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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只甜兔
小风迎着风,仰头看天上的星,片刻后,问山岚:“姐,你听过南海的一个传说吗?传说每当遭遇恶劣天气时,桅杆上就会出现一颗星。”
山岚转身看向桅杆,它遥遥相指的地方。
夜空中不止一颗星,有无数颗闪烁的星子。
小风轻声说:“渔民们说这颗星星是女神的化身。传说古时候有个女人要往南洋去,但船上规定不能带女人,说载了女人就会运气不好,会有全船覆没的危险。后来,那个女人苦苦哀求,船长心慈,把她关在箱子里藏起来,偷偷送饭给她吃,但一次送饭时被船主发现,船主就把那位女人推下了海。这个女人死后化为神,专门给人指点凶兆,于是,每当天气不好时,桅顶就有一颗星,渔民会将饭团投入海,以保平安。”注[1]
少年的眸光里泛着点点光泽。
山岚看着他,抿起唇,缓缓收紧手,说:“我不喜欢这个传说。”
小风笑起来:“我是听爷爷说的,我也不喜欢这个传说。如果我是那个女人,我一定要把这海底搅得天翻地覆,让所有船都给我陪葬。”
说完,船头静了好一阵。
小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或许是想家了。
山岚轻吸一口气,嗅到咸湿的海风,远看,寥落、暗沉的海面生出荒凉、孤寂的感觉,海浪翻涌,遮掩底下沉沉的海底世界。
她向下望,不由抓紧了栏杆。
这种感觉,像又一次从悬崖坠落。
盛霈站在黑沉沉的驾驶室内,眼皮子一抬就能看见山岚,冷月的光华打下来,散成冷冷清清的星子,落在她身上。
他定眼看了片刻,忽然探出头去,喊:“招儿!”
没一会儿。
两个招儿都过来了。
盛霈忍着笑,看山岚神情奇异地和小猫咪对视,三花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往盛霈身边蹭了点儿。
山岚抿起唇,问:“你找谁?”
盛霈一抬腿,扯开小猫咪,说:“找你。”
山岚心情缓和了点儿,自己找了位置坐下,再抱起被甩开的三花放在腿上,问:“干什么?”
盛霈下巴微抬,让她看右前侧:“看见了吗?”
山岚探头,静静地瞧了片刻,刚想摇头,忽而见这无垠的海面上出现一点儿光亮,忽明忽暗,像星星一样闪烁。
夜里,海上起了风。
船随着海浪起起伏伏,那远处的光亮却始终屹立不动,像海面上的启明星。
山岚轻声说:“是灯塔。”
盛霈转过方向盘,说:“那是个小岛,上面只有几户渔民。除了灯塔,岛上还有主权碑,代表着那座岛是我国领域。”
岛上只有几户渔民,基本上意味着与世隔绝,除了偶尔到这儿中转的人,他们几乎见不到别人。
山岚微怔:“他们为什么愿意住在那儿?”
盛霈淡声说:“在国际法中,有一个确认主权归属的基本原则,那就是先占原则。自古以来,南海诸岛都有我国渔民出海、上岛的记载,后来考古发现的各种生活资料也证明了这一点,以及他们对这些岛屿进行了命名,这也是行使主权的方式之一。如今争端频发,岛上有我国居民定居,意味着主权归属。”
山岚应:“这很重要。”
盛霈侧头看她,重复:“对,这很重要。”
渐渐的,灯塔近了。
他们即将到达今晚的岛。
船靠岸后,盛霈带着山岚下船,手里还拎了几个袋子,留驾驶员和小风在船上。
小风还不乐意,嚷着:“我要和我姐在一起。”
盛霈睨他一眼,示意他老实呆着。
这是一个小岛,树木零零碎碎几棵,正中间立着几幢二层小楼,在夜里发着莹莹的光亮,极为明显。
盛霈指了楼的方向,说:“边上有几个棚子,给过路人用的,有在里头搭帐篷的,也直接睡的,这个天不冷。他们到去月光礁一定会经过这里,或许上过岛,岛上的人见过他们,我去问两句,问完回岸边吃晚饭。”
他又补充:“附近都是礁石,小心点儿。”
刚说完,身后的女人极轻地“呀”了一声,有些惊异,却没有听出害怕来。
他倏地停住脚步,回头看去。
山岚贴在一块半人高的礁石上。
昏暗中,他看不清她的状况和神情,偏偏她不说话。
盛霈蹙了蹙眉,两步迈到她边上,问:“怎么了?”
山岚仔细地感受了一下,动了动脚,没用力挣扎,只诧异地说:“我被吸住了。盛霈,这礁石里有磁石吗?”
盛霈蹲下身,在她脚上打量一圈,忽然问:“你刀藏哪儿?这里不少暗礁、浅滩含有磁石,应该是刀被吸住了。”
山岚指了指左脚。
盛霈低下头,撩开她的裤脚,瞥见她雪白的脚踝。
那一截纤细的脚踝上绑着一圈黑色的束带,左侧贴着一把极短的刀,刀鞘薄如蝉翼,刀身却不轻。
他微顿,那日看她练刀,她分明用的右手,平日里她也是用右手,刀怎么会放在左边,极不趁手。
山岚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声说:“我更擅长左手刀。当时,我们同门五个人,一起学刀法、打铁,在刀法上,师兄们只学了几天就没了兴趣,只有师姐和我坚持了下来。师姐天赋很好,比我更聪明,学得很快,我赶不上她,所以又练了左手刀。”
盛霈握紧刀柄,小臂肌肉紧绷,一用力,将这刀从她脚踝上取了下来,而后仰头注视她,说:“招儿,你更聪明。”
山岚怔住,半晌,问:“...为什么?”
盛霈起身,瞧着她又点儿呆的小脸,一把揉上她的脑袋,直把她的头发揉得乱糟糟,才道:“你能想到练左手刀,并且能练成,所以你更聪明。”
他停顿片刻,低声说:“也更刻苦。”
山岚缓慢直起身,远离礁石,重新把刀放回去,低垂着眼走在盛霈身边,静了许久,小声说:“盛霈,爷爷...不是,师父从来没夸过我。”
盛霈手指微蜷,忍住想去牵她的冲动。
他敛去那点儿松散,一字一句说:“你是最好的。”
山岚抿着唇,慢吞吞地整理自己的头发,而后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声,她说:“我知道,我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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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已晚,居民们早早吃过饭,已经躺下看起电视来,路过矮楼时,能听到模糊不清的交谈声。





软刀 软刀 第20节
盛霈绕过其中两幢,径直往其中一幢走去。
屋内亮着灯,他直接敲门喊人。
说得是南渚方言。
山岚听不懂。
山岚站在一边,透过磨砂玻璃往里瞧,昏黄的光晕透出些许暖色,海风呜呜地叫,细听能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了。
这样的生活,显得有些孤寂。
可盛霈也是这么过的。
山岚侧过身,眸光轻轻地落在他面上。
直到他瞥过来,眉峰微扬,笑问:“怎么了?这儿也能把你吸住?”
“人来了。”
山岚提醒他。
“咔嚓”一声响,里头的人一开门就骂骂咧咧:“盛二你个没出息的,开渔期来我这里来干什么?一天到晚不挣钱,有哪个女人愿意跟你,你……”
胖乎乎的光头男人止住话。
他的眼睛顿时黏在山岚身上,又朝盛霈挤眉弄眼,转眼换了个语气,温和地说:“妹子,盛霈的朋友?来来来,快请进。”
盛霈嗤笑一声,对山岚说:“别理他,进去坐会儿。我和他说点事儿,很快就完,无聊也只能在屋里呆着。”
山岚神色清冷,没应声,抬脚跨了进去,她不想在别人面前生闷气,这男人每次都觉得她会乱跑。
光头都顾不上问盛霈拿了什么,悄声问:“你想明白了?上哪儿找的女人,这相貌,不是这儿的人吧,人能跟你?”
盛霈挑着笑:“就一朋友,别扯这些。”
“呸。”光头骂他,“就你现在笑这样,还一朋友,我懂了,你有这个意思,人妹子没有。是吧?”
盛霈:“说正事儿。”
“我就知道。”光头嘀嘀咕咕的,上前热情招呼人,“妹子,你随便坐,我去拿西瓜,今天邻居刚送来的,还有半个,可甜了。”
山岚看向盛霈。
盛霈没反应,她便又收回视线,等着吃西瓜。
光头切了西瓜,倒完水,笑着说了几句话,就去一边和盛霈说话:“又给我带什么了?我这里不缺东西,每个月都有船送东西来,回回不落下,又要到台风天了,东西比以前多,你不用替我费心。”
盛霈不提这些,形容了那个人模样,问:“大概两周前,他到过这儿吗,应该是和另一个男人一起来的。”
光头摸摸脑袋,说:“我想想,这来来往往人也挺多,但只有两个人一起的,少,我应该记得。两周前...白天没什么人,晚上经过的船倒是有不过大晚上的,我也看不清人长什么样子。他们去干什么的?嘶,说起来,我倒是见过两个怪人,你听听,是不是那两个。”
“那两人吧,睡到大半夜,在外头吵了一架。我起床听了一耳朵,其中一人说要回去,不找了,另一个人说没骗你,推搡了一阵,其余我没听清,吼了句安静点,就上床睡觉了。是不是你要找的?”
盛霈:“估摸着是。”
光头说着,从兜里拿出包烟来,刚递过去,盛霈压下他的手,低声说:“不抽,你也忍忍。”
光头一听,龇牙咧嘴的捂住腮帮子。
可酸死他了。
盛霈回桌前摸了把花生,山岚正捧着西瓜,一口一口地咬,咬出的每一个大小都一样,还得比着来,他一看就忍不住笑了。
山岚看他,黑溜的眼珠里写着困惑。
盛霈没忍住,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说:“慢点儿吃,还要一会儿,也别吃太多,回去还煮面条。”
山岚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
两个男人就这么坐在角落里,开始剥花生。
盛霈问:“这阵子往月光礁附近去的船多吗?那附近航道不多,去的多你这儿应该能听到风声。”
光头纳闷:“往那儿去干什么?那么多暗流,想不开才去,我没听说有什么船过去,那儿也没什么鱼点。”
盛霈又问:“别的怪事有吗?比如在海底看到什么,或者打捞上什么老物件儿,什么都行。”
“捞上什么?”光头拧着眉,仔细回忆了,“你要说捞上什么,还真有,可那儿都是老一套了,说什么元青花,都是骗人的。前阵子,有个小哥路过,原本是在远洋货轮上跑海的,家里有急事,临时回来了,和我说起...什么地方来着,好像就是月光礁附近,说那边有船在晃悠,捞上一些瓷器,我也就听那么一耳朵,不当真,海上异闻太多了,真有沉船,早就上报文物部了,这可是违法的!”
盛霈剥了最后一颗花生,往嘴里一丢,几下嚼碎了,拍拍他的肩,说:“今晚谢了,改日找你去南渚喝酒,我请客。”
光头翻了个白眼:“你这一穷二白的,从来不存钱,这什么破习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不想想以后?”
盛霈挑了挑眉:“我从不想以后,以后...招儿?”
他轻嘶一声。
又瞎跑。
正说着话,山岚忽然起身,几步走到门口,倒是没往外跑,只探头往外瞧了一眼,盛霈跟过来,也往外看。
“看见什么了?”
他扫过漆黑黑的沙滩,没见着人。
山岚凝神听了片刻,摇头:“没有,只有海风的声音。”
盛霈盯着她认真的小脸,忽而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发:“说完了,走,回去吃晚饭。今晚想住船上还是岛上?我带帐篷了。”
山岚想了想,说:“住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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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光头,盛霈和山岚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再路过礁石滩时,盛霈停下来,眉峰微扬,微微倾身,凑到山岚眼前,问:“我抱你过去?”
山岚用奇异的眼神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俯身,将脚踝处的刀取了出来,往掌心一放,似乎在说,你是不是傻的?
盛霈轻啧一声。
这女人,不懂情趣。
山岚握紧小刀,慢吞吞地说:“盛霈,你要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盛霈闻言,眯了眯眼,双手环胸,懒声道:“说吧,听别人说我什么了?”
山岚老实回答:“你不正经打渔。”
盛霈:“?”
他轻哼一声,一点儿不客气地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腮帮子,不过才捏了一下,手就被人打开了。
山岚没收着劲儿,“啪”的一声脆响。
她慢慢绷起脸,说:“以后不可以抱我,不可以捏我,不可以敲我的头。再有下一次,我会……啊。”
“......”
又被捏了一下。
盛霈就这么挑着笑,黑眸里映着灯塔澄亮的光,散漫道:“你想怎么着,拿刀砍我呢?真要砍也不是不行,下回试试。但我...”
他停顿片刻,声音低下去,像海风一样飘下来。
“以后不会了,再有,我会问你。”
第15章 海月 男子无才便是德。
“以后不会了, 再有,我会问你。”
他凝视着她,字字清晰。
山岚盯着他眼里的光亮, 想捂住自己的胸口,里面热热的, 心脏似乎想蹦跶起来, 一下、一下, 鼓震着她的胸腔。
“...我们该吃饭了, 盛霈。”
她慢吞吞地说,移开了视线。
盛霈的喉结微微滚动。
半晌,从嗓子眼里挤出个“嗯”来。
两人回去时,驾驶员正在杀鱼, 见着他们,打了声招呼, 指了指黑乎乎的礁石滩:“那小子翻螃蟹去了, 一会儿就回来。”
话音刚落,小风拿着一个盆从后面冒出来,大声喊:“我捡了很多生蚝和螃蟹,还在石头下面翻到鲍鱼了,好几个!”
岛上条件简陋,盛霈找了处平地起了口锅, 先煮处理过的海鲜,煮熟了放一边,开始炒辣椒和其他调料, 等爆了油,香味四处逃窜,再把海鲜丢回去, 加水,等锅里开始冒泡泡,拆了四包面往下放,煮到汤汁红艳艳的,冒出香气来,熄了火,准备拿碗盛。
小风咽了口口水,眼睛都要掉锅里了。
盛霈第一碗盛给山岚,再给驾驶员,然后是小风,最后才到自己。
几个人都蹲在地上,大口吃完了面,最后只剩山岚,一个人慢吞吞地在那儿啃螃蟹。
趁着他们收拾,盛霈多看了一眼。
咬下来这点儿壳,每一片都干干净净的,一点肉都不剩下,像是拿什么工具掏的,但她分明只有一口牙。
等驾驶员和小风去边上洗碗,离了点儿距离,他忍不住问:“招儿,在家吃饭你最慢?”
山岚摇头,说:“我拿筷子,他们才能拿筷子,我没吃完,他们都得那儿等我。最先放下筷子的是我。”
盛霈:“......”
他心说这哪儿是公主,都快赶上皇帝了。
盛霈挑了挑眉,问:“你们家这个家族,是套什么体系?”
山岚:“我们家只有嫡系一脉,没有旁支,其余的山家人都是祖辈收养,每一代都有。山家家主的位置只由嫡系继承,往前八代,我们家八代单传,从没出过女孩儿,我是头一个,爷爷本来要退休了,把位置让给爸爸,爸爸对刀没兴趣,找机会跑了,家里就剩下我。长辈们都说,姑娘怎么能打铁,要从山姓里重新找继承人。爷爷不可能让嫡系一脉没落,于是想出了练刀一说,所以我会有师兄、师姐。”
“我的未婚夫也是那时定下的。”
盛霈眸光顿住,停了片刻,问:“他是什么样一个人?”
什么样一个人?
山岚的记忆里关于未婚夫的信息很少,只知道盛家做船运已有百年,他是盛家这辈第一个孩子,听说他不爱读书,后来去了军校,长相应该和小时候一样,白净英俊。
她想了想,从这些年的只言片语中凑出一个模糊的形象:“没有文化,但长得不错,白白净净的,家里有钱。”
盛霈:“?”




软刀 软刀 第21节
不就是个纨绔子?
这样的人,洛京遍地都是。
盛霈挑起眉,直问:“你喜欢这样的?”
他不信山岚能看上这样的男人。
山岚看向他,认真说:“爷爷说了,男子无才便是德,他只要能让我高兴,其他都不重要。”
盛霈:“......”
这话听起来,居然他妈有几分道理。
她一个山家家主,整座山头的人都归她管,丈夫是什么样的人还真不重要,只要老实呆着,哄她高兴,生个孩子,作用似乎也仅限于此。
盛霈沉默一瞬,低声问:“你会和他结婚吗?”
山岚没应声,只是看了他一眼。
这样的眼神,盛霈刚刚见过。
刚才她说,你要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眼神。
安静而清醒,冷冷清清。
又变成了海底的月,怎么捞都捞不上来。
盛霈收回视线,眼底的热意散了干净。
是啊,她怎么会不知道,别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儿,她再傻都懂了。只是,她是这样认真、清醒地活着。
盛霈明白,山岚如今拥有的,付出了比旁人千倍、万倍的努力,情爱在她看来是随时可以舍弃的玩具,可有可无。
他也一样。
是她不能带回家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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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风大,昨夜帐篷搭在木棚下,没怎么晃动,这一夜还算安稳,山岚听惯了这烈烈风声,一早就睁开了眼,拉开帐篷往外探头一瞧,她有点儿新奇。
今日海上,大雾笼罩。
天上云雾阴沉,半点阳光不见,似乎要下雨。
这是她来海上一周,遇见的第一个雨日。但这样大雾弥漫,能见度极低的天气,对海上航行来说不是好事。
山岚吹了会儿风,照旧去练了刀。
再回来时,两个帐篷已经收好了,盛霈不知从哪儿打来一桶水,边上放了块干净的毛巾,见她回来,下巴微抬,示意她先用。
山岚探身看向木桶,问:“岛上有淡水吗?”
盛霈“嗯”了声,指了指那几幢房屋:“岛上有口井,淡水不多,达不到饮用标准,平时只用来生活,几口人用足够了。岛上的生活资料一般以水井为中心,房屋和石头庙的建造,都是围着井来的。”
山岚:“猫注岛上怎么没有井?”
“猫注岛上的淡水是保护状态,岛上人口多,淡水不能过度开采,会引起海水回灌。岛下的淡水经过千年、万年才形成,有的是岩层本身含有淡水,有的是积攒的雨水,需要一定的条件。”注[1]
盛霈懒着声解释完,没再开口。
颀长的身躯倚在木棚边,视线落在雾气弥漫的海面,耳边是她轻细的动静,他没有再往她身上看一眼。
两人沉默地洗漱完,回到了船上。
早饭是驾驶员准备的,馒头和苹果,还有牛奶。
小风怕山岚吃不惯,凑到她边上,小声说:“姐,我带零食了,之前在岛上买的,你吃点?”
山岚摇了摇头。
这两人之间的沉默气氛,连小风都看出来了。
他纳闷地瞧了眼盛霈,这人一句话都没有,也不往他们这边看,自顾自地干自己的事儿,和前几日截然不同。他姐看起来倒是和以前一样,安安静静,不着不急。
盛霈几口吃完早饭,叮嘱驾驶员:“用雷达持续观测,注意航道上的来船,听到雾号及时停船。”
今日天气不宜,盛霈和驾驶员都呆在驾驶室内。
驾驶室内寂静无声,盛霈打开驾驶室的门窗,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方位,鸣放雾号出港,船速稍有减缓。
山岚坐在船尾吹风。
小风在边上叽叽喳喳的,大多数时间她就看着雾蒙蒙的海,偶尔才给两句回应,他也不介意,照旧问得起劲。
两人在后头坐了没一会儿,驾驶员探头出来喊:“船尾浪大,坐前面来!”
小风翻了个白眼。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盛霈说的。
从驾驶室正对船头,把他们喊到前面去,不就是要看着人吗,才一会儿工夫,就巴巴地把人喊回去,看来那男人也不会别扭太久。
“姐,我们坐前面去?”
“上面风太大,我去下面看书。”
小风一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山岚进了船舱,他几步跑到驾驶室,探头问:“二哥,你惹我姐不高兴了?”
盛霈瞥他一眼:“怎么就是我惹她?”
小风:“我姐平时连话都不怎么说,难不成还能是她惹你?”
“......”
盛霈不耐烦理他了。
小风扒着窗盯着盛霈看了一眼,忽然恍然大悟:“你失恋了?但我姐本来就有未婚夫,没几天就回去了,你就别多想了。”
盛霈眉心一跳,问:“你很闲?”
小风做了个鬼脸,跑底下船舱找山岚玩儿去了,一下去,他松了口气,山岚好好地在看书,也没发呆,看起来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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