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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乔柚
这话,明显就是说给李瀛听的。
武侯脸色一沉,道:“君后还请慎言,我张家可从未有过欺霸百姓之事!”
云清辞瞳孔微张,手指捏住李瀛的衣袖,身影往他背后一躲,小声道:“我可没这么说过……武侯做什么这么凶。”
武侯一噎,“你……”
“够了。”李瀛开口,武侯噤声,却见他微微偏头,语气又放轻了些:“君后想怎么做?”
我当然是想让你舅家不得好死啊。
云清辞道:“既然都是亲戚,误会一场,将釉采还我便是。”
误会一场?
张斯永心中憋屈的紧,云清辞明显就是故意的,他莫名其妙中了一箭,若还要将釉采还回去,这伤岂不是白受了?
武侯刚要出声,就听他硬邦邦道:“回禀陛下,只怕这釉采,还不得君后了。”
云清辞挑眉,李瀛却十分平静:“哦?”
“昨日府里有猫闹腾,一不小心,给打碎了。”
云清辞掐在李瀛手臂上的指头蓦地一阵用力。
李瀛未动,向张武侯确认:“此话当真?”
到底是一家子,武侯很快反应过来,道:“釉采,的确是放在了他那屋里,老臣不知。”
李瀛望着张斯永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又确定了一句:“当真碎了?”
“正是。”张斯永毫不犹豫,态度恭敬:“此事确实是臣之过,臣愿意给君后补啊啊啊——”
猝不及防的惨叫,张武侯离的最近,眼睁睁看着天子长刀一挑,幼子的一条手臂已经落在了他面前。
鲜血喷薄而出。
所有人都未料到李瀛会突然动手,就连云清辞都浑身一僵。
但他并未看到血。
李瀛在动手之前,一只手将他的脑袋按在了怀里,接着,他的手从云清辞后脑勺滑到肩膀,轻轻将他一旋,背了过去,嘱咐:“扶君后上车。”
金欢银喜双双脸色发白,匆忙上来扶他。
他身后,张武侯再次跪了下去:“陛下,陛下,容臣再去找找,快,你去,去看看究竟有没有碎!”
张斯永疼地不停打滚。
血很快流了满地。
张武侯慌乱至极地伸手去扶他,想要堵住喷血的伤处,腰伤都顾不上了:“陛下,陛下,饶了他吧,他就是一时口快,绝无恶意啊陛下。”
“朕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若当真碎了,那就只好让他……”
刀锋直至张斯永。
“为君后的釉采陪葬了。”
张都尉很快捧着盒子冲了回来,一下子扑倒在李瀛面前,双手高举:“在这里,没,没碎,陛下您看,好好的,在这儿呢。”
李瀛看向金欢,后者快步上前接过,拿回马车递给云清辞,须臾,他返回告知:“是君后的釉采没错。”
张武侯的心高高地悬了起来,道:“陛下,陛下,东西已经还给了君后,请陛下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原谅他一时口快。”
李瀛若有所思,神情凉凉:“是口快,还是欺君?”
长刀丢在了张武侯面前,男人缓缓道:“武侯当知大靖律例,这乱臣贼子,就由你亲自处置罢。”
包庇欺君之臣,那便等同谋反。
谋反,全家抄斩。
李瀛登上了马车。
云清辞寂静地坐在车内,听到马蹄哒哒,开始调头。
车外传来张斯永疯狂的求饶:“爹,爹,父亲我错了,父亲别杀我,父——”
声音戛然而止。
马车穿过寂静的巷子,很快来到繁华的街道,热闹的叫卖声传入耳中,车内却始终安静着。
李瀛坐在他身边,看了他一会儿,目光落在他安静搭在膝盖的手上。
宽袖微动,李瀛的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云清辞垂眸,倏地将手抽回。
短暂地寂静,李瀛开口道:“怎么,不高兴?”
云清辞看向他,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不认识李瀛了。
他怎么可能,为了自己,做到这种地步?
云清辞很轻地抿了抿唇,扬眉道:“陛下,真是好狠的心。”
李瀛指尖微颤,须臾才道:“你在怪我。”
“岂敢。”云清辞道:“陛下为臣出气,臣谢恩尚来不及,哪敢怪责?”
李瀛收手,吐息,道:“若不怪责,何至如此生疏?”
云清辞久久地凝望着他,忽地放轻了声音:“陛下。”
他的语气里带着探究与迟疑:“您真的有心么?”
作者有话要说: 辞宝:你好可怕呜呜呜
李皇:曾经我以为,杀个舅舅就能和好……
是我太天真·jpg
第21章
李瀛会做出这一切,他的确没有想到。
昨天晚上他便将李瀛叫去了朝阳宫,便是有人想要递关于张斯永抢夺釉采的折子,那会儿也定然还未送到。
今日一大早,他便将李瀛拉来了这里,从提出射杀张斯永,到李瀛开口答应,前后也只不过几息的时间。
他却能够迅速做出反应。
射杀未遂,挥刀截去张斯永的手臂,再到逼得武侯不得不亲手杀子,一件比一件更狠,一件比一件更绝。
而这一切,李瀛却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深思熟虑,排查利弊,仿佛只是兴之所至,却又像极了精心安排。
他可真是天生的帝王之选。
瞬息之间便令人肝胆俱裂。
云清辞觉得可笑,自己可真是可笑。
亏他前世,还妄想掌控李瀛,这样的男人,岂是寻常人能够轻易掌控的。
也是活该,落得那般下场。
可与此同时,却又有一股热潮涌上心头,像是恨意,又像是不甘,凭什么,他要被李瀛玩弄于股掌之间?
“您真的有心么?”他带着迟疑与探究,眉间却满是讥诮与冰冷。
李瀛惨笑了一声,缓缓靠在了马车壁上,他仰起头,下颌线连着修长脖颈,从侧面看,凸起的喉结勾勒出流畅的线条。
那块凸起向上滚动,又重新落回原处。
李瀛说:“是不是我现在,做什么都是错的?”
云清辞有些意外。
“怎么会。”他说:“您是天子,自然怎么做都是对的。”





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第25节
李瀛看上去似乎很疲惫,他张开眼睛,一开始,只是静静望着车顶,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偏头来看云清辞。
这样的眼神,云清辞很熟悉。
后来的很多年里,李瀛时常这样望着他,眸子里像是夹杂着无限的温柔与缱绻,又像是汹涌着说不出的苦楚与艰难。
他只需要静静望着云清辞,就会得到温暖的拥抱与安抚,然后他会叹息一声,好像很深情地把云清辞紧紧抱在怀里。
那些年里,云清辞一直在等。
等着他像新婚时那样,与他坦白心扉,分享一切。
云清辞神情中的讥诮更甚。
他终于明白李瀛为什么会这样看他了,因为他爱他,他只要做出这副模样,云清辞就会觉得心疼,然后就会乖乖的,理解他,宽慰他。
他需要云清辞做一个贤后,一个乖巧的,不对他指手画脚,也不妄想掌控他的工具人。
云清辞不愿意只是单纯地扮演工具人,他是个贪心的家伙,付出了就想要得到,爱上了就想要被爱,死了都想拉一个垫背的。
于是,李瀛对他下了手。
云清辞冷冷地别开了脸。
面前的李瀛不是前世的李瀛,他不想把前世的恨带到今生来,这一世,只要他不动云家,那么他们就可以相安无事。
若动了,那就只能不死不休。
但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可以安生一点,这一世,他不愿再与李瀛互相折磨。
若能一世安逸,谁愿意刀口舔血呢?
马车驶回禁城,停在了朝阳宫门口。
云清辞起身,却忽然被人抓住。
李瀛道:“你若有疑问,我可以为你解答。”
“臣没有疑问。”云清辞夺回了自己的手腕,淡淡道:“陛下行事,自有主张。”
这一路,他终于理清了李瀛杀舅的想法,关于张斯永欺男霸女的事情,此前定是有折子递上来过,说不定他早就想惩治张家了,今日借口为他出气,也不过只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罢了。
毕竟,把他带过去的云清辞,可是现成的盾牌。
张家会报复李瀛吗?
不,他们只会把这笔账算在云清辞头上,算在云家头上。
此刻的张家也是权势不凡,若与云家斗起来,彼此都会被削弱力量,而他这个皇帝,就可以坐收渔利。
果然不愧是天子,制衡朝堂于他来说不过是手到擒来。
云清辞回了宫,先派人把釉采送去了相府,同时告知了李瀛侯府杀人一事。
云相不是傻的,既然釉采的主人是云清辞,那么从张家那边看来这笔账该怎么算,他心里门儿清。
云清辞所料果真没错,他回宫不久,就有人告知太后急匆匆去了侯府,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了周兆来朝阳宫,说是请他过去相谈。
云清辞靠在美人榻上,合目假寐,看也不看周兆一眼。
这件事他准备装死到底,爱咋咋地,反正人不是他杀的,太后真有本事就找李瀛去闹,拿他一个软柿子捏算怎么回事。
虽然他清楚李瀛既然使下了这条毒计就一定不会主动出手帮自己,可现在死了弟弟的又不是他云家,该着急上火的应该是张太后才对。
明知太后不定备了什么想要修理他,还乖乖上赶着去给她修理,除非云清辞再犯脑疾。
周兆三请四邀没能让他从榻上动弹,当下语气一沉:“君后应当不想让太后亲自登门吧?”
云清辞终于睁了眼,他偏头看周兆,慢吞吞地道:“求之不得。”
谁知道一去了太慈宫人家大门一关要对他做什么,来朝阳宫,至少是在自己的地盘。
这个云清辞,如今居然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了。
周兆气的不轻,但云清辞是个疯子,没有主子在,他也不敢在这里放肆,便旋身想要离开,却闻云清辞惊奇了一声:“周公公。”
周兆警惕起来,又不得不对他恭敬:“君后,还有何吩咐?”
“你的耳朵。”云清辞疑惑地道:“怎么少了半截?”
周兆:“……晚上睡觉,猫咬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郁郁,还带着点恨意。
云清辞挑了挑眉,真是,这么看着他做什么,又不是他养的猫。
周兆离开,云清辞重新瘫了下去。
那耳朵不像是猫咬,倒像是被什么给切了去,齐整整的掉了半截。
谁敢动太后身边的人?
云清辞本以为,张斯永死的那么惨,张太后理应沉不住气才是,可连续几日,张家那边除了照常举行丧事,竟然一直与云家相安无事。
当然了,这丧事云清辞没去,李瀛也没去。
丧事办完,也就到了年关,除了死了人的张家,上阳城到处都开始张灯结彩,哪怕雪日,也难掩热闹场景,并一直持续到深夜。
云清辞坐在寂寥的朝阳宫内,听着回家探过母亲的金欢与银喜交谈,心中忽地希冀起来。
要回去找哥哥陪么?
可临近过年,他们只怕都很忙,刑部案件要清,城中卫负责来回巡视,三哥也要参与到城防戒严,父亲更是日理万机,听闻这几日常常被李瀛叫到宫里议事。
都很忙,就他最闲。
好生无聊。
他将银喜喊来,道:“你去乐坊,将那日来的几个乐师喊来。”
银喜一愣:“乐师?”
“对,我要学琴。”
云清辞当然也学过琴,前世他的琴艺几乎远远超过乐坊的老师,至于今生,巧的很,在他被撵出宫前,李瀛刚刚下过命令,让他学琴棋书画弓马骑射,其实学什么不重要,只要云清辞不烦他就行。
闯入满月阁把李瀛带走的前一天,他还跟乐坊的老先生学着呢。
但老先生,哪有俊俏公子教的好?可以一边学,一边欣赏美色,还能逗弄一番,调个小情。既然重活一世,总不能继续吊死在李瀛身上,如邱公子那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岂不美美哉哉?
云清辞心潮起伏,一扫方才落寞,由衷地愉悦起来。
银喜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呐呐地应了。
没多久,此前那几个乐师便纷纷带着自己的乐器进入了朝阳宫。
云清辞懒洋洋地靠在榻上,目光如水般自这几人脸上扫过,发现他们有拿琴的,有拿箜篌的,还有拿笛萧与筝的。
他平平挥手,道:“都坐。”
几个青年纷纷入座,将乐器放稳。
稍倾,丝竹之乐自朝阳宫传出,云清辞合目聆听,心里逐渐平静了下来。
乐声不止,云清辞被银喜喂了果糕,漫不经心地抬眼去看,突然发现这其中有一个生的十分俊俏,他心中一动,然后托起了腮,盯住了人家。
“那个,拿琴的。”云清辞好奇道:“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姓阮,名怜。”青年开口,声音轻柔:“君后此前问过。”
云清辞想起来了,他道:“我是不是还喝过你递的酒?”
阮怜失笑,道:“正是。”
“你好像瘦了。”
阮怜抿了抿唇,目光闪躲,道:“草民,最近身体有些不适。”
“不适?”云清辞朝他招手,道:“你过来。”
阮怜:“……”
“我会些医术。”云清辞没跟他撒谎,这也是李瀛让他学的:“过来给你看看。”
其余人的目光均有些诡异。
他们都记得那次跪了一夜的事情,但这件事,云清辞是不知道的,李瀛警告了所有人,不许告诉他。
阮怜只能站了起来。
他人很高挑,举止有礼却又不会过于卑微,仪态极好。
云清辞看的眼睛一亮,示意他在自己面前蹲下,道:“手拿来。”
阮怜垂下睫毛,听话地拉起袖口,素白手腕露在面前,云清辞一本正经地搭上他的脉,片刻,瞥了他一眼,道:“最近没睡好?”
阮怜温声回答:“近日年关,宫中将有大型活动,大家都很刻苦。”
“这样。”洁白指尖自阮怜腕子上滑向他的掌心,阮怜指尖微颤,云清辞对他歪了歪头,软声道:“乐坊可有安眠香?我给你拿点儿?”
阮怜微愣,复道:“草民,谢君后恩典。”
“其实宫中活动也不是所有人都要参与。”云清辞凝望着他的掌纹,指尖慢吞吞地勾来划去,道:“陛下一直嫌我不学无术,我瞧阿怜琴艺精湛,今晚,便留下来教我学琴吧?”
其余几个乐师互相对视,有人想说什么,可忆起他平日狠辣的形象,又哑了火。
阮怜默了一会儿,才道:“只怕,不妥。”
云清辞岂会在意他的想法:“就这么定了,其他人先回去吧。”
银喜与金欢对视了一眼,后者十分紧张:“君,君后。”
“怎么?”云清辞道:“我不过给自己找个老师学琴,你们一个个的,这是什么表情?”
他道:“滚出去。”
几个乐师大气儿也不敢喘地出了朝阳宫,都纷纷为阮怜捏了把汗。
君后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也没人敢说。
乐师们沿着墙壁而行,忽见前方转来一个銮驾,认出那上面的图章,几个人纷纷跪下。
那銮驾却停在了身前。
一只手拨开绸帐,问:“听闻君后喊了乐师听曲儿,怎么,又不想听了?”
“君后,想学琴,看中了阮怜的琴艺,让我等先回乐坊。”




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第26节
绸帐被放下,銮驾继续行向了朝阳宫。
一直等到对方走远,乐师们才起身,有人小声道:“君后,留阮怜,当真是为了学琴?”
其他人一脸不确定:“也,也许……”
“……吧。”
作者有话要说: 辞崽:你做大房,你做二房,不可以打架喔。
李皇 琴师:。
第22章
朝阳宫内只剩下云清辞与阮怜二人。
此前云清辞不解风趣,每逢眼线报告李瀛寻人弹曲,就立刻摆驾前去。李瀛嫌弃他扰了兴致,云清辞认为他魂儿都要被勾走了,时常闹的不可开交。
可事实上,想要拴住一个男人,总是靠驱赶别人怎么行?
房门一关,阮怜端坐琴边,手指轻拨琴弦,云清辞顿时从中品出几分极乐来。
窗外白雪皑皑,天幕圆月高悬,此情此景有美人作陪,又有佳音熏耳,我不乐谁乐。
此刻再次回忆起来,倒真是他当初脑子进水,不解风情了。
云清辞撩开衣袍直接在他身边坐下,阮怜掀睫瞧了他一眼,无声地将腿往旁边挪了挪,顺便把琴推来他面前,道:“君后此前可有接触过乐器?”
云清辞点了点头,哪怕不带前世,如他这样的世家公子,琴棋书画都是基础功夫,秦飞若当年一心挂在他身上,这方面从未懈怠过。
“那君后,想学什么曲子?”
云清辞想了想,道:“良辰美景?”
‘良辰美景’素来是有情之人最喜欢的一支,他这话一说,阮怜就无言了一下。
须臾,他略显无奈地望向云清辞,道:“君后,可是对草民有意见?”
云清辞仰起脸看他,眨了眨眼,道:“为何这样说?”
他只是觉得此曲正配今晚,并不知道其在学乐曲的人眼中还有别的意味。
“……陛下此前,已经因为君后多看了草民一眼,罚过草民。”阮怜缓声道:“而且,不许告诉君后。”
云清辞脸色微微一沉。
这件事他的确一无所知,银喜与金欢竟也敢瞒他。
他豁然起身,手背忽然被一只手按住,阮怜看着瘦弱,力气竟然不小,云清辞被迫坐下,目光转冷。
似乎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阮怜缩回了手,道:“还请君后当做不知,草民位卑人贱,不敢劳烦君后出头。”
云清辞顿了顿。
重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眉头微皱,道:“我理解你的担忧,你不要怕,我既然敢留你,自然能够护你。”
他拍了拍阮怜的肩膀,道:“你只管教我就好。”
“那,换支曲子?”
云清辞不是很高兴,老不乐意道:“换什么?”
“阳春白雪?”
“不要。”
阮怜略作思忖,道:“君后想听什么样的?”
“要听风流放浪的。”
这宫中已经足够压抑,他现在就想听靡靡之音,就想放纵解放。
琴师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唇畔微弯,语气轻柔:“草民倒是有一曲……”
他话未尽,云清辞便追问:“什么?”
“草民,不敢说。”
“快说。”云清辞说:“我命令你说。”
阮怜脸颊微微泛上红晕,云清辞好奇心全被勾起,伸手推了他一下,“快点,不然命人打你了。”
“……戏美人。”阮怜开口,似是有些难为情:“不知君后可有听过?”
这‘戏美人’,是坊间浪荡子所做之曲,它还有一个隐晦的名字,叫‘弄花蕊’,这首曲子戏谑中透着风流,风流中又透着那么一点的撩人,撩人中却又带着些许做作的高雅,当初一出世就受到许多贵族纨绔的欢喜。
但这样的曲子,在宫中是不许弹的。
云清辞的眼睛当即亮了,他一拍手,道:“好,就学这个!”
“若是叫陛下听见……”
“他忙得很,没时间过来。”
云清辞只是听闻有这么一个曲子,但他从未真的听到是什么样的,不过,他觉得有趣的很,道:“你怎么会这个?”
“在乐师眼里,无论什么曲子,都各有各的趣味。”
云清辞高兴的直拍手:“快,快弹。”
琴师俊如美玉,浑身都透着冰清玉洁的味道,但当那只手放在琴弦上,却倏地带上了别的意味。
琴声漫漫,云清辞忽然明白这首曲子为何如此传神了。
很多人形容它,都说像是将世间最高贵的美人丢上了榻,又像是在不停地摧毁价值不菲的宝物,又奢靡又堕落,又高傲又下作。
这样的曲子,尤其是被如琴师这样干净的人弹出来,就越发教人明白它为何如此上头。
云清辞听的心痒难耐,脸颊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阮怜偏头瞥他一眼,嘴角似笑非笑,剔透的眸子划过一抹趣味。
就在这时。
银喜和金欢忽然大喊了一声:“参见陛下!!”
这不是参见,是提醒。
琴音戛然而止,云清辞回神扭脸。
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天子的身影夹杂着冷意与雷霆,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阮怜立刻从琴畔离开,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草民参见……”
李瀛脚步不停,疾步来到他面前,直接一脚踢了上去,琴师豁然后飞,身影撞倒屏风落在地上,他不受控制地咳了一声,乌发散开,一缕鲜血自唇畔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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