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疤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叁侗岸
路柔看他状态好了许多,便打算走了,临走前,她走到床头柜,将碗收在手里,准备带下去洗净。
江漫见她起身,走来收碗的步子并不稳。姿态瘸得好笑。
但。
如何说他的情绪呢?
卧室只开了盏墙头灯,黄昏的光芒下沉在她脸上。墙上影子微微摇曳,她慢慢走来,在阴影里,走了两步,漂亮的脸便明亮了。
光像透明的水流,少女小腿膝盖上的伤口还红着,表情依旧温顺,好似怎么折磨她,她只会比任何人更灵巧。
他慢看她静静走来,落在她脸上的黑暗与亮色恰好,唇色很润,他曾强横地吮过。
那种感觉,那丝难言。
男人的心猛地慢了一拍,有了一个停顿。
停顿,在他的音乐中,意味着在给高潮澎湃过渡。
江漫顿时血液乱窜,思绪混乱,不敢去看唇,目光只好向下,便看到了她的手。
左手腕上一根红色链子,织了两个大写缩写字母挂在其上,白色的。
江漫缓缓与她眼对眼,目光很深:&
真忘了?&
刹住脚步。路柔看了看窗外,说雨太大了,问他家有伞吗?
&
为什么喜欢我?&
路柔忙背对他,身体重心往门的方向去。&
我先回家了,记得打钱。&
刚迈一步,衣袖被一只俊秀的手拉住了。
江漫的脸典雅,吐字清晰:&
乖乖?&
他用这种宠溺嗓音唤她。
柔情中,又有几分流里流气。这语调,就像:说最柔的话,为了做最狠的动作。
路柔脚趾紧缩,腿软了,心被狠鞭了一下,肠根子发痒。
被他这样叫,难堪的小名便梦幻了,让她发渴。
刻意发出撩人声线,真是仙鹤般的江少爷?她走不动了,只能去听他的话。
江漫在她背后蛊惑:&
为什么喜欢?因为脸?&
路柔:&
你觉得你的魅力只有脸?&
他又笑起来:&
你追人技术,真的烂。&
她才醒过来中了他的套,立马便抬脚走,声抖:&
谁追你了。&
路柔。
他把她喊住。
就在背后,漫不经心说:喜欢我,很不现实。
真的安静了,只有风吹,树枝扫得玻璃疼,玻璃叫。
路柔看到墙上他的影子,光把黑影照得格外高、格外大,快铺满整个墙面,压迫着她。
她慢吞吞说:两个月前,我喜欢别人了,一个体育生。
江漫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回答,摇摇头,并不信她的话。
但不愿戳穿她:&
那就好。&
&
有空欢迎来做客。&
他又对她客套了。
路柔觉得身子很薄很薄,慢慢地,走出门外。
?算一算。喜欢叁年了,一千零九十五天,一天没少过。打几个星期工才凑好一张音乐厅的票,他不要。背很多枯燥的古筝术语,一句也没用上,为近一点看他,自损到做最讨厌的家务活,手糙了,腰很疼,脚起泡,他看不到。
最后,把自己感动得恨自己。
路柔想,好吧,以后也不路过他家了。
省得随随便便就把你拿给他乱捅。
=
北一的网球场挨近篮球场,没有隔栏。这平日大二大叁男学生多,下午人声鼎沸,放下书,便拿出已带好的球和球具。
姜人海是和一群哥们来的,体育学院离北一要坐地铁一个小时,他来接路柔,顺便打打篮球。
虽入了秋,但运动的汗不休,投叁分球时,一人眼尖,便哄闹他。
&
哟,姜人海,手腕上那是什么啊?&
踮脚,他的手往上一挥,轻松入球。&
你他妈管得多。&
&
啥时候的事?&
姜人海下场,坐椅上休息,仰头喝水:&
她高中就是我女人。&
他喝得粗鲁,盖子拧好,手腕上明显的红链子也湿了。
这根,是他昨天硬抢的,路柔拗不过他的力气,认命了,反正这条也旧了,给这混账再做条新的。
&
姜人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他想完这句话,篮球滚到了网球场去,其中一人见他离得近,让他帮忙捡回来。
姜人海应了,大跨步走向网球区。
于是,眼放过去,篮球正停在一个戴灰色太阳帽的男人右脚旁。姜人海不由从下至上地打量他:腿挺长,肩挺宽,高大,气质俊雅,是场上最诱人瞩目的长相和身材。
就是眼神姜人海不太喜欢,似乎在高高在上地看他。
男人开口:&
你的吗?&
姜人海点了头:&
谢了兄弟。&
他走过去,男人一动不动,只是俯低眼。
顺着男人眼神,姜人海看到自己戴了链子的手腕,他眯了下眼,走得迟缓。
男人说:&
这根,我也有条一样的。&
姜人海轻笑一下:&
怎么可能?这我女朋友送的,上面还有她名字缩写。&
&
女朋友?&
男人手里的网球突然拍向地面,又弹到手中。&
抱歉,是我看错了。&
姜人海俯低腰,准备拿起篮球。
男人将网球一次次拍到地面,再弹回手中,声音越来越大。
姜人海抬直腰,蓦然,对上男人温柔的笑容。
这笑容里,还有淡淡的不屑和高傲。
网球被男人拍进筐里,他的眼皮遮了一半。
姜人海被他突然的动作有些愣住,刚回神,便听他说——
&
你女朋友,叫路柔?&
江漫的嗓音很和善,发出两声低笑,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
月光疤 二十三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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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 第二十叁章(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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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人海拍了拍球:&
你认识她?&
&
朋友认识,我见过你们。&
&
哦。&
姜人海晃晃头。&
我来接她放学,最近雨天多,她老忘带伞。&
江漫默了几秒。
轻声念:&
嗯。&
他垂了脖子,颈肉冷白,帽檐的暗影朦胧了神情,没人看出他在想什么。
折了身,江漫拾起地上网球,掂了掂,便抛了球,横拍一劈,一个过度的下切球向对面杀去。
姜人海这才注意,他戴了双手套。
对面措手不及,手忙放嘴边,大喊:&
江漫,有必要打这么狠?&
江漫顿一下,说抱歉。
临走前,姜人海瞟了次江漫的手,耸耸肩,嗤笑一声:真讲究。
回到篮球场,姜人海将球利索扔给队友,他的室友高简围上来,拍了他的肩。
&
那不是江漫?&
&
你认识?&
&
宋田眉喜欢他,我能不认识?&
&
你怎么知道她喜欢?&
&
她表白失败,来找我安慰。&
他无所谓地苦笑。&
给你看个截图。&
姜人海接过高简手机,点开宋田眉发给高简的截图一张。他右眉一高,看下去。
m:【我喜欢你】
十分钟后。
氵:【谢谢你】
m:【我真的很喜欢你】
一个小时后。
氵:【我真的很谢谢你】
宋田眉再发,对方便是红色感叹号了。
温柔的、打领结的刽子手。姜人海把手机还他:&
他应该有女朋友吧。&
&
不知道。&
姜人海斜去一眼:&
对宋田眉没兴趣?眼这么高?&
高简转身,去打篮球:&
听说他背景更高。&
姜人海拱拱肩膀:&
再高,也总有求人的一天。&
转头,便看见一小点路柔远远从路上来,他便站起。
下午六点,路柔马克思课结束,她低头,脚上一双鞋该换新了,鞋面哪溅的泥?目光沿着水泥路的斑驳纹理行走,一寸寸地走,慢慢,看到一双男士运动鞋。
额头一痛,撞到人了。
他的声音比她快:&
没事吧?&
声音一来,她觉得每块肉一点点在粉碎。
往后退两步,抬头:&
没事。&
江漫口气温和:&
你男朋友在那等你。&
他用手指了指。
路柔去看他脸上的淡然,一下哽咽了。她记得他说白江和她男朋友时,也是同样的无所谓。她比白江还失败。
瞟了眼走来的姜人海,她也装出淡然:&
他不是,我男朋友是别人。&
江漫的笑很讲技巧:&
别的人?我没见过?&
路柔深深地笑笑。
&
你见过。&
&
我们一个学校。&
江漫平静得像聊天:&
一个年级?一个班?认识多久了?&
她摇摇头。
&
江漫,我先走了。&
江漫低下眼,笑了笑。&
我也走了。&
擦肩而过,背对而行,风徐徐。
远了,远了。两个人都没察觉这笑容的不自然、和阴冷。
=
没跑过姜人海,路柔被他拽到一个树下。
&
你跑干嘛?&
&
你心里没点数?&
她推他的肩。
&
去吃饺子不?&
&
不去。&
&
那馄炖?&
路柔淡了表情:&
姜人海,你明知道我对你没感觉。&
他笑得没心没肺:&
那对谁有?&
又阴翳地说:&
哪个男的敢跟我抢?&
路柔自然知道他的脾性吃软不吃硬,对面硬他就拿头去撞,血气十足一股蛮劲。他对她挺好,也是她说不出重口的原因,但人一旦不喜欢,这种好就只能是外鲜内腐的好,越吃越难受。
她就问他,两年都没找我,怎么突然就来了?
姜人海慢慢说:&
之前,我一直很害怕见你。高叁毕业后我躲了你很久,我把你的照片贴在墙上,每晚...&
路柔见某种无法消受的情感正在揭开,忙打断他。
&
好了,知道了。&
姜人海便没说话了,受伤一闪而过,撇了下嘴。
&
行,某人觉得我烦了,这段时间我就不去打扰了。&
路柔下意识微张了嘴,又闭上了。
姜人海双手叉腰,吊儿郎当,弹了一下她耳垂。
他说要记得带伞,那两次不是我给你送伞,你早感冒了。
她低眼:&
我没要你翘课来送伞。&
他被她无所谓的声音气得酸涩:&
老子就喜欢被你虐,我自贱,行了吧?!&
路柔不知说什么了,呆呆地拾起一片树叶,叶根旋转,不看他,看地。
姜人海突然说:&
知道我为什么亲她吗?&
叶根顺时针转了一下。她说不感兴趣。
=
今晚的月光,温柔得要杀人。
洒在城市顶楼低矮屋檐草木人车低洼湿地上。星隐云雾,薄纱风一阵、一阵地来,广袤的暗夜烟熏火燎。
她觉得天空好看得无与伦比,走在花园径上,一会儿树下,然后走到草坪上。
还在望天。
天让她觉得人好小,又好大,她想天外是什么:一片黑暗,无声辽阔的黑暗,却衍生出人类,还有了情。
不看路,脚踩滑了,四肢来不及稳住,路柔突然摔倒下去,面朝着地。
以为会很痛。鼻子却嗅到男性颈与肩间的味道,唇下的锁骨微凉,她的心猛地一下发慌。
江漫?
突然被压,男性胸腔里闷哼一声,低了下巴。
路柔?
晚上,江漫在花园里铺了一席厚毯,躺身仰面。他闲散地赏月,双腿屈膝,微张,方便了路柔摔进他的双腿间。
因为太意外,他的双腿下意识夹紧她。
身下的人在猛烈地烧她。他的迷人气味,肌肉的硬,腰部的软,某些结构的起伏,以及腹部的温度,将她烧得难自禁地吞唾沫。
然后,让她像闻猎物般嗅他。
她说对不起。
他说嗯。
她说我马上起来。
他很久,说嗯。声音微沉。
她没起来,没动,不敢动。因他的手突然贴上来,腰上男人五指的体温冷风吹不散,灼人体温沿着她脊沟线一路燃烧。她猛地红了脸,想躲,扭了下。渐渐,体温全部聚到了两人根部,她埋到他脖颈间,不动了,因为感觉到了形状。
江漫放柔了呼吸。这种扭动,说不清的舒服。
他的声音在她头顶,绵软。
你怎么在这?她说我随便走走。没跟男朋友约会?约了,看电影吃饭亲嘴。你还想问什么?
渐渐,江漫的呼吸沉了。
路柔只觉得她是那么不舒服,脸色慢慢不好了。又这样,你明知道我心思,说我不喜欢你,说喜欢你不现实,把我用力推开。现在呢?现在你又在干什么?又拉我起来?然后下次又说那些话?你一次又一次,够了。
她低着眼,声轻:&
江漫,别碰我。&
双手撑着毯子,准备起身。
江漫没有说话,表面谦逊。他的手臂压着她,力量悬殊使她动弹不得。
她动一下,他便更用力,露出他不为人知的霸道一面,似说:我凭什么不能碰?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碰?
月光下,认真看,她才看到他脸上微红,认真闻,淡淡酒气。
难怪。
忘了规矩,有了酒后孩子般的劣气和幼稚。怎么说,他也不撒手,手臂越来越紧。
过一会儿,对她耳语,声音有着女人受不了的虚渺。
霸道又委屈:&
不准动了。&
&
我要说个事。&
一派清光洒在他们身上,坡下是草虫幽鸣,天上新月幽明。男人眼睫低落,表情清冷的慈悲,狭长眼尾优雅,左手放在她背上,呼吸绵长。女人安安静静躺在他屈膝的双腿间,小脸如玉,两个小腿翘起,手放在他胸口。
她说江漫。
风,热了。
月光疤 二十四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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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 第二十四章(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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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朋友拿的酒。
江漫喝了半杯,新鲜又超然。
见他耳根子渐渐红了,朋友笑他酒量这么浅?他说头一回喝。怎么突然想尝一口?不知道。
他连说叁次不知道,脸上出现了一种无援的茫然。
&
不知道。&
第四遍。
江漫朋友满地,人缘好,这些都恰到分寸。他很少奉献真心,也很少去讨人的喜欢,所以极难与别人有亲密关系。
压着女孩的腰紧贴自己,现在,江漫又茫然了。
这小骨头。抱起来,浆液一般就嵌进去了,说不清的绵软。
也许,这便是深渊的雏形。
他低下颌看去,黑雾中有艳丽的花,若隐若现,迷离徜恍。雾气之下黑水纵横,怪石嶙峋,有着道不明的引力。他一时目眩头晕,忙闭上眼,一段时间脑子清醒后,觉得也就那样而已。
但他无意间再低着去看,又觉得这使他着迷。
离远了,又想跳进去。
童年的江漫也有这样的一次茫然。那是他站在门口看一群小朋友玩泥,他目光迷恋了一整个下午,又唾弃这群脏孩子。
因为他的规矩。
母亲苏曼和他截然相反。
苏曼不爱那些教条式的规矩,她的男人们很多,穷富瘦胖都有,偷情时被江家爷爷撞见。苏曼离婚,江漫那年叁岁,苏曼走那天,他们叁人被带去医院抽血。
爷爷说为了检查身体健康。
后来,江廷、江阴归父亲江潮管,江漫交由奶奶许婉管。
许婉信教、信鬼神、信因果孽缘,给他定下许多规矩,严苛且符合教理。有时,江漫怀疑许婉只是厌恶他,但他总听进去了,一些,还觉得在理。
我是你奶奶,我能害你吗?都是为你好。
嗯。
&
以后别像你妈一样伤风败俗。男孩子得管住自己,要干净,我们家得清除这些污秽东西。你妈作的孽,可你是她儿子。&
嗯。
每天带他上香、磕头、挤一小碗血。小学六年,他脸色总是死一般惨白。许婉紧盯了他所有一举一动,吃穿住行,都要经她过目、许可。若不听话,许婉就罚,鸡毛掸子打,饿他两天两夜饭。
夕阳天,他衣服破了,嗓子哑了用计跑出来。许婉表示是他自己淘气,你不让别人碰就不会出事。于是,江漫对任何人诉苦已不抱期待,也一刀切,不让任何人碰。
回想那时,学校要上生理课,许婉听他汇报明天课目,气得转珠念经,便让他请假。等回了班,同学都用异样眼光看他,有调侃他是和尚,有捧腹大笑说他太监。
因为与别人不同,他时常觉得不安。看坐桌对面的亲人,吐出鱼眼,他觉得她冰冷,血口,要吃了他,令他毛骨悚然。
现在,他分明被规矩顺服,分明反感,却自欺,总用克制和高洁展现给自己、给别人。
乐意把日子过得孤零零。
因此许婉寿终正寝了,他不伤心,还有劫后逢生的庆幸。但这种不道德不能露,可他又不会悲伤,江廷便全程讥笑。
看许婉捏着江廷的手说你活着只要开心就好,抬了眼,对他说给我记住我的话。
江漫才意识到他情绪藏太久了,对人情已经平淡。任何忽视不再噬人,任何偏心也不是暴虐。
头七过了,江廷对他越发不满,发怒,骂他是人吗?那是教你养你的奶奶!说了许多狠毒脏话,再骂他薄情。
他知道,但他真的无法流下来。
被江廷怒打的下午,下了雨。江宅院子里的雨也打得人头晕,他艰难撑起身,打了辆出租,到了家门口已没力气开门,便想睡一会儿。保姆前几天辞了,他不满意。
可能因为病了,把人性中的脆弱唤了出来,放大了对善意的依赖。
恍惚间,他看到了有人向他跑来——
路柔。
第一次思绪抽空,看着她,他想:
现在。
你想拿我怎么样,都可以。
=
风真的热了。
手掌下的腰肢要他沉溺。
江漫的下颌若近若远,蹭她的发顶。
那么软,一捏就能坏掉。他的呼吸吹在她脖子上:&
你是什么做的?&
凉气掠过,她全身酥起一阵战栗,声音干巴巴。
&
...细胞?&
他低低笑起来。路柔。他叫她的名字。里面一个&
柔&
给了他无尽玩味。
月光在她脸上:&
唔...'
他问她真有男朋友?
她不自然:真的。
江漫欲说什么,犹豫,又阖上了。
因为了解自己现在的感情不纯,好感与抵触搅在一起,更压根儿没想跟她有未来。
但又的确不甘。
江漫:&
你和姜人海什么关系?&
路柔更呆了:&
...高中同学。&
&
你对他不一样。&
他突然握向她的手腕,一秒,又放开。&
他说你是他女朋友,谁在说谎?&
路柔:&
他乱说。&
他的目光落她头顶,突然说:路柔,为什么我要问这些?
一瞬间,她失控地颤了。
立马,砰、砰、砰砰,心在发疯地发抖。手心也汗了。
&
…为什么?&
目光呆滞。
一顿沉默,江漫把脸一点点藏进黑暗里,开了口,声音含糊。
&
如果我说,我有点,不舒服你和他走太近...&
越来越慌了,汗黏黏的,喉咙发紧得疼。
&
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不舒服?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为什么?
江漫却不说了,两指一扯一扯她的衣服。
江漫。
江漫。
路柔喃喃了两声,他仍然不开口,目光也不给她。他一脸淡然,却让她难受。
行,行行行。
掏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等了十几秒,便出现别的男人声音。
江漫脸色一下不好了,才说:跟谁打电话?
她捂住手机出声口:&
男朋友。&
&
路柔。&
他提高了声。
&
江漫。&
她也高。
他们眼对眼,进入僵局,高高不下,都想着把对方的目光摁在地上。
之后,江漫看她眼圈微红。
这个不喜欢主动和直白的江漫,一下子败了。他拿过她电话,挂断,抚了抚她的背。
偏过脸,口气示弱:&
我想...改变我们的关系。&
&
什么关系?&
沉默。再沉默。
江漫:&
...一个,高于女性朋友的关系。&
瞟他一眼,路柔又拿起了手机。
江漫只好又拿走,看她,很久很久,轻轻叹了下。
他命令她认真地看他,不能有一丝走神。他每眨一下,就有清冷月色上来。
男性声音很低沉、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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