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个王爷当夫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胭脂红2
白微影离开白府时,尚且还是下午,待由淮安王府回到白府后,天色却是已然渐渐昏沉,白微影望了一眼那夕阳,微弱的日光残留在白微影的侧颜之上,更多了几分萧索和苍凉。
“姑娘,怎么了?”花影见白微影驻足不前,关切地轻声开口问道:“莫不是哪里不舒服无?还是累着了?”
白微影轻摇了摇头,并未多言,只是她眉宇间所笼罩的那份凝重却是有了加深的迹象,或许,当卖官一事查清楚之后,司华圳与司苑琼的对抗便会由此进入到越发白热化的阶段了,再往后,日子只怕是会越发得不平静。
又或许,还会发生些未知的动-乱……
夜色笼罩,在一片寂静平和之中,白微影随意地翻阅着手中的医书,忽地花影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同样是捧着一本医书,对着白微影晦涩不明地说道:“姑娘,这是柳襄那会子亲自登门送来的医书孤本,说是姑娘走得急,忘记拿了,他特意来为姑娘送上,望姑娘笑纳。”
白微影闻言,眉头轻挑,挥了挥手,示意花影将那医书拿到她眼前来,待到粗粗地浏览了一遍后,白微影的眸色却是加深了许多,隐隐可见有亮光在其间闪过。
以司苑琼名义送来的这本医书的确是极为难得,且可读价值极高的孤本,在这世上,读过它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原先白微影还以为司苑琼会将这医书之事抛却脑后,如今瞧着,倒是还算有始有终,还知晓给今日王府之试探上一层遮羞布。
“可谢过柳先生的好意了?”白微影的嗓音中带上了几许懒洋洋的意味,支着下颌问道。
花影见状,应道:“自然是谢过的,不过柳襄走得着急,几乎是送来这医书,待了片刻后,便起身告辞。”花影提起柳襄今日匆匆离开时的模样,还有些纳罕,揣测道:“瞧着像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莫非,与咱们在王府中遇到的那位青衫公子有关?”
白微影听着花影的话,心下闪过许多的思量,却是缓声否认道:“应当不可能,那青衫公子瞧着虽像是勋贵之家出身,但想来背景不大深厚,于司苑琼而言,却是不会有多大的影响的。”
在两人说话间,窗棂发出轻微的响动,白微影止住了话头,纤细卷翘的睫毛一动,带着笑意重新开口道:“既是来了,又何须再这般躲藏,进来吧,左右都不是外人。”
花影最开始还有些愣怔,不清楚白微影在说些什么,但当她看清从窗外跳跃进来的那抹人影时,花影顿悟,想来,能够自由出入白微影闺房的人,便是只有司华圳一人了。
花影不愿在司华圳和白微影之间当那碍眼的灯泡,寻了一个借口便适时地退出了房门,顺便还将房门贴心地关好。
“影儿,你没事吧?在淮安王府时,未被他刁难吧?”司华圳之所以会前来,便是听说了白微影被司苑琼邀去淮安王府做客一事,他虽是知晓白微影大概能够游刃有余地应对狡诈阴险的司苑琼,但司华圳出于不放心,还是决定亲自来询问察看一番情况。
白微影意味不明地“唔”了一声,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也算不上刁难,只是受到了他的威胁而已,他此番之所以会邀我去那王府,存的便是试探的心,他许是对我的身世也产生了怀疑,觉着我事事都能够算准,并且他那些自认为最为绝密的事情,也是被你知晓得一干二净,他自是猜到你的背后是我在指使,所以……”
白微影并未将话说完,但司华圳却已是了然于胸,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染上了几分沉意,“他没有看出什么来吧?”
“暂时还没有。”白微影轻啜了一口微涩的茶水,润了润喉,“不过呢,我倒是发现了一桩秘密,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白微影说着,向着司华圳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将耳朵附得近些,随后将她下午时与那青衫公子相遇,试探的经过大致给司华圳讲述了一遍。
司华圳听罢,深邃的黑眸中泛着幽幽的冷意,双拳紧握道:“这个司苑琼,当真是将社稷当作了儿戏,暂且不论所谓的党羽之争,便是他卖的那些官职,也少有德行相配之人能够担得起那份责任,影儿觉着,这所谓的宫里人,是在指谁?”
司华圳在离开京城,与白微影前赴江南的那一月的时间里,有关京城的消息也是按时传到了司华圳的耳中,这其中便有司苑琼趁着司华圳离京之时,肆意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将一些人莫名地撸了官位,而后又另寻人补上的消息。
当时的司华圳尚且只以为司苑琼是想培养新的势力,并未多想,可如今在听得白微影将这内里的隐情说清道明之后,司华圳却是对司苑琼此举更多了几分深深的忌惮。
卖官之事并不算难解决,真正难以挽回的是那些被寒了心的,真正有才能的贤者,试问朝廷若都是些蛀虫,江山还谈何稳固,而百姓又岂会再真心实意地爱戴皇帝?司苑琼当真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心,弃江山安危于不顾,这样的人,已然没了所谓的德或忠心,只要他自己能够达到目的,却是不会计较旁人的任何得失。
司华圳飞快转动地大拇指处的玉扳指,心下的思绪越发得复杂,而白微影在沉吟了片刻后,也给出了她的答案,“我想了一晚上,觉着这最有可能的人,便是那白慕言。”
自李嫣然,皇后相继离世,皇帝的后宫之中便少有新人进入,而白慕言便是一跃成为了这所谓的后宫第一人,一时间好不风光。
司华圳赞同似地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如此认为的,先前她便与司苑琼几次三番地联手,这次若是有她的手笔在,倒也不足为奇,不过究竟如何,还是要等我们将这件事事情查清楚之后,再行定夺。”
傍个王爷当夫君 第五百四十七章 略施小计
“可以,不过……”白微影顿了一下,唇畔泛起几许冷笑,“若真是白慕言,这次我要她自己从那宫里出来,既是江氏受到了惩罚,白慕言若是还全须全尾的,倒是不太公平。”
即便是司华圳说着是要查清楚,但两人心中都有数,这人八九不离十便是白慕言,而白微影也想着利用这卖官之事,狠狠地给白慕言一个教训,便是不为白微影自己,也是为了枉死的周氏。
“好,我会将一切安排妥当,你无须担心,我先走了。”司华圳说完,并未再多留,闪身便出了白府,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在回到王府后,司华圳便将流风召到了书房,对着流风吩咐道:“你让宫里的暗线盯紧了白慕言那边,再将白慕言近几个月的账上流水查清楚,看是否有人从宫外递银子给白慕言。”
流风闻言,干脆地应了声“是”,要查白慕言并非什么难事,再加上白慕言许是觉着她后宫独大,原先可能还顾忌着手脚动作,可现下却是多了几分猖狂,这露出的马脚自然而然地,便是更多了。
故而流风并未费什么功夫,在第二日时,便将查探到的结果送到了司华圳跟前,流风恭敬地禀报道:“言妃共计收受那些买-官之人的贿赂有数十万两,但她账上的支出加起来却是只有三万两银子,剩下的银两,皆是通过更加隐秘的渠道,到了淮安王的手中。”
“可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是司苑琼所为。”司华圳说这话时的语气虽是在反问,但更多的却是在陈述,司苑琼狡兔三窟,只怕是早已准备好了替死鬼,而且即便是有什么证据,若是被司华圳呈给了皇帝,不仅不会扳不倒司苑琼,甚至还会平白再引得一身骚。
毕竟之前司苑琼便是干过这样的事,无论司华圳做了些什么,司苑琼都会有意无意地在皇帝面前扭曲歪解司华圳所做的这一切,若是这次再被司苑琼反咬一口,顺势将这脏水泼到他身上,转移皇帝的视线,却是得不偿失的。
司华圳的指尖在膝盖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他第一次产生了另外一种看似大逆不道,却已然是蓄势待发的念头:皇帝注定昏聩,那若是立一个太子呢?太子是储君,是国之根本,有贤明的太子来代替皇帝,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动-乱。
只是,司苑琼会任由皇帝立下太子,稳固江山吗?若是真的想要立太子,是否又会经历另外的一番腥风血雨呢?
司华圳陷入了沉思之中,流风的声音响起,不出司华圳所料地回答道:“有倒是有,不过会牵扯出我们埋伏已久的暗线,怕是不妥。”
司华圳俊容之上的神色越发得晦暗不明,书房内再无人说话,只有轻浅的呼吸声响起,良久的静谧过后,司华圳在心里缓缓做出了一个决定。
不管如何,提早准备总是没错的,上一次司华圳便是按照白微影所言,加强稳固了他暗地里的势力,这次,司华圳同样想着先物色和培养真正担得起国君之责的皇子,待到时机成熟,或是江山岌岌可危之时,以一举之力,将皇子推上龙椅,绝了司苑琼的大逆不道之念头。
“流风,买-官的名单可整理出来了?”司华圳在将事情理清楚之后,继续抽丝剥茧地问道。
流风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从袖筒中将那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名单递给了司华圳,司华圳细细地浏览了一遍,发出一声轻嗤,“这个司苑琼,还真是会把自己人往那最重要,油水最多的位置安排,流风,你去调查一下这些人的底细,而后将他们的丑闻或是劣迹捅给御史,让御史去弹劾这些人。”
自许御史被皇帝撸了头顶的那顶官帽后,新上任的这位林御史更是像个混不吝的刺儿头,只要被他逮到了些许的错处,无论这人有如何大的权力,是何显赫的官职,都会被林御史毫不留情地弹劾。
这样的人,是典型的光脚不怕穿鞋的,偏偏也是如此的性子,更是让人不敢轻易招惹林御史,只能在心里恨得咬牙。
“啊?那位林御史?”流风提起这位大名鼎鼎的林御史,脸上的表情也精彩了几分,“他可是还在陛下面前弹劾过您呢,他要是一棍子把人都打死,顺便又把您给扯上了,那可怎么办?”
虽然那次的弹劾并没有成功,但皇帝还是借机又罚了司华圳几天禁闭,从那以后,流风就对这位严苛到变态的林御史敬而远之。
“他不会的。”司华圳的声音放得沉缓,面色无波地说道:“当初便是本王举荐的他成为这御史,虽是没有料到林御史会如此的大公无私,但这恰恰也是最让人放心的一点,这位林御史家中无父无母无妻,是一个一文不名的孤家寡人,就算是以后出了什么事,也只会牵连到他一个人,他什么都不怕,敢讲真话,这就是我们手里最锋利的武器。”
流风闻言,嗫嚅着嘴,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对上司华圳扫来的,带有不容拒绝意味的目光,流风终是点了点头,按照司华圳所言去办事。
在接下来的几日,每日的朝会都是在各种各样的鸡飞狗跳中进行,战斗力强悍的林御史以一人之力,将司华圳所收到的名单上的买-官之人驳斥得无言以对,皇帝最开始不想管,但林御史太过聒噪,且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皇帝最后也只能不甚耐烦地挥了挥手,直接让那些德行有亏之人辞官回家。
司华圳成功搅浑了一池水,而那些好不容易才买到官职,但转眼间便被撸了的人更是叫苦不迭,一个个地都去找白慕言,要白慕言给一个让他们满意的说法。
白慕言又如何能管得了这些,她原先是想闭门不接见任何人,可终归还是害怕这次的火烧到她身上,但是给司苑琼递了消息,司苑琼也只是说不要自乱阵脚,他会将此事压下。
傍个王爷当夫君 第五百四十八章 出宫
只是,白慕言在看完司苑琼传来的密信后,心绪不仅没有得到任何的安抚,反倒是更添了几分慌乱和无措。
“水碧,现在……现在我们账面上还有多少银子?”白慕言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声,对着水碧问道。
“回禀娘娘,不足一千两。”水碧虽是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但瞧着白慕言这般模样,怕是出了大事。
白慕言听到水碧话中所说的那个数字,更是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怎么办?我该到哪里去补上这三万两的亏空?好端端的,怎的会被弹劾呢?”
在密信的末尾,司苑琼言明,待到风声过去后,要将先前买卖官职的钱都原路退回,省得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波澜,可这说得容易,对于白慕言来说,却无异于是一道晴天霹雳。
白慕言自觉靠着司苑琼这棵大树,能够为所欲为,这腰包日渐鼓了起来,自然是什么都想要用那最好的,在赏赐宫女的时候,出手更是阔绰得很,白慕言根本就没有想过,这有朝一日,她竟是还要将这进了腰包的银子都全数给吐出来。
“三万两?”水碧听到白慕言的话,同样一惊,“怎么会要这么多的银子呢?即便是您将所有的首饰都变卖了,也不过能凑一万多两,要不然,您去求求陛下,看能不能……”
不等水碧把话说完,白慕言便断然驳回了水碧的提议,“靠陛下还不如本宫自己想办法呢,他那般的自私寡幸,如何会来替本宫收拾这烂摊子,不过,倒是也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白慕言又将主意动到了白府的身上,她虽然是以白府表小姐的名义进宫的,但白文武乃至白府的人可都清楚,她是白慕言,不是什么所谓的江玉燕。
现下她既是遭了难,白文武身为她的亲生父亲,自是不能够坐视不理的,再不济,也有江氏帮着她,虽然这次需要的银两是多了些,可若是她倒了台,白府不也要跟着遭殃吗?既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白府也不能对她的窘境坐视不理。
这般想着,白慕言便打着为皇帝送羹汤的名义,提出了她思念家中亲人,想要出宫省亲的要求,皇帝对于白慕言要做什么根本不在意,只是随意地应承了下来。
白慕言要出宫的消息不多时便传到了白府中,但在这偌大的白府中,却是没有几个人欢迎,但白慕言毕竟是宫妃,该做的面子功夫还是要做足的,白微影对着管家轻飘飘地吩咐了几句,便施施然地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姑娘,您说这言妃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回白府来呢?莫非是听说了江氏被您处置了的消息?”花影在乍一听到小太监前来传的话后,还有些讶异,还带着某种排斥。
虽然花影从未见过白慕言,但白慕言既是江氏的女儿,这上梁不正下梁歪,白慕言想来也不是什么善茬。
“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白微影似笑非笑地勾唇,笔触轻点,手下的画作雏形初现,“她啊,是在宫里捅了篓子,所以呢,才想起了她这所谓的亲人。”
在白微影的印象中,白慕言便是这样的人,从小到大,在白慕言的眼中,人只分有用和无用两类,用得着你的时候,对你亲近有加,可当用过以后,又会毫不留情地将人一脚踢开,实在是无情而又无耻。
“啊?”花影眼中的嫌弃丝毫不加以掩饰,“那咱们会不会被她牵连啊?这福没怎么享到,倒是被平白无故地连累了,真是……”
“放心,她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白府的地界儿上,我还嫌她脏呢,先前清算完了江氏,这次,便清算一下白慕言的罪行吧。”白微影的尾音落得极轻,在须臾间,便随风飘散,微风从堂间掠过,白微影额间的秀发也随之飘舞了起来。
翌日,白慕言的马车缓缓从远处驶来,白微影以及白文武站在最前的位置,岳珮站在稍后一些的地方,似是害怕惹了白慕言的眼。
白微影侧目,看了一眼小心谨慎的岳珮,对着岳珮轻点了点头,示作无声的安慰,岳珮原先慌乱不止的心在收到白微影的眼神后,却是在顷刻间便平复了下来,有白微影在,她一定不会出事的。
眨眼间,马车渐渐驶近,白府众人依礼下跪,白慕言身着繁复华贵的宫装,神情高傲地睨了一眼跪倒在地的众人,视线缓缓停留在白微影的身上。
白微影今日所穿依旧是一袭简单的月牙色衣裙,若隐若现的栀子花绣样在裙摆处绽放,更是衬得佳人清丽脱俗,绝色容颜未施粉黛,却仍旧吸引着人的心神,让人为之倾倒。
反观白慕言,即便是化着最精致的妆容,佩戴着妆奁中最为华丽贵雅的首饰,可在白微影面前,却是生生地被比成了那花孔雀一般。
白慕言原先得意勾起的嘴角多了几分不快,妒火自眼底喷薄而出,恨不得立刻便上前,将白微影的脸撕烂,只是今日实在不是好时候,若是白慕言想要拿到银两,怕是还少不得要和白微影打交道。
白慕言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那抹不快和厌恶,伸手虚虚扶了一把白微影和白文武,笑着说道:“父……表姨夫和表姐快些免礼,本宫今日之所以会出宫,也是因着在宫中的漫漫长日中,极为思念家中的亲人,还望表姨夫莫要觉着本宫叨扰才是。”
白慕言下意识地便想要喊白文武为父亲,但因着人多眼杂,却还是生生地改了口。
白文武经由江氏一事,对白慕言的感官也变得复杂了许多,白慕言见白文武不知在想些什么,并未应和她的话时,登时便生出了一分不满。
“言妃娘娘言重了,外面日头大,还是先进正厅说话叙旧吧。”白微影抬眸,淡淡地瞥了一眼白慕言,虽然只是一眼,却似是带着能够看透白慕言这般伪装的意味。
傍个王爷当夫君 第五百四十九章 一个外人
白慕言心头一凛,右眼皮更是狠狠地一跳,她有些慌乱地转过头,避开与白微影的对视,而后在众人的簇拥下,率先踏进了白府的门。
白慕言坐在上首的位置,而白微影与白文武则是分坐早白慕言下首的两侧,岳珮小心翼翼地走进正厅,躲在白微影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出。
“表姨母呢?为何不见她来?”白慕言扫视了一眼正厅内的众人,这才意识到江氏似乎不在场。
“夫人今日有事,怕是不能与娘娘团圆了。”白微影神情淡漠地回答道。
“是吗?”白慕言与白微影向来不对付,眼下听得白微影这般敷衍的回答,更是讽刺道:“是姨母真的有事呢?还是有人故意让她有事,不想让她来见本宫呢?表姐,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最大呢?”
“娘娘,慎言!”白文武见白慕言如此咄咄逼人,终是冷声呵斥道:“江氏不过是抱恙,暂时不能见人罢了,你又何须这般质问影儿。”
白文武虽是不明白微影为何不将真相告知白慕言,反而是兜了一个弯子,但想到许是白微影顾念着白府的脸面,不想让白慕言再生出什么事端来,故而才会以这样的借口作应付。
白微影好整以暇地坐在椅中,素手撑着下颌,眸光流转间,几分讥诮射向白慕言,似是在嘲笑白慕言这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行径。
白文武如此维护白微影,更是让白慕言恨得直咬牙,蔻红的指甲深陷掌心而不自知,白慕言强行压下那抹愠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既是如此,本宫便放心了,本宫也是担心姨母出了什么事情而已。”
白慕言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一扫,却是注意到了岳珮的身影,方才人多,白慕言无暇分神在旁人的身上,现下坐在这儿仔细地一瞧,眉头更是下意识地一蹙。
这个岳珮,似乎不是简单的丫鬟,身上所穿的衣料虽是低调,可若是细细分辨的话,却是不难看出那是出自京城有名的布庄,莫非……
白慕言的心底登时便生出一种不好的猜测,而白微影似是才察觉到白慕言投来的打量的目光,很是“贴心”地解释道:“这是府上的岳姨娘,如今啊,已然怀孕三月有余了呢。”
“什么!”白慕言的瞳孔不可置信地缩小,眸中的凌厉之色更浓,“这是怎么回事?这府上何时添了一个岳姨娘,本宫为何不知晓,表姨夫这般做,可问过姨母的意见?”
“言妃娘娘,您这是哪里的话,您不过是白府的表小姐,又如何能管得着这姨夫姨母的后院之事呢?”不等白文武开口,白微影便四两拨千斤地回怼道,既是白慕言借着这表小姐的名义回府,那她便让白慕言有口难言。
在不知情的人眼中,这白慕言便只是白府的表小姐,今日说出的这话,也会被众人觉着是在越俎代庖。
而白微影在说完这话后,一手拨弄着茶盏的杯盖,发出轻微的响动,一边又带着几分慵懒继续道:“而且,既是能进白府的大门,便是得了夫人允许的,其实啊,即便是夫人不同意,那又能如何?终归父亲才是这白府的主人,我们都要听他的。”
白慕言被白微影这么一怼,眼底的怨毒一闪而过,白微影这话听着是冠冕堂皇,可她却是在这字里行间讽刺着白慕言不过是一个外人。
白慕言深吸了一口气,死死地凝视着白微影的那张面孔,冷笑道:“是啊,倒是本宫的不是了,本宫不过是关心一下表姨母和姨夫而已,表姐也无须这般大动干戈,既是府上有名有姓的姨娘,便坐下吧,站着算个怎么回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丫鬟呢。”
白慕言斗不过白微影,便将矛头转向了岳珮,既是岳珮跟在白微影的身边,那便是白微影的人,她虽是不敢动白微影,可利用这层身份来压一压这个岳珮,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岳珮听到白慕言这般笑里藏刀的话,更是多了几分无所适从,如今她坐也是错,不坐也是错,岳珮紧咬着下唇,楚楚可怜地看向白文武,盼着白文武能够救她脱离这般尴尬的境地。
“佩儿,你还怀着身子,本就不宜长时间的站立,既是娘娘体恤你,便坐下吧。”白文武温声开口,示意岳珮坐在他身旁的位置。
岳珮这才挪动步子,走到白文武跟前,在临坐之前,不忘给白慕言行礼谢恩,“多谢娘娘好意,妾身感激不尽。”
白慕言冷眼瞧着白文武关心岳珮的模样,更是觉着心口憋闷,许是长久以来江氏独宠,让白慕言觉着白文武就该偏宠江氏一人,现下冒出来一个岳珮,却是让白慕言对白文武心生了怨怼,认为白文武对不住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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