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羞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sssss
王巧燕另一边的乳头溢出奶水,沾湿了她的居家服。他凑上去帮她吸奶,将她半个乳房都吃进嘴里。代兰因吃饱就睡了,代欣欣将他接过来放到婴儿床里。
王巧燕刚要提上衣服,便被代欣欣的头阻挡了,他接着他儿子的事业奋斗着,势要吸干王巧燕的乳汁。
没有什么味道的乳汁,偏偏催化了这二人。光天化日,王巧燕只觉得被吸出来的还有自己的欲望。她两腿间水液潺潺,代欣欣吻了她,深深的吻,温柔的吻,她被蛊惑着顺从,她觉得这才是她的初吻。代欣欣一只手揉着她的乳房,用掌心压她的乳头,牵连起小腹的酥麻,她隐约有尿意。他又用手指尖刮她的乳头,乳头嫣红,挂上一滴乳汁,她禁受不住,向后缩着胸。于是代欣欣向下舔她的肚脐,然后脱下裤子,露出肿胀的性器,她第一次见男人的性器。他与她结合,受精,着床,发育,这是生命初始的旅程。
她小声地哼哼着,代欣欣却越来越大胆,他有规律地做着抽插这个枯燥的动作,时不时调整角度向上顶着。王巧燕受不住了,她带着哭腔,她说:“别啊,别啊……”
代欣欣有点想逗她,他边在她身体里四处撞着,边问:“叫谁呢,嗯?”
王巧燕被他撞得左右摇头,她快失去意识了,代欣欣的手还捏着她的阴蒂,似乎还抚过她的尿道口。快感这样猛烈地迭加着,她哭着喊他:“代欣欣……别啊……”
代欣欣似乎不太满意,他掐了一下她的阴蒂,激得她浑身一颤,“大宝宝,错了,”他凑到她耳边提醒,“再好好想想,嗯?老婆……”老婆这两个字他拉得声音很长,有些撒娇的意味,连语气都有些缱绻。
王巧燕福至心灵,胡乱地求他,两只手紧紧搂住他的后背,手已经使不上什么力气,她喘着:“老公,老公……”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重复着。这是一场淋漓尽致的,真正的性爱,王巧燕疲惫沉睡前想,从前的自己,实为圣母玛利亚处女而生子。
世界上很多人没有相爱就结婚,这是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
半羞录 觅影录(一)本篇1vn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延嘉四年初春,当今女皇柯媞禾的第二个孩子已满周岁,薄薄小雪也遮不住宫中的喜悦,女皇的丰产似乎寓意了朗国皇室终于脱离了动荡。这个由曾经的良义国和月化国结合的帝国命运随着近百年来合江的西流,蓬勃着滚滚向前。遍居京畿叁辅的豪贵之家门口也挂上红灯,今日宫中办小皇子的周岁宴,一顶顶轿子穿过街巷,朝着宫门而去。
驿站前停下的马车毫不起眼,年老的太监收了商人递上的一盒小金饼,掀开帘子搭了一眼。只听见哐啷一声,是小木盒坠地的声响。金饼散落在雪地里,老太监将帘子整个撩开,风卷进车厢,吹乱了年轻男人本就不规整的辫发。他虚了虚眼睛,看向仔仔细细打量他老太监。
“宫花堪红,应表枝头。像……太像了,浑似一个人一样。”
老太监上轿走后,商人便连忙让人准备起来,他用半生不熟的官话呵着:“还不快下来,收拾齐整了。”
又转头恭敬地换上勒迩话:“大汗,那老奴才说了像,看来这次咱们找对了。”
勒迩人同朗国的战争持续了整整两朝,直到太女柯媞禾领兵夺下宣阴,攻入屈?原,设息宁都护府。迫使南勒迩率部投降,从此北勒迩遁入草原,对朗俯首称臣。北勒迩王女此行就是来请封的,勒迩大汗得知太子战死后身体一下子垮掉,拖了几年终于是死了。
“今日皇子周岁宴,将他当贺礼送给皇帝。”
裴雅君在勤政殿找到皇帝,柯媞禾眼窝浅,但有一道高挺鼻梁,乌发泼墨,两片薄唇。她身量不高,今日着一袭紫色玫瑰纹长袍,正在看官员贺表。
“陛下。”
“正乐,是你啊。”柯媞禾合上手中的奏折,将它递给裴雅君,“你去看过齐瑶了吗?”
“臣已经见过二皇子了,嘴巴像彦思温。”
“朕打算将他擢为礼卿,你觉得如何?”
“陛下家事,何来问臣?”君臣短暂闲聊后,裴雅君打开奏折,是息宁守将卫舒志的贺表,“他又不打算回来了?这可是他亲侄儿的周岁宴。”
“不知道远之同我置气到什么时候。卫博衍入宫又非我逼迫,如今齐瑶出生,我也欲将他封为四卿之一。远之不肯回来,我实难自证清白。”女皇泄气,唯有同旧时友人们谈论才会这样轻松。幼时两位伴读,裴雅君已是文昌左相,朝中臂膀。卫舒志却因兄长入宫一事同女皇产生了矛盾,帅北山军远囤息宁。
“陛下,太后携彬思忠与大皇女入殿了。”
闻此,柯媞禾站起身来:“母后也来了?正乐,我们走吧,孙副将带齐珠回宫了。”
齐珠是女皇登基那年诞下的长女,生父孙逾明是柯媞禾讨伐勒迩时的副将,入宫后被封为九子之一的思忠,封号为彬。
年过花甲的太后与年盛力强的女皇久不相见,若不是因小辈摆宴,便是太后的万寿节,她也不会踏出佛堂。她抱着孙子,身边嬷嬷说着吉祥话:“二皇子眉毛和眼睛都像陛下,像您。”她端详着这小人,“宏香,他眼睛像先帝,”说着,太后手在小人眼尾处虚指,“你看,这样长。”
“父……父君!”柯齐瑶扭着,冲着站在一旁的彦思温伸出手。
景太后也不强求:“博衍,你来吧。”卫博衍便将儿子接了过去,今日齐瑶周岁,卫博衍作为生父,便没有参与其他相公们游戏,陈和卿倒想替他分担,无奈小儿顽劣,不一会儿陈显荣便气喘吁吁。卫博衍抱着孩子在这里站了一上午,他不觉累。卫氏武家,他身材高大挺拔,然而这般眉目轩朗,远看他气质竟颇儒雅。抱着孩子笑时,很少见到曾经号称勇敢任事的卫小将军的影子。
宏香要捧他,宫里谁不知卫博衍将跻身四卿,“老奴斗胆,二皇子嘴唇含福珠,像彦思温。”
太后一顿,又仔细端详,不知如何哑了嗓子,她撑着宏香的手,不自觉地重复:“像,真像……”觉得失态,便加了一句:“确实是像彦思温。”
女皇来了,不知她听了多少对话,柯媞禾从卫博衍怀里接过齐瑶,抱至太后身前:“母后细细看,阿瑶犹像阿逸。”
卫博衍一言不发,在柯媞禾身后仍持笑容。
太后别过身去,强忍着没有离席。景冬逸是女皇和太后之间的刺,插在她们母女的两端,但凡她们想彼此靠近,他便扎进去,提醒她们的痛楚。冥冥之中,这是他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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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s:想尝试一下新故事,欢迎大家随时提意见!不行的话就把这篇再放放。
手太生了,这一段时间一直在想是不是肉写太多了哈哈哈哈哈,其实文里太多肉会很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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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羞录 觅影录(二)
景如逸被北勒迩王女带上殿来,此刻他与轿子里的年轻男人像又不像,穿上绸缎衣服,连不规整的头发也被梳头丫头压了下去,脱离了奴隶的世界,只看形,浑似大户人家的风流公子。
他捧着献给小殿下的生辰礼走到大殿中央,用不流畅的官话背着贺辞。没有人搭理他……他偷偷向上看去,主位坐着女皇,头戴一顶西王母冠,礼服上绣着石榴和萱草花,裙摆处隐隐有如意云纹,暗色浮动,流光溢彩。太后垂垂老矣,却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目光注视着他,皇子生父斜坐在侧边。
他认得他,景如逸认得卫博衍,或许卫小将军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在战场上杀过多少敌人,但几乎每一个勒迩人都记得他的面容,无不欲生啖其肉,渴饮其血。他们不是没想过杀了他的方式,只是屡屡无法得手,见他如今也在女皇后宫中沉浮,不免有些快意。
景如逸又看向女皇,世人皆知女皇深情,青梅竹马的表哥景冬逸陪同女皇北御勒迩,约定大胜归来便完婚,未曾想景冬逸守节自尽,战死沙场。太女帅哀军西奔,同卫博衍前后夹击,大胜。
回京路上,太女亲送景冬逸的棺柩,为他举办盛大的葬礼,追封为太女驸,据说她在葬礼上哀痛不已,在众人劝阻下,最终服斩衰一年。登基后更是追封其为皇驸,为其亲置椒房,迎进神主,月月祭拜,皇驸的侍寝日更是每每前去,侍其死犹其生。
“抬起头来。”女皇的声音不大,却似钟磬般打在景如逸的耳膜上,他不知为何,不敢抗拒,哪怕已经知道自己的前程必然如此,他开始紧张地羞涩地抬起头。
少年微闭着眼睛,女皇愣了一愣,向前探身,似乎要把他看个清楚。惊讶的,了然的,欣慰的,殿内几道目光注视着他。没有波动的目光,来自上首端坐的叁人。只是这无波中,又都各带了些不同的情绪。
女皇点了点头,问道:“如今几岁?”
景如逸斟酌着操用官话:“回禀陛下,还有两月十八。”
“你叫什么名字?”
“景如逸。”
太后古井无波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她虽紧盯着他,语气却咄咄地问北勒迩王女:“汝是何意?”
王女反倒气定神闲,拱了拱手答道:“臣之兄长曾害陛下伤心,如今臣便赔陛下一个可人,让他随侍陛下,替臣女为陛下尽孝。”
“你!”太后不肯松口,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女皇吩咐内侍,“带他下去先学好官话。”然后看向太后:“母后,瑶儿的抓周已备好,请移步偏殿吧。”北勒迩王女是四两,太后这千斤,被女皇轻轻拨开。
景如逸眼观鼻,鼻观心,只一个劲儿地盯着眼前的金砖,默默地随着内侍向后宫走去。他看连绵不绝的红墙,想起老太监的话,彷若谶言。而这宫苑深深,好似张着血盆巨口,将渺小的他吞噬殆尽,宫花堪红,又怎知他不会是春末落败的蔷薇呢?
这厢夜已深,宫宴也散了,柯齐瑶已经睡过去,卫博衍带着儿子回宫。女皇执意要送太后回宫,太后不肯,“宏香!”太后喊道。女皇跟在轿子后,随着众侍者步行,太后是长辈,但宏香是无论如何也不敢乘轿。她年纪也不小,步履蹒跚地跟着。
“柯未秀,你不要再走了!停下!!”太后忍无可忍,声音里含了一丝怒意,“停下!我不愿见你,想来你也不愿见我。你留着点精力,等我死了,在我棺木前多磕几个头罢!”
“母亲!”女皇仓惶,她自出生便被送走,长至叁岁才回到宫中,许是子女相继离世的悲痛难以承受,女皇十岁前,与帝后并不亲近。“母亲……”柯媞禾不敢大声说话,“母亲,我今晚……”
“与老身无关,陛下就此停步吧。宏香,上来!”
轿子又起,奴仆抬着它一步一步沿宫灯而去,留柯媞禾一人在原地看着母亲的轿子愈来愈远,愈来愈远……四年前景太后夺权失败,便弃慈宁宫,搬至宫墙西北角的小佛堂。柯媞禾仍记得,她怀着齐珠,那天就是一个这样的晚上。一张大手攥住她的心脏,她成为母亲,于是她也将要失去母亲。
太后轻轻掀开帘子,宏香在一旁默默举起镜子。太后总是如此,景文曼看着镜子照出来的那一个小点,小女儿的身影在明暗的宫灯下若隐若现,她不敢回头,她如何敢回头!她不知道她究竟是否还站在那里,这点影子是否是她的幻想?
“宏香,未秀……”
“老奴多嘴,陛下性格确实是像您多些。”
“她不像我,像阿越……”
先帝毁誉参半,宏香不敢揣测太后的心思,收起镜子不敢多言。
端则宫正殿,柯媞禾坐在床边,盯了外间墙上挂住的双锏好一会儿,“给朕宽衣。”
卫博衍看着她,松了一口气:“臣还以为陛下今晚会去元仪宫。”
柯媞禾敛目:“朕这不是没去吗?”
“陛下还是想去的……”
“朕想去哪儿,不想去哪儿,又与你何干呢?”柯媞禾看着卫博衍,他的手抚过她的肩颈,粗糙的掌纹蹭到她的肌肤,激起一片鸡皮,“可备了水?”一句废话,卫博衍做事从来熨帖,便是她今日不来,他也会备水。
“先安置罢。”话音还未落,耳后倏忽一阵濡湿感,温热的舌沿着后面刮至胸口,卫博衍一手扶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向下去寻女子的赤珠。直至有些漉漉感,继续向后,溯洄源头,两只手指拨开牝户,不向深进,而是停留在一寸深的琴弦处,轻拢慢捻抹复挑,细细地勾人,柯媞禾软在男人的怀抱里。
她推他上床,粗长玉茎一坐到底,两人抱坐着,卫博衍发了兴,柯媞禾好似小舟入海,浪动帆张,手腕都渐渐脱了力。海潮汹涌,一波尽了又起波澜,他好似不会累般,要补上前半个月未曾被召幸的精力。
“停下!卫博衍!”她拍着他的后背,不堪他这般狂乱,却是无济于事。
“卫博衍!”她叫他的名字,怎知他充耳不闻,仍用力撞钟,撞得她从交合处涌上一股苏麻,直冲到头皮。她发了狠咬他,“卫博衍!放开朕!”
男人这才如梦初醒,却是不肯松开紧紧勒着她的胳膊,两团玉乳扁得胀痛,殷红的乳头挂着还没停掉的乳滴。卫博衍扶着她的腰,缓缓退出来,被撑开的穴口滴着精液,恰似牡丹垂露。
“臣僭越了。”卫博衍挺着粗长肉物跪在床边,晶莹的体液包着男人的玉茎,它还一点一点,和故作正经的脸唱着反调。
柯媞禾倚在床边,微酡的脸俯视另一张微酡的脸。“朕欲拟景如逸作良人。”
肉茎一跳,男人却是别过脸去,早褪去喘哑,冷静对答,“臣以为……他为奴子,又是番邦,四品入宫,可否太高了?”
她一脚踩到他的肉物上,又是一跳。卫博衍浅浅倒抽一口气。柯媞禾这才好像出了口气,“你还没正式册封,如今不过二品九子,便是封位不妥,自有和卿来谏。”女皇恶劣,就差把讽刺写在脸上。
卫博衍倒并不在意,他吻上她的小腿,“臣知错……”一拳打在棉花上。
“你到底要什么……你告诉朕,你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朕既钟情皇驸,便不会再给你们什么……皇驸之位你已不可得,强留在此处作何呢?”柯媞禾感到一丝无力,从身至心的无力:“卫博衍,你若想出宫去,就去吧……朕让你官复原职,你也知舒志至今未袭平夷侯。”
他摇头,“远之未承爵,便一定要我回去吗?您总是为了远之而忽视我么?陛下,臣不要什么,齐瑶已是陛下天恩赐我。”
“朕无意远之,你若是怕朕点远之入宫,早说就是了。”
“臣知陛下无意远之,臣也知陛下无意皇驸。”他挺直了身,“若非臣亲眼见皇驸扑地,臣不会用军功换一个侍奉陛下的机会。”
“那日臣勒马见裴左相捧弓箭请罪,便知是陛下授意,若非授意,也是默许。所有熟悉裴正乐性格的人都清楚。”他继续揭开柯媞禾的创口,“陛下能骗其余众人,骗不过我们身边人。陛下杀他保臣,臣本就怀倾慕之心,如何不能成全自己呢?”
柯媞禾自以为周全,未曾想处处纰漏。她想起裴雅君,是了,正乐从不曾违抗她的命令,最是忠臣,她苦笑,万事万物都有因果,她总是在强求什么。
“再来一次,传水安寝。”
口谕已下,便是金口玉言,驷马难追了。青色帷帐掩了床外琐事,锦衾光滑的好似一场梦,床内被褥皆用冷香熏过,柯媞禾像被卫博衍吞下去了,浑身热腾腾的。小将军和她浑似战场博弈,柯媞禾更多的是被戳穿的恼羞成怒,床塌间也要争个高低,一时西风压了东风,一时东风压过西风,谁也不肯轻放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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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s:宝贝们!我来了~520快乐!祝大家以后日日都与快乐人,做快乐事,与快乐人做快乐事
半羞录 觅影录(三)
下了早朝,柯媞禾乘辇回太宸宫,宫中雪已化了,齐珠在殿前晨诵,两个奴侍推着彬思忠孙逾明在廊下看着。许是晨风凉薄,齐珠打了个喷嚏。孙逾明脱下外衣,遣奴侍为齐珠披上,她擦擦鼻涕,又继续读着。
“玉桢,我私库里有件掐金孔雀毛大氅,赐给彬思忠吧。”
女皇行至门口下辇,母女之间或许真有感应,哪怕只是露出一角的裙摆也被不专心的齐珠发现,她跑过来,“母皇!母皇!!”
孙逾明听到女儿报信般的喊声,也急急回头去寻奴侍,小奴年轻,将拐杖忘在屋里。孙逾明让他快去拿,自己强撑着轮椅站起身,向廊外看来。
柯媞禾牵着齐珠,随手捡起被齐珠扔了的书,走到孙逾明身边。“怎么强撑着,连奴侍都不肯扶?”柯媞禾嗔道,“下次若是如此,坐着便是了。”
“哪有陛下站着臣坐着的道理。”
“朕听齐珠在诵千字文,可听得懂?”
孙逾明窘迫地摇摇头:“前面臣还能听得懂,后面渐渐听不懂了……”
“珠儿虽叁岁了,再过两年开蒙也不迟。”既感慨时光匆匆,又有些为人母的宽容,柯媞禾拢了拢孙逾明的领口,拍拍齐珠的头,“春寒料峭,还是先进殿吧。”
玉桢吩咐奴侍去煮两碗姜汤,殿内,柯媞禾抱着齐珠坐在主位,奴侍扶着孙逾明坐在下首。
“在甘泉宫一切可好?你也好,珠儿也好?”
“回陛下,一切都好。先前陛下赐齐珠的小马驹,这次一并带回宫里了,珠儿日日着旋裙,每等早诵完便要骑马。”
“小人儿也好马,可是要做大将军?玉桢,让非舟带她去马场跑跑。”
“陛下,奴听说清早孟信君和冉玉郎携李、陈、王、柴四位公士去马场赛马了。”非舟入殿,他是女皇身边的大太监,如今已不惑之年。
“可出结果了?”
“并未,老奴想等几位相公完了,再带小主子去跑马,可妥当?”
“大清早不老实在宫里呆着,也就是如今没有请安。去锦衣卫点几人将他们赶回去,让珠儿跑马。”
“珠儿,去喝碗姜汤,然后去跑马。”柯媞禾放下齐珠,对孙逾明说,“不在宫中也是好的,你的性子太直,怕是应付不来他们。”
她走到他身边,“臣……”孙逾明想站起来,无奈女皇在身前不敢用力,怎么撑也撑不起。
“坐着吧。腿发痛过吗?”柯媞禾摸上他的腿股处,“珠儿是皇女。朕忧心你,可吃好?穿好?下人可用心?”
“臣……”孙逾明武将出身,此时却哽咽,女皇直起身为他擦泪,他抽泣着抱上女皇的腰,“一切都好,只是……只是臣实在想念陛下。”
柯媞禾从腹部的胭湿还有面前人不住的颤抖感受到这股浓烈的思念,它如同一波洪水滔天而来,将她淹没。她想起昨晚的勒迩少年,孙逾明也只有十八岁罢了。她抚上他的发,“快了,快了,待过几日景和宫引来温泉水,彻底改建完,便能长长久久在朕身边了。”她想起从前,“你护驾有功,朕曾对着你的小腿发誓,绝不负你,可是忘了?”
孙逾明摇摇头,其声闷闷,含糊着说:“陛下一言九鼎……从未负臣。”
“这几日住太宸宫东殿,若是觉得无聊,便去寻彦礼卿、陈和卿,其他人的帖子都拒了罢。过几日景和宫完工,若是觉得缺了什么便来找朕。”
右相楼心悦跪在勤政殿前已有一个时辰,终于得了女皇宣见。
他一掀帘子便跪了下去,二十五六的年轻人,看起来精神奕奕,中气十足。先行请罪:“陛下明鉴,臣几载闲居外藩,也曾荐贤推良,非是为自己锦绣前程,又不为结党营私。仰天恩得着紫袍。如今臣欲改荫官,左相便使十几人来弹劾,究竟为何?”
“同丛快请起,朕已看了折子。”柯媞禾斟酌着,“改荫非你之罪,亦非裴正乐之罪。只是朕登基不过四年,西州又最是繁华,可是不妥?”
“陛下,西州乃裴氏深耕之地,如何不妥?左相承荫,官为五品,此一不妥,后入东宫,未封外官,如今二十四岁即为宰官,此二不妥。臣实不知如何为不妥。”楼心悦顿了顿,“陛下登基四载,如何不妥?先帝建盛二年已诛尽良、月旧支,建盛叁年,皇室旁支也尽数屠戮,如何不妥?臣以先帝果决,才有如今承平。诸家既已没,如何得荫?况如裴氏,以祖荫孙,祖为相,儿已二、叁品,荫孙五品,若世世如此,则裴氏世世为相,荫孙岂能人人如裴相?此为大患。”
未等楼心悦慷慨陈词结束,太监狄柳便来报:“陛下,裴相来了。”
楼心悦好似赶时间般,便急急地说:“臣闻有封疆之官,莅位便更置数官,其上奏疏,文藻兢工,览者每为所眩,曰此人有才,曰此人任事,恐实非也,望陛下明鉴。”
“同丛,朕欲准你所请,只是西州实非首试之地。裴相已至,你出去吧。”
“臣……告退。”楼心悦拱拱手,退了出去。
裴雅君和楼心悦在廊间擦肩而过,两人平视前方,眼神竟没有一丝交流,楼心悦加急脚步,向前走出好远,才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复杂。裴雅君已进殿,他捉不到一丝影子。
裴雅君进殿,锦衣卫向她一拱手。
“你退下吧,正乐,坐来我身边。”柯媞禾憋着笑,“我说今日同丛如何气急,平时你二人互相斗法乃是常事。原是昨晚宫宴惹了灾,竟是我的错。你二人如何?”
裴雅君脸色变了变,最终叹了一口气:“陛下取笑了,不过一夜风流。”
“未曾想裴相如此铁面,下了床便交了折子,可是不满?”
“未有不满,不过王花生的折子今日送到罢了。”
“是了,花生也是东宫旧人,我以为你瞧不惯她,竟帮她递了折子,原是为了参同丛一本。我以之回他,绕了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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