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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精通茶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木桃逢新
他无奈:“我虽与她什么都没有,但若你一定要撒气,我也不介意做一回乌龟王八。”
江慈心头一动,他竟看出她画的是吕后。
可也只是微微动念,她画这图,并不是在撒气。
江慈摇摇头:“殿下已存了气,还要来做乌龟王八,岂不是更憋屈?”
两人保持着持灯面对的站位,稷阳沉默了好一阵。
半晌,他低声道:“正因尝了憋屈滋味,才不能让你也尝。你我之间,能高兴一个也好。”
顿了顿,他又道:“我这样,是不是自讨苦吃?”
江慈回他:“若只是做自己的事,反而简单容易,若与旁人比着做,自然会辛苦。”
稷旻眼一动,腾出一只手捶亮火折子,将灯点亮。
灯内热气升腾,稷阳率先放手,继而抓住江慈的手。
江慈手指轻颤,灯自她手中脱离,缓缓升起,自下而上露出男人的脸。
稷阳眼神沉凝,定定看着面前的女子。
“你说得对。”稷阳露笑,带着几分自嘲:“你会妒忌,我也会攀比,因为妒忌才知在意,攀比才见高低,人活于世,很多情绪都不能控制,便也只能认了,继续走下去。”
稷阳眼神逐渐灼热,语气也认真:“虽然辛苦,但若有个知心解意的人,在她面前无需掩饰,也可以有丑态,倒也没那么难。”
江慈指尖发烫,刚要开口,从旁传来护卫高呼:“殿下小心!”
稷阳神色一凛,下意识捉住江慈整只手,将她扯到身后护住。
同一时间,破风之声传来,一支箭划破暗空,直中天灯,行径缓慢的灯尚未升起多少,便熄了灯火,斜斜垂落在一双一尘不染的官靴前。
文绪手中持弓,挑着眉捡起地上的残灯,转向瞄了画的那面。
索性灯在空中就灭了,这画并未烧毁。
他看了一眼,轻声浅笑。
江慈瞬间冷脸。
怎么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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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大胆,?竟于行宫持弓放箭,险些误伤殿下!”不等稷阳开口,他随身的护卫已率先发难。
文绪手持残灯,?镇定自若的走来,于几步之外站定,?搭手作拜:“拜见三殿下。”
稷阳已松开江慈,?面色不善的看着文绪:“你好大的胆子。”
文绪作怔愣状,?旋即解释:“殿下误会了。”
“闻圣人近来将办晚宴,夜间亦可集会放灯。”
“然行宫环山绕水,河灯倒罢了,天灯却不能随意乱放,?当选取空旷无害之地,?避免山火。”
“所以,?太子殿下特此吩咐,晚宴灯会之前,众人不可私下放灯。”
言及此,?文绪环视周围,?眼神逐渐了然道:“此处空旷少木,?临近水源,?倒也适合放灯,是臣太过紧张,?加之天色暗沉不便视物,这才冒然毁灯,?望殿下恕罪。”
在听到稷旻指使那一刻,?稷阳的眼神已沉,什么兴致都没了。
“无妨。”稷阳淡淡道:“既是殿下吩咐,文大人辛苦了。”





夫人精通茶艺 夫人精通茶艺 第172节
文绪:“下官力所能及,?谈何辛苦。”
稷阳:“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妨碍文大人巡视了。”
他回身看向江慈,江慈主动道:“殿下去忙吧,这里离我房间不远,我可以自己回去。”
有外人在场,稷阳又恢复了一贯的客气疏离,他点点头,转身离去。
稷阳一走,江慈也懒得多留,跟着要走。
“江娘子的东西,不要了?”文绪的声音在后头响起,江慈下意识停步。
她迟疑的回过神,文绪站姿挺拔,双手捧着那残灯,朝她递了递。
犹记那日初见,他偷听说话在前,肆意狂言在后,江慈对他的印象并不好。
所以,被他撞见自己与三殿下亲密独处时,她已做好准备。
但凡他敢出言不逊,她便要连同上次的事一并回击。
换在往常,一件残物,江慈必不会要的。
但这幅画她瞄了一个多时辰,描的时候,一笔一画全融了心思。
这样被他拿在手里,好像被拿捏了一份隐秘的心思一般。
不行,得拿回来。
江慈顺了顺气,朝文绪走去,接过残灯。
文绪眼中含笑,“画不错,画意……也不错。原以为江娘子不会再要,在下还琢磨着拿回去修补装裱,才不辜负这幅妙作。”
江慈正准备走,冷不防他这样一说,整个人都怔住。
她再度回身,看向男人一双黑眸,“你说什么?”
文绪面上含笑,却并不如此前轻抚,认真回道:“我说,这画不错。”
江慈忽然好奇,也不知这一张臭嘴,能说出多不错的话。
她偏偏头,眉毛微挑:“哦?怎么个不错法?”
文绪负手而立,侃侃道来:“吕后原就出身大户,应嫁达官贵人,却嫁彼时如流氓地痞一般的高祖皇帝。”
“昔日金尊玉贵的娇娘子,婚后成了个每日打理家务杂事,受一地鸡毛所扰的妇人,更与丈夫聚少离多。”
“后高祖皇帝发迹,吕后却尝尽人世苦楚折磨。直至夫妻重聚时,昔日地痞夫君成了人上之人,她虽不必再打理杂物,却要面对后宫佳丽无数,当中,又以一时盛宠下场凄惨的戚夫人最为有名。”
“吕后也因戚夫人一事,成为史上有名的妒妇。”
文绪声线温润,称得上好听,当他说到“妒妇”二字时,江慈的眼神明显变了。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听得越发认真。
文绪眼珠轻转,将她细微的变化看的清清楚楚。
他弯唇露笑,继续道:“且不谈吕后对付戚夫人的动机和手段是对是错,但就这‘妒妇’二字往她身上一扣,便是一条善妒之罪。”
“斗胆说一句,吕后为人妇,已尽力做到最好,即便深受苦难也不曾轻易放弃,这样的女子,普天之下也难寻出几个。也是这样一个女子,面对夫君偏爱新欢,便是妒忌又怎么了?这太正常了。”
“可男女皆有七情六欲,都会妒忌,男子可以左拥右抱,女子妒忌却成了罪,这又太不正常。”
江慈心中一阵情绪滚动。
文绪所言,一字不差贴合了她描画时心中所想。
她是了解三殿下的,也知道此行的目的,会有人往他跟前扑,再正常不过。
她自己不也带着一样的目的吗?
可是,还是会嫉妒,会生气。
不是他真的与谁亲近暧昧而生的恼火,而是仅仅看着他对谁多笑一下,都会心里泛酸。
与此同时,她又反感这样的自己。
明知他一向如此做派,并不会真的对谁冷脸,且他对她,的确格外不同。
最后,她便作了这幅画。
作这画时,她心中就是这样想的——我就是嫉妒生气了,那又如何?
凭什么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要恪守妇道不说,拈酸吃醋还成了罪?
稷阳看画时,将自己比作了那只伏在吕后脚边的乌龟。
他以为她在生气泄愤,以此暗示。
而她画中真意,却被文绪三言两语道出。
“你一个男子,竟也会替女子叫屈,也不知是真心实意,还是刻意讨巧。”
文绪笑笑:“江娘子既作了猜想,那就当我两个都有吧。”
真心实意这样想,以及,在你面前讨巧。
江慈猛地怔住,品话中深意,脸颊竟有些发热。
果然是登徒子!
可……也是个很会讲话的登徒子。
“文大人还没有成家吧?”江慈似乎忘了自己前一刻急着要走,竟与他聊起来。
文绪坦然道:“江娘子猜得不错,在下眼光太高,此前一直不曾遇见合适的人,便未成家。”
此前……
这人说话,真的处处含着心机。
江慈笑笑:“难怪。大人跻身朝堂,又有一身才学本事,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届时少不得三妻四妾,带到大人面对佳人争风吃醋闹腾时,还能有今日这番体谅心情,而不是冒然为她们定罪。”
“江娘子此言差矣。”文绪定定的看着她:“既是在下亲自寻觅的中意之人,珍之爱之还来不及,岂能叫她为了无关的人拈酸吃醋?若世人定要将女子妒忌定为罪过,我连让她犯罪的机会都不能给……”
文绪忽然近了一步,男人身上清爽的味道一下子包裹过来。
江慈来不及腿,怔然与他四目相对。
文绪笑意加深,微微倾身:“江娘子觉得呢?”
迎着这双眼,江慈心跳如擂鼓,当即退开几步,“说的很有道理,只不过,大人不是还担着太子殿下吩咐的差事吗?还是不要耽误了。”
文绪除了那冒然靠近的一步,再无逾矩之态。
他直身而立,笑着搭手作拜:“江娘子提醒的是,在下继续去忙了,告辞。”
江慈轻轻点头,目送文绪离开。
直到他带着人走远,她捏着灯的手抬起,人还有些愣神。
这人……
江慈心绪微乱,转身往回走。
“阿……”躲在暗处的江薇见她自己走了,正要出去,就被玉桑一把捂住嘴巴。
玉桑冲她摇摇头,江薇会意,点了点头,玉桑便放开手。
江薇低声道:“阿慈姐姐不同我们一起回去了吗?”
她是不是忘了她们俩了?
玉桑看了一眼文绪离开的方向,说:“无妨,派人跟姐姐知会一声,说我们自己回去了便是。”
江薇:“三殿下和阿慈姐姐私下相处我们不打扰也就算了,怎么那个文大人来了你也拦着我?”
玉桑看她,反问:“你说呢?”
江薇又不傻,眼底升起惊疑:“难道……”
玉桑食指抵唇:“嘘——”
明白了。
江薇:“那……我们回去?”
玉桑探头看了看,江慈也走远了,说:“回吧。”连个人回到住所,江薇发现玉桑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她想了想,梳洗完后坐到她床边,歪着头问:“你在想阿慈姐姐的事?”
玉桑抬眼看她,也不隐瞒,笑着点点头。
江薇:“想什么?”
玉桑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在想,还好。”
江薇:“还好?”
玉桑说:“若喜欢上一个人,又不想对方被别人吸引,的确可以投其所好来讨巧,对方喜欢什么样子,便作成什么样子。然则千人千面,你去改变迎合的速度,永远比不上对方遇见新的人的速度。”
江薇懂了。
就像崔芷兰较之阿慈姐姐,外貌性格要更加俏皮可爱。如
果三殿下喜欢这样的,阿慈姐姐很有可能效仿博眼球,但就今日的情况而言,阿慈姐姐并未如此。
“或许是因为三殿下并不真的中意崔五娘呢?所以阿慈姐姐也没必要去效仿。”
江薇合理猜测:“如果有一天,三殿下见到一个让他神魂颠倒,完全贴和他喜好的小娘子,阿慈姐姐还能这般坐得住?”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玉桑眼神轻动,好半天才说:“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只希望姐姐能一直像今天这样。纵然千人千面乱人眼,也始终用自己原本的样子和方式去面对。”
……
次日,行宫中正式开始准备晚宴。
原本,江钧替两个孙儿作了说法好让她们不必再随行,没想这日皇后也暂歇,所有人都没去。
天还没黑,摆宴的露台周围已立架挂灯,一眼望去,已能想象它们悉数亮起时的美景。
玉桑在房中呆了一整日,吃饭都是草草解决,终于赶在晚宴之前把手头上最后的文书整理完毕。
思及韩唯爱护本册,她用羊皮将东西全包好,亲自给他送了去。
韩唯今日却很忙。




夫人精通茶艺 夫人精通茶艺 第173节
漕田共治已步上正轨,他派了几个得力干将随稷栩的人一并出京,等实施起来会更加忙。
韩父原本反对他在此事上投入过多的经历,又一直引他提拔王家人,催他续弦。
可现在,他已无暇顾及这些了。
仅一个王裘因急功近利干的蠢事,已足够让父亲头疼以及费神撇清。
韩唯向来说一不二,以往他会烦,是因为不想解释,就硬抗,用实力让人闭嘴。
虽然结果愉悦,但过程需要极大地定力,他偶尔也会感到吃力。
当然,也更不会暗中做一些小动作,细细筹划借力打力,只求几分清净。
事实证明,那丫头一番天马行空的话,细细咂摸,竟也有可取之处。
稍稍放软态度,偶尔示弱,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正想着,英栾来报,玉娘子求见。
江家娘子众多,他知她来历,很少喊她江娘子,只喊她玉娘子。
韩唯神色缓和,是愉悦的神情。
他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愉悦感觉,正想她,她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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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所有的文书都在这里,?若无其他事,我便先回了。”玉桑交完差,转身要走。
“站住。”韩唯沉声叫住她,?玉桑回头:“大人还有事?”
韩唯阅女无数,岂会不知女子有心与无意时的表现?
她出现后一次次交锋折腾,?叫他终于在心上留下了她的痕迹。
从前的韩唯并不是旁人口中的衷情夫君,?更无意在男女之事上耗神。
同床共枕的发妻只是权势利弊上的选择,?世间多不胜数的可人儿也不过繁杂忙碌后的消遣。
可到了她这里,全都变了。
他已经很久不曾碰过其他人,不,毋宁说碰,?不如说连那个想法都没有。
往日的消遣态度,?变成了想要看懂她,?更多的了解她的念头。
她一出现便忍不住短期姿态,只求处处完美,举手投足间,?总会观察她的反应。
那个相谈甚欢的晚上,?她笑一笑,?仿佛夜里都能放晴。
韩唯不是没想过,?只是因为没得到而已,但越这么想,?越是认清一个事实。
有生以来,还没有一件事比的她更难
“我让你走了?”韩唯看她一眼,?垂眼翻阅文书:“候着,?若有错处,我当场指给你。”
玉桑心想,若是为这个,?那我现在就可以走了呀。
可见韩唯垂眸翻阅的姿态颇为严肃,料想他是看重这个,玉桑便妥协了。
韩唯是个严谨认真的人,但这一刻,他自问将鸡蛋里面挑骨头的本事发挥到极致,也没有找到一个能绊住她的错处。
一个字一个字看过来,韩唯缓缓抬眼,“你的字是谁教的?”
她是青楼长大的女子,不可能有功夫习字读书。
回江家不过数月,大半部分时间还在忙活别的事。
虽然听说江钧亲自为她选先生上课,但要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练出这手字,实在不大可能。
韩唯本是没话找话,可真问出来,心里便涌起浓厚好奇。
是啊,她到底是怎么长成这样的?
早知今日,他岂会被稷旻和一袋金子逼退?
若那时他执意买下她,从一开始就让她成为他的人,那之后种种,她心中偏向的,是不是就成了他?
玉桑满脸莫名其妙:“字——怎么了?”
韩唯又看一眼她的字迹,脑子略微发堵,竟道:“字……挺好看的。”
玉桑眉尾倏地挑起:“那……多谢大人夸奖?”
韩唯暗暗吐出一口气:“客气。”
简略工整的材料,终归翻到了底。
一眼看去,便可窥见她做这事时的认真,他甚至怀疑她自己自查过,遇上错处便改了。
根本不给他挑错的机会。
韩唯合上簿子,说:“上回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玉桑:“什么?”
韩唯:“你做事一向这么仔细谨慎,还是因人而异。”
玉桑眼观鼻鼻观心:“能叫大人少纠几处错,玉桑也得认真对待。”
韩唯站起来,直勾勾看着她,迈步走了过去:“是怕我纠错?还是怕别的?”
最后一个字音落定,他与玉桑一步之隔。
有些事韩唯没想太快说破,但既然已经计无可施,不妨先破后立。
他笑了笑,“比如,怕我与太子殿下不和,甚至敌对。”
玉桑怔住。
其实,韩唯很早以前就察觉出来了。
最开始,玉桑一见他便如临大敌。
那时,他以为是因为她跟了稷旻,所以投其所好同仇敌忾,想用计谋上位。
可事实证明,她的所为根本不为进宫上位,甚至在避着太子。
这时,她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
对着他时,她不再战战兢兢,也少了针对,反过来,若他与太子之间气氛不妙,她反而紧张。
怎么看都像是怕他与太子不睦。
若说对他态度的缓和是另有心思,那他接近她时,她便不会不解风情,软刀子割开他的纠缠。
这就非常古怪了,她谁也不亲近,却在努力维系一份稳定的关系。
玉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笑笑:“大人这话真奇怪,殿下是储君,大人是臣子,君臣和睦本事常态,再正常不过的事,也只有君臣和睦,朝廷才能稳定,难道玉桑还盼着你们斗个你死我活不成?”
韩唯被她逗笑了,他脚下不再动,只倾身靠近,与她平齐:“那你可知,我为何会与太子斗?”
这是承认他此前都与太子暗斗,又隐隐将话题往暧昧源头上引。
然而,玉桑并不上他这个当。
少女眸色清润,缓缓道:“大人不是在与殿下斗,或者说,不是为了与殿下斗才有此前所为。”
韩唯挑眼看她,眼里升起玩味的神色:“什么?”
对于韩唯,玉桑起先只是略有猜测,随着太子态度变化,她在旁看着,也渐渐有了数。
“大人生于大族,享着与生俱来的荣华富贵,比寒门子弟拥有更多际遇与扶持。”
“家族的前程荣辱,对大人来说是一份不可堆卸的责任,你也从未想推卸,可要如何达成这个目的,便是另一回事。”
“一直以来,太子殿下坚持扶持寒门子弟,不止因为门第出身的确掩盖了太多有才之士,更因世家大族盘踞百年,后世子弟依仗家族出身,好逸恶劳腐朽无能者居多,勤勉好学不畏艰苦者少之又少。”
少女温软从容的声线里,韩唯脸上的玩味与戏谑一点点淡去,黑眸几动,情绪翻滚。
玉桑望向韩唯:“韩大人出身贵族,面对出身卑贱的人,有天生而来的优越,这份优越,也是世家贵族与寒门子弟间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大人看不起这些寒门子弟,所以觉得明明出身更加高贵,放着贵族贤才不用,偏用低贱之人的太子殿下可笑,继而对立。可一转身,见世家衰退,又不可避免怒其不争,同样也不愿与之为伍,受其操控。”
视线里的黑靴又近了一步,玉桑抬首,黑眸澄澈,撞见的却是男人眉头紧蹙目露不悦的一双眼。
“你觉得自己很了解我?”
玉桑刚想退后一步,韩唯忽然伸手擒住她胳膊,往前带了一下。
“为何不回答?”
玉桑手臂吃痛,察觉出了韩唯的恼羞成怒。
说到底,他是个极尽骄傲之人,又自负本事。这样的人,不会喜欢暴露于人前毫无遮掩的感觉。
玉桑抿了抿唇,语气硬起来:“大人先问,玉桑才答。若有冲撞冒犯之处,玉桑向大人赔罪。”
她忽然抬眼,利落的眼神直直撞进韩唯眼里:“可是,大人明明想为世家贵族开辟新局面,让圣人和殿下瞧见你们的才能本事配得上享有的荣华与先机,如今殿下愿意给你这个机会,大人何必为无谓的纷争与殿下对立?”
韩唯险些被她气笑了。
嘴上说着告罪之言,想法却一点没变,该怎么说还怎么说。
可这股气尚未升腾发散,又不受控制的散去。
掌中纤细臂膀温软生香,她一字一句,只是平静叙述,并无因窥见他心境而生的得意,又或自以为在他们二人之间占据了什么优势高地。
他不想被人看穿,可当她坚持说完,那些本能而生的恼羞成怒和忌惮防备竟半道夭折。
韩唯眼神渐沉,直直的看着玉桑。
在他的注视下,玉桑轻轻吐气,定神道:“君王借下臣之能共创盛世,下臣凭通身本事平步青云,这本是不冲突的一件事,所以,大人如今并无必要与殿下冲突,若反其道而行,或许就是两败俱伤,这样不划算的买卖,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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