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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他
舰长问她:“想好了?”
邢愫是多痛快的人,从前是,现在更是:“想好了。”
舰长知道了:“你有时间就回家陪我吃饭。”
邢愫眼睫微动。
舰长是被贺晏己叫来的,但不是给他站台来了,他是要听邢愫亲口说,她不要这段婚姻了。他坚持人得有始有终,不能含含糊糊的。
邢愫送舰长离开,回来贺晏己还没走,他脸上的巴掌印在灯下尤其明显。
“我知道我爸不会向着我,可我还是请了他来,知道为什么吗?”他说。
邢愫用脚都能想到。
贺晏己又说:“因为只要这样,我才能再走进这套房。”
邢愫骂不动了,坐下来:“有人告诉我,男人失去一段感情都是从不痛不痒到痛不欲生,那时候我觉得这是屁话,现在看你跟个神经病一样,我信了。”
分手这事,对女人来说,是当下疼,对男人来说,是后劲儿大,她信了。
这话一点错没有,贺晏己就是在跟那些女人做着做着爱,突然发现,他东西是硬的,但人无比疲软,疲软引发空虚,空虚到了他接受不了的程度,继而从心理跳到生理,越做越犯恶心,想吐。
他慢慢发现,他离不开邢愫。
那个春天,他忘不了。
邢愫又说:“可你凭什么以为,你的痛苦我会买单?”
贺晏己到现在还认为他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他应该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要在丹麦开画展,下周就走。如果顺利,我以后会在那边发展,就不回来了。”
邢愫依旧冷漠。
贺晏己可以忍受:“只要你不愿意我去,我就不去。”
邢愫轻启嘴唇:“好走不送。”
贺晏己眼圈被她这些冰凉的字眼冻得发红:“我不介意你跟那个学生的事儿,你懂吗邢愫?我不介意,你就不能像我对你这样,对我吗?”
邢愫有点累,不,不是有点,是很累,这两天她都没怎么休息,眼皮都有点撑不住了,最后想跟他说的话都说完了,她也该轰人了:“说完了吗?说完了滚蛋。”
贺晏己不走,好不容易进门了,凭什么走?他甚至想对邢愫用强,他还从没强占过她,他突然很想。想着他已经站起来,走过去。
当年邢家为了让邢愫更像邢歌,送她去学了半个月格斗。后来转业,邢愫一直在跟武器打交道,用枪更是准熟练。
可能她这点微末道行在专业人士面前是班门弄斧,但对付一个‘艺术家’,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贺晏己休想动她。
可就在她对他出手时,门外传来动静,是摁密码的声音,接着是输入失败的提示音。
她带着七分猜测去开门,果然是林孽,他好像是跑来的,出了一身汗,眼也红了,应该是风吹的,今天风大。他气都没喘匀就着急说话:“我气消了……”
在他准备说第二句话时,贺晏己走了过来,他原本的期待全不见了,脸上现出不解,还有痛苦。
邢愫还是第一次通过一个人的表情看出他心在疼,原来心疼是可以看出来的,在林孽那个疑惑的眼神过后,她甚至认识到,她把他伤透了。
她毁了一个少年对爱情全部的憧憬,还有再爱一个人的能力和勇气。
林孽没有发脾气,他只是用低哑的声音问她:“邢愫,你有心吗?”
邢愫张了张嘴,没等她说话,林孽已经转身,像是逃离一个地狱之所,慌张又迫切地跑了。





三拾 38
贺晏己对道貌岸然这个词的运用已经登峰造极了,这种时候,他还能握住邢愫肩膀,温柔地说:“他也不小了,应该没事的。”
邢愫愣够了,回身拿了把水果刀:“滚!”
换贺晏己愣了,他看着她,眼里也是不解,可邢愫看来只觉得腻歪,一点自责都没有:“我欠你爹的,不欠你的。我讲良心给你脸,我不讲良心谁他妈也别想要脸。”
邢愫这话说得音量一般,是她平时说话的档,可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威慑力。
贺晏己来时的信誓旦旦就这么被砍了一大截,不是邢愫这两句话吓到了他,是她因为那男孩儿难过离开后的愤怒,太真实。
为什么说真实呢?因为在他们的婚姻里,邢愫就没这么为他愤怒过。
她开始释放自己的喜怒哀乐了,那个男孩可真幸运。
贺晏己突然觉得他扮演小丑的这场游戏,没必要继续下去了,观众觉得恶心,他也演得越发吃力。
想不通一件事可能要几年,或更久,但想通一件事,往往都发生在一瞬间。
贺晏己走了,准备去丹麦了,跟邢愫以不可开交的局面告别不是他的本意,可老天好像就是这样安排的,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幕,到底让他跟她连朋友都没法做了。
*
经历了兵荒马乱,邢愫不可能平静下来,就沿着沙发区,一圈一圈的踱步。
她走得很慢,边走边看地毯上的花纹,不怎么规律,好像是残次品,可她记得,谈笑送给她的时候说,这是定制的,不便宜,也不好买。
走了一阵,她停下来,双眉闪过一丝难过,她竟然会去想这些她从不注意的小事,就为了压住心里头不断涌现的那个少年。
他有一双亮亮的眼睛,还有一口白白的牙,他别别扭扭,浑身是青春期男孩的劲儿。
他爱耍横,有点混蛋,可也能小声叫她姐姐,还会不好意思。
他做糖的水平实在不怎么样,做的牛轧糖太难吃,难吃到她一口就知道不是买的,可他竟然还做了三种口味。他一定失败了很多次,也一定浪了很多棉花糖。
他喜欢问她有没有心,可又怕她真的答他,总是不等她说话就后悔地转移话题……
*
林孽把全身力气都用在出邢愫家小区上了,以至于出了小区门,他就废了,像一块烂泥,摊在墙根。他抖着手抽出一根烟,抖着点着,再抖着叼在嘴里,从头到尾,好不容易,却没力气抽上一口。
他合不上嘴,烟不断从他嘴上掉下来,火星不断在石灰地上弹跳。
十点的路灯正亮,照着他露出来的两截胳膊,很细,但很有力量,暴起的条条青筋还给他添了一些性感。他可以一只手捞起邢愫的腰,可以毫不力地把她抗在肩膀……
他可以做很多男人会做的事,可在邢愫眼里,他永远是个弟弟,是个男孩儿。
他怎么知道的呢?是她耍戏他的手段特别低端,就像在对付小学生,偏偏他不争气,没一次走出她的圈套,甚至帮她把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
是啊,你还帮她,你不是男孩儿是什么?你也配叫男人吗?你这么蠢,跟个傻逼一样,你配吗?
你看她多过分,你们有过那么多次负距离,你进入她那么多次,她还是可以在你生气后把前夫请到家里去。她心里一点你的位置都没有,从始至终都在惦记你的身体,就你把这种简单的炮友关系复杂化了。可悲的是,你明明都知道,却还是骗自己,给她找借口,然后不断开发去见她的理由。
见一次伤一次,你还要去,你老去。
她都不会因为你发红的眼而展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心疼,你还不愿意醒,你真贱。
有意思的是,就连这样蹲在墙角无不流露着狼狈的他,也能有人搭讪,要微信。
那一刻,他心里全是加,全加,以后就当个人渣,像她玩弄他那样去玩弄那些靠上来的女人,可一张嘴,还是那句熟悉的‘滚’。
他一眼都不想看别人。
*
邢愫在遇到林孽后,脑子里有一个瞎几把写的剧本,这个剧本里大概记录了怎么让林孽臣服于她,事实如她所愿,林孽成了一条忠犬,可她发现,关于她自己那部分偏离了原本的设定。
本来她应该是无动于衷地来去,可事实上她无动于衷地来,却不能无动于衷地去了。
她看着那块丑地毯,当它再丑都压不住心里的林孽想要冒头后,她就不看了,拿上手机出了门。
在电梯里,她给老师打电话,打不通,她干脆去了一趟他家。
老师看到她很惊讶:“你找我,什么事儿?”
邢愫翻出他之前的朋友圈,指着那张林孽和他同学在小区打篮球的照片,问:“你知不知道这几个人的电话?微信也行。”
老师只知道钟成蹊的:“你干什么?”
邢愫不想说:“告诉我。”
结合之前看到邢愫跟林孽关系不浅那事,老师不想告诉她:“他们还是高中生,你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邢愫还能再无耻一点:“你不说,我就在你们学校广播广播你阳痿那事。”
是挺无耻的,老师脸色一度变得难看,最后还是把钟成蹊微信推给她了。
他不知道,之前他发的那张林孽他们几个在楼底下打篮球的照片,被邢愫看到,找来,然后当晚就跟他在车里发生了关系。
邢愫加了钟成蹊的微信,秒通过,直接给他打过去,也是秒接。“林孽在哪儿?”
钟成蹊愣了下才回:“网吧。”
林孽在吹了一个多小时冷风后,叫钟成蹊去通宵上网了。
邢愫说:“地址发来。”
钟成蹊才听出来她是谁,看一眼完全不在状况的林孽,权衡一下,还是抱着被揍的风险把地址发过去了。林孽看起来有点上火,两把lol,两把都在跟队友互喷,他确实不在状态,两把都是负战绩。本来他想问他出什么事儿了,但一对上他那张要杀人的脸,也问不出来了。
这会儿邢愫找他,那应该是俩人吵架了吧?
吵架的事儿他就不掺和了,以他爸妈这么多年劝架的经验,劝架的永远是罪人。
*
十二点多一点,邢愫出现在网吧。
林孽还在泉水ob,疯狂文字输出,跟adc互相问候爹妈,完全没心情去注意旁的,也就没看到邢愫走到了他身侧。
钟成蹊帮他一块儿骂:“你用脚射的?我特么在鼠标放块猪肉都比你射的质量高,你还尼玛哔哔呢,您妈是不健在了吗?急着出殡?不然怎么输出没多少,光听见号丧了。”
不光他们,全网吧上网的都这样,这就是他们年轻人的娱乐生活。
即使在病中也一丝不苟的邢愫出现在这里,就像一个另类,浑身充斥着格格不入。
她站了一会儿,林孽终于发现她,眉梢有惊诧,但很短暂,接着又把眼转回到电脑屏幕上,接着操作。
钟成蹊也看见邢愫了,礼貌地叫了声姐姐,看林孽不理人家,也没耍贫嘴。
邢愫不介意,就在旁边坐下了。
林孽看上去打得很投入,时不时还有钟成蹊杀猪似的一声‘卧槽可以!四杀!起飞了起飞了!’
邢愫也听不懂,就看起手机新闻来。
可能是先前头晕那劲儿还没完全过去,邢愫好累,眼皮很沉,整个身体状态就不是能撑下去的那种,她强撑了半个小时,实在撑不住了,趴在桌上睡着了。
林孽从她坐在这里之后,就更没心思打游戏了,四杀完全是靠运气,她一睡着,他就不打了,把耳机摘了,扭头盯着她。
她追来了,是什么意思呢?
林孽知道,无非是邢愫还没享受够他的身体,或者还没玩够掌控一个人的游戏,可他偏要抽丝剥茧地去挖掘其他可能性。
比如她真的害怕了,怕他就这么从她的世界消失了。
钟成蹊打完最后一把,把耳机摘了,扭头看见邢愫睡着了,小声说:“怎么着?还打吗?回去吧?姐姐不能睡在这儿啊。”
林孽看一眼开着的半扇窗户,觉得钟成蹊说得有道理,就下楼找了网管一趟。
网管是女的,之前还调戏过林孽,林孽没给好脸,这会用着人家了,他也不觉得尴尬,还理直气壮地:“有外套吗?女士的。”
网管眼皮都没掀一下:“没有。”
林孽看一眼她身上那件:“你身上这件……”
“不给。”女网管不惯着他。
“多少钱,我买。”
网管听笑话似的哼一声,随口道:“两千。”
“码给我。”
网管才发现他是认真的,确认了一遍:“你确定?我这件衣裳新的也就两百块钱。”
林孽不找她也没别的女的了,他是不会让邢愫穿除了他以外男人的衣裳的。“码。”
网管就把钱码给他了,不要白不要。
林孽两千块钱买了一件旧衣裳,上楼给邢愫披上了。不知道她是出来急了还是怎么,连个外套都没穿,他这个月份穿个短袖是他年轻火力壮,她这么冻不是找死吗?
钟成蹊看着林孽小心翼翼的动作,咂嘴:“妈的你就没对我这么手轻过。”
林孽动作很轻了,邢愫还是醒了,她看一眼他,再看一眼身上陌生的外套,没说话。
林孽也没话说,他还没缓过来,心里还像是被刀子扎穿了一样,说什么都不会是好话,索性就不说,他们俩也不会在这儿吵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孽憋不住了似的,扭头看她,想说点什么,又逼自己闭上了嘴。
邢愫突然伸过手去,摸上他的脸。
林孽才建立起来的防护塔就这么坍塌了。
邢愫拇指轻轻摩挲着,很小声地说:“锁我换了,密码还没设。”
林孽认了。
就这样吧,她爱图他什么就图他什么,只要是她。




三拾 39
林孽忍住握她手轻轻吻的冲动,嘴硬问了句:“换锁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可以把人领家里?”
邢愫从不解释:“他硬闯的。”
林孽对这个说法不满意:“他从里边走出来那个姿态就跟那是他家一样。”
邢愫从不妥协:“以后不会了。”
林孽忍不住了,亲了亲她的手:“那你错没有?”
邢愫从不认错:“错了。”
林孽多好哄啊,这就好了,转过身来,面对着她,过程中还趁机挪了挪沙发,让它和自己都能更靠近她一点。他以为他会说点什么,但没有,脑袋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肌肉记忆驱使他盯着邢愫。
邢愫想换个姿势继续趴着,动作时脸上的伤不小心露了出来,林孽当下变了脸,手伸过去,都要摸到了,又回来,问她:“怎么弄得?”
邢愫忘了,她脸上还有伤。出院时她化了妆,在几个伤口涂了挺厚的遮瑕,回家那会儿还看不出来,可能是出来找他这趟出了汗,刚趴着又被蹭掉了一点,伤就这么显出来了。她说:“摔了。”
“怎么摔得?”
不知道是不是林孽压低声音说话的原因,邢愫听他这句一点也不像未成年。
她不答,林孽急了:“所以你这两天才没找我?”
邢愫是个工作中什么都要说清楚的人,但她从不这样要求生活。生活里,她很粗糙,没那么一丝不苟,不触及原则,她都不想过多表达。
林孽不一样,邢愫不知道他对其他事是不是也这么较真,但面对她时,总是较真的。
他非要知道,邢愫就往后挪了下,是个逃避的意思。
林孽直接把她的沙发拉过来,轱辘跟地板摩擦的声音一停,邢愫就这么被带到他跟前五公分的地方。
邢愫一点刹车的机会都没有,差点就摔进他怀里了,往后仰了仰,答他的问题:“我不小心。”
林孽不问了。
邢愫以为他又生气了,在考虑要不要多说一点时,他突然站起来,将她打横抱起。她下意识勾住他脖子:“干什么?”
林孽没答,只顾着往外走。
可能是俊男美女的画面太好看了,也可能是这网咖脸熟林孽的太多了,一半人不看机子了,光看他,还有他抱着的那女人。
邢愫是受伤了,但那个还没指甲大的口子真不至于,而且是伤在脸上,又不是脚上,但她没有让林孽放她下来。这感觉有点新鲜,她还没尝过。
她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看似波澜不惊的脸上到处是惊奇的细节。
下了楼,林孽问她:“开车没?”
“开了。”邢愫指了指车停的方向。
林孽抱她过去,放进了副驾驶,自己坐到了驾驶位。
邢愫问他:“会开吗?”
“我什么不会?”
“吹。”
林孽就真的开出了停车场。
比起刚才被他抱出网咖,邢愫对他会开车这事儿,明显淡定多了,还能逗他:“你这没驾照,等会儿交警查车,咱们一块儿完。”
林孽不管,邢愫困成那样了,他不会让她开的。
他开车是姥姥教得,起初是开姥姥那辆皮卡,后来姥姥给他买了一辆手动车练手,说是男的必须得会开车,她儿子当时十四、五就被她老公教会了。
俩人挺幸运,安全到家。
在停车场,林孽熄了火没着急下车,又问她:“你是对我不说实话,还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邢愫想了一下:“没人跟你一样,有那么多问题要问。”
“这叫理由?”
邢愫微微低着头,是个思索的模样,半晌,她说:“我要是就不说,你怎么办?”
林孽也想了一下:“以我对你的宽容程度,应该还能惯。”
邢愫一晚上被他暖太多次了,她都觉得自己因为他而柔软了。当一个女人变得柔软,那就没什么话是不能说得了:“因为你走了,所以我摔了。”
她身体比邢歌要好,这么多年来没出过事,她很清楚是林孽走时的关门声让她心堵了。
林孽听到这话,直接解开安全带吻上去了。
如果邢愫此刻的妥协是为了让他陷更深而演出来的,那她赢了,他死心塌地了,连被她卖了帮她数钱的准备都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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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还会很晚,12月了,事情有点多。大概在晚上11:30左右更新。谢谢体谅。




三拾 40
西北第一武器公司。
谈笑进门跟邢愫说了说总装那边透出来的信儿,还有私人关系进来的技术是放在西北,还是国家拿走,等等一些工作上的事儿。
聊完,她跟邢愫请假:“我下午要送我公婆去体检,会就不开了。”
她并不属于西北,只是属于邢愫,因为有保密协议在,所以西北相关会议,邢愫都不避着她。
邢愫点头:“嗯。”
谈笑又说:“你听说林又庭买寿险牌照那事儿了吗?他是不是要转行了?”
邢愫被人告诉了:“幸福人寿?不是被别家捷足先登了?”
谈笑应一声:“是,被紫光拿了,但那边只交了定金,后边钱拿不出来。不说这个,就说他还有一个目标,中法人寿,但中间人关系不硬,没什么进展。”
“他能拿出多少办这个事儿?”
谈笑的消息还是挺准确的:“八十。”
八十个亿,他有?邢愫有点怀疑:“他哪儿来这笔钱?”
谈笑说:“不光他们一家,他还有个‘小兄弟’,在澳洲做直销的,可以跟他一起干这事儿,俩个集团拿这个数儿还是很轻松的。”
邢愫大概能想到他出于什么目的。
自在德那次,他俩撕破脸,sl就跟苏格兰、北爱尔兰签了几个单。他不够分量,军火质量也不够有说服力,那这单能签下来,就是有关系。
目前,英国因为脱欧的事儿乱成一锅粥,苏格兰、北爱尔兰闹独立,各种私人组织蠢蠢欲动,计划着暴动,正是需要储备硬家伙的时期,他要赚这钱,定会在英方那边再添一笔黑历史。
就他要买寿险牌照这事儿来看,应该是准备抽身了,那他怎么抽身呢?英方能让他抽身?
谈笑接着说:“我们要不要再深入调查一下?他一个做私人军火的,跑去干人寿,怎么想都是有阴谋,可要是阴谋,又能是什么呢?”
只能先看。邢愫说:“关注一下,看他动向。”
谈笑点点头:“嗯。”
说完,她出去了,行至门口,想起什么来似的转身:“喝不喝咖啡?”
邢愫习惯上是拒绝,可张嘴却答应了:“嗯。”
谈笑还记得她只喝黑咖啡:“还是黑咖啡?那我不确定公司里那个会煮咖啡的小姑娘在不在,我煮得你别嫌弃。”
邢愫手翻着文件,眼也看着,说:“加点奶吧。”
谈笑闻言停住推门的手,第二次转回身来:“你再说一遍。”
邢愫抬起头来:“怎么?”
谈笑走回来,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满脸惊讶:“你知道你刚说什么吗?加奶,你没事儿吧?没见你吃过奶啊。”
邢愫被她说得也稍稍怔了怔,半晌,说:“你有从谁脸上看出过心疼吗?”
谈笑为什么要看人心疼不心疼?“没有。”
“我看过。”
谈笑不认为这跟她那个疑惑有什么关系:“所以呢?跟你突然改口味有因果关系吗?”
邢愫告诉她:“我之前也没有看过,后来看到了。没有,到有,也没因果关系,只是时间关系,但会改变一些东西,比如坚持,比如口味。”
谈笑第一次从邢愫嘴里听到这么没有准确意思的话,以前她的话干净利索,字不用很多,意思从来明确:“改变你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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