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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森林的传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亦承
食堂的饭菜太难吃了。
刚好趁这个机会向他说出来。
于是我陪着十二分的笑脸,估计他被我突然转换的殷勤态度有点适应不过来。呆呆的望着我半天。
“林总,你有去过食堂吃饭吗?”
等了很久,他也没有回答我,估计他肯定没去过。又不好意思在我面前说实话。我等不及了。打算在他面前诉苦一番。
“林总,食堂的饭菜真的太难吃了。榨菜和鸡蛋也能组合做汤,每天不是白菜就是豆芽,萝卜,就是在喜欢吃这样的菜,我敢保证吃不了一个礼拜也能吃腻吧。”
“哦?”他眉毛一抬,饶有趣味的看着我。
“红烧肉里面的肉硬的简直能和石头比。理解厂部财务的困难,分配给每个员工得伙食费不多。但能不能请食堂的师傅在食材有限的情况下,厨艺稍微有点进步。如果厨艺实在有限,那就多增加花样,比如馒头,面条,馄饨…这些成本也很便宜的。”
“你不好好工作,每天都在研究如何整改食堂?”他嘲讽的语气。
“林总,民以食为天。你想想,如果工人吃不饱饭,是不是没力气干活,没力气干活,生产效率就会下降,一下降就影响产量,严重的还会影响质量。你别小看那一顿饭,可是与生产力挂钩的。”
“你说的听起来蛮有道理的。要不,我去五星级酒店为你们专门请一位厨师…”
“这倒不必了。你就稍微…稍微…改进一下。”
都说资本家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听林木节不情不愿十分揶揄的语气,我还是小心一点为是。别惹毛了他,不但不改善伙食,又去克扣,可就因小失大了。
“那你说如何改进,工人们才会满意,才会给我创造更多的价值?”
“这家工厂一共有300个人,大家来自天南地北。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众口难调。那就让食堂人性化一点。不需要每天一定是白米饭的搭配。可以适当多一些其他选择。最简单的蛋炒饭,青菜面条,油条,馄饨…”
林木节沉默了。
说实话,我在食堂才吃了不到一个月的饭就觉得难吃到极点了。而有的人竟然吃了几十年而不觉得腻。我只能由衷的发自内心的佩服。
像我这样每天都在抱怨食堂的饭菜难吃,吃的极少。被同去吃饭的同事嘲笑跑那么远去吃饭,只是吃了个寂寞。而我的体重不但没有下降,反而越来越高。
这真是让我迷惑不解的地方。本来两位数的体重,目前在三位数上不断的徘徊。从小到大,我也不是喝一口水就能胖的体质。小时候胃口那么大,都没有这样增肥的速度快。
我倒想问问食堂的师傅到底怀有哪般绝技,竟然将饭菜里的营养一点不流失全部被人体吸收。
“还有其他事吗?”他打破沉默说道。
“没有了,我说完了。”
“那你可以走了。”
每次都这样赶我走,貌似我特别想留下来一样。才几天不见,突然觉得他长的比以前好看了。
那双眼睛,那张脸…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他大声质问道。
“林总,你脸上有饭粒。在你的右边脸。一颗白色的晶莹剔透的发着亮光的饭粒。”
他烦躁的用手拿掉那颗饭粒。
“用了那么多形容词,也不嫌累的慌。”他小声不耐烦嘀咕道。
但是我听到了。只偷偷的笑。偶尔像孩子一样愚弄他,还是蛮开心的。
当张静听说我是工会的一员,很替我高兴。我可不想做这个职位。工资又不会多。如果干不了实事,更愧对这份职责和担当。
不知道林木节会不会听从我对食堂的建议?
这可是我身为工会的一员为工人做的第一件好事了。
我也没有问他,那位日本客户的事。也很想知道他是如何得到消息赶到日本的。总觉得他没有我看上去那样简单。他沉稳的态度让我越来越困惑,他真的是外界传闻扶不起的阿斗吗?
我总是自己增加烦恼。想些乱七八糟自己也不能解决的问题。
尤其当我无聊时,完成了本职工作变的万分悠闲时,我的大脑就会闪现很多奇怪的想法。
可能是长期画画的原因。想象力尤其丰富。
想着再过多久就可以结束这个暑假?
暑假需要完成的画作到现在一张也没有画?
最近几天总是下雨,下的人心烦意燥。晾晒的衣服总见不到阳光。
身边围绕着一群女人,连话题都跟着家庭有关。换房,换车,赡养老人,教育孩子的话题,可以从早聊到晚。并永远都在更新状态。
我的生活又变的平静了。
每天都在上班,下班中重复。
每天都要剪那么多线头。
而我也开始慢慢融入这里的生活。能分清什么是羊毛,什么是羊绒,什么是劣质毛纱?
也简单了解了一些布片的组织花型。
当我离开这里之后,停留在我脑海里的记忆会是什么。
是聒噪的不断运作没有感情的冷血机器,还是在这里工作为生活所迫的人群。
我走遍这里的角角落落。
看遍存在这里的风景。
玻璃窗上印着蒙蒙的白雾,落满尘埃的被遗弃的杂物。
门卫大叔依旧慢悠悠的抽着烟。升腾的白色烟雾是记忆的起点。
宣传栏里的照片依旧没有换。我不认识照片里的人,她们与我只是擦肩而过的路人。从未想过认识。
盆栽里的花开的很娇艳。等到了十月,就会落光叶子,只剩光秃秃的枝丫。
招聘广告依旧贴在最醒目的位置。
一楼的茶水房依旧狭窄阴暗,潮湿。锈迹斑斑的茶炉每天像卖命的工人不停的运转。肮脏的外衣像从未有人为它打扫过。甚至怀疑它体内所流的液体是否干净。反正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刚开始会嫌弃有点脏,慢慢的便会同化了。环境有时候真的会改变一个人。连我一个那么没有耐心的人也能本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剪一天的线头了。
清洁阿姨每天都会把地面打扫的干干净净。发亮的绿地板印着人模糊的脸。
每天都有大批的原料被拉进来。也有大批的货物被拉走送到客户手中。
无限循环,周而复始。
每天都会看到陌生的脸庞,也会有熟悉的人离开。
谁也不知道谁会在原地等待,而谁会先离开?
会吃到不知道是谁结婚或生孩子的喜糖?
会听到不知道是谁而又关于谁不好的传闻?
从门口进来到走到工作的区域并不用花太多时间,那段距离并不算遥远。而我像走过了一条长长的隧道,看到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不同的人生。
很多年以后,或许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一杯混合着杂质的白开水在胃里不断翻滚。它将我干净的胃沾染这里挥之不去潮湿的气味。
我将地面上的线头清理干净。
将垃圾桶里的垃圾倒掉。
将一切能打扫的地方通通打扫干净。
这样就没有人说我不爱干净,不会扫地了。
我抬头望向窗外白色的天空。
雨还在下。
气温还算凉爽。
远处的建筑物笼罩在一片朦胧中。
一切都这样和谐,安定。
没有波澜。





蓝色森林的传说 22
虽然企业已经被林氏收购,但大家工作的热情并不高涨。
加班时间长,工资也不高。听说企业在变更法人代表时,会得到经济赔偿款。
而在这里工作几十年的老员工就有点心里不平衡,蠢蠢欲动了。
从听说收购到林木节上任,用了短短的两周时间。而且他们在事先没有得到通知的情况下就被换了老板。这笔稀里糊涂的账,他们已经在背后偷偷商量着如何找林木节算了。
身为工会的一员,尤其我的正义感爆棚。工会的职责不就是解决劳动者和老板之间的利益冲突吗?
我就将发生在身边的那点风吹草动说给工会主席听。
工会主席是一位快要退休的人。头发已经花白。个头不高,皱纹很深。
“很多工人已经有消极怠工的情绪了。我们要不要去找林总谈谈,要不然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听完我说的话,他表情特别严肃。我以为他会像我一样有一颗充满正义感的心。我满怀期待着他的指示。
结果,他却对我说,去向新来的老板谈赔偿的事?我看你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劳动者和老板一直都站在利益的对立面。任那些人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来,而我们都在厂里担当着其他职务。
“小黄啊,你还太年轻。企业留着工会,可不是让我们和他们对着干的。能听明白我的话吗?我们早成了企业的附庸品。”
原来工会只是一种摆设而已。
可是,难道工会只有在“活跃职工文化生活”、“慰问伤、残、病、死的职工”、“发放节日礼品”时才显示其功能吗?
或许工会主席说的没错。
我们都有着其他职位,不能冒着被开除的风险去为其他人争取利益,最好的方法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发展。
我闷闷不乐的回到工作区域。就接到林木节的通知,让去厂部门口和他一起接个人。
我跟在他后面,特别想开口提起工人们想要赔偿的事。我可能更希望这件事能被和平处理。也许一边让一步就皆大欢喜了。一旦闹僵,大家都不好收场。如果林木节主动提出赔偿,不管会赔多少钱,大家心里也有安慰。会想着这位老板人不错,也很大方。当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设想的,情况可能会比我想的要糟。而林木节是怎样想的,我更不知道了。
我也怕因为这件事失去工作。毕竟和他相处不长。万一他发起脾气来,估计我连自己怎么被枪毙的都不知道。
偏偏还要我在中午11点和他去厂部门口接一个人。难道他不知道这是我要去吃饭的时间吗?害的我还要饿着肚子和他一起站在太阳底下等人。关键我连等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张静拿着饭盒从我面前潇洒的走过去。
食堂的饭菜在难吃,总归是一顿饭。已经成了习惯。就像每天都不渴望太阳升起,因为天亮了,我就要起床上班了。但太阳又不会顾及我的感受。它照样会升起。我还是要起床上班。每天都要这样痛苦的重复。而我也在慢慢习惯这样的生活节奏。
就在我胡思乱想间,一辆车停在了面前。我虽不认识这辆车的牌子,但却觉得特别气派。忍不住都想在它发亮的车身上摸一把。我就是这么没出息,看见美好的事物就控制不住的欣喜。
林木节走上前去,打开了车门。
能让老板这么殷勤的接待,此人来头肯定不小。
从车上缓缓走下来一位很好看的女子。穿着紫色的吊带长裙,一双眼睛大大的,闪着亮光。真是又年轻,又漂亮。
我呆住了。傻眼了。
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比我画里的都要美。
我看了看她的腰,再看看自己的腰。
本来肚子饿得咕咕叫,想着一会儿饱餐一顿,顿时觉得就我这体型,还是没有吃饭的必要了。
连走路都这么优雅,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和她属于同一个物种,怎么感觉我像从外星来的,人家才是地地道道的地球女性。
看到最后,我对眼前的美女只剩下羡慕嫉妒恨了。
没想到她在看到我时,视线在我脸上停顿了几秒。好像认识我一样。在此之前我可从来没见过她。
我都不知道林木节是怎么想的,工厂里那么多人,为什么非要让我和他来接待这个人,肯定是成心想让我出丑,让我来衬托她的美丽和优秀。
果然我刚向他提出提高食堂伙食的问题,他就开始想办法折磨我了。
人家长的比我好看,穿的衣服也好看,说话也特别温柔,走路还这么…美。林木节深刻让我体会到两个词,什么叫自惭形愧,无地自容。真是杀人与无形。看我以后还敢不敢在他面前嚣张。
但后来我就想通了,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我就是透明人一个,谁会注意我的存在。而且我没必要自寻烦恼的去和眼前的美女比。
我又不指望林木节会多看我两眼。他多看我两眼又不会给我涨工资。万一他因为多看了我两眼长了针眼还要找我算账呢。
可是林木节见到这位美女,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高兴,反而更加凝重了。眉毛都快皱成一条线了。
听到他叫那位美女,紫英。
美女亲切的呼唤他,木节。
什么情况?我突然觉得自己站在那里是如此多余。像不像一盏有100瓦的电灯泡。
没有林木节的命令我也不敢离开。万一他以这个扣我的工资,我就亏大了。我只得乖乖的站在那里。
“你是不是饿了。”林木节突然转过身对我说。
我因为无聊,正用脚尖在地上画圆。一个圆又一个圆,重复来重复去,逆时针,顺时针,可是怎么画都画不圆。但却感觉很好玩。反正他们说的什么我也没有兴趣听。被他这样一问,有点受宠若惊。
“我…还…还…还好。”我竟然都慌的结巴了。
“那我们去食堂吃饭。”林木节话音刚落。我都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人家这么远开车前来就为了吃食堂的饭菜?她是不是闲的没事干来这里体验底层人民的艰苦生活?
我怎么也想不到林木节竟真的带着那位叫紫英的人去了食堂。是在打我的脸吗。我前几天还在他面前抱怨食堂的饭菜难吃。
那条通往食堂的路平常也没觉得有多长,今天怎么会这么长,像走不到尽头似的。
他们并排走在一起。我跟在后面踩他们黑色的影子。尤其是林木节的。
他除了是我的老板,可没有其他情分可言。只要他不扣我的工资,我是什么都豁出去了。
路上碰到熟人,从我那哭笑不得的尴尬表情上都能明白此刻的我真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而在食堂吃饭的同事们看到我们走过来,都露出不可思议惊讶的表情。
人家是秀色可餐。我就算了。偷偷躲在一边。静观其变。
原本冷冷清清没几个人在吃饭,过了一会儿,竟然有大批的人涌进来。
估计食堂的生意都没有这样好过。肯定有人将林木节去食堂吃饭的事宣扬出去了。没想到他这么受欢迎。
我们三个排在长长的队伍里。
不知道谁不小心撞到了紫英,让她显些摔倒。幸亏林木节眼疾手快,立刻扶住了她。
并带着埋怨的语气对她说,小心一点,你有孕在身。
我又一次呆住了。凌乱了。大脑闪现他们是情侣想法。从他们刻意保持距离,目光又时刻追随对方,我更坚定了他们是情侣的想法。带怀孕的女朋友来食堂吃饭,林木节怎么做的出来。不怕肚子里的小孩吃完这里的菜,智商有180变成250。人也特别多,万一有什么闪失…他们的心态真的够强大。就像刚刚如果他没有及时扶住她,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叫紫英的人先打了饭菜,她在拥挤的人海里寻找着空位置。
终于她找到位置了,便端着饭菜去了那里,故意在身边留了一个空位。
我心知肚明,知道是留给林木节的。而我也想借此机会躲得他们远远的。
可是今天食堂人满为患。找来找去都没有空位。只有紫英对面还没有人坐。
我只得在她对面坐下来。硬着头皮低头吃着饭菜。
此时林木节也打好了饭菜。
我把头埋的更低了。
心想他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你们只管秀恩爱,全当我不存在。
以我想象的画面是,林木节端着饭菜,一脸微笑的走到紫英的面前,并绅士的坐在她旁边。两人会说些让人脸红的悄悄话。
我偷偷的察看四周有没有空位出来。我可不要去听那些卿卿我我无比肉麻的话。
但是…
林木节竟然在我旁边坐下了。
没有笑,也没有表情。
“木节,为什么不和我坐?”紫英很吃惊。
“我…只想和她坐。”
“她?”紫英不可思议的用手指了指我。
“是。我只想和她坐。”林木节不紧不慢的回答。
我刚塞了一大口米饭在嘴里,差点要喷出来。
什么叫只想和我坐。
我可什么都没做,就无辜躺枪了。
而且他们看起来明明很般配,也很在乎对方,要不然刚刚紫英差点摔倒,他甚至什么都不顾的推开我,去扶她。
听他回复紫英的那句话,倒好像我和他关系很深似的。
以后我再也不要在他面前提什么改善伙食的问题了。也不要在幻想着他会听我说有关工人的赔偿款了。和女朋友吵架都能拿我当挡箭牌。
听完他说的话,紫英将筷子狠狠的放在餐桌上,站起身。
“我吃饱了,先走了。”她很生气。
她瞪着我。我都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真想向她解释,这一切不是她看上去那样。
我和林木节什么关系都没有。
如果不是怕他扣我的工资,我早跑掉了。
我有时候真的特别钻牛角尖。就想着那点工资不要被扣了。
紫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可不想被别人误会,在被外界盛传我插足他们感情。
便鼓足勇气对一本正经埋头吃饭的林木节问道,林总,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其他人排队打饭的情形。”
原来是这个,那为什么偏偏把这件简单的小事说的暧昧不清?
“林总,你去追她,还来得及。她好像生气了。你可以向她解释清楚。”
“吃你的饭。今天你的话怎么这么多。”他严厉的说道。
我又说错话了。
可是我觉得我说的没错啊。
难道他们是感情太好了,太平淡了。特意制造矛盾,再去解决。然后和好。
不会这么无聊吧。
我还是少管闲事的好。人家都不着急。我这个路人有什么操心的。
我继续埋头吃饭了。可是我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原来如果一个人喜欢一个人,是真的可以奋不顾身的。紫英快要摔倒时,我站在他们的中间,我都没有意识到她快要摔倒,而林木节却第一时间扶住了她。
他们看起来很幸福。




蓝色森林的传说 23
后来林木节告诉我,关于提高食堂伙食的问题,他同意了。
但我已经不那么兴奋了。
如果昨天他向我说起这句话,我肯定激动的睡不着觉。没想到自己说的话在他心目中这么有分量。但现在不同了,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夜深了,但我还是无法入睡。我从抽屉里将那副未完成的画拿出来。
一片美丽的花海,小路上两个人模糊的背影。
我本想等这副画画完,在我离开这里时送给林木节的。看来也没有必要了。万一被那个叫紫英的人看到,又不知道如何解释了。
我将画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可是想了想,又舍不得。毕竟是自己辛辛苦苦画出来的。费了那么多心思,难道因为找不到可以送出去的人就把它扔掉吗?
我便把那幅画从垃圾桶里捡出来。蹂皱的纸张被我小心翼翼的铺展开。
画上的两个人影因为纸张的皱褶被重叠起来,看上去就像手拉手站在一起一样。我连忙将纸铺平,竟然有一瞬间心跳特别快。
我想可能是天气太热的缘故。深深吸口气。将那幅画又放进了抽屉里。
突然我听到了响亮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不知道谁会来我家。
我便起身开门。脚步声很轻,想着千万不要把妈妈吵醒。
打开门,才发现是张宇。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差,人也憔悴了不少。
“张宇,这么晚…”
还没等我问完,他就急切的对我说,蓝蓝,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什…什么忙?”
很少见张宇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连白大褂都没来得及换。就这样一身疲惫的跑过来。
“现在和我去医院。”
“现在?”我惊呼。
“她快要死了?”
“谁?”
“她子宫癌晚期。有可能挨不到明天。”
我想起了他说的那个女孩是谁。那一天我和张静一起去医院探望刘海雯,刚好在医院的门口遇到张宇,他向我说起了关于那个女孩的故事。
虽然我与女孩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可是当知道她快要离开这个世界时,犹如千万颗石头压在心底那样沉重。
来不及考虑,我连忙陪同张宇前去医院。即使是凌晨一点。
刚下过一场雨,路面湿漉漉的。街上空荡荡的没有行人。远处的霓虹灯闪烁着光辉,像璀璨的星空。
路灯灯光将天空渲染的一片模糊的红。整座城市被迷离的光晕包围。黑暗的红像过期的巧克力糖,透着生锈的潮湿。
那种红又像一把还没燃尽的大火。灰烬在黑暗里苟延残喘,企图在浓烈的燃烧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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