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养成手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锅包粽
她那么通透的女儿是有多绝望,才会想不开到自缢的地步。高乘黄不敢相信,方才安睡的姑娘,不过几个时辰就被人弄成这副模样。
她安静地闭着眼,让人以为是睡着了。只是肿着的半边脸,嘴角流着的血,还有脖颈上大片的青紫,让人难以想象,她之前究竟遭遇过什么。
几个郎中拿着药箱匆匆忙忙在静姝周围,给她诊脉,包扎伤口,一通折腾之后,郎中相护对视,一人出来道“夫人,这位小姐伤得实在太过严重,仆已经尽力了。至于小姐会不会醒来,什么时候醒来,仆也不敢妄加断言。”
“什么意思!”高乘黄这把剑刚砍过柳怀易的头颅,上面沾着大片的血,血腥味让人作呕,高乘黄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你们,若是救不活我的女儿,就都别想活了!”
郎中们犹豫地面面相觑,纷纷跪地直呼饶命。
高乘黄抱起地上的静姝,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没了腹中的孩子,高乘黄才觉出她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她的愧疚越积越多,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马车早就备在外面,高乘黄上了马车。
这是她唯一的孩子,是她找了许久让她心疼的孩子。可如今人找回来了,却硬生生被她一时的疏忽害成了这样。
寂静的马车,压抑的哭声格外明显。
自从坐到女君这个位子,高乘黄很少哭,近些年她更不会哭了,却在今日,突如其来的变故,把这位女君的肩膀压得弯了下来。
高乘黄一行走后,藏在城隍庙后面的人才出现。
郎中对静姝的伤束手无策,为了给静姝养伤,高乘黄并没有起行,一直逗留在驿站里。
从城隍庙回来的第三日,静姝手脚发凉,气息微弱,几欲死去一样,高乘黄不相信她会死,一直守在静姝床前。
出人意料的是,在那日之后,静姝的伤竟然一点一点好了。
第五日的时候静姝睁开眼,高乘黄正从外面进来,看到她醒了,一怔,手中的药碗“啪”地一声摔在地上,上前抱住静姝,“阿鸾,我的阿鸾,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阿娘这几日有多担心你?”
“不,不要…”静姝喃喃自语,不停地抗拒高乘黄,伸手推开她,眼里惊恐,“你是谁,不要过来,沈叔叔在哪,我要找沈叔叔…”
高乘黄怕伤着她,不敢太用力去抱,现在又被她用力推,身子一时不稳被她推摔在地上,“阿鸾,我是阿娘啊,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的阿娘啊。”
“阿娘是谁?”静姝用被子蒙住整个人。缩到床里瑟瑟发抖,“我不认识你,我要沈叔叔,你们都是坏人,你们打我骂我羞辱我,都是坏人。”
“啊!不要打我,不要,不要!”静姝在被子里挣扎,像是什么可怕的事,一只手不停地抽打着自己的侧脸,“我错了,不要再打了,我错了…呜呜,求求你了,不要打我…”
“阿鸾,”高乘黄抓住静姝的手,她打得用力,消肿的半边脸又被她打得老高。
“阿鸾,你怎么了,你看看我,我是阿娘。”高乘黄道。
无论高乘黄怎么喊,静姝都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躲避,发抖,控制不住地要打自己。
高乘黄流着泪去抱她,“别打了,要打就打阿娘,都是阿娘的错。”
“不,不要!”静姝被高乘黄止住手,不停地抽泣,“我不认识你,我要沈叔叔,他说过要照顾我的,他是不是知道我的过去就不想要我了,我不想被抛弃,我只有他了,呜呜…”
“砰!”门被踹开,外面的亲卫龇牙咧嘴地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擅闯进来的男人走了进去。
高乘黄看到沈镜,怨恨道“你把我的阿鸾害成这样,现在你满意了?”
沈镜沉声,“是你没照顾好她。”
他慢慢靠近,站在床边,对高乘黄道“把她交给我。”
高乘黄动作犹豫,又听到自己的女儿一直在叫着沈镜,闭了闭眼,起身快步出了屋。
静姝身子抖得厉害,看到沈镜情绪却平复不少。她抱紧双膝,微微掀起眼,害怕地看他,“你是谁?”
“我是沈叔叔。”沈镜轻轻坐到她身边,朝她张开双臂,温声,“好孩子,到沈叔叔这来。”
“你就是那个说过要照顾我的沈叔叔?”静姝眼里怀疑,想要亲近却又不敢靠近地看着他。
“是我。”沈镜道,“有我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静姝,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你…不嫌弃我吗?”静姝垂下头,眼泪再次流下来,“我被别的男人占有过,不止一次,你不嫌弃我吗?”
“还是因为同情和怜悯你才会这么对我。”
沈镜趁此到里面抱住她,周身安稳的气息让静姝迷恋,这样的怀抱温热结实,再没有别人能带给她这种可靠的感觉。
“静姝,我不是同情你,我喜欢你,会包容你的一切,你的小脾气,你偶尔的撒娇和任性,这些在我眼里没有人比得上。”
“不要去想那些事,是他们的错,你没有错。”
第49章 月明 他永生所爱,掌中至宝。
一番挣扎之后, 静姝的伤口裂开,鲜血染红了衣襟。
郎中从外面拿药进来,本来情绪稳定的静姝见到生人立刻精神紧绷, 冷汗从头上沁出,全身发抖, “你别过来…”
静姝推开沈镜爬到床里,用被子蒙住全身, “你是谁,你别过来,不要过来…”
声音颤动, 里面惊恐万状。
郎中触及到沈镜冰冷威慑的眼, 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沈镜过去摸静姝的头, 声音缓缓, “他是给你诊病的郎中, 不是坏人。有沈叔叔在,没人敢伤害你,听话。”
静姝抬了抬眼, 眸子睁的大大的, 眼睫轻颤,“郎中?”像个懵懂的孩童,“那是什么?”
沈镜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你伤口流血了,郎中会治好你。”
静姝头转向床榻下白胡子颤颤, 一动不动的郎中,呆滞之后,静姝一把用被子蒙住头,“不, 他是坏人,他是坏人,他是坏人…”
她口中重复的呓语,极度封闭的心理要比最初还要严重。
沈镜回头抬手,让郎中下去,把伤药留下。
郎中快步退了出去,门关在一起,屋中没了第三个人。沈镜慢慢把静姝的被子拉了下来,“好孩子,不怕了,沈叔叔让他走了。”
静姝眼睛偷偷看向外面,果然没有了人,她这才放松下来。
见到沈镜后,只有他们两个人时,静姝就会表现得正常,但凡是要再见到别人,不论是相熟或未曾谋面的人,静姝都会像套上一个壳子,把自己关在里面。惊惧恐慌,整个人走不出心里紧闭的门。
郎中留下药箱,沈镜以前打仗的时候经常受伤,包扎简单的伤口于他而言并不算是难事。
“你伤口流血了,我去拿药帮你包扎好。”沈镜轻哄。
“流血了?”静姝呆呆地看着他,仿佛并不知道自己胸口已经晕染了一小片红,里面的伤口崩裂,该有多疼。
沈镜含住她的唇瓣,“乖,别让我担心。”
静姝看着他,唇瓣被他含住的触感让静姝的心口砰跳了下,他说要听他的话,静姝眨眨眼,“好。”
药箱拿过来,沈镜给她解开对襟的衣扣,静姝很乖,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平躺在床榻上,任由他的动作,不敢乱动。
里面的纱布被他绕开,她胸脯往上半寸,有簪子扎过的伤口,化脓流血,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晕染开血色的花。
沈镜看着她胸口的伤,哪怕是自己拿过刀,杀过无数人的手,一时竟也轻颤了下。
“疼吗?”沈镜平静地哑声。
静姝两眼一直看他,“不疼。”
她眼里懵懂迷惑,仿佛真的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娇妻养成手札 娇妻养成手札 第55节
沈镜心沉了下去,他敛下眼,清理掉她胸口周边的血迹。她的胸脯依旧是绵软圆润,沈镜却再无那些旖旎的心思。她这次的伤太过严重,不只是身上的伤,还有她愈加迟钝封闭的性子。
外面的伤好治,但这缠绕她两世的恐惧,却难以根除。
沈镜最后剪断多余的纱布,看了她一眼,静姝一直在看他,四目而视,沈镜能清晰地看到她眼里与从前完全不同的情感。
这时的静姝更加清纯,对他的依赖更多,她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沈镜俯身,一吻落在静姝绑好的纱布上,与她的红梅相隔不远,极为暧.昧的一个吻,却被沈镜做得格外虔诚。
静姝疑惑地看着他,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沈镜直起身,给她系好衣裳,“想睡觉吗?”
静姝摇摇头,在沈镜放下手后,坐起身去抱住他,“沈叔叔,我刚刚是不是很听话。”
沈镜的手稍滞,她看他亮着的眼犹似等着被夸耀的孩子,所有对他的配合与乖顺都是为了让他高兴。
“你做得很好,我很喜欢。”许久后沈镜才道。
夕阳西下,月明风清,驿站二楼已熄了灯火,里间的床榻上,静姝整个人都埋到沈镜怀里,她睡得不安稳,手紧紧地抓着沈镜的衣角,即便是熟睡也没放手。
借着月色,沈镜垂眼只能看到趴在自己胸口黑乎乎的发顶,柔顺的青丝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柔软。
沈镜微微低头去亲她的乌发,大掌安抚着她紧绷的身子,触感不再像之前,摸得到大多都是她瘦小的骨头。沈镜眼沉了下来,抱住她收紧手臂。
“沈叔叔…”怀中有轻微的声响,是静姝在梦中呓语。
沈镜安抚她的后颈,温声,“我在。”
睡前两人一同用了饭,静姝一刻都离不开沈镜,也见不得任何对她来说的生面孔。高乘黄在外面算计着用饭的时间,让人把饭菜端了进去。
期间沈镜一直抱着静姝,两手捂住她的耳朵,不让她听到外面的半点动静。
现在的静姝仿佛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没有一点不是听沈镜的话。
沈镜让她多喝热汤,静姝忍着烫连喝下三碗,沈镜让她吃肉补补,静姝筷子夹完就放到了嘴里。沈镜看着她既心疼又好笑。
用完饭,沈镜喂她吃药。
静姝晃动着两条腿坐在床边,沈镜坐在她身侧,手里端着药碗喂她。
“苦吗?”沈镜问。
静姝刚喝下一勺,“不苦。”
“要不要吃蜜饯?”沈镜又问她。
“蜜饯是什么?”静姝蹙眉。
沈镜道“蜜饯是要比汤药甜的东西,要不要吃?”
静姝想了下,摇头,“我要沈叔叔吻我,不要吃那些又甜又苦的东西。”
沈镜把药碗放到床头桌案上,静姝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腰,“沈叔叔,你亲我的时候我就好像飘在云上,一定比您说的蜜饯还要甜,我好喜欢。”
她抬起头,“您可不可以…再亲我一下。”静姝小声。
沈镜眼眸微动,揽住她的腰,慢慢低下头吻了上去。从最初的清淡,到后来逐渐热烈,气温攀升,两人都有些情动。
静姝坐到沈镜怀里,纤细的腰肢就在他掌中,她轻喘着热气在他耳边,“沈叔叔,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
娇缠的话就如同一寸一寸碾磨沈镜意志的短刀,割断他仅有的理智。
“时候不早,该睡觉了。”沈镜胳膊的青筋凸起,语气隐忍克制。
不知为什么,听到他这句话静姝竟有些失落。
除却她胸口的伤,落胎也使她的身体受到重创,沈镜不是毛头小子,懂得轻重。她现在的身体就像是风雨中飘摇的浮萍,脆弱无比。
下半夜沈镜把人往怀里拢了拢,“静姝,这么睡不舒服,趴到我怀里睡。”
沈镜在静姝耳边低声。
静姝听他的话,把手拿了下去。
沈镜看她睡得熟,动作放轻,掀被下了地。
高乘黄自出去就一直等在外面,终于等到沈镜出来,他走到高乘黄面前,高大的身形挡住烛火的光,面容冷漠,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高乘黄备了好久的话,但此时在飘摇逼仄的驿站里,堂堂一国女君,竟然一时在沈镜面前哑声。
“静姝已经睡了,女君想让她睡一个好觉的话最好不要现在去打扰她。”沈镜道。
他寒着脸,并没因高乘黄的身份而松下语气。
“沈镜,你…”高乘黄刚起了头的话没说下去,沈镜掀眼看她,那一眼比刀还要冷硬,“女君在要说出这一切都怪我的话之前,想想你都做了什么。”
“静姝她现在要比我刚交给你的时候瘦了不少,脸都已经摸不到肉了。”沈镜道“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向以前一样,认为把她交给她的母亲是最好的结果。”
“我会一直都在她身边。”
沈镜已经走远,高乘黄心里却还想着他之前的话。
她心里清楚,宁国公沈镜是一个怎样的狠角色。陈玦战死后不久,她被母亲抓回南宛生下静姝,孤身一人支撑着南宛朝政,又要照顾阿鸾。
每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高乘黄心里都会想如果陈玦没死她现在又会是怎样一番情形。日积月累之下,她对沈镜的恨意越来越多,早些年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她甚至想过出兵大顺,只为要沈镜的人头。但她亦是明白,区区弹丸之地,如何与这天府之国相抗衡。
驿站被沈镜带来的亲兵封得严实,犹如铁桶一般,哪怕一只老鼠要进去都难上加难。
沈镜怕静姝睡得不熟,醒来见他没在身边会哭闹,马骑得飞快。
柳怀易被关押的地方是齐水镇的地牢。齐水镇地瘠民穷,连这里的官员俸禄都没有多少。当地郡守听说有贵人至,并不知哪位贵人,又见到容启带来的令牌,郡守吓得乌纱帽都要掉下来,立即让人打开牢门,把沈镜带来的死人关了进去。
尚且是初春,天并不热,柳怀易尸体腐烂得不快。他人已死,本没有关押的必要,但沈镜亲自下的令,没人敢不从。
沈镜下马,把马鞭扔给下属,脚步匆匆进了去。
柳怀易就在被关押在里面,“二爷,属下…”容启话还没说完,沈镜接过他手里审讯的鞭子,“啪”地一声,长鞭犹如青霄龙蛇极速抽打在柳怀易的身上。
即使是一具死尸,也瞬间被打得皮开肉绽。
周边的押司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一鞭过后,吓得纷纷软腿跪在地上,直呼大人饶命。
“跟着她的亲卫,让他们速速回到长安,立刻关进地牢,不到一年没我的亲令,不准出来。”沈镜甩了下鞭子道。
长安地牢,外人或许不知道,但身为宁国公府的私兵,容启一清二楚。
关在地牢里几月能活着出来都不错了,若是关一年,恐一年之后他们不死也得退层皮。
“二爷,这是不是罚得太重了些。”容启犹豫。
“你若是想替他们求情,自己也跟着进去吧。”沈镜道。
容启心里一惊,才得知自己这一句就是犯了大罪,不该怀疑主子的决定。容启跪下身,“属下知错。”
沈镜把鞭子扔给身边最近的押司,“把他下面那个东西给割了,割得越干净越好。”
“是,是,大人。”押司磕头应声。
沈镜又道“割完鞭尸,在屋里加冰,不打三天三夜,不许停手。打完之后把他的尸体分割扔到山里喂狼!”
他话说得阴沉,手段更是极为狠辣,里面的押司并不知这位大人的来历,只知自家郡守对他极其尊重,听到这么阴毒的手段,脊背发凉,仿佛若做的不好,下一个受这种酷刑的就是他们自己。
容启跟着沈镜最早,亦是从没见过二爷会用这样歹毒的手段。二爷对犯人说不上仁慈,也绝不算是仇恨,更多的是淡漠。无关己身的漠然,刑罚不过是让他们吐出东西的手段。
他听说了表小姐的事,心里早已经预料到二爷会震怒,却不想是这个震怒法。
找完了柳怀易,就到了那个轻功超绝的石三,如果没有他,一切都不会发生。
沈镜在外面淡漠地看着被铁钉钉在木桩里的人,用了和柳怀易一样处理的手段。石三没死,受得刑罚要比柳怀易还要难忍千倍百倍。
明明是三月天,外面的风寒却加重,容启跟着二爷回去的时候,默默地在后面骑马,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一行来的匆匆,去也匆匆,沈镜回来时才不过一个时辰。他翻身下马,快步进了驿站。
二楼里间,静姝已经醒了,却不见沈镜在这,情绪再次出现异常。
沈镜进屋时,她不知怎么只穿着里衣躺在地上,打碎了满地的瓷器,手中拿着一个瓷片,对着手腕就要落下去。
“静姝!”
夜里黑,只能借着月光看清她的身影,沈镜疾步过去,一把抱住她,静姝手里锋锐的瓷片依旧狠狠地扎了下来,沈镜结实的胳膊挡着,小臂一瞬间鲜血淋漓。
静姝下手力气重,沈镜眉头都没皱一下,扶她起来,从她的脸摸了下去,神色紧张,“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哪受伤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静姝呜咽一声扑到他怀里,“您去哪了,是不是后悔回来,不想要我了,您是不是要走,永远离开我了…呜呜…”
沈镜见她并未受伤,才真正放下心,抱着她纤瘦的后背,轻声安抚,“没事的,乖,静姝这么听话,沈叔叔不会不要你。”
“外面有点事要沈叔叔亲自去处理,沈叔叔这不是处理完就赶快回来了。”
“有什么事这么重要,”静姝哽咽,“比我还重要吗?”
这句话听着像极了撒娇,但沈镜知道她并没有撒娇的意思,只是心里极度缺乏的安全感让她对他的离开惊惧惶恐。
“没有你重要,这世上再无任何事,任何人能大于你,你是我永生所爱,掌中至宝。”
终于安抚下静姝,沈镜掌了屋里的灯,把她抱到床榻上。她身子在下面发凉,自从过了那件事,她就更加畏寒,身子总不如以前暖和。
沈镜让人在门外放了水,他端进来给静姝擦了脸,又擦了脚。
她的脚生得可爱,圆润白嫩,握在手里却不如他的手掌大。
静姝晃晃被他抓住的脚,从沈镜掌了屋里的灯,她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他,仿佛怕他要跑一样。
沈镜起身,给她掀开被子,“外面凉,躺回被子里。”
静姝拉住他的手,眼尾依旧红着,可怜兮兮看着他的模样。
“我去把地上的掉下来的瓷器收拾收拾,免得你不小心踩上。”沈镜摸着她的头道。
静姝看了眼离她床榻不远一地散落的瓷片,才默默地松开手。
沈镜奖励似的亲吻她的唇,“真乖。”
静姝被他表扬,立即仰起笑脸,小声在他耳边,“那您要快点回来,我一个人睡不着。”
“好。”沈镜又亲了她一下,转身去收拾满地的狼藉。
桌案有倾倒的痕迹,应该是她下地时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才摔到地上。里间离门口远,外面并不能听清里面的动静。
沈镜手臂的伤已经结痂,他简单地用水冲完,才回身上了床榻。
静姝一直在等着他,往里挪了挪,等他上来后,像以前一样,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耳边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沈镜伸手揽过她,指腹磨蹭着她耳后的小块肌肤,静姝几乎是任他摆弄,只要他在,她便再没什么忧虑。
娇妻养成手札 娇妻养成手札 第56节
可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带这孩子最初,沈镜深知她的性子,想着让她独立,长大后能独当一面。后来她已经做得够好了,却出了这样的事,她的情况,远远比沈镜想的还要糟糕。
他不能一直陪着她,她也不能一直不出去见人,这个驿站不是久留之地,早晚要离开。
沈镜知道她没睡,小手揪着他的衣角,怕他要走的模样。
他拍拍静姝的背,“我不会再走了,不用那么紧张。”
即便是听了他的话,静姝的手依旧没松,“我想抱着您。”
她又往沈镜胸口拱了拱,已经把他里衣的衣襟拱开,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炙热的气息熏烤着她整个人,仿若驱散了她身边所有可怕的事。
“静姝,不要再做方才那样的事,我会担心。”沈镜含声。
她生了病,怕生,外面的人都不敢进来,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怕万一方才他来得再迟些,恐又是另一番情形。
“我方才做的事?”静姝迟钝的想。
“不要再拿那种尖锐的东西伤害自己。”沈镜点明,“你受伤了,我会不高兴。”
“我并没想伤害自己,只是方才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我,那样做就解脱了。”静姝语速加快,乖顺地开口,“既然您不高兴,我以后都不会做了。”
静姝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关于那些记忆都很模糊,她只知道有人在抓她,身边的人都在骂她,打她,只有沈叔叔一个人对她好,他是来救她的。
沈镜听了她的话再次沉默,手顺着她的后颈安抚,“我不走,睡吧。”
今夜月圆,深夜夜色浓重,沈镜目光所及,是她安睡的身影,怀的女孩是他永生所爱,掌中至宝。
即便轮回千世,万世,我依然爱你。
第50章 掌控 让她离不开他。
静姝心里封闭, 抗拒见到除了沈镜以外的任何人,郎中也只能医治她的外伤,而她的心病, 没人知道什么时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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