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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他
那帮女的又白闹一回——哪怕跟林孽面对面,也半点用没有,他对她们的抗拒全都写脸上了。
钟成蹊租的房,离这不远,走着就回去了,林孽远点,他就要给他打车:“我给你叫个车吧。”
林孽想走走:“不用。”
钟成蹊看他坚持,就算了:“行吧。”
林孽刚从酒吧街出来,就看到个熟人,江弱,他上了一辆保时捷,自愿上的。
既然是自愿上的,他就没管。
*
邢愫补完护照,选了邮寄,到时候护照下来直接寄到家里,她就不用回来了。
走时候,她爸妈送她,俩人还没从前一天被她冷脸那茬中缓过来,不情不愿的,弄得跟他们一道的姑姑都看不过去了,点了他们一句:“丫头要走了快送送。”
邢愫爸妈就是不说话,那劲儿就好像是送到门口已经给够她脸了。
姑姑被现场氛围尴尬到,也不劝了,把自己腌的酸菜给邢愫两盒:“知道你爱喝酒,做了点下酒菜给你,不过酒这东西还是要少喝。”
别人一番心意,邢愫就下了。
姑姑握着她的手,最后嘱咐了两句:“你这久也不回来一回,我都见不着你面,在外头可得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定时做身体检查,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
近亲结合的孩子就是比较让人操心,邢愫点头:“嗯。”
姑姑说了一堆,最后看向她爸妈,俩人还是无关痛痒的样儿,心都寒了,实在忍不住了,说:“闺女不是我的,我管不着,我也不是那种心肠多软、多爱管闲事的人,就说是我这狠心的、事不关己的,都看不下去你们这些年的行为了,就真的一点错误都认识不到?”
她很少这么直接说话,可能是逼急了,邢愫她妈还是那样,没点反应。她没了个女儿,就老把自己当受害者,以为什么事儿都得先考虑她,她做什么都应该被理解。
邢愫她爸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这才走上前,问邢愫:“有什么需要给家里打电话。”
邢愫只跟姑姑说了句:“我先走了,公司还有事儿。”
姑姑看着这一家弄得跟仇人似的,火更大了,非得他们好好说一回话:“二哥你就说这么年,碍于你们的偏心,愫愫替歌儿挡了多少回事?歌儿这孩子可怜,愫愫就可恨了?”
邢愫她妈最听不得提到没的那个女儿,也翻脸了:“你们老邢家也好意思提我闺女,当年孩子病了,老大在海南,老三带老爷子去参加什么会,家里这一大摊子事儿都我们二房这边管。我们两夫妻一人就两双手,顾一头就得没一头,孩子就这么错过上医院的机会……”
说到后边,她哭起来。
邢歌是她的命啊。
姑姑知道她委屈,可有时候造成一个结果,并不是单方面、某一件事就有这么大影响,一定是好多因素糅杂在一起,正巧碰到一根稻草,然后天塌了。
邢歌体质不好,所以家里送她去当兵,想锻炼锻炼她的身体,可她体质不好是从出生就决定的,所以这本就是逆天而行。
那时候家里就邢愫她爸找不到对象,介绍吧,也处不来,当下愿意,处两天就不愿意了。
老爷子当时也是为了家族考虑,想着把商场开到临省,所以才找到那边的亲戚,姻缘、生意一块儿谈,这么定下了邢愫她爸她妈这对表兄妹的结合。
邢歌当兵的时候正好是市级城镇相关政策下来的时候,那时候要说谁家有个当官的关系,那可不得了。邢家经商,没沾过军政这方面,就把邢歌神化了。
她出事以后,家里上下难过归难过,还是不想可惜了她的身份,就拿邢愫去堵窟窿了。
其实邢愫比起邢歌,更适合部队生活,她很刚,没邢歌那么柔软,也正因为人太硬了,所以家里人都不怎么喜欢她。彼时家里人以为把她送过去就高枕无忧了,可她没在那儿待两年就转业了,还把那张邢歌的身份证改成了她自己的名字。
家里人被气得够呛,大闹一场,自那以后,邢愫回来次数就更少了,几年都见不着一回。
邢愫当时考上了自己喜欢的大学,也学了自己喜欢的专业,她的人生正朝着美好前进,就因为家里人狭隘的目光和本质自私的人性,葬送了这份美好。
谁能知道这对于一个刚开始面对社会的人来说,有多难呢?姑姑作为这家族里唯一见过世面、学历高的人,听到信儿,赶紧从外省赶回来,却还是没能阻止,眼看着邢愫对人生失去了希望。她那时候哭着问家里人,邢歌没了,非得把邢愫也逼死,才满意是吗?可笑的是他们觉得能代替邢歌得到晋升,成为军官,是邢愫的荣幸,她应该感恩她能有这个机会。
姑姑始终认为家里人对邢愫有所亏欠,所以对她格外好,这回听说她回来,也是连夜赶回来的,结果只赶上了送她,连顿饭都没机会吃。
到这种时候,她只想好好送送邢愫,希望她回来这一趟还是有所获,能拾回点希望……
可家里上下,食古不化。
她握住邢愫的手,眼眶里含着眼泪:“走吧孩子。这辈子都别回来了,家里没一个人,没一件东西,配得上你。”
邢愫看着她,到底没说别的,道了别。
上了车,邢愫没半点犹豫,驱车开出大院儿,等车开上山坡公路,她爸追了出来,叫了她名字:“愫愫!”
邢愫停下车,打开车窗。
她爸追上来,欲言又止。
邢愫下午真的有事儿,既然他没话说,就又把车窗关上了。
这时,她爸才嘟哝了一句:“路上慢点。”
邢愫走了。
上了高速,邢愫心烦意乱,五年前的痛苦又被她复习了一遍。她真是要求他们为伤害她的人生付出代价吗?不是,是起码知道自己错了。很遗憾,他们不知道。
当他们不知道自己错了,邢愫的痛苦就变得特别可笑。
所有人都是初当父母,不可能做到一点失误都没有,可怎么能做到一点亏欠都没有?
邢愫当然不会再回来了。
姑姑说的没错,谁能配得上她邢愫呢?
*
邢愫回来就奔公司了,开了两个会,回办公室后发现谈笑在等她。
谈笑昨晚上谈单,挺晚才回去,回去又跟男朋友吵架,没睡好,想在邢愫这补一觉。
邢愫坐下来:“你那个三菱重工的关系还有吗?我下个礼拜跟国防部聊海上设备的事儿,图是完善了,但制造还差一批原件,我对比了几个组织,三菱价格最合适,而且还有的谈。”
谈笑躺在她沙发上,闭着眼:“你又干这不挣钱的活儿 ,卖你的潜艇、战机不舒坦吗?”
邢愫是军火制造出身,后边才开始接触买卖,所以她的强项在于制造。
在西北武器公司这些年,她完成了四个家喻户晓的作品,m13系列战机,导弹防御系统,一把全自动步枪,一把空用机枪。
这几件作品的杀伤力、实用性、耐用性都超越了同类型其他武器,也是它们让西北第一武器公司的出口贸易达到一个巅峰。而让邢愫走出军工厂,坐上办公室,又与各国、各组织交易军火的契机却是她把谈判官救回来那件事。
那件事之后,邢愫就在无形中跟国防部、外交部建立了一种合作关系。
后面邢愫为公家办事的回数就比为自己办事的回数多了。
谈笑是她的左膀右臂,她一个指令她上刀山下火海,可不代表没脾气。
西北第一武器制造公司被邢愫送上全球军火公司排行,邢愫也借由这个机会逐渐掌握了全球军火资源,却没有为己所用,创造巨额财富,谈笑觉得亏,真的太亏。
邢愫淡淡道:“你只需要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她语气没变,可谈笑还是睁眼了,坐起来,认真答她:“我上回接触那工程师被梅卡工业挖走了,目前要跟三菱合作只能按明面上的价谈。”
邢愫知道了,没再说话。
谈笑呼口气。邢愫这个人,工作之余,跟她说什么都行,工作之中,只要马虎了,她不管对方是谁,一点情面不留。谈笑太困了,就把这规矩忘了。
不过看她工作状态还可以,那就是跟贺晏己离婚的事儿并没有给她造成多大影响。
那就好。
*
林孽本来想下午看个电影的,可一想到这电影或许能两个人看,就没去。
他很喜欢看电影,偏爱剧情片,要说他周末的项目有什么,打球,lol,pubg,都是次要,健身房、电影院一定要去,这也是他不想周末补课的原因。
高三了,学习最重要,他能理解学校的初衷,但对于他来说,周末在学校补课是浪时间,他不愿意。只是规定摆在那儿,不愿意也不行,不然其他学生会有意见。
他们班主任老赵不能得罪其他学生,但更不想得罪林孽,就一直有给他签病假的假条。
距离晚上九点还有六个小时,他正玩手机游戏打发时间,钟成蹊给他发来微信,是江弱的照片。“卧槽!你看江弱!他没事儿吧?大老爷们化什么妆啊?痘盖上那脸也跟特么月球表面似的啊,可把我腻歪到了。你说他是不是被郭加航那崽种欺负出神问题来了?”
林孽想起昨晚上那辆保时捷,给他回:“别管,等他自己说。”
钟成蹊不认为江弱会跟他们说他这是怎么了:“你对他够可以了,你平时给过谁好脸啊?这么挺他,他但凡有点感恩的心,早特么事事跟你报备了。”
他可怜江弱遭遇,但他是林孽的人,如果江弱不拿林孽当回事,他也不必要拿他当个人。
林孽不跟他说了,没回。
没多会儿,姥姥打牌回来,看见林孽在家,很惊讶:“你今儿没看电影儿去?”
林孽:“晚上约了人。”
姥姥向来不管他:“那跟家吃饭吗?”
林孽:“约的九点。”
姥姥点头:“跟我上趟菜市场,我买点排骨回来炖。”
林孽去换了身衣裳,陪着她去了。
姥姥年轻时候很漂亮,出门街坊邻里都盯着她看,恨不能眼珠子挂她身上,老了就没了。
也是她脾气不好,逮谁骂谁。
有时候一张坏嘴,远比一颗坏心让人讨厌。现在她出门,路过的人都盯着林孽看,没办法,林孽会长,把他妈身上的优点全长过来了,谁看了都说他天生吃脸这碗饭。
林孽越来越出众以后,姥姥就想,要是那死丫头知道自己儿子这么优秀,是不是就后悔把他扔下了?谁知道?反正这些年没找过她,那死丫头也没往回捎过信儿。
想着,她攥住林孽的手。
没事,他妈不要他,他姥姥要,她忙活了一辈子的房产、存款,都是他的,谁都别惦记!
林孽扶着姥姥,让她借他的手缓解伤腿的受重。到了菜市场,肉摊的大妈看见林孽,嘴都咧到了耳朵:“哟,这是谁啊,梅姐肯把宝贝带出来见人了啊?”
姥姥叫郝秀梅,认识她的就都跟她叫梅姐,可这句梅姐她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你也配叫人?”
大妈被呛,翻个白眼不说话了。
俩人走过他们摊位,大妈的丈夫从后边过来:“你总跟她个老寡妇呛什么?就想吃她的毒嘴?”
大妈呸了一口:“我吃她个馍馍!你看她牛气的。你说这老天怎么不当人呢?年轻时给她个好命,我好不容易捱到她老公死了,儿女散了,这又给她个这么争气的外孙。”
说着她把切肉刀往案板上一劈:“好事儿全是她郝秀梅的,这一锅肉我连口热乎汤都喝不上。”
翻来覆去就这么两句话,他老公听了半辈子了:“行了,你又开始了。”
大妈越说越有气:“她闺女就是跟山东那个开沙场的跑了,那男的比他大二十岁,都能当她爸了,还有家有室。她非跟着人家,给他生了个孩子。结果人家媳妇知道了,不干了,说要弄死那小崽子,她这才把孩子送回来的。那边说,要跟着他也行,一个孩子都不能留。”
他老公瞥她:“你这又从哪儿听来的?”
大妈哼哼唧唧的:“你以为这胡同子里都是聋子瞎子?眼都不过活吗?谁不知道?表面给她郝秀梅个脸,背地里谁不寒碜她?”
说到郝秀梅的女儿,他老公想起多年以前,在小胡同里,她被个年轻人压在墙上的画面,那个年轻人可不是比她大二十岁的沙场老板。所以说,林孽这小子真说不好是谁的种。
那年轻人留着板寸,脖子有道疤,侧脸锋利,就那么看着她,要把她吃进肚子里那种……
他呼口气,把思绪拉回来,接着绞肉。
都是不平凡的人生,他这种靠租房留在市里,每天起早贪黑往返菜市场和屠宰场的人,还是不操心人家了。





三拾 11
邢愫从局上下来时已经八点半了,停车场拿上车,还没开出c区,被一辆smart突然拐入主道,拦了路,要不是她反应快,就这么撞上了。
她抬眼看向那辆车,正好车主下来,很年轻的一张脸,也是她没那么快忘记的一张脸。
车主走到邢愫车窗前,敲了敲。
邢愫开了车窗,却没看她。
车主的声音很软,很细,还有点奶奶的,是男人听了会腿软的那种声音:“可以聊聊吗?”
邢愫没什么可跟她聊的:“滚。”
车主不怒反笑:“这就是你输的原因。”
邢愫胳膊肘抵在车窗,手轻轻阖拳撑着脑袋,睨向她:“我输的原因是眼神不好,不会看男人。你觉得你又赢了什么?一根烂黄瓜?还是父爱?”
车主气得胸脯子起起伏伏:“我过来不是跟你吵架的!”
邢愫把胳膊回来,眼看前方:“来干什么我都没空,喜欢大叔拿去,反正净身出户了。”
车主来就是要跟她说这事儿:“你们好歹夫妻一场,至于这么绝情吗?”
邢愫觉得她的逻辑有问题:“你们俩用我的相机拍毛片,还用我的账号,传到我的电脑上,再反过头来说我绝情?”
车主知道自己错了,可她不愿意改:“爱情来的时候,道德又算什么?”
邢愫就把车窗关上了,她也没想通她在这儿跟她一个学龄前智商的人聊什么,浪时间。
车开出停车场,她又把车窗打开,风吹进来,像一只无形的手,揉搓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劲儿越来越大,她越来越疼,却一点也不想把窗户关上。
要多疼,才能把这几年婚姻从她二十五年的人生里剜掉?贺晏己真的不配。
她知道他日子不好过,他之前最不屑参加什么局子,可谈笑竟然在饭局上碰到他了,就是说他已经沦落到亲自拉业务维持生活的境况了。
也怪不了别人,以前,他在他们画画的、照相的里边,最能赚钱了,自从他觉得他的作品不能用钱来衡量之后,就只上公益展览了。加上他热衷于捧新人,他们行当所有策展方面的后起之秀都是他带出来的,就慢慢把自己坑成了一个慈善家。
他跟邢愫婚姻还在的时候,慈善家就慈善家,他前头挣的、投资的,完全够他折腾个几年,现在离婚了,车房存款基金股票各个项目股份等等,全归邢愫了,要再当慈善家,那饭都吃不起了。
真的好惨,可邢愫这人,什么都软,就心不软。
难受归难受,她买条狗跑了,她也难受,但找回来就算了,肯定吃过屎了,她不要吃过屎的。
*
林孽准点到约定的地方,没敲门,给她发了条微信:“到了。”
邢愫看到他的消息,笑了笑,给他回:“我在回去的路上,差不多十来分钟。”
林孽:“好。”
邢愫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加快了速度。
到楼底下,保安跟她招了声招呼:“愫总。”
邢愫点下头,匆匆上了电梯。
换班的保安正好这时候来替班,瞥一眼关上的电梯门:“谁啊?”
那保安说:“就去年把我们物业姓刘的女经理摁地上打一顿,那个女的。”
对方被他提醒,汗毛都起来了:“她不装修完就再没过来过吗?”
那保安摇摇头:“不知道。”
这边公寓是邢愫去年买的,全款,投资用的,早早交了物业,也有配合他们工作,可装修队却一直说物业不让他们进门,原因是业主物业没交够。
邢愫第一次跟物业协商解决了这个问题,结果后面装修队又进不了门了。
后面她又抽空过来一趟,这回车库都没进去,门口保安说,物业没交有车位也不让进车库。邢愫再去找物业,那个刘姓经理全程涂指甲油,眼皮都没抬一下,说是新楼盘,录入系统可能不完善,门禁识别不了她的卡和车牌,让她等个几天再看看,说不定就好了。
当时她已经生气了,而让她动手打人是贺晏己过来找她,那经理一见他,立马变嘴脸,说辞跟对邢愫那套截然相反。她上去就是一巴掌,把人扇到墙根,再扯回来,摁地上一顿揍。
贺晏己是北京人,邢愫因为是转业安置,所以有市局开的入户通知单,加上转业证,跟贺晏己结婚那年她就已经是北京户口了,但碍于工作地点不在北京,所以俩人没在北京定居。
她这个人,除了军火,也热爱投资,房地产大热那几年还没限购政策,全国各地有房产。
去年这边新楼盘开盘,她买了两套复式公寓,准备放着,结果让她碰到了这种下三滥的物业,她那个脾气,怎么能忍?
打起来物业就报了警,但因为没有人证,还处于监控死角,警方只能协商处理。
最后双方各退一步,贺晏己赔给刘经理医药,这刘经理跟领导商量给邢愫开了贵宾权限,以后在小区,她们家可以享受物业公司a级服务。
邢愫一战成名,市里几个物业公司、房地产公司都知道她这号人物了。
上了楼,邢愫看到林孽在门口,正在看手机,姿态随意。
她停住脚,看了他一阵。
年轻真好,那个身材,脸,把他们之间差距划成一道天堑那么深,她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贺晏己没勒住裤腰带,谁能受得了这些弟弟妹妹的诱惑?
她换了一个手拎炒饭,走过去,高跟鞋在地板敲出规律的声响。
林孽了手机,看向她。
邢愫到门口摁密码,没有避着他,摁完进门,脱掉高跟鞋,先把炒饭放桌上。
林孽进门就站在门口,没往里走。
邢愫过去给他拿了双拖鞋:“我老公的。”
林孽没穿。
邢愫靠在楼梯边上,抱着双臂:“紧张?”
林孽看着她:“我只穿你的。”
邢愫微笑,把脚上的拖鞋踢给他了。
林孽换上她的拖鞋,才走进来。
邢愫光着脚回到餐厅,打开炒饭的包装盒:“吃饭了吗?”
林孽没答,他的注意力在邢愫的脚上,她脚很白,脚型也好看,脚指甲涂着裸粉色的甲油。
邢愫拿了两个勺子,递给他一只:“吃点。”
林孽回神,看一眼她的勺子,说:“不饿。”
邢愫就自己吃了,慢条斯理地吃,一边吃一边刷手机,不跟林孽有任何交流。
林孽被晾,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这会儿吃饭他更没法问,就一直尴尬地坐在旁边。
等邢愫吃完,把餐盒拾了,丢进垃圾桶,又去洗手了,就在流理台洗,林孽可以看到她洗手的过程。她用了两次洗手液,打出奶白色的泡沫,再冲掉,她细长嫩白的手指显出来。
邢愫洗完手,没擦,绕出来,路过林孽,去客厅开了电视,打开电视她又要上楼……
林孽过去拉住她手腕。
她回头,看看他的手,再抬眼看他,意思是:干什么?
林孽另一只手把她另一只手腕攥住,靠近一些:“你叫我过来,只是让我看你吃饭?”
邢愫笑:“你得先等我把手擦干净吧?”
林孽抓住她的手,拉到自己身上,蹭了蹭:“干净了。”
邢愫看着他衣服上的水印,抬起头,半歪着脑袋,似笑非笑:“你很急吗?”
林孽双手从她手腕慢慢滑到她的手,然后攥住。
他这动作很大胆,可手心出汗了,邢愫知道,其实他没那么老练,主动只是因为他不想被她看出这一点,不想让她觉得他怂。
弟弟就是弟弟,喜欢在这种小事上证明自己。
邢愫被他攥住手,然后被他一点一点往怀里拉,她很配合,最后被他抱住。
林孽把她的手拉到后腰,让她抱住,他腾出双手来搂她。
邢愫离他好近,脸贴着他胸膛,他衣服上带着他的体温,一下暖到了她心里。呼吸间还有淡淡的栀子花的香味儿,混合着年轻人的气息。
贺晏己身上就没有这种气息,无论他用的香水多贵,也没有林孽身上味道好闻。
这就是年轻的优势。
邢愫还想再闻闻的,可是林孽硬了,她就不能专心了。
年轻真好,这么硬的东西,贺晏己就没有。
她曲起膝盖,腿抵着他的裆,声音有些哑:“我可还没离婚。”
林孽不是个讲道德的人,附耳说:“我不管。”
他声音很磁性,可能是刚过变声期,有种低沉的性感。
邢愫笑了笑,从他怀里出来,光着脚走向沙发区,拿了包烟,捏一根出来,放嘴边点着,抽一口,微微仰头,烟雾从鼻子钻出来。
林孽站在原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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