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执师尊套路后(穿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痴我罪我
那宫人还想说什么,清歌却已走远了。
夜色很深,他有些后悔没叫那宫人给他拿个灯笼打着,他如此想着,前方忽然有烛光闪动,清歌静立在原地,怕自己乱走动碰上了将对方吓着,然而他隐身于黑暗中,那几个打着灯笼的戏子并未瞧见他。
可清歌却是瞧地清清楚楚,那模样,那神态,他分明刚刚才见过!
他快步跟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那笑着走在前面的戏子,那戏子猝不及防被人一拽,手中的灯笼掉在了地上,瞬间燃起了火苗,在火光的跳跃中,清歌看着面前之人,微微歪着头道:“哥哥可还记得我?方才我们在梦里见过的。”
※※※※※※※※※※※※※※※※※※※※
感谢追更~
被偏执师尊套路后(穿书)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戏子
宫中灯火不绝,柳知故在人界待了有些时日了,正值中秋,神界若此时还未发现他擅自下界,日后也早晚会发现,可现在他还不想走。
他留恋的不是人间,而是人间的那个人。
柳知故缓步走进了一个戏班子,这个戏班子前些天刚到达京师,是为宫中中秋之宴而来。
他隐去身影,绕过屏风看见一个戏子正在换衣,他缓缓靠近,看着铜镜中那人的样貌,那戏子正低头系衣,忽然抬首,从镜中看见一个陌生男子,未等他惊声回头便是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柳知故附在了一个戏子身上,他不能在人界随意显出真身了,这样会更容易将自己的踪迹暴露。他伸手在铜镜前的那盆清水中搅了两下,最后将视线投向镜中陌生的自己。
无波无痕的面上略施淡妆,微挑的眼角很是勾人,虽然面部的线条很是清晰,可那双眸子太过柔和,加上那一层妆,也是雌雄难辨。
他随戏班子入了宫,发现此人性子清高亦不喜与人来往,他也乐得清静,只是偶尔有两个人同他来说说话,他怕多生事端便时常躲着。
是日中秋,他在后间穿戴好戏服,站在铜镜前将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唤醒了,他隐去身影站在一旁,那戏子恍惚间不知眼下所在,待他醒过神来便有人隔着门喊他上台。
他应了一声,蹙着眉整理了一下戏服便出去了。
柳知故也跟着走出了这间屋子,平日里让他扮扮样子还算过得去,可登台献唱他却是力不能及了,只得先将这副身子还回去。
他一直在席间站着,看着清歌低头吃饭,时不时与身旁的人客套几句,可眼中却是落寞。
同柳知故一样,清歌也觉这满目的富丽堂皇、载歌载舞甚是无趣,清歌起身,柳知故便也跟着起身,他看见清歌踏入竹林却并未跟进去,掐着时辰,眼下戏班子也该唱完了,他便转身寻到了那戏子,又附在了那戏子身上。
可他终究没忍住,当他看见偏殿一阵慌乱时他趁乱混了进去,他眼下是凡胎□□,虽然法力受限但捏个障眼法也不是什么难事。
柳知故看见清歌躺在床榻上,双手搭在眼前,呼吸平缓,似已入睡,他收了障眼法走到床前。
衣袖将清歌的面容遮了个七七八八,唯有一双唇微微抿着,此时殿中静谧非常,只有蜡烛燃烧的“噼啪”轻响,他被那蜡烛晃了眼,迷了神志,竟然俯身下去轻轻碰了身下之人的嘴唇,那一刻柳知故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覆水难收。
他感觉到身下之人的挣扎,可他却停不下来,宁愿将其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他也不想松开。
直到他恍惚起身,落荒而逃,他才后知后觉回想起自己做了什么。
他一边轻一脚重一脚地不知方向地乱走,一边在心中回想方才那一幕幕画面,最后眼前闪着一阵白花,终于是撑不住扶着一棵树停住了,他方一停下便隐约听见有人叫他,他微敛眼睑,将身体还给了戏子。
.
清歌拽着眼前那戏子的衣衫不让他走,双眼望向戏子的眼底。
戏子蹙眉,只得对上对方的眼神,并不给对方颜面,“奴并未见过公子,想是公子认错人了。”
“不会认错,”清歌意识到自己正拽着对方的袖子,忙松手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他借着还未熄灭的火苗看着眼前之人,收起了方才涌上心头的冲动,“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与之如此相似了,说来哥哥可能不信,方才我梦见哥哥了。”
清歌说话时脸上带着笑意,他生得白白净净,那戏子一瞧便误会了,“公子可是话本子看多了入梦?如此轻挑的话也说得出口?”
与戏子同行的那人垂着头,慌张地拉了一下那戏子的衣袖,戏子面色一黑,并不理会,继续道:“公子说见过奴,可又知晓奴的姓名?信口胡诌好歹也编地像样一些。”
清歌竟被他一席话噎地无处反驳,自知方才失礼,且这话在旁人听来确实不大可信,他略带歉意地笑笑,仍是坚持,“哥哥,我没有信口胡诌,你若不信便罢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值得争辩的事儿,可哥哥说我轻挑,我却不敢承认。”
戏子气地发笑,“虽都是男子,可公子的喜好奴可不知。”
清歌一听瞪大了眼睛,他结舌道:“哥哥认为我是断袖?”
戏子看着他不说话,意思不言而喻,他甩甩袖子,转身要走,清歌又要伸手去拦,可手抬了半截儿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便意兴阑珊地收回了手,亦转身离去了。
中秋宴在一片炫目的烟火中散了,清歌同夏婵坐在马车中,随着马车摇晃。
“今日那酒糟做的点心可是将你吃呆了?”夏婵忽然道。
清歌眨眨眼,侧首看着阿姐,“此话如何说?”
“我从没瞧见过你安静下来的样子。”
“你没瞧见的多了去了,只怕佛祖都比我见你的次数多。”
夏婵笑着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她顿了一下,又继续道:“爹爹很喜欢今日宫里的戏,圣上将那戏班子送去了我们府中,你到时候可得老实点,别给爹爹逮着你在院中学戏子唱戏。”
清歌撇嘴,“我才不会学那些戏子唱戏呢……”他忽然回过神来,猛然抬首,“什么戏班子?就是方才在宫里唱戏的那个戏班子?”
夏婵道:“不然还能有哪个戏班子?”
清歌将车帘掀开,把眼底的情绪隐在晦涩的夜中,嘟囔道:“那我定然不会学他们唱戏。”
夏婵笑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自那日后清歌没再遇见那日的戏子,戏班子唱戏时他去瞧了两眼,也没能寻见那抹身影。
这日清歌从外面买了秋梨膏回来,因为夏倦尘咳嗽不止,他特意多买了些给他二哥拿去,路过前堂时眼角忽然触及一个身影。
他停下步子,看见一个戏子被管家引进了前堂,他提了衣摆从侧门进了前堂,府中的小厮见他便要行礼,被他止住了,清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厮便不敢做声,默默退下去了。
他走到一排屏风所隔之处,见那日的戏子自堂外款款而来,清歌便隔着那层朦胧的屏风跟着他的步调走到了堂前,戏子行礼,他便俯下身子去瞧。
不觉中,清歌已经从屏风后绕出来了,国舅见清歌如此瞪了一眼,喝道:“清歌,坐好,不得无礼!”
清歌置若罔闻,他眼看着那戏子抬了头,便笑道:“哥哥这回该记得我了吧?”
被偏执师尊套路后(穿书) 第一百一十四章 心病无医
“坐好,没大没小的!”国舅又厉声喝了一句,转头对戏子笑道,“失礼了,先生请坐。”
清歌歪着头坐下了,连手里的秋梨膏都忘了。
戏子看了清歌一眼便坐下了,国舅道:“知年先生肯赏脸来我府上多住几日,真是夏某一大幸事。”
“知年先生……”清歌喃喃道,“是江南最有名的青衣,姚知年?”
国舅对清歌道:“知年先生是圣上特意请到京师来的,山高路远的,来一趟不容易。”
清歌的视线仍在姚知年身上游移,姚知年与之对视,淡淡一笑,熟悉却带着一点疏离,清歌皱了眉头。
“哥哥不记得我了?梦里也就罢了,怎么在宫里那一次也不记得了?”
姚知年的眼神微不可查地一抖,他垂下头去,不动声色地敛起了神色,国舅却先一步开了口。
“叫先生!”国舅拍着腿,吹胡子瞪眼道。
清歌撇着嘴,知道他爹同当今的圣上一样,惜戏如惜命,虽然戏子这个身份不大上得了台面,可若是出了名的就不一样了,到哪里都是香饽饽。
清歌不情不愿地点头道:“知年先生。”
“你手里提的是什么?见外客也不知道先将外衣和东西放下,不成体统!”国舅道。
“是秋梨膏,”清歌回道,“给我二哥买的。”
话音未落,一个小厮脚底踩着火星子从堂外绕了进来,额间豆大的汗在打进来的眼光下有些晃眼。
那小厮本来神色慌张,一进前堂发现有外客在便慢下了脚步,凑到国舅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国舅面色大变,“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站起来时还将桌上搁着的那盏热茶碰倒了。
见爹爹站了起来清歌也下意识起身,茫然道:“爹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国舅看了姚知年一眼,姚知年福至心灵,起身告退,国舅面有歉意,连声道歉,待姚知年快步走出了前堂后才抬脚往外走,边走边道:“倦尘的病情加重,清歌,这几日不要去打扰你二哥休息。”
清歌在国舅身后跟了几步,闻言步子一顿,在原地呆愣住了,直到一个小厮从他眼前走过,他忙拉住了小厮问道:“你从哪个院子来的?我二哥怎么样了?”
那小厮拱手道:“二公子咳了血,大夫正在诊治呢。”
清歌提衣便往倦尘的院子赶去,刚走出几步发现自己手里的秋梨膏忘在了前堂便又疾步返回去拿,待他赶到时倦尘面前已经围了一群人。
“爹爹,阿娘。”
国舅转身,见是清歌脸色更加难看,“不是叫你别来吗?”
清歌垂首,提着手里的东西摇了摇,“我还没把秋梨膏给我二哥呢。”
国舅盯着那袋子秋梨膏,静默不言,国舅夫人手中捏着帕子,将清歌手里的东西接下来递给了身旁的丫鬟,她显然是哭过一场,“清歌,听话,回你自己屋里去,你二哥醒了再来看他。”
清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作罢,他恹恹道:“那你们记得叫我。”
国舅夫人应了几下,清歌一步三回头,看见阿娘摆手让他回去,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倦尘一病就病了三日,三日终于悠悠转醒,却也起不了身,连说话都十分费力。
“二公子原来身子底子就不好,这些年挑灯苦读,将身子熬地越发经不起折腾了,八月暑热,一个热风寒也可要人性命啊。”
清歌提着衣摆从院子绕到门前,正要叩门便听见了门后的窃窃私语。
国舅夫人沉声道:“可有还有什么法子?总不能一直这样拿药拖着……”
“我和许大夫都觉得此次的热风寒不过是一个引子,二公子的病症……应是患了痨疾。”
良久的寂静,屋内没了动响,清歌在门外呆立片刻听见屋内传出了压抑的抽噎声,他眼眶微酸,转身走了。
清歌抬脚去了酒楼,当然不是去一醉解千愁,眼下府中气氛压抑,他心中郁闷,若再在府中待下去,只怕他也得同他阿姐出家去。
酒楼的掌柜与清歌十分熟络,上一次酒楼捉贼殃及了这位公子,掌柜心中一直忐忑,这会儿见他大步走进酒楼便忙捡了个笑脸迎上去。
“三公子里边儿请。”
清歌步伐有些重,看也没看掌柜一眼便往二楼去,掌柜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小二又跟了上去。
“三公子今日心情不好?我们后厨刚炖好了肘子,给您端上来?”
清歌看着楼下的说书先生,兴致不高,“太油腻了,不想吃。”
“要清爽的?也有!”掌柜正要提高声量,却忽然看见桌上多了一份秋梨膏。
他顺着那只手往上看,都忘了眨眼。眼前之人雌雄莫辩,说他是女子,可脸上的轮廓和眉宇间皆是英气,说他是男子,可身段和微微上挑的眼角又带着柔婉。
“哥……知年先生?”清歌眼神微闪,很快又黯淡了下来。
“江南的姚知年?”掌柜惊奇道。
姚知年瞧了掌柜一眼,眼中似笑非笑,一抚衣摆,坐下了,掌柜一见这架势便知晓这二人相识,知趣地退下了。
“知年先生也来听书吗?”清歌撑着脸,目光落在那说书先生身上,可若是仔细瞧便会发现,那眼神是虚的,空空如也,什么也没看进去、
姚知年将手边的秋梨膏推到了清歌面前,“出来随便走走,便在路边看见了秋梨膏。”
清歌动了动眼神,终于将视线收了回来,“先生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秋梨膏?”
“那日你从外面回来,手里不是提着一袋吗?”
清歌笑了笑,“先生还记得……宫里那次是我唐突了,先生非但没有计较,还记得我喜好。”
他抬眼,撞上了对方来不及藏匿的眼神,清歌眨了眨眼,又道:“先生来我们府上有些时日了,我二哥也病了有些日子了,府中沉闷,先生想是闷坏了。”
“先生……想家吗?”他没头没脑地问出这么一句,话说完了才意识到戏子是没有家的。
“江南水乡,却也有不及之处,京师繁华,在下便打算多留几日。”
“先生为什么唱戏呢?”
姚知年没有说话,清歌好奇地看向他。
姚知年道:“或许,是因为从我记事起便只会唱戏吧。”
清歌道:“我从记事起就是国舅府的三公子,那我以后是不是也只会做国舅府的三公子?”
姚知年轻轻笑了,“三公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以后的路慢慢走就好。”
“二哥病了,爹爹和阿娘都伤心欲绝,每日求医问药,阿姐也整日吃斋念佛为二哥祈祷,只有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二公子的病是日积月累的心病堆成的,三公子应当最是明白,怎么会不知道该做什么?”
清歌神情微滞,略带惊愕地看向姚知年,“先生的意思是……霖姑娘?”
姚知年又将秋梨膏往清歌面前推了一下,说道:“三公子记得拿,在下先行一步。”
姚知年几乎是落荒而逃,酆都对他说的话他还是没能铭记于心,对于夏倦尘,他虽不知其命数,可看眼下的样子像是撑不了几日了,夏倦尘若是死了,国舅府中无人在朝为官,日后在朝中便再无地位可言,做皇帝的没有几个不多疑的,如今能将最喜欢的戏班子送到国舅府上,将来也能一道诏令抄了国舅府上下。
他心中杂乱无章,不知自己所做究竟是否正确。
清歌一把提起秋梨膏,风风火火地往相国府赶去。女子未出阁不宜与男子私下交往过近,清歌便从外墙上翻了进去,东拐西绕,险些被府中的下人撞见了,最后终于寻到了唐霖的住处。
暮色之中,唐霖坐在秋千上低垂着头轻轻荡着,清歌躲在假山后面,悄声唤唐霖,唐霖从秋千上惊起,扭头看见了清歌,惊愕之余心中其实有些欢喜。
她四下看了看,趁着没人将清歌引进了屋子。
“你来做什么?可是翻墙进来的?”唐霖满脸急色。
“唐姐姐,我二哥病了。”清歌直言道。
“病了?看大夫了吗?吃药了吗?怎么样了?”
“唐姐姐,你知道的,我二哥他……一直都心悦你,”清歌有些难以开口,可一想到二哥的病,他一闭眼,说道,“你是我二哥的心病,心病用药是治不好的,唐姐姐,求求你,你去看看他吧。”
唐霖咬着唇,目光闪闪,对清歌道:“你在门外等我一会儿,我过会儿就同你去。”
※※※※※※※※※※※※※※※※※※※※
怕有小可爱混淆了,解释一下,这里的姚知年是师尊。
被偏执师尊套路后(穿书) 第一百一十五章 药石无医
唐霖换上了便装,同清歌一起从墙上翻了出去。
“唐姐姐,你怎会有这样的衣服?”清歌从相国府出来才敢出声问。
“以前为了方便出门特意备的,总算是派上了用场。”唐霖道。
二人自然也不敢从国舅府的大门进去,只得又翻了一次墙。唐霖虽是女子,可她的个子在一众女子中十分突出,翻墙的动作比清歌慢不了多少,若不看相貌,多数人会认为唐霖是一个体格偏瘦弱的男子。
“你二哥病多久了?大夫如何说?”
清歌回道:“二哥从中秋宫宴回来就一直病着,前些日子突然咳血了,大夫说是痨疾,可我知道,二哥眼下心中最想见的是唐姐姐。”
唐霖脸一红,微微低下头去,清歌特意绕开了人最多的路,可到了二哥的院子前却进不去了。
夏倦尘的房里有大夫和国舅夫人守着,外面还围着几个小厮和丫鬟,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能蒙混地过去?
清歌靠在院子外的围墙上闭眼想了一会儿,唐霖不住地往院子里望,看见夏清歌紧锁眉头便觉此事棘手,她拍了拍清歌的肩,清歌睁眼看着她,唐霖便道:“国舅夫人此时忧心倦尘的病,定然时时刻刻都守在床边,你先去将院子那些小厮和丫鬟的注意力引开,我悄悄靠近,然后你再装作摔倒将屋内的大夫和国舅夫人引出来。”
清歌眼底一亮,觉得此法可信,他掸掸背后的灰朝唐霖递了一个眼神便急冲冲地走出去了。
他走地飞快,脚底板都快擦出火星子,然后猝不及防地在院中一滑,无师自通地将自己摔了个四仰八叉。
他摔地足以掩人耳目,只因为他是真摔。院中这几日上上下下无人敢歇息,地上的积水无人清理,清歌委实没瞧清楚,一脚下去摔地闷哼一声。
这下的动静将院子里的鸟的惊散了,正在炉子前煎药的小厮和丫鬟见状统统围了过来,清歌龇牙咧嘴地眯着眼,看见唐霖闪进院中,飞快地躲在了墙后。
屋内果然闻见动静,国舅夫人打开房门,同屋内的大夫手忙脚乱地将清歌抬走了,趁着众人背对着院子,唐霖快步躲进了房中,她前脚刚躲进去,后面便听见国舅夫人在院中喊道:“留一个人守在院子里!”
唐霖暗自松了一口气,好在方才她反应够快,再慢一步兴许就被人逮着了。
她看了一下房门是否关好,然后转身向里间走去,这几步好似十分漫长,她心中胡思乱想一大堆,如今到了眼前,隔着他们二人那一层床幔却似千斤重。
床幔被挑开,唐霖看见床上的人面色青白,眼底一片乌青,气若游丝,了无生气,她猛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险些将那床幔扯下来。
唐霖伸出手在阳光下轻抚着夏倦尘的脸颊,怕吵醒了正在熟睡的人,她动作放地很轻,几乎不曾触碰到。
可夏倦尘的手指动了动,眼皮也跟着轻抖,他睁眼时正好撞上唐霖的双眼。
唐霖的眼神震了一下,一滴泪被震落了。
“你怎么来了?”夏倦尘道,声音有些哑,且带有很重的呼气声。
唐霖坐在床榻边,替夏倦尘理了理被褥,道:“是清歌带我进来的,他说你病了,我……我想来看看你。”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休息几日,吃几服药就好了。”夏倦尘说完呼吸明显快了,几乎咳了出来。
唐霖垂下眼眸,“我……我就要成亲了。”
夏倦尘感觉这一瞬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即使早有预料,可这句话还是在他心中狠狠地砸了一下,四周好像都安静了,只有阳光下的微尘仍在漂浮。
“倦尘,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即使快要出阁了我还是放不下,为了嫁给你,我哭过、闹过,却从没有想过放下对你的喜欢,可是连上天也喜欢棒打鸳鸯这种戏码……”
唐霖说着,停了一下,视线模糊地只剩一片光亮,她缓缓道:“从现在开始,我不再喜欢你了,不再纠缠你了,这句‘心悦君兮’我们就放在过去吧。”
夏倦尘猝然闭眼,停在空中的手渐渐放下了。
“我还想像小时候一样同你在院子里放纸鸢,所以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死,如果你觉得我们的感情你承受不了,就算了,这份喜欢我不要了,我只想让你活着,至少能让我见一见你。”唐霖分不清自己哪一句在说话哪一句在抽泣,说到最后她自己都泣不成声。
“唐霖,”夏倦尘轻声开口,却是笑着的,“从现在开始我也不喜欢你,既然等不到洞房花烛,不如就此作罢,往后的日子,各生欢喜。”
.
唐霖从夏倦尘院子里走出来时正好撞见了瘸着腿赶来的清歌,清歌一见唐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一沉,连腿上的伤也顾不得了,他两步跨到唐霖面前,问道:“唐姐姐,你脸色怎么这样?二哥同你说什么了?”
“天色晚了,回去的路该看不见了,”唐霖飞快地看了清歌一眼,“我先回府了,你二哥他……他要是有什么状况,记得告诉我。”
“哦……”清歌看着唐霖逃也似的背影,甚是不解。
奇了怪了,难道是二哥病地太吓人,把唐霖心疼地说不出话来了?
清歌望了夏倦尘的院子一眼,还是瘸着腿走进去了。
门口的丫鬟去打水了,清歌走进院子时正好撞见,他从丫鬟手里将水接过来,进了房中。
房内干净亮堂,一点也没有久病的颓靡之气,清歌拧了帕子掀开床幔,却见夏倦尘瞪着眼睛,眼中却是虚无。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