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春(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袖青
王五娘虽有些诧异,但看她又振作了起来,连忙拨了弦停了下来。
琴声戛然而止之时,她手中的鼓槌重重地落下,一声,两声,鼓声重击却有力量,叫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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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来!终于站起来了!但那个她却已经不是那个她了!啊啊啊!
燕回春(重生) 入阵之曲
那些嘲笑也随着林墨强有力的鼓声停住了,她们纷纷将目光落在了方才还瘫坐在地上的林墨身上。
突然鼓点越来越快,快到将众人的心弦都撩了起来,王五娘会意,琴弦再起,不再是那首中规中矩的清风徐来,而是一曲慷慨激昂的入阵曲。
入阵曲响起,配合着林墨时而慌张时而松快的节奏,竟将整个杀伐果断的战场描述地淋漓尽致,众人光顾着听,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是处在宴会之中,还是在战场之上。
虽没有血光,却能听出两军对垒时那紧张的气氛,突然,鼓声与琴声戛然而止。
周围的一切仿佛静止了一般,而那些沉浸其中的人更是紧张的心跳加速。
他们完全忘了擂鼓的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娘子,眼前的林墨,分明就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她擂鼓的每一下,眼神都十分雷厉风行,他们见惯了温婉贤淑柔美如仙女般的娘子,却从未见过如此气势如山河的,偏偏她长得又是那般娴雅柔情,亦如江南春水,却又刚中带柔,柔中带媚。
这声声战鼓也将李淮敲醒了,他的嘴角暗自扬了起来,这才是那日他在暗巷看到她时的样子,鼓槌仿佛是她在战场厮杀的武器,在她手中轻松变换方向,突然,他神色一凝。
她手里的鼓槌,竟好似一把长枪!
一曲毕,王五娘抱着古琴拉着林墨跪谢皇恩,她暗自捏了一把林墨,又对她笑了笑,似是在告诉她,她表现地很不错。
已然控制住林墨身子的萧青烟还以一个颔首,神色有些冰冷,倒叫王五娘一愣。
“好!”太子豁然起身,拍手称赞,“曲子好!鼓敲得也好!赏!”
皇后看完她二人的才艺,原本不悦的神色变得更加僵硬,但听太子如此夸赞,她也不得不扯起嘴角附和着,“既然太子说赏,那本宫便将这百花园里的牡丹赏给两位娘子,可好?”
林妃诧异,“皇后娘娘,牡丹可是花中之王,四娘只是个庶女,怕是无福消受。”
皇后却微微一笑,眼中却带着一丝毋庸置疑的凌厉之气,“无论是庶女还是嫡女,都是陛下的子民,难道不该赏?”
这话一出,林妃也不好再说什么,坐在台下的林璇更是咬牙切齿,这林墨到底是哪里学来的敲鼓本事?她又是何时与王尚书家的娘子勾搭上的?
这王五娘竟也如此不知检点,与林墨这个低贱的庶女混在一块儿,实在是嫡庶不分,没有半分礼数。
聚众瞩目的第三宴在林墨与王诗柔的一曲入阵曲中结束,萧青烟冷冷地谢过恩后,便坐回林墨原来的位置,她瞥了一眼林璇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道,“林墨,你还当她是你的姊妹吗?”
林墨此刻仿佛缩在了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她缓缓回过神,眼角的泪水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萧青烟道,“不如趁今日,我杀了她!”
“不要!”林墨道,“你答应过我,不杀人的。”
萧青烟实在不理解,明明林璇每一步都在置她于死地,她竟还要留她一命?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善良根本就是个累赘!
三宴结束,便是第四宴,也便是众人赏花赏景的时间,一众贵女三三两两分散玩耍着,长辈们也在一旁歇息,在这种情况下,若是那林璇不小心落了水,也是有可能的!
萧青烟冷哼一声,她如今已经夺回了身子的控制权,杀不杀林璇已经由不得林墨了,今日若是林璇不死,将来林墨在林府必定寸步难行。
她必须帮林墨铲除这个祸患!
然则她刚起身,便被人叫住了,她回过身,却见王五娘与另一个娘子向她走来,另一个娘子与王五娘有几分相像,她梳的是个妇人髻,像是已为人妇。
林墨一阵欣喜,“阿因,让我和五娘说说话吧。”
萧青烟蹙眉,看着渐渐远去的林璇,又看着缓缓走来的王五娘,终究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杀林璇有的是时间,她既然应了林墨来见王五娘,当然不能食言。
她双目一闭,撤了对身子的控制。
林墨得了身子的控制,又复见故人,欣喜若狂,几乎是迎了上去,“五娘,我好想你啊。”
王五娘抓着她的手,调笑一声,“方才你可是吓死我了!没想到在如此境况之下你竟有如此巧思,倒是我低估你了。”
林墨被她说得羞愧地低下了头。
一旁那梳着妇人髻的娘子点了点王五娘的额头,嗔怪道,“你啊你,才见四娘就这般欺负她,小心墨儿嫌你!”
“墨儿从来就是个宽宏大量的,哪里会嫌我?是不是墨儿?”王五娘俏皮地冲她眨了眨眼。
林墨忽而笑了,“诗雨姊姊莫要笑话我了。”
王诗雨欣慰一笑,她看着自家妹妹长大,自家妹妹什么都好,聪明伶俐天资上成,学什么都很快,只可惜性情古怪,心高气傲又不喜欢交朋友,如今好不容易交了一个闺中密友,她当真是打心眼儿里高兴。
虽说对方是个庶女,但她琅琊王氏是何等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岂会容不下一个小小庶女?
王诗雨道,“听闻今日有游船,你们可要去瞧瞧?”
一想起方才萧青烟想要让林璇落水,林墨突然一顿,“五娘,我们能不能不去游船?我……我想……”
此时,有几个贵妇人前来寻王诗雨,她交代了二人几句,便随着那些夫人离开了。王诗柔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一勾,自从阿姊嫁给那吏部郎中薛郎君,倒是越来越富态了。
待到王诗雨离开,王诗柔便将林墨拉进了百花园,自进园后,她的神情忽而变了,“墨儿,你老实说,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林墨浑身一震,冷汗不由得从背脊流下,难不成五娘已经知道她身体里有一个阿因了?
她慌张地眼神开始闪躲,紧抿着双唇,不知该如何开口,若是五娘知晓阿因的真实身份 ,会当如何?
在暗处的萧青烟感叹林墨窝囊无能的同时,对这位王五娘的聪慧倒是多加欣赏了几分。
王诗柔见她这般紧张,更是气恼,“没想到堂堂相府嫡女,竟会做出如此大言不惭之事。”
林墨一愣,却听王诗柔再道,“她以为在场的贵女夫人们都是瞎子,看不出她是在同你故意使绊子吗?你在相府已经那般小心翼翼了,她还不肯放过你吗?你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女,能碍着她什么事?”
原来五娘说的是林璇,林墨暗自长吁一口气,然而一听五娘这般关心,眼泪又不听话的想要夺眶而出。
沉默了许久的羽香也顺势道,“五娘有所不知,三娘早就起了杀我家娘子的心思了,前些日子,我家娘子被二娘三娘请去饮茶,竟不知怎地落水了,好在救得及时,不然……”
良夕也道,“还有铃儿,吃了夫人送来的食物,便七窍流血死了,她还那么小……”
王诗柔惊住了,王尚书从不纳妾,家中嫡母就是她的生母苏氏,苏氏与王尚书恩爱多年,育有一子两女,她的兄长王振如今在漠北戍边,阿姊前几年嫁人了,如今家中只剩下她一人。
她也知世家大族的后宅难免会有些难以启齿的腌臜事,不过那些都是小打小闹小风小浪,她没想到堂堂相府后院竟这般腥风血雨暗潮涌动,与她尚书府后院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然而这些事,她们这些个女儿家却是改变不了的,王诗柔比林墨高出半个头,于是她抬手摸了摸林墨的脑袋,宽慰道,“方才你可是有什么话想同我说?”
既然不能帮她改变,能帮她缓解缓解心绪也好。
两人路过一座凉亭,王诗柔提议去坐坐,两人坐下后,林墨便哭着将柳氏的死都说了出来,王诗柔原本以为林墨的阿娘早就离世了,却没想到柳氏居然被关了这么多年,最后竟然以如此残忍的方式离开了人世。
怪不得林墨这般委屈了,相府对她而言,简直就是个虎狼窝!
然而她一想起林墨的出身,她只是一个庶女,注定是林璇的陪衬,注定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于是看她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怜爱与可惜。
许久之后,王诗柔才道,“你可曾听闻,皇后娘娘举办这场百花宴的用意?”
林墨点点头,“为了给燕王殿下选妃。”
王诗柔却摇了摇头,“给阎王殿下选妃,怎么还请了太子殿下?咱们的这位太子殿下可是很不待见这位皇后娘娘的。”
林墨顿住,她有些想不明白。
萧青烟道,“这百花宴是给太子选妃的。”
林墨一惊,“太子?”
王诗柔浅浅一笑,“太子今年十三,再过两年便可议亲了,不过有一件事你或许不知道。”她倾身近前,“一个月前,东京城有一个关于你的流言,原本我想去查查到底是谁这般放肆敢编排你,然第二日却听到另外一则流言。”
她顿了顿,“太子殿下与太子太傅方元奇之间,关系微妙。大约是这流言太过匪夷所思,便将你的那条流言盖过去了,不过正因如此,陛下才让太子也来了这百花宴。”
说道此处,她眼底闪过一丝落寞,“阿耶同我说,陛下很有可能选了我。”
燕回春(重生) 归来之罚
林墨虽有些诧异,但依旧替她高兴,以王五娘的身份地位,她若是嫁入东宫,必定是太子妃,她高兴地笑道,“五娘,恭喜你啊!”
王诗柔见她依旧这般天真,只是微微一笑,“若是我真的去了东宫,你便不能再这般轻易同我说话了,你还会高兴吗?”
林墨脸上的笑戛然而止,若是她真的入了东宫,她二人的身份便愈发悬殊了,她怕是再见她一面都难了。
她又想起今日她来见五娘是应了将身子给阿因换来的,如此左右一想,今日她二人的见面,或许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想着想着,她的鼻头忽而又酸了。
王诗柔见她这般,笑道,“你啊你,怎么没说两句又哭了呢?好在附近没人,否则旁人要说我欺负你了呢!”
林墨擦了擦眼泪,坚强道,“五娘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王诗柔嗤笑一声,她自幼天资聪慧,又师承玉清观玄玉真人,从来都瞧不上京都贵女们之间的那种勾心斗角口蜜腹剑,那些贵女们表面上阿谀奉承,背地里恨不得对方倒霉,她们眼中除了权势地位便是名利,所以一直都瞧不起那些自诩身份高贵却又惺惺作态的人。
直至相府余老夫人寿宴,她瞧见了林墨。
她发现这庶女与她见过的所有京都贵女都不同,她虽像个小兔子般,很是柔弱,也常被人欺负,但她在她眼中看到了那些贵女们没有的东西,所以她才决定同她交朋友。
林墨此人虽什么都没有,但她很容易满足,虽什么本事也没有,但却很容易做出一副坚强的模样,好让旁人安心。
她就是这么一个傻乎乎又天真的小娘子,可就是这么一个从不追名逐利只求过得心安的小娘子,却还是有人将她视作了眼中钉。
她有时候在想,这世间还真是不公平,有些人分明有嫡女的气度,却过着连乡野村妇都不如的日子,而有些人空有嫡女的名头,却做着鸡鸣狗盗的勾当。
微风拂过,阵阵花香将她二人紧紧包裹住,王诗柔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交给她,“这是我的玉,若是以后林璇再敢为难你,你便派你的侍婢凭此物去寻我,我定要她好看。”
林墨慌忙摇头,“五娘,我不能收的。”
王诗柔也不废话,直接将玉硬塞到她的怀里,“听话。”
天色将晚,林墨与王诗柔又说了好一番话,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走时,林墨又忍不住哭了,王诗柔总觉得今日的林墨比往日更加多愁善感了些,但一想到她在相府的遭遇,便也是一阵心疼。
皇后娘娘赏的牡丹早已经在车架上放着,良夕一眼便看见了,她满怀欣喜地将那装着牡丹的盒子打开,却见一朵黄色牡丹正娇嫩欲滴的躺在哪里,周围还细细地包裹着一层细软的松土。
看来皇后娘娘赏的并非是一枝,而是一株。
林墨受宠若惊,她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花,而且面前这株还是牡丹,牡丹可是花中之王呢!
“莫要高兴地太早,萧若华将这东西赏你,并非好事!”萧青烟冷着脸道。
林墨忽而顿住,其实她也知道并非好事,她只是一个小小庶女,又岂配得上如此贵重的花呢?
马车回到相府时,天色已经晚了,她刚从马车上下来,便见齐嬷嬷在下面迎候,她不明所以,上前同她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数,“齐嬷嬷安好。”
齐嬷嬷却冷着脸道,“老夫人要见四娘,四娘请随我来吧。”
林墨本想先回菡萏院整理一番,可齐嬷嬷好像并不想给她这个机会,她只好作罢,硬着头皮跟着她往梅香苑而去。
她心慌地厉害,心道,“阿因,我有些害怕。”她方才在车上便隐约猜到回来后会经历什么了,只是没想到她刚下车,齐嬷嬷就在等她了。
萧青烟讽刺地笑了一声,庶女在这位余老夫人眼中,连个奴婢都不如,如今林墨又带回了一株萧若华亲自赏的牡丹,余老夫人自然是要为难她的。
果不其然,齐嬷嬷将她带进梅香苑后,便勒令她在院子里跪下,还嘱咐她,未得老夫人允许便不准起来。
留香院中,王氏正跽坐正堂,怒气冲冲地看着底下跪着的林璇,“你可知错了?”
林璇虽低着头,却摇了摇头,“阿娘,孩儿没错。”
“混账!”王氏拍了拍案几,“你可知你身为相府嫡女,当众为难自家庶妹,传出去对你的名声有多大的影响吗?”
“林墨不过是个人人可期的废物罢了,还配不上是我堂堂相府嫡女的庶妹!”林璇道。
听她所言,王氏更气,“相爷虽不喜林墨,但她好歹姓林!你这般做,相府的颜面何在?相爷的颜面何在?璇儿!你怎么这般糊涂!”
“阿娘你才糊涂!”林璇抬眉,那双美丽的杏眼灵动地看着王氏,“阿娘!你也知阿耶不喜那满是晦气的庶女,若是今日我能让她当众出丑,阿耶便有理由有机会名正言顺地将她赶出去!”
“赶出去又如何?”
林璇道,“将她赶出去,阿耶便会高兴!若是阿耶高兴了,又怎会一个月有三十几日都往暮云阁去?阿娘,你想想,自柳氏死后,阿耶可曾踏进留香院半步?”
王氏刚要骂出口的话突然被她憋回去了,原来自家女儿如此大费周折,不惜赔上自己的名声也要将那庶女赶出去,全都是为了她。
她不由鼻头一酸,自从嫁入林府,虽与相爷生了两女一子,但相爷每回来都仿佛例行公事,只坐坐便走了,过夜的时日也都是屈指可数。
长夜漫漫,孤枕难眠,她也曾在半夜醒转时没来由地想哭,可她在家中是嫡女,在相府又是嫡夫人,该有的气度还是要有,她的身份不允许她有额外的非分之想,所以她只能偷偷地在背地里委屈,却从不表现出来。
如今掌家之权又被一个妾室夺了去,她其实也是不甘心的。
没想到,这一切都被自己的女儿看在眼里。
相爷确实不喜林墨,更视林墨为相府的一个不重要的烂泥石头,若非她身上流着相爷的血,相爷怕是早就将她赶出去了。
但毁了她的名声,却不是赶她出去的最好法子。
“起来吧,”王氏的语气软了下来,“我知你是为我着想,可今日之事着实太过鲁莽,你长姐也被你吓了一跳,往后你若是再有什么事,定要与为娘商量!”
林璇点点头,“知道了阿娘,孩儿知错了。”
王氏顿了顿又道,“也不知林墨在哪里学的那一套打鼓之法,今日那后半段的入阵曲,竟仿佛是换了个人。”
林璇暗自咬牙,“许是她平日里装的那般唯唯诺诺,就是为了蒙蔽我们呢!这该死的庶女,心思还真是歹毒!”
而此刻在繁华盛大皇宫里,红墙绿瓦散发着椒房清香的承乾宫中,萧若华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中的自己看了许久,乌黑光亮的长发在女官云若手中被熟练得挽了一个极其简约又舒适的发式。
良久,萧若华道,“你说,我与她有几成相似?”
云若手中的动作一顿,她道,“娘娘是娘娘,任何人都比不上。”
萧若华冷冷一笑,“是啊,她已经死了!如今我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谁都比不上我!”
她忽而想起了什么,转过身看着云若,“今日你也看见了,那林家四娘挥舞着鼓槌的样子,是不是很像……”
“娘娘是累了吧。”云若道,“婢子瞧那林四娘身体瘦小又羸弱,连拿鼓槌都气喘吁吁,而且婢子还听闻她自小体弱多病还先天不足。”
“先天不足?”萧若华嘲笑一声,“于良国贵女哪一个不会骑马射箭?好歹是个相府千金,虽说是个庶女,也该能骑马才是。”那个人,可是三岁便骑马五岁便箭无虚发的!
她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自嘲一笑,看来当真是自己想多了,那个人早就在君宝山被祭祀了,万箭穿心,永世不得超生。
她眯了眯眼,“可看清太子看上谁了?”
云若道,“所有贵女们的才艺太子殿下都未曾理会,倒是王五娘的所有才艺,太子都看得极为认真。”
“看来是她了。”萧若华点了点头。
云若感叹一声,“娘娘对太子当真是好,婢子倒是希望太子也能对娘娘好些。”
“好些?他不害我已经算仁至义尽了。”萧若华的眼眸忽然变冷,她的手轻轻附上自己平坦的小腹,“那件事与东宫怕是脱不了干系。”
“害娘娘滑胎,难道不是那位吗?”
萧若华冷哼一声,“我自怀孕至滑胎,萧青烟一直被关在冷宫,我那般小心看护,她不可能动手!唯一有可能的,便是东宫!”她猛地拍了拍几子,“将滑胎算在她头上,不过是加了一条她必死的罪证罢了。”
过了一会儿,她再问,“陛下呢?今晚又宿哪个美人的宫里?”
“陛下今晚在上书房。”云若道,“娘娘忘了,去年夏季河西大旱,去年冬季,连绵数月大雪不停,西南边陲恐现灾情,陛下眼下正在烦恼此事呢。”
萧若华放心的点点头,只要陛下不去林妃那里便好,“你去御膳司取些点心给陛下送去,还望陛下莫要太过劳累。”
“喏。”
天已擦黑,林墨依旧跪在梅香苑的院子里,也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林墨感觉自己的膝盖已经没了知觉,腰肢也快要断了一般,就连头也还是有些晕涨。
林墨的感受萧青烟半丝不差的也全都在感受着,她从前身体康健,从来没受过这等疼痛,如今她真是有些后悔不听罗叔的提议,若是纳兰馨儿能将林墨的先天不足之症治好,她以后应该也不用忍受这种痛苦了吧。
恍惚之间,齐嬷嬷才从内院里出来,她手中捧着一叠册子行至林墨面前,居高临下,神色依旧严肃,“老夫人说,四娘不懂规矩,该罚,今日天色已晚,便不罚跪了,这里是一套女则与女训,还有一套佛经,拿回去各抄五十遍小惩大诫。望四娘今后收收心思,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林墨冲她行了个礼,乖巧应了下来,“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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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恩?是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
这母女俩真恶心!
哦,这皇后也不是什么好人哦!
哼!想现在就把她们写死了!气死了!
燕回春(重生) 二郎林宏
女训与女则倒也不多,但是那套佛经足足有五本,良夕一边捧着书一边心疼自家娘子,自家娘子的字都是柳氏一个字一个字偷偷教的,也不知一下子写这么多字,她吃不吃得消。
她跟上几步,道,“娘子,要不然婢子们也帮娘子写一些吧。”
“不了。”林墨虽很累,但依旧怯生生道,“这是老夫人亲自罚的,也定会查的,若是老夫人发现你们帮了我,怕是你们也要遭殃。”如今只有她一人受罚便罢了。
突然前面荷花池旁传来一阵骚动,吓得林墨脚下一顿,膝盖突然一软,要不是羽香一直扶着她,她恐怕早就摔倒在地了。
林墨勉强让自己站起身看了看,却见荷花池旁站着几个人,三男一女,他们正笑着看着荷花池,池中似乎也有一人,而且那人正在挣扎。
她蹙眉,“前面发生了何事?”
良夕道,“有件事娘子或许不知,驻守绵州的老护国公在一个月前去世了,陛下体恤老护国公为于良国做的贡献,在东京城建了一处护国公府,并将新护国公招来了东京城,这时日又赶上了护国公生辰,陛下特许他在新居办一场生辰宴庆贺。”
萧青烟冷冷一笑,李俊这么快就开始收兵权了,竟还是用这种方式。
护国公的夫人正是王氏的嫡亲妹妹,护国公今次举家进京,又赶上即将生辰,自然会来府上拜会,不远处荷花池旁站着的那位女子,便是护国公府的嫡女,高晓慧。
她身旁身着一件绿袍的,正是是护国公家的嫡子,高晓慧的兄长,高明德。如今正在太学读书,听闻考绩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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