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疤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叁侗岸
车厢昏黑,他的剪影在窗上。
睫毛又密又翘。
意识到她目光,他看过来,与她眼对眼。
这双柔情的男人眼,叫停了一切——雨被凝在澄明的秋空,人群寂在原地,城市售卖声渐渐消音,周围的声音像灰尘一样落在地上。她停顿在时间线上。
瞳孔颜色和人一样淡。
这眼睛,我认识。她想。
月光如洗,那样静,静到你能听到月光摩擦车厢的声音。
但不是他。她想。
江漫的衣服不会这么皱,鞋面也有很重的灰。这人清冷的俊秀中更多是颓丧与疲惫。
她闭了闭眼,有景象,走马灯一样旋到了她面前。
——那是江漫快高潮的模样。
呼吸克制,偶尔微喘。恬淡无波的双眼,眼皮垂下来。
胯微微动,又警觉地不动了。想发出某种声音,但又忍掉了。唯一有波澜的,是他的命根,越来越硬,挺立着,壮了,蘑菇的孔眼里不停泌出粘液。
即使射精,他的姿态也是平淡的,沉静的,没有一点兴奋和躁动。并不感兴趣似的。
这种似有似无的色情。
让他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感。
甩走。
几个月来,常事了,偶尔会想起他。若不想,那她对这段感情也不算多认真。
黑车厢,窗上雨点滴成了线,雨气涳濛,虚糊了外面。红伞黑衣的女人,黑衣黑帽的男人,人流来去,被车一一掠过。
她突然偷偷看他的后脖。
太暗了。
收回眼。
许久,路灯来了。
她借着光仔细打量他的腿、腰、肩,和后脖。
唔。
看到了——
/
路柔把眼投出窗外。
司机拧开了音乐:《不过人间》。男性歌声在唱如何原谅痛苦。
目的地是姜人海新租的老小区。
他最近参加羽毛球省内比赛,成绩不错,赚了笔奖赏——但不多,于是搬出校,拒了父母的接济,自力更生。
他总有办法赖着她。赖久了,怎么推也白费,索性半温不火的搭理。这一两个月,关系渐近。因为快习惯了姜人海。
她想:江漫。我在习惯新的人选了。
车行十多分钟,姜人海打来电话,问她到哪了?她回,几分钟。他说我的朋友都到了,就差你了。
她说:&
姜人海,记得给我开一下单元&
身旁的男性忽然开口了:&
师傅,能换首歌吗?&
她一下握紧手机,手指紧张,还是颤抖了。喉腔干涩。
声线中的每一个声调,电梯,在她头顶,害她莫名动情的罪魁祸首。
司机说行。切了首《后来》。
两人连续的沉默。
她呐呐回着姜人海,心已经不在这了。
关上手机,她说:&
师傅,停一下。我下车了。&
司机:&
离印玉小区不是还段路吗?&
&
有朋友在等我。我先下了。&
于是司机踩下刹车,停了,她很快拉开车门,离开这鬼地方。
反手,车门要关上了。
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生日快乐。&
车就开走了。
留她在灰尘里,眼呆呆地,手很冷,看着远去的车牌,不停眨眼睛。
忘了,今天她过生。
/
白江有和她谈过江漫的去向:我知道他去了哪。
她的脸在说无聊:&
嗯。&
&
你不想知道?&
&
我先走了。&
江漫不喜欢别人说他的脸。一次比赛,有评委因为他的长相,没表演前就给了最低分,还嘲讽说最看不起用脸拿分。这是他遭遇过最不公平的一次。所以一旦有人夸他的脸,他就觉得是看轻他的才华。
江漫希望别人认可他的最出众的价值是在古筝上,而非外貌。
白江说完,淡淡不屑:&
你看上江漫不就因为脸吗?你真的了解他吗?知道他为什么不碰人吗?理解过他的过去吗?路柔,我真没搞懂,凭什么是你?&
路柔笑了一下:&
你知道他再多,他又知道你多少?&
这次对话后,两人便礼貌地疏离了。
她知道:她根本没有走进他内心。
他锁着那儿,也不让她走。
——发散了那么多,回过神,她已不知走哪去了。随便下的地方。
为什么对她说这些话?
你不是无所谓吗?
突然想到上一年过生,她对他说过一句话——我就想生日那天…
一下便怨恨了:我随你的意思,老实本分,再也不招惹你,再也不打听你。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是还不够吗?你还要让我怎么样?
快走到印玉小区,没多久。
有个男人奇怪。
站在姜人海家对门,只是沉默地抽烟。
外貌、体型都夺目,气质儒雅,温柔如风。
她低眼,忽然看到脚边有名片掉了。拾起。
&
林凉。&
她念出声。
男人听了后,笑着走来:&
抱歉,是我的。不小心掉了。谢谢。&
还给他。
他便折身,下楼走了。
路柔看着门许久,这道门里即将发生的事情让她脚步微微虚浮。
今夜,不仅为了庆祝姜人海乔迁。
她呼了口气。
还有,回答他一周前的问题——
路柔,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
叁叁:为保持剧情不突兀,所以肉肉的安排很抱歉拖后了点。因此叁叁准备初夜写两章肉肉。以做补偿。
首-发:「」
月光疤 三十一剖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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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 第叁十一章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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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再好,却不是那味。
没有那种莫名令人希冀又绝望的味道,这种诱因使人发渴。
路柔陪姜人海的朋友们喝了很多,半醺,一下跌下沙发。
姜人海忙赶来,蹲下。
她突然扯过他领口,摇头晃脑:&
我,我不喜欢你。&
他扯出笑:&
我知道。&
晚上送她回家。
下车,看她前行的倩影歪歪倒倒,好似要摔,忙搂过她的腰。
瞬间,姜人海感到口干舌燥。
路柔的身体有着可人的曲线和软度,腰细腿长,路灯下美得惊人。到手后,腰肢娇弱得更惹人怜惜。
他清嗓,声线放柔:&
乖乖,小心点。&
她似乎听到江漫叫她。
抽抽鼻子:&
江漫,滚...&
姜人海动动耳朵,怔在原地半久。
路柔继续走了,他慢行,在她灯影里缓缓地抽烟,吐出一口,上前几大步,一下扯住她衣服。
不冷不热:&
为什么喜欢江漫那种人?&
她停了一会儿,黑夜的寂静浓如酒,更醺了。摇摇头。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想。
但一定有无缘无故的喜欢。
/
今晚那辆车开去城外方向,车里江漫颈子上的痣依然艳丽,关车门,他说了一声&
生日快乐&
。
睡前,路柔一闭眼,全是这些了。
没那么巧——和他打到一辆车。他有车。
也许,他后悔了,只是难以开口。
也许就是这么巧——和他打到一辆车。
出于礼貌,他祝你生日。你将姜人海的名字说得那么清晰用力,他不还是由车门一关,就走远了。
她很高兴当时没慌。没把心头残存的情愫变成怨恨、悲伤或者是欣喜给他看到,免得他得意。他最后一句话显然多余。都分半年了,路柔的生日快不快乐,要你江漫管?
时间静默下去,缓缓。路柔的心,沉了。
看看你,他只出现了一面,你又被搅得心神不灵。
来来回回的,让女人自己沸腾,再自己失望。
往上,摸到嘴角在扬起。往上,睫毛却湿了。原来它们可以不相互作对:可以哭着笑,可以开心的痛苦。搅着搅着,谁也辨不清谁。
她缓缓把手放在心脏上,知道现在身体里有两种自己——
一个走远了,又想回去。
一个回去了,又想转身。
路柔想:江漫,我还没收拾好。你最好别来惹我。
/
这一年,只与江漫见了那次。
明年已到,大四将下。
姜人海比赛得了金奖,庆祝宴上,他偷偷牵她的手,她没挣开。
两分钟后,还是挣开了,说去上厕所。
实习转正了,月薪一万,单双轮休。
设计辅导班继续上着,还准备报个绘画班。毕业了,也一辈子都是学生。她践行着什么都要先输入,后输出。
二月春节前,出了个事——与鱼鱼小姐约好网友碰面。
她:&
你...&
他:&
你...&
咖啡厅,大眼瞪小眼。一同忍不住爆粗:
你他妈是那男的?
你他妈是那女的?
过一会儿,两人又瞪圆眼,异口同声:&
你居然喜欢江漫?&
又异口同声:&
谁喜欢他?!&
安静,就那样罩下来。余洲饮了一口水,她用指甲磨着桌面。
好久好久,她平淡地问。
&
你师父,找到了没?&
/
路柔回了老家过春节。
一个五级小城市,地域小,公交车四十分钟就逛完城区。资源差。城市主靠旅游引资。一条河横穿,水面泛绿。最美时,路边会落满石榴花。
一个晚上,她翻到了白江刚发的朋友圈。
有张图——大概在白江家,过节,五个人围着桌子笑——白江、白江父母(她猜)、江漫给一个同龄女人倒水。
配文:新年快乐。他俩怎么配?
路柔挑眉——显然,白江在给她看。
千度识图一搜,相似出结果是名女作家,查看资料,也参加过古筝比赛。登出的照片一律清秀文雅、一身读书气。
唔。
路柔舔舔牙齿。
这女作家一看就对他胃口——内敛娴静、举止淑女。都是艺术家,精神高洁。以前江漫就隐晦地表示过她又虎又色,看看女作家,人家就不会&
糟蹋&
他,更不会对他动手动脚。
被她拧开的江漫,对感情并不绝对排斥,第二个人去拧,肯定轻松多了。
你俩一平一静,多配。
天愁得好似要落雨。她收了窗台几件衣服,折好,过一会儿,给姜人海发消息:去学校看看不?
他回:走。
&
你一没考好,就来这儿写字。&
姜人海指了指。
高中学校深处这颗大槐树下,很隐蔽。这一小片水泥是她不为人知的发泄地,成绩没考好,就放学跑来,偷了老师粉笔,乱写,发些毒誓,再用脚擦掉。
你怎么知道?
神仙显灵。他摸摸鼻子。
她瞥去一眼。
姜人海转头望着天,吹口哨。
她看去地上,有些还能依稀辨出字迹——越逼我放弃,我就偏要前进。
&
难怪能考上北一。&
他举了个大拇指。
垂下眼,她脸色有些淡白:&
没上北一就好了...&
姜人海低了下颌,深深去看她,思量了很久。
他说你在意什么就会在意很久,很执拗。
高叁有天,我在大街上看你光着脚,疯子一样追着一辆垃圾车跑,我吓呆了。后来才知道是你的抱枕被你妈扔了,你追了收垃圾的车一上午,最后居然真的找回来了。
路柔。他低低地问。
&
为什么不换个新的呢?&
路柔用脚一点一点擦去以前写的,一撇一捺,用力碾擦,那句话全模糊了。然后,脚的力度越来越大,近乎自残,她的眼睛放空着,咬牙切齿。
姜人海突然抱住她,抚摸她的后脑。
没关系。他说没关系路柔,慢慢地,那个人会过去。
她没动,没推开。也没有回抱。
没出息——她居然在想死江漫和那个破女人到底什么关系。
这种感觉就像瘾,明知道会伤己。
叁叁:下还在写。熬不住的先去睡,怕大家等急了,先放上来。
下部分是江漫视角,然后修罗场哈哈哈
月光疤 三十一章:剖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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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 第叁十一章:剖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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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一点,被电话惊出梦界,路柔一看——余洲。稀奇。并不熟到半夜会通电。
还问句莫名其妙的话:
&
有新男友了?&
口气很淡。
她昏昏欲睡,神志模糊:&
嗯…&
二声被说成了四声。
对边一下静默,只有呼吸声时重时轻。半分钟后——
他:&
打扰了。&
便没动静了。
大半夜,余洲有病?没多想别的,路柔很快栽进睡眠。
这边,余洲被酒醺得头昏神晕,眼睛雾了一层,找遍全身,就是没有。都没有。
忙问江漫:师父我手机呢?你看到我手机吗?
江漫的眼睛瞥向一侧:&
在桌上。&
&
怎么跑那去了...&
挠头。
酒,他喝了一大半。江漫喝去多少,他已喝睡过去,双眼一闭,知不得了。
只是夜里冷,猛然惊醒,转头一看,江漫正倚靠在门口,目光寂寥。
师父,怎么还不睡?
他说茶喝多了。
余洲从下往上打量遍了他。他习惯看背影推测一个人的心思。那么,江漫在放不下什么?
他的追求就在这里。他去牺牲、去承受的东西不是已经在得到了?那他还纠结和不安什么?
还有别的能让他半夜在意?女人?绝不是。他表现出来的意思没有一点余念,也不是会对这类东西完全投入的人。此外,余洲想不出来。
你看起来心里有事。他说。
江漫:&
嗯,曲子写不出来,我吹会儿风想想。&
原来这样。也该这样。余洲缩紧身,让周围暖起来。这么凉,怎么睡下去的...
隔一会儿,又听江漫说:
&
春节,我想回去一次。&
/
大四下,平安喜乐日子如旧,朋友聚了又散,男女关系含糊,接了个甲方大项目。
约五月。
路柔拿上毕业设计文稿给导师过目,气喘吁吁爬去五楼,转两个弯,办公室到了。
导师详看一遍,还给她时多是赞赏,少许建议。
“为了图标有更多细节,不单调。建议左边加个圆形,模拟图标镂空多状态。”
路柔礼貌道谢,边走边看文稿,准备再精修改细节和排版。
刚要跨出门槛,听到一人突然喊:
&
江老师。&
下意识,她往声音处看——一名女老师。再往声音对面看去——高大的男人背影,背朝她走远。
小兽怕人般忙缩回门后,将身子遮得完完全全。
熟悉,那颗痣。
路柔在五楼待上几乎一个小时,站在窗前。她预备过他这样出现,但仍然没有防住。至少,应该坦然走出去,而不是躲着。
思绪飘出窗外,落在枯叶上。
再缓缓回到窗上。
她无比鄙薄窗子里的身影:你以为你跟她们歌颂的那样,要没心没肺,说忘就忘,要把男人当个屁。好笑。就你?看看你刚刚,看看你。你他妈真没用。废物。
她慢慢地下楼,每下一层,心沉下一个台阶。下到二楼,突然记起有人唤他——江老师。
他回来当老师?
北一?
收心,一楼到了,走二十多步到了大门,出大门后,一步、两步、叁步,四步,被迫停下。
她抬起头。
有人挡住了视线与路。
黑影里的气味,淡淡男人香。熟悉。
路柔往左走,江漫往她的右边走。
她装陌生人擦过他肩膀,他擦过她头发。不发一语。
眼神以平行线目视前方,互相保持着分寸。他们背对背,越走越远。
她慢慢地低下头。
气味,闻不到了。半年没见,两人竟然已经生分成这样了。以后,还要继续生分。她吸了一下空气。
“路柔。”他突然叫。
她怔了怔,回身,脸色跟阴天一样淡。
迟钝了一会儿:
“你是?”
江漫便沉默地看了她些久。他似乎又高了,她只看到他的喉结位置,喉窝洁白,脖颈修长。有几处没消净的淤红,要细看,很小,透露出一种被欺辱的漂亮。
她吮的。以前。
头顶的目光温温地烧着她,像用眼神将她一颗颗解光。
“又忘了?”他笑得生分。
她略低脸,“抱歉。”
微笑礼貌、疏离。&
叁个月前,我出了一场车祸,医生说我脑子里有血块压迫了记忆神经,所以很多事记不起了。请问您认识我吗?&
“认识一点,你来我家做过一段小阿姨。”
他还是那样,面相斯文,柔柔的,下颌高了一点,从来很难为别人低下来。
又指了指地上:“我只是提醒你东西掉了。”
心口一点涩。路柔看去,一个灰色小包纸。摇摇头:“不是我的。”
江漫离远了,一个笑,笑意不多。束起盾后,和她一样并没有多舒服。
可他是稳心的行家:“抱歉,打扰了。”
/
“以后想做管理层吗?”
每周,公司会单休日开会。她的领导程超——程哥和她正私下商量业绩考核标准改革一事,谈到若不想专做设计了,想升管理层,基础工资和业绩分成也会上一个台阶,不过综合要求要提高。
“当然做管理,管人多有面子。”她把话说得百分之八十的诚实。
程哥欣赏路柔的放得开、好学和能力优越,已看重她做接班人,便给她说了点经验:
做管理,心就要多几个窍。越底层的员工越在乎安全感。比如担心被裁、担心岗位不稳。中位的员工就不担心这些,这个工作不想做了,很快就能有新工作,所以这类人在乎公平感。
“那高位的呢?“她。
“高位的员工更在乎目标感。他追求这件事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意义?能否带来最大的利益?所以,做管理在面对不同级别的员工,给到的情绪不一样。低位员工,你要给安全和保障。中位员工,你要给公平感。高位员工,你要给他强烈的目标感。比如给他一个敌人让他去打。”
“画饼就和鸡汤一样,偶尔还是要画,工作没有对手和盼头,人的气就要蔫儿。”
“难怪你总强调我们要打败那家。”她捂嘴。
“还有,我们经常会高估自己,低估别人。”他拍拍她的肩。“记得给自己的评估上打七折,给别人的评估翻一倍。虚心但不自卑,你会有个更客观的答案。以后新同事来,别以为她会不如你。你要眼光放远。”
“程哥,我记住了。”路柔感激地点头。
回到工位,她刚松个腰,却跳出姜人海消息。
——问她能不能陪他去医院一趟。
/
江漫的毛病犯了。手腕疼。
放下弹筝的左手,翻了一面,他看了看。
之前乡下开的消炎药用完了。于是开门,去医院一趟。
医生说是手腕关节滑膜炎。属于无菌性炎症。问他是不是腕关节扭伤过?
“嗯。”
“多久了?”
“上一年十月左右…”
医生让他局部热敷,每次热敷20分钟,每天叁次,又开了点消炎止痛和舒筋活血的药。让他多注意休息,减少不必要的活动,慢慢养。
出了就诊门,低下眸,他又看了下左手,扭了扭。有点疼。
“姜人海,莲子羹我买了。慢点,小心烫。等它凉了你再动。”
“那你给我吹。”
“好好好。病人最大。”
声音在安静的等候区有些明显。
江漫发了一会儿怔。
抬眼去看,那小骨头在照顾别的男人,她像在笑,又有点凶狠。唇细心地吹着,用勺子沿着边舀起稍冷的一圈,再递到嘴边。
姜人海右手绑了绷带,挂在脖子上,笑得幸福。
江漫收回眼。他知道她照顾病人很有一套。
手腕疼了。
他绕过他们,转身,走楼梯出去。
没有回家,走到医院里一处给病人散步的小公园,伸兜,想掏纸,椅子很脏。
纸不见了。
他揉揉眉:想起了。纸故意丢地上的那天,没捡。
手腕疼。他重重捏了下,稍稍缓解。
真怪。这种感觉第一次。很难受,无法揣度,也无形无影。只是持续而新鲜地发着酸痛感。挥不去,压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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