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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指云笑天道1

    一股强大的真气,从刘裕的胸腔中喷出,如同十二级台风,对面的这一吼也是气流凶猛,但是在刘裕的这一股子气面前,几乎没有掀起任何风浪,就给硬生生地顶了回去。

    吉力万刚一张嘴,这股子气就向着她的嘴里喷了回去,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仿佛是吞下了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如果不是盖着脸,那这张脸上,一定会是变得非常苍白。

    刘裕哈哈一笑:你也想吼我吗?他的眼中只有那第五个色子,随着这一下把吉力万的这一下吼气给顶了回去,这个色子终于定格了,正面是一个犊朝上,刘裕兴奋地一挥拳:卢啊!

    整个赌场变得鸦雀无声,刚才还在大呼小叫的所有赌客们,这会儿全都睁大了眼睛,安静不语,吉力万弯得着腰,一手扶着棋盘的边缘,娇喘微微,而她的眼中,却带了几分笑意,她喃喃地说道:好强的气劲,真的是太厉害了!

    刘裕笑着去拿下注区的钱袋,比起赢了十万钱更让他爽的是,这一次他赢了这个北方赌王,从刚才的表现来看,她确实是货真价实的高手,自己能赢一把,着实是侥幸。

    刘裕一边去拿钱,一边笑道:姑娘的赌术着实厉害,刘某这回侥幸赢了一把,实在是运气,有机会的话,我们还可以切磋一二。不过这次,我就得先拿走这些钱了。

    孙泰突然大声道:且慢,刘裕,这钱你不能拿。

    刘裕的眉头一皱,沉声道:怎么,难道不是我赢了吗,还是说,你们想要耍赖?

    孙泰冷笑一声,指向了棋盘之上:你先看看你的色子再说。

    刘裕转眼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的下巴几乎都要掉到了地上,刚才黑黑黑犊犊的五个色子,居然有一个变成了白色,现在这是黑黑白犊犊!

    刘裕吃惊地叫了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明明是个卢,为什么,为什么会成这样?!

    孟怀玉的声音在屋内回荡着:刘大哥,刚才这女人一边尖叫,一边用手在棋盘边上拍了一下,只这一拍,第二个色子就从黑变成白啦!

    刘裕的额头开始沁出豆大的汗珠,他看着吉力万,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你,你耍赖,出老千!

    吉力万直起了身子,把刚才因为这一下过大的动作而露出半个球,甚至一抹绯红也若隐若现的胸襟给理了理,重新拉到了肩部的位置,她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了,刘大侠,又要不认账了吗?许你在这里用吼来掷点,就不许人家拍一拍吗?

    吉力万一边说,一边抬起手,看似无力地往着棋盘之上拍了一掌,只见靠她最近的一个色子微微一跳,从白面变成了黑面。

    吉力万笑道:你不是要卢吗?早跟人家说嘛,给你就是。对一个女儿家这样粗声大嗓门的,不象英雄啊。

    刘裕默然半晌,才叹了口气:算你狠,我的注意力全在你这一下吼上,却忽略了你真正的手部动作,这一下,不是卢,是一个秃,四点。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棋子,向前进了四格,离着终点线,已经不到一掷的距离,只要超过十三点,就可以一步回家。因为这一局是十步之赌,一步一前,十步之后,比哪个更近,吉力万的马也已经回家,现在人棋子落后刘裕的只有七格,只需要掷出一个高于七的点数,就能获胜。

    吉力万笑着拿起了五枚色子,眼中流光溢彩:这么说来,这一局的胜负,可就是看这最后一把了。刘大侠,你可得看好了哦,如果要吼可得趁早,要不然人家一丢下去,这结果可就没法改了呀。

    刘裕也不答话,紧紧地盯着吉力万的素手,五枚色子在她的掌心不停地滚动,撞击着,带出阵阵的声响。

    而她那露在外面的粟色肌肤,也已经沁出颗颗绿豆大小的香汗珠子,在她那晶莹的胸脯上汇成了道道溪流,一股子少女天然的体香,直钻进刘裕的鼻子里。

    这一身天师道的弟子服,几乎已经粘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曲线毕露,甚至那山峦上的两颗珍珠,也在衣衫之下若隐若现,激突不已。

    可是刘裕却是根本没有心思饱餐秀色,他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而一双眼睛,则死死地盯着吉力万的手,这一下她的可选余地太大,而且她丢色子根本不会在地上转的,一下子就直接落地,自己唯一的机会就是看准时机,在色子落地的一瞬间吼出自己想要的点数。

    吉力万的手部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急,随着她的色子摇晃,她的腰肢也开始款摆,纤足点地,整个人开始转起圈来,可不正是北方胡人所特有的胡旋舞?

    吉力万越转越快,越转越急,腰带与头巾纷飞,是那么地美丽,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是一掷十万的赌局,刘裕是非常有兴趣好好地看看这一曲胡旋舞的。

    突然,吉力万高速旋转的身形,猛地停住,而她的左手猛地伸出,向前一松,十指全都张了开来,喝道:开!




第八十一章 左右互搏千术神
    刘裕的双眼神光暴射,直盯着吉力万的这只左手,按照刚才的赌法,五枚色子应该跟五块石头一样,直接就掉了出来。

    而以刘裕的超人反应速度,色子离手的一瞬间,他就能看出点数,从而把关键的一两个色子吼得翻成杂采,让吉力万的这一下进不了老家,只要吉力万这把回不去,那下一把自己只要掷出九点以上,就可以胜了。

    可是吉力万在前面转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动作,为的就是这最后的一下,所有的前戏,不过是为了迷惑刘裕的视线,影响他的判断,因为,二人都心知肚明,从前面吉力万的每次出手,刘裕都能看清楚她出手时的点数,而一尺的距离下落所需要的时间,足够刘裕作出回应了。

    刘裕的一股胸中之气,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紧紧地鼓得腮帮子高高垄起,只要一开口,就是一阵强大的气流,甚至可以把这五个色子给吹出棋盘。

    但是刘裕的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吉力万的左手,经历了刚才这个女人的假吼真拍之后,他对此女的一举一动都是盯得死死的,他也知道,此女为了迷惑他,五只色子不停地在左右手之间滚动着,甚至不知道她已经在旋转之中,把五枚色子换到了哪只手,而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在色子离手的一瞬间,作出反应!

    但是吉力万这一下张开的左手,却是空空如也,刘裕的心中一动,暗笑道:果然是幌子。

    而刘裕的眼睛,一下子移到了吉力万的右拳之上,她的这只拳头一直藏在腰后,可是左手虚张的这一瞬间,右手已经拔了出来,不知不觉地挪到了离棋盘一尺左右的高度,作势欲丢。

    刘裕的胸中之气一直蓄势待发,眼中却是光芒闪闪,整个嘴已经完全对着吉力万的右拳,这一下,只要她的手张开,立马就是一阵气流涌出。

    吉力万的右手突然就这样停在了空中,刚才还旋转如飞的她,在这一瞬间,一下子就静止不动了,她的笑声如银铃一般:哎呀,刘大侠,你这是怎么了?人家只是虚张一下手,你就这么紧张嘛!

    刘裕心中暗骂,这小妮子实在是狡猾地紧,自己明明是看破了她的花招,这时候却是在这里言语相激,好在自己以不变应万变,不管她怎么说,只盯着她右拳的这五枚色子就是,若是她一直不丢,那自己也有换气之法,绝不至于让她一激之下,或者是长时间不丢,就自己这口气泄了。

    吉力万看着刘裕在这里一动不动,而周围的赌客们有不少已经开始骂了起来:你这个胡虏女人,真是诡计多端,赌就赌,耍这么多心计有意思吗?

    就是,玩个樗蒲也要这么耍赖,果然胡人没好鸟!

    吉力万似乎是受不了这些嘲讽之语,冷笑道:是么,若不是刘大侠出千在先,想用吼功来改色子的点数,人家至于这样吗?也罢,你不是会吼吗?那我看你能吼出个啥来!

    她说着,左手又是一抓一松,刘裕的心中一动,看向了吉力万的左手,仍然这一回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落下,而与此同时,她的右手却是微微向下一沉,将将地卡在了一尺的高度,然后悄无声息的张开,五枚色子,急剧地下落。

    刘裕心中大吼:等的就是你这一下!

    而他的嘴里一股气流已经到了唇边,他计算过,从这些色子离手到落地,至少要半秒的时间,这时间,足够自己看清点数并作出反应了。而自己的这一双电眼,显然不会出错!

    吉力万这一下显然是加了力,这五枚色子出手就带着呼啸的风声,急剧地下沉,刘裕的眼睛一下子看清了这五枚色子,黑,黑,黑,犊!

    刘裕在看清四枚色子的同时,心中冷笑:这女人果然狡猾,最后一把居然要掷出一个卢来,这样直接一步到家,那最后一个,一定是犊,他这一瞬间作了决定,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最后的一个犊吼成白,跟上一把一样!

    但就当刘裕的气流要出口的一瞬间,他却是看清了这一枚落地的色子,整个色子四面全是光秃秃的黑色,这枚居然是没有任何的色采,是块普通的木头,而非色子!

    刘裕的大脑顿时就是一片空白,他突然意识到这一下吉力万是在出千,正要高声吼出来,却是一声脆响入耳,居然是在吉力万的左手那里如变魔术般的一枚色子落了地,不偏不倚,却是一个犊!

    刘裕这一次差点一口老血要喷出来,电光火石间,吉力万的右手一探一抄,右手一下子把那枚四面皆光的木头假色子给抄在了手中。其余的四面色子,却是飞快地落到了棋盘之上,纹丝不动,黑黑黑犊犊,这一下,是个不偏不倚的卢!

    刘裕这一下终于忍不住吼了起来:你出千!

    只有刘裕的这一双电眼才看清楚了外面的情况,而周围的赌客们甚至没几个人看到吉力万抓回假色子的情况,只是看到这个女人左手连张几下,右手掷后又抓了一下,然后就是五个色子落地掷出了个卢,还正在惊叹或者是懊恼不已呢。

    孙泰勾了勾嘴角,冷笑道:刘大侠,说话要负责任的,你说吉力万姑娘出千,可曾当场抓住?

    刘裕咬牙切齿地盯着吉力万的右手:你右手里是什么,张开来给大家看清楚!

    吉力万微微一笑,张开了右手,只见一把黑色的木屑,应手而飘:哎呀,刚才紧张了点,把这些色子的面磨下来不少,大家看,成这样了呢!

    刘裕这一下几乎快要晕了过去,想不到这女人手劲如此之大,居然把这假色子在这一瞬间捏成了一堆木屑,或者,那枚假色子本来就很轻很柔,才至于这样,所起的目的,就是那一下的障眼法。



第八十二章 官商勾结套路深
    刘裕厉声道:你左手明明是空的,为什么第五个色子是从你左手掉出来的?这不是出千是什么?

    吉力万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刚才人家转得太快,一枚色子掉到袖子里了,刘大侠没留意到,这枚色子自己掉了出来,正好是个卢,这说明你的眼力还是不够啊,要不然,为啥该吼的时候没吼呢?

    刘裕气得把棋盘一掀:好不要脸,这样出千都如此理直气壮,这一局,老子不认!

    一个冷厉而阴森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输了就不认?刘裕,你以为你是谁?今天有本官在,轮不到你耍赖!

    众人全都脸色大变,看向了门口,只见刁逵一身官袍,出现在赌坊的门口,而刁弘则持着节杖,站在一边,脸上挂着得意的冷笑,刁球一身戎装,带着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护卫在一边,而外面则传来沉重而密集的军靴踏地之声,显然,有大批的军队在包围这里。

    刘裕的脸色一变,对着孙泰厉声吼道:你什么意思,这赌坊还要军队来抄家吗?

    孙泰微微一笑:我们赌坊开在京口境内,当然要受官府的管辖,当然,也要受刁刺史的保护,有什么问题吗?

    檀凭之气得骂了起来:哪有这么巧的事,这里一赌完钱,军队马上就开过来了,刘大哥,这是个局,你可千万别上当啊。

    刁逵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尔等休得多言,本官身为京口的父母官,有保境安民之举,这赌坊本就是是非之地,本官在此巡视,有何不可?闲杂人等,一律退出去,若是再逗留生事,休怪本官不客气!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到了现在,他很清楚,这是孙泰和刁逵联手设的局,就是请了这个吉力万来出千,诱自己上当,现在自己不管怎么说,已经输了两万钱,这是绝对不可能还得起的,接下来,这些混球们就会提出苛刻的条件,想要逼自己就范了。

    刘裕冷冷地说道:各位父老,今天这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先行离开吧,其他的事情,刘某和这些人来解决,刁刺史毕竟是官,也不敢乱来的。不然的话,就象上次京口擂台一样。

    众多赌客面面相觑,多数人还是赶快离开了,毕竟,今天这赌坊里的人不多,刘裕又是理亏,接下去绝不会有好结果,而这里不过是一个小村子,不象那天京口讲武大会时有这么多的民众可以以为后援,暂时离开,哪怕去给刘裕找帮手,也比留在这里要来得强。

    只有檀凭之,魏咏之和孟龙符等十余人还留在这里,檀凭之看着孙泰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沉声道:教主,我等从北方抛家弃业,一路南下,就是因为相信神教,相信你孙大教主会救世济民,可是没想到,你居然和官府勾结,陷害刘大哥,实在是让我们太失望了。

    孙泰淡然道:檀道友,本教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至于刘大侠,他输了钱,欠债要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陷害一说?难道你们赌输了钱就是别人害你?

    刘裕哈哈一笑:这个女人明明是出千,你早早地和刁刺史勾结,赌局一结束就让兵马出场来为你撑腰,不是陷害是什么?

    吉力万妙目流转,微微一笑:捉千是要捉个现行的,不是你这里说说而已,刘大侠不知道赌场的规矩吗?不当场抓到我出千的动作,色子落盘,这一局就结束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更何况,你靠吼功来让色子变点数,这难道就是光明正大的举动了?大家都是用赌技来拼,你技不如人,有啥好说的?

    刘裕心中一阵郁闷,这女人说的确实有道理,尽管自己明知她是出了千,但是自己那样做也确实算不得光明正大,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但他仍然心中一阵不服,厉声道:我不管你这次赌局,我只说孙教主你和刁刺史这次设局下套,让我往里钻,这点我刘裕绝不服气!

    孙泰的眼中冷芒闪闪:你不服气也没用,输了钱就得还,一共是两万钱,刘大侠,请拿出来吧!

    刁逵跟着笑道:刘裕,这是赌场,你输了钱就得还。本官率兵巡视至此,正好碰到此事,不能不管。莫说你现在只是个百姓,就算你还是那个里正,身为朝廷吏员,带头耍赖,本官难道还治不得你?还是说,你这回又要讲什么规矩吗?难道京口还有什么赌债可以欠了不还的规矩?

    刘裕咬了咬牙:京口没有这种赖帐的规矩。但是你们官商勾结,又请了北方的胡人女子来出千,这口气,让人无法咽下!

    刁弘在一边冷笑道:咽不下去也得咽,天子节杖在此,我兄长身为刺史,难道还治不了你吗?刘裕,今天不交出两万钱,你休想离开这里!

    刘裕转头看着孙泰,双目如炬:你刚才说借我钱,难道说了要我马上还吗?

    孙泰微微一笑:这就要看刘大侠是不是肯跟我们合作了!

    刘裕心中暗道,果然如此,他们不是真的要这两万钱,而是要逼自己就范。眼下自己已经入套,不知他们要提出何等非分的要求。

    想到这里,刘裕索性心一横,沉声道:合作?怎么个合作法?

    孙泰看着刁逵,笑道:刁刺史,这赌坊也有你的份子,你提吧。

    刘裕哈哈一笑:果然是你们勾结在一起,还不承认?!

    刁逵的嘴角勾了勾,眉目间尽是得色:大晋法律可没规定刺史不可以经营产业啊。这京口的公田都归了我们刁家,天师道在这里开赌坊,用了我们家的地,本官折点份子,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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