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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偏执师尊套路后(穿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痴我罪我
天帝清清嗓子,揉了下额角,“最近正值多事之秋,是好费了些神力,修养几日便好了。”
“想必是镇妖塔一事叫天帝颇为头疼吧?”
天帝动作一顿,末了摇头笑道:“长明,你想说什么?”
“小神的徒弟犯了过错,小神自然责无旁贷。”
天帝的目光落在了柳知故身上,“你想替九尾受罚?”
柳知故并未回答,但天帝已然明白他的意思。
“九尾已关押至天牢,你总不是想要替他被贬?”
“天雷,”柳知故淡声道,“那五百道天雷我替他受。”
天帝挑眉:“你可知一道天雷便会损掉多少灵力与修为?”
“小神不在意,”柳知故回道,“就当小神……从未封神。”





被偏执师尊套路后(穿书) 第一白零八章 天雷
宋亭在天牢内待了七日,不用那五百道天雷加身,他体内的灵力已经快被天牢内的紫电抽尽了。
当仙童将他引出天牢时远远便可望见那滚滚的天雷,在云层间翻滚,好像随时都会落在他身上,然而仙童走的路与那天雷的方向完全相反。
宋亭拽住了仙童的袖子道:“你走反了。”
仙童笑道:“并未走反……天帝吩咐了那五百道天雷神君就不必受了。”
“为何?”
“其中缘由待神君历劫回来后才寻也不迟。”
于是二人与那天雷渐行渐远,宋亭从神井跳下去的前一刻忽然在众神中瞧见一人。
他静立在众神中,身姿挺拔,面上虽无甚表情但那微挑的眼尾总带有一种讥讽的意味。宋亭身子一歪,神井之下的飓风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不得不闭上眼任由身子往下落,他感觉自己落了很久,甚至恍惚间觉得自己不过是床榻上安静地睡了一觉。
然而就在四周陷入无边的安宁之际,宋亭忽觉身体一沉,他睁开了眼,与一双浅棕色的眼睛对视了。
还是那白衣书生,书生笑着,宋亭却没在他眼中看到笑意。
“我太高估你了,宋亭。”书生说道。
宋亭方一张口就被灌了一口冷风,五脏六腑都被冷风吹了个透,他捂住嘴咳了几声才道:“你是……谁?”
书生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在耳边环绕,“在下苏己,咱们……后会有期。”
宋亭没看清那个名为苏己的人是如何消失的,他只觉耳边的风声渐息,意识也随之落入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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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道天雷劈下来的时候柳知故并不觉得如何痛苦,只觉得浑身酸麻,然而很快一种如何都挣脱不了的钝痛蔓延而上,取代了方才那阵酸麻。
他体内的灵力和修为被天雷打散,还未聚集又被接踵而至的下一道天雷震地七零八落。
柳知故甚至能感觉从前那股撑着他的力量陡然抽去,只剩下一具空壳轻飘飘的,最后一道雷穿过五脏六腑后,耳边只响起一声巨响,待眼前清明逐渐可以视物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从空中被抛了下来。
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痛的,四肢像是被人扯断了一样,连着皮肉却毫无知觉,他只得仰着头,胸口每一次的起伏于他而言都如同刀尖刻在肺腑。
疼,太疼了。
可柳知故有些庆幸,幸好这五百道雷没有一道是劈在宋亭身上的。
柳知故在地上喘息了许久,久到神界暮色四合,最后缘神真君匆匆赶来将他拖到了老君那儿。
老君从丹炉中摸了几颗色泽鲜红的药丸,如同夜明珠一般大小,真君见了慌道:“这么大的丹药,长明眼下怕是难以下咽吧!”
老君哼笑了一声:“就算是以前他也吞不下去!”
说着他转身,将那颗药丸磨成了粉,丁零当啷一阵乱向后端了一碗颜色怪异的药到床前,缘神真君眼角一抽,给老君让出了位置。
老君掰开柳知故的嘴将汤药尽数灌了下去,竟是一滴未洒。
“这几日就将他安置在我这儿吧,看着他的样子,没个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地。”老君道。
缘神真君正有此意,她公务缠身,宋亭又被贬下界了,眼下将长明安置在老君殿内最合适不过。
她拢着袖子笑道:“多谢了,改日我下界寻得什么金贵罕见的药材定给你顺几株回来!”
老君嘿嘿笑道:“那敢情好。”
如老君所言,柳知故在床榻上足足有半月没有下来,平日里是值守丹殿的仙童时不时过来瞧几眼,老君除了喂药的时候亲自上手其余时间都在捣鼓他那丹炉中的丹药。
柳知故的脸色日渐好转,不再似刚来时那般毫无生气的煞白,但他睡得不大安稳,眼珠子在眼皮下不安分地转着。
一个多月过去,柳知故终于从半身不遂的状态恢复了,按老君的话说,年轻就是最好的良药。
虽然身子好了大半,但柳知故明显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平淡了许多,他稍稍运转灵力,竟是纹丝未动。
临走前老君给他塞了几瓶药丸,“这几瓶药是老夫殿里最能助长修为,修复灵力的丹药了,金贵着呢。”
柳知故看着手里拿几瓶瓷瓶子,稍稍拱手道:“老君的恩情,长明铭记于心。”
老君正要转身,忽然又想起什么停下了动作,回头道:“天雷在你身上留下来的疤痕会随着你灵力的恢复渐渐消失,只有一道疤,怕是难以消下去。”
他顿了顿,又道:“你回去后留个心,若是消不下去便来殿中寻老夫,老夫给你一瓶药膏试试。”
柳知故却道:“不必麻烦,一道疤痕而已。”
老君笑道:“你倒不把自己看得娇贵,罢了,若是有事再来寻老夫吧。”
柳知故拱手,从丹殿出来后径直回到了他的长明殿。
他回去休整了片刻,忽想起老君说的那道疤,他便将衣物缓缓褪下,天雷留下的疤痕仍在,横七竖八地在他身上蜿蜒着,但瞧着颜色已经十分淡了,只是与他周围的肤色相比明显了些。
他转过身来,从铜镜之中瞧见了老君说的那道疤,那疤顺着他的脊椎的长势一直蜿蜒至尾骨,颜色丝毫未退,面目狰狞地刻在他的血肉里。
这道天雷正好落在了他的脊椎上,因此难以消退。
柳知故将衣物重新整理好,不再去管那道狰狞的疤。
其实他留下这道疤并非完全是因为他不如何在意,而是想让宋亭心疼他几分。
这五百道天雷他自然愿意为他受,可其中苦楚他也并未打算隐瞒。如此,宋亭便会更加放不下他。
说起来宋亭被贬下界已经许久了,按照人界的算法,身体康健的话也该十几了。
柳知故转身就下了界,他并未直接去人界,而是先去了冥界,问酆都要了生死簿查出了宋亭投生之处。
宋亭第一世投了个揭不开锅的人家,柳知故一路寻过去,在那户人家前看见了一颗柳树。
柳知故化作前来投宿的书生,敲响了那户人家的木门。
柳条随着清风徐徐扬起,不远处有一条小溪,风景宜人,景色甚美。开门的是一个穿着朴素却不掩秀容的妇人。
妇人有一双杏眼,柳知故想起了宋亭那双红眸,可他再仔细一看却发现这妇人眼眶微肿,竟是久泣所致。
妇人见对方满身的书生之气,眼眶又蓄上了泪,“抱歉,若是投宿请投别家吧。”说完,妇人转过身去,反手正要关门,被柳知故的一只手拦住了。
“冒昧问一下,家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柳知故问这句话时,心里一阵没由来的慌乱。
只听那妇人回道:“我家的二儿子昨日病死了,你去寻别家吧!”
说完,那门便“砰”的一声关上了,柳知故就这么在门外站到了黄昏,他清楚地记得生死簿上白纸黑字地写了,宋亭投生之处乃是刘家二子。




被偏执师尊套路后(穿书) 第一百零九章 清歌
刘家二子,十五而亡。
柳知故当时去地匆忙走地也匆忙,将下面那排并不显眼的字迹忽略了。
宋亭的第一世只活了十五年。
柳知故转身又去了冥界,看守鬼门关的阴兵见这位上神一日造访了两次只当是有什么要事要与酆都大帝商讨,忙上报了上去。
柳知故面对着酆都大帝而坐,面色淡淡,酆都听闻其来意瞪大了眼睛:“死了?”
酆都取来生死簿,埋头进去翻找,柳知故只想赶紧打听出宋亭第二世的下落,正欲开口却见酆都从生死簿中抬头,面带歉意地笑笑:“下面这排字离地也忒远了些,生死簿的编写得重新改改。”
柳知故稍一颔首,直言道:“宋亭第二世的去处,生死簿上可有了记录?”
酆都便派人取了这两日往生的名册过来,只见今日的往生册上赫然用朱砂写着宋亭的名字。
酆都的手指在册上点了两下,对柳知故道:“他今日便要入轮回了,生死簿当中应当已有他的记录。”
他再次埋进那一堆眼花缭乱的字中,百年的经验让他不消片刻便寻到了宋亭的记录。
酆都道:“这次运气倒是不错,投去了当今国舅府中,还是个嫡子,荣华富贵一生啊。”
柳知故垂下眼睑,又闻:“不过这生死簿上虽是如此,但也会有变数。”
“什么变数?”
“薄上虽写荣华富贵、金枝玉叶,可若是命中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一条道路走岔了,往后的命数便如散入玉盘之中的玛瑙,皆作一盘沙了。”
柳知故的视线落在那册隐去金光的生死簿上,半晌才起身,酆都也跟着站起来,在他身后提了一句:“快到人界破晓的时辰了,长明上神不如去忘川河边等等,说不准能远远瞧上他一眼。”
柳知故停下脚步,微微侧首道:“多谢。”
酆都将他目送出去,又缓缓坐了下来,手边的那本生死簿已经泛黄了,拿在手中也十分沉重,他沉吟片刻,放声喊道:“去将殿中的生死簿取一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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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知故缓步至忘川河边,为人时没少听过关于这条河的生死离别的故事,如今自己却也为神,为书中人。
冥界虽与人界相隔不远,但人界的日光却无法照进来,晨曦的日光自天边破晓,人界处于一片朦胧的日光中时,冥界却连一丝光线都沾不到。
许是冥界这不见天日的日子久了,冥界之人在黑暗中视物如常,并无阻碍,柳知故负手站在岸边,脚边火红的曼陀罗在他衣角边轻轻摇曳,可柳知故却在一片混沌的灰蒙中看见了一丝淡紫色的光。
不是那种瞧一眼便动人心魄的紫光,相反那光有些朦胧,像一簇紫萝藤挂在枯树枝上。起先那光在一片灰暗之中并不显眼,可随着缓缓的异动,那光便越发耀眼,甚至将奈何桥上那木头的纹路照地一清二楚。
柳知故心中一动,稍加思索便知晓这束光的来历了。定是这一届的酆都嫌冥界之中久不见天日,又为方便往生的亡灵渡桥而特意设下的。
一片微醺的紫光中,将河边的曼陀罗也衬地诡魅了。点点红色的萤光从曼陀罗的花蕊中徐徐飘至空中,随着忘川的河水飘往未知之地。
隔着一条河,一道岸,柳知故终于远远地瞧见了宋亭的身影。
过往的亡灵皆披素衣,宋亭亦是如此,他的两只手在袖中空落落地摆着,面容还似从前那般,眉间一点英气,稚气未完全褪去,却也能瞧出骨子里的锐气来。
宋亭与众亡灵缓行至奈何桥边,桥边有一身着白衣斗篷的妇人在施粥,说是粥,其实是那孟婆汤熬地太过浓稠,瞧着像粥罢了。
亡灵渡桥的速度很快,只消一盏茶的功夫,第一个喝完孟婆汤的亡灵已经消失在了那隐在雾中的桥的另一端,
孟婆将碗递给宋亭,宋亭伸手接过,皱着眉头喝下了。柳知故的目光定在宋亭身上,可下一刻却冷不丁对上了那孟婆的目光。
孟婆在宋亭仰头喝汤时往忘川岸边扫了一眼,柳知故知她是在看自己,虽然是匆匆一眼,可他仍看清了孟婆的相貌。
消瘦的下巴,面容清秀素净,一双眼睛镶在面上又大又空,竟不似人间话本和教坊相传的那样满面皱纹,佝偻蹒跚。
冥界的孟婆竟是一位一头银发的豆蔻少女。
她仍旧接过身边的人递过来的汤,看着面前的亡灵喝下去,一簇银丝自她那白衣斗篷中滑落下来。
那种大而空的眼神柳知故从未见过,想必拥有那样一双眼眸的人心中也定然如同那眼底一般,空虚而孤寂。
柳知故的眼神只在孟婆身上暂留了一下,很快便随着宋亭远去的身影而逐渐放远。
宋亭拖着身上那件松垮垮的素衣在桥上缓行,柳知故恍惚间想起自己几乎不曾看见宋亭的背影,从始至终,宋亭每一次出现在他面前都是活蹦乱跳的,他从未见过宋亭如此落魄的身影,那一瞬,柳知故心底没由来的一阵慌张。
那背影像是承载了冥界的灰暗和桥头的迷茫,宋亭这一去,柳知故才知坊间描述的生死离别之痛,竟然是这般钝痛如刀割。
素衣没入那荒芜的朦雾中,柳知故呆立了好一阵才转身离去。
七月,人界,国舅府中。
子时,府中嫡母诞一子,眉目清晰,哭声清亮,阖府欢庆。
柳知故到时府中便是一片张灯结彩,言笑欢愉的场景,如此乐景,倒将他这个孤立门外之人衬地孤寡清寒了。
夜里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柳知故手执一柄红伞在府外站了许久,晨光渐露,他转身之时,府中已有一小厮在角落瞧了他许久,只是碍于管家在身边不好四处走动。
小厮见那人要走,才与身边之人俯身低语道:“你瞧见了吗?方才站在门外拿着一柄红伞的人。”
那人回道:“瞧见了,如此气度相貌许是皇家之人,只是不知为何立于门口而不入……”
“你们俩,很闲是吗?”管家甩着袖子走到这两个小厮面前,横眉道。
小厮忙跪下解释道:“小,小的方才瞧见门外有人促足张望,便走了神。”
管家不耐烦地理了理衣衫,往门口望了一眼,嘀咕道:“哪儿有什么人……今日小公子出生便饶你们这一回,万不可再犯!”
两位小厮磕头如捣蒜,直到管家拂衣而去二人才抬起头来,轻吐一口气,相顾无言。
国舅府中有一嫡母,一小妾,嫡母所生三胎,一胎为女子,单名一个婵字,二胎为一男胎,名为倦尘,三胎便是今日所生的三公子。
小妾有孕在身。
国舅喜得一子,喜气外露,他抱着还未睁眼的三公子在门外的廊上晃到了天光大亮,一束刺眼的日光自廊上席间打到了国舅怀中,照得怀中婴孩脸上那细小的绒毛甚为可爱。
“老爷,天亮了,歇一会儿吧,小公子该饿了。”奶娘欠身劝道。
国舅正欲回话,怀中婴孩忽然一动,下一刻便声音嘹亮地哭起来。
奶娘一见先是一惊而后又喜,她欠身笑道:“小公子这是听见奴婢说的话了。”
国舅垂首笑,摸了一把婴儿那几缕细肉的黄发,道:“一出生就这么机灵,听说要吃饭,眼睛都睁开了!”
“我的儿子有一副好嗓子,”国舅笑了两声,“如此,便唤你清歌吧。夏清歌,清歌随风去,水自天上来。愿他一生都随清风而过,渡水逢舟。”




被偏执师尊套路后(穿书) 第一百一十章 入学
“夏清歌?”奶娘呢喃道,“这名字会不会太秀气了些?”
国舅摇着怀里的婴孩看了奶娘一眼,“不会,”他说完又对怀中哭泣的婴孩说道,“清歌,你若是不喜这个名字现在就吱一声儿。”
道完,方才哭声嘹亮的婴孩忽然一顿,像是哭久了换个气儿,国舅见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我就说嘛,我们清歌会喜欢的。”
奶娘实在哭笑不得,从国舅怀中接过清歌便进屋了。
清歌百日宴时请了歌女入府,柳知故便化作了其中奏乐的乐师蒙混进了国舅府中。
他随着乐队从侧门而入,乐师需要蒙面,因此他只得透过一层朦胧的白纱望着席上的小公子。
小公子坐在国舅夫人的腿上,领口上挂着一块绣花的帕子,用来兜住他那因咿呀而流出来的口涎。
人界百日宴中最为热闹的便是抓周了,众人围在一个案台之上,案台上放着许多坊间的玩意儿和笔墨书画,奶娘将小公子放在案上,国舅夫人则在一旁摇着拨浪鼓引他往前爬。
此刻府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小公子身上,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有个并不相识的人站在身旁。
柳知故立在人群中,看见小公子用胳膊撑着向前挪动,屁|股在案上扭来扭去,引得周围人嬉笑不止。柳知故便也笑,他看着小公子跋山涉水挪到了一盒梳妆盒前,国舅夫人便摇着拨浪鼓引他往旁边的笔墨方向去。
然而摇了半晌,小公子却再也不曾挪动半步,他盯着梳妆盒上刻着的海棠花,双眼一眨不眨,然后他伸手去掰盒上的暗扣,人群渐渐偃旗息鼓,皆噤声瞧着小公子。
那暗扣并不如何复杂,小公子掰了几下便弹开了,盒中红布底上静置着一支金玉钗,小公子抓起金玉钗便要往口中放,国舅夫人吓了一跳,忙将那钗子从小公子手上抢了过来。
此时人群才渐渐恢复了热闹,都嬉笑着上前逗着小公子,或与身边熟人相谈甚欢,无人再提方才抓周之事。
百日宴午间便已结束,柳知故并未化作乐师随乐队出府,相反,他隐去了身影在府中穿梭,悄无声息地行至国舅夫人的住处。
午间炎热,且百日宴上闹了一场十分疲惫,此时院中只有知了在繁花树间急鸣不止,几乎所有人都歇下了。
柳知故穿门而过,绕过前间的屏风,搅动屋中熏香所飘蔓出的香烟,又抚开一壁珠帘,终于瞧见了梨木摇篮中的小公子。
小公子微张着殷红的嘴,眼睑微阖,两只肉乎乎的手放在脑袋旁边,胸前的被褥被踢开了一角,柳知故眼底不觉柔了下来,他伸手将小公子身上的小被子盖好,然后双手扶着摇篮轻轻摇晃。
很轻很轻,比那缭绕的香烟都要轻,可摇篮中的小公子却醒了,他眨巴着双眼,醒来瞧不见人便要放声啼哭,柳知故忙现了身形,拿起摇篮边上的拨浪鼓缓缓摇着。
小公子见了柳知故,已经瘪开了的嘴动了两下,哭声还未起便戛然而止,他那圆咕噜嘟的双眼盯着柳知故瞧了半晌,双眼一转又落到了那正摇着的拨浪鼓上,咧开嘴清脆地笑了。
国舅夫人对于小公子的任何声响都十分警觉,小公子刚发出几声笑她便从床榻上翻身而起了。
守在门外正昏昏欲睡的小丫鬟闻得动静也忙推了门小跑进来。柳知故在二人绕到摇篮边前转身隐去了身影,在珠帘边呆了许久才离开。
他不敢忘却酆都对他说的话,宋亭这一世富贵已极,命中若是出现了不该不出现之人,便是命数皆散的下场。他不得不与宋亭保持距离,连见一面都只敢在宋亭还不曾记事时匆匆看一眼。
一晃十年而过,清歌已到幼学之年,府中一早便为他请了先生,清歌聪慧却并不爱那些孔儒之道,用国舅的话来说,他是一刻都静不下来。
然而幼学之年也该是去太学院的年纪了,于是清歌便抱着一沓子书入了太学院。
太学院中的学生皆是贵族之子,夏倦尘也在其中,与夏清歌不同,他从小体弱多病,喜静而不喜动。
夏清歌是个闹腾的性子,夏倦尘与弟弟一同上学的第一天便十分头疼。太学院的蔡先生在堂前执书而谈,清歌便在下面捣鼓那只从院中捉到了蛐蛐儿。
夏倦尘轻声提醒,清歌只当是没听见,两耳不闻身旁事,那只蛐蛐儿却也不如何听话,夏清歌逗了它半晌,一个没看住那蛐蛐儿便跳到了身旁那人身上。
一只蛐蛐儿,瞬间将摇头晃脑的诸位学子搅地抱头鼠窜,夏清歌先前一慌,见众人之态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地在地上打着滚。
蔡先生眉毛一横,将四处逃窜的学生往身后一护,只见夏倦尘面带歉意,提着衣摆跳了几步,将那只活蹦乱跳的蛐蛐儿捉住盖在了手心中,从窗口将其放生了。
“清歌!”蔡先生的胡子一抖,厉声喝道。
夏清歌急忙止住了笑意,“噗通”一声跪下认错,“先生,学生知错了。”
“你第一日上学便如此不上心,日后如何考取功名?又如何为圣上进言排忧?”
夏倦尘也忙跪了下来,替清歌请罪道:“先生息怒,舍弟在府中放任惯了,今日惹出乱子是我这个当哥哥的过失,先生罚我便是。”
蔡先生抖着嘴皮子,从桌案上抽出一把漆红的戒尺,夏清歌跪着挪到了夏倦尘旁边,一手拦在了他身前,道:“先生,此事是我错了,我二哥不过是心疼我,想替我受罚,先生难道当真要打他吗?此事是清歌的错,先生打我吧。”
“清歌……”夏倦尘还想说什么,可清歌已将双手手心朝上举过了头顶。
三道戒尺下来,清歌手心红肿一片,却一声不吭,硬是咬牙忍住了。
“不可再有下次!倦尘,你是哥哥,应当管教弟弟,万不可再如此任性妄为!”
“学生谨记。”夏倦尘一拜。
中间这场插曲很快便被揭过,夏清歌知道自己闯了祸今晚回去估计要受罚,因此一下午都收敛了许多。
快要下学时,清歌忽然记起早上坐在他身旁被他那只蛐蛐儿惊吓失声的公子,他心中有些抱歉,视线在学生中绕了一圈,很快便找出了那个公子,清歌抱着书凑上去,说道:“今日早间的事情,实在是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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