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春(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袖青
林墨摇头,“我看不明白。”
当林墨刚走进留香院时,萧青烟便看出来了,院子里有一个阵法,这个阵法她再熟悉不过,当年她被冠以妖妃,被锁在冷宫时,冷宫的院子里设置的便是这个阵法。
名曰,驱邪阵。
她冷笑一声,驱邪,不过是想要杀她的那些人口中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把碗摔了。”
“什么?”刚要跟着吴嬷嬷进屋的林墨一愣。
萧青烟语气变得十分狠厉,“把碗摔了!”
突然狠厉的萧青烟把林墨吓了一跳,她还没来得及调整自身,竟一下踩空,噗通一声,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听到碗碎的声音,吴嬷嬷旋即转身,脸上皆是诧异和愤怒,“四娘,你在做什么?”
林墨勘勘起身,但衣裙却被打翻的汤药弄脏了,她低着头,鼻头一酸,却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默默抽泣着。
“是四娘来了吗?”王氏的声音从内室传来。
吴嬷嬷险些甩袖,只冷哼一声便往内室而去,“夫人,汤药被四娘洒了,婢子叫人再给夫人盛一碗。”
王氏默默点点头,“去吧。”
林墨也默默地跟进了内室,可她不敢说话,只是默默的站在角落,低着头,给王氏行了个礼。
坐靠在床榻上的王氏无比嫌弃地看着她那狼狈的样子,道,“既然来了,便坐吧。”
被王氏这么一招呼,林墨显得有些局促,她不敢坐,又怕不合规矩惹来吴嬷嬷的训斥,于是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起来很是笨拙。
王氏见她这般,便也不好强让她坐,两人一个坐靠在床榻上,一个站在角落低着头,一下竟没了话。
良久,王氏终于忍着厌恶道,“四娘,你是个好孩子,你告诉母亲,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林墨浑身一震,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慌张了起来,“阿因怎么办,夫人好像知道我们了。”
萧青烟冷哼一声,“放心,就算她知道,她也驱不了我!”
林墨忍不住想哭,“我害怕。”
看她这般模样,王氏一下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看来璇儿说的不错,林墨的反常定于那柳氏有关!或许那柳氏此刻正附身于林墨身上!
王氏再次忍着厌恶温柔道,“四娘,府里的这些娘子中,就属你最温顺懂事,你他乖乖同母亲说,你身上是不是沾了不该沾的东西了?”
林墨紧咬着牙,什么都不敢说,冷汗从额间哗哗得往下流,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
此时吴嬷嬷端着药走了进来,她见林墨这般,脸更黑了,“四娘,这是夫人的汤药,可莫要再洒了。”
林墨慌慌张张地接过药,却浑身颤抖着,她的双腿如同灌了千斤重的石头,竟是连半步都迈不出去。
见她这般模样,吴嬷嬷的声音突然大了几分,“四娘,还愣着作甚?还不快给伺候夫人喝汤药?”
林墨被她这么一吼,原本就端着不平衡的手又是一抖,哐当一声,药碗再次从她手里脱落,摔在了地上。
褐色的汤药落地后撒开,又沾上了她原本脏污的衣裙,样子看上去十分狼狈。
“这点事都做不好!”吴嬷嬷气急,正要对她下手,王氏也有些不耐烦了,她不再等着喝那加了料的药,直接大喊一声,“还不快动手?”
突然有好些道士从院中的各个角落里钻了出来,他们一手拿着桃木剑一手抓着一个铃铛,霎时间,院子里符篆满天飞,铃铛四处起。
这景象林墨头一回见,竟吓得瘫坐了下来。
王氏指着林墨喊了一声,“还不快把这脏东西给我拖出去!”
吴嬷嬷得了令,直接拉起林墨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拖进了院子里。
此时,留香院的门口不知何时站满了人,余老夫人被林璇扶着,她们一声不吭地看着她被各个道士喷洒各种东西,林泽也来了,他眉头紧蹙,站在余老夫人身旁,默默地看着这个驱邪仪式。
林墨心尖一颤,仿佛碎了般,她亦是默默地看着他们,面前的这群人,是她的亲人啊,他们为何要这般对她?
“阿因,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杀了你?”她慌张地对萧青烟道,“阿因?阿因你快出来!阿因!”
可是,过了很久,她却依旧没等到萧青烟的回应。
“不!不要!不要!”林墨慌张地边摇头边喃喃哀求着,“不要,不要走!阿因不要走!”
哗啦一声,面前的视线突然一片红色,有粘稠又充满着血腥味的液体从她的脑袋上流了下来,她凝神一看,竟是有道士在她头上倒血!
民间传闻,黑狗血驱邪。
浓重的血腥味钻进她的鼻腔,冲进她的脑门,她终于忍不住哭喊了出来,“你们!为何要这般对我!”
林璇见她这般,嫌弃得用帕子遮了遮口鼻,“祖母你瞧,她身上果然有东西。”
林泽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林墨身上,见她这般,他眼底愈发深邃了。
不知过了多久,领头的道士做完了法停了下来,他将物什都收了起来,走近林泽与余老夫人,“邪祟已经被控制住,如今还需找寻害夫人的压胜,以火毁之,夫人便可康复。”
余老夫人道,“还不快去菡萏院找!”
齐、柳两位嬷嬷得了令,纷纷带着侍婢风风火火地去往菡萏院搜寻,过了大约半刻钟,便抱了个沾满泥土的包裹回来。
余老夫人示意她们将包裹丢在地上,忽而听到砰砰几声,包裹里竟钻出了四个木盒子。
这木盒子由乌木所制,是于良国人专门放祭祀之物的,用来放压胜之物,亦是刚刚好!
“四娘,没想到你当真包藏祸心!”林璇又生气又失望,“你可知诅咒嫡母,当受火刑?你这般,阿姊如何替你求情?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证据确凿!诅咒嫡母可是大罪!林泽亦是失望地看着林墨,最终口中吐出两个字,“贱人!”
她自出生以来,这两个字听过无数遍,可每每她都当耳旁风,只有这一次,让她的整颗心仿佛全都碎透了。
从前,林泽在她心中就是恐惧的代表,她怕他,无论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手势,她都怕,可如今,也不知为何,她突然不怕了。
阿因走了,她唯一能依靠的人被眼前的这群人赶走了!他们杀了唯一能护她的柳氏,如今又杀了唯一能护她的阿因!
若说这世上真的有恶魔,那就是眼前这帮人的嘴脸!
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在道士来抓她的时候,她用她那清脆干净的声音大喊了一声,“慢着!”
这一声喊,让众人一愣,更让来抓她的道士往后缩了缩。若是在平日里,她这般倒是没什么让人害怕的,可如今她浑身挂着黑狗血,头发里身上全都黏着糯米符篆,看起来仿佛是一只刚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她缓缓迈步,往他们走来,余老夫人以为她要发狂,扶着林璇后退半步,而林泽却是近前半步伸手护在了余老夫人面前。
林墨冷冷一笑,没走几步,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她哭着道,“相爷容禀,您真的不打算将盒子打开看看吗?”
※※※※※※※※※※※※※※※※※※※※
mua的,写哭了!
下一章会崛起的,保证打脸啪啪啪!
燕回春(重生) 证据确凿
林璇拉着余老夫人再往后半步,一脸厌恶,“四娘,你又想如何?”
林墨微微抬头,那双鹿眼包含泪水看着林泽,眨巴眨巴地甚是可怜,两行泪在满是狗血的脸上冲出两道印记,她哭着道,“相爷,倘若孩儿并未诅咒母亲呢?”
林璇连忙道,“四娘,证据已然摆在眼前,你还想抵赖不成?”
林泽紧蹙眉头,微微犹豫了一下,依旧抬起手,示意道士们将她拖走。
林墨终于忍不住大声喊道,“一佑天下太平,二佑父亲安康,三佑祖母长寿,四佑阿娘息安。”她哭着道,“相爷,那四个盒子,是孩儿埋下的护佑金刚啊!”
林泽的厌恶她看在眼里,可她如今还不想死,她想要活命!无论是害怕还是退缩都不能活命,只有勇于面对才能!
这几句话仿佛花费了她此生所有的勇气,刚说完她还有些战战兢兢,直到听到林泽的一句“慢着”,她的心跳还在慌乱地跳。
朝堂局势刚刚稳定,高位之上的那位生性多疑,如今他又在府中大肆驱邪,那位必定会派人来询问,若是问出庶女谋害嫡母这种丑事,自是会对他的官途不利。
所以,若真要处置林墨,必不能用这种由头,更何况柳氏之死,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若林墨真被柳氏附身,那也必不能如此轻易地让她死!
林墨被道士们放下,林泽眼底的肃杀更甚,“你说,这盒子里放着的,是护佑金刚?”
林墨浑身颤抖地缩在地上,她紧咬下唇,点点头,“是。”
林泽顿了顿,清风会意,近前将那四个盒子打开,果真见有四个金灿灿的护佑金刚躺在里面。
那护佑金刚身上都裹着一张祈文,分别写着,“一佑天下太平,二佑父亲安康,三佑祖母长寿,四佑阿娘息安。”
在场的人皆是震惊,林璇更是吃惊,她明明派人在菡萏院东南西北埋了写着王氏生辰八字的压胜,怎地如今寻回来的却是护佑金刚?
她狠狠地瞪着林墨,定是这该死的庶女把那些压胜调换了!
“四娘,你到底用的什么邪术!”林璇害怕地往余老夫人身后躲了躲,口中却指责道。
林墨怯生生的,但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更可况此刻的林墨,于是她咬紧牙关,道,“盒子是两位嬷嬷翻出来的,是清风打开的,我哪里有机会动手脚?三娘此言是何意?”
林璇没想到她会回嘴,竟是一愣,林墨接着道,“偌大的相府,却只翻查了菡萏院,母亲的儿女众多,却只在孩儿一人身上施术驱邪。”
她微微抬头看着林泽,那双灵动的眸子里闪现着别样的光亮,“父亲,您当真确定那邪与孩儿有关吗?”
这一句“父亲”,是她埋在心里将近十四年都未曾说出口的称呼,前些年,“父亲”两个字在她心中只是两个冰冷的字,阿娘死后,“父亲”这两个字在她心中则是一道充满恐惧的深渊。
她不敢踏足,不敢用这两个字去叫那个人。
可如今,她不知怎地,竟是叫了出来。
原来,没有什么恐惧能比得上绝望,人一旦绝望,便会无所畏惧。
林泽也是一愣,林墨从未叫过他父亲,自打她出生到现在,他虽见她的次数有限,但每回她喊的都是“相爷”。
他神情一震,“你是想要本相翻查整个相府?”
“四娘!你什么意思?”林璇怒道,“你这是在污蔑我们诅咒我阿娘吗?”
林墨咬牙,下唇已经被她咬出了一个伤口,新鲜的血腥味与狗血的味道相撞,难闻得她想吐。
但她忍住了,她依旧看着林泽的方向,鼓足最大的勇气,道,“若非如此,孩儿不服!”
“好。”林泽冷哼一声,有那么一瞬,他竟在林墨眼中看到了一丝血性,他许久没见过这种情绪了,他挥挥手,“去查。”
清风会意,纷纷带着侍婢奴仆嬷嬷们进入后院,在各个小夫人的院子里开始翻查。
她就这样蜷缩在地上,身上湿漉漉的污秽合着风,惹得她直打颤,她默默地看着面前的这一群人,而这一群人也如同看一个怪物一般看着她。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清风带着人归来,只是他们空手而归。
林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可还有话说?”
林墨看向林璇,又环顾了一圈留香院,清风看了一眼林泽,林泽点了点头,他倒要看看林墨能耍什么花样。
几个人在院中搜查了起来,突然传来一阵低呼,林泽蹙眉,却见清风在院子里的东边墙角处,竟是挖出了一个乌木盒子。
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震惊,另外几处亦是被挖出了一个乌木盒子,几个盒子的形状大小皆与从菡萏院挖来的相同。
林璇也不知留香院何时多了几个盒子,而且这几个盒子还与她埋在菡萏院的一模一样,但如今已经被挖出来了,她只能将所有事推给林墨,她咬牙指责道,“四娘,你好大的胆子!竟将这些脏东西埋进了留香院!”
林墨不理会林璇,只默默的看着林泽,却见林泽沉着脸,咬紧着后槽牙道,“打开。”
清风将四个盒子地上,一一打开,当看到里面是什么的时候,他也惊了一下。
这四个乌木盒子里,分别躺着四个压胜布偶,每个布偶身上都裹着一层符文,清风将几个符文都拆了下来呈给林泽。
林泽定睛一看,却见符文上正写着王氏的生辰八字,以及一些诅咒之言,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些是林璇的字迹!
于良国虽崇尚祭礼,但也十分忌讳和厌恶诅咒之术,没想到自己最宠爱的嫡女也学了这咒术!这回他真的生气了。
他将那些符文揉成一团,狠狠地往林璇脸上一扔,“你自己看!”
从小到大,林泽从未对她冷过脸色,更从未用这般语气同她说过话,就算她犯了多少错,林泽都会原谅她,可刚刚林泽的语气刚硬,竟叫她浑身一震,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她似乎感到了林泽的怒气。
她慌忙将那团符文捡起来,摊开一看,满眼都是诅咒咒文,她心里一虚,咒文与生辰八字的确是出自她手,可她诅咒的并非王氏,而是慕容氏!
慕容氏与王氏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同时生的,生辰八字一模一样,但因为一个是嫡夫人一个是妾夫人,再加上老夫人重嫡轻庶,所以就算有人知道内情也不敢大肆宣扬。
所以,整个相府,知晓此事的甚少。
这些诅咒符文的确是她所写,但她分明记得自己写完便丢掉了的,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难道留香院有人背叛她?
她顾不了那么多,猛地跪了下来,氤氲着眼道,“阿耶,不是孩儿,孩儿没做过!孩儿怎么会诅咒自己的亲娘啊!那可是大逆不道之事啊!”
林墨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当林璇跪下求饶时,她突然道,“证据确凿,诅咒嫡母,当受火刑!”
一字一句如一把把尖锐的刀,一下一下地还给她,或许这样就能为柳氏和阿因报仇了,或许这样林璇就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四娘,阿姊平日那般善待你,你竟说出这种话!没想到你的心肠竟这般歹毒!”林璇咬牙愤恨道。
林墨有些无辜,她抽泣着,带着哭腔,“这是阿姊方才自己说的,父亲是个明辨是非的好官!自是清楚的……”
林泽的怒意余老夫人也感受到了,同样是证据确凿,她也不好为自己亲孙女遮掩,只好轻咳了一声,“大郎,此事不过是小孩子家胡闹的玩意,当不得真。”
林泽看着地上那八个乌木盒子,其中四个是祈福用的,另外四个却是诅咒用的,地上跪着的两个娘子,其中一个是他恨不得捧上天的,另外一个是他恨不得直接送走的。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那聪慧伶俐貌美大方的女儿,竟会做出这种蠢事。
“郎君息怒。”王氏惨白着一张脸,仅仅披着一件外裳,在吴嬷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行至林璇面前,亦是跪了下来,“郎君息怒,璇儿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此事定是旁人陷害的!还请相爷明察。”
“没想到今日堂堂相府竟这般热闹,看来本王来的不是时候。”一个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竟带着一丝威严。
众人转过身,却见有一个身着紫袍头戴玉冠的绝美男子正负手而立,他手中还拿着一个卷轴,那是圣旨专用的卷轴。
燕王李淮站在那处,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驱邪仪式,嘴角微微一扬,“原来这是在驱邪?不知相爷寻到这邪祟了没有?可要本王帮忙?”
“只是家务事,便不劳烦燕王费心了。”
“是吗?”李淮却是微微一笑,“两个女儿,写了祈福的却要拖出去火刑,写了诅咒的却要从长计议,相爷,你的心生得还真是不一般的偏啊。”
“罢了,说到底这依旧是相爷的家务事,本王管不着,本王此次前来,是来宣旨的。”未等林泽反驳,李淮将手中的圣旨高高举起,“相爷接旨吧。”
话音刚落,众人皆纷纷跪了下来,李淮将手里的圣旨摊开,余光所及之处,却见一个浑身泼满狗血的少女正狼狈地蜷缩在院子里,眼底不由得一抽。
无论是无名巷还是百花宴,他分明在这个少女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可如今她竟这般狼狈的瘫坐在那里,丝毫没了巷尾杀人的决绝和击鼓舞时的肃杀。
她到底是不是她?
燕回春(重生) 阿因走了
西南边陲恐现灾情,林泽身为百官之首,自是有治理灾情的义务,前些日子林泽便已经同皇帝商量过,要派遣使臣前去查看,可人选迟迟未定。
如今皇帝竟一道圣旨,让林泽全权管理此事,这让林泽有些诧异。
李淮将圣旨递给他,“圣旨本王也送达了,时候不早了,本王这便走了。”他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留香院跪着的林墨,“要不然,相爷继续?”
此时,侍婢云香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见相爷在此,更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相爷,不好了,小夫人晕倒了。”
这侍婢是慕容氏身边贴身侍候的,林泽神色微凝,“发生了何事?”
云香道,“小夫人方才还好好的,可不知为何就突然晕倒了。”
余老夫人轻咳一声,“晕倒便去请医者,来请相爷作甚?相爷又不是医者!”
“老夫人容禀,婢子们已经去请医生了,若非紧急情况,小夫人自也是不愿意打搅老夫人与相爷的,可小夫人晕倒实在有些蹊跷,婢子斗胆才会来请相爷,还请老夫人恕罪。”
云香说的头头是道,竞叫余老夫人不知如何开口,一股怒气上涌,她正要斥责,却被林泽打断,“如何蹊跷?”
云香道,“小夫人原本想着相爷午后要去暮云阁,便备下了相爷爱喝的龙泉,可茶炉都还未开,她便全身抽搐,在院子里到处乱走了一圈后,才倒了下去。”
李淮适时插嘴,“相爷,这可是中邪啊。”
原以为李淮早就走了,没想到他竟还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林泽正要说他,却见他只是微微一笑地冲林泽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了。
林泽突然想起了方才的压胜之术,猛地又瞪了林璇一眼,谁知李淮去又复返,又道,“相爷,本王认识几个鉴别字迹的大家,可需要本王派人将那几位大家来鉴别鉴别那几张诅咒的字迹?”
林泽冷哼一声,若不是有圣旨,这瘸子又岂能如此轻易进入相府?他猛地甩袖,神色和语气都十分不客气,“不必劳烦王爷费心了,清风,送客!”
李淮暗自扬起嘴角,耸耸肩,这才离开。
一听到鉴别字迹,林璇忽而慌了,再见林泽看她的眼神,她终于还是哭了出来,“阿耶,不是孩儿。”
自嫁给林泽后,王氏从未见过林泽这般怒火,也知自己此番若是哄不好林泽,今后的日子必定会难过,于是她也哭着道,“郎君,是妾的错,妾身子骨不好,连累了孩子们。”
余老夫人气愤道,“像什么话!你是堂堂相府嫡夫人!岂能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大郎,看在王氏已经醒了,此事便罢了吧。”
林泽红着眼,若是方才,他自是能够作罢,可如今此事让燕王听了去,便不能再不了了之,总要有个明目的交代。
那诅咒的字迹确系出自林璇之手,如此铁证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的,眼下唯一的法子,便是罚她。
毕竟是他多年的枕边人,对于林泽的态度王氏也能揣测几分,她仿佛看到了林泽眼中的杀气,于是暗自瞪了林璇一眼。
林璇会意,膝行几步拉住林泽衣摆,满脸皆是泪痕,“阿耶,这一切都是孩儿的错,孩儿不懂事,孩儿写那些东西不过是气话,孩儿只是希望阿耶能够来看看阿娘,可每每阿耶来留香院,不到一炷香就走了,阿耶!”
她越哭越大声,“旁人家的女儿,都是阿耶阿娘其乐融融,阿耶可还记得,上回与孩儿和阿娘一块儿用膳是什么时候吗?阿耶,孩儿只是想让阿耶多来留香院……”
孙儿如此伤心欲绝,哭得余老夫人亦是怒火连天,她气得跺脚,可面对自己那固执的儿子,她却实在骂不出口。
同样的话她已经骂了儿子无数遍,而这儿子依旧是宠爱那妾室,虽然这些年王氏也生了两女一子,后院的所有子嗣也都在王氏的掌控之中,可她知道,儿子的心一直都在那姓慕容的贱人身上,怎么骂都骂不醒!
见林泽依旧无动于衷,林璇忽而不哭了,她神情忽冷,暗自咬牙,“既然孩儿犯下了如此大错,恐怕阿耶也不会再原谅孩儿了,那孩儿不如以死谢罪!”
说着她看准了留香院的院墙,一撒腿狠狠地往那墙上撞去。
“拦住她!”
“璇儿!”
“我的孙儿!”
几乎是异口同声,侍婢嬷嬷们亦是震惊,好在吴嬷嬷眼疾手快,第一时间赶到,及时将林璇拉了回来,可惜她的额间依旧多了一丝擦伤。
林泽慌忙跑了过去,扶起林璇,“璇儿。”
林璇抱着林泽大哭,“阿耶,孩儿错了,阿耶会原谅孩儿吗?”
林泽终究叹了口气,“此事就此作罢,谁也不准再提!”
“那阿娘……”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