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个王爷当夫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胭脂红2
“皇帝如今的情况如何了?”司苑琼随意地把玩着拇指处的扳指,对着柳襄沉声问道。
柳襄顿了顿,恭敬地答道:“回王爷的话,据咱们的人来报,陛下因着一时的怒火攻心,所以整个人陷入了昏迷之中,当然,这昏迷的时间可长可短,端看王爷想要陛下如何。”
柳襄的话别具深意,更是在说话时,将“昏迷”二字的音调咬得极重,这病来如山倒,若是皇帝不小心因着这一点“小病”而撒手人寰的,倒是也合情合理。
司苑琼闻言,沉吟了片刻,似是在思量或是计较些什么,而后缓缓摇头道:“暂时不用对他动手,只让皇帝精神不济,一天内醒一两个时辰左右便可。”
现如今还不到最后对皇帝动手的时候,毕竟司华圳那边还是个未知数,若是皇帝临时反悔,与司华圳联合起来,那对司苑琼而言,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王爷莫非是想要拉拢敬平王?”柳襄跟了司苑琼这般久,现下瞧着司苑琼这般模样,便是猜出了个大概,他有些犹疑不定地说道:“可是,敬平王他会答应与您联盟吗?若是等敬平王休养好,怕会是您的一大阻碍啊。”
司苑琼意味深长地勾唇一笑,眉峰轻挑,“无事,若是司华圳不肯应下本王的话,本王自是可以借着今日他被皇帝围杀一事做文章,到时,他便是所谓的乱臣贼子,本王带兵讨伐他,也是合情合理。”
司苑琼视线幽幽地扫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那副画,狭长的眼眸深黑一片,若是司华圳倒台,成为了丧家之犬,他倒要瞧瞧,白微影是否还会对司华圳不离不弃。
司苑琼没有再说些什么,柳襄也识时务地闭上了嘴,书房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宁静之中。
而另一边,司华圳在被林申救出皇宫的路中,却是又遭遇了一次伏击,那些人才是皇帝真正所派之人,因着皇帝的命令,他们所出皆是死招。
司华圳因着失血过多,再加上体力耗费过度,早已陷入了昏死状态。
好在林申所带之人个个皆是武功高手,虽是有些应接不暇,但好在,总算是将司华圳带回了敬平王府。
流风在门口等候多时,右手置于刀鞘处,指节因为担忧而泛着白,宫里的消息瞒得很严实,如今距离司华圳进宫已然过去了三个时辰,却是连半分的风声都未曾传出。
时间逐渐流逝,流风的心也随之高高悬起,就在流风按捺不住,准备冲出王府去一探究竟时,一辆马车由远及近驶来,而后停在了王府门口前。
“林申!王爷呢!”流风看到驾车之人是林申,当即便快步走至马车前,含着急切问道。
林申无暇与流风解释太多,将车帘掀开,却是露出了司华圳奄奄一息的面容,而后林申将司华圳再度背下马车,语速极快地对着流风吩咐道:“你快些去寻王妃来,王爷身受重伤,若是再晚些的话,怕是会出大事!”
林申知晓白微影医术过人,由她来为司华圳医治,是再稳妥不过的事情,再者司华圳此行不便泄露太多的痕迹或风声,若是贸然请了城中医馆的大夫来,怕是会横生枝节,引得外界产生无端的猜测。
流风不敢耽搁,在果断应了声“好”后,便提气消失在了原地。
白微影今日并不在白府,而是一早便来了别院,许是与司华圳产生了某种莫名的感应,白微影竟是在某一刻时,觉着心口处传来了一阵钝痛。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白微影面色凝重地坐在院中,眸光紧锁着院门口的方向,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姑娘,您莫要太担心了,王爷他吉人自有天相,必是能够挺过这一劫的。”花影不忍看到白微影如此愁眉不展的模样,轻声宽慰道。
白微影的一口气始终堵在喉间,她从未有过如此紧张和无奈的时候,就像她明知道司华圳今日去皇宫走这一遭,必然是九死一生,可她却无法阻拦,若是去的话,尚且还能有一线生机与希望,可若是抗旨,皇帝必然会借题发挥,到时一切的筹谋,只怕是会更难进行。
白微影的指甲深陷掌心而不自知,恍若只有这细微的刺痛,才能够使得白微影尽可能地保持着冷静和理智。
终于,流风的身影闯入了白微影的视野当中,白微影站起身,眉头紧蹙,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问道:“流风,可是阿圳那边有了消息,他现在如何了?”
“王爷受了极重的伤,现下刚回了王府,王妃,你快些去看看王爷吧!”平日里从敬平王府到别院至少需要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可今日流风却是生生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即使额头处已然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但流风却是连擦汗的功夫都不曾有。
“重伤?”白微影的身形蓦地前后一摇晃,她深吸了一口气,双眸微阖,“我这便与你去!”
花影瞧见白微影离开,她也想着要跟上去,却是被萧璟拦了下来,“你做什么拦着我,姑娘一人去,我不放心,你快些让开。”
萧璟深深地看了一眼花影,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你如今若是贸然前去,才是给白姑娘添麻烦,你且安心在此待着,我前去照看着。”
花影闻言,也只能呐呐地点了点头,萧璟见状,似是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是因着花影的再度催促,而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
白微影和流风走了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萧璟很快便追上了两人,待到一行三人赶到王府中时,更是直奔司华圳的房间。
“王妃,你们总算是来了。”林申简单地替司华圳收拾了一下,却是发现司华圳的后背和前胸处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刀伤,而有的地方,甚至还泛着黑血。
白微影低头粗略扫了一眼司华圳的伤势,眼底的戾气和怒意却是翻滚不停,“皇帝竟是如此狠!”
傍个王爷当夫君 第六百一十四章 九死一生
若只是刀伤,倒也算不得什么,只要这伤口未深入骨头,便还好治,可眼下最为棘手之处,便是司华圳身上所中之毒。
司华圳已然陷入了昏迷之中,身体极为虚弱,若是此时解毒,怕是司华圳会无法承受那猛烈的药性,可若是不解的话,这毒顺着伤口,只怕会蔓延得更快。
白微影望着面如金纸的司华圳,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片刻后,白微影才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咬着牙吩咐道:“无论如何,须得先为阿圳尽快解毒,流风,林申,你们两个去准备上好的伤药,再将人参、雪莲熬成药汁。”
“是。”林申和流风不疑有他,齐声应道。
白微影的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覆上司华圳的脉搏,“萧璟,你可会解百草枯之毒?”
萧璟听到白微影如此问,并未犹豫,当即便答道:“会,只是这解药的药性实在有些猛,这怕也是你方才犹豫的原因,不如这样,我们可以将其中药性最为猛的龙炎引换成另一种效用相近,但是药性相对温和些的药材。”
“我最先也是如此想的,可是这龙炎引的药性虽强,却也是解药的关键所在,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贸然替代,怕是不仅解不了毒,反而会产生另外的症状。”白微影紧咬着下唇,血丝在粉唇间蔓延,眼底的担忧之色呼之欲出。
“如今,只能够放手一搏了,替代之法已然行不通,拖延会让阿圳的伤势变得更为严重,我们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了。”白微影似是宣告的话语声响起,一字一句虽是事实,却是让屋内的人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与焦灼之中。
在流风和林申将伤药取来后,萧璟也熬好了解药,白微影用帕子为司华圳又擦拭了一遍身体,而后将解药的药汁灌入了司华圳的口中。
只是司华圳双唇紧闭,即便流风用尽办法,也无法将司华圳的嘴撬开半分,白微影将药含在口中,微涩的苦味在口腔中蔓延,她俯下身,将唇印在司华圳的薄唇之上。
司华圳似是有所感一般,眼皮微不可察地动了一动,终是将唇瓣轻启,留下了一条缝隙,终是让那药汁流入了口中。
此时的司华圳只觉着自己好似深陷一片黑暗的泥沼中,却是无法自拔,明明光亮就在前处,他脚下的步子却无法挪动半分。
“阿圳,你一定要挺过来。”耳边是熟悉的声音,司华圳想要出声回应,却发现无论他如何用力,嗓音竟是都无法发出半个字。
黑暗逐渐将司华圳包围,那抹光亮的范围也逐渐缩小,司华圳的身体似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他想要就此合上双眸,可心底的悸动却时刻提醒着司华圳,他不能闭上眼,一旦闭上,便是永远地离开。
明暗交替,就在最后一丝的光明也离开司华圳时,司华圳不甘就此被黑暗吞噬,用尽平生的意志,冲破那抹无形的禁锢,朝前奔去。
他不能留在这里,他还有白微影。
司华圳猛地睁开了双眼,喉头传来一股腥甜,而后司华圳不可抑制地吐出一大口的黑血,白微影见状,眼睫颤动,终是喜极而泣道:“阿圳,你终于挺过来了!”
在白微影喂司华圳服下解药后,司华圳先是高烧不退,而后脉搏更是微弱到了极点,就在刚才,白微影甚至无法再感知到司华圳的气息。
死亡仿佛只是在一瞬间,白微影虚虚环抱着司华圳,纵使心底再如何激动,却也顾忌着司华圳的伤势。
眼泪似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争先恐后地从眼眶中落下,重重地砸在司华圳的手背之上,司华圳艰难地抬起手,为白微影擦拭泪痕。
“我没事,我不会死的。”司华圳虚弱地扯了扯嘴角,而后上下眼皮一沉,却是又昏迷了过去。
好在这次司华圳脉搏的跳动已然恢复了正常状态,司华圳再度醒来时,天色是昏暗,他的嗓音似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干涩而又沙哑,“影儿,现在……咳咳,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白微影将一盏清水适时地送到了司华圳的口中,双臂支撑着司华圳的身体,轻声道:“已然是亥时了,你昏睡了整整两日,现下感觉如何了?”
司华圳缓了缓,重新躺下,声音极缓地说道:“已经好多了,在我昏睡的这两日,可发生过什么事?”
“这个你还是问流风吧。”白微影又替司华圳倒了一杯清水放在床头,而后招呼流风进了房中。
流风瞧见司华圳终于醒来,一向沉稳的面容之上也多了几分动容和深切的喜悦,“王爷,您尽管放心,现下淮安王那边还没什么动静,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内,只是……属下……”
流风有些欲言又止,似是在犹豫该不该说出口,司华圳淡淡地瞥了一眼流风,“说吧。”
流风得了司华圳的吩咐,这才小心翼翼地继续禀报道:“那日,您被林申救下后,在宫外也遇到了一波杀手,那些人便是陛下派来的,而且,据属下进一步查证得知,这波杀手与之前我们屡次遭遇的追杀皆是出自同宗,那些人的招数也是一般无二。”
流风的话音落下,便将头垂到了身前,良久之后,头顶处才传来一声嗤笑。
“果然是这样。”司华圳在得知这个不算意料之外的答案时,心中并无甚波澜,只是莫名觉得有一丝的悲哀罢了。
君王如此,江山又如何能够稳固,看来,他也无须再顾念着皇帝了。
“流风,保护好二皇子。”司华圳只吩咐了这么一句,便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流风先行退下。
白微影见状,踱步走至司华圳床前,替他掖好被角,嗓音轻柔道:“既是做出了最后的选择,余下的,便交给天意去定夺吧,如今你须得先养好自个儿的伤才好。”
“好。”司华圳的黑眸中盛满了温柔,对上白微影含着关切的眼神,满足一笑。
傍个王爷当夫君 第六百一十五章 难得清醒
在接下来的几日里,司华圳在白微影的悉心照料下,便是安心养起了伤,因着已然与皇帝撕破了脸,杜芷和司鹤临两人也先后派人从宫里来探视司华圳。
“阿圳,你说,皇帝真的会动笔写下禅位诏书吗?”白微影见司华圳这般笃定而又好整以暇的模样,却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皇帝若是再度执迷不悟,仍旧死守着那把龙椅不放的话,对他们的计划倒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左右不过是在和司苑琼的博弈中多费些时日和精力罢了,可若是有那份诏书在,一切也就名正言顺了。
“他自然是会的,便是再怎么不想,我也有办法逼得他写下诏书。”司华圳靠在身后的软枕之上,把玩着白微影嫩白的指尖,意味深长地说道:“现如今,他被司苑琼所软禁,整日里清醒的时候并不多,我若是趁着他清醒时,让他‘无意’间听到些什么,那也是极为容易的。”
司华圳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将不言而喻的目光投向了白微影,白微影的声音中透出几分有底气的猜测道:“因为那日进殿围杀你的人是司苑琼所派,皇帝也应当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是疑错了人,再加上你的推波助澜,他唯一能靠的人,便还是只有阿圳你了。”
虽然现在的司华圳已经彻底放弃了皇帝,对他再无半分的期望,可若是皇帝能够送上禅位诏书,司华圳却也是能够保得皇帝平安养老的。
毕竟在性命和权势面前,大多数人的选择都是保命,若是连命都没了,便是再有滔天的权势,也是枉然。
而且司鹤临即为,皇帝也会被奉为太上皇,虽然不能直接干涉朝政,却也是极为尊贵的。
这样的选择摆在皇帝跟前,想来皇帝也是能够思量出孰轻孰重的。
司华圳用余光瞧了一眼白微影若有所思的模样,忽地伸手轻刮了一下白微影小巧的鼻尖,带着兴味问道:“你又在想什么呢?”
“我在猜司苑琼的后招是什么,我们既是能够想到禅位诏书这一茬,他必然也是能够想到的。”白微影总觉着事情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相反,这其中必然还会生出什么波折。
只是具体是什么样的波折,白微影如今也不甚清楚,她也只是在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所以啊,就要看陛下这一次醒悟得及不及时了,若是晚一些的话,便只能走最坏的那条路,与司苑琼兵戎相见了。”司华圳的语气很是平淡,那般模样,倒像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是如何一般。
白微影见状,不禁失笑摇头,司华圳确是想开了,将一切也都看开了,可是她却又不停地钻了牛角尖,开始变得杞人忧天。
许是白微影看不惯司华圳脸上的悠闲,她伸出手,在司华圳的脸侧狠狠地捏了一把,带着几分泄愤的意味说道:“我这般忧心,你却如同一个甩手掌柜一般,当真是不公平。”
司华圳立刻放低姿态,做小伏低地讨饶道:“是是是,娘子教训的对,为夫这便好生思虑后路,断然不能让司苑琼那奸人抢在我们前面。”
只是司华圳的话是这么说,但却不见任何的急色,白微影没好气地剜了一眼司华圳,而后头也不回地踏出了房门。
司华圳看到白微影难得耍一次小脾气的模样,只觉着娇俏可人,像是一只奶猫一般,亮出自以为凶狠的爪牙,在他的心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教他欲罢不能。
而此时的皇宫,皇帝从沉睡中转醒,他费力地睁开双眼,却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那般无力地躺在床榻之上。
“来人……快来人……朕……”皇帝有气无力地咳了几声,发出的声音 更是细如蚊声,“朕要喝水,快为朕倒杯水来……”
皇帝的话音刚落,便被一阵穿堂风裹挟着消失不见,皇帝无奈,只能试探性地起身,想要自己下床走到桌前。
这时,一阵若有似无的议论声传入皇帝的耳中,皇帝下意识地停止了动作,侧耳偷听。
“淮安王果然是心思缜密,竟是让太医在陛下的药中加入使人神志不清的药物,我看啊,这宫里的天,怕是很快就要变了。”说话的人似是小太监,轻声细语的,却是清晰可闻。
“谁说不是呢,敬平王身受重伤,怕也是命不久矣,我若是陛下的话,眼下却是应该及早选定继位之人的,总比白白便宜了旁人好。”另一人附和道,说话时的语调带着某种不由言说的蛊惑意味。
皇帝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心底却是冷笑连连。
瞧瞧,他这还没死呢,都有人动起了这么多的歪心思,若是他真的驾鹤西去,怕是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动静来呢。
“司苑琼,朕真是看错了你!”皇帝之前有多信任司苑琼,眼下便有多恨他,只是再如何恨,对于现状也是于事无补。
皇帝重重地喘着气,熟悉的眩晕感再度袭来,皇帝知道,怕是那药性又要起作用了。
可是他还不能睡,若是就这般一直睡下去的话,怕是真的会白白便宜了司苑琼。
皇帝狠狠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换得了皇帝片刻的清醒,他朝着床榻外侧一滚,“砰”地一声闷响,皇帝却是连人带被子一起跌到了地上。
好在书案离床榻的距离并不算远,皇帝艰难地爬到书案前,颤颤巍巍地提笔,却是在要落笔的那一刻,又忽地有些犹豫。
这道圣旨该如何写?真的要将皇位让出不成?
可若是不写这禅位诏书的话,他还有活路吗?
无数的念头萦绕在皇帝的心头,笔尖处的浓墨滴落,瞬间便在明黄色的布帛之上泅出了一滩显眼的墨迹。
良久之后,皇帝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落笔写字。
许是身体深处传来的乏力,在皇帝写完最后一个字后,他便彻底瘫倒在了桌上。
皇帝拼着最后一丝的清明,将那封圣旨封存藏好,而后便不甘地合上了双眸。
傍个王爷当夫君 第六百一十六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在皇帝失去意识后,方才那两个小声议论的小太监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殿内,而后拿出那封圣旨,藏入了宽大的袖筒之中。
“敬平王会如此肯定陛下会写下这诏书,而且还提前仿造了一封假的诏书。”其中一个小太监将皇帝扶到床榻之上,对着另一人带着不解问道。
站在权力之巅的人之间明争暗夺,展现于人前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另一人神色莫测地低声答道:“混淆视听,掩人耳目,以备不时之需。”
先前的那小太监听到如此答案,更是一头雾水,另一人也不打算再过分深入地去解释,随后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便转身走出了寝殿。
待到诏书出现在司华圳手上时,白微影却是纳罕地称奇道:“没想到皇帝居然真的会写下诏书,若是他后来反悔,不肯承认这诏书,又该如何?”
毕竟事情不到盖棺论定的最后一刻,谁也无法知晓最终的赢家究竟是何人。
司华圳带着几分莫名的笃定道:“不会的,皇帝身在深宫,孤立无援,而我又生死不明,这封诏书便是他最后的底牌,若是我胜过司苑琼,我会看在这诏书的份儿上,给皇帝一线生机,可若是我败了,他也自以为这诏书是绝密,无人知晓,他也不会死得太惨。”
皇帝并不蠢,尤其是在这种生死危机关头,他早已将所有的后路都安排妥当,司华圳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微不可察地轻笑了一声,“可惜啊,怕是早在皇帝写下这诏书的那一刻,司苑琼便已经提前收到了消息,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
白微影看了一眼司华圳,适时地接道:“司苑琼很快便会来王府,试探你的底细。”
白微影眼睫半垂,娇美的侧颜透出清冷之色,司苑琼无事不登三宝殿,若是来,定然是存了拉拢司华圳的心思,要么拖他一起下水,要么反手狠扑。
依着司华圳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和司苑琼之流如此同流合污,可若是严词拒绝,怕是司苑琼会恼羞成怒,到时事情便是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白微影的指尖无意识地勾弄着锦被上的丝线,司华圳似是看穿了白微影心中所想,嗓音低沉却又带着安抚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想,我大概已经猜出了另一条路的走向是如何了。”
白微影轻咬着下唇,便是想要扯出一抹笑意,却也因为凝重而显得有些僵硬,司华圳口中所说的另一条路,不仅不好走,还会背负莫须有的骂名。
可偏偏这是唯一的一条路,便是不想走,也别无他法,无从选择。
这时,流风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对着白微影和司华圳恭敬地说道:“王爷,王妃,淮安王来了,眼下正在正厅,说是来探视王爷,不知王爷……”
流风自然是知晓司苑琼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可如今的局势容不得流风放肆或是轻慢司苑琼,毕竟这是关乎两股势力之间的角逐,既是司苑琼按兵不动,伺机蛰伏,司华圳自是也不能率先出击,让人平白抓了把柄。
司华圳并未犹豫,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道:“引他来房中吧,来者是客,总是不能够避而不见的。”
流风得到司华圳的回应,喏喏地应了声“是”,而后便转身朝着正厅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的司苑琼便踏进了司华圳的房中,“圳弟,本王似是听说你最近身子骨不大好,便一直想要来瞧瞧你,只是许多的事情耽搁,却是腾不出手来,倒是失礼了,还望圳弟莫要因此而怪罪本王才是。”
司华圳抬眼,对上司苑琼虚伪笑容下暗藏冷意的目光,神色淡然地回道:“淮安王的心意,本王自是能够感受得到的,又何来怪罪一说?”
司苑琼嗓音含笑,妖冶的眼瞳却是衬得他整个人越发得诡异且凉薄,“如此自是最好的,想必有白姑娘在圳弟身侧悉心照料,这伤势自是能够好得更快些的,只是,圳弟,本王却是要提醒你一句。”
司苑琼深深地望了一眼白微影,一字一句地继续道:“白姑娘与你,终归是名不正言不顺啊,这若是让外面的人瞧见了,怕是会多嚼舌根哪,本王知晓你的性子,虽是内敛沉稳,却是极重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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