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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略过的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我也想闭上嘴
“好,谢谢老师。”
别韵没有散开鞋带,用力踩进去,蹬了两脚,再次道谢走出了医务室。
希望是她想的。





春天略过的花 10/
别韵回了教室,她没胃口。教室没几个人,大家都去了食堂吃饭。上个月月考之后换了座位。她坐在最靠后门的那一排,依旧和张未卿同桌。拿上水杯接了杯热水,窝在课桌上敷着肚子。好像好多了,没上午那么难受。
头枕着课桌,她的脸还烫,桌面冰凉,倒也舒服,迷迷糊糊又要睡着。脑子里很乱,她在想晕倒前的那一秒从篮球场跑来的脚步声,大步又急促。不过那时她已经双眼模糊,天旋地转,根本没看清是谁。有可能是他吗?
自嘲两声,真是被烧晕了。就跟她几面之缘,怎么可能看她晕倒就过来抱她去医务室?又不是演偶像剧。难道他还能记住两年前那场雨缩在便利店里狼狈的她?被陌生女生荒唐告白没被吓跑就算好了吧。
想的脑壳昏昏涨涨,门外刮起了风,吹的别韵浑身一颤。还真冷啊,照例她穿的一点也不暖和。缩紧身子,又打了两个喷嚏。门就在她一米远的斜后方,她都懒得起身去关。可能身体太疲惫,浑浑噩噩又睡了过去。
别韵再次醒来的时候班里同学都已经在午休了。德育的传统就是有统一午休时间,吃完午饭会上四十分钟的午自习,一般都会有老师来布置课后作业,然后午休四十分钟。她的桌上摆着一块叁明治,是学校小卖部卖的。别韵抬眼看了看熟睡的张未卿,笑了笑。
张未卿是个很好的朋友,别韵性子较冷反应迟钝,很多时候都对什么事都无欲无求,对成绩,生活都不怎么上心,仿佛就是个没有爱好的人,但对确定的事主意很深,基本没人能劝得动,是个倔驴,性格极端。张未卿和她性格恰恰相反,平时咋咋唬唬,大惊小怪,对什么事都很感兴趣,校内校外八卦第一手情报,跟陈齐两个可谓凤凰传奇,每天都在别韵周围一唱一和,不过对重要的事时常没自己主意,很容易被动选择,没什么自己的方向。
别韵挺喜欢她,每天和他们呆在一起总能感觉到一股热烈的生活气,长时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的生活一潭死水,倒是跟他们一起听听八卦聊聊天莫名的一股内心宁静。
别韵动了动身,发现背上披着一件宽大的校服外套。她拾起垂在手臂旁的宽大袖子,发现袖口处都没有什么磨脏的印记。所以排出陈齐,他的校服脏的不行,别韵感觉他从早到晚穿着校服满世界打滚。
那会是谁的呢?她转眼看张未卿也穿着校服。
别韵把手背在身后,从背上拽下校服,他们的冬季校服是冲锋衣防水面料,蓝黑色相间,不算难看。面料硬挺,随着别韵的动作发出呲呲啦啦的响声。前排同学啧了两声。别韵停顿。抱着校服开了后门走出了教室。
他们教室旁就是紧急疏散楼梯,别韵抬脚上前两步坐在楼梯间。她把校服拿起来抖了抖,胸前没有校牌。这人被门卫逮住会扣分的。两只兜没拉拉链,别韵摸进一只兜内,摸到一枚校牌。不知道为什么,别韵莫名的一阵紧张,别韵闭上了眼。单手拿出来,缓慢睁开一只眼,缝隙里看到:
淳于让,2015级二班。学号150207。
“嘭————”谁在她的脑海里放了一簇火红的烟花?
——————
进度好慢,不过暧昧期的各种内心活动才是最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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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的课恍恍惚惚,别韵没怎么听进去。她的手一直放在外套兜里,捏着一块校牌。张未卿被她上午晕到的一下吓的不轻,一下午盯着别韵生怕她再次晕倒,比别韵紧张多了。
别韵实在被盯得全身发毛,“我真没事,你别守着我了。”她用胳膊推推张未卿。
陈齐转过来,还盯两眼台上拖堂,讲的神采飞扬的物理老师,“你上午把她吓惨了,屁滚尿流的跑去找你,不知道还以为你不喘气了呢。”
“你他妈才不喘气!”张未卿卷起物理书砸了两下陈齐。
别韵突然想起什么,眨了两下眼,不自然的开口,“那个...谁把我抱...弄去医务室的?”
张未卿脑子少根筋,完全抓不住重点“还能是谁啊!你晕的时候旁边就李世泽啊,你可把他吓坏了,抱起你就往医务室奔,你这身体怎么这么差啊!我到校医室的时候听医生说你有点发烧和低血糖都懵了...这年头还有低血糖晕的,还有你怎么发烧....
没听张未卿说完,别韵已经走神,不是他啊...不是他...那这校服外套是怎么回事?
“李世泽?”她重复。
“对啊,你不会连他也不知道吧?”陈齐翘着椅子,用书挡着脸。
“我知道。”别韵摸摸鼻头,补充道“体育委员。”
“我说句话啊,我觉得他对你有意思。”陈齐鬼头鬼脑。
“去你的,同学晕在旁边不然转身就走啊!”张未卿真的少根筋。
“你懂什么啊!你没看见别韵晕的时候他紧张的样儿!抱别人手都不知道往哪放。”陈齐分析头头是道。
别韵没听进去,左手搓了搓兜里的那块校牌。
“别韵你椅子上那件校服谁的啊?”张未卿指指别韵的靠背。
别韵没动,往后撇了一眼,没什么情绪,说“不知道,可能谁上完体育课顺手扔在我座位上的吧。”
她座位就在后门门口,经常出完操或者上完体育课那群爱出汗的男生就往最后一排一扔跑去厕所洗手洗脸或是去小卖部买水。这样的解释很合理,张未卿的桌上也经常被乱七八糟扔各种临时存放物,搞得每次都让她发火发毛,她没疑问。
晚自习放学,通校生可以提前一节课离校,住校生要上到十点。别韵在公交车站,手里抱着那件有独特气味的外套。她有预感,今天能遇到他。
果不其然,叁分钟后他从正门走了出来。淳于让渡步走向车站。他不会踮脚走路,没有吊儿郎当的气质,连背书包也不会像很多男生单边挎在肩上。
别韵看向他,弯嘴笑了。他愣住两秒,也笑了。
他穿着白天那件白色卫衣,没有外套。冬天的夜风,格外凉的刺骨。他朝她走来,背后是一盏盏暖色路灯,逆光照在他身上,仿佛周围渡着金。他走近了,别韵看到他的耳廓被冻的通红,鼻尖也是。双手插在裤兜,耸耸肩。别韵看到自己呼出的白雾,挡住了自己的视线。眼眶有点温热,有液体要溢出。她慌忙拾情绪,低头吸了吸鼻子。
“你...”淳于让先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他们好像还没有熟到打招呼的程度。
别韵伸出手,把校服递给他“是你的吧?”
淳于让神色略显惊慌,被遮住的阴影处有眼光一闪而过,“你怎么知道。”
他接过校服,穿在身上,冷得要死。
别韵摊开手,他的校牌露了出来,别韵看着校牌,上面有他的寸照,神采奕奕,只有一边的嘴角微微弯起,又看到那边的浅浅酒窝,她想他拍照的时候肯定在臭屁装酷耍帅,他好像很知道自己什么表情最好看。
“哦...”他明白事情经过,尴尬笑两声。
淳于让伸出手,从她手心拿过校牌,别韵手心被他冰凉的指尖划过,痒痒的,挠人心脾,直通心脏。
淳于让整理校服,没注意别韵微颤的手,和不自然高频率的眨眼。
她回手,又是无言。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旁边安静了,稀疏的衣服摩擦声停止后显得夜晚如此空旷。
“别韵。”他说。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名字很性感。他念“别”声音还有点沙哑,念“韵”音调微微上扬,像缠在别韵脖颈的一条蛇,扰的她难受。
别韵转头,没张口,哼出一声“嗯?”
“你以前认识我?”
别韵看见他呼出的气飘向前方,白色的雾慢慢消失。
“不认识。”她不准备让他知道便利店的那天,他会被吓到吧,一个准备跳河自杀的少女就因为陌生人给的一条毛巾而转头喜欢上他?谁不会以为是个神经病呢?要说什么?因为你救了我命所以我准备用爱回报?别韵在心里啐了两口。
“那你跟我告了白躲我干什么?”淳于让不解开口,看向她。
他真的好高,别韵想。她需要仰头才能看清他的五官和表情。多高呢?陈齐一米八二,他好像比陈齐还高半个头。
思绪飘远,淳于让拉了一下她的胳膊,别韵回神。
躲他?她有吗?有...那么明显吗?好像前两天路过他们班去厕所的时候正好撞见他出教室,她赶紧跑到楼梯旁背对着墙,应该被发现了?还是昨天在食堂排队,隔壁队列看到他的身影别韵转身上了二楼也被逮住了?还是...
别韵还在想到底哪次被他发现要坦白哪次,淳于让又捏了下她胳膊。这人性子真急。
“那算了,你忘了吧,我回那句话,我不表白了。”别韵最怕被催,说话永远一股脑,想一出是一出。就像她有次化学课,配平永远写不对,化学老师急了,说我就没教过这么笨学理科的!别韵下意识接嘴回说“我又没说让你教,我学文。”当然随意接嘴的后果就是化学老师气的让她一天之内抄写这个方程式叁百遍。她发动张未卿陈齐双兵,求爹告娘才抄完。
当然淳于让还不知道这孩子性子如此随意多变。都不知道说她对感情随便还是能能放。真是...永远都想不到她下一句。
淳于让还在懵逼状态,别韵就再次补充“不好意思之前打扰你了。我的车来了,先走了。”
然后不留一片云,挥挥手走了。
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力拉开窗户,朝他摆摆手,司机发动车子,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她扯着嗓子,“谢谢你的外套——”淳于让还没来得看清难得一见情绪外放的别韵的表情,车开走了。车子尾气喷在淳于让身上,呛的他直咳嗽。
“耍我呢...”淳于让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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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让觉得别韵在欲擒故纵。搞什么?当他恋爱小白当狗逗啊?先跑来表白说喜欢,刷了个脸熟又跑走说不表白了?有没有搞错啊?这哪来的奇葩女生?
淳于让全程黑脸进家门的时候,蒋奕心以为门口那只孔雀得罪他了。蒋奕心生淳于让生的早,二十岁就跟了淳于子恒,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就生了个更小的孩子。说起来在家里蒋奕心比淳于让更有小孩脾气。
蒋奕心还在贴面膜,她每天在她脸上花的时间比在淳于让身上花的时间多多了。
“哎哟,让啊,你要怪怪你爸,我就前两天跟他吵架说除非孔雀开屏才让他睡回房间,我哪知道他就搞了只孔雀回来啊?” 蒋奕心哪里像妈。
“孔雀?”淳于让才听明白,“什么孔雀?”他在门口换鞋,顺便脱下书包。
“就门口那只啊,你没看到啊?那么大一只,你没看到你臭脸干嘛...”蒋奕心还没说完,淳于让打开大门,他才看清楚,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的一只黑色铁笼,冬季夜晚黑的早,现在已经漆黑一片,他依着院中露台灯看过去,好一只翠绿孔雀,正神十足,满笼子踱步。
“你们有没有搞错?!谁家在城里养孔雀?!!”淳于让简直无语,他都不晓得蒋奕心每天在折腾什么。
“你吼什么吼什么。”淳于子恒从笼子里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饲料。他拍拍灰,站起来走向大门。
“你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我靠。”淳于让吓一跳,莫名其妙从黑笼子里钻出个人,五十多岁还穿着银色真丝睡衣,绸缎在壁灯下还亮着细闪。合着以为自己金丝雀呢?也不看看自己年纪怎么不就朴素稳重一点。
简直没一个省心玩意儿。淳于让脸臭的更凶了。
“淳于让谁欠你钱了,脸臭给谁看!”淳于子恒往他头上狠狠一拍,疼的淳于让直嗷。
“哼哼唧唧像什么男人。”淳于子恒路过还不忘吐槽,他已经在玄关拾了自己换了鞋,接过陈妈递过的热毛巾擦了擦手,走向客厅。
“你有事没事给她买什么孔雀啊?邻居不以为你是神经病?”他揉揉脑袋,也接过毛巾擦了手。
“要你管。”淳于子恒正在给蒋奕心剥甜橙,又开始每晚“我不吃”“你吃嘛心儿”“我不要”“水果不长胖”的必修环节。
淳于让简直不想看到这两个腻腻歪歪,转身上楼。
“小让我给你热碗鸽子汤喝吗?”陈妈在楼下喊。
“我要睡觉!”今天简直格外的没好气,上楼的脚步声踩在地毯上都用力的格外震耳。
“他跟谁赌气呢?”淳于子恒边喂着蒋奕心边问。
“我哪知道,一回来就垮着脸。你给我把电视剧调到上集,我刚没看。”
卧室里,淳于让大字躺在床上,还在怄气。房间暖气很足,蒋奕心怕冷,整栋别墅都被烧的像在沸水煮青蛙。他额头出汗,想把外套脱下来,陈妈在外面敲门“小让你把衣服换下来给我,我现在正好在洗。”
“好。”他说。陈妈从小带他长大,老公是家里司机贺叔,膝下无子无女,比起保姆更像亲人,可比他妈上心多了。
他把校服拿在手里,正要开门递出去,突然头脑一热,头埋在衣服里深深吸了口气。
一股较为陌生的气息。所以,这是她的味道?
鬼使神差的又将衣服拎起来,再闻一口,他宁静下来,烦躁的情绪莫名被抚平。
“不用了陈妈,我明天还要穿。”他回答。
“这臭屁孩子,什么时候要连着两天不换衣服了。”门外的陈妈心想着这神神叨叨的青春期小孩。
————
小让可不就是小狗嘛。在家就是无赖臭屁小子,在学校就是高冷帅哥不废话.让。




春天略过的花 13/
别韵和淳于让的关系就这样一直不远不近的尴尬了好一段时间,因为两个班离得近,期间也有很多次偶遇,不过不晓得是不是两个人心里有鬼,都不约而同的选择直接略过。转折点发生在寒假前一周———
别韵心情烦闷。最近宋英诗到了更年期,整日和别与鸿吵架,前几天更是因为宋英诗让别已鸿出门买条鱼熬汤给别韵,别与鸿忙着出门打牌,在楼下超市带回一条不新鲜的鲫鱼,两人谁也不让谁杵在家客厅大闹一场。气氛焦灼,宋英诗更是要把二十年前的事摊开来再次展开重论。
然后在别韵面前,又好像恩爱夫妻,但相互暗中较劲,在饭桌上不时阴阳怪气。他们还拿别韵是叁岁小孩,听不懂大人间同样幼稚的情绪,饭是吃不下,匆匆逃离,回学校好一点。
周日返校的下午,每个人都好像心打扮过,这天没规定必须穿校服,女生都尽量的花枝招展,当然要穿给心仪的男孩子看——我才不是校服里宽叁尺高叁尺的正方形身材!
高中的男生也骚包的厉害,根根分明立起的头发,叁米远都能闻到发胶的味道,瞎子看不到也闻得出的。过分一点的还喷了香水,不过好像他们都不知道,少年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他们满身朝气阳光干净的气息。还要穿心爱的球鞋,机会不多穿私服的时间,当然要好好搭配一身。
别韵来得早,教室里还叁叁两两的补作业的同学,她的作业也没写,不过懒得补,反正交上去大概率会被再发下来让自己批改。
教室周末都紧闭窗户,阉了两日的味道闷的难受,别韵从抽屉摸出烟——浅蓝色包装的扁盒小南京,顺带摸摸兜,确认带了打火机就往天台上走。
实际她抽烟频率并不高,第一次接触它也并非谁的怂恿,她就是想尝尝,那便利店外的身影,即使倾盆大雨也难耐一支烟的诱惑需在雨中点燃吸一口,味道真的那么好?双指捏住,点燃,吸了一口,顺畅呼出。谁能相信,别韵第一次抽烟的模样根本就不像从未抽过,她甚至都没呛到过。别韵瘾不大,在家她是不会抽的,别遥读书时抽烟宋英诗逮她很有一套,跟别遥比起,别韵是超级称职的乖乖女,她也不想惹宋英诗生气。
走到天台,结果看到老位置被人霸占——那不是淳于让那是谁?随意的套着件棉衣外套,露出的内衬是件牛仔单衣,配着丹宁牛仔裤,一双米白色travis联名空军。别韵挑眉,他真的很会打扮自己。淳于让侧对着门,还没看到她。双肘撑住膝盖,重心靠前,左手把玩一支滑轮打火机,右手食指和中指捏住一根燃尽的烟。他好像有心事,愁眉不展。
天台的门生锈多年,别韵推开的动作引得淳于让侧目,他眉骨一跳,转回头耷拉着脑袋,将烟头扔在地上,用鞋踩灭了火星,站起身朝门口走来。
别韵今天穿得比以前都暖和,一件墨绿色和白色拼接的棒球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印花卫衣,还能看到领口露出的绿色高领针织衫,她好像很喜欢绿色,每次也总穿得像个男孩子。头发好像长了一点,不过一看就没怎么打理,刘海乱乱的,头顶也乱乱的,翘起的几根发丝在风中胡乱摇曳。
路过别韵,他神情复杂。需要讲点什么吗?他不知道,从没遇到过如此难开口的关系。他们是朋友吗?对话没超过十句;他们熟吗?表白的事都说过好几次。
这次别韵先开了口。她在淳于让准备擦肩而过时攥住了他的手臂,别韵用了劲,隔着几层衣服硬挺的牛仔面料都能摸到他肌肉紧绷线条流畅的小臂。“那个…”
淳于让低头,看到她耳廓一个很小很小的痣,浅浅的,像是棕色。
“借个火。”她说。
淳于让没说话,打火机还没放进兜,右手摊开,递到别韵眼前。别韵没接,掏出烟盒抖出一支烟,她捏住放在嘴边,薄薄的咬住,她有点发抖。
淳于让看见别韵直视了他,她好像从来没和他双眼对视过,每次不是她低着头不说话就是她眼神乱飘挤牙膏似的抖几句。
“让我给你点?”淳于让开口。顺带看到她的眼睛,内双单眼皮,眼神冷漠且缠绵。
她叼着烟点点头,淳于让被鬼驱使,伸出左手挡在别韵的脸颊,滑动滚轮,“噌——”蓝色火焰燃起。烟被点燃,风慢慢吹动,别韵的头发飘在脸上遮住了眼。
淳于让的心怦怦乱跳,刚刚他的手触碰到了别韵的脸,比他的手更凉,更滑,更嫩…
他突然抬起还没回的手,大拇指点在别韵的脸颊,轻轻搓了搓。
别韵肉眼可见的惊讶,眼神快速变换,从耳朵迅速红到脸。淳于让也惊慌,回手咳了两声,全身的不自然。
还在绞尽脑汁在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门被敲响。是田明德,年级主任。
“谁!在这干什么呢!!”他应该正好听到打火机的声音,强势的想要打开门。
别韵还在回味刚刚那被指腹点了的那点皮肤触感,嘴唇上的烟就被人迅速抽走。她顺着视线低头,看见自己的烟被淳于让捏在手里。
田明德跨过门槛走了进来,离得近,差点一头撞在淳于让身上,他刚跨了一步正好完整遮住了别韵。
田明德一米六几,被淳于让挡的严严实实。他最近在抓吸烟学生,二叁楼卫生间已经很多人遭殃。
所谓已经经验百战,田明德首先看向了淳于让的手,果不其然….一支新烟。
田明德是淳于让班里的政治老师,在他的课上不止一次态度不正睡觉走神,成绩更是不堪一击拿不出手。田明德是老派教师,最忍不了聪明学生不上进,居然还会抽烟!
“淳于让!”气的吹胡子瞪眼。
田明德眼睛尖,盯住他背后一匆绿色身影。“你后面谁呢?!”淳于让还没开腔,别韵走了出来。
“你哪个班的。”
“高一八班。”别韵乖巧回答。
田明德上下巡视,没有发现不良物品。
“你在这干嘛呢?”田明德双手叉腰,边问别韵边眼神不善的盯着淳于让。
“我们老师让我来天台找把椅子。”接的毫不犹豫。
淳于让忍不住轻笑两声,真是不简单,说起谎话不打草稿。
“你笑什么?你好意思笑?!还有你,来这找什么椅子,要椅子去综合楼一楼!”
“是,谢谢老师,我先走了。”别韵走的迅速,临前背着田明德朝淳于让调皮的单眨一下眼,嘴角弯弯,好像很得意。
真是活脱脱一只狡猾的狐狸….淳于让想。再搓搓指腹,仿佛还留有余温。




春天略过的花 14/
周一的升旗仪式,田明德通报批评了上周里被抓的吸烟学生名单。念到“淳于让”叁个字台下一片哗然,走哪都不忘带单词本的清北班同学也有一片被打断思路抬头,好像都在为他的神秘感又加一分。别韵听到隔壁队列里议论纷纷,总而言之都为淳于让的这株高岭之花———理科学霸帅哥增添一层叛逆不羁的韵味而感到迷恋。 只有别韵勾勾嘴角,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许她还停留在昨日天台的日落黄昏时轻抚的那阵微风。
“想什么呢。”张未卿在后面敲敲她肩膀。最近学校非要搞个提前春节晚会,张未卿积极的很,不知道从哪提前得知了消息,从两周前就叁天两头往办公室跑想让林晓同意她不上晚自习参加主持人竞选,林晓大约被她磨烦了,退步说所有作业要晚自习前写完才让她得逞。她已经好几天没和别韵同步作息了,吃饭也要黏着学生会文艺部部长。
“你会讨厌抽烟的女生吗?”别韵没头没尾的问。
“不讨厌啊,你抽吗?”
“嗯。”别韵抬抬头,看到主席台还在长篇大论的田明德强调规章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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