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疤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叁侗岸
他右手悬空,黑笔在指间夹着,漂亮得拒人千里。
路柔那儿,又被拽了下,忙直直走去厨房。
跨进厨房门一步,停下了,她说:&
今天试用期到了,我今晚收拾好,就走。&
江漫双眼未动,手指翻了一页,说现在想吃水果。
&
…你想吃什么?&
这次,他很敷衍。&
随便。&
路柔打开冰箱,顿了下,慢慢将中层的一些水果拿出。按他的讲究,橘子去皮,将橘络一点点撕下,苹果划瓣后去籽,香蕉切片均匀帖在盘边,沙拉酱一勺,多了他皱眉,生菜清洗叁遍。还好,他没让她草莓去籽。
远远地,江漫慵懒地翻了一页。
问:“那男生叫什么?”
她转身,看向他。
江漫依旧看书:&
感觉他像我一个朋友。&
她从下往上看他,慢吞吞说:&
他叫姜人海,是我高中同学。&
&
什么专业?&
&
体育生。&
慢慢,江漫耷下手,把笔放在桌面,眼投向她,笑得生分:“体育生?”
把书关上,起身:&
那不是,我看错了。&
夜晚宁静。路柔默了声,继续手中动作,思绪一路火花,然后停了。
她便放下一切,向他走近,走得艰难。她说:&
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好,我明天一大早就走,你要是找不到别人照顾,我会帮你去问。&
江漫听她这话,上下量了她一眼,看去窗外:&
走了,去哪挣这么多钱?&
&
我不怎么花钱。&
&
真要走?&
她含糊:&
嗯。&
江漫的眉目并无变化,不冷不热,口气也是。
&
嗯。那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话进她耳朵,就这一下,她血液逆流。
这些字都成了刀子,一刀一刀温情地割碎她。路柔的喉咙被割得声音几乎说不出,吃力地憋了一个字:嗯。
江漫绕过她,拿着水果上楼,走到楼梯中央顿了两秒,说了句很贴心的话。
&
女孩子,别太晚回来。&
语气稍微奇怪,似乎为某种失控而人为克制得轻柔。
路柔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一个清贵无欲的背影。于是,她把他这一天说的话细细品了一遍,越品心就越落下去:这种有分寸的笑和客套的挽留,不就是初见那会儿他对她的态度吗?
一次拥抱,不过仅怕他生病了难受,又不是故意心机,回来她的背全湿了,姜汤也是她熬的。他怎么就这样对她。
路柔低落,她背对江漫,沉重地往门外走。
——
第二天,周六清晨,她正收拾衣服,江漫突然让她等等。
说中午再走,临走前,他请她吃顿饭。
路柔明白这意义:散伙饭。她失去胃口,就一瞬间的事。
一家中式餐厅,上桌的菜口味从清淡到微辣,路柔看他似乎也没胃口,动筷次数很少。
出窍间,便听他对她说。
&
七天一万,加了叁千。&
她苦苦地笑了笑:&
谢谢。&
江漫花钱一向大方、随意。他有这资本,也有着对金钱不屑一顾的清高,演奏从来免费,钱当废纸来发。他和那些说&
我从来没碰过钱&
的人不一样。
转账那一刻,路柔没有多仰慕。普通家庭的她,只突然有了对他们身后无形界限的自鄙:
一个有权有金的他,一个乡井小民的你。你能给他什么?他缺吗?他看得上吗?你给得起吗?就你?就你?你和看上他的那些有什么值得他觉得不一样。你以为你多不一样,到头来全都一样。
路柔的心情完全沉下来,沉到了底。
他们之间有一段很长的安静。
抬了眼,这时,路柔才发觉江漫一直盯向对面较远一个穿白裙的女人。她发誓,那女人没她好看,但江漫看了很久,失神到她说的每一句都没有回应。接着,他起身,直接走到女人附近,热情地聊起了天。
聊的什么,听不见。但她能看到他脸上的满足。
聊了多久,不清楚。她只知道菜全都冷了。
路柔起身,把帐付好,站在门口望了他一眼,看他毫不理会她在离去,看他第二次顺其自然地将她扔下,就弃在饭桌上。
她沉着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了一段,停了。路柔看着橱窗里的倒影,看这个为江漫装文静典雅的女子,看清她的自我感动,看她自寻死路。她自嘲:其实白江早在她搬进去的第叁天就警告她了。她说我看见你从江漫家出来买菜,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
路柔,我知道你喜欢他什么,喜欢他的专注是不是?你觉得这种专注是专一的表现,觉得总有一天会用到你身上。&
路柔没开腔,也没点头。
白江:&
我一直喜欢你的胆大,你认定了就绝不轻易放。别的男生我都看好,可江漫路柔,我是真的劝你。他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他只爱他的理想。你想想我,我和他处了两年,会古筝,和他兴趣几乎一模一样,可结果呢?他连手都不牵一下,还祝我跟别人好好过。如果不是我对古筝还有点用,他会来找我?&
路柔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连古筝都不会,还妄想要他的青睐?
白江苦笑:他让女人自己燃烧,再自己熄灭。
&
所以,趁只是喜欢,赶紧调头。&
现在,走过橱窗,路柔站在桥边吹风,理好吹乱的头发,慢慢嗤笑。
她笑说的话,永远比做的事容易得多。
——
那是深夜,她喝了叁瓶酒,手里拎着一瓶,一直往小区路上走。
路柔十分享受酒后微醺,一看过去,世界都软绵绵了。软得她想亲近,于是她蹲下,背靠着墙,灌一口酒,看月亮。
看这颗星飘到那方,她突然不稳地摔了下,抬头,才发现她蹲的地方是江漫家。
别墅已经关灯了,周围只有路灯光,她知道,这个点,他已经睡了。
他倒是睡得安稳。路柔心里是怨,有怒气,还有着赶不走的忧郁。她仰头,歹毒地咒他明天就穷困落魄,好让她自私地圈养他,干他。让他情人呢喃般唤她名字,蹭她、求她、哄她。艹。
&
路柔。&
江漫突然隔着门叫她。
她一下心就酸了,擦着眼角:啊,你叫我?
&
还不回家?&
&
我看月亮。&
“不早了。”
她起身,靠着墙:&
你不用管我。”
看她要走,他问:&
要去哪?&
&
不去哪。&
路柔打了酒嗝,忙捂上嘴,不愿他听到这声不雅。
身体抖得厉害:&
说了不用你管,你睡你的,我随便走走。&
江漫静静看她,慢慢上前,把门开了,温柔地用权威性的口吻命令她。
&
给我进来。&
叁叁:实在太困,且想把吻的细节写多一点,所以分了两章。放心,明天继续更新——毕竟放假有时间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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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疤 十九.烈吻下
&
为什么,要我进去?&
路柔站在门口,把问题很轻很轻地递给他。
为什么?你不怕我侵犯你吗?你不是排斥我吗?为什么又肯放我亲近你。为什么...江漫...为什么?我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呢?
江漫敛了下眉。
&
嗯?&
借点月光,路柔去看他朦胧的脸。男性眉眼淡然,从容,没有任何一点零碎的暧昧。
她一下又不确定了,犹豫地把刚刚的猜测推翻,喉咙紧得干涩。
&
你不是睡了吗?&
江漫:&
你吵醒我了。&
她干巴巴地说我有很小声,一句话都没说,怎么吵...
江漫不耐烦了:&
随便吧。&
他握着门把,准备闔上,但看了一眼她。路柔细瘦的身子对他来说矮得很小一只。沉默地与她对视几秒,慢慢地,他左脚抵住门,表情和善,声音冷硬。说要么进来,要么他叫保安。
她还是没动。
他那样盯着她,缓缓地无奈,只好柔了声线:&
你喝酒了,这么晚,不安全。&
一听完,她猛地鼻酸。
她是那样渴望他给她没有敷衍的关心,已到了风吹草动的地步,又那么气,气他对她莫名其妙的纵容。
路柔抽下鼻子,进去了,不再猜江漫对她有什么。
这种时候,猜不得。
喜欢上这类男性,只能半知不解地顺下去。
——
十二点,路柔洗完澡。
沿着楼梯上二楼走。
酒劲蹒跚,那些萦绕的醉潮令她昏昏沉沉,力气丧失,眼前灯光都是雾笼繁花。
二楼到。她靠墙缓着,闭眼,四周细微虫鸣。
不远尽头的窗玻璃在叮叮响,是小飞虫。不多久,有一两只不知怎么进来了,疯狂地撞着灯罩,于绝望中兴奋自焚。
江漫的门被她推开,空间晦暗。
她走很轻,到墙边,慢慢蹲下去,手臂环着膝盖。
眼神稍稍高些,一眨不眨,她看一盏床头灯昏黄,向下方流泄。
江漫的发丝微微闪光,幽暗又干净的光芒在他柔软脸颊流着。他靠在床头,头发长得真好,又浓又有型,灵巧白净的手扶了下眼镜,睫毛垂得冷艳。这个人俊得人想入非非。
然后,再觉得他好远,好远。
她开口了:江漫。
正看书的人,抬头,看过去:&
路柔?&
一件淡绿色睡衣,她头发散着,目光氤氲,在等他看来。
他先看门,再看她。
江少爷很不高兴:&
别随便进我房间。&
以前,她一定抱歉,灰溜溜离开。这次,她起身,向他越走越近,慢慢地,膝盖碰到床沿。
他的眉皱很深很深,奇怪的她,让他吊起心,清了清喉。
&
出去。&
她慢慢蹲下,四双小小指头贴上床沿,目光软绵绵地蹭着他,像只求喂的猫。毛茸茸,小可怜。
&
明天,你还跟她见面吗?&
&
谁?&
&
今天那个。&
他斜了眼:&
古筝技术我们已经交流完了,为什么要见。&
她扬起脸。
&
以后,也不见了?&
&
不见,我...&
江漫停了下,看着她,眼神深下去。&
很晚了,回去睡觉。&
路柔起身,又向他靠近。她说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你。
她的举动让江漫慢了反应:&
...所以?&
她问:为什么装不知道?你明知道,我有目的。
江漫神情淡淡,眼低下来,漫不经心。
喜欢他的多了。他只看需不需要。地位背景才学性格,养得高高在上的他能让所有爱慕者望而却步,心焦眼馋。
装不知道,只是,偶尔好玩儿。
他说所以?
路柔看着,一下明白了。
他的意思是:所以呢?让你有目的地靠近又怎样?我又不在意,也绝不可能对你起心思。我有恃无恐。而你,你敢拿这目的对我做什么吗?你敢对我放肆吗?
猛然一下,路柔鲜红的热血奔流于密密层层的血管,散出毁灭一切的燥热。她于绝望中兴奋,露出一个濒死者自暴自弃的轻笑。
抬头,她去看他的唇。这唇鲜嫩,唇瓣恰薄,一吮就能含完,嘴角清冷高傲,真漂亮,仿佛暗示:来,捣烂我,来,摧残我。
与他平视后,右手取下他的眼镜。他的眼睛多情,又冷淡。
江漫一愣,声音提高:&
路柔。&
她压着声说:&
所以。&
江漫,你以为,我不敢?我就算被你杀戮,也有这胆。
掐住他的下巴,微抬。他愕然。
于是,直接吻上他的唇。
——
一片安静,只有呼吸声。
时间,断了。
江漫没怔多久,手要抬起,她却狡猾,用手指挠他的手掌心,他一下痒得紧撺她的手,又飞快松开。
他无法忽视她了。
眼神低下去,便对上她的眼。
唇还贴着。她的目光是男性鲜有的乖怜,表达的委屈招人心疼。声音也娇软:&
江漫。&
他的反应又慢了。
感觉她的指尖温柔,不停划过他的指甲,仿佛讨好。某处,慢慢地,就软下来了。
江漫。
&
是你说请我吃饭的,为什么要把我丢在那儿。最后我一个人吃,一个人等你和她聊了很久,菜都冷了。&
路柔知道现在的声音嫩得委屈,能轻易骗取怜爱。
她故意的。
&
然后,服务员催我走,帐也是我付的。&
她呆呆地问:&
江漫,你为什么要这样耍我?&
从来没人这样对他说话过,看她瘦小可怜那样,江漫的不满慢慢在消失,渐渐来的,是莫名的浓重的内疚。
&
我...&
他不知说什么。
甚至忽略了,她又强行亲他。
他低垂眼,放空了神。
抬睫时,她突然又吻上来。
不是简单的贴了,这次,她吮着他的下唇,牙齿轻咬。
这种负疚感匪夷所思,使他愿意做取悦她的事,接着,那场雨里的某种荡漾又来了。
他无意识地卸下防备,只想让他心里好受点,只想去消解那股不知哪来的男性冲动。
于是任她亲,给她咬,身体不由后倒,重心后移,双手撑在床上着力,去迎接她。
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嵌进他的指缝。
破罐子破摔了。今晚死就死吧,反正没结果,反正也得不到,最后捞点好处总可以吧?可以吧?她吻着,含着,他的上唇、下唇。她突然心涩。她想江漫我真坏,我的卑鄙和自私魅惑着你去违背你。
而你的回应,不过是因为那些心机。
为什么不是,什么都不做的我呢?
江漫不想承认:他的心已坠入软绵绵的云里雾里。
闭上眼,不敢看此刻乱了的他。
她的唇似有汁水,他的头不由自主越靠越近,她便往后躲。又近,又躲,第叁次,江漫恼了,天生的攻击性使他微眯眼,眼神恶劣:再躲?敢躲?
手掌强势地按着她的后脑贴近,让他去尝她。她的手放在他胸口,假意推一下,欲擒故纵。他立马心根子作痒,搂紧,将她按在他胸口,学她,一下一下吮着她的唇瓣。
浅尝不解深渴。可江漫实在不知道下一步。
他喘息局促,呼吸很粗,开始焦躁、难受。只能用鼻尖蹭她鼻尖,蛊惑、煽动她:路柔,告诉我,嗯?下一步,下一步...
路柔摸着他后脖:&
舌头。&
他双眼迷蒙。
舌头?
性无知的男人反射性微张嘴,她便试探地进来了。
先讨好,不惹他抵触,温柔地舔他的上颚肉。江漫痒,用舌拦她。她让他来,于是便绞在一起了。他就这样被她捉到,沉湎于味觉与触觉的牢笼。
然后,然后。
她不知怎么就亲他的下颌了,他不自觉扬起脖,喉结滚动,青色血管在她唇下。
乱了,迷失。
她睁着眼,看江漫,看色情的江漫:双眼闭着,睫毛纤长,下巴有颗小痣,浑身招摇着清冷的性感,嘴里微妙的喘息,湿漉的唇,被吻红的脖颈,哪哪都夺人眼球。
这样的江漫,路柔吞口唾沫,觉得喉咙要被他烧干了。
她还想,看他更多沉沦失控的表情。
于是手摸到他胯中间,睡裤微微鼓起。她盖上,很软,像棉花。渐渐,五指收紧,想揉一揉。
这惊人的举动。江漫猛地一下醒过来,飞快握住她手腕。
哑了喉,表情慌乱,眼神还有湿漉的欲色。
停了几秒,看她唇上湿湿的,他一下不知说什么了。
但不想让她就这么得逞。
江漫事后的嗓子,有饱满的磁性:&
初吻都给你了,别过分了。&
路柔也醒了,也呆了。
看着他,口齿不清:&
对,对不起。&
江漫局促地下床,手拿过书,翻来翻去,原地走了几圈,书被翻得粗暴。
终于不走了,江漫盯着她。
他让她走。话讲得轻描淡写。他解释其实之前他也喝了酒,可能酒里朋友放了什么东西,然后就,所以。接着又说:他也是个男的。
总之就是对她表达这种意思:这是场生理需要,你别多想,我也不计较。
一次意外而已,反正我对你没念头。
看他在说服自己,又在说服她。
路柔轻轻苦笑。“知道了。”
——
路柔是连夜离开的江家。
出他卧室门前,她舍不得,说了句我走了,你好好吃饭的傻话。
江漫背对她,说不用你关心,出去吧。
她慢慢走出卧室门,听江漫第一次严肃冷漠的对她说话。
&
路柔。&
他说:到此为止。
然后,她就待不下去,出来了。
现在,黑夜,她坐在石台上,晃着腿。腿下是湖水。
影子碎在水面。
抬头望月,摸着唇,还存着他味道。悠远、漫长。
她说路柔啊路柔,破罐子真的摔碎了。
叁叁:年少不知路柔好,老大追妻泪两行。
月光疤 二十.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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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 第二十章(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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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琳搓搓眼:&
怎么才回来?&
她说去朋友家玩了。
&
女孩子,别那么晚。&
&
嗯。&
洗漱时,她擦着脸:&
妈,其实我们家是富二代对吧。&
&
穷叁代。&
徐琳提高声音:&
还富二代。&
她说你就怕我知道了乱花钱。
徐琳:&
你今晚发什么疯?&
路柔看着镜中平凡又自信的女人,也不是很难看。她点点头,苦笑,说:&
是想富想疯了。&
后半夜,月亮下去了。
她把黑夜玩了个遍,眼睛在窗玻璃上,一夜未眠。
后悔了?
那时醉了,希望次次破灭后,无路可走。于是怒怨绝望到了顶,上了头,便强行吻了,只想毁了他干净,只想得点残渣吃吃。
说不悔,又涩。说悔,又庆幸。
——到此为止。
那种表情,那种语气,那种冷静的愤怒。
路柔翻了个身:&
活该。&
=
上午上完四节课,路柔伸个懒腰。
何双茹拍拍她的肩:&
去吃食堂不?&
点个头,她收拾书包,问白江怎么先走了?何双茹摇摇头:不知道。
中午,食堂总是高峰,这里的菜系都很辣,各种摊:黄焖鸡、燃面、馄炖。还有自助,十五元两荤一素。中央墙放有一面电视,专放学校新闻与活动。
播完五一劳动节放假通知,便转台切到北一第七届大学生古筝竞赛。
古筝属于北一音乐系很小一个分支,大多人在小提琴、钢琴一类了。这叁年火了,有了名气,还是因某个人。
&
古筝还算好。&
何双茹摇两下头。
便说:&
你想想那些学唢呐的。&
吃两口菜,何双茹并未等来有人回她,纳闷,目光便投去路柔,再顺着路柔侧去的脸,仰面看去。
何双茹下颌微抬,屏幕上的人刚俯低眼,双手起势。
&
这不是江漫?&
路柔从电视那放下眼神:&
嗯。&
何双茹的目光往周围环了一圈,不出所料,食堂太多数女孩的精神都被引过去了。像猛洒了一勺热水,原干燥的场子都滋滋响了起来。
她不禁又看去中央墙上的电视。
江漫穿着烛龙刺绣米白汉服,一头古式假长发别支青玉簪,挺拔厮称的身材随意驾驭这身大气古服。奏乐间,墨眉刀鬓,颜如宋玉,似有骚情赋骨,一弹一收都是景。
摄像师也臣服,加倍去特写了镜头:精巧的手,幽深的眼,血色的唇。
何双茹感叹:&
这唇真是人长出来的?这拍得我都想抱着屏幕亲。&
&
这么夸张?&
路柔舔净筷子。
&
不是夸张,是高光。平时是觉得好看,但也没多戳我。但今天江漫就跟画眼睛点高光一样, 一下就俊到我了。&
过一会儿,何双茹又摇头:&
江漫肯定亲过白江了。算了,我要追跟我一样都是初吻,不然,我难受。&
眼飞落下来,路柔用筷子缓缓画圈:&
江漫,是我的...&
何双茹双掌立马在她眼前晃了晃:&
嘿,嘿,醒醒,天亮了。&
见路柔拍她手,她嬉笑不止,便去看电视上的江漫。
&
路柔,行啊。我绝对支持。女追男,隔座山,你追江漫,那是珠峰,我看好你,到时'家祭无忘告乃翁'。&
&
何双茹。你别占我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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