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脉压
作者：二时六
静脉压
静脉压 1.心理问题
黑板上是密密麻麻的板书，复杂的计算公式。后排的裴静转着笔，一副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正专心致志听着物理老师的讲解。
今天的内容有些超纲，是讲课外辅导材料里的大题，班上同学都听得云里云雾，所以有些人索性打起瞌睡来。
直到下课，那沉沉的氛围终于被外面的吵闹打破，裴静起身活动，顺便拿起水杯去打水。
快上课她才慢慢回到教室。此时铃声还没打响，班主任却已经在讲台上站着，而她的隔壁组，也从八人变成了七人。
原来是换同桌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新同桌，却不经意间和他四目相对，只见赵祁匆匆别开眼。裴静也没多在意，这位是她之前的同后桌，她对他的印象没有多少，两人只是讲过几句话，无非就是交作业，老师找你之类的传话。
但是赵祁看样子也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至少他是年级前几，不至于像以前的同桌一样，什么问题都得烦她。
回到座位上，下节是班会课，她收拾好桌面，又复习起其它的科目。
直到班主任的声音响起，她才转移注意听起来。
班主任环视着全班，随后道：“虽然现在是高叁，不过也希望同学们劳逸结合，不要太过劳累，多注意休息。”
原来是说这事，裴静早就知道，隔壁组少的那位同学是因为心理原因休学了，听说是压力太大导致心理出现问题，差点就要自杀。也难怪，毕竟在这种重点班，高强度的学习若是不适应只会适得其反，当然除了学习外或许还有其它的原因。
但是这和她没什么关系，高叁的时间紧凑，班会课不会有太多事情，讲完后，老师就放了同学们学习。
一直快放学，裴静这才收拾书包，准备一会的跑路。
等下课的时间总是漫长，她手撑着脑袋，另外一只手敲着桌子，抬头看了看讲台上改卷子正认真的老师，又转眼看了自己的同桌。
赵祁正在写卷子，她扫了卷子一眼才发现，是今天布置的物理卷，难度适中，除了几道题难解以外，不是很费劲，她也刚做好。
见到赵祁好像在写大题时，她把自己的脑袋往他那儿移了些。
这时她的同桌这才有了动静，一双清冷的眼眸对上她的视线。
裴静还没来得及探究出他眼里的情绪，就被他给回避掉，她也放弃探究的意思，问道：“写出来了吗？”
虽然是刚成为同桌，平时没有太多交集，但毕竟从高二分班后两人就一直是前后桌，即使没说过几句话，但也经常看见，所以没什么生疏感。
“快了。”那头的赵祁答道。
要是以前的同桌，她才不会就这样凑上去看，原因是前同桌太笨了，每次都是靠她来写大题，她根本不觉得他能写出来，甚至怀疑他是如何到的重点班。
这突然有了新同桌，裴静不得不好奇一番。
她眼神回到卷子上，上边的字不说多好看，但非常工整，看着一点也不费劲。
裴静看他的答题和自己有些出入，也没发现自己已经快凑到了人家的可课桌前，她不禁问道：“是这么解的吗？”
赵祁之前刷过类似的，虽然没有深入过题型，但应该也算是八九不离十，他不确定道：“应该……是吧？”
目光离开那卷子，裴静抬眸看见赵祁正看着自己，欲要说话，就被下课铃声打断了。
两人交流随即结束，裴静背上包，就跟上室友一起去食堂。
二中管理严格，寄宿生是没法在周五之前的日子出校门的，所以裴静得去食堂吃饭。食堂人非常多，二中却抠抠搜搜不肯扩建一下食堂，每次都得跑着来打饭，晚了就没剩下几个好位置。
等裴静打完饭后，她的室友问道：“周天要不要去图书馆？”
她回答得很快，直接拒绝：“周天就一早上的休息时间，少来压榨我。”
二中是本市的重高，裴静所在的班级又是本校的重点班，学校按照班级分宿舍，她的室友不是一班就是二班，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扎在书本里，这股劲，她看着就害怕。
“诶，反正你现在同桌是年级第二，”那位室友开着玩笑道，“两位年级前二的人在一起，互帮互助，直接锁死得了。”
周围几位也开始打着趣，“是啊，换其中一个给我当同桌，我的成绩也不至于一直上不去。”
“资源要均匀分配啊！”
“……”裴静向来在吃饭时不愿多话，吃着饭听她们说，有时候附和着哈哈糊弄过去。
直到晚自习上课，她的耳根子才清净了些。二中的晚自习是全体学生都要参加，所以不论是寄宿生还是走读生都得来学校。
今晚的教室比以往安静，没有一点窃窃私语的声音，毕竟是班主任看班，所有人都不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嚣张。
裴静在位置上学习，旁边的赵祁也安安静静地写着作业。
班级里只有时不时传来的翻书声。
晚自习下课后，她被班主任叫到了英语组。
宋欢欣给了她一沓表格：“小裴啊，你是班长，多注意下同学的心理情况。这个拿下去，明天发给同学。”
裴静点头答应，接过表格一看，是几份心理测试题。
她问道：“什么时候收上来？”
“不用收，到时候心理课时老师会收，提前告诉同学，明天不用去操场上体育课，以后每隔两周的周叁，体育课都换成心理课。”
心理课？她收起疑惑，没有多问，答应后就离开了教研组。
带着一堆的纸来到班级里，同学都凑过去问道：“裴静，这什么啊？”
“心理测试的，明天上心理课要用。”
“心理课？”疑问一会，同学们都欢呼了。
平时可没有什么心理课，这说明什么？说明明天有一节课是会被心理课占去的，纵使这是重点班，但学生总归还是不太喜欢上课的。
“是体育课被改了。”裴静开口。
众人欢呼声更大了，明天的体育课可是在下午第一节，夏天这么热的天气，取消了体育课在教室里上，什么课都好说。
离开叽叽喳喳的人群，裴静坐到自己座位上看了下表格。
是否有焦虑不安的时候？是否有受到过校园暴力？诸如此类问题一堆，她没什么兴趣，也就不再细看，收起来放回课桌里。
现在还没上课，同学们都在聊着天，裴静的位置是在最后一排，她看这群生龙活虎的同学，又看了看自己和自己的同桌。
这一对比，怎么感觉赵祁有点大问题。
裴静身后没有人，从高二开始就是如此，理一班总人数是单数，也就是说赵祁之前是没有同桌的，是理一班唯一一个没有同桌的人。
不过他似乎也不在意，每天就学习，少有走动或是和别人聊天，这一点她还是有发现的，毕竟一年的时间，总该对周围事物有些察觉。
赵祁抬眼，看着她。
“你是不是有抑郁症？”裴静开口问道。
赵祁愣住，脸上的疑惑加重，随后回答道：“没有。”
裴静想了想，不应该这么问，说不定赵祁都还没有发现自己是有抑郁症的，亦是不愿意说出来。
“你有没有被人排挤过？或者是对以前感兴趣的事情不感兴趣了？”
好的，他终于轻笑起来，“没有，都没有，我很健康。”
裴静点点头，重新转过身，找着自己的课本打算学习顺便道：“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去和老师谈，和同学谈，别都放心上。”
“同学？”
“是啊，同学，我看你都不怎么和别人一起玩，你们你们男生不是很容易凑到一起的吗？没有被排挤的话，是不想吗？”
“没什么好聊的。”
裴静道：“话题有那么多，你可以和我聊，什么都行。”
照顾同桌心理健康的同时，顺便交流下学习，好让她这个第一名位置坐得更牢固些。
两人的谈话里，赵祁怎么听，都感觉裴静依然认为他心理有问题，但好在两人今晚的聊天变多了，这倒也如愿了他心中所想。
静脉压 2.初识之时
裴静和赵祁的初次见面并不是在高二时的文理分班，而是在高一元旦晚会的那天。
夜晚的时候，全校师生都在礼堂观看元旦晚会，只有赵祁晚到了会，那时的他在教室里整理卷子，这才会迟到。
掐着时间，他估计礼堂都已经表演完一两个节目了，怕老师点名时候找不到他，他忙赶着时间跑向学校礼堂，却在楼梯拐角撞到了位人。
两人都是跑着上下楼梯的，所以撞击力度很大，幸好赵祁稳稳扶住了栏杆没有倒下去，但另外一个人就不太好了。
他稳了身子后，才发现台阶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生。
她的长发垂肩，眼影还借着楼梯的灯光一闪一闪的，脸颊泛红，红唇微张，像是运动后累的模样。
应该是刚表演完吧？赵祁想，毕竟学校除了一些特殊时候，大家都是穿着校服的。
他赶忙把手伸到她面前，“抱歉，没事吧？”
裴静确实是扭疼脚了，本来还想试着自己站起来，可还是有些痛，且刚刚表演完她已经没力气了，索性就把手搭过去，借着赵祁的力站起来。
“没事吧？要去医务室吗？”赵祁又重复问道。
裴静摇摇头，这点小事，还不至于去医务室，再说现在医务室的医生不是在礼堂看演出就是下班回家，怎么可能会在医务室待着。而且她以前练舞时也是经常扭到这儿扭到那儿的，只要没有太过于影响，都是等几天让它自己好。
她道：“你有空吗，可以扶我去下宿舍吗？”
若不是赵祁匆忙，也不至于让对方受伤，他自知理亏，当然同意，只不过两人性别不同，怕裴静不太方便，只说：“要不然还是我去找你朋友吧，她们在礼堂哪里？”
裴静摇摇头，“太麻烦，你去找人到人出来的时间已经够送我回去两趟了，没事，现在人都在礼堂里，没人能看见我们。”
礼堂人多，若是要找人确实麻烦。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赵祁也干脆答应下，他把她扶起来，又半蹲下，“上来吧，我背你。”
裴静没有拒绝，很快就上了他的背。
赵祁很稳，裴静没有揽着他的脖子而是手撑在背上。
这是他第一次背人，还是位女孩，她的呼吸打在赵祁颈部上，刺激得他头皮发麻，连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很少和同学交流，更别提什么女同学了，现在裴静安静的被他背着，没有说任何话，可赵祁还是紧张到不得了。
夜晚是宁静的，除了礼堂传来的歌舞声外。
“你刚表演完吗？”赵祁打破沉默。
裴静淡淡应道。
“怎么不继续在礼堂？”
“礼堂太闷了，在里面头晕。”
“那现在呢，外边不闷了吧？”背上的女孩不重，赵祁稳稳地前行着。
学校里种着许多植被，到处都是树木的气味。
“不闷了，但你身上好香。”裴静说道。
赵祁可能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耳根子红了，“可能……是因为刚洗过澡。”他是走读生，下午体育课放学后，就回去洗了澡。
或许是闻习惯自己身上的味道，他其实没太闻得出自己身上的味道，反而是裴静身上淡淡的香味，总是绕着他的鼻尖打转。
树影被灯照射在地面，两人影子融合在一起。
赵祁认识这位，每次大考小考都是年级第一的风云人物，她的个人照片总是贴在光荣榜上，拿到学校颁发或者是更高级别的奖项无数，每位学生路过都得膜拜一番。就连不关心旁边事情的他，也都路过看了几眼。
光荣榜上的照片里，她扎着马尾，前面几缕刘海，没有化妆品的粉饰，嘴角的笑容倒给她多几分今晚不一样的清纯。
学习好就算了，还这么会学习，难怪人缘好，班上的人都喜欢她，不论男女，总会有人拿她当榜样，赵祁想。
走着走着很快就到女生宿舍楼下，还是裴静提醒他已经到宿舍了。
慢慢把她放下来，好在夜晚昏暗，面前的女孩没能看清他紧张的样子。
“你能自己上去吗？”到这里他就只能止步了，虽然宿舍现在没有生管在这，但规矩还是有的。
“可以，谢谢你了。”裴静扶着不那么洁白的墙面。
赵祁：“那你小心，要是严重的话高一六班找我，我叫赵祁。”
“赵，祁，我记住了。”裴静笑了笑又道，“没什么事就崴一下而已，几天就好了。”本来就是两个人互相撞到，只是她更惨一点罢了。
赵祁没多想，对她说：“嗯，那慢点上去吧。”
然后就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慢慢地上楼后，才转身离去。
礼堂上，赵祁迟到落座，刚被老师问候了下，现在无心看别的表演，原因自然不是老师，而是刚才的裴静。
“现在才来，你都错过精彩了。”旁边的男生和他搭着话。
“什么精彩？”赵祁虽然不太感兴趣，不过也不好不理睬。
“就一班的舞蹈表演啊，裴静几位女生跳的舞蹈简直全场最佳。”
“有视频吗？”他素来对这些不感兴趣，却还是嘴比脑快地问了出去。
“没有，学校死活不让带手机，等到时候看看老师有没有拍吧。”
好吧，赵祁确实想看看那个舞蹈，可惜后来学校并没有拍摄视频，只在官方网站上贴了几张照片，就连裴静的样子他都没看见，所以他的想法也随之泡汤。
赵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除去学习之外，他对很多事情都不感兴趣，可对于裴静的好奇倒是一天天增加了起来，自从晚会过后，他总是在学校撞见她。
但那晚之后，裴静就似乎已经不记得两人的事了。
静脉压 3.万年老二
高叁……考试，永无止境的考试。
在上一轮考试中还没有缓过来，就又有了新一轮的考试。
这次的期中考，高叁一班有人考砸，也有人进步，但这么久以来，不变的永远都是裴静，除了缺考以外，她向来不会掉出第一的位置。
而赵祁，虽然偶尔会跌到第二名以为，但一般都会在第二名驻足，所以他还有一个外号——万年老二。
晚自习，万年老二正在看着发下来的期中试卷，检查自己做错的题目进行分析，随后重新补习。
裴静递给他一张报名表，是下周运动会的，这也算是高叁最后一次的活动了。
自从她和赵祁成为同桌后，两人就经常互相问题目，距离也拉进许多。
“你报什么了？”他接过后，随口问道。
“没报，老师说，高叁不强制报名。”
既然如此，赵祁也没打算报，直接就传给下一位人。
“上次你报的什么？”裴静像是无聊，扯着话题聊天。
“五千米。”
“厉害啊，你跑第几啊？”虽然那时候是高二，两人在同一个班，但显然裴静并没有关注过这事。
赵祁道：“没你压着，当然是第一了。”
裴静愣住，几秒后反应过来笑道：“把你能的。”
晚自习是外班老师看班，所以班上同学有那么些肆无忌惮，跑位置，聊天什么都有。这种事向来都是纪律委员管，虽然宋欢欣说过班干部都应该监督班级里的事，但他们都默认只要班主任不发现，就当没看见。
今晚值日恰好轮到了裴静，晚自习卫生不多，班级只安排一个寄宿生打扫，所以到了下课，她默默地等同学大多走完后，才拿起扫把扫地。
为了不耽误舍友洗漱，裴静先让他们回去，班上人走地很快，几分钟后，班级里只剩下两人。
赵祁收拾好后，走到她的身边，“一起倒吧，把书包拿上，我一会再提上来。”他顺势就提起了地上的垃圾桶。
“这不太好吧，还是我自己来。”虽然每次到她值日时，也会有人想替她倒垃圾。
她欲要重新拿回来却被赵祁挡了回去，“一会就门禁了吧，快点吧。”
宿舍是有门禁，过了门禁没回宿舍的，还要写检讨，但倒也没有那么早就门禁……
不过既然他要倒，那就让他去倒好了。
高叁的教室是在最后一层，楼梯灯光远不如教室里的明亮，只是微微照亮着楼梯。
两人一同下楼梯，灯光打在他们的头上，影子借着灯光凑到了一起。
赵祁右手提着垃圾桶，左手边站着裴静。
裴静没有他那么高，但在班上算是最高的女生了，两人看起来没差太多。
教学楼好像都已经走光了人，只有远处传来蝉鸣，赵祁开口照着话题：“你家离学校很远吗？”
“啊？还好，不算远。”她的父母在隔壁更繁华的大城市工作，一年到头除了节假日，其它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工作。
她又不是很会做饭，二中时间紧，不住宿的话，回家还要七七八八地弄上一堆才吃得上饭，倒不如在学校住宿。
聊着聊着，两人就走到了学校的垃圾站。
赵祁对她说：“先回宿舍吧。”
“那好，麻烦你了，明天见。”裴静朝他笑着挥挥手。
转眼到了校运会，阳光正好，学校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由于没有报项目，裴静正在操场上闲得慌，坐在一班的大本营，撑着下巴无聊地看着操场中央篮球场上的人打篮球。
随后她的视线就移到台阶下方的赵祁，他穿着二中红白相间的校服，正在看着书，对比班级上那群男生，他倒是显得有些孤单。
赵祁的肤色白，裴静有时不慎碰到了他的手臂，也会感觉到，他虽然看着清瘦，但身材结实有力，而且长这么高，应该是有锻炼过的吧？
想着想着，她就走到了他身边，他正拿着单词本，只是心思好像并不在这上面，“想什么呢？”
赵祁也正无聊，见裴静挨着他坐下，他半敛着眸，躲避她的目光道：“没什么。”
“会打篮球吗？”裴静见他太脱群，不经意猜测他有没有抑郁。
“上高中后就没怎么打过了。”
“上去玩玩？”裴静示意他往篮球场上看过去。
赵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操场中央的篮球场已经人满为患。
“人太多了，下次吧。”
“没事，那边的不是我们班的吗，去挤挤。”说完，她已经起身，赵祁只好跟上去。
两人走到了操场旁，就着一处地坐下，她没强制他，只是体育委员恰好看到了赵祁，走了过来问他：“一起打？”
赵祁看了看裴静，对方没反应，他也就同意了，回完话，赵祁就接到了体委抛过来的篮球。
她看着中央篮球场里的少年们打篮球，主要目光还是锁定着赵祁。
少年自有少年气，眉眼间叫嚣着青春的生机，像无人管制的藤条一般，野蛮生长。奈何过于脱群，言行举止中又少了与同龄之间的顽劣之气。
赵祁的动作很快，势头猛，打得一班几位男生猝不及防。连校队的人都进来一起打，堪堪拦下他几个球，才找回点面子来。
每次进球，他都会看向人群中裴静，她即使被人群围拥，他的目光也会第一眼找到她。
裴静背挺得直，长发垂在肩上散到手臂两侧，没戴那副黑框眼睛，少了些平时斯文气息，多出几分傲气，长眉连娟，瑰姿艳逸，如凌寒傲雪中独绽其芳的红梅，没什么可以阻碍她的生长。
关于裴静的事，他是从高一听到高叁的，所以他大概明白自己的心思，应该是从好奇到吸引最后到沦陷。
而沦陷后的第一反应，是自卑。
她优秀，家境好，人缘也好到不论男女都喜欢她，若是不做同桌，他们是一辈子不可能有交集的。赵祁从没有想过和她发生过什么，能做同桌就是他想到最好的了。
怕她等太久，他才打了几个球便停下，又重新裴静身边。
“这不是打挺好的吗，不进校队可惜了。”虽然裴静认为他确实打得不错，但这句话中，更多的是裴静刻意夸奖，为了让他远离抑郁
殊不知，被夸奖后的赵祁，差点要飘到天上去，只是他还是波澜不惊地开口：“就……一般般，不算太好。”
“说你厉害，就是厉害，那群校队都被你打得脸绿了。”
赵祁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心跳正在加速，比刚才运动时跳得还要起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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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平淡的剧情，我哭了。
静脉压 4.离开之后
运动会的最后一天恰好是周五，学校也顺道给学生们放了周六的假。
当晚，裴静回到家时，才发现家里的房子灯火通明，是她的父母回来了，现在并非节假日，莫非是有什么事？
她想不起来，打开家里的门，发现只有她爸裴景胜一人在沙发上看书，就连门响都没回头看过来。
换下鞋后，她走进去，“爸，你怎么回来了？我妈呢？”
“就我一个人回来，这次呢，是带你去考试的，你去收拾收拾明天出发。”
裴静想起来了，裴景胜曾经要她出国留学，所以得准备各种考试拿到留学资格，裴静在的城市没有相关的考试，还得去大城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