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他
他话还没说完,邢愫说话了:“那是谁?”
老师这才注意到她眼神不在她身上,顺着她眼神看过去,发现是学生而不是哪个男老师,他心踏实下来:“哦,林孽啊?我们学校学习挺好一学生,就是有点混蛋,平时……”
后面的话邢愫就没再听了。
三拾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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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拾 08
晚上,邢愫推掉局子,在家里等一个代购朋友。她托她捎了些营养品,带回老家用的。
八点左右代购过来,帮她把东西搬到玄关,眼往里瞄:“你老公呢?”
邢愫靠在玄关展柜上,抱着双臂,姿势很随意,口吻也随意:“进门先找我老公?”
代购笑了:“你还怕我跟你抢啊?就你老公那个满眼都是你的状态,谁抢的过你。”
邢愫表情还在,听到她这话也没崩:“离婚了。”
代购懵了,当下没反应过来:“啊?”
邢愫不说话了,态度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了。
代购信了,脸上有点挂不住:“不好意思啊,不知道。”
闹了这个乌龙,代购没多待。
邢愫看一眼地上两箱营养品,走到沙发区拿起烟盒,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点燃一根,抽一口。左手托着右手肘,右手夹着烟,是她抽烟最喜欢的姿势,也是贺晏己最喜欢的姿势。
以往这个时候,贺晏己都会搂住她腰,把下巴搁在她肩膀,问她什么时候戒烟,她总会说:“你什么时候戒了我,我就什么时候戒了烟。”
现在他把她戒了,她对烟的依赖却越来越不能控制了。
她以为他俩起码能捱到七年才痒一回,没想到他们之间换成时间就值三年。
后悔倒不,只是不了心堵,婚姻美的时候是真美,贱的时候也是真贱,根本不给你反应时间,一刀切在心脉,当场血肉飞溅,肝肠寸断。
抽完一根烟,她没着急关窗户,就让风刮在她脸上。
她需要冷风让她保持清醒,春天就要到了,再不醒来,就没这么冷的风了。
*
第二天,邢愫回了老家,在靠南边的城镇。
邢愫爷爷年轻时倒腾服装,后来攒了本钱开了店,再后来店大了,成了连锁店,连锁店多了就慢慢开起了商场。
爷爷生了兄弟三个,就划了三块地,自建三栋别墅给他们哥儿仨。
邢愫她爸排老二,历来老二不受宠,所以在这家族里,混的最不行的,就是邢愫她爸。
回家先串门,邢愫先去了趟爷爷家,后面到俩叔叔那儿打了个招呼。晚上一家人吃饭,邢家一贯的饭桌上的暗潮涌动就开始了。
先对着讽刺,然后喝点酒,喝多了就开始吹牛逼,聊政治。
邢愫正好来了工作,就抱起了手机,他们的聊天听没几句。这一下引起三叔的不满了,拿着筷子指着她:“愫愫你这越来越没礼貌了啊。”
邢愫被点名,抬起头来:“工作。”
“你那破工作能比咱们这一大家子聚会重要?不懂事儿!”三叔不知道她什么工作,不光是他,全家除了邢愫自己,就大叔儿子知道,他还没在场。
三叔喝了点酒,就想把长辈的气势拿出来,全然不顾邢愫她爸的面子。她爸人也窝囊,就这么听着,也不为闺女说一句,而碍于他爸的不受宠,爷爷也不向着她。
眼看邢愫要沦为这局里的众矢之的了,大叔儿子进门了,无视众人,先跟邢愫打招呼。
大叔亲儿子早夭,这个是他媳妇儿娘家那边过继过来的孩子,跟邢家没血缘关系,不过因为是最受宠的大叔的儿子,所以在这家族地位一直不错。
他这行为一下给大伙弄懵了,爷爷在,叔几个也在,怎么就先跟邢愫请安了?
大叔说他:“刑天!没看见你爷爷啊?”
刑天这人虽然是过继过来的,但从小没吃过一点委屈,向来有什么说什么:“爸,你记得前两年北边跟印度交易军火,最后被我们国家拿下了两百亿的军火出口机会那事儿吗?”
大叔很少关注这类新闻,但那事儿太大了,当时铺天盖地的消息,想不知道都难。
报道说那次交易北边国家的军火商扣了我们国家一个谈判官,理由很无耻,但在他们的政法中,又很合理,所以那时候国家外交部很是了一番功夫,结果效果仍不明显,人还是救不出来。
最后是中国一个武器制造公司的管理层,硬把人带回来的。
那人是谁新闻没说,但她在现场的一句话被翻译官记录下了,她当时对‘劫持者’说:“咱们可以试试,你动我一个人,我屠你一座城。”
那个人,就是邢愫。
刑天在外交部工作,可他职位不高,没有机会见到现场,但听到这信儿也够了,够他整个人热血沸腾好久了。
那种时候,真的错一步就万劫不复了,邢愫是以命在搏,用勇气和智慧打了一场漂亮的仗,最后拿到了两个胜利,成为一段佳话。
家族确实重要,可刑天以为,在邢愫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他话说了一半,后面的没说了,他再想把邢愫的身份告诉他们,也得守纪律,最后笑了笑:“没事,就是我们应该把注意力多放在这样的事儿上,而不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广,只会关起门来,对着自家人充大个儿。您说是吧?三叔?”
三叔老脸刷的红了。
爷爷看这局要进行不下去了,及时拉住了缰绳:“行了!都吃饭吧!”
家里人对邢愫的口头教育结束了,刑天扭头冲她笑了笑。
邢愫好久不回来了,不过还是跟以前一样,懒得搭理他们没事找事,匆匆吃了饭,匆匆离了场。
刑天追出来:“邢愫!”
邢愫回过头。
刑天追上来:“聊聊?”
邢愫看一眼表,已经三点半了,赶到公安局也赶不上出入境部门办公的时间了,就答应了。
坐在咖啡馆,刑天问邢愫:“回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邢愫喜欢苦的咖啡,越苦越好:“补个护照。”
刑天点点头:“猜你也不是想家了。我爸跟三叔被爷爷宠着,从小优越惯了,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小地方的人,都是在别人面前怂,在家人面前横,你也知道。”
邢愫不想听这些个内容:“直接说找我什么事儿,不用绕弯子。”
刑天就说了:“你离婚了。”
邢愫没否认:“嗯。”
刑天比邢愫更在乎她的发展,这几乎是他保持信仰的动力。他跟大多数人一样,自己天分不够,努力不够,就把希望寄托在家里人身上,似乎他们变得优秀了,也等同于是他优秀了。被这个误会影响,他决不允许邢愫的事业出什么岔子:“那对你工作的事儿有没有……”
他会这么问是他知道,邢愫当初进西北武器公司,是贺晏己他爸举荐的。他爸是北海舰队巡洋舰舰长,大校军衔。邢愫会跟贺晏己在一块儿,也有他爸的意思。
邢愫听出他的想法了:“你老师是公安部的副部长,你怎么还是个外交部的螺丝钉?”
这话太损了,刑天不吭声了。
她的意思是说,她会有什么样的成就,关系只能算一块敲门砖,起决定性作用的,还得是自己。也就是说,她敢跟贺晏己离婚,就是不靠他们贺家。
俩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也就散了。
三拾 09
邢愫回了家,她爸已经回来了,在客厅看电视,她妈在旁边缝沙发套。
她不想说话,上了楼。
她妈见状,把沙发套把桌上一搁,跟她爸抱怨:“你看看她,眼里谁都没有,就她自己!”
她爸听着,不说话。
她妈胳膊肘杵他:“我跟你说话呢!”
她爸还是恍若未闻。
她妈就把遥控器抢过来,把电视关了:“我嫁你们家三十年了,你三十年不变,老是这么副窝囊模样,这一大家子,不是这个欺负你,就是那个欺负你,要不是你太怂了,我闺女能那么年轻就……”
她爸天天听她这几句,茧子都被她磨出来了,使劲拍一把桌子:“行了!”
她妈哆嗦一下,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她爸动怒了:“闺女闺女,你就一个闺女?要不是你偏心眼子,老大能这么早走?你还好意思说?算命的都说了,就是你一碗水端不平,所以你宠哪个,走哪个!还不长记性?”
她妈仍不觉得问题在自己身上,可他这么大声说话,并不常见,还是憷了。
他们俩是有两个女儿的,邢愫还有个姐姐,哪儿都好,就是得了病,没了。
可能是头一个孩子,俩夫妻疼得紧,就有些偏心,平时顾得上邢愫的时候少,邢愫性格就有些自我,待人也相对刻薄一些,正因为这样,他们更偏着老大了。
老大没了以后,城镇起了很多谣言,两夫妻本身就窝囊,这下被谣言打的更不敢见人了。人太软弱了,就容易被欺负,这么多年来,家里的,家外的,没少欺负他们。
他们惹不起啊,就只会找邢愫发泄,可邢愫这人自私,不给他们那个机会,这么多年没回来几回。
俩人还吵着,邢愫路过自己房间,进了她姐姐的房间。
她房间她妈经常拾,还跟她生前一样。她拉开椅子坐下,看着姐姐的遗照,很漂亮,笑的很甜。爸妈是近亲,表兄妹结合,所以她们外形条件很优越。父母在她们小时候没少到别人对她们模样的夸赞。那时候他们只顾骄傲,完全不知道,漂亮也不都是好处。
父母血缘近,孩子身体不好,邢愫上学时就知道了,而她爸妈活了半辈子了,还不知道。
邢愫伸手摸摸姐姐遗照上的脸,冰凉的触觉叫她手缩了一下,她轻声说:“护照办完我就不回来了,你要是想我了,就去我家找我,我请你喝酒。”
姐姐只是笑着,真的好甜。
邢愫就慢慢抱住了她的遗照,脸贴着她的脸,从小到大,只有在姐姐面前,她才没那么刻薄:“我二十五了,被他们当成你的影子五年了,该换回来了吧?身份证上那个三十岁真的好烦。”
姐姐才是一名真正的海军女军官,她死的时候,正好是她接到晋升通知的时候,邢家想利用她的身份为家族争取一些便利,就给正上大二的邢愫退了学,把她送了过去。
这一家子不光是法盲,脑子里一点干货都没有,全是弱质细胞,以为这就能蒙混过关。
邢愫不想被他们连累,过去就把自己底牌亮了。当时舰长听说这事,专门找了她一趟,她毫无保留地交代来龙去脉,对邢家人死活毫不在乎,舰长对她姐姐有印象,但没有这下对她的印象深。
这事之后,舰长根据她大学专业给她转到了西北武器公司的武器制造部,悉心培养了好几年。她也争气,五年从制造部到管理部,现在在军火方面首屈一指。
舰长是邢愫的贵人,而她这人除了军火认得全,就是账算得好,谁的恩,谁的仇她从不混淆。
贺晏己是贺晏己,他爸是他爸,她会对他爸报恩,也并不妨碍她让他净身出户。
抱住姐姐的这几分钟,邢愫的脑子过了很多事,是她截止到现在,短暂的一生,却没有一件是关于未来的。她看不到未来,也并不憧憬。
最后,她松了手,把遗照放回原位。
*
晚上,林孽洗完澡,打开衣柜,看到邢愫给他的纸袋,擦头发的手停住了,看了一阵,他把衣柜门关上,毛巾扔到一边,出了房门。
姥姥要出去遛弯,问他:“你去吗?正好给我拎着音响,我顺便到广场跳跳舞。”
林孽:“不去。”
姥姥就自己去了:“拉倒。”
钟成蹊给林孽打电话:“宝贝晚上去蹦迪吗?”
林孽不想去,可脑海突然浮现出pentagram门口那女人的模样,黑裙子,波浪发,攥着酒瓶,抽着烟,再光着脚……无论在什么背景下,这样的女人都很容易给人留下印象。
“去。”
*
钟成蹊到得早,经理看见他把林孽带来了,开了最贵的卡,果盘和酒上的很利索。
林孽进门扫了一眼几个散台,没找到那个身影,预见了接下来的一切会多么索然无味。最后坐到卡座上,脚踩在桌沿,刷起了手机。
钟成蹊刚从舞池出来,给他倒了杯酒:“你要那个犄角吗?我给你要一个。”
他说的是那个发光的恶魔角头饰,林孽没搭理他。
钟成蹊最会自娱自乐了,不搭理他也能笑起来:“等下艺术班俩女的来,还有三中几个。”
林孽抬起头来,满脸不情愿:“你闲的?”
钟成蹊坐到他旁边,搂住他肩膀:“我有你这条件早特么左拥右抱了,你怎么那么不会享受呢?皇帝不好吗?非当柳下惠。”
林孽不是坐怀不乱,是他挑,那些女的近不了他的身,只是因为他看不上。
说着话,她们来了,都有些矜持,不敢坐他旁边,正好,他压根不想跟她们打招呼。
她们在他旁边聊着化妆品、潮牌,冷不丁会蹦出一句‘我一直用她们家的,特别好用,所以说还是国货好啊,国外那些大牌用久了也就那样’。
或者是‘三中的王崇一是不是喜欢你啊,我看他两个晚上都在校门口等你。’
林孽一直在看手机,对她们聊什么都不感兴趣,她们却生怕他听不见一样,声音越来越大。虽然说在这场合聊天很傻逼,可明明靠近对方耳朵才能确保传递信息无误,她们偏要扯着嗓子喊,什么目的可见一斑。
钟成蹊拿胳膊撞林孽:“跟她们玩玩骰子啊。你不挺会的吗?”
林孽不想待了,走了。
钟成蹊拉住他胳膊:“嘛去?”
林孽把胳膊抽回来:“透透气。”
从地下上来,人也不少,三两一堆,聊着天,多是年轻人,妆化的很浓,身上穿的很凉快。他走到对面水潭,蹲上台阶,刚点着根烟,被一辆法拉利拉法的音浪拍到了耳朵。
他看过去,那车上下来的一男一女,男的不认识,女的是音乐班那个杨施含。
俩人没着急进场,站在路边腻歪了一会儿,又亲又抱的。等林孽抽完一根烟,他们车旁边来了辆路虎,驾驶位下来的男的他认识,副驾驶下来的女的跟杨施含差不多大。
那女的挽着男的胳膊,脑袋靠着他,男的看不出来多开心,但也没有推开她。
林孽回眼来,拿出手机,从通话记录里找到一条已拨电话,复制到微信,搜索,添加好友。对方很快同意,给他发了个问号过来,他给那俩人拍了照,发过去了。
过了会儿,对方打来微信电话。
林孽接通,当下没说话。
相对无言了半分钟,那头才说:“林孽?”
林孽又点着一根烟:“是我。”
邢愫看到贺晏己和他那小女朋友的照片,就点进了给她发照片这人的主页,有显示电话号码,她就从自己通讯录找了一圈,没找着,要退出来时在通话记录里看到了这串号码。
这号码是未接来电,时间在她喝醉那天晚上,第二天她没断片,还记得当晚发生了什么。
她走到阳台,坐在阳台编织椅上:“你好像听不懂我的话。”
林孽抽一口烟,没说话。
邢愫又说:“等你长大再来找我,这话不好理解?”
林孽:“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邢愫:“没别的想法?”
林孽:“没有。”
邢愫勾了下唇角:“那你看见了,我老公出轨了,我那天喝酒就是为这个。我好不容易把这事儿从心里头压下去了,你又提醒我,不想我好过?”
林孽捏烟的手就停住了。
邢愫抱着胳膊,姿态很随意,话却说得卑微:“你是想看我笑话?看我多惨?”
林孽没这个想法:“不是。”
邢愫装可怜装上瘾了:“你那句提醒我一下不就是这个意思。”
林孽这烟抽不下去了,而他这个人又不擅长解释,别人脾气大,他脾气更大,从不惯着谁的毛病。局面胶着之时,走过来两个女的:“哥们,方便给个微信吗?”
他正烦,理都没理。
俩女的又问了两遍,都没得到他回答。这种程度的无视,俩人面子上挂不住了,嚷嚷开来:“诶你这人,牛逼什么?跟你要个微信就是看上你了?你想你妈的美事儿呢?我们只是看你一个人,想带你一块玩儿,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们特么缺你?穷逼学生哪来的自信。”
林孽还不理人,俩女的指着他:“行,你牛逼。”
说完叫了俩人过来,看年纪比林孽大点,但也是学生,四个应该是同学。林孽对邢愫说:“等我一下。”说完电话没挂,放进了裤子口袋里。
俩男的喝了点酒,浑身透出一股子傻逼气质:“哪个学校的?这么没礼貌,这俩小姐姐不配要你微信?”
林孽说实话:“不配。”
俩女的脸都绿了,又嚷嚷起来。
俩男的伸手叫停了她们的脏话,接着对林孽说:“哪个学校的?一中?三中?叫什么?”
林孽往前迈了两步:“上就快点,不上就滚蛋,没空配合你查户口。”
俩男的就把嘴边上的烟拿下来、扔地上用脚撵灭了,抬头时冷不防抽向林孽一巴掌:“让你横你妈呢?给脸不要脸的玩意儿。”
林孽反应快,人往后仰,躲开他巴掌的同时一把攥住他手腕,使劲往下一拽,他立马弯了腰,被迫给林孽深鞠了一躬。林孽抓住机会,上脚踹在他腹部,把他踹得后撤半米,堪堪站住。
俩女的顿时没动静了。
另一个男的见状酒都醒了一半,只敢伸着脖子骂咧两句,不敢再上前了。
他们敢过来挑衅林孽也有酒的作用在,本来林孽不想搭理,但他们没完没了,就顺手给他们醒醒酒。人轰走了,他把手机拿出来,邢愫还没挂,他正好想好了答案:“我想找你。”
邢愫一直听着他这边动静,他冷不防说话,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嗯?”
“你不是问我是不是想看你笑话,看你多惨吗?”林孽说。
邢愫似乎已经知道他接下来的话了,可呼吸还是变轻了,轻得几不可闻。
“不是,是我想找你。”
三拾 10
邢愫不吭声了。
林孽也不说话,俩人就这么沉默着。
须臾,邢愫把地址报了:“明天我回市里,晚上九点之后在家。”
她说完话,林孽这边突然来了风,吹起他头发,还有衬衫,腰露出半截,干净的腹部线条规律又没那么规律地拼凑出少年的张狂。
无所畏惧的年纪,林孽向来无所畏惧。
他说:“好。”
电话挂断,林孽看着对话框正上方‘邢愫’两个字,又点了一根烟。晚上第三根了,还没抽够。
了手机,他再看向那辆路虎,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还在跟他怀里的女人腻歪,那女的很会,手就没离开过他的身体,还不断用小腹去蹭他双腿间。
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抵得住这种诱惑,林孽也不行,所以他很少去关注哪个异性,也不给她们靠近自己的机会。
邢愫那回是个意外,他当时无路可退,而站在他的角度,既然退不了,那就给她。
在外边待了会儿,钟成蹊出来找他了:“我叫上你人家才给我开卡,你要走了那还玩个屁啊?”
林孽要走了:“我困了。”
钟成蹊拉住他:“别介啊,再玩会儿,那些妹妹多可爱。你要是就来这么一会儿,那经理该觉得我骗卡了,毕竟他是看你面儿开的。”
pentagram周六日晚上女的进场不门票,男的才,可林孽这种能给他们招一帮女的来,这帮女的又能给他们招一帮男的来,连锁效应下创一步到位,就很受欢迎,不仅不要钱,还送卡,酒也随便开,果盘小吃要多少有多少。
林孽把胳膊扯回来:“干我屁事?”
钟成蹊搂住他腰,假哭起来:“卧槽哥,哥,爹,爸爸,给个机会!”
林孽被他缠得头疼,最后拍开他的脸:“半小时。”
钟成蹊立马变了嘴脸,拉着他往回走:“可以,可以。谢谢爸爸给机会。”
林孽受不了他:“你爸爸知道你又在外头认了个爸爸吗?”
钟成蹊告诉他:“我爸要知道我认的是你,只会怨我怎么没把你认成祖宗,这样我有你基因,还有坟上青烟,肯定能考上大学,不用他发愁了。”
林孽不说话了。可以,牛逼,钟成蹊和他爸爸都挺牛逼的。
就这样,俩人又回去浪了会儿,只不过林孽全程敷衍,一直在卡座边上抽烟。频闪下,他白色的衣裳特别晃眼,有很多妹妹过来找他要微信,他给的都是钟成蹊的。
三中、六中那几个女的看林孽站在卡座前,靠近舞池的位置,正好离她们不远,就总往他身边蹭,不碰到他身体不罢休。
林孽烦,不断往后躲。
钟成蹊知道林孽腻歪这种想要又不想主动、比谁都清高的女的,就替他挡开了。说实话,要是这女的直接上他们还能敬她有勇气。
半个小时一到,林孽走了,钟成蹊怕经理给他甩脸子,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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