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娄烟沙
周云砚是她的!
谁都不可以动他一根头发!
小云砚能见到血仙,连忙摇头,睁得圆圆的眼睛好像在说:想办法让别人知道!
邻国的探子看不到血仙的精魂,只能看到小云砚冲着院子的某处不断摇头!探子看了眼空无一人的院子,心里毛毛的。
啐了句:“乖乖别乱动,我对小孩可不心软!”探子刚要抬手把周云砚打昏,旁边同伴的喉咙深处突然发出了诡异的“咔咔”声,就像骨骼被捏碎的声音。
探子转头,就看到了让他吓到屁滚尿流的一幕。
地底下不知何时钻出了数十条粗壮的树枝,就像一窝密密麻麻的黑色蟒蛇,看得人头皮发麻。
黑色的蟒蛇犹如尖锐的利器,从他同伴的脚底板钻了进去,贯穿身体的每一寸骨节,最后从天灵盖钻了出来。
他的同伙就像一个被穿在黑色筷子上的蜡人,眼白鼓起,脑中白色的固体随着鲜血流了下来。
探子感觉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他用力的喘气,进气却没有出气多,他想大声的呼救,一个短促的气音卡在嗓子眼,墨黑色的枝条像蛇一样从他的脚底盘旋而上。
“不要过来!怪物!”他开始发疯般的嘶吼,却怎么也挣脱不了黑色的枝条。
小云砚也被吓得冷汗岑岑,那虬龙般的枝条接近他时,他本能的后退。
方才还凶猛的袭击活人的枝干突然停了下来,试探性的在空中晃了晃。
小云砚咽了口唾液,看向院中站在一团枝条上的血仙,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血仙?”
枝条在空中摇了摇,仿佛在回应他的问题。
小云砚望着一旁快要被血仙勒死的探子连忙道:“别杀他,留着审问。”
缠绕住探子的枝条停止了绞杀的动作,将已经翻白眼的探子甩在了地上。
枝条踌躇了片刻,又向小云砚爬了过去,小云砚全身紧绷,却没有再拒绝,因为他知道,血仙不会伤害他。
枝条帮他松了绑,取下了嘴里塞着了布团,还替他顺了顺后背。
血仙站在漆黑的院子里,道:“你们人就是胆小。”
那些女眷们,看到一只老鼠都会叫。
血仙隐隐约约知道,人类看到她的这幅模样,可能也会害怕,如无意外,她不想让云砚看到她进食的样子。
小云砚动了动唇,兴许是惊吓过度,毕竟才九、十岁的孩童,得知安全后,他忽的有些脱力,靠着血仙的枝条滑座到了地上。
“血仙,你一直都食人?”小云砚用说不清的眼神望着她,有些落寞的说道。
血仙微微皱眉:“我不喜食人,吃起来麻烦。”
小云砚顿了顿,道:“……那以后,便少食人吧。”
毕竟他也是人,会感觉怪怪的。
或许,他可以给血仙买许许多多的兔子?
小云砚累极了,惊恐和疲累让他控制不了脱力的身体,一会便睡了过去。
血仙没有想到,周云砚这一觉睡过去,便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她听其他精怪说过,人这种动物到了一定年岁,会变得再也见不到她们这些精魂。
坐在高高的树枝上,血仙遥望院子里的那个少年,他一觉醒来后,就再也没来见她了。
她试着从他身前走过,他视若无物,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孩童模样的血仙歪了歪头,抱着怀里的小鼓,对看不见她的周云砚道:“你说好了,帮我给鼓上漆换穗,怎可食言?”
可小云砚,再也听不到了。
第二年,便随着周将军一同行军去了。
这不高的院墙,彻底拦住了血仙的脚步。
周云砚十岁那年第一次启程,无人能看见,一只小小的千年树精坐在门口的石狮子上,目送着她的云砚远远的离开。
十四岁那年,周云砚随着周将军一同回朝,俊秀的少年郎意气风发,却根本看不见与众人一起在门口迎接他的血仙。
他在家中的每一日,血仙都呆在他的身边。
白日他练武,血仙在枝头上盯着瞧,晌午他看书,血仙就坐在他的膝头休憩,晚上他就寝,血仙就宿在他的枕侧。
周云砚去边关前,曾抚摸着地荷花树祈祷,希望她保佑家里一切平安。
血仙在旁边静静的听,淡道:“我自会护你家人周全。”
目送周云砚出家门,老太君泪眼婆娑的在门口呼唤。
血仙不会哭,她也没哭过。
她只不过是托着褪色的鼓,轻轻的问根本不会回答她的周云砚:“你何时给我上漆换穗?”
远处,周云砚望着这一幕幕,胸口一阵阵的绞痛,鼻腔与眼眶都染上了热潮。
他周云砚,欠血仙的。
他还记得,那天清晨,血仙问他:“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周云砚现在就想狠狠扇他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他怎么能,把他的血仙给忘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结束
第25章 25、涂红漆
穿过冗长的梦境,周云砚感觉自己的身体被轻轻的摇晃,他慢慢睁开潮湿的眼眶,便见血仙坐在床边,双手箍着他的双肩,左右摇摆,一边晃一边唤他的名字。
见周云砚醒来,血仙才收了双臂,平日里凉薄的双眼现在也没有多少热乎气,只不过正专注的盯着他,道:“你好些了?”
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第29节
周云砚的情绪还停留在梦境中,没有缓过劲儿来。
此时是既愧疚,又心痛,还有对血仙浓浓的情谊,一股脑涌了上来。
就见周云砚伸长有力的双臂,猛地将血仙搂进了他的怀中。
周云砚难得主动,血仙顺势倒在他的怀里,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眼睛眨啊眨:“云砚?”
胸膛里传来周云砚有力的心跳声,寂静了片刻,周云砚深呼一口气,微微抚平自己失控的情绪,带着歉意的哑声道:“对不起……我竟然把你忘了。”
周云砚还在这自责愧疚,便听他怀中的人儿说:“怎么想起来说此事了?无碍,这次别再忘了就好,你若再忘了,我便吃了你。”
周云砚一腔浓浓的感动还没来得及抒发,就被血仙这句话卡住了:“……”
他当时以为这话是闹着玩的。
血仙枕着的胸膛温热厚实,还能听到周云砚的心跳声,那是血仙所没有的。
她想了想,道:“但是你们人太脆弱了,脑子也不太好,时常会忘这忘那。所以你若是再忘了,我便再等等你,等你想起来吧。”
她曾许诺过要爱护他,便让着点他吧。
周云砚笑了,慢慢的抬起手,去抚摸血仙的秀发,坚韧的长发像缎子一样铺散在床铺上。
他的动作虔诚又珍视,他要好好的待她,将他这些年的空白都弥补回来。
“明日,我帮你给小鼓上漆。”
他欠血仙这句承诺将近十年,也应该还了。
趴在他胸口的血仙听到这句话才抬起了臻首,眸子眨了眨,羽扇般的睫毛缓缓升降,她启唇道:“你全都想起来了?”
周云砚愧疚的道:“让你久等了。”
原本以为血仙会埋怨他,谁知血仙手腕一转就把小鼓掏了出来:“还等什么明日,今日便涂吧。”
周云砚:“……”
他怎么感觉,他想起了旧日情谊这件事,还没有涂鼓重要?
血仙说着爬了起来,拉着周云砚就要去侧面堆放杂物的房间翻找红漆。
周云砚环住就要往外跑的血仙,在她不解的目光下掏出了帕子,帮她擦脸上已经干枯的血迹。
周云砚晕倒之后,血仙一直守在他的身边,脸上的血迹都干了。
他低头专注的凝望着血仙的面容:“以后你若想吃活物,我给你抓,莫再食人了。”不都说妖孽食人是会遭天谴的吗,他不想他的血仙也遭受到责罚。
血仙仰颈让他擦脸,道:“又不是我想食,是那人非要往我口中钻。”
周云砚:“……”敢情这个邻国刺客在血仙眼中就是一味小食。
墨绿色的树枝又从血仙的裙摆下爬了出来,软软的搭在了周云砚的手腕上,就像一条墨绿色的镯子,如果这个镯子不来回乱蹭的话。
见识过了这些枝条的威力,如今见它们软软的冲着自己撒娇,周云砚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待给血仙擦完脸,周云砚望着左手手腕的那截树枝,轻轻的摸了摸。
树枝敏感的动了动,似乎很欣喜他的碰触,直接爬到了他的手心里,在里面来回打滚,一旁的血仙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与撒娇的树枝看起来莫名的神似。
周云砚耳热的咳了咳,道:“……我摸树枝,血仙能感受到?”
血仙颔首:“当然,它是我的一部分。”
周云砚想问,它是你的哪部分?
这话在口中转了一圈,周云砚把它咽了下去,还是不要问了,问完了以后不敢直视树枝了。
血仙觑着他的神情,眼波一转道:“就似你们人的经络,我的树枝与身体都是连在一起的,无论你摸哪儿。”
周云砚一愣,低头看了看手心里像泥鳅般打滚的树枝,不禁咽了口唾沫。
血仙微不可查的笑了下,用其余树枝环住周云砚的身体,拉着他去找红漆。
周云砚被一团树枝围绕,这也不敢碰,那也不敢摸,只能跟在血仙的身后。
“血仙,我把你忘了,你没怪过我吗?”
他忘了血仙这么多年,她没怨过他吗?
走在前方的血仙头也不回道:“我怎可与你一般见识,我自要护着你一些的。”
自打有精魂说起,血仙已经活了上千年。这上千年的光阴太过漫长了,在那时间的长河中,那几年的时光只不过就是沙滩上的一捻细沙。
人之所以难忘情爱,是因为一生太短暂了,只有短短数十年,最长不过百年。因此一段情爱可以在他们的人生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但那些纠结的情爱若放到一千年的漫长生命当中,想必早就消磨殆尽。
即使周云砚那些年把她忘了,在血仙的生命里,也没有泛起多大了涟漪。她一个长眠都能耗费几年的光阴,周云砚忘了她将近十年又算得了什么。
但是周云砚毕竟是不同的,他是第一个触摸了血仙,教她习字,陪她玩耍的人。因着周云砚的这份特殊,血仙才生出了执着。
精怪的债是欠不得的。
后来,血仙看多了戏剧和话本,她才明白,她与周云砚,不就是里面说的青梅竹马吗?
那就应当郎情妾意,蜜里调油。
周云砚深邃的双目望着前方的血仙,轻道:“血仙,我必好好待你。”
他第一次见血仙时,血仙便要跟他成亲,还一口一句欢喜他,周云砚曾经怀疑过,血仙究竟懂不懂情爱。
但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她若不懂也没关系,只要陪着他,让他用接下来的岁月来疼她就够了。
血仙摇了摇枝条,道:“我也好好待你。”
躲在地洞里的遁地虎原本以为会有场好戏,谁知那周少将军居然晕倒了!
这招太妙了,以后他若跟老婆吵架吵不过的时候也装晕!
等周云砚醒来,遁地虎觉得好戏要开始了,结果呢?
这一人一精开始黏糊起来了!血仙那血气浓郁的枝条将周云砚围了个结实,若是他的话,早就尖叫了。
周将军居然敢伸手摸!
真没看出来了,周将军好胆色啊!
月朗星稀,银色的月光洒进房中。
周云砚坐在椅子上,血仙坐他怀中,看他给小鼓上色。
周少将军做什么都一本正经,认认真真。手执朱笔,一条一条的涂了上去。
血仙坐他怀里也格外认真,摸摸他的脖子,吹吹他的衣襟,枝条还非常配合的将周云砚的衣襟拉开了。
一精一枝配合的非常默契。
周云砚:“……”这还怎么涂得下去?
“血仙,莫闹。”他放下手中的小鼓,叹气垂眸道。
血仙抬眼望了望他,像盘窝一样,在他怀里蹭了蹭,不动了,只留一条树枝顺着他的衣襟往里钻。
周云砚望着一脸无辜的血仙,一时只能苦笑。
血仙这几个习惯他得好好跟她说一说,一个是总喜欢往裙子下面藏东西,一个是总想钻进他衣服。
“血仙,你的枝条不能总往我……袍子里钻。”
血仙看着他,学着他的口气道:“于礼不合。”
周云砚:“……”
血仙:“我喜与你亲香,这又不在外面,为何不可以,你少时也常常摸我。”
周云砚:……他小的时候那纯粹就是好奇啊,童心未泯的小孩子看到妖精能不好奇吗?这话到了血仙嘴里就变了一个味道。
周云砚堂堂八尺多的男儿,怎么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的心上人会这么执着于钻他衣裳!
“再等等。”等他祖母与父亲回信,他就可以娶她了。
血仙眼睛一转道:“你方才还问我,怪不怪你,我都等你十年了。”
血仙脸上并无怒气,听起来倒有点跟他开玩笑的意思。
一听这个十年,周云砚就像被定住了的木偶,彻底没辙了。
他有个预感,以后血仙或许经常会用这个十年来吓唬他,偏偏他重情义,就吃这套。
血仙见他不吭声了,枝条就顺着他的袖子钻了进去。
周云砚面红耳赤,绷紧了一身的腱子肉。
过了片刻,周少将军忍无可忍:“血仙!不可再往下伸了!”
血仙舔了舔红润润的唇瓣:“那香一个吧。”说着,就拉下了周少将军的脖颈,香了上去。
难为了周少将军手里还捧着小鼓与毛笔,刀削般的下颌绷紧,浓眉微压,眸中一片深情。
有刺客进了将军府,这可不是小事,第二天一大早,周云砚就去了军营。
他还特意问了下昨夜把守的两人,有没有听到什么响动,毕竟千里手那样震破嗓子的嘶吼声,外面也应该听得见才是。
把守的两人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听见,周云砚暗忱,应该是血仙做了什么。
等血仙晚上回来的时候,镇关将军府的前后左右都安排了士兵重重把守,与军营一样围得水泄不通。
别说刺客,是个活人都难进去,如果能偷偷潜进去,那就是请君入瓮。
另一头,木辛古与黄陂法师等啊等,也没等来千里手回归的身影。
木辛古皱眉道:“莫非,千里手大师已经遭遇了不测?”
黄陂法师心里也在琢磨,他手底下的五个弟子,千里手是最能逃跑的,深得他的真传,不应该会被擒住。
或许是还没完成任务,困在了关内?
黄陂法师心中坠坠,面上却稳得一批,眼睛拉长,嘴角上扬,高人模样的笑了笑。
“三皇子莫要担心,千里手他脚程飞快,断不会轻易被人捉住。”
木辛古:“可他怎么一点信都没有?”
黄陂法师心想,这些年他也没好好教过手下的弟子们认字,千里手自然写不出来什么信。没有信是正常的,有信才有鬼。
“三皇子莫要担心,以防万一,这次派我余下的四位弟子前去,定能将那周云砚带回来。”黄陂法师老神在在的说道:“如若不成,我们不是还有一个杀手锏吗?”
他剩下的四位弟子都是实战派,别说是人间界的将军,就是妖怪他们也能手到擒来!
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第30节
木辛古暗暗的笑了,目光恶毒的看向远方:“对,我们还有一个杀手锏。”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反派们又来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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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仙这两大习惯是改不了的,云砚你多担待吧
第26章 26、沙风暴
这一日天气晴朗,遁地虎跟着血仙去侍弄分给她的几亩不算肥沃的土地。
基本上是遁地虎在下面松土,血仙在田边观望,其实是树枝从脚底板伸了出去,在土地里大快朵颐。
血仙在田垄边站着的几个时辰,引得路过的男女老少都纷纷侧目。
活泼少女们一边偷瞄她一边娇笑,嘁嘁喳喳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还有的会在路边摘一朵花,然后羞答答的送给血仙。
花离了根茎就离死不远了,血仙接过花朵,随意的插在腰间,细细的树藤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给花朵接了条根,等下午回到宅子,再把花种到院子里。
关边的花儿们胆子比京中将军府里的植物要大,还敢在血仙面前舒展花瓣,来表达对血仙的感激。
大姑娘小媳妇们看来,就是血公子腰间别了几朵花,花朵在风中开得摇曳生姿,衬托着血公子矜贵俊秀的面容,相得益彰!
遁地虎心想,当初这树精幸亏没化成一个男童。
如若不然,这些人间女子不都得被她迷了眼?
下午回到镇关将军府,周云砚难得早早归家。
相貌堂堂的周少将军今日没有穿软甲,而是披着一身血仙给他变化的长袍,衬托的他肩宽腿长。
见到周云砚,血仙原地一蹦,直接就跳到了他的身上,裙子下面伸出许多条树枝,软软的缠上周云砚的腿,还有几条像是玩一样,在他的头发中穿梭。
“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周云砚托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血仙身后的遁地虎。
遁地虎识情识趣又惜命,进门与周云砚打了个照面后,直接就钻进了土坑里,不出来了。
见遁地虎变回土鼠进了坑,周云砚清了清嗓子道:“今日下午似要起沙风暴,所以就早回来了。”
边关常遇沙风暴,小则将院子里吹得一片狼藉,大则摧毁房屋良田。
血仙带头种的树苗运气显然不大好,刚种上就遇到了沙风暴,虽然血仙保证这些树苗都能活,但守知县是不太信的。
毕竟血公子连沙风暴都没见过,怎么知道这些树苗能抵抗得了飓风呢。
血仙可以让植物回春,但却不能阻止自然现象。
风霜雨雪,飓风骇浪,这些人世间的不可抗力,是妖精们没有办法更改的。
精怪动物们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因此上午血仙和遁地虎就觉得有些不太对,似乎所有的动物都在惊慌的藏匿身形。
她俩没有沙风暴的经验,现在想来原因就是于此。
“腰间怎么插着这么多花?”周云砚低头便看见了血仙腰带前后插着的花朵。
细细的枝条从腰间伸展,将这一朵朵花转移到了旁边的花圃中。
“旁人给的。”
血仙并不想收,但看这些花蔫巴巴的就要没命,血仙就拿回来装点花圃了。
周云砚浓眉微微挑起,问道:“旁人是谁?”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给另一个人送花。莫不是哪个男子被血仙的美貌冲昏了脑袋,开始荤素不济了?
血仙:“就是那些女人家。昨天还要给我香囊,我要那个做什么,我不够香吗?”
周云砚:“……”
他仔细打量怀中托着的血仙,不得不说,血仙眉眼淡淡,看人的时候自带着点漫不经心,正中那些未婚女子的芳心。
周云砚:“对,统统不要收。”
血仙想了想:“要是活物的话,还是可以收的,就算我不吃,可以拿回来给你吃。”
周云砚:“……那也不能收,旁人送的东西,一概不能收。”
周云砚抱着血仙,慢慢往屋里走,心虚的想,血仙能听出他的别有居心吗。
血仙黑黑的眼眸眨了眨,道:“就和不能让外人碰一样,旁人的东西也不可收?”
周云砚没想到血仙还记得他说的这句话,顿时涨红了一张脸,轻咳道:“……对。”
他的血仙,自然不能收旁人的示好之礼。
无论对方是女子还是男子。
刮沙风暴的日子,街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门扉紧闭,都在家中等待沙风暴刮过。
刚过晌午,便能和周云砚两人在家中相亲,血仙觉得沙风暴也没有什么不好。
对血仙来说是甜蜜的时光,对周云砚来说,就是一个教导树精如何不要做出超格举止的时间。
“……血仙。”
血仙正在给周云砚梳头发,周云砚一头长发到腰间,发丝很粗,梳子穿过的时候会发出“唰唰”的响声。
若只是梳头就罢了,血仙的树枝顺着他脖颈就滑了进去,无比自然。
听到周云砚无奈的声音,血仙把不太老实的树枝收了回来,问道:“怎么了?”
周云砚:“……”
针对血仙的这几个习惯,周云砚已经念叨过无数次,周云砚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年迈的老人家,总是会重复说过的话。
血仙是屡教屡不改,屡教屡还犯。
让周云砚十分头痛。
血仙身子一软,从周云砚的侧边探出头来,将臻首枕在了他的腿上。抬手拾起周云砚的发梢,慢慢的给他通头发。
周云砚一个大男人,一头长发从来都是不羁放纵爱自由,洗完了随风而干,随便用束发带一绑,整齐就好,哪里会像血仙一样,一遍一遍的梳。
“血仙怎么……总喜欢给我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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