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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他爹竟是我自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裴川野
就像,齐墨也不知道,他那么喜欢沈怀璧。
他若是佛,今生只渡沈怀璧一人。
大黑不知什么时候飞了进来,停在窗棂上,拖着一双受伤的翅膀,微歪着头看着他们,极其懂事的没有发出声音打扰。
静谧的黑夜中,不知是谁低低喘着气,嗓音喑哑,先开口臣服:愿生生世世,与君同相守,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二人不知道贴在一起多久,沈怀璧才松开他,用漆黑的夜色掩住自己发红的耳根:那你今晚
我能留下来吗?沈怀璧话未说完,齐墨便已经猜到了他的意思,抢先一步问道。
沈怀璧轻轻道:想留就留下来吧。
齐墨看着他替自己整理被褥,却突然道:我去暖阁睡,师哥向来睡眠轻浅,我向来睡相不佳,怕扰了师哥睡眠我就在外面。
今夜的温存对于他来说,是一场逾越礼分的冒犯。他不敢再待下去,怕自己陷得太深,一不小心就会陷入进沈怀璧这一汪令人驻足不已的温柔泽之中。
可是他不知道,嗜糖成瘾之人,只要一朝一夕碰过了诱人的蜜糖,便会驻足忘返,再也挪不开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订阅v章的小姐妹们的支持!无奖竞猜~到底是谁先开的口!
情思是世上最难渡的东西,亦不着意,便是沉舟翻覆,无所保留。
佛骨亦无思,终为断情绝。
他齐墨不是佛,也没有勇气去舍弃佛骨,他只是想好好呆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爱着一个人
他那么喜欢沈怀璧。
他若是佛,今生只渡沈怀璧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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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安神香囊
翌日一大早, 齐墨便起了床。
沈怀璧虽说现在身子好些了,可药膳还是不能断,每日都要坚持。
平城地方小物资又缺乏, 找不到什么山珍海味的好食材, 只是药材更好些,东西也新鲜可口, 倒也算得上是个优点。
他走进小厨房,那里放着今日一清早便有人送过来的新鲜食材,正整整齐齐的码在桌子上面。
一只盛满水的木桶就端端正正放在桌上,他凑过去看, 里面有一尾新鲜的鱼。
那是他专门请人从西边的小溪中钓上来的鲈鱼,经过前几日的反复试验,他琢磨出了这么一个规律沈怀璧爱吃鱼,几乎是每天只要有鱼, 无论多难喝的药,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去。
那尾鲈鱼还是活的, 正自由自在的在木桶子里面游弋, 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葬身人腹的命运。
齐墨手脚麻利地剖开鱼腹, 去掉腮和内脏,用清水淋清血迹, 刀法熟练的将鱼片成薄薄的一片, 整个儿放入了已经熬好的高汤之中, 整盅汤在炉火挺旺的锅中咕嘟咕嘟的冒着水泡。
齐墨一边盯着炉火的情况, 另一边分出几丝心神,不自知的揣度起来
他们这一行人在平城停了太久,齐墨估摸着,等沈怀璧身子好些了, 他们就得东上京城了。
京城虽然现在是有福王掌管政权,还没有落得个群龙无首的下场,但是等他们一行人入了京城,那可真不知会变成个什么样。
还有沈怀璧。
如果说他的十七年的前半生都如同一颗浮萍,在水中漫无目的的随波漂流,那齐墨现在的状况则更像一个悬溺水中的人。
他本能的贪恋沈怀璧这棵救命稻草,却又怕他在不知何时,又会突然断掉。
思绪如一团乱麻一般缠绕在一起,他实在想不通,索性就不想。
容叔今日也起了个大早。为了锻炼身体,他便在院子里面走走荡荡,却突然发现小厨房里面有缕缕炊烟升上空中。
本来他以为是客栈里的人在弄早饭,便也不以为意,没想到走进来往里一看,里面居然是一个熟悉的人,在娴熟的做着东西
那他娘的是他从京城千里迢迢的带来的小包袱,齐墨啊!
容叔至今还忘不了他在江北时火烧厨房的惨案,如今场景重现,他如临大敌,偷手偷脚的走进去,当即大喝一声制止他道:十一殿下!你在干什么?!





孩子他爹竟是我自己 分卷(30)
齐墨正在理自己绕不清的心事呢,突然被人这么一叫,心里一猝,手中的蒲扇突然乱了分寸,还在炉火上的小瓷盅被他不小心扇落在地,里面熬了将近两个时辰的鱼汤也全部撒在地上,乳白的汤汁与青灰色的石板相接,一股浓烈的香气散发了出来。
齐墨抬头,见是容叔,心中稍稍定了下来。
他没有开口责备容叔,只是弯下腰去把已经破碎的稍大一些的瓷盅碎片用手捡起来,小心的包在手帕里,好不让人被伤到。
容叔见他没搞破坏,竟然破天荒的在下厨,颇有些愧疚,抓着头道:那个十一殿下,你这
容叔晨安。齐墨打断他:沈将军身体不好,现在需要食物疗养,既然是我害他弄成这样的,我定然要管他的均衡膳食,不能让沈将军烙下病根才是。
容叔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愧疚就更浓厚了,忙道:这样啊?你这汤都没了,那我帮你
齐墨冲他笑了一笑,却摇头道:不用啦,这汤没了就没了,沈将军一时半会儿还起不来,我去再做一碗,还来得及的。
容叔有些怔然的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小心翼翼道:那个你和沈将军,和好了?
齐墨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什么和好?我们俩从来都挺好啊。
容叔笑,眼中流露出一种放下心的神态,他抚掌长叹道:哎,那就好了。昨日见你之时,看你无精打采的,我还以为你和沈将军出什么事了呢。
齐墨一听这个,便没来由的有些心虚,三两下把手中的瓷片都给包住,扔进了簸箕里。
他直起身,解释道:我没事儿,沈将军他很好啊。之前我不是刚醒吗?神智可能有些不清楚,脸色差也是应该的,碍不着沈将军什么事儿。
容叔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打趣道:那我就不打扰殿下您给沈将军调理身体的药膳了,唉,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该到处走走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来还没我腿长的小殿下,长这么大了。
齐墨被他说的有些羞赧,忙推他出去:容叔你也真是的,这叫什么话,难道这么些年白吃饭不长大吗?那可不就是巨婴了!您快些去散步吧,别在这儿再玩儿我了。
容叔笑得愉快至极,刚走出去,一只黑色的大鸟便停在了他肩膀上
这几日都是容叔在照顾大黑,两人一个话唠,另一个不会说话,相处的倒也算是恰得其乐,亲昵万分。
大黑见着了齐墨,扑棱了一下翅膀,向他展示着自己已经愈合了的羽翅。
东大营的将士们都是对大黑熟悉的,自然对它好的不一般。齐墨走的这几日,大黑应当都被轮番着用上了各种好药了,这才好的那么快。
只是血肉生长的速度比羽毛快多了,大黑原本漆黑亮丽的翅膀光秃秃的秃了一块,平白无故为它威猛异常的形象添上了一笔滑稽。
大黑注意到齐墨正在盯着它的翅膀看,能通人性似的,又把翅膀合拢来,鸟嘴扭到一边,像是生了他的闷气。
齐墨闷笑一声,目送着骑在容叔和停在他肩膀上的大黑走远。
东方的初晨已经从山间升起,金碧色的阳光穿透云层,为朝霞染上一抹绚丽的彩墨,美的让人侧目。
齐墨有些发愁的想,这下好了,鱼没了,汤也没了,待会沈怀璧醒了,发现今天居然没有像样的药膳,该不会生气吧?
唉。
他认命的关上厨房的柴扉,现在时辰尚早,据以往的经验,沈怀璧未到午时是起不来的。
这正好给了他充足的时间,去准备另一份药膳。
说来倒也奇怪,寻常人身上受了这么多伤,纵使是中了再多的迷药,也不可能像沈怀璧一样睡得这么久。血肉的生长总是伴随着疼痛,在睡梦中生生熬过这种痛楚,定然是不好过的。
齐墨不是没偷偷去他院子里看过沈怀璧,每次被徐毅撞见,得到的回复要不就是将军已经歇下了,要不就是将军休息了。
齐墨原以为那是徐毅纯粹不想看见他和沈怀璧相见,诓他来了。
但如今他细细一想,却觉得这极有可能确实是真的。
昨夜齐墨睡得不好,不仅是心绪上的波动,更是因为里间传来的动静。
沈怀璧平日里看着好端端一个不苟言笑的将军,到了睡觉的时候却是不安分极了。
大齐百年边疆太平,无重大战事,许是这么多天以来沈怀璧都没有摸过枪棒,一时便手痒痒了,把被窝当成了战场。
齐墨听见里面的动静,进去看时,却发现被子枕头床褥,无一没有被他从床上扔下来的。
而沈怀璧本人还好端端的躺在床上。
他的眉心微微蹙起,纤长的睫羽轻轻颤抖,像是蝴蝶振翅欲飞的羽翼,他眉梢弯出一个脆弱的弧度,双手环着自己,脸上是齐墨从没看过的脆弱与无助。
他的额头沁出了细细密密的薄汗,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
睡觉不盖被子,山间多凉夜,这点沈怀璧难道还不懂吗?
这么大人了,连好好睡觉都不知道,真是的
齐墨叹了口气,把枕头和被子捡起来,给他盖上被子。
沈怀璧像是发现了来人的动静,却没有睁开眼,而是在齐墨给他盖被子的手离开之前,紧紧拉住了齐墨的手腕。
齐墨以为他醒了,心里的小兔子慌张地跳了一下,如果不是沈怀璧还抓着他的手,齐墨合计怀疑,自己整个人都得直接弹出去七八百里。
要是被沈怀璧发现自己半夜不睡觉,跑到里面来看他,对方该是什么想法?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变态吧?!
齐墨越想越可怕,本想着拔腿就跑的,却又想起沈怀璧牵着自己的一只手,他深思熟虑一会儿,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齐墨静静的等待了一会儿,等到了沈怀璧的身子微微往他这边侧了一点儿,却没有等到有人开口说话。
齐墨眨了眨眼,刚想要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自己回去的时候,他看见沈怀璧像是梦呓一般,嘴唇轻轻动了一下。
他弓下身子,靠沈怀璧极近。
那两片淡无血色的薄唇轻轻翕动,齐墨听见了几个字
不要走冷
齐墨板下脸色,径直抽走了自己的手:冷你还知道踢被子?赶紧给我盖好了。
他话是这样说,动作却轻柔异常,替他小心的掖好被子,凝视好一会儿他被汗水湿透的眉眼,这才转身离去。
迟钝如他,到现在翻倒回忆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知晓,沈怀璧他被梦魇住了。
沈家从前是三朝大家,却在他父皇这一辈开始没落起来。
沈怀璧的父亲叫沈青,大半辈子戍守边关毫无怨言,不知怎的,临到中年却意图谋反,被他父皇以判乱罪斩首。
沈家因此被遭牵连,全族上上下下三百余口人尽斩落刀下,还是父皇开恩饶沈青幼子一命,沈怀璧这才得以保全。
齐墨垂下头,初晨把他的影子拉的斜长。
师哥他,应当是梦见了很伤心很伤心的事吧。
他余光一瞥,却瞥见街边有家小店里面挂满了安神的香囊。
本来打算去买食材的脚步一顿,转而往里面去了。
第39章 百年好合
*
果然和齐墨说的没错, 沈怀璧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倒不是说他嗜睡,而是这几日都梦魇缠身,不得已而为之。
明艳的阳光从窗缝中洒进内室, 薄薄的像一柄刀。
他揉惺忪睡眼, 三两下披好衣服,刚准备翻身下床, 目光却在触及还整整齐齐放在床上的被子时顿了一下
这是他自从醒来起,第一次在自己床上看见被子,沈怀璧自小有个这样的毛病,晚上不爱盖被子, 枕头床褥全部被他一脚踢下床,毫无转圜的余地。
自己这是转性了?
沈怀璧有些摸不头脑,不连续的睡眠让他无可避免的有些头重脚轻。
他只能扶床架子,缓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来。
沈怀璧走出内室, 原本齐墨歇息的那个暖阁里面已经空无一人,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好, 放在床上。他愣了半晌, 才低低唤道:十一?
没人应答他。
出去了?
沈怀璧摇了摇头, 不由失笑。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估计他是因为害羞, 才一声招呼都不打便跑了。
像极了那啥提了裤子就
沈怀璧一怔, 捂住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红热了的耳朵, 故作镇静的喊道:徐都统?
徐毅就住在隔他一个院子的隔壁, 沈怀璧自从生病以后就极少唤他,他叫完以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现在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照理来说徐毅身为东大营的都统, 早就应该带那些将士们去整顿无论今日出行与否。
约莫现在是不在的吧。
可出乎他意料的,没过半分钟,徐毅便敲响了他的门:将军?您唤我?
徐毅许久没有见到沈怀璧了,并非是他不想见,而是根本没有机会见。那十一殿下日日守在这边,像个变态似的偷窥他家将军的作息,他赶也不是留也不是,就只好看他徘徊门前,一天又一天,一副伤心寂寞可怜人的样子。
沈怀璧见他上下打量自己,不动声色系好身上的扣子,把那繁复的扣子扣到颈部,心中暗骂齐墨那狗东西不干人事,亲嘴就亲嘴,好端端咬他脖子干什么?又不是属狗的!
徐毅沉默半晌,望了会儿天,这才问了一句:将军,您不热吗?
沈怀璧故作平常姿态,镇定的挥了挥手,笃定地说:不热。
徐毅心下信了,接道:将军,唤属下来何事?
沈怀璧淡定回答道:哦,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你看见十一殿下去哪了吗?
徐毅摇头。
敢情他和将军这好几天才见上一次面,他以为今日坚冰终于开始化解,结果找他来只是为了问那个小子?!
心情很复杂,但他不敢说。
徐毅憋气,闷声闷气地回答道:属下不知。
真不知?十月的艳阳天气正好,强烈的阳光照进庭院,刺得沈怀璧眯眼看他:厨房没人吗?
徐毅被他眼神激了一下,几乎是抢道:今日属下早晨晨练时,看见十一殿下正在小厨房里忙活,像是在为将军熬药膳。属下约摸这么多时辰了,就是一锅大骨汤也该熬出来了吧,可厨房里面既没有殿下,也没有那锅汤。
沈怀璧的瞳色浅淡,浅茶色的眸子在光线下显得愈发透明起来,流转浅浅的光华。
他薄唇轻抿,经过这么些天的疗养,两片唇瓣终于呈现出一种类似于健康的浅粉色,他身上随意披一件单薄的狐裘,里衣扣子系到脖颈,三千青丝没束起来,而是披在肩上,被小风一吹,鸦羽似的发散在空中,说不出的风流俊秀。
沈怀璧哦了一声,垂下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眼。他睫毛很长,垂眼时,纤长的睫羽簌簌颤动,如同停靠在指尖的孱弱蝴蝶轻振的羽翼,带一丝不为人知的脆弱。
庭院里有一架藤椅,在阳光最好的庭院中央,沈怀璧有心想要放松些,晒晒太阳,便移过去坐在上面。
谁知他没走几步,徐毅那人也不知好歹,竟亦步亦趋地跟他,像是无齿幼儿咿呀学步时须得跟自己的亲辈一般。
沈怀璧皱了皱眉,他看徐毅在自己身前傻站,不仅什么都不说,还要挡了自己的阳光,便赶他走:无事的话,那你下去吧。
他以为自己这么一赶,徐毅就算再愚钝,也听得出其中意思。
徐毅像是才回过神来,没往回走几步,却又折过身:将军,属下这儿有一封信,昨日便拿了过来,我见你没醒,便一直没和你说呢。
沈怀璧刚好坐下,闻言转过头问他:我的?那是哪来的信?
徐毅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转而从袖中掏出一封已经被他揉得皱皱巴巴的信封,递给沈怀璧。
昨日属下外出,便看见那人在客栈门口徘徊踟蹰,本以为不是来找咱们这儿的人的,主下便也没理他。直到日落西沉,属下回来时,还看那人在那里痴痴等候,便上前问了一句。




孩子他爹竟是我自己 分卷(31)
沈怀璧一挑眉,等他的下文。
徐毅不知是紧张还是怎的,咽了口口水,这才看他道:那人先是问我,将军您是否住在此处,属下到底警惕,便也没回答他。他还站在外面好一会儿,才给了属下一只信封,让我务必把信带给您
沈怀璧皱眉:他没说他是谁吗?
徐毅摇摇头,如实答道:不,他什么都没说,属下看他给了自己信之后,逃也似的走了
徐毅怕他以为自己刻意隐瞒,急忙解释道:将军,属下不是有意瞒你的,实在是前几日您卧病在床,作息不定,属下不好去妄自打扰,属下
沈怀璧扬手,切断了徐都统还没说出口的滔滔不绝的辩解。他沉默了一会儿,用手指轻轻摁那封被压的皱巴扁平的信封,良久才道: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在这儿晒晒太阳。
徐毅有些迟疑,又实在不好违抗他的命令,只好一步三回头的恋恋不舍地出了院子。
十月的阳光实算不上刺眼,反而带些暖洋洋的暖意。金色的光铺洒在身上,像是为沈怀璧盖上了一层锦被。
沈怀璧迟疑良久,翻动纤细的十指,终于打开了信封。
里面什么也没有,没有毒药,没有信物,没有示威,只有一张扁平的纸,好端端被压在其中。
沈怀璧用两指捏起那张纸,白色的纸与苍白素净的十指相伴,在光下蕴染层层莹光,好看的紧。
半晌,沈怀璧垂下头,再也不会去看那封信,手腕反转那张普通的白纸,便被撕成了无数的碎片,沈怀璧从身上穿的狐裘的兜子里掏出一只火折子,点燃了那把碎纸片。
片刻后,那只信封与那张不为第二个人在知晓的信纸变成了一捧飞灰,在初秋的午后漫漫飞扬。
沈怀璧看了好一会儿空落落的手指,这才站起身,刚推开小门,徐毅不知何时又去而复返,神色激动:将军,昨日那个人又来了,正在门前等,说要见你呢。
沈怀璧收回了推门的手,嗓音冷淡:不必理会,让他站吧。
徐毅只好喏喏,以他的身份他是断不敢去问那个门口等一直嚷嚷要见沈将军的人,究竟是何方人物。
但是直觉告诉他,沈将军最终还是会去见那个人,并且这个人身上带的,是有关沈家的事儿。
沈家的事徐毅也不敢置喙,在江北东西两大营,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沈家永远是沈怀璧的逆鳞。
*
齐墨这一趟去的不巧。
像是平城这种小县城,又是在山里,物资本就极为不便,集市更是少有,半个月也不能等到个两三次。
不过这也无伤大雅,对他没什么好大的影响。因为齐墨买的都是些寻常东西,药材啊,食材啊,平城虽然小,但好在这些东西都有,不必让他千里迢迢跑出山去买东西。
然而齐墨忘了,平城这个小地方风俗繁盛,几乎是隔三差五就要举办一次盛大的聚会
例如,今日就是平城的打秋节。
无论是城里还是郊外,几乎家家户户的男女老少都外出参加活动了,齐墨几乎跑了整个城东到城西,这才把必要的药材和东西都买全了。
但这种节日也有个好处,总有些耍小聪明的居民,喜欢在外面卖些糖葫芦,哨子糖之类的小玩意儿,专门赚那些孩子们的钱。
平成老百姓民风淳朴,爹娘都疼爱孩子,平常生活便困苦异常,如今进了城里参加活动来了自然不能吝啬,一串串铜钱大把大把地被那些孩子抓,兴高采烈地去街上买那些小玩意儿,再颇有得色的拿手中的战利品找自己爹娘去炫耀。
如此一来,街上便挤满了那些闹哄哄的孩子们,煞是吵人。
可齐墨不嫌弃。
他几乎是费力的从那些蜂拥而上的孩子们之间挤过,又笑扶好了几个不小心摔倒的孩子。
他甚至还给沈怀璧带了几串亮晶晶的糖葫芦回去,在绚丽的阳光照射下,漂亮的紧。
这一切都闹哄哄的,真好。
沈怀璧他也一定会喜欢的。
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孩子,但是他现在已有生育,也不知自己知不知道,平时行事还是那么鲁莽。东大营可没人管他,可如今他齐墨去了,就一定会坚守自己的诺言,一直的守在他身边,好好保护沈怀璧
和他没出生的孩子。
一定的。
齐墨早就已经从那些孩子们之间挤了出来,但还站在那街上,久久不肯走。
不知何时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拽了拽他衣角,声音还带哭腔:大哥哥,大哥哥,他们欺负我抱抱嘛
齐墨看几行泪痕从她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横横竖竖的流下来,一时心都有些软了。他躬下身,抱起她,闻见了她身上好闻的奶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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