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雪歌(仙侠1v1 H)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山鬼
但,他还是给她了。
容渊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淡然说道:“你的安全更重要。”
钟沁儿迎上他殷切的目光,见他的眼神里隐着一丝的柔情,缱绻似水,不由自主地避开了他的眼神。
“你这次要出去很久吗?”她不再与他对视,偏过头去。
“我会早日回来的。”他抬了抬手,想要轻抚一下她的脸庞。
当他的手越伸越近,指尖已经触到她脸侧的细柔发丝,就快要碰触到她肌肤的时候,却还是紧抿住唇,突然收了回来。
他看着她新月般莹洁的侧脸,秀美可人。她眉眼轻垂,微落的卷曲长睫微微颤动,掩映着眸中的情绪,不由抿了抿唇。
他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最后轻轻地说了一句。
“等我回来。”
此时此刻,一言胜万语。
一个月后,容渊回来的那晚正值雨夜。
整个魔域上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蓝色的闪电不停地划破天际,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钟沁儿走到窗前,见屋外黑得是伸手不见五指,不时感觉到有习习凉风漏进来。
就在这时,身后的门被人一下用力打开,响声震耳。
她转过身去,隔着一道屏风,外间烛火通明,她缓缓走近屏风,默默地望去。
正看见许久未见的容渊被两人搀扶着进来,青鸾跟随在后面,神色紧张。
容渊坐在外间的矮榻之上,面色苍白如纸,双目微阖,额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落下。他全身上下鲜血淋漓,将整件衣衫都全部染透。
钟沁儿心头一跳,一月未见,她已经猜到他肯定是去执行了什么重要的任务,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狼狈地回来。
从前他也会偶尔出去几天,也会带伤回来,却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
她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心情,仿佛是有一块大石沉沉地压在心口,让她连呼吸起伏都有些困难。
耳边再次响起此次临别前,他的那句,等我回来。
忽然觉得,连呼吸都是一种痛。
随行的一位医者出声,让搀他进来的人给他换下脏的衣物。钟沁儿见状,赶忙又转过身去。
等到她回过身来,隔着屏风再望过去,容渊已半卧在榻上,上身赤裸,下身仅着了一条亵裤,被拉到了膝盖之上。
那位医者给他简单地清洗了伤口,开了外敷的伤药,嘱咐青鸾替他上药,自己则去了药室,准备亲自熬药。
外间有人,钟沁儿只得拿了一把团扇,遮住下半张面孔,缓缓步出,走近他的身侧。
她仔细地打量着他的那些伤口,又扫了一眼青鸾拿着的治伤药,微微皱起眉头。
她踌躇了一下,才是开口说道:“这药恐怕是不行……”
青鸾转过脸来望着她,神色微动,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让另外二人都退了出去。
然后,对着她说道:“这里没有外人了,钟姑娘,有话请直说。”
钟沁儿放下团扇,缓缓坐在榻边,外间雨疏风骤,整间屋子烛光飘摇,笼在明黄的光线之中。
她第一次正对上他半裸的身躯,看得如此的清晰,忽然耳根一热,玉白的耳廓透出了一点点的红。
她按捺住心中的羞意,手指着容渊肩头的一处伤。
“这道伤外表红中透黑,又有火气弥漫,里面又有丝丝冰蓝,这是蓬莱岛的火焰冰掌。”
这时,容渊微微睁开眼来看着她,薄唇微挑,“不错。”
她咬唇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寻常伤药仅能止血,若想缓解伤痛,不落后遗症,还需要加一味绛珠草。”
青鸾探寻的目光对上容渊,见他朝她微微颔首,便默默记了下来。
钟沁儿的手又落到他手臂前方,“这道伤口前尖后宽,是钟离门特制的武器雁翎刺所伤。钟离门雁翎刺有一路十二式剑法,辅以本门水系术法,水雾为障,水矛为刺。”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要治这道伤,伤药之中还需加入红铁花泥,火棘鸟的血液。”
容渊此次任务应该是对上了四大仙门,她只得将这些伤处一一道明,又仔细地告诉了青鸾该如何对症下药,内服之药又应该如何熬制。
青鸾将她所说的一一记了下来,又问道:“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钟沁儿犹豫了一下,她此刻术法被封印,真气全无,也没法去探他的内息。
容渊再度睁开眼来,轻声说道:“内伤无大碍,我自己慢慢运气调理就好,青鸾你照着记下来的方子再去药室配药。”
他把目光转到钟沁儿的身上,看见她正站在床边,清冷如霜的双眸凝视着他,不见任何的波澜起伏。
青鸾转身离去的时候,她也站起身来,准备移步去里间坐着,却不料容渊身子微起,拉住了她的手。
“别走。”他五指收拢,用尽仅有的气力紧紧抓住她。
青鸾回身,深深地扫了两人一眼,细声劝慰道:“钟姑娘留在这吧,不然堂主动静太大,伤口又会崩开。”
钟沁儿只得又坐回了榻边,她微低下头来,眉眼轻垂,一言不发。
容渊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望着她,千言万语都沉于眼底,一切尽在不言中。
钟沁儿垂眸,见他的手上还有些血污,于是以另一手抽出条汗巾,仔细地替他擦拭起来。
等到她将他的一双手都给擦干净,他也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双手。她挣扎了一下,见挣不脱来,便也就不再动了。
容渊见她安静柔顺的样子,只觉得整颗心都被一种浓浓的情愫给盈满了。
他将她轻轻带到怀中,音色缠绵,柔声问道:“我们分别的这一月零叁天,你可曾想过我?”
钟沁儿的下颌正抵在他的胸前,眸光正落在她从前刺伤他的那道伤疤之上,她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窗外的雨声。
他抬手轻抚着她的柔顺青丝,从发顶缓缓抚至腰间的发尾,再次启唇,声音带着微微的低哑。
“我没有一日不在想你。”
饮雪歌(仙侠1v1 H) 微苦
我没有一日不在想你。
这一句他说得极轻,但是落到她的心间却是重极了,重到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屋中却是灯影幢幢。
一月未见,他瘦了许多,下巴都尖了不少,整个人因为虚弱,更显得清隽俊逸。
一室昏黄之中,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颌。许久未见日光,她的面色皎白,宛如天山顶常年不化的一抹雪色。
一袭淡紫色襦裙,不施粉黛,仍是明艳动人。青丝如瀑,朱唇皓齿,此刻一双翦水双瞳正静静地凝视着他,盈盈波光,流转其中。
容渊抚过她颊边垂落的一缕乌亮发丝,缓缓摩挲着,感受着指尖的柔滑,“我真的担心,自己会回不来,会再也见不到你。”
钟沁儿听闻此言,紧抿住了双唇,纤长的羽睫轻轻颤动着。
容渊低声说道:“我事情办完,本来五天前就可回来,路过幽州还给你带了芙蓉海棠糕,结果却被他们联手伏击,差点就……”
他轻轻笑了笑,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明了。
她却是抓中了他话语中的一个重要信息,缓缓地坐了起来,“芙蓉海棠糕?”
容渊看了看她,柔声说道:“幽州特产,可惜都烂成泥了,不是你最爱的吗?”
钟沁儿的瞳孔骤然收缩,面色渐渐冷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我最爱芙蓉海棠糕?”
他怔了怔,自知是失言了,但仍是毫不在意地轻笑了声,侧首看向她。
“那年你们从太苍山下来,去了幽州,我一直跟着你们……直到你们回了天山。”
钟沁儿神色仍是清冷,但放在身侧的双手却是慢慢收紧,弯曲的指尖泛着苍白,“一直跟着吗?”
“是的,我一直在暗处看着你们……”
容渊唇角轻轻扬起,眸色渐深,“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你是想苏穆多一些,还是我多一些呢?”
他当然知道自己比不上苏穆,但总有那么一丝的奢望。
钟沁儿捏紧了手心,指尖拢得更深进去,面孔忽如失了血色般苍白,“别再提他的名字。”
容渊愣了片刻,心里却是喜忧掺杂,良久才是低声回道:“好,婉婉。”
钟沁儿侧眸瞥过去,微眯起眼来,“你叫我什么?”
他含笑望着她,眼瞳如有星辰凝聚般明亮,唇角扬起轻轻的弧度。
“我这次去了洛阳,就顺带去看了钟氏族谱,才知道你从前的名字是叫钟婉。”
“嗯。”她不想再提之前那个话题,就很快颔了颔首。
她的眸光轻轻柔柔地晕开来,缓缓道:“其实沁儿才是我的小名,师父爱叫,所有人就都跟着叫了。”
他见她的面色渐渐放柔,不由抬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耳垂,缓缓摩挲了片刻,再沿着脸侧的弧线柔柔滑下。
他有些害怕她会躲避,因而动作轻柔到了极致,就连指尖都带着微微的颤抖。
钟沁儿仍是静静地坐着,却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乌色檀眸望向他的手,眸光如水,跟随着他的指尖动作流转。
容渊见她没有抗拒,心里更是欣喜,眼眸都亮了起来。
她的温柔顺从似一把软刃,轻轻地扎入他的心窝,不需要怎么动作,只是里里外外地磨着,就已让他劫数难逃,整颗心都属于她。
他的目光轻柔如泉,低声细语,宛如呢喃。
“婉婉,给我一个机会,我此生绝不会负你。”
过了良久,她才是轻轻回了一声,“嗯。”
容渊大喜过望,正欲说些什么,只听门声一响,青鸾捧着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不仅有配好的伤药,还有煎好的药汁,热气腾腾,弥漫着浓重的味道。
青鸾将托盘放在榻边小几上,轻声说道:“这些都是按钟姑娘的方子调的。”
她上前正欲替容渊敷药,却见钟沁儿没有起身的打算,不由踌躇了一下。
钟沁儿向着她淡淡一笑,“我来吧。”
青鸾转头看向容渊,见他点了点头,便缓缓退下,只是在关门之前用略带担忧的眼神扫了二人一眼。
钟沁儿认真地打量着那些伤药,一一对症给他仔仔细细地敷了,又扎好了白纱。
只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面对着半裸的他,不免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好不容易敷完了药,她才是松了一口气,将药碗递给他。
容渊盯着那黑浓的药汁,没有伸手过去,只是用目光示意着她看他肩膀的伤口。
其实刚才帮他上药的时候,钟沁儿就已经知道,他是个极其能忍的人。
那么重的外伤,整个上药的过程他都没有一声呼痛,哪怕面色苍白,汗如雨下,都依然是暗自忍耐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她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拿起白瓷勺子,盛了一勺药汁,低头吹了吹,才是慢慢送到他的唇边。
他的目光一直胶着在她的脸上,如月色般轻柔,将她整个笼罩着。
此刻,她的双颊仍是染了晕红,如一朵淡粉色的芙蕖,在细若白瓷的面孔之上盛放,娇柔清婉,美不胜收。
见他喝了一口,紧皱眉头,她不由轻声问道:“苦吗?”
他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喂他,只是每喝一口,眉心又蹙起一点,面色更古怪了一些。
终于将药全部喝完了,她放下药碗的时候,疑惑地用手指沾了沾碗底残留的药汁,放在唇间轻轻一尝。
容渊神情微变,已是来不及阻止她,只得默默地看着她花容失色,整张面孔扭曲在一起。
“这么苦,你是怎么喝下去的?”她忍不住出声。
他眉眼轻扬,笑了笑,“比这更苦的药我都吃过。”
她轻盈地起身,在屋角长桌之上打开一扇半人高的黄花梨座式药箱,里面被间隔成了六九五十四具木抽屉。
这些抽屉里,装的都是这半年来他给她送的各种小玩意,五花八门。
她凭着记忆抽出其中一格,微愣了一下,却还是取出一物。她走到他的身前,展开了那个木盒。
容渊低头看了一眼,只见巴掌大的木盒里放着一颗琥珀色的蜜饯。
他勾了勾唇角,淡淡说道:“朔州的蜜饯果然名不虚传,你吃得都只剩一颗了。”
钟沁儿被他说得恼怒不已,坐在榻边,伸手将那颗蜜饯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容渊眉眼盈满了笑意,咬着那颗蜜饯,含糊地问道:“方才的药苦吗?”
她奇怪地瞥着他,回了一句,“比这更苦的药我还没吃过。”
容渊忽然一下抬手,按住她的后颈,就是向他压了过来。她毫无防备,看着他的面孔在眼前放大,他一侧脸,已经吻住了她的双唇。
她本想推开他,可是当双手抵在他胸前的时候,触到他身上的白纱,顾忌到他的伤口又顿住了,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她默默地阖上了双目。
飘摇的烛光之下,两个人的身躯越贴越紧,亲密无间,宛若一人。
他温柔地含住她的双唇,舌尖轻挑,蜜饯的味道在二人的唇齿之间,渐渐蔓延开来,驱散了原本的药味。
两人唇瓣辗转之间,他微睁开眼来,一抹明亮的眸光在半阖的羽睫之中轻快地掠过,凝视着她安静的面孔。
她顺从地被他吻着,此刻屋外的雨声在耳里渐渐地放大,仿佛每一根雨丝都落在了心房之上,慢慢盈满,几欲溢出。
他咬着她的唇角,眸光醉人,柔声问道:“不苦了吧。”
她的嘴唇被他吻得水光潋滟,眼瞳也氤氲着薄薄的水雾,只能轻轻地在他唇间“嗯”了一声。
其实不是完全不苦,是沁人心腑的甜蜜之中还藏着一丝微微的苦涩。
若有似无,让人难以察觉。
饮雪歌(仙侠1v1 H) 夜奔
那一年的十二月初十,魔界的灯祭节。
灯祭节,进出魔域的唯一出入口,魑魅之门会打开叁日,迎接来自各界的信徒,进入魔域朝拜。
距容渊伤愈归来已有一月之久,他的外伤好得已是七七八八,又用了术法,因而也不会再留疤痕。
所幸内伤不重,经过一番运气调理之后,也无大碍。
唯独数年前,钟沁儿刺他的那一剑伤痕,仍在他胸前的肌肤之上,清晰可见。
钟沁儿给他换药的时候,抚了抚那道狰狞的疤痕,“这伤会留疤,一定是当初没有好好地治。”
容渊长眉一扬,一手握住她的指尖,不以为意地说道:“我就不想让它好……”
“这是为何?”她低声问道。
他放开她的手,拢了拢里衣的衣襟,瞥她一眼道:“就是想这样,便能一直记住你了。”
她想到他曾说过对自己是一见钟情,心里一动,但仍是紧蹙眉心,“胡闹。”
容渊笑了笑,眉眼皆是脉脉柔情,抬手托起她的下颌,轻轻印了一吻在她的眉心。
其实这伤时不时仍会痛一下,不过他不想让她知道罢了。
他换上了一边放着的衣衫,今日是魔界的盛大节日,因而穿得极其隆重。
一袭玄色长衣,黛色腰封勾勒出如松般挺直的身形。外衫前襟是暗金丝织就的水波纹,走动起来闪着荧荧光辉。
不似平日高束的马尾,而是以银色飞鸟状发冠拢了乌发,银冠正中镶了一颗圆形的翡翠,正绿莹透。
外面披了一件黑天鹅羽大氅,帽沿滚了一圈蓬松的黑色狐狸毛,下摆又镶了一圈明蓝色的孔雀翎。
她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又踮起脚尖,为他系上了颈间的系带。
他看向她的目光,轻柔如水,说不出的柔情缱绻。
“婉婉,今日灯祭节,我会忙到很晚,你早点睡吧。”
钟沁儿点点头,目送着他走出房门,才是转身。刚绕过玉色的屏风,坐在里屋的桌前,又听到外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她刚刚起身,就见他转过屏风,神色匆匆地疾步向她走来。
“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话未说完,已被容渊一下紧拥在怀中。
他双手捧住她的面颊,一个低首就深深地吻住了她,将那些剩下的话语,吞入唇间,卷入齿中。
四唇相对,他用长舌撬开她的牙关,勾住她细软的舌尖,含在唇中紧紧吸吮着。她不禁嘤咛了一声,揽住他的脖子,也热情如火地回应起来。
两人吻得忘乎所以,过了良久,他才是放开了她,声音低哑地道:“忘了这个。”
她被吻得双颊红艳如枫,一对明眸都泛着盈盈水光,“子期……”
他低低应了她一声,又轻轻将她侧脸的发丝抚在耳后,眸光如醉。
“等我回来。”
这个季节已是魔域的隆冬,纵然大雪纷扬,黑水河的河面却从不结冰。
子时刚过,夜色暗涌。
首批朝拜结束的信徒们,坐着小舟沿着黑水河逆流而上,准备穿过魍魉之门,离开魔域。
雪花漫天,一旦触到水面就似消失了般,无影无踪。暗黑的河面之上,朵朵莲灯漂浮着,明明灭灭,盈满了整个水面,宛如天上的银河。
魔域的小舟黑如夜色,仅能容纳两人坐在首尾,两头尖尖,宛如月牙,浮在黑水河的河面之上,缓缓荡漾,朝着魑魅之门飘去。
其中的一艘,比起其他的小舟略沉一些,但如若不仔细查看,几乎难以察觉。
小舟的船底正贴着一人,她纤柔的身子整个沉在水中,两手轻托着船沿,掌心紧紧吸住船底,一动不动。
这人正是钟沁儿,她本就水性极好,在其中呆上半个时辰是毫无问题。她法力被封印,只能以这样的法子来离开魔域。
透着暗沉的水面望去,魑魅之门已是近在眼前,很快她就能逃离此地了。
就在这时,河面上传来一声清啸,铮鸣之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有人御剑拦住了这些小舟。
钟沁儿心中一惊,咬紧牙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忽然,她感觉到舟身荡漾,水花响起,竟是有人将她所托住的小舟上的二人,朝岸边扔了过去。
这时,船身一起一伏,已有一人牢牢站在了中央。
她听见船上之人冷冷一笑,不由心下一沉。
他的声音是如此熟悉,这一个月来的每个夜晚,总是在她耳边柔声细语,倾诉衷肠。
是容渊。
结果,还是被他发现了。
她的心宛如沉到水底,不断地下坠,这唯一的逃离机会也没有了。
只听见水波响动,他一只手疾如闪电地探入水面,五指准确地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已经将她翻上了小舟。
细雪飞扬,舟面已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在夜色之中,被莲灯一映,闪着莹洁的光芒。
她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地抬眼,正对上容渊阴鸷的眼神,不由打了个寒战,身子微微发起抖来。
他还是穿了之前的那身衣衫,站着打了个响指,这艘小舟便转个头,朝着魔域的方向行去,离魑魅之门越来越远。
容渊神色冰冷地蹲在她的身前,抬手替她抹去面颊之上的水珠,又和白日离去时一般,将她面颊边的发丝拢到耳后。
“这些日子你对我这么虚与委蛇,都是为了今夜吧。”
他两指紧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一点,与他直直对视。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阴沉的模样,身子又冷到彻骨,整张面容顿时苍白如雪,紧咬住唇角,定定地望着他。
“是,我要离开这里。”她一字一字地将话语自唇间迸出。
他看了她半响,勾了勾唇,“你走不了的。”
钟沁儿眉眼轻挑,浅笑了笑,“总得试一试不是吗?”
容渊面色一沉,显然是气极,他正欲说些什么。忽然,魑魅之门那边,远处的河面又有一人飞来。
他回身去看,却不料钟沁儿一手揽住他的脖颈,一手翻出一柄短剑,直直抵在他的颈项之间。
他低头细看,这把短剑是平日给她防身用的,却不想被拿来了对付他,心口宛如被巨石碾过般沉痛。
“是阎冥,你拿我来威胁他没半点用。”容渊淡淡说道。
钟沁儿知道他俩一向交恶,自己这招根本行不通,况且自己没有任何法力,只能等着束手就擒。
她的手下略一放松,就马上被容渊夺了短剑,收了起来。他欺身而上,压住了她的身子,两人紧贴在小小的舟上。
他一手钳制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面孔向下,寻到她的嘴唇,轻轻含住。
“不想被他带走,就听我的。”他的目光放柔了一些,盈了一丝的爱怜地望着她。
另一只大手一挥,竟然将她那些湿漉漉的衣物给全部脱了下来,露出了雪白娇嫩的胴体。
她心下一惊,想要叫唤,却被他深深地吻住,他狠狠攻池掠地,恨不得将她的唇瓣都给咬破。
她动弹不得,踢了他两脚,又被他用膝盖压住了双腿,只能睁着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略带慌乱地看着他。
一吻方休,他气喘吁吁地抬首,“是跟他走好,还是跟我走好,你自己决定。”
他的目光幽沉如潭,在她赤裸的周身扫过,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身无寸缕的模样,连呼吸都变沉了。
他慢慢地放开她的手,然后又将黑色的大氅脱下,盖住她裸露的娇躯,只余光洁的四肢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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