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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养成手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锅包粽
南宛女君大婚,是不得马虎的事,高乘黄早早命人备好一切,针织红缎,巍峨高门,锦绣骏马…依照南宛礼仪,一样都少不得。
这日天色正好,风和万里,可见日光清澈。
静姝头上的凤冠叮当摇摆,大红的嫁衣曳地迤逦,温柔的气质被明艳所取代,当真多了女王的威仪。
她满心欢喜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却不自知这条路走了多久。寻寻觅觅,再相遇重逢,其艰难苦涩唯有局中人知晓。
玉禾珠帘翻卷,叮咚作响,隔着雕花翡翠屏风,银丝炭炉熏染幽幽的暖香,鸳鸯锦被戏水,枣红花生糕点样样齐整。
南宛婚俗与大顺并无多少不同,一日车马辗转,登高庆贺,静姝累得发倦,早早回了来躺在软榻上小憩。
婢女很有眼色地剪了灯芯,慢慢退下去。
屋内暗了下来,里间的床榻上安静地躺着一个纤瘦的人,睡相乖巧,眼尾却挂着浓浓的疲惫。
女君婚事实乃南宛要事,准备许久,静姝忙完朝政又要忙婚事,这几日人眼见着就瘦了不少。
门吱呀一声打开,高大的男人身着大红衣服,阔袖锦靴,步子虽快,却没发出半点动静。
他行至床边,隔着红绸帷帽,目光沉沉地看向床里。
软榻上的人画着精致的妆容,云鬓峨眉,朱唇轻点,因是熟睡,屋中炭炉生着,白嫩的小脸升上一抹粉。
沈怀纾抬手掀开围幔,坐到她身边,眼睛停留在她娇小的身躯上,目光里是不再掩盖的占有欲。
这一刻,没有人知道他等了多久。
静谧的夜,烛花噼啪晃动,映出帷帽里高大的人影。
沈怀纾静坐着始终没动,过了一会儿,身边的小人不知梦到什么,嗫嚅一声,翻了个身,软软的手正好搭在沈怀纾的腰间,只一下,她的手缓缓上移,摸到了沈怀纾的胳膊。
静姝眸子迷蒙地掀起,看到坐在自己旁边垂眼的人,她一瞬惊异,缓了会儿才记起,今日她成婚了,她的夫君就坐在她身边,而她却在洞房花烛夜睡了过去,还一直没醒。
静姝念到这,面上一红,多是不好意思,“你怎么不叫醒我?”
她一面说,一面想要起身。刚起了一半,就被他压了下来,“日后你就是我的妻。”
他漆黑的眸子幽深,里面酝酿静姝不可知的风雨。
静姝戳戳他的胸口,眼睛瞥开,声音软软弱弱,带着刚醒来时的轻微的奶音,“我知道,夫君。”
后面她加上了那两个字。
她转过眼,不可见的,他眼里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从前还有意遮掩,而今他不想再继续从前那样。
她最会知道怎样勾他。
“看着我。”沈怀纾开口。
静姝有点不乐意,他这个人太讨厌,总做些让她难为情的事。但静姝向来乖,尤其是在沈怀纾面前。
沈怀纾垂眼看着慢慢转过来看他的人,眸中的暗色退下,干净的指腹拨弄她的唇,“朝中政事多,你阿娘早晚要放手给你。我知你对我不是全然信任,许多事都不会让我插手。我也不会强硬地要你告诉我,但是静姝…”他稍顿了下,“如果当真遇到会让你身陷囹圄的事,不要瞒我,我会担心。”
她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再不复当初对他全身心的依赖。这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孩子,也是他命中挚爱,他不会让她有事。
她现在纵使可以接手半个朝堂,但那点小心思在他面前还是不够用。他虽能洞察她做的一些事,可却也不敢保证全部。
静姝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这些话,心下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小声,“我知道了,沈叔叔。”
“你太乖了。”沈怀纾摸着她的发顶“我现在是你的夫君,你大可对我发些脾气,使点小性子。”
夫君这两个字让静姝心里生出一丝甜蜜,她和他以后就是夫妻了啊,不用再遮遮掩掩,她可以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
静姝也没回他,只看着他笑,弯起的眉眼像天边的月牙。
这样懂事的人让他无奈又心疼,总归她这性子难改,这么久依旧这样。脾气好,性子软,无论他说什么都乖乖地听。
“沈叔叔,我想喝酒。”静姝突然道。
沈怀纾把她颊边的碎发拨开,让她感觉舒服点,“君主宴席少不了酒水,平常喝点儿我不会拦你。你酒量差,到了那时候不许多喝,我会让人把酒给你换成水。”
“你怎么知道我酒量差?”静姝惊异,她好似还没在他面前饮过酒。
“听说的。”他神色浅淡,不像作假。
静姝“哦”了一声,心想他嘴上说不管,还不是私下偷偷地做。
沈怀纾起了身,静姝也随他起来,他站在床边,一袭大红喜袍,上绣麒麟吉祥纹样,宽肩窄腰,更衬人身姿挺拔。
静姝一时红了脸,竟有些不敢瞧他。
坊间都说他老,配不上自己,可静姝却觉得这样的男子才让人心动,岁月停留在他身上,细纹褶皱,不偏不倚,恰到好处。





娇妻养成手札 娇妻养成手札 第65节
静姝确实不胜酒力,两人手臂缠在一起,饮了交杯酒,单立银纹杯不过才小半盏,静姝就开始双颊飞红,有些晕眩。
她红艳娇软的唇启开,抱着沈怀纾的腰,“沈叔叔,我还要,我们再饮一次好不好?”
房里的交杯酒在此前高乘黄命人放了甘甜的葡萄汁,入口香甜,也不怪她爱喝。
沈怀纾指骨弹她的额头,“再饮就醉了。”
“不会的。”静姝闭着眼,像是想到什么,呆呆笑了下,“沈叔叔,你也太坏了。”
“你是不是想不让我喝得太多,不然睡过去,这夜就没人和你洞房了。”
“你放心,我不会醉的,嘻嘻…”她咧着嘴,攀上沈怀纾的肩,悄咪咪地开口,“沈叔叔,我还…我还学了不少…”声音变得小了,犹如一株软软的葡萄在他怀里,比方才的酒还要香甜。
“我让人偷偷买了避火图,你想要什么我都会…”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嗫嚅,不知是不是酒水喝多了,中途打了个小奶嗝。
沈怀纾搂着她腰的手渐渐用力,他早就知道在情.事上她素来大胆得多,没想到这次还这么会玩。
腰间的手掌用力,惹得静姝颦颦蹙眉,最后不舒服得推开他,沈怀纾也没使劲儿,就这么让她推开了。
“沈叔叔,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相信我,觉得我幼稚!”
沈怀纾盯着她的眼变得晦暗,她确实幼稚,有时候做起事有小孩子心思。
“别闹了。”沈怀纾上前去抱她,她就像没骨头似的,抱着软软。
沈镜手搭在她后颈,掌心一下一下顺着她的长发,“这几日你都没好好睡过,时候不早,该歇息了。”
静姝在他怀里哼哼,“我刚睡了一会儿,一点都不累。”
她说完,转身托着曳地的喜服裙摆跑了出去。
沈怀纾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也没动,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不过一会儿,那欢快的身影又跑了回来。怀里偷偷摸摸抱着一卷册子。
她跑到沈怀纾面前拿出怀里的小册子,拉了拉他的衣袖,脸上醉意的晕红还没退下,“沈叔叔,你喜欢什么姿势?”
即便已经做好准备,沈怀纾还是被她的话惊愕了下,随后罕见地笑出声。
他知道这孩子心思多样活络,也料想到她会拿什么给自己,却没想到她会说这句话。震惊之余更多的还是心底的愉悦。
她现在是女君,不久后会成为南宛的君主。这些日子能明显感觉得到她不同以往的变化,她迟早会把这些天真和清纯剥离,成为一个合格的女君。
但这或许要很久很久,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个爱撒娇的姑娘。以前他会头疼,养这样一个孩子委实麻烦,不能说一句重话,一说眼睛就红,闷不吭声的躲在角落里一个人哭。
他们之间有太多过往,前世今生,寻寻觅觅,无人知道他这条路走了多久。往事她不记得,可未来,他依旧会陪在她身边。
皎月躲在云朵背后,夜色幽深,凉风习习吹过,窗外的树枝暗影不停摇曳。
守夜的宫人听到屋里的动静一个个都羞红了脸,互相都不敢瞧。
这夜女君大婚,君主吩咐她们候在外间,以防女君夜里缺什么东西,到沐浴的时候服侍。可彼时已经是下半夜,里间还没传出要备水的话,唯有初始的喘息到后来一阵又一阵的抽泣声。
婢女们各各像鹌鹑似的,在外面低头不敢出声。
静姝趴在床榻上,泪珠子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沈叔叔,你太坏了,我不想用这种姿势…”
忽地,静姝感到后面火辣辣的疼,哭得愈加厉害。
沈怀纾摸了摸她的头,侧躺到她身边,长臂把趴着的人勾到怀里,低哑的声带着情.欲后的餍足,“还有一种要不要?”
“什么?”静姝眨着泪眼看他。
“含着。”他道。
天光初开,女君大婚后的第一日,高乘黄在正殿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进来问安,不用想也知道昨夜沈怀纾是如何欺负了阿鸾。
高乘黄心里暗自后悔,倒不如昨夜用了蛊虫控制沈怀纾,免得她的阿鸾受苦。
正想着,殿外携手的二人姗姗来迟。
高乘黄看着自己满脸疲倦的女儿,暗暗怒视了眼沈怀纾。
两人见过礼后,高乘黄让静姝起来坐到旁侧的交椅上。
静姝犹豫地看了看沈怀纾,再看向高乘黄,“阿娘…”
“过来。”高乘黄的声音发沉,静姝还从未见过阿娘这样。
静姝心里吓得不敢出声了,沈怀纾捏了捏她藏在水袖中的手,眼神安抚,“去吧。”
静姝这才慢腾腾地过去,坐到高乘黄身侧。
高乘黄瞥到静姝颈边的红痕,眼尾透着的媚意,心里了然昨夜的情形。她也听说,直到后半夜,屋里才叫了水。她袖中的手慢慢攥紧。
静姝还没坐下,她又道“现已过了巳时,后厨的给你熬煮温补的汤也该好了,你去看看。”
静姝咬咬唇,“阿娘,这种事叫柳枝她们去就好了,我…”
静姝看着阿娘生出的怒容,没再敢多说下去。
“你且去,我不会做什么。”高乘黄道。
沈怀纾站在下首,身姿挺得笔直,不卑不亢,毫无居人篱下的态势。
静姝偷偷看向沈怀纾,他面色平和,依旧如往常的沉稳可靠。静姝心下瞬间就没了害怕。
“沈怀纾,不论你从前如何,身份何等尊贵,日后你只是我南宛的驸马,阿鸾是你的君主。”静姝走后,高乘黄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声音甚至加重几分。
高乘黄以为,沈怀纾这样骄傲又骨头硬的人,应是从未像谁低过头,自己已经做好了被他顶声的准备。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沈怀纾竟然在自己面前俯首称臣,“女君是臣之君主,臣自当侍奉之。”
从昨夜到现在,高乘黄一直在百般焦灼,她后悔自己的轻易放手,后悔让阿鸾嫁与他。可此时,她看到殿中弯起脊背的高大男人。她恍惚感觉到,应是再无人,会为了阿鸾做到这种地步。卸下他的所有骄傲,淋了满身风雪,去珍重阿鸾。
高乘黄心里的怒气不在了,“既已如此,昨夜的事日后还是少发生为好,阿鸾身子弱,禁不住熬头。”
沈怀纾心知高乘黄已经松了口,他应声退下。走时面色并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为了她,折腰又算得了什么。现在都像一场恍惚的梦境,连梦里都不如现在好。
沈怀纾走的脚步越来越快。
静姝还郁闷地待在厨房,她本想来这再偷偷地回去,哪想到却被人关在里面,出不去了。
也不知阿娘都和沈怀纾说了什么,她总觉得阿娘和沈怀纾之间有事瞒着自己,她如今嫁了沈怀纾,两边都是最重要的人,只希望他和阿娘能好好的相处。
静姝在屋里又转了几圈,终于坐不住要出去时,外面的门突然打开,看到门前的人影,静姝还没回过神,那人大步走了过来,随后她的腰就被人带了过去。
耳边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略快,许是走得太急的缘故。晨间清凉沾了他满身,夹杂着他身上好闻的檀香味。
“沈叔叔,你…”静姝话没说完,就被他含住了唇瓣。
他温热的大掌牢牢扣住她的腰,没有丝毫松懈下的意思。眉峰压下,漆黑的眼紧紧盯着她,看着竟有些隐隐约约的深情和眷恋。
静姝眸子微动,在喘息时,声音变得娇弱缠绵,她轻轻换了一声,“夫君。”
静姝大婚的时候李珏并不在,她也不知三哥哥去了哪,给他写了许多信都没有回音。为此她还去找了阿娘,让她多派些人去找三哥哥,她害怕三哥哥会出什么事。
听到有三哥哥的消息后,静姝惊喜地从沈怀纾怀里起身,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屋中剩下的人面色有些不好,现在于他而言再无重要的事,她是他的全部。而于她而言,她身边多了许多重要的人,他变得不像以前一样唯一。
这感觉很不好。
“三哥哥!”静姝推开门,李珏正坐在屋里喝茶,身形要比离开时瘦了不少,静姝看到他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李珏含笑,“傻丫头,都嫁人了还哭鼻子。”
静姝提了裙坐到他面前,有点委屈,“你都知道我成亲了,怎么还待在外面不回来。”
李珏听后,眼暗淡下,“我去处理些事。”
“什么事?”静姝问他。
李珏抿唇不说。
静姝料想许是重要的事不便和她透漏,就没再多问。
李珏忽然开口,“小六,你是否还记得一个人?”
“谁呀?”静姝看他面容严肃,一时也变得郑重起来。
“沈镜。”李珏道。
他眼瞥了下窗外立了许久的人影,接着道“沈镜此人,你可还记得?”
静姝眼神思索,眉头颦蹙,略略想了想,心口骤然发疼,神色更加痛苦,泪水不自觉地就流了出来,“三哥哥,他是谁?”
“我不记得他,可为什么一提到他我就会这么难受…”
静姝的眼变得哀伤,鸦睫上翘,微微发颤,心口的疼让她难以呼吸。
李珏看她那么痛苦,不禁叹了口气,“别想了,他与你没什么干系。”
李珏虽是这么说,可还是让静姝很难受。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她会这么熟悉,就好像他们认识了很久,刻在她的记忆里久久不散。但她如何都想不起来,这是为什么,她倒底忘记了什么事。
静姝呼吸都变得艰难,眼前恍然出现一个人影,却又很快散去。
李珏看着窗外久立沉默的人,心里轻轻叹息。自从小六忘却所有之后,沈镜二字从此就在南宛消失,无人敢提起,也无人会提起。沈镜早就死了,现在她身边的人是沈怀纾。
静姝被李珏安抚地回了屋,沈怀纾并不在,静姝哭得累了,突觉疲惫,躺在床榻上沉沉睡了过去。
“你都知道了?”沈怀纾进门开口。
静姝走后,李珏并没离开,他等着外面的人进来。
沈怀纾与他对坐,即便被人戳穿身份,他依旧波澜不惊,没有一丝地惧意。
李珏从不知,沈镜为了小六竟能做到这种地步。
“我原以为是我帮了小六,却不成想一直是你在推动这些事。”李珏说得悠长。
他这次调查沈怀纾的身世,却想不到一查之下,竟发现了那么多。
当初沈镜战死,沈念臻难以撑起整个宁国公府,就去了沈氏祖家,请族中出色的子弟到长安协助。而当时,沈家六房沈怀纾正得了重病,几近命丧黄泉,哪知过了不久却不治而治,身子竟大好了起来。
沈怀纾自病好后,性情大变,以雷霆手段夺回族中势力,安排好族中一切,半年后人就此失踪,谁也找不到他。
当时李珏就断定,那人必是沈镜。
李珏想弄清这一切倒底是怎么回事,找到老巫,重启了上一世,也就是小六死的第一世。
乱葬岗后,沈镜抱着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静姝,去了庄外一处宅子,把她葬在了那里,旁边还有一处衣冠冢。李珏料想那应该是小六父亲的葬处。
他看到沈镜处置了柳家,沈念臻,处置了所有曾经欺负过小六的人,然后沈镜孤身一人去了南宛之北的绝境部落,以命祭来世,不久后,他出征战死,什么都没留下。
他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所求,却不想沈镜才是布局之人。




娇妻养成手札 娇妻养成手札 第66节
“值得吗?”李珏问他,“自己遭了几世的罪,对小六来说不过是恍然一梦,到最后她还不记得沈镜这个人是谁。”
“不仅折了一身傲骨,还被人种了蛊虫,自己的命随时随地掌握在别人手里。”
“沈镜,你值得吗?”
沈镜拨弄着拇指的白玉扳指,垂眼看了看腰间她前不久绣的歪歪扭扭的并蒂荷包,冷硬的脸变得柔和,“李珏,她值得一切。”
此前祭命是因为她的父亲,此后只是因为她。
回屋时,沈镜刚关好门转身,怀里就多了一团软乎乎的人,带着她甜腻的香味。
静姝埋在他胸口,好像刚睡醒,还迷糊的,小声叫他,“沈叔叔…”
不知为什么,她这声沈叔叔仿似不再和以前一样。
“怎么了?”沈镜摸着她的头。
“沈叔叔。”静姝又叫他。
沈镜眼晃了下,温声,“我在。”
“沈叔叔…”
“我在。”
“沈叔叔…”静姝抱着他的腰,小脸扬起来,眸子隐退下方才的悲意,换上惯有的清纯懵懂。
“我在。”沈镜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傻孩子,我一直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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