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略过的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我也想闭上嘴
对,消失吧。正好前面有家7-11,吃个冰淇淋去前面的桥上跳河。嗯,河里泡久了捞上来会不会很丑?算了,她已决定。
她在便利店门口丢下书包,既然要消失还带着累赘干嘛呢。她掏出裤兜的钱,数了一下大概五十多块,嗯,能吃便利店最贵的冰淇淋。她已经淋的像落汤鸡,但她不在意,都是要死的人了,还在意别人干嘛。店员没有异样,下雨天没带伞的客人进来躲雨,没什么奇怪。结了帐,别韵憋嘴,最贵的也才二十叁块嘛。死都不让她奢侈一点。
“不用找了。工作辛苦。”别韵把所有散钱也掏了出来放在银台,她没停留开门走了出去。
店员在后面喊“诶!学生!在里面躲躲雨吧!”
别韵没停,但她走出门被越演愈烈的雨势吓到,还穿插了闪电。别韵怕闪电。她决定听店员建议。返回了店里。店员抽出一张小板凳,递给她一根小毛巾“擦擦吧,这是干净的。在这坐着等吧,没事的。”店员的眼睛上下乱瞟一通,停在别韵领口处。
他真是个好人,别韵想。
接过小板凳和毛巾,她坐在银台旁,擦了下头发。然后专心撕开甜筒的包装纸舔了起来。别韵吃冰淇淋从来不舔,不过这次吃慢一点吧,人世间最后一根冰淇淋了。
在她纠结要不要厚脸皮问店员把她刚刚豪掷的多余的几十块还给她再吃根甜筒时,便利店的门被推开了,门口的感应铃响了几声,别韵抬头,头上盖着毛巾,她撩开,看到一个同样淋了雨的人。
一个男生,他的短袖被湿的彻底,黑色的棉布料贴在紧致的皮肤上,隐隐约约的能看到小腹纹理。他身材真好,别韵做出点评。手臂上的青筋突起,手腕上的黑色手表也被淋湿,显得他的肤色像泼出的牛奶绸缎,湿漉漉的,蹭的雪白。左手拿着一件拉链式的衬衫,不难看出,是被脱下的湿外套。真是一具朝气蓬勃的身体。
“有雨伞吗?”他开口,被雨沁过的声音。
店员帮他找伞的间隙他巡视了店内一周,锁定在生活用品区,拿了一根毛巾,别韵虚了眼,看清楚了,跟她一个款式的诶。回到银台时路过了别韵。他只诧异了很短的时间,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然后笑了。
别韵歪头,不懂他在笑什么。他已经去结账了。
“一共四十六。”
随着打印小票的声音,他又看向了她,又笑了。
他笑的真好看,别韵想。有一边浅浅的酒窝。头发不长,但额前碎发滴下的雨水滑倒他鼻尖,应该有点痒,他揉了下鼻,然后抬手将额发统统往后撩。真是一副好骨相。
他接过小票和零钱,然后走向了她,半蹲下来把新毛巾递给了她。别韵愣住,瞪大眼睛,好像等他发言。
“衣服领口湿了。”他拿着毛巾的那只手往前指了指。
别韵低头,发现自己领口湿的一片,里面内衣形状颜色被钩勒的清清楚楚。别韵一抖,慌张的忘记遮住,随着动作,头顶的毛巾掉落。幸好湿漉的发丝也是乱的,盖住她大半张脸,遮住她微红的脸和狂动的心跳。
他没在多话,把毛巾扔在她蜷缩着的腿上就走了。他撑起伞,在门口侧身划燃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
半响,别韵拿起那根毛巾,愣了很久,然后看到地上一个遗落的拉链锁扣。她捡起,凑近细细地看,没有logo,一颗素银的锁扣。是他的吧。刚刚从他的衬衫上掉落的?
别韵攥在手里。
————
别韵感觉自己快坐的屁股抽筋,雨小了。跟店员道了谢之后走到了桥上。现在桥上没有人,雨还没停。双手就扶在桥边的栏杆,河就在她身下,只需要十秒,就能彻底结束这些纠结的劫。
她闭上了眼,松开了手,双脚踩到下面的栏杆,风还在吹,有些凉。下面翻腾的河水,也多冰凉。跃下,最后一步——
她想起了前一刻的笑,那个素未谋面的人的笑。浅浅的酒窝,滴水的发梢。柔软的毛巾,还有那句“领口湿了。”回响,一直回响...
最后,那滑燃打火机的火焰,连同打燃了她卑微的心。
别韵捏紧了手中的拉链锁扣,不留犹豫,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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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用华丽和矫揉造作的词句,尽量用简单又平常的话语来像讲故事一样说一个简单的关于一个青春期女生面临自己家庭不和谐和对感情的纠结矛盾处理过程,当然和淳于让的故事是主线。她对于结束生命决定的很仓促,想通的也很迅速,这也是很多青春期小孩的不成熟心理,对生命没有太多标准。别韵就是个受家庭影响没办法对任何人产生安全情感的女生,她没办法在自己亲人彼此身上看到幸福,所以很难对别人付出感情,也就是极其的自我为中心。她纠结于自己,也尝试改变突破自己,严格意义上来说,别韵根本不算丧,她在自己能做的程度尽力想要改变,包括她想接触淳于让。至于淳于让的性格和故事,以后会讲的。
他们的故事才开始,还很长。
第一次落笔写小说,很多不成熟,谢谢观看。
(but有人在看吗)
春天略过的花 06/
“你看到了吗?隔壁二班那个淳于让刚又被表白了我靠。”大课间下雨取消做操了,张未卿已经连续不停空的说了十分钟淳于让了。
解题思路再被打断,一道几何题,别韵已经停顿了很久。她没那么爱学习,只是昨晚作业没写,现在来补而已。但她哪有在认真解题。
“我觉得他可能是gay,那是李芝芝诶!长那样的男的不都喜欢吗?”李芝芝是高二普通班的,在整个高中部都很有名气,开学典礼她是主持人,学播音表演,长得一副标准美人样,大眼小脸,竹竿一样的身材。
“我刚看她那娇滴滴的样儿,真是服了,一个劲儿的往淳于让身上蹭!”
张未卿没好气,她和李芝芝不对付,原因是她认为李芝芝抢了她开学典礼主持人的戏份。
“李芝芝不是上个月才跟那高叁那练田径的,叫什么来着,陈什么浩在厕所干那个事被人逮住了嘛!”陈齐凑了过来。
别韵停笔,眼睛一顿。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都在传。要真的的话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吧!学校他们都敢!”
张未卿在吃陈齐买回来的薯片,碎渣掉的满桌都是。
别韵一向不怎么参与他们的八卦,但不打断也不阻碍。张未卿和陈齐已经习惯,自说自话。
“诶别韵,你认识淳于让吧?应该知道吧?那么出名。”张未卿应该顾及到别韵很久没讲话,转头拍了拍她。
别韵还没回答。
“她哪知道啊,我们都开学多久了她上次帮班主任发练习册,班上就四十个人,叁十多个她都不知道人是谁!”陈齐也在吃薯片,碎渣掉到了别韵桌上。
别韵皱眉。
“那跟淳于让不一样啊!淳于让多出名,而且长那么帅不可能不认识!”张未卿笃定。
“别韵你认识吧?就隔壁班那个公子哥。”陈齐问公子哥是谁,张未卿说公子哥是淳于让班里给他的外号,淳于让长得贵气,吃穿用度都很讲究,即使是统一校服着装,他的鞋和内搭都能看出品质,不过听说他很好相处,没有少爷脾气也不娇生惯养。
“不认识。”别韵简短回答,再次低头锁定这道实际上极其简单的证全等几何题。
不要分心。别韵对自己说。
别韵家离学校不远,公交车叁站就到,宋英诗中年得二胎,心疼的紧。怕她住宿舍睡不好,帮她申请了通校。
晚上到家,别韵躺在床上,回想今天张未卿和陈齐的对话。首先,淳于让不会让表白的人难堪;其次,开学这么久有太多女生对他示好,就算被拒绝也不会引起轰动;然后,他们两个班离得近,她可以找个人少的下课时间迅速表白,这样就没什么人注意到她。
别韵其实对淳于让有心思了好一段时间。她在一节体育课上发现淳于让后就迅速得知了此人信息。
那是他们第一节体育课,体育老师装模作样开展了一系列准备活动,让他们绕圈跑的时候别韵在篮球场旁的球架下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那个侧身滑燃打火机的背影一直在别韵脑海挥之不去,她一定不会看错。
别韵掉队了,由于她一直走神看篮球场被挤出了队列。上午最后一节课的太阳很毒,九月的光还是晒的人睁不开眼。别韵伸出手挡住额头,真的是他,她没看错。
别韵转回了视线加快脚步追上了队伍,手不自觉的摸向了脖颈,校服下藏着的项链,慢慢地领口前露出拉链锁扣模样的吊坠,在跑步过程中,被阳光照射,一闪一闪的,真晃眼。像他一样。
他的模样身高出众,体育课的自由时间就被同一节体育课的好几个班女生围观打篮球。别韵没去,人太多,她不喜欢和很多人挤在一起,天气潮湿闷热,操场的塑胶跑道气味蒸的让人难受。她回了教室,午饭时间在食堂被隔壁桌的同班女生各种花痴了淳于让在球场的飒爽英姿。
哦,他运动细胞也不错。表白事宜可以提上日程了。
—————
终于把之前的事讲完了….倒叙结束!
春天略过的花 07/
“我是春天里被略过的花,被扔在脚下的玫瑰。无人将我拾起,喷上清晨露水放在花桶里售卖。春天把我关在窗外,在房间里落下太阳。余晖洒在窗外的人们身上,渡了一层金,湖面上薄薄的盖了一层从树上落下的碎花,全世界都被浸泡在碎花汽水里。烦心的事被抛在脑后,消失不见,今天,我只做那春天被略过的花。”
这是刚刚林晓在他们班读的一段优秀作文。林晓是教语文的,淳于让他们的语文老师临盆生产,学校临时让八班快班班主任林晓代课。林晓教的很好,淳于让他们班在听过她的第一节课就都纷纷没了意见。
“你们班普遍作文都写的不好,这是八班一个同学的作文片段。倒也不是说这一段写的多好,我只想强调一下作文里描写的镜头感是怎么样的。很明显这段文字读起来很顺滑也很吸引人。”林晓扶了扶眼镜,最后强调了些总结。
真是矫揉造作的一段悲情文学。淳于让想。
他语文不好,尤其不会写各种多余的描写词汇。一旦涉及记叙文他就完全完蛋,议论文也被他写的像在辩论吵架。课前林晓路过他的桌前,特地强调让他上课认真听,学习一下她等会要读的一段优秀作文。
淳于让憋嘴,他死也写不出这种句子。
课后林晓叫他去了办公室,一脸苦口婆心。林晓是个好老师,她才带淳于让他们班没多久就发现了这根极为偏科的好苗子。他的理科成绩可以排到全年级前十,但文科成绩烂的一塌糊涂,包括主科语文。不晓得他是完全不擅长还是根本不想学,他的文科试卷一大片空白。
“张老师,你说说你们班淳于让,这怎么回事?就算高二分班以后他的语文成绩成这个样子怎么得了!你们班语文平均分都有96!”林晓抖了抖手上的试卷,一个鲜艳的73分。
张自鸣刚上完课,数学老师兼淳于让班的班主任。他嘬了口茶,吐出几根茶叶,凑近看了看卷子。“哎哟淳于让,你这怎么回事啊?语文还没数学一半多。”
这个月的月考,全年级唯一一个数学满分甩掉清北班就在张自鸣的特快班里。已经得意快一周了。
淳于让头都大了,两个老师在办公室讨论许久,惹来其他几个文科老师多舌,搞得他像古代犯了欺君之罪的重臣分子被游行示街。
不耐烦地四处瞎看,瞟到林晓办公桌上的教案,上面盖着一张上课时读过的那张优秀作文的卷子。因为对折过,背面的名字栏露了出来。
别韵。她的字还蛮不错。淳于让勾嘴笑,原来是她写的。
再看了她的作文,的确写的蛮漂亮。都说字如其人,她的字和她本人倒不怎么像。有些潦草但苍白有力,她下笔很重,背面都被突起字的笔画。她练过书法吗?很像男生写的字,一点也不秀气。
林晓见他一直低头看卷,拿了起来。“这卷子你拿回去看看,其他的不用看,就看作文。她的作文写的不错,多学习她的感性思维。学语文,你怎么能缺这些。”
林晓上了一天课也极累,不想再多说,递给他卷子就打发走了。淳于让走出办公室,看着双手被林晓塞得月考试卷。
他展开,107。也不是很高嘛。他想。
前后翻看了一下,作文48分,很高。前面的诗句赏析,阅读理解,默写填空她都空了很多都没怎么动笔。一看也是个没背书的人。
比他好不了多少嘛。淳于让折好卷子随手插进裤兜,折个方向跑向篮球场。
春天略过的花 08/
“我喜欢你。”别韵轻吐出四个字。和她在公交车上莽撞生硬的告白不同,气息喷洒在淳于让脸上。她扬眉,慢慢的爬向淳于让。目不转睛,不像她平时胆小清冷的模样。凑到淳于让脸前,颤动的睫毛扫在淳于让的鼻尖,他呼吸呆滞。别韵伸出手,翘起食指和中指,轻巧的点在淳于让的小腹,然后手慢慢地滑向紧绷的小腹下方....
他全身一紧,忘了呼吸,绷紧身心。他的脸很烫。别韵笑了,笑出了声。淳于让愣住,他从没见过别韵笑的样子。咧开嘴的弧度,半虚的眼,上扬的苹果肌。一切都刚刚好。实际上她不适合平时万年不变的没表情的冷淡样子,笑起来好可爱。圆润的脸,杂乱的碎刘海...老天爷,不能再想!
淳于让挣扎着起身,他想推开别韵,双臂却使不上劲,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是徒劳。他听到急促的铃声,他醒了。
居然,居然做了春梦。对象还是那个奇怪的女生。他怎么会梦见她?完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啊!淳于让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有意无意的留意着那个隔壁班奇怪的女生。也许是她颤抖胆小的在他班门口没告出白的那天,她紧缩的身体和搅在一起的手;也许是放学后打篮球时瞥眼看到校外公交车站垂头丧气站的笔直,四十分钟都不换姿势的孤单背影;也许是他扔下篮球莫名其妙踏上反方向的公交坐在她身旁听到她漠然开口“我喜欢你”那个完成任务的茫然语气;也许是她孤只在天台上,失神地望着远处,右手双指中夹着的那只未燃尽的烟....
他到底是哪一刻开始对她产生了兴趣?
明明只是跟他告白女生中最没条理没头脑的一个,他到底怎么回事会单单记住了她?
淳于让呆坐在床上,鬓角渗出几滴汗,莫名其妙,大冬天哪来的汗。全身不舒爽,撤腿下床时突然感觉到内裤里一阵湿热。
....
何屿山感觉今天淳于让奇奇怪怪,一整天都摆着一脸幽怨。平时淳于让起床气也大,不过没什么刁钻性子,最多奄个早自习就能活力四射,今天这是怎么了?
“谁惹他了?”仲子谦下课转头问何屿山。
“我哪知道,谁欠他钱了吧。”他俩跟淳于让初中就是同学,自然关系不错。
淳于让烦躁的啧了一声,打直双腿撑在桌下的杆上,双手抱胸,头埋在颈窝。
“滚一边去。”他没好气,何屿山都逼逼叨叨了一早上了。
他俩没理他这烂脾气,“等会体育课跟八班打场球啊,妈的,陈齐那几个老挑衅我!”
昨天下午下课,仲子谦被陈齐孙恒毅逮住狠狠虐了一把。
他们班男生和八班关系不错,男生没那么多小心眼,倒不在意什么快班特快班。因为教室离的近,体育课又是同一节,经常约着一块打球。
“你就算了吧,你打球完全属于人菜瘾大。”何屿山指手画脚点评。
仲子谦确实是白斩鸡,戴着副方框眼镜,不矮但很瘦,他爸妈是小学教师,管他管的严,根本不准他搞一切跟学习无关的事。但他有颗篮球梦,高中住校后没事就往篮球场跑,尽管打一百次里被虐九十次他都还是热情不减。
仲子谦没在意,催促淳于让。淳于让没说话,思绪还留在“跟八班...” 今天会不会在篮球场看到她?
淳于让蹙眉,鼻腔里闷出“嗯。”
何屿山和仲子谦看他答应也没再烦他,上课铃响,李老头进了教室。
春天略过的花 09/
别韵到操场时班里的队伍都差不多集合了,她实在不想上体育课,今天来例假,全身都疼。别韵初潮来的很晚,高一开学才来,她根本没有好多女生第一次来例假茫然失措的样子,别韵都着急自己这么晚还没来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不过她感觉自己有家族遗传病史,别遥好几次来例假疼到被别与鸿背去急诊,听说别与蓉痛经也很厉害,别与蓉是别与鸿的妹妹,别遥和别韵的姑姑。
今天不例外,早上突然月经拜访,她时间极其不准,借了张未卿的卫生棉,已经疼了一早上的课了。
“要不你请假吧,我看你嘴皮都白了。”张未卿走到她身边,挽住别韵手臂,低头说。
别韵捂住肚子,好像活动了几步感觉比一直窝在座位上好受一些。她摇摇头,每节课都有不想跑步的女同学跟体育老师请假,体育老师已经一脸不爽,跟少跑一个扣他钱似的。别韵根本不想跟他讲话。啤酒肚那么大一脸猥琐样还体育老师。
“我没事,感觉动两下好一些。”别韵捏捏张未卿手,让她安心。
这体育老师今天心情好像格外不好,一个劲的让他们跑圈,平时一圈做做样子就让大家自由活动,今天非说要跑叁圈。“天天窝在教室四肢都退化了!让你们跑两圈嗷什么嗷!下个月测八百一千的看你们怎么跑得动!”他吹哨,让李世泽领跑。李世泽是体育委员,听说就没有他不擅长的运动。
别韵看了看四周,在主席台前的一块阴凉空地找到了淳于让他们班。他们班背对着操场,很容易找到淳于让,他在最后一排边上,他没穿校服,一件白色卫衣和校裤,他应该准备打篮球吧,别韵每次看到他打篮球都没穿校服。好像他旁边的男生凑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淳于让抬脚踹了他一下。他们体育老师随便讲了两句就让他们解散自由活动。他们老师真好,别韵皱眉。
别韵排在内侧最后,见鬼,早知道他今天没点名就不下楼了。
李世泽回头望了一眼,脚步放慢,越跑越慢。
“李世泽你跑快点!赶紧跑完赶紧打球啊!”有人开始催。
李世泽没加速,跑到队伍左侧,转身向后慢慢地带跑“步子不要急,慢慢来。”不知道他在跟谁说。
就这样赖着跑完两圈的时候,别韵已经累的受不了。她停步在跑道上大喘气,刘海也被吹到两边,额头有颗小小的痘,今早新鲜的。她一来例假就会长痘。别韵双手撑在膝盖上,不远处的篮球场淳于让背对着她,他应该还没上场吧。卫衣帽子扣在头上,懒懒散散的靠在篮球架旁。
李世泽跑过来问“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然别跑了。”他看到别韵脸色煞白,双眼无神,伸出手想拍拍别韵的背。
别韵累的要命,心思没在旁边。头脑一阵眩晕,她有点想吐。耳旁听到一阵从篮球场跑来的脚步,还有人在问“怎么了?”下一秒她倒向地面。
塑胶跑道磕着真疼。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别韵想。
别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是被口渴喉咙干涩搞醒的,校医务室的白织灯晃的眼晕,她闭了一会慢慢睁开眼。她的手背插着针管,抬头看到了输液的液体包。
艰难的起身,浑身酸痛。轻咳两声,发现声音嘶哑的厉害。别韵甩了甩头,裂开一样的疼。
“你醒了啊?”校医走了进来,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
“可以给我一杯热水吗?”别韵艰难开口,涩的难受。
校医退出去,别韵听见饮水机放水,沾到纸杯的声音。不久校医撩开帘布,把水递给别韵。
“小心,有点烫...”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别韵一饮而尽。
这算她的陋习,她从小就喜喝烫水烫食,不然就冰水凉食,从来不爱温热的东西。宋英诗不止一次说她再这样下去迟早把食道搞坏。
看吧,她连饮食习惯都如此极端。
好像意犹未尽,校医接过纸杯再给她接了一杯。期间别韵巡视了医务室一圈,不大,只有她躺的一张床,也只有她和校医两个人。
“你是低血糖,没什么大碍。输完这点葡萄糖就可以回教室了。”校医再次把纸杯递给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你还是要吃个午饭。”
别韵再次喝完,这杯温度比上一杯低一些,是温水。
“还要吗?”校医坐在她床前的椅子上。
“不用了谢谢。”温水真不好喝。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葡萄糖已经滴完,别韵也缓的差不多,校医帮她拆出针,贴了张医用棉布和胶布止住的冒出的血眼。别韵道谢,下床穿鞋。
她盯着自己的鞋,又出神了。
“怎么了?”校医拾好医用包,转头问。
“没事。”她拾起鞋。
别韵穿鞋从来不会直接脱下,一直是必须先散开鞋带,拔正鞋舌,然后用手扶住后跟,退下。她很爱惜鞋。而且她不怎么会系鞋带,很容易散,她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系的款式鞋带,没人会是她这样系鞋带的。
但这双为什么鞋带重新绑过,很明显不是她自己绑的。
“老师,我想问问你知道谁把我送到医务室的吗?我记得我晕在操场了。”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然转头问。
“这我不知道诶,我从后面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你就躺在这了。有人来敲我的门说有同学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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