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指云笑天道1
两个时辰后,长安,紫微宫,苻坚寝宫。
苻坚一身的大汗,从段秀容的身上爬了起来,脸上一副爽到极点的表情:舒坦,太舒坦了!好久没这么舒坦过啦!
段秀容玉体横陈,妙处已是一片狼藉,却是不管不顾,她的脸上飞过两朵红晕,媚眼之中,风情万种:天王,臣妾可否让你满意?
苻坚哈哈一笑:满意,满意到极点了,孤自登位以来,还从没有享过这样的人间极乐。难怪慕容垂从燕国逃亡的时候都要带着你啦。
段秀容的脸色微微一变,突然哭了起来:臣妾,臣妾毕竟是有夫君的人,只怕,只怕不能长长久久地侍奉天王啊。
苻坚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这几天纵情声色没有多想,但这一句提醒了他,这毕竟是慕容垂的明媒正娶的正妻,自己这样公然地留她在后宫,消息传出去,就是主夺臣妻,真的好吗?
想到这里,苻坚长叹了一声:夫人说得对,这回你我一时控制不住,闯下大祸,慕容垂是国之重臣,孤不能害他。这样吧,明天孤就把你送出宫去,以后你我,还是不要再见的好?!
段秀容突然放声大哭:天王啊,你是嫌弃臣妾,不要臣妾了吗?
苻坚一下子柔肠寸断,把段秀容紧紧地揽入怀中,轻抚着她那凝脂一般的玉背:宝贝儿啊,孤怎么舍得你呢。只是,只是孤毕竟是一国之君,不能做这种事啊。
段秀容半晌无语,久久,才轻声道:我那死鬼丈夫,是个纯粹的武夫,不解风情,哪有天王这样体贴入微?臣妾也非水性杨花之人,只是慕容垂每天忙于家事国事,经常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人,臣妾这样天天守活寡,又有什么意思?
说到这里,她抬起了头,眼中水波流转:直到碰到了天王,臣妾才知道什么才是人生的快乐,只这两天侍奉天王,让臣妾现在去死,也没有遗憾了。只恨老天不开眼,不能让我们长久厮守!
苻坚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若是夫人对孤有意,孤倒是有办法,能让慕容将军领兵在外,这样咱们就可以经常相会了呀!
段秀容微微一笑,把脑袋深深地埋进了苻坚那毛茸茸的胸膛之间:我家那个死鬼最怕的就是领兵出征了。他说王录公要害他,就是想借晋国的刀杀他。这回慕容冲给赶出皇宫,就是王录公进的言,他说王录公接下来就要对付他了,所以急得连我这个妻子都顾不上,这些天成天在到处找人求情,想要留在京城呢。
苻坚哈哈一笑:王录公虽是国家栋梁,但在这事上确实有些太小心眼了,慕容将军对孤还是很忠诚的,这点孤知道。孤这回跟你有私情,已经是对不起他了,又怎么能再去害他呢?你放心,孤不会让他领兵打仗的,不过孤可以外放他去当巡察御史,或者是州郡官员,这样你留在京城,咱们不就可以经常相会了吗?
段秀容大喜过望,一下子滚下了床,光着身子就在地上磕起了头:臣妾谢天王厚恩!
苻坚心花怒放,正要起身扶起佳人,突然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响起,张蚝那尖细的声音在过道中回荡着:有刺客入宫,快保护天王!
第一百二十三章 慕容领兵君臣赌
第二天,长安,太极殿。
苻坚看起来神色憔悴,眼窝深陷,在经历了几天的纵情声色后,昨天晚上又给闹了一整宿没合眼,就是铁打的人,也会受不了的,这位秦国天王,这会眼中布满了血丝,脸上充满了愤怒,即使是以仁义闻名的他,也很少会这样生气,这让满朝的臣子都噤若寒蝉,不敢开口。
苻坚环视四周,缓缓地说道:诸公恐怕已经都听说了吧,昨天夜里,有刺客入宫,想要行刺于孤,自孤登基以来,有人谋反,有人叛逃,但入宫行刺的,还是第一次!
王猛站在左首的第一位,他神色平静,缓缓地说道:只怕这个刺客并不是想要行刺天王的,而是另有所图!
苻坚的脸色一变:丞相何出此言?
王猛叹了口气:此事昨天夜里微臣得知之后,就马上过来督办查案,刚刚汇总了所得到的消息,只怕这个刺客,并非凡人,而他入宫,也并非想对天王不利。
苻坚的眉头深锁,下面的众臣也是一片哗然,几个氐族贵族,一直对王猛不满的,冷笑道:王丞相怎么对这个刺客如此了解,莫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王猛微微一笑,看向了站在右侧武将队列里的禁军将领张蚝,平静地说道:张将军,昨天夜里是你值守,你来说说情况吧。
这个张蚝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却是黑面无须,看起来异常的怪异。他本是割据并州的地方豪强张平收养的义子,力大无穷,可以倒拖千斤大牛,长大之后,练就了一身武艺,是威震天下的猛将。
但其人在少年时曾经因为管不住下面那活儿,与养父的爱妾私通,事发之后被养父张平所痛骂,觉得面上无光,为了赎罪,干脆一怒而自宫,从此虽然成了太监,但反而武艺更加精进了。
后来张平被苻坚所击败,张蚝的武勇早就被苻坚所知,于是对其加官晋爵,因为他是去势自宫,所以可以放心地让他统领宫中兵马,而不用担心他再旧病复发,勾结哪个妃子,毕竟苻坚向来只有睡别人的老婆,自己的妃嫔可舍不得拿来与人共享的。
张蚝勾了勾嘴角,说道:昨天夜里,有人闯入偏殿无极宫,大声唱道,鱼羊食人,悲哉无复遗!这两句反复地唱了十几遍,但当我们入殿之时,却是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苻坚咬了咬牙:值守宫门的卫士呢,他们就这么放人进来了吗?
张蚝摇了摇头:昨天各处的值守一切正常,事发之后,所有的宫门全部紧闭,城墙之上加派了人手,就是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全宫搜查到刚才,也没有找到半个人影,天王,这是末将的失职,还请您责罚!
苻坚叹了口气:张将军,你没有失职,只怕是这贼人熟悉宫中内情,从什么暗道出入,非你的过错。
王猛平静地说道:天王,老臣有一言想要进,还请您移驾两仪殿!
苻坚点了点头,他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王猛想要私下进言,看来挺严重的,他站起身:散朝,起驾两仪殿!
小半个时辰后,两仪殿上,连记事的文书都已经退下,除了殿门口的几个聋哑卫士外,偌大宫殿只剩下君臣二人。苻坚的眉头深锁,喃喃地说道:难道,这是上天对孤的报应吗?
王猛面不改色,平静地说道:天王最近做了什么事情,要受报应?
苻坚面露惭色:景略,你明知道还要问。孤已经把慕容夫人送出宫了,这样是不是能逃过上天的责罚?
王猛叹了口气:天王难道不知道,这是上天给您的警示吗?这次来的不是刺客,而是上天的使者,而他是为天帝传达旨意的。如果您再执迷不悟,留着慕容氏的鲜卑人,只怕大难将要临头了!
苻坚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这,这话是什么意思?鱼羊食人,难道是有什么可怕的怪兽要出现?还是有水灾?
王猛摇了摇头:鱼羊食人,鱼羊合起来是个鲜字,悲哉无复遗,这个悲通假一个卑字,两句串起来,就是鲜卑食人,若不早除,悲哉无复遗!
苻坚沉默半晌,眼中光芒闪闪,似是在思考,王猛长叹一声:鲜卑人向来不知恩义,以前东汉对他们多所抚恤,结果汉末中原大乱,他们却趁机占据汉室的辽东,成了气候,后来晋朝建立,他们又臣服于晋朝,但几十年前再次叛晋称帝,入主中原,若非遇到天王,只怕这北方已经全是鲜卑人的天下了!
由此可见,这些鲜卑人,尤其是慕容氏,从不知恩图报,他们只会在天王强大的时候装作恭顺,一旦天下有变,则会趁乱而起。上天已经给了您这样的警示,再不消灭慕容氏一族,更待何时?!
苻坚咬了咬牙:这些只是景略你的推断和假想,我不能因为你几句虚妄之言就无故杀人。而且这回我霸占了慕容垂的夫人,此事只怕已经外泄,若是我真的诛杀慕容氏一族,别人会说我是杀人夫,夺人妻呢!
王猛急得跳了起来,一边搓着手,一边说道:事到如今,还要管这些闲言碎语吗?除了慕容氏,大秦方得太平啊!
苻坚闭了眼睛,摇了摇头:景略,这件事我没法听你的,你对慕容氏的成见太深,此事非国士所为,如果今天你的这些话载入史册,那恐怕你这个贤相之名,也会蒙尘了!
王猛咬了咬牙,沉声道:那就用事实来说话吧,请天王降旨,让慕容垂领兵南征,反攻晋国重镇襄阳,从他的本部鲜卑人里征兵出发,看看他有兵在手,是会背叛,还是忠于您!为防万一,请让阳平公领兵为其后援,监视其军!
苻坚缓缓地站起了身:准奏,不过,苻融也跟你一样对慕容氏成见成深,这回让孤的庶长子苻丕去,若是此次慕容垂忠于大秦,还请王丞相以后休要再提诛杀慕容氏之事!
王猛点了点头,眼中冷芒一闪:一言为定!
第一百二十四章 慕容世子后路存
长安,慕容垂府。
一处不起眼的别院之中,厢房之内,传来了低低的抽泣之声,段秀容一身素装,以泪洗面,坐在床上,而慕容垂则跪在他的面前,泣不成声:夫人,你受委屈了,我慕容氏一族能得以保全,多亏你这回的牺牲!
段秀容幽幽地叹了口气:妾身已污,不能再侍奉将军,这次回来,只是想跟将军道别,你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怎么能受这种侮辱!这回氐贼让你带兵南征,将军万万要留意,不可授人以柄,妾身去也!
她说着,突然秀腕一翻,从袖中落出一把匕首,寒光闪闪,直刺咽喉而去。
慕容垂的身形暴起,一个箭步冲上了前,直接抄住了她的玉腕,当啷一声,这把剪刀马上落到了地下,而她的粉颈之上,险些给穿出一个血洞,只差了那分毫之间,便是生死之隔!
段秀容突然放声大哭,钻进了慕容垂的怀里:将军,为什么不让我去死,我,我无颜活在这世上了啊!
慕容垂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夫人,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慕容垂无能,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还要用这样的方法来求生。你放心,今天之辱,我必十倍偿还。你这时候若是轻生,只怕氐贼会一怒对我们慕容家下手,无论如何,你现在都必须要活下去!
段秀容的娇躯轻轻地一颤,久久,才叹了口气:想不到,现在我连自尽的权力都没有了,天哪,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于我!
慕容垂咬了咬牙:这回氐贼虽然让我远征,但还是对我们有所防范,我的长子令儿,就给他留在了长安作为人质,我走之后,你们要撑起这个家,千万不能落下任何把柄。老贼这回向氐贼进了言,他畏于人言,估计也不会再来纠缠你,你且记住,无论他以任何名义再让谁召你入宫,你千万不可再去!
段秀容点了点头:妾身再也不会让氐贼再羞辱了!就是死,也不会再辱没了将军!
慕容垂微微一笑,抚了抚她的秀发,缺了颗门牙的大嘴张了张:放心,这回我一定会去攻下襄阳的,襄阳一失,荆州门户洞开,一定会大大地助长氐贼大举南征,消灭晋国的野心的,到了那个时候。慕容垂的眼中冷芒一闪,表情变得无比狰狞与狠厉,灭国之仇,辱妻之恨,就是我跟氐贼算总账的时候啦!
半个时辰之后,秘室。
慕容垂坐在胡床之上,对面站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皮袍辫发,神色冷峻,脸上留着短短的黄髯,正是慕容垂的长子,与前妻大段氏所生的慕容令。
这慕容令颇得乃父雄武之姿,文武双全,当年慕容垂从邺城逃亡之时,慕容令曾经单人独骑断后,射退几百追骑,威震天下,这回慕容垂南征,极力地想把这个长子带上,却给苻坚断然否决。
毕竟大家都心照不宣,世子是一个家族的未来,老婆和其他儿子可以弃,但这个世子,某种程度上,比家主本人更加重要,留下了他,就留下了最大的人质,即使慕容垂在外统兵数万,也不敢轻易叛逃的。
慕容垂看着儿子,叹了口气:令儿,这回你要在这里作为人质,一定要谨慎小心,万万不可留下把柄与人,这关乎我慕容家的未来,更关乎大燕国的复兴之计,明白吗?
慕容令点了点头,正色道:孩儿知道,这回老贼是想借父帅南征之时,找机会害您,您可千万要当心,不要中了歹人的奸谋!
慕容垂哈哈一笑:你真当你阿大(北方胡人习惯叫部落首领为大人,久之则称父亲为阿大)这么多年白活了么,还要你小子提醒?阿大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你。
慕容令微微一笑:阿大是怕王猛老贼在后方陷害孩儿么?现在孩儿是皇宫的宿卫,并不掌权,也不会犯什么事,只会忠于职守,不落任何把柄!
慕容垂收起了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不,你要记住,你是慕容家的世子,是大燕未来的希望,阿大这一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复兴大燕,但你是有机会的,所以你一定要保住自己。紧急之时,你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留得有用之身,回到我慕容家龙兴之地,也就是辽东龙城!
慕容令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龙城?辽东?
慕容垂正色道:不错,那是我慕容家入中原前的故居,虽然离现在已经有三四十年了,但是当地人仍然心身我慕容家,也是氐贼势力薄弱之处。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机会,可以出镇幽燕一带,就是想找机会能和龙城的老家人取得联系。上次阿大之所以挑动幽州刺史苻洛谋反,就是想借机领兵平叛,这样就有回到关外的可能。
只可惜老贼王猛迅速指挥平叛,断了我的这个想法,虽然苻洛苻重兵败之后没有供出我,但只怕老贼已经嗅到了什么气息,平叛之后的种种举措全是冲着我们慕容家来的,这回南征,阿大祸福难测,实在不行,也只有暂时投降东晋,以保性命了。
所以如果阿大要逃,你就必须保全自身,迅速地逃离关中,北出萧关,经过塞外草原,回到辽东龙城,记住,万万不可在中原行走,这是氐秦的地盘,无论你如何隐姓埋名,一定会给抓到的!
慕容令咬了咬牙:那孩儿又是如何会得知,阿大要自保,又如何去出逃呢?
慕容垂指了指自己腰上的一把刀柄为纯金的短刀,正色道:此金刀还是当年我慕容大燕开国先祖皝公所佩,后来传到了阿大这里,除了睡觉,从未有一刻离过身,也是我慕容家的传国之宝。如果阿大真的要走,一定会派机要之人持此金刀来见你,见刀如见阿大,到时候,你就依计划北行,穿越荒漠回龙城,你我父子一南一北,见机行事,大业可成!
第一百二十五章 王猛设宴结金兰
慕容令勾了勾嘴角:那娘亲和弟弟们怎么办?
慕容垂的眼中冷芒一闪:成大事者岂可顾家?女人和庶子皆可弃,到时候你一个人逃就行,别的都不用管。是死是活,就是他们的命!
慕容令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的神色,正待开口,却是直接看到了慕容垂眼中闪过的一丝怒意,耳边响起他如雷般的吼声:慕容令,你忘记了大燕灭亡的国仇家恨吗?
慕容令马上表情变得异常地肃穆,正色道:慕容令不敢忘!
慕容垂的声音如同冬天的霜雪一样冰冷:唯大燕与祖宗不可以弃,其他的,包括阿大我,都可以弃,更别说女人和弟弟!慕容令,你身上背负的是复兴大燕的希望,大燕就算只剩下一个女人,也一定要撑到最后!懂不懂?!
慕容令的眼中泪光闪闪:孩儿谨记!
慕容垂的眼中神色稍缓:去吧,今天你我父子的对话,绝不可入他人之耳,这关系到我们全族的死活!
慕容令点了点头,行礼而出,慕容垂如同一尊雕塑一样坐在胡床之上,久久,才一声叹息:小妹,你说令儿真的可以撑起我们慕容家吗?
吉力万的声音,伴随着暗层夹壁墙的转动之声从一侧响起:这孩子虽然年幼,但胆色见识过人,实在是我们慕容家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一定不会让大哥你失望的!
慕容垂的嘴角抽了抽:其实,论才华,他不是我所有儿子中最好的一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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