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乔柚
这不是他一直期望的么?
忽有一道阴影从上而下,云清辞下意识仰起脸,男人高大的身影弯了下来,手臂撑在他身后石桌,呼吸几乎喷在他脸上,然后他伸手,拨开了云清辞的帽檐,目光落在那道疤上。
云清辞肩膀后缩,帽檐被掀起又盖上。
他额头的伤并不严重,这会儿已经结痂,但在瓷白饱满的额头上,依旧有些突兀。
李瀛看了他片刻,自行搬来了木凳,在他身边坐下,又从袖中取出一个浅口小瓶,道:“这是南疆进贡来的疗伤圣药,我帮你涂些?”
“臣家里有药,虽不及陛下的好,但治好这点小伤绰绰有余。”
“你的手呢?”
“臣自己做的傻事,自己能兜得住。”
李瀛捏着药,沉默了一会儿,道:“这次,是我委屈了你,你生气,也是在所难免。”
“怎么会。”云清辞真情实感:“此事皆是我之错,陛下没有直接把我拉出去砍了,已经是天大的恩典。”
“……”李瀛一言不发地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对方不过是在使性子闹脾气的踪迹。
但他太了解云清辞了,他坦然的,真诚的眉眼,让李瀛很难欺骗自己,他不过是在耍性子。
“陛下。”云清辞再次开口,道:“四哥还在冰场上等我,我若失踪太久,怕他着急。”
李瀛弯了弯唇,似戏谑似讥讽:“还有你的林哥哥,嗯?”
云清辞有些意外,方才他感觉有人跟着,居然真是李瀛的人?他心下凝重,道:“是,林哥哥也在。”
那一抹轻佻的笑意碎裂,李瀛忽觉五指发麻僵硬,他克制地张开,又缓缓收拢,他看向桌上那对毛茸茸的暖耳,道:“林哥哥送的东西,可要重新戴上了?”
云清辞思索片刻,然后将耳朵上李瀛的东西摘了下来,道:“那这个还给陛下。”
“……”李瀛又开始盯他。
云清辞伸手去拿林怀瑾的那对暖耳,一只手却横空伸出,轻轻一挥,两只暖耳一前一后,准确无误地落入了榻旁的炭盆,着了起来。
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第7节
云清辞:“……?”
“这是燕昭公主,亲自缝给小侯爷的。”
“朕自会跟他解释。”
“……”行。
云清辞道:“若陛下无其他事,我便先回去了。”
他起身离开,李瀛却豁然起身,拦在了他面前。他身影高大,云清辞后退一步,方感觉那股压迫感稍微减轻,他已经有些生气了,李瀛烧了林怀瑾的暖耳,就算全是李瀛的错,他也有保管不当之责。
狗皇帝,他心中暗骂,面上依旧挑不出半点错处,道:“陛下还有什么事?”
李瀛望着他,从他微颦的眉间窥出一抹恼意,放轻了声音:“此次送你回相府,确是朕考虑不周,坊间传闻我已听说,你……你别太在意。”
云清辞的迷惑快要溢出来了,他满头雾水地仰起脸,就差直接把‘我看不懂你’贴脑门上了:“陛下……何时也会关心这些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我会尽快处理好,我……”李瀛喉结滚动,凝视着他,道:“我在乎你。”
柳自如站在亭子外面,哆嗦着把双手朝袖子里抄着,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陛下难得服软,表露真心,君后这会儿定是受宠若惊,不出意外,今日应当就会随陛下回宫。
他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前方冰场忽然滑来两道身影,柳自如看得清晰,凑近帷幔,小心翼翼道:“陛下,云四公子来了。”
亭子内,温暖如春。云清辞一直没开口,李瀛避开视线,走过去拿起了自己带来的暖耳,重新给云清辞戴在耳朵上,道:“你若还想去冰场,我陪你。”
云清辞找到声音,道:“不必了。”
李瀛温和的脸微微结冰。
“多谢陛下在乎,臣感激涕零。”云清辞接着道:“既然四哥已找过来,我就先回去了。”
他与李瀛擦肩,提起丢在一侧的冰履,撩开帷幔走出去。宽阔的冰场立刻刮来了一股寒风,结了冰的湖畔,云清夙和林怀瑾正双双往这边望。
云清辞打了个激灵,快步跑过去换上冰履,道:“方才陛下找我有些事,你们等着急了吧?”
林怀瑾的目光落在他耳朵上,道:“不急。”
云清夙有些不高兴:“陛下寻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云清辞道:“我们从这里滑回去,换好鞋去金雅楼吃东西吧?”
林怀瑾道:“巧了,我来之前就定了位置,你三哥应该也会到。”
“是吗?”云清辞眼睛亮了起来,道:“他早出晚归,我这几日都没见他。”
“走吧。”云清夙在他上冰的时候托了他一下,三人结伴,很快滑向了另一面。
帷幔再次被掀开,明明是从温暖的亭子里走出来,李瀛身上却比外头的冰天雪地还要冷,柳自如只是凝望着他腰间的坠子和玄靴,不敢去探究他的表情。
李瀛迈步来到湖畔,弯腰把地上的绣工精致的棉靴捡起,然后久久地望着冰面,一直到再也寻不到云清辞的身影。
他开口:“柳自如。”
柳自如急忙上前:“陛下有何吩咐?”
“君后回门,当有何配备?”
“这……靖国建朝之时,皇后初次配有凤仪銮驾,属车二十乘,红蓝白伞各一对,祥瑞图扇十八,仪仗队共约八十人,护卫军三百,四匹汗血马开路……之后再回门,就不会如此郑重。”
“朕呢?”
“陛下……陛下平常出宫,图扇加三十,仪仗队得加至百人,护卫军过千,属车三十乘,根据出行活动大小决定驾车与护驾者,但至少是都尉以上的武将,甲兵,射兵,骑兵等组成四个护卫方阵和前后卫队……”柳自如滔滔不绝,歇了口气,道:“但具体的,还得由礼部兵部等一同敲定。”
“以朕出行法驾的配备,去接君后回宫。”
柳自如站在湖畔,一阵凌乱。
天子出行分大、法、小驾,柳自如方才说的是最基本的小驾配备,君后回门称不上大事,若是扯到天子法驾,那可是前所未有。
他匆匆跟上去:“陛下,臣知道陛下心疼君后受人非议,可这法驾是要寻两位大将军亲自开路,单单为了接君后回宫,是否有些过于夸张?”
“朕亲自去。”
柳自如:“……这一番筹备,可能需要些时间。”
“给你七日。”
柳自如还想说什么,天子已经直接上了车,他只能闭嘴。
车内又传出声音:“瞒着云家。”
柳自如悟了,这是想给君后一个惊喜。
就是不知道,对于云相来说,天子的高调垂青,究竟是惊喜还是惊吓了。
这厢,云清辞和兄长一起来到了湖边,他坐在下人递来的矮凳上,垂目换下冰履。
身侧林怀瑾与他一起,轻声道:“暖耳换了?”
“嗯。”云清辞小声说:“不小心掉到火盆,烧掉了。”
接着又道:“对不起。”
虽然是李瀛烧的,可他的确难辞其咎。
林怀瑾叹了口气,安抚道:“你不用自责,也没那么贵重。”
他随手将冰履递给下人,顺手把云清辞扶了起来。
云清夙走过来,察觉云清辞神色不对,道:“怎么了?”
“我不小心,烧了小侯爷的暖耳。”
“不是他的错。”林怀瑾接口,云清夙挑了挑眉,明白了过来,李瀛那个狗皇帝,疼人不怎么行,醋倒是吃的挺鲜。
他摸了一下幺弟的脑袋,宽慰道:“行了,回去让丁婶儿给他缝一个。”
林怀瑾失笑:“不碍事的。”
一直到坐进马车,云清辞还是耷拉着脑袋。
云清夙以为他还在自责,一边感慨云清辞居然也长良心了,一边道:“你针线活不是做的不错,要实在觉得过意不去,亲手给小侯爷缝一个?”
他针线活的确不错,前世李瀛的生活被他一手包办,云清辞每年都至少会亲手给他做一套新衣和一双鞋。
这对于他来说并非难事。
但到底是人家母亲做的,云清辞对于母亲十分看重,以己度人,自然也觉得燕昭公主亲手缝的东西不可替代。
只怕对方不会轻易接受。
林怀瑾却忽然开怀,目光殷切地看向他,一脸期待:“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李皇:拒绝他
辞崽:……唔。
考虑中·jpg
第7章
李瀛政务繁忙,林怀瑾不一定真的能从他那里得到解释。
这也是云清辞感到生气的原因,李瀛绝对不会对林怀瑾的暖耳负责,那么暖耳被烧掉,就只能由直接和林怀瑾接触的他来善后。
狗皇帝。
只会给他添麻烦。
以前怎么没发现李瀛这么不讨人喜欢。
他点了点头,道:“如果小侯爷不嫌弃。”
林怀瑾的眸子潋滟了起来,意味深长道:“求之不得。”
金雅楼是上阳城最好的酒楼,接待的都是一些达官显贵,想在这里用餐,光有银子不够,还得有官阶爵位,或者认识这方面的人。
云清夙等人应当时常在此聚餐,一进去就被小二引上了二楼雅座,三人在此坐下,云清夙给云清辞倒了杯水,林怀瑾道:“今儿有新客,报个菜。”
“哎。”那小二也不打听他是谁,当即利索地唱诵了起来:“咱们这儿有龙凤呈祥合意饼,凤尾鱼翅红梅珠香豆面饽饽奶汁角,祥龙双飞爆炒田鸡芫爆仔鸽八宝野鸭佛手卷,金丝酥雀如意金卷墨鱼丝……天上飞的河里游得,看客官您喜欢吃哪个?”
云清辞眼睛都给他说亮了,他倒是也来金雅楼吃过几次,但那都是进宫前了,和李瀛成亲已经四年,他身份尊贵不便做陪,云清辞没有允许不得随意出宫,故而这上阳城里吃的喝的,如今听起来是新鲜的很。
他点了几个听上去不错的,云清夙道:“咱们今儿就四个人,点太多吃不完,你挑你想吃的,我们就不点了,下次想吃再带你来。”
“好。”云家虽然显贵,但云相并不喜浪费,李瀛也不是奢侈的人,故而云清辞在宫里都是任由御膳房安排,这会儿也并不觉得不对,便又挑了几个,共八菜一汤,小二很快记下来前去安排。
雅座门帘半垂,忽有人踏着楼梯上来,邱扬气急败坏地道:“你们都不知道他有多嚣张!还有那个云清夙,仗着自己家出了个君后,可把他牛气坏了!”
“他嚣张跋扈又不是今儿才开始,若非过于狂妄,岂会落得如此下场?”有人安慰他:“你也消消气。”
“我消什么气儿我,了不起啊他,当自己冰上凤凰呢那么猖狂,怎么今儿就没遇到塌冰把他埋进去!”
“这话可不能乱说。”
“宁弈你那三妹妹到底行不行啊,那疯子如今都给赶出来了,你倒是让她加把劲儿啊,我就等着册封新后的那一天,去云家看他发疯呢!”
宁弈叹了口气:“别这么大声。”
“我大声怎么了?这又不是在冰上,再给老子瞧见他绝对跑不掉,不把他揍得哭爹喊娘老子就跟他姓云!”
“你爹能答应么?”
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邱扬陡然停下脚步,一侧雅间门帘被人撩起,里面的云清辞顶着帽子,姿态端方,语气不紧不慢:“怎么,不是要把我揍得哭爹喊娘?”
邱扬默了一下,道:“谁,谁说揍你了,我说的是云清夙。”
他瞪向一侧撩着帘子的云清夙,后者挑了挑眉,道:“我?”
邱扬恶狠狠:“你!”
“既然如此。”云清辞开口,道:“四哥哥,你陪他出去练练。”
云清夙礼貌地活动筋骨,骨节咯咯作响。
邱扬当即后退了一步,一把将身后的人扯了出来,皱着眉道:“你,你去。”
被推上来的正是宁尚书之子宁弈,他心中暗骂,你爹跟云相整天怼的那么火热,他知道你这么怕云家儿子吗?好歹也是太尉之子,居然躲他后头,要不要脸。
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偏执受想开了[重生] 第8节
他恭敬道:“见过云君后,云四公子,林小侯爷。”
瞧瞧,这一个个的,都比他身份高,邱扬是不是脑子有包,把他推出来挡枪。
“宁公子。”云清夙和林怀瑾回礼,宁弈硬着头皮道:“我们,先去那边坐。”
邱扬缩在宁弈后头不出声。
他在家听父亲和大哥提过云清辞,每次提到他,他们都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整个上阳都没见过那么不讲德行的东西,倘若云清辞不追着李瀛跑,在朝上随便谋个一官半职,也足够潇洒度日。
一开始,邱扬也很鄙视云清辞,直到他开始从父亲和兄长口中听到关于云清辞杀人的事情,他残暴善妒的形象在宫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邱扬的姑姑是宫中太妃,他进宫探望的时候,见过云清辞矜贵地裹着貂毛披风,面无表情地坐在高位上,品着上好的春茶,下方是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奴才。
他被宫人提醒,站在一旁屏住呼吸,很快,那奴才没了气息,被人拖走。
而云清辞来到了他面前,淡淡开口:“抬起头来。”
邱扬白着脸去看他。
云清辞生的太好了,但那个时候看他的人,很难注意到他有多好看,只会记住他阴鸷而肃杀的眉目。
“长得不错。”他眼睁睁看着还没他高大的少年伸出手指,挑起自己的下巴:“也是来见陛下的?”
邱扬:“……”
他以为邱扬是送进来的男宠。
得知他是太尉之子后,云清辞笑了一声,眸子里的杀机却如毒雾般扑面而来,几乎灼痛了他的皮肤:“邱太尉一向瞧不起本宫,怎么如今倒是也打起这主意来?”
邱扬不得不自己出声解释:“我只是来看姑姑的。”
“哦。”那股杀机瞬间散去,云清辞收了手指,擦了擦细白的指尖,没有说抱歉,也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头也不回地上了肩舆。
邱扬没出息地被他吓到腿软,一路晃晃荡荡,神情恍惚。
那个时候他就明白,跟李瀛无关的人或事,云清辞一点都不在乎。
但云清辞当时散发出来的毫不掩饰的恶毒,还是把他吓的几天都没睡好。
方才他说的那番话,云清辞一定都记在了心里,他最恨就是有人诅咒他被李瀛休弃了,邱扬听说过,云相在他成亲之后,因为思念他经常会亲自打扫他居住的小院,这本是多么感天动地的父子情啊。
可是云清辞一点都不领情,他还讥讽云相:“收拾的这么干净,是希望我早日被李瀛赶回来?”
云清辞这么一个可怖的家伙,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只怕今天要喊爹来了,可能会被指着鼻子一通骂,但那也比被云清辞杀掉要好。
宁弈也是听过云清辞为人的,他紧张地等待着。
云清夙随口道:“去吧。”
宁弈和邱扬都没动,显然不觉得他的话有用。
云清辞给自己倒了杯水,发觉几个人都在看自己,反应了一下,才对门外的人道:“怎么,二位还想陪我一起吃个饭?”
邱扬率先挺直腰杆儿,飞快地钻进了自己的雅间。
宁弈比他稳重一些,强作镇定。
雅间内,两个人一起趴在桌子上,邱扬先露出诡异的神情:“他是不是已经被休掉了?”
“……不像。”
邱扬眉头紧锁,道:“难道废后之事,还有转机?”
宁弈心头一跳。如果云清辞被废,那么他三妹妹就有可能被册封为后,但如果云清辞的事情有转机,那有云相在,三妹妹这辈子都做不了皇后。
宁弈稍作迟疑,道:“四公子觉得,有什么可以尽快把此事锤定么?”
“除非,他再发一次疯?”邱扬摸着下巴,道:“或者云相倒台。”
“……”听上去都挺难的。宁弈道:“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弄明白他为何突然不疯了。”
“可能脑子突然好了吧。”邱扬捏了颗花生米,道:“以前他可从来不会在意除了陛下之外的人……”
他忽然想到早上主动挑衅自己的少年,张扬明媚,鲜活亮丽,犹如冰上凤凰,仿佛已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悄悄涅槃重生。
邱扬不小心咬到了手指。
在宁弈惊讶的目光里,他大脑放空:“……现在不为陛下发疯,是不是因为,他,有了另外为之疯狂的人?”
宁弈:“!”
“……极有可能,只要他不再纠缠,相府应当会主动提出和离,陛下本就厌他烦他恶心他,绝对不会拒绝。”
“那……”
“那我三妹妹……”宁弈眸中划过一抹精光:“就有机会了。”
因为云清辞的掌控欲,天子至今都未临幸过别的妃子,如果云清辞撒了手,那天子便彻底自由。宫中众嫔,无论家世长相,除云清辞外就数他三妹妹,她若成了皇后,他就是国舅。
邱扬两脸通红,小声道:“就是可惜,另一个被他发疯缠上的人,一定很惨……”
“这倒也不见得。”喝了点酒,宁弈有点飘,道:“虽说云清辞性格不怎么样,可皮相还是极好的,若他能上赶着,我倒是不介意……光看着都这么馋人,弄起来肯定比花楼里的姑娘带劲儿。”
“然后呢?”
“然后……然后该怎么样怎么样呗,陛下扔了的东西,谁敢真捡哪。”
“那又怎么了。”邱扬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嘟囔:“……若能娶回来放在家里,镇宅也挺好。”
就是估计得先气死个爹,哎。
云清辞这边,饭菜上来之后,忽有人来报,说云清玦临时有事,不来一起吃饭了。还特别道:“副统领让给君后带个话,扰了您的雅兴,实在是不好意思。”
这话有些过于客套了,云清夙先把人打发了,对云清辞道:“三哥不善交际,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知道。”云清辞低着头,挑着碗里的米粒,哼唧道:“都是一家人,你不用跟我解释。”
云清夙神色尴尬,然后一脸感动地来摸他的头,云清辞乖乖巧巧地受了,一侧林怀瑾忍不住道:“这次见你,确实变了很多。”
“那我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呢?”
云清辞随口说,扭脸看他,林怀瑾却猝不及防给问住了,愣了一下才认真无比地道:“变好了。”
云清辞弯起了眼睛,高兴地扒了几口米饭。
饭后,云清辞随四哥一起出门,临上车前,林怀瑾特别提醒他:“别忘了我的暖耳。”
“嗯。”云清辞道:“我到时候差人给你送去府上。”
“不必,到时我亲自去拿。”
云清辞轻快地答应了。
他是不喜手里压事儿的,难得这几日养伤放松,也没必要为李瀛东奔西跑,回府之后,便找出了两块皮料,坐在窗前缝了起来。
天暗了下来,窗外又落起了雪。云清辞中途去陪家人吃了饭,泡了汤,披着半干的长发回来,金欢已经点上了灯:“君后,该上床休息了。”
“我把这两针缝完,你们先去。”
他在灯前坐下,侧脸被勾勒出一抹柔和的光,金欢和银喜都明显察觉,他与之前判若两人。
和蔼的不像云清辞。
两个近侍都站着没动,直到云清辞抬眼,再次催促:“我很快就睡了,不需要伺候,快去休息吧。”
两人这才恭敬地退下。
屋内只剩下云清辞一个人。
他把最后一针缝上,拿剪刀剪断,检查了一下系带,然后一怔。
另一只……
身后传来熟悉的气息。
云清辞捏着刚缝好的一只暖耳,皱了皱眉。
大意了。
和李瀛在一起太久,对他早已熟悉到不能更熟悉,连他什么时候潜入自己的房间都不知道。
灯前一片阴影,有人从他身后弯身,环住了他纤细的腰。
云清辞挺直了脊背,薄薄的单衣勾勒出肩胛骨的形状,男人线条流畅的下巴压了上来。
李瀛的手直接伸到了他面前,掌心摊开,低声道:“在找这个?”
云清辞点了点头,伸手欲拿,耳边却传来一声轻笑,李瀛将两只暖耳全部抓起,弯腰把他抱了起来。
云清辞下意识揪住他的衣角。李瀛抱着他进了屏风,然后将他放在榻上,看着他充满着迷惑的脸庞,举了举手里的暖耳,道:“伤还没好,那么着急缝它做什么?”
是他熟悉的声音,但是少见的温柔,云清辞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泡汤的时候。”
“……”不要脸。
李瀛完全没觉得自己有多无耻,察觉云清辞瞪自己,便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云清辞朝后缩,李瀛忍俊不禁,道:“还要躲我?”
“……陛下有事么?”
李瀛朝他凑过来,云清辞背靠着床头,无法再躲,便伸手来推:“这么晚过来做什么?”
在弄不清李瀛的目的之前,云清辞不想跟他牵扯过多。他这段时间一直呆在家里,宫中情况不明,看来需要尽快找个机会联系一下眼线,确认最近是否有什么突发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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