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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色霜青(师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则尔
“师妹,你别误会,我素来了解你的性子,知你的为人,并无斥责你的意思。”听说她要走,风锦眸中厉芒乍闪,薄唇抿成了直线,神色复杂睨视着她,虽然心底有许多话无从出口,心里有一股焦灼不自觉地燎了上来。明明在意得紧,可他却能做到面色平静如水,丝毫没显露出一丝破绽来:“只是,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怎么又急着要走?”
“多谢掌教师兄挂心。”脸色漠然地,千色冷笑一声,转身便走,毫不留情面,不曾沾染胭脂的唇显出殷红的色泽,缓缓地吐出了声音,眉宇间有一种恣肆且无拘无束的轻慢随着神色流露了出来:“千色孑然一身,走也好,留也罢,实在微不足道。”
是的,天大地大,万水千山,未来注定的孤独的路途,她早已看清。
而这句话,无疑是直接而冷漠的拒绝,隔开了他与她之间所有的距离。如同被一根长针刺中了痛处,风锦眉宇一凝,脸色愀然一变,神情顿时便黯然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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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青玄忐忐忑忑地在梧居的寝房里走来走去,眼睁睁看着琉璃盏内红烛过半,可是千色却也还没有回来,心底的焦躁越来越严重。
虽然千色离开时替他敷了药,手掌上因烧伤而生的疼痛已是减轻了大半,可是,他心中却绵延着一种难耐的虚无,蓄积了太多的惶惶不安,太多的恐惧担忧,把心也侵蚀得空洞了。
隐隐记得,以往,他也曾有过这样的惊惶,那时,他从男娼馆逃走,却被护院抓了回去,得知云川公子趁乱潜逃,拿他做了箭靶子,那种对后事的全然惊恐和绝望。几乎将他淹没。而此刻,也正是如此,他这么惶惶不安地等着,候着,猜度着,忐忑着,不知师父回来之后,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是惩罚么?
那他心甘情愿地认领了!
无论是要将那些经卷誊写多少遍,他都会一一认认真真地抄撰,绝无一丝怨言,只求师父不要生他的气。
若只是惩罚,那便就最好,他怕的便是——
正漫无边际地想着,突然寒意陡升,瑟瑟夜风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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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色霜青(师徒)》 《黛色霜青(师徒)》_分节阅读_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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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自大门处灌入寝房内,先前的暖闷之气顿时没了影踪
“师父,你回来了?”他欣喜地抬头望向门扉处,见着千色那殷红的衣裙,明知故问地开了口,笑得有些不自在,平静的举止表情之下,他其实极为紧张,心弦蹦得极紧。
而千色站在门扉处,只是微微颔首,却并不进来。
顿了顿,青玄本能地急急奔到桌案前,伸手便就要去拿那墨砚:“青玄给您研墨。”待得伸出手去,他才发现自己右掌焦黑,皮开肉绽,碰也碰不得,又如何能研墨呢?
“青玄,你的手受了伤,不用再研墨了。”千色看着他那被烧伤的右掌,看他那明明惊惶无措却又极力掩饰的神情,幽幽地开口,带着几分不易觉察的苦涩:“再说,为师今晚也不打算抄经了。”
是的,再看看他,叮嘱他一番,她也该走了。
“那师父是要休息么?”那厢,青玄又问了一声,并未揣测出千色的意图,只是自以为是地继续忙活着:“那青玄去觅张席子来睡在塌下吧。”
“也不用了。”千色摇摇头,静静地看着他:“为师有些话要对你说。”
青玄突然从千色这样的言行举止中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却又不敢确定,只是停下脚步,迟疑地充满试探地转身看着她。
“师父——”
他低低唤了一声。
“师尊已经答应让你留在玉虚宫了。”千色垂下眼,不再看他,逼着自己硬起心肠,面无表情的交代着:“以后,你需得把握机会,潜心修道,早日修成正果,无论是谁出言挑衅,也绝不可再像今日这般莽撞。”
“青玄谨遵师父的教诲。”点点头,青玄答得甚为乖巧,可是脚步却一动未动,在三步开外的地方与她僵持着。
“既是如此,你早些睡吧。”说完了该说的一切,她漠然地转身,便就打算不告而别。
“师父,你要走!?”那一刻,青玄如遭如被雷殛,愣在原地,全身自发梢到指尖都已变得僵硬如石,一下便就猜透了千色的意图。似乎是费尽了全身所剩的所有力气,他突然伸出手来,眼明手快地从身后再一次搂住她,阻止她离去的脚步!
“师父,你说过你会留下和青玄一起的——”他急急地指控着,话语才说了一半,便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师父,是因为那个吻么?”
“不是。”千色面无表情地否认着,想要掰开他那紧搂住自己的手,却是无意中碰触到了他那受伤的手掌,感觉他狠狠地瑟缩了一下,却又更加紧地搂住,死也不肯松开。
“是!”青玄咬紧牙关,眉峰高挑,面庞上渐渐显现出一种凄厉的神色:“就因为那个吻,所以,师父打算出尔反尔!”
不,不仅仅是出尔反尔,师父或许根本就已经打算不再理会他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凉地如同落入了冰窟。
“你不要胡思乱想——”蹙起眉,千色有些懊恼,想要掰开他的手臂,却又怕再次碰到他的伤口,只能站得僵直的。
“我没有胡思乱想!”
死死搂紧了她,他再也顾不上了,什么师徒之情,什么男女有别,什么人仙殊途,挡在他面前的阻碍一重山高过一重山,可是,他全都不在乎!今日,即便是被师父一掌劈死,他也不在乎,定要将那深藏在心中的情意和盘托出!
那一刻,他想要不顾一切,嘶声大吼,恨不得所有人都听见他的言语,知悉他的心事——
我就是喜欢师父,就是希望与师父亲昵,恨不得时时搂着师父,抱着师父,吻着师父!我不愿看着师父被人出言侮辱,看着师父为那负心人伤神!只要师父高兴,我可以拼着这条命去将那负心人扒皮拆骨,大卸八块!只要师父高兴,即便是刀山火海,幽冥地狱,绝不惧怕,更不退缩!
……
可最终,他埋首在她的发间,所有的情愫都只化作了简单却也坚定的言语。
“青玄不求长生,不求仙道,只惟愿身不死魂不灭,陪在师父身边,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为君颦
“青玄不求长生,不求仙道,只惟愿身不死魂不灭,陪在师父身边,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这话一入耳,千色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复杂神色,垂眼掩住眼底的漩涡,眉头轻皱,复又展开,最终,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一声,硬是狠下心掰开了他的手,抽身而出,一连好几步,努力让自己与他保持足够远的安全距离。
“青玄,一个人自有一个人的命数,今日你如此轻易许下一生一世,永生永世,他日,你见了你命数中的女子,你又该要拿什么许给她?”与青玄对视了良久,叹了口气,千色神色平静,一双黑亮却也没有情绪的眼眸微微一动,终于逃避似的不得不别开,言语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说来说去,似乎没有比命数更好的借口了。纵观世事,有多少相许生生世世的誓言能抵得过天意,敌得过命数?不过是情到浓时头脑发热罢了,又怎么能作准?
可偏偏,总有那么些痴儿女,一厢情愿,信以为真……
那一声叹息来得实在太过绵长而哀戚,不由颤人心魄,叹息的尽头,青玄只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紧紧裹住了。“师父,没有别的女子。”他说得一板一眼,极是认真,表情也分外严肃,明明是尤带稚气的言辞,可偏偏却让人觉得分量十足:“青玄对天发誓,除了师父,再也不会喜欢别的女子!”
“你会不会喜欢别的女子,那是你自己的事,与为师无关。”她板着脸,无动于衷,摇摇头打算撇清一切,眸光冷冽,只在谁也看不见的深处隐隐晃动着的一丝恍惚地凄凉。
青玄与千色到底相处了这么些年,知她面冷心热,可是却也从没见过她对他如此冷淡的模样,约莫也能猜得出千色这一次是铁了心要弃他而去,着实有些慌乱了。
“师父当日不是说过么,若青玄拜您为师,您定会护得青玄的周全么?”他咬咬牙,决定使出浑身解数,说什么也不能让师父离自己而去。故意晃了晃那只被烧伤的手掌,他抿着嘴唇,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这玉虚宫里,人人凶神恶煞,个个心思诡谲,师父还没走,青玄就已是被欺负成了这般模样,师父若真的舍下青玄而去,留下青玄一个人,指不定会遭怎么的恶整……”
“你莫要杞人忧天,无论有什么事,师尊都会护住你的。”
虽然也知道他这话中的猜测不假,可千色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漠地答了这么一句。不管怎么说,即便玉虚宫看她不顺眼的人小题大做,迁怒青玄,可是,她相信,即便是胆子再大,再如何飞扬跋扈,必然也没人敢在师尊眼皮底下耍花招的。
所以,她也就能够放心了。
见千色不为所动,兵来将挡谁来土掩,青玄眼珠一转,神色更加哀戚:“可师尊事务繁忙,哪有师父这般细心?”
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记,千色将他的鬼灵精怪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即便是为师护着你,也不可能护你一辈子。”不着痕迹地撇开视线之后,她的脸色益加淡漠,言语处处冰冷决绝,眼眸中是一如既往的疏离。
青玄被这话堵得一时语塞,望向千色沉肃而冷漠的眼眸,心中迷乱,那些投机取巧的小伎俩也在她的眼神之下变得零零落落,不能成言。一时没了辄,他只能嗫嗫嚅嚅地踌躇了半晌,耍赖地哀求着:“所谓送佛送到西,那便求师父再多护青玄一些时日吧,青玄舍不得离开师父!”
见他无计可施,便就耍起赖,千色面无表情,眼睛微颤地眨了一下,重睑浓睫遮过沉潭的的颜色,那轻轻地喟叹,一点也不像是在回答他的疑问,反倒像是一句硬邦邦的拒绝,打算将他给一举敲醒,让她认清现实:“你一心跟在为师身侧,却可曾在意过,为师是否需要你一直跟在身侧?”
“师父?!”
青玄睁大了眼,眸中全是不可置信的惊愕,果然被这一闷棒给打得晕头转向!
“欠你的一条命,至此,为师也竭尽所能的还了,算得上已是两不相欠。当初救你也并没有你所想的那般善意或者企图,不过是合着不想欠谁什么。”嘴里虽然说着绝情绝意的言语,可千色突然觉得有点心疼,本能地想要躲避他那惊愕的目光,却又怕那些微小的细节泄露自己的真实情绪,只好板起面容故作漠然:“说得不好听些,如今,你我师徒的缘分已尽,又何必苦苦留恋?跟着师尊尽心尽力修行悟道,抛开那些繁芜的杂念,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到底是自己捧在手心里呵护了十几年的孩子,她从乱葬岗的破席子救起他,一路背着气息奄奄的他上乾元山,尔后,看着他从天真烂漫的孩子长成如今这般年少英才,她又何尝能舍得下?
如今的心情,就如同硬逼着雏鸟离巢的母雀一般,层层心疼并着重重矛盾,难以言喻,挥之不去。
“两不相欠?师徒缘分已尽?”见她已是将拒绝说得这么明白,青玄静静地将她方才话语中的关键词挑出来重复了一遍,脸色逐渐黯了下来:“说来说去,师父都是非走不可,对么?”
“对。”
“师父说这话,可是为了告诉青玄,从此以后,青玄与师父再无瓜葛么?”
“没错。”
极其简洁的言语之中,他问得非常直接,她也答得甚为干脆。
深深吸了一口气,青玄的心跳因着她的回答而漏跳一拍,眼不由自主地地眯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师父就走吧。”似乎是有什么情绪在胸臆里一忍再忍,心中泛起一股近似疼痛的紧绷,他转过身,不再苦苦纠缠,显出了一种怪异的洒脱:“待得手掌不那么疼了,青玄也会收拾东西下山去的。”
这么说着,他直直地走向床榻,不顾自己敷了药的手不宜碰触,强忍着疼痛开始慢慢收拾着衣物,一副铁了心也要走的模样。
千色的眉尖深深地蹙了起来,看着他平静得有几分怪异的举动,心里突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你不留在玉虚宫,打算要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和师父无关。”青玄头也不抬,藏在阴影中的神情虽然看不清,可是,从言语便可听出,他比千色更冷漠:“当日师父从那乱葬岗救了青玄,为青玄改了命,断了劫,如今,既然青玄与师父再无瓜葛,那么,青玄以后做什么,也不需师父再插手了,不如就回了那原本的命数中去。”
千色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果不其然,他顿了顿之后,垂头眼,微微眯起的眼眸里迸出意味深长的光芒,语调微微上扬,兀自带着浅浅的苦笑:“只是不知,青玄原本的命数,是该在男娼馆中迎来送往,任人□,最终一床破席子裹了再扔回乱葬岗,还是如云川公子那般身染恶疾,苟延残喘,痛苦不堪——”
“为师费尽心思导你入道修仙,你竟然就这么放弃,还自甘堕落?”听罢他的话,千色如被雷殛,脸开始变得一阵红一阵青。很显然,她此刻正在努力控制情绪,冷静低缓的言语使得那澄澈的眸中凝结出冰冷的光芒,却怎么也遮掩不住其间蓄积勃发的狂烈怒焰,心里的失望被这怒焰一烧灼,逐渐沸腾成回不了头的狂暴:“你可知,若你修不成仙道,得不了长生,若再世轮回投生,便是改不了难以善终的命数了!?”
说到底,导他悟道修仙,盼着他修成仙身,为的也不过就是为他改命,希望他摆脱那难以善终的命数罢了。当年她苦苦哀求太乙救苦天尊,才得其指点迷津,而这个小子,竟然说放弃就放弃!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打算回到凡尘,继续之前的命数——
他这是在威胁她么?!
“青玄是为了师父才入道修仙的,师父就是青玄的道。如今,师父要抛下青玄独自离开,青玄没了道,还修哪门子仙?”他抬起头,像是有些疲惫地合上眼,浓密的睫静静下垂,任凭烛火的光晕投落下两道寂寥的阴影,生生遮住了眼。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复又睁开眼,唇边的笑意像是带着点自嘲,又像是掺杂了些无怨无悔,轻轻地诉说着:“下一世,再下一世,生生世世,即便是继续不得好死难以善终,那又如何?十世之前,我种下了什么因,今日便也能承担什么果,我看得开,师父又何须耿耿于怀?”
好半晌,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对峙着。
青玄垂首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带着点故意的强调,不敢开口打破沉默。他心知肚明,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已是颇有要同师父翻脸的意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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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色霜青(师徒)》 《黛色霜青(师徒)》_分节阅读_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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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师父就有可能愤怒地拂袖而去,而此时此刻,谁先开口,便是谁妥协了。
他不能妥协,也不敢妥协。他只能用近乎僵直的姿势坚持着,等待着,只盼着师父对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在乎。
谈不上喜欢也没关系,至少师父应该是在乎他的吧?
他知道,自己在豪赌,而唯一的筹码也不过是师父对他的一点点在乎而已!
“真没见过像你这般倔强的孩子。”千色无奈地看着僵持的青玄,胸膛里的火和疼互相攀附着,烧灼磨噬,几欲喷薄而出的火焰无边无际地在思绪里缭绕蔓延开来,许久许久之后,才讷讷地轻叹了一声,像是包含了千种心酸万种情绪,走上前去,查看他那被烧伤的手掌:“怎么,还疼得厉害么?”
他竟真的赌赢了?!
那一刻,青玄喜不自胜,被师父捧着的手掌虽然狠狠火烧火燎般地疼痛着,可是却让他的心情瞬间便从冰天雪地至于春暖花开!
看来,师父应该是不会走了!
不,这说法也不全对,应该说,师父有可能还是会走,但是,即便要走,天涯海角,师父也一定会带着他一起去!
“疼!”他微微动了动手指,得知自己的言行戳中了师父的软肋,立刻打蛇随棍上,得寸进尺地装起了可怜。吸了吸鼻子,他硬是咬了咬舌头,在眼中挤出点湿气来,露出流浪狗一般可怜兮兮的表情,还撒娇地扁了扁嘴:“疼死了!”
千色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起他方才一本正经的威胁,便就凝起眉来,故意寒碜他:“是真的疼,还是故意又装可怜?”
一个“又”字,道尽了一切玄机!
“真的疼!”见着阴谋诡计被识破,青玄有点赧然急急地辩解,懊恼地苦着脸,这才小心翼翼地询问:“师父,青玄这只手会不会就这么废掉了?”
“你有足够的眼力辨出那金蛟鞭的威力,却还敢伸手去接。”千色拿过空蓝送来的药,将剩下的缓缓敷在他的伤患处,这才漫不经心地开口,不像是解释倒像是嘲讽。这么说着,她那眼风不自觉的变得凌厉,悠悠闲闲的,辗转的眉眼,让人捉摸不透,声音却带着一丝令人悚然的凉意:“那时怎么没考虑过贸贸然接招,手会不会废掉?!”
“谁让那恶婆娘如此过分,竟敢辱骂师父,别说是废了一只手,就算是同归于尽,青玄也不怕!”一提起这事,青玄便不由得义愤填膺,咬紧牙,恨恨地闭上眼,或许是因被迫压抑着怒气,太阳穴上青筋条条浮动,微微地跳动着:“这次的一耳光实在是便宜她了,照理,该撕了她的嘴才是!”
不过想一想,这一次虽然手被伤了,可是,也算是杀一儆百,拿那恶婆娘做了榜样堵了悠悠众口,相信那些三姑六婆多少也会收敛些了吧?而且,借着这件事,竟然让师父心疼了一番,探出了师父对自己的在乎,这手伤得也算是值得了!
总而言之,他现在的心情好得就像是草长莺飞的暖春三月!
“胡来蛮干,好勇斗狠,不知悔改!”听罢他的忿然,千色不仅不夸他,反倒是倏地板起了脸:“你自己斟酌,为师该要如何罚你?”
所谓给个甜枣,打一巴掌,如今,她竟被这小子给拐着,被迫改变初衷,妥协留下,可是,别的事却是不能装聋作哑,情意放过的。
“师父要罚青玄抄书么?”一听这话,青玄愣了愣,眨了眨眼,甩了甩手,祭出自认万能的底牌:“可青玄手疼,抄不了呵!”
早知他会这么说,千色也不示弱,一句话便堵得他无可奈何:“现在抄不了没关系,那就先把帐记下好了。”
“记账……”青玄口齿不清地咕哝了一声,尔后耸耸肩,打算推脱一番:“师父,老这么罚抄书,甚是无趣,不如换个花样吧。您可以罚青玄一辈子在您跟前伺候着,洗衣洒扫,铺床叠被的!”
说实话,他虽然对抄书不算十分反感,可是,却也仍旧抱着能免则免的心态。
“没出息。”千色轻掀红唇,睨了一眼他那神情,心头闪过某种异样的刺激,避重就轻地把话题引往另一个方向:“你的要求倒真是不高,做个小厮也能这么快活。”
“在师父身边做小厮没出息么?”青玄垂下头,故作认真地若有所思,好一会儿之后,他突然讨好地笑着,涎皮赖脸地凑得离她近了些:“要不然,师父让青玄以身相许,做个小郎君吧!”
小郎君!?
千色被这个词给惊了一惊,有些不自在地将彼此的距离拉开了一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嗔怪着骂了一句:“又胡思乱想!”
青玄也不在乎,厚着脸皮大大方方地收下了这嗔怪,认真地看着千色,一字一字将早已表白的言语再次脱口而出,慎重中透着决不妥协的坚持。
“师父,我真的喜欢你。”
“嗯。”
千色虚应了一声,却并没有正眼看他。
“师父,你喜欢我么?”他不死心地问了一句,心里有点说不出的忐忑:“哪怕只是一点点?!”
其实,他也能猜得到师父的回答,只不过,他却是对未来满怀憧憬的。
他有信心把师父对他那一点点的在乎变得越来越多,最终,累积成喜欢。
千色终于抬起头来,纤长的眉笼着一股浅浅却拂之不去的愁绪,无可奈何的嗓音里带着点不易觉察的涩然。
“这个问题,待得你修成仙身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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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青玄都莫名地兴奋着,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直到五更天了,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原本,师父难得打算不再抄经,他便打算将床榻还给师父,让师父好好休息一晚,自己去找一床席子来,将就着睡在塌下。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私心的,心理期待着,万一师父睡到半夜里,心疼他如今有伤在身,让他也睡到榻上去——
咳咳,打住打住!
他承认,他其实幻想的远远不止这些,只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这的的确确纯是他的幻想罢了,事实上,师父根本就没有给他一丁点实现这幻想的机会。
因为,他不管怎么说,师父也不肯让他睡在塌前的地上。
最终的结果是,他睡在榻上,一夜难眠,而师父却坐在蒲团上,融心调气地入定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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