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民国风 男特务VS女特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雪林要加油
。。。。。。
最后整个空荡的禅房只剩下诗瑶和雪平两人,一阵沉默后,还是雪平先开口了:“我吃饭的时候好像看到张绍华了,你要小心些。”
“我为什么要小心,这一切都是你们林家造成的。”诗瑶淡然一笑。
“都过去好几天了,你还与我置气。”雪平张开双臂去拥她入怀,不料扑了个空。
“明天车子到了阴月镇,我中途下车,不去林家了。”
“你不回林家了?”
“不回。”
“你已经答应过我留下,为何要改变主意,是不是雪峰对你说了些什么?对,一定是那晚,你们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我都看见了。”
“与他无关,如果你敢找他麻烦,我现在就走。”
“你如此袒护他,莫非是喜欢上他了,他可是你害你差点成了寡妇,还杀了你父母,你怎么可以爱上他?”
“你有病吧?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他,只是希望你们兄弟不要因此成仇。”
“那就好,那就好。。。。。。”
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眼前的这个蛮狠霸道,不可理喻,滥情的陌生男人真的是自己深爱不渝的雪平哥哥吗?
溺爱(民国风 男特务VS女特务) 南泉寺风波3
晚饭过后,天色尚早,玉莹换了时新的衣帽来找诗瑶出去散步,诗瑶为着白日子与雪平的事心中不痛快,却也不好回绝她的盛情,只得勉强答应,两人出了南泉寺,一路西行,到了镇上,集市还未散去,玉莹东看西瞧,哪里顾得上心事重重的诗瑶,走着走着,两人就走散了,等她回过神来,玉莹早已不见踪影,叫了两声,也未见有人回答,此时的情形让素来怕生的诗瑶惶恐不已。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拼命地往前跑,试图追上玉莹,撞倒了年迈的老人和吃糖的小孩也不敢回头,耳畔的谩骂声让诗瑶更加惊慌,越来越深沉的夜幕像一张巨大的网朝她兜头罩来。
直到她与一位青年男子狠狠地撞了个满怀。
“小姐,阴月镇怎么走?”男子微喘。
“阴月镇。。。”诗瑶听到这个熟悉的字眼,心情稍稍平复下来。她抬起头,一张圆润,柔和的笑脸印在眼眸里。
“这个送给你,作为报酬。”男子慌忙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直钢笔,双手递到她面前。
既然是家乡的客人,诗瑶全无戒备,为他指了路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这时,玉莹满头大汗地找来了,拉着诗瑶走开,边走边抱怨道:“世道太乱了,不要随便和陌生人接触,谁知道他是不是日本人,会不会起歹心?”
回到房中,玉莹把糖果吃食包了一份送给诗瑶,并嘱咐她早些休息。
诗瑶哪里睡得着,念及玉莹对自己不薄,两人婚期将近,白日里雪平又是那样得一副情形,不觉心灰了大半,哭了半宿,想起来林家时与雪平哥哥的山盟海誓,过往种种,恨不能一死求得解脱。
四更天时,风吹得窗前得丛竹沙沙作响,听着风声才合了眼。梦见自己置身于烈日下,草木焦黄,她走了很远也找不到一汪清泉。意识渐渐涣散之时,诗瑶终于醒了过来,火光把白纸窗照得透亮,呼救声,泼水声,匆忙的脚步声不绝于耳。她冷冷一笑,打开衣柜,取下那件巢丝旗袍换上,掀开铜镜,盘起一头秀发,用胭脂膏匀了茶水,仔细地涂在双颊,这才打开门,火势迅速蔓延进来。诗瑶大步走出去,门梁塌下,她被生生砸晕在地。
虽然晕过去了,但仍保留着微弱的知觉,朦胧中,一个瘦削的身影闯过重重烈焰,来到她身边,弯腰抱起她冲了出去,她看不清他的脸,只嗅到淡淡的皂荚香味。
诗瑶苏醒时已是隔天黄昏,其他人忙了一天都回房睡去了,只有雪平坐在床边守着,见她醒了,脸上的倦意顿时少了两分。
“他们都还好吗?”诗瑶问。
“都好,奶奶和父亲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玉莹擦破了点皮肉,上几次药就好了。”雪平端来煮好的汤药,用小勺一口一口喂她。
“他呢?”
“谁?雪峰?他进医院了,估计要在医院过年了。”雪平停下手,眉头微皱。
“我要不要去看看他?”
“你就安心休息吧,少见他为妙,得更添病痛。”雪平捉住她的手,低头轻吻
(神秘的男叁出现啦)
溺爱(民国风 男特务VS女特务) 皂荚的味道
又住了一日,林老夫人放心不下雪峰,众人拗不过,只得陪她去医院。躺在病床上的雪峰憔悴了许多,林老夫人心疼地抱着孙儿叫了半日心肝宝贝才肯去吃饭,一行人刚出病房正遇上玉莹,玉莹拿着诗瑶的手笑嘻嘻地让她去给雪峰送药,诗瑶没理由拒绝,只得折回去,雪峰知道是她来了,也不睁眼。
“这是。。。玉莹给你的药。我走了。”诗瑶把药在桌上,正要离开,却被他抓住胳膊。
“你要干嘛?”诗瑶惊恐万分。
“药都送来了,不如顺便给我抹上。”雪峰懒懒地笑着。
玉莹哪里愿意,挣扎着要逃走。
“哥哥和玉莹姐要成亲了,你想好出路了吗?”雪峰松开手转过脸去,直挺挺地看着天花板,过了许久才问。
“什么出路?”诗瑶揶揄道:“嫁给你做小?”
雪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不需要。”声音平和自然。
“那就是了,与你无关。你还是好好养伤把。”诗瑶重重地关上门离开了。
因为雪峰受伤的缘故,林家的年过得十分冷清,宴请宾客和请戏班子都去了。等到开春,雪峰出院,选了良辰吉日,便操办起雪平和玉莹的婚事。
婚礼上,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被小辈们敬了几杯果酒,晕乎乎地睡去了,留下林老爷主持大局。
诗瑶因着身份特殊,又是寡妇,怕触霉头,由黄姑娘领着去厢房吃饭。这样也好,不用看雪平从轿子里抱下新娘,拜堂。从不喝酒的她让黄姑娘拿来酒,人在屋檐下,怕别人猜忌,不敢烂醉,只小口啜着。高浓度的烧酒直辣得她泪流满面。
堂屋里响起粗犷的中年男声;一拜——先祖,二拜——父母,夫妻对拜——。接着是送入洞房。
这样的情形再熟悉不过了,在诗瑶懂事起,偷偷地幻想过无数次,由雪平哥哥温润的大手牵着一步一步走到堂屋里,拜堂,被客人推着进新房,雪平哥哥用秤挑开头上喜帕。今天他终于成亲了,那个和他拜堂进洞房的女子却不是自己。往后,连做这种美梦的资格都没有了。
夜深,大家都闹洞房讨喜钱去了,诗瑶趁机走到院子里透气,石桌前坐着一个人,她有些好奇,走近一看竟是雪峰。
“你不怎么不进去跟他们玩?”诗瑶随口一问。
雪峰站起身,借着月光,幽幽地看着她道:“我俩安安静静地说会话行么?”
“好,你有什么想说的。”
看着这无边的夜色,诗瑶的心情好了很多也愿意听他说话,遂在他身边坐下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深入肺腑,仿佛是从雪峰身上散发出来的,她不禁问:“你用了香水?”
雪峰扑哧一笑:“我哪里会用那个!”说着抬起袖子用力嗅,嗅了半天恍然大悟:“大概是洗衣服用的皂荚味道吧。”
“胡说,我们都是用皂荚洗的衣服,怎么没有哪个味?”
“我用的这个皂荚膏加了其他草药。”
“你得了什么病吗?”
“没有。”雪峰笑笑接着道:“我好动,容易出汗,加些草药去汗味,还不长痱子。”
“和我有一次做梦闻到的味道一样。”
“做梦还能闻到气味?”雪峰心情大好,一直嗤嗤地笑着。
“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诗瑶沉默了许久,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这个问题你问过我,我还是那句话,你看到的我是怎样的,我便是怎样的一个人。”雪峰并不回避她的注视。
溺爱(民国风 男特务VS女特务) 新婚之夜
两人说笑了一会,分头回去睡觉了,诗瑶刚梳洗完毕,听见急促的敲门声,便去开门一看,门口倚着醉熏熏的雪平,诗瑶并不扶他,只道:“房中有娇妻,为何来我这里胡闹?”
雪平自然听出她话里带着醋意,越发得劲,一把抱住诗瑶喃喃道:“别生气了,我这不来陪你了吗?”
“今天是你的新婚之夜,你不在洞房里呆着,到处乱跑,不怕玉莹姐姐乱想,不怕林老爷生气吗?”诗瑶的心软了大半,只得柔声劝慰道。
“我没有乱跑,这里才是我的洞房,诗瑶,我的心里好苦。”雪平大哭道。
诗瑶听了这话,不觉悲从中来,也跟着落泪,哽咽道:“我何尝不是,木已成舟,再无任何可能更改这个结局,你我有缘无份,只能等来世了。”
“诗瑶,让我好好看看你。”雪平捧着这张泪痕斑斑的俏脸,眼神迷离。
“行了,看够了,你快走吧。”诗瑶狠下心来推开他。
“哪里够?看一辈子都不够?”
“别说了,我不能对不起玉莹,你快走啊,不然我大声叫了。”诗瑶背脸去,哭得几乎岔气。
“你叫啊,把所有人都叫来,我正好告诉他们,我喜欢的人是你。”雪平红着眼咆哮道。
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在他的脸上,也打在她的心上。诗瑶不愿再纠缠,试图打醒他。
“我刚才看到你和雪峰在一起,我怕我再不动手,就没有机会了,你只属于我。”
雪平似乎愤怒了,一脚把门踹上,半拖着把诗瑶抱到床上压了下去。
晨光熹微,诗瑶从噩梦中醒过来,周身酸痛,猛然想起昨晚的事,看一眼散乱在地的衣裤,有一丝窃喜,喜的是自己终于成了雪平哥哥的女人。
早饭时,新人按规矩给长辈敬茶,两人目光相撞时,她从他的眼里看到的是慌乱,转眼与玉莹又是柔情蜜意。这让诗瑶仅存的那丝窃喜荡然无存了。
诗瑶眼里得失落和忧伤被雪峰看在眼里。
转眼到了谷雨时节,林老爷忙着照看田里的活计,老夫人上了年纪,因受了寒气,病情加重,雪峰请假回家,人手不够,诗瑶也跟着黄姑娘端茶倒水,连日劳累也病倒了。大夫把过脉后神色凝重,将林老爷拉到一边小声告诉他,诗瑶怀孕了。
林老爷起先让大夫不要走漏风声,眼看肚子越来越大,连林老太太也瞒不住了。
林老太太知道了,整个林府的人也就都知道了。
等身体略好些,林老太太叫上所有人,质问诗瑶肚子里的骨肉是谁的。
当诗瑶得知自己怀孕时,不是没有想过后果,她甚至想逃跑,但是天下之大,除了林家,还有哪里可去?
她抬眼看着雪平,雪平早已别过头去,诗瑶的心彻底死了,正打算胡乱编一个孩子父亲的名字。雪峰从沙发上站起来对林老太太道:“别为难她了,小孩是我的。”
林老太太并不动容:“我清楚你的为人,不必胡乱承担这个责任。”
“奶奶,我也是个男人,自然有做错事的时候。”
“幼稚。”诗瑶冷哼一声,心里虽有一丝感动,但她的良知不会允许任何无辜的人为自己淌这趟浑水。
正当雪峰和林老太太争论不休时,坐在稍远处的雪平突然说话了:“这个孩子是我的,我对不起玉莹,甘愿受罚。”
“逆子,畜生!”林老爷痛骂道;“还不跪下。”
雪平掀开衣摆重重地跪下。
溺爱(民国风 男特务VS女特务) 为妾
扶着诗瑶的玉莹微微发抖,大户人家的家教不允许她像普通女人一样破口大骂甚至嚎啕大哭。因着叔父的权势,要什么有什么,全南昌的人都把她当公主一样供着,哪里受过半点委屈,自从认识了雪平,这个温雅的男子,便着了魔般,全然不顾身份地位,女人的贞洁名声,家人的劝阻,义无反顾地跟着他来到这个小镇,幻想着和雪平白头偕老,恩爱一世。因为爱雪平,即便与他暧昧不清的诗瑶妹妹也视若珍宝,诚心相待。玉莹不是傻子,两人之间的卿卿我我早看在眼里,因为爱雪平,她选择忽视,选择等待,等待自己的真情能够融化雪平的心。
等来的是一场噩梦,一场诛心之劫。
千言万语皆化作嘴边轻巧的“负责”二字。
雪平沉默不语。
雪峰面无神色。
“我就知道把这个祸害留下来不是什么好事,你们都不听我的,你们是想活活气死我这个老太婆。”林老太太捶首顿足道。
林老爷生怕母亲气出个好歹,忙安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会妥善处理的,母亲先回房休息吧”边说边朝雪峰使眼色。
“妥善处理?你素来向着她的?如何妥善处理?如何向李亲家交代?”林老太太挣脱开扶着自己的雪峰。
“奶奶,这件事我不会跟叔叔说的,您放心吧。”玉莹沉吟片刻道。
“你看看你看看!”老太太步履蹒跚地走到雪平跟前,力地弯下腰揪住他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多好的姑娘,家世模样性情,哪点配不上你,何苦要糟蹋她?”
玉莹忙扶起老太太,两人双双落泪。
“诗瑶,这事也不能全怪你,我生的儿子是什么货色我能不知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要走要留都随你。”林老爷道。
“走?她能去哪?都是我的错,我强迫诗瑶的,求父亲不要赶她走!”雪平哭着上前哀求道。
“你闭嘴,我问的是诗瑶!”林老爷一脚踢来他,转而看着诗瑶。
不待诗瑶开口,玉莹止住了哭,哽咽道:“还是留下她吧,毕竟有了林家的骨肉。”
林老爷点点头应许道:“还是玉莹识大体,顾大局,我们林家是良善之家,不能让一个孕妇流落在外。”
林老太太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我看你们还能护她几时,非得留着她把我们林家闹得家破人亡你们才开心!随你们咯,我年纪大了管不着了!”
雪平见老太太松了口忙接话道:“要不让我娶了诗瑶。”
众人一阵沉默。。。。。。
“遂了你的心,以后可不许再胡闹,好好对玉莹。”林老爷先了开口,见玉莹哭成了泪人,便安慰她:“你做大,诗瑶越不过你头上去的,他们对你不好,你告诉我,我去拾他们。”
对在场所有人皆以为局势已定,雪峰和玉莹心中纵有万般不快,也无可奈何,再没有比这更合理的办法了。
“我不想嫁给他。”诗瑶的回答着实让人意外。
“你。。。你。。。”雪平一时慌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光洁的额头爬满细密的汗珠,诗瑶和玉莹,他都想牢牢抓住。
溺爱(民国风 男特务VS女特务) 书信
简直胡闹,一个姑娘家家,大着肚子,叫人看笑话。”林老爷喝道。
“我本就残花败柳之躯,还没拜堂就克死夫君和婆婆,早已没有脸面。”诗瑶咬牙道。
雪峰听得两眼通红。。。。。。
“她说的不过是气话,父亲不必当真。”雪平颤声辩解。
诗瑶冷冷一笑:“是你们林家把我从一个不懂世事的少女变成满目疮痍,寄人篱下的寡妇,如今,雪平强要了我,你们合力逼我做小,我实难从命。”
“是我们林家对不住你,望诗瑶妹妹念在素日的情分,下嫁予我。”雪平将颈首埋入两膝间,捧着她的裙角,哀声恸哭。
诗瑶见雪平如此卑微,心略有所动,但看到林府上下为着她的事愁眉不展,左右为难,大为痛快。
“随你。”林老爷重重地丢下两个字离开了。
既然豁出去了,诗瑶也不再顾及什么,每日里挺着肚子到阳台上晒太晚,或去院子里逗鸟取乐。林家的下人们也只敢远远地看着,悄声议论。
雪平哪里还坐得住,暗暗思度;看眼前的情形,诗瑶对他的心不似先前,怕是早已移情于雪峰。
临近端午,天气渐热,昼长夜断使人困倦,林老太太和雪平夫妇早早地歇午觉去了,诗瑶扑着小扇子躺在树阴下静静地看着天上流动的云和飞鸟,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不觉天渐渐暗去,耳边响起黄姑娘爽朗的笑声:“老爷叫你过去吃饭呢!”
诗瑶扶着温热的石栏坐起来,挽起一头散乱的青丝漠然道:“劳烦您了。”
“对了,这个像是给你的,我不识字,你好好看看。”黄姑娘用沾满油污的手递给她一封包装美的书信。
诗瑶没有多想就拆开了这封由林雪平签的信,好奇心驱势她展开信纸,虽识字不多,潦草的字迹中,反复提到国军,战争几个词。她慌忙起信,原封不动地好,踹在兜里。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雪平哥哥要去当兵?”诗瑶一路思索着:“方叔家的儿子前几年去的,现在都没有音讯,据说是死了。。。。。。”
她匆匆扒了几口饭,跑到房间里又把信拿出来仔细看,越发肯定了。辗转到了半夜,诗瑶冷静下来细想,这封信或许是军队故友寄来的,又或许是军校的录取通知,总之不能让他知道,雪平哥哥不知道就不会去当兵。这样想着,诗瑶把信揉成一团塞到枕头下才安心睡去。
端午时节,门窗上插着的艾草熏得诗瑶头昏脑胀,因肚中有了林家骨肉,只得强撑着跟林家人一起去祠堂祭拜先祖。
她俯身拜下时,又闻到了那缕熟悉的皂荚香味,心莫名地安稳。抬头时,与那双潭水般深邃的眼眸相对,他屈身递给她一束点燃的香,青烟缭绕,梵音入耳,今夕何夕?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渐渐变得模糊。。。。。。
待她清醒过来时,已躺在床上。
溺爱(民国风 男特务VS女特务) 天涯海角,总有我们能容身的地方
次日,诗瑶感觉身体好了些,便下了床,和林家人一桌吃午饭。
雪平突然放下碗筷,端着酒杯跪在林老爷跟前。
林老爷一愣,一手扶起他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动不动就下跪。”
雪平并不起身,道:“孩儿有一事相求,望父亲恩准。”
林老爷点点头,道:“说吧。”
“孩儿想从军保家卫国!”雪平朗声道。
“保哪个家?哪个国?”林老爷拍案而起道:“这些日子你惹的麻烦事还不够多吗?谅你成亲了,也该稳重成熟些。”
“日本人快要打到省城了,父亲,我们再不抵抗恐怕就要亡国了。”
“这国家是那姓蒋的,与我等小老百姓何干?这阴月镇几块田地,日本人喜欢就拿去好了,今后不许再提此事。”
“我意已决,过几日便启程。”雪平起身欲离开席间。
“逆子,你给我站住。”林老爷呵斥道。
“雪平啊,你就听你爹一回劝,子弹可不长眼睛,打在身上就是窟窿啊,你要有个叁长两短,我和你爹还有玉莹可怎么办?再不济,也要替梁妹子肚里的孩子想想。”林老太太双目流泪,哽咽道。
“我的孩子。。。。。”雪平的声音轻如梦呓,他看了看同样落泪的诗瑶:“她即不与我成亲,那孩子生下来定不会认我为父,我又何必在乎?”
这时,林老爷把救助的目光投像了诗瑶,似乎只有诗瑶劝得动雪平了。
她立刻会意:“你尽管去,假若因此使我肚子里的孩子失去父亲,我决不饶你。”
雪平欣喜过望,立刻擒住诗瑶的手质问:“你刚说什么?”
“我和孩子都不许你去!”诗瑶一字一顿。
“好,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就不去了,管他什么家国,我只想保护你们娘俩!”雪平道。
玉莹冷哼一声,埋头吃饭。
“诗瑶,你就快答应他吧,全当是我这老婆子求你了。”林老太太哑声道。
诗瑶终于点了点头。
“嫁人不同儿戏,你愿意就好。”雪峰淡然道。
喜期定在次月初八,因与雪平冰释前嫌,两人你浓我浓,感情更胜从前。玉莹是上过洋学的新时代女性,哪里愿意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几次闹着要拿结婚证去县里办离婚手续,都被雪平软语劝下。
待夜深诗瑶纳凉回来,路过雪峰房前时,被一只手拖了进去。
“我马上就是你的嫂子了,放尊重些!”诗瑶恼道。
“你是我哪门子嫂子?”雪峰把门锁上,坐在睡塌上,背靠着书柜,他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不待诗瑶开口,雪峰又道:“小老婆不好做,地位还不如下人,我是亲眼看见过老太太如何折磨两个老姨太太的,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可怕。”
“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除了嫁给他,实在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现在是民国了,女人也可以有自己的选择和人生。”
“真的吗?我们女人也可以像男人一样去县里上学?习武打架?”
“为什么会想到要习武打架呢?”雪峰扶额道。
“小时候常被人欺负,打不过别人,所以。。。。。。”
“行行,都依你。”雪峰笑起来的眉眼真是好看。
“我也只是想想罢了,再过不久,我便为人妻为人母,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诗瑶搓弄着乌黑的辫梢轻叹道。
“如果你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我愿意帮你,再过一年我就毕业了,或去省城上大学,或去南方读军校。”雪峰突然把脸凑近,坏笑道:“到时候我带上你,天涯海角,总有我们能容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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