回来了
7点起床,8点出门,8点15分上地铁,8点45分到公司楼下......哎为什么,昨天不是才上过班吗?怎么今天又要上班?甄妮在电梯里照了照自己的全身,努力咧出一个微笑,同时在心里默念:我很棒,我知道。
我上班是为了挣钱!
这个转变对甄爸甄妈来说特别震惊。因为甄妮是什么性格啊?一个公主病。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活也干不了。再说她一毕业就找到了好夫婿,进的又是有头有脸的文家,那文涛的工资也随她挥霍,她每天只管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哪里知道什么人间疾苦?
因此甄妮一开始说要找工作,甄爸甄妈皆一脸震惊,好像在说“你疯了”一样,这让甄妮很不服气,她还非得实现不可!
于是她瞎猫碰上死耗子,一次中标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来了出版社做插画与封面设计。这跟她的大学专业对口。
甄妮还要特别感谢一下甄妈妈。甄爸爸因公受伤退岗后,甄妈妈加入了本市妇女协会,这些年一直跟随组织在康复服务中心做义工,记录在档。赶巧甄妮面试的这个出版社和康复中心有合作,他们也经常派员工过去做义工,这简直是一个好机会。
甄妮晒出妈妈的义工证,信誓旦旦地说:“我很愿意做义工的,首先我没有家庭、小孩子的累赘,然后我妈妈特别有爱心,她也会带领我。”
那面试官问:“你有义工证吗?”
有......只是比较白。最起码从前有过几条。
甄妮只得硬着头皮解释:“我毕业以后去了国外体验生活,才回来。”心虚得要命,得亏人家没问她要签证记录。
但是人嘛,为了重新开始,为了能够找到适合自己生存的机会,耍耍小滑头也不算太过份,也是人之常情。
至于她说去美国住了两年的灵感,是来自文涛。
6月天渐渐炎热起来,康复中心的游泳池变得热闹,每天都会有很多小孩子过来学习游泳,尤其是周五下午,学校提前放学,一群孩子呼啦啦的冲进来,把书包背得歪歪斜斜,满头都是汗,满身都是青春蓬勃的味道,打战似的一个个全都涌到甄妮跟前。
甄妮是每周五下午做四小时义工,主要负责给孩子们签到,问他们有没有自己带浴巾啊泳衣泳镜等东西。因为公共资源有限,又考虑到个人卫生,最好是他们自带,如果实在忘了某一样,甄妮会借给他们,然后不胜其烦地提醒:“下次一定要记得带哦。”
孩子们乖极了,都说:“是,老师。”
天哪!把她当成老师了呢,甄妮高兴得快要起飞。
有一次她问厉家亮医生:“人类存在的最大意义是不是帮助别人?因为帮助了别人,自己会觉得特别开心,特别有成就感。就像你每周都来教他们游泳一样,时间长了会不会觉得自己像神一样的存在?”
厉家亮说:“是吧,但我不是基督徒,心里没有神。”
“那你作为外科医生,如果有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快要死了,他求你救他,你会不会救?”
“来了医院都会救。”
“如果是在一个荒郊野岭呢,他把你的同胞杀了,只剩你跟他。”
厉家亮露出狐疑的眼神。
甄妮觉得他答不上来,笑弯了腰。
厉家亮改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其实不怪甄妮,因为接触了更多人之后,她开始对各种哲学类的问题充满好奇,然后厉家亮学识渊博,能解答她的问题,另外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有点像某人,所以她爱整蛊。
一开始见到厉家亮她还吓了一跳呢!以为见到了文涛。
他在泳池边教孩子们做拉伸运动,背脊呈一个v字,身材健硕得恰到好处,一忽儿扎进水里,再敏捷地钻出来,人体美感呈现最巅峰状态,看得甄妮脸红......太像文涛了。
她在少女时期没有准确的暗恋过一个人,如果那时候有个厉家亮或是文涛也这样在她面前游泳,她一定会爱上。
现在就不了。因为她和“没有游泳”(没有给过她惊艳)的文涛冷战着,说不清谁是谁非。
这天从康复中心收工,天已全黑,甄妮拎一个单肩帆布袋从正门走出去。经过地面停车带时,她看见厉家亮背着身子站在一辆车旁边,于是静悄悄地跑上去,在他背后大喊一声:“厉医生!”
“厉医生”放下手机,转过身来。
甄妮倒抽一口凉气,真想撒腿就跑。
“可以走了吗?我来接你。”文涛拉开一边车门。
甄妮不动,明显是惊着了,他又淡定地说:“我刚从美国回来,听说你在这里。”
谁说的?甄爸甄妈?大嘴巴!
甄妮瞪起大眼睛,“不要,我自己回。”像小孩子一样跟家长斗气。
文涛不假思索,“那你开吧,我坐旁边。”这不就是通过自己的方式?
“咦!你烦死了!”甄妮皱着眉小声控诉。坐到副驾驶后,她心里加一句:别妄想我对你既往不咎!
文涛把车开得平稳,一句接一句地说着:“我们吃了晚饭再回去吧。”
“你想吃什么?”
“中餐还是西餐?”
“没意见的话就去之前吃开的西餐厅。”
甄妮:“我不要!我不吃......”
“不要”已经变成了她的口头禅,他一说话,她张开嘴就是:“不要!”
“不吃也去看看吧,或许看了就想吃了。”文涛从不被她激怒,游刃有余的转着方向盘,拐进一条捷径,“我坐了很久飞机,有点饿了。”
好吧!去就去吧!反正方向盘又不在她手里。
文涛把车开到餐厅外,找停车位泊好。这时甄妮抢在他之前下了车,快步走到餐厅门口,服务生问几位?立刻有一道声音在她头顶上说:“两位。”
她真正感受到文涛回来了。
他头发长了,人瘦了,光看他按在菜单上的细长手指都觉得他瘦了,皮肤倒是没黑多少,因为他本来就是健康的小麦色,然后,他的t桖宽松袖口处若隐若现地露出一小截白色绷带,他受伤了!
也不知道他下飞机以后回过自己家里没有?若是回了,被婆婆看见了,婆婆铁定哭得梨花带雨,死死地拦住他:“我的儿啊,不是答应妈妈要把命留下的吗......”
他们都有爱子心切的父母。
他也是父母的宝贝,也应该总是被重视才对。
忽然间,甄妮为自己方才的恶劣态度感到心虚,落座后索性不说话了,只是眼神飘忽的时不时看一下他的手臂。
文涛熟练地点着甄妮以前常吃的菜:“今日主厨推荐,两份;麻烦蘑菇汤换清淡的黄瓜汤;一份甜点换成咸面包,另一份要草莓千层。”
“花生西多士加芝士。”甄妮冒出一句。
服务生说:“西多士是单点的,您已经有甜点了,确定还要吗?”
“要。”
文涛点点头。服务生合上菜单,退开。
谁晚餐爱吃双层花生酱还加芝士的西多士啊?简直要渴死人,又甜又腻,分成九个小方块,还要吃九次,甄妮吃第二块就后悔了。偏偏她要表现出不爱吃他点的菜的样子,故意把西多士吃得津津有味,一口不剩,中途喝了两杯柠檬水。
文涛以为她今天很渴,问道:“点份饮料给你喝?”
甄妮又想说不要,但是嘴里有一口今日主厨推荐的柠檬香煎嫩鸡扒没咽下去,赶紧用手捂住嘴,另一只手挥了挥。
妈耶,吃一口他点的肉差点呛死......
甄妮的烦恼 14不要
回到家,甄妮还是很渴,碍于文涛在眼前晃来晃去,她忍着没去冰箱拿酸奶。他的行李已经放在家了,回来的时候他收了收,像过年时回来一样,很简便,一些衣物和用品,两叁下归位,搞定。
甄妮有话跟他说,清清嗓子,“你要在这里住吗?”
半蹲在床边的文涛回过头,给她一个“不然呢”的表情。
“你要在这里住的话,那我回我自己家。”有半句“互不干涉”没说出来。
他问:“怎么了?”
“因为”甄妮生硬地说:“因为我想过了,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结不结婚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我现在也有工作,可以养活自己,所以我也想你慎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考虑我们的关系?考虑要不要,离婚?甄妮一板一眼,“考虑自己一个人过啊。”
文涛站了起来,修长的腿、宽阔的胸膛,一下闪到她眼前。因为他比她高很多,说话都得微微欠着身子,分明展示了谦让,语气又很温和,慢条斯理地说:“妮妮,我知道你还误会我。你还要听我解释几遍?我重新说。”
谁要听你解释?她才不要让他觉得她很在意。甄妮坚定地说:“不。我说认真的,我觉得我一个人挺好的。”
文涛皱起了眉,“那你也不能回娘家住的,他们会以为我们出了什么问题。”
他很懂这种时候不需对她解释太多,也不能对她讲道理,便以她能够顾及的细节说事。
当甄妮反口说:“那你出去住吧,把这里让给我。”文涛心里的话又自动涌到嘴边:“这里我也有使用权的。”
总而言之,她不能回娘家住,也不能把他赶出去。
甄妮站不住脚了,小脸微微红了起来,“那那,我不能跟你一个房间!你自己收拾一间吧,以后看到我不要打招呼!”
她扭头就走,文涛及时抓住她双肩,将她身子掰过来,一把拥住。
“妮妮,我这次回来就不会走了,我希望你给我个机会。”文涛把下巴支在她肩上,“我很想很想你。”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甄妮不敢动,心里有一种微妙但说不清的感觉,过一会儿才轻轻地说:“你放开,你弄疼我了。”
他抬起头,她伸一只手掌抵在他胸前让他别过来了。文涛意犹未尽,一眼不眨地看着她,“妮妮,以后我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你,但凡在我身上发生的。”
“不要。”甄妮张口就来,“我不想知道。”匆匆忙忙把他推出房间,她把房门关上,开了空调,更觉得口干舌燥了。
——文涛让她难受。
因为同在屋檐下,哪有不碰头脸红时候?他这个算盘打得好,知道她早晚会妥协,于是一点儿也不强取豪夺,反倒好像对她百依百顺的样子。可是她又该怎么面对他啊?
不一会儿,文涛来敲门,问她要衣服;又过几分钟,他要新牙刷、洗面奶;临睡前还要了一张薄被子。他说:“我今晚就睡沙发了。”
甄妮心想苦肉计对我来说没用。她隔着门回答:“噢,你小声点别吵到我。”
一夜非常安静。
第二天是周六,甄妮可以放心睡懒觉,当七点的闹钟一响,她下意识地伸手去关,可是她还没摸到手机呢,那铃声,戛然而止了
她睁开眼——啊!是文涛!
文涛睡在她旁边!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甄妮撑起半个身子,瞬间清醒过来。
“不多睡会儿吗?今天不用上班吧。”他精神很好地问,显然是睡饱了。
甄妮问:“你不是睡沙发的吗?”
文涛脸上没什么表情,“你叫我进来的。”
“我叫你?”她怎么不记得了。
“你半夜迷迷糊糊的,开门叫了我一次。”
“你骗人!”
骗不骗人都同床一晚了,哪还有那么多力气计较?
文涛下了床,“我要出去跑步了,你想吃什么早餐?我买回来。”
“不要!”甄妮扯过被子蒙住头,“你出去!你烦死了!”
文涛取过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暖了些,这才离开房间,到了盥洗台洗漱。
六月的早晨也是闷热的,文涛出门沿着江边护栏跑了八圈,停下来时,后背的毛孔全部打开,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偶尔有风吹来,身体冷热交加,不是太舒服,他准备回去淋浴。
途中他进了两家早餐店,给甄妮买了中式的粥和点心,给自己买的则是咖啡和火腿叁明治。他适应美国人的饮食起居。
想到咖啡机,家里应该是有一台的,但他从未见甄妮用过,可以得知她并不爱喝咖啡,似乎也很少下厨为自己煲汤炒菜。因为他每次一回来,她都建议出去吃,然而冰箱里总是塞着一堆水果、饮料,几乎没有肉类蔬菜的影子。
他觉得她太瘦了,一定是平时没有好好吃饭的缘故。
约莫八点半,文涛淋浴完毕,甄妮仍在房间呼呼大睡。他轻轻拉开把手往里看了一眼,又合上,没忍心喊她。
又到九点半,她还是没起来。文涛皱着眉纳闷:她怎么那么能睡?
一个小懒虫。
连早饭都为他省了。
文涛看了看留给她的早餐,沿用了在美国居住时的习惯,取纸笔书写,在桌面留下一张纸条:起床吃早饭,我去超市了
噗!甄妮看到纸条的第一件事是把牙膏沫喷了出来。
写纸条?他个深山野人!
发条信息到她手机上不是更好吗?
她瞧了瞧他买回来的早餐,觉得没什么胃口,转个身又去盥洗台刷牙,刷着刷着不对啊!
他今天没事干吗?想在这里陪她耗一天?
才不要!电光火石间,甄妮想到一个好办法,她加快速度洗漱、换衣服,连妆都来不及化,只想赶紧出门!
她背上包往门口走去,外头突然“咔”的有人按指纹开了锁——
甄妮惊得像个“打扰了”的表情包。
文涛推开门,又合上,问:“去哪?”他手里提了两个满满的超市购物袋。
“呃,我。朋友约我出去吃饭,好几个人一起的,不能失约。”
“那么早。”他进客厅扫视两眼,“早饭还没吃。”
“不要。”甄妮耷拉着眼皮,恹恹的,“我出去吃,我走了。”
“等等。”
“干嘛?我就要去。”
文涛脾气好极了,“几点回来?我买了很多菜。”
“不知道。你不要做我的份,我不回来吃。”甄妮说完就走了。
她去街上飘了好一阵,陆陆续续给经常来往的朋友打电话,终于约到了两个一整天都有空的。
一个是王曼莉,一个是刘东升,都是她的高中同学,也都是嘴碎子。他们难得合璧,一见到甄妮就像狗仔遇到了明星,忙前忙后、问东问西,从火锅店一直问到ktv,问得最多的无非是甄妮的老公。
甄妮很不耐烦了,“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是为了自由的,你们能不能别提别人了?烦死你们了!”
王曼莉和刘东升背着她说悄悄话:“是不是被老公限制人生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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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妮的烦恼 15先放开
王曼莉和刘东升背着她说悄悄话:“是不是被老公限制人生自由了?”
“九成九,她平时肯定很怕她老公,在家里大气都不敢出。”
“好像是的。”
“......”
他们再望向甄妮的眼神已经充满同情。
早早踏入婚姻坟墓又暂时没孩子的女人是最值得让人同情的,因为,寂寞。
他们索性陪甄妮疯,一首接一首嗨歌,都在包房里唱得语无伦次、手舞足蹈,最后实在唱不动了,叁个人又转场去了清吧喝饮料,这时天已全黑,一个长卷发烟熏妆的驻唱女歌手开始演唱王菲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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