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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色霜青(师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则尔
“你怎能带着个凡人的生魂大喇喇地到九重狱来?”妙广真君惊愕地挑眉,脸上浮起大吃一惊的表情,甚至连手指也因诧异而僵直着。“青玄公子,你这实在是——”他好半晌才似突然回神一般,唯唯诺诺地不知如何评价青玄这胆大妄为的行径,也不知道该要如何应对这事。
谁能想得到,当年同千色仙尊一起来幽冥司尚显稚嫩胆怯的小子,如今,竟然敢就这么单枪匹马地带着个女人——啊,不对,这何止是个女人,根本就是个身怀有孕的孕妇,就这么肆无忌惮地乱闯!他究竟是打算来干什么?竟敢如同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般。他如今已是打算把在长生宴上的猖狂给带到幽冥司来了么?若是仗着幽冥阎君大人同千色仙尊的交情,对这小子倒也可以忍了,只不过,今日——
妙广真君正愕然地没头没脑思忖着,青玄却似乎已经是等不及了,只急切地询问着自己急于知道的答案:“妙广真君,我小师伯呢?”
妙广真君愣了一愣,本能地会答出自己所知道的:“阎君大人正在审一名妄图用御鬼之术谋害人命搅乱生死薄的罪魂。”吁了一口气,他本还想着让这猖狂地小子避过那不该见的人,待得申了那罪魂,尘埃落定,一切也就好办多了:“青玄公子若是要见阎君大人,不如先去偏厅候上片刻,喝杯茶——”
可是,不待他将话给说完,青玄已是拉起素帛,径直往前:“不用等了,就是他!”
妙广真君一时没明白青玄口中的“他”究竟是谁,可看青玄这架势,也知道他是没打算等,只打算硬闯,顿时急了。他一声令下,九重狱之中的鬼差全都拥了上来,将青玄与素帛团团围住!
青玄明白,如今这阵势之下,分秒必争,既然白蔹正在审的那个十有八九就是赵晟,那么,如果再不抓紧时机去味赵晟说情,依照白蔹那暴躁的性子,赵晟极有可能得到比当日古蕙娘更残忍地惩罚!
这时刻,他已是来不及再多想什么了,一手护着素帛,另一只手扬起了乾坤剑!
他无意伤这些鬼差,为的不过是扫清障碍,可他手中那乾坤剑却似是没有得到感应一般,瞬间发出极耀眼的光芒,如同刺目的阳光普照在这数万年不见天日的九重狱中,瞬间便就造成了极大的杀伤力!
一时之间,鬼哭狼嚎,牵连极广,众鬼差纷纷作鸟兽散状,哪里还敢再拥着挡他去路,只避之唯恐不及!
那把剑——
妙广站在玄冥殿殿门口,眼看着青玄拉着素帛,一路畅行无阻地前行,无人能挡他去路。
那把剑,分明是神器呵,怎么这小子能使得如此顺手,还能依着剑中蓄积的日之精华,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要知道,这幽冥司的深处,可是因北阴酆都大帝的无边法力而处处设下了牢不可破的结界,就算是千色仙尊,也是决计不可能破掉这些结界的,可这小子——
这小子,绝不是如表面那般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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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畅行无阻,长驱直入,很快地,青玄便带着素帛到了幽冥殿外。守在殿外的鬼差明显比上一次见到的要多得多,且个个都是凶神恶煞,呲牙啮齿地,一看便知不好对付。
他们一见青玄接近幽冥殿,便都不怕死地立刻围了上来!
青玄将素帛护在身后,拔起剑鞘内的乾坤剑,一道刺目的强光闪过,鬼差们皆是败得落花流水东倒西歪,哀嚎遍野。这巨大的响动,也震惊了幽冥殿内正在审判罪魂的幽冥阎君白蔹。
“大胆!”白蔹倏地起身高声斥责,黑袍的衣角随着他凌厉的气势而飞扬起来,语调颇为严厉,深邃的眼中闪动着冷酷肃然的光芒,全身隐隐散发着凌厉的杀气:“那个不知死活的,竟然敢喧哗吵闹,乱闯幽冥殿?”
须臾之后,幽冥殿外外现出了一个颀长的身影,尚未清晰,而那声音便已经传了过来:“小师伯,我是青玄!”
“你这小兔崽子?”白蔹眯起眼,见青玄的身后还跟这个女子,便就只觉认定是千色,顿时有了一丝惊喜,唇边微微绽开了一丝笑纹。可当他发现那女子并不是自己期望见到的人,一时错愕,不由自主地坐下,再度眯起眼,不仅笑纹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语调也冷淡了许多:“有什么事呆会儿再说,且等本阎君将这罪魂打入十八层地狱。”
“小师伯,你不能——”青玄快步上前,见那跪在大殿之上,带着重枷,锁着脚铐铁镣的,正是赵晟无疑,便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伸手指向赵晟:“青玄此次,正是为了这罪魂而来。”
“为了他?”白蔹略略一闪神,顿时明白了一些端倪。
早在听说这罪魂赵晟会使御鬼之术时,他并就有所怀疑,这赵晟说不定是自己的那票师兄师弟里的某一位在凡间悄悄收的徒弟。若是平日,那他倒也不会过于计较,只当是卖给师兄师弟们一个面子。而且,如今就连青玄也到幽冥司来为这赵晟说情,可见,这赵晟与神霄派定是有些渊源的。
只可惜,今非昔比,当初花无言是直接向他老子北阴酆都大帝告的状,北阴酆都大帝和九重天上的一干仙尊神祗们素来就不对盘,此次长生宴更是使得双方交恶,一时肝火旺盛,严令彻查此事,他这做儿子的便就只能暗暗叫苦,收了那放水的心思。
清了清嗓子,他瞥了瞥赵晟,转而望向青玄,正色道:“小兔崽子,我劝你不要管这个闲事。你可知,这罪魂赵晟妄图以御鬼之术谋害人命,若是得逞,九重狱之中不知有多少生死簿会乱套,又有多少人的生死会脱轨!?”
以御鬼之术谋害人命,无疑是以幽冥司的力量来为幽冥司制造混乱,这乃是大罪,若不严惩,幽冥司岂非是自扇自的耳光?
若传了出去,只怕幽冥司会沦为了六界之中永久的笑柄,一辈子也休想再抬起头来了!
“他虽有使用御鬼术谋害人命的心思,可是却还没有全然付诸行动。”青玄眨眨眼,堆起满脸的笑,脑子转得极快,立刻斟酌着言语打圆场:“小师伯可否网开一面,让我将他的魂魄带回去?”
“你说的倒是轻巧,若是没个惩戒,不杀一儆百做个榜样,岂非谁都能骑在幽冥司的头上胡来?”见着青玄油嘴滑舌打圆场的模样,白蔹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这小兔崽子在长生宴上的所作所为,顿时心里堵得厉害,不由自主地,连语气也越发地重了几分:“你当我幽冥阎君是活该这般没威信受人欺的么?”
不仅如此,思及千色对着小兔崽子的偏袒与呵护,他便更是难以压抑的妒火中烧,就连嗓子眼儿也在咕嘟咕嘟地不断冒着酸水!
这小兔崽,扮猪吃老虎,如今,可是他白蔹不折不扣的情敌!
青玄并不知道白蔹如今越看他越是不顺眼,还在径自求着情:“小师伯息怒!”顿了顿,他不卑不亢地开口,身长玉立,静静望着白蔹那仿若瞬间便结了霜的双眸,耐着性子解释:“青玄并非这个意思,不过是希望大事化小,对他小惩大诫一番便可。说来说去,他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相信受了这次教训,以后定不会再犯了……”
“鬼迷心窍?”白蔹冷哼了一声,双眼冷冽如冰,“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右拳紧握,似乎正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若非有人将他的意图和罪证呈到九重狱来,只怕幽冥司也不知会惹多大的麻烦!这厮,岂能凭着你三言两语就放过?定要打下十八层地狱,下油锅,入蒸笼,遭舂臼,被石磨,扔入血池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素帛在一旁垂着头,谨记着喻澜教她的“少说话,多流泪,装可怜”,并不敢随意开口,可直到此时,她见赵晟与她一同还阳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便再也忍不住了!
“阎君大人,请饶了他吧!”她毅然跪下,细声细气地苦苦哀求着,一时咬牙,泫然欲泣楚楚可怜,让人几乎不忍拒绝:“一切都是小女子的错,小女子愿代他受刑,只盼阎君大人网开一面。
只可惜,白蔹见惯了这种情形,并无那泛滥的同情心,只是嗤笑一声,反倒将矛头对准了青玄:“小兔崽子,你以为带个女人来哭哭啼啼的闹腾一番,就能为所欲为了么?”
人间自有痴儿女,这凡人的生离死别,他见得多了,若是个个都要同情一番,那倒是不如人人长生不老算了,还拿幽冥司来做什么?
“小师伯,这是那罪魂赵晟的结发之妻。”青玄压低了声音,看着垂眸哀求的素帛,似乎是有些踌躇,可仍旧忍不住开口,将一切据实以告:“她如今身怀有孕,却也还肯跟着我来这九重狱,夫妻如此情深,小师伯难道不该成全了他们么?”
或许,他把这次的事想得简单了一些,可是,在他的印象中,白蔹不应是这副无动于衷的冷情模样的,这其中,究竟还有什么内情?
“别妄图拿那一套腻歪的法子打动本阎君!”白蔹毫不留情的断然拒绝,浑圆的眸子有着和一丝显而易见的阴鸷,唇边扬起一抹冷弧:“你就当本阎君这次油盐不进,六亲不认吧,就算是你师父亲自前来,结果也是一样的!”
“是么?当日在长生宴上,小师伯一番言语,青玄本以为你是个真正懂情识情之人,却不想——”听他如此说辞,青玄彻底恼怒了,眼睛里浮动着一层光彩,却令人看不出端倪来,一股寒意凝在他的唇上,很冷很冷,就连出口的言语,也如同铺头盖脸的冰雹:“原来小师伯也不过是说说便罢了,如此行径,装腔作势言行不一,和那不懂情的玉帝昊天相而较之,更加恶心!”
“放肆!”听罢青玄不顾一切地言语,在一旁负责记录文书的明理真君便再也忍不住了。他“啪”一声搁下手中的笔,起身黑着脸斥责:“你竟敢在幽冥殿上侮辱阎君大人,该当何罪?”
“我说错了么?小师伯你若真是个性情中人,今日,便就成全了他们,青玄敬你是条汉子,如若不然,青玄也只当从不曾认识你。”青玄显然并未将那出言斥责的明理真君看在眼中,只是瞅着白蔹,脸上浮起了酸涩讥诮的冷笑,一丝似有似无的矜傲从高挑的眉角处扬起来,带着点不屑:“总之,今日即便是肝脑入地,性命不保,青玄也要将赵晟的魂魄带走!”
“好一个性情中人!”身后传来“啪啪”的掌声和一个苍老低沉的陌生声音:“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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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色霜青(师徒)》 《黛色霜青(师徒)》_分节阅读_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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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拿这激将法威逼白蔹,这事,他做不了主,你说什么都没用。”
青玄转过身去,见那说话的正是一个老者,与白蔹相似的一身玄袍,那瘦削的面容上炯炯有神的双目,令人有着一种无法摆脱的胆怯。“你是——”他觉得有些奇怪,这个老者给他的感觉很是面善,可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父君。”
直到白蔹起身恭敬地行礼,青玄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这老者便就是主宰整个幽冥司的王者——
“你就是北阴酆都大帝!”
他将惊愕脱口而出,换来老者微微一笑。
北阴酆都大帝看了看跪倒在地的赵晟与素帛,脸庞上明明是温和的笑容,可那双深幽的眼睛却透着似笑非笑的诡谲“你要想带走这赵晟的魂魄,也不是没有办法。”如同可以卖关子一般,他顿了顿,这才好整以暇地挑起眉,凉凉地扫了一眼青玄,说出来的却是不咸不淡的话语:“你若真有胆量,敢同本帝君打个赌么?”
“打赌?”青玄迟疑了片刻,并未上当,只是带着几分谨慎地开口询问:“你想要怎么打赌?赌注又是什么?”
北阴酆都大帝并不严明如何打赌,只是笑盈盈地缓缓道出那诱人的赌注:“若你赢了,我便让你带走赵晟的魂魄。可如果你输了——”
“输了又怎样?”青玄微嗤一声,自然已经看出了北阴酆都大帝眼中必胜的不可一世与信心百倍。
“你若是输了——”北阴酆都大帝似笑非笑地蹙起了眉,唇角扬起冷酷的笑,黝暗的黑眸,在注视着青玄时,其间闪过一丝微乎其微的奇异光亮,并不可以扬高声音,可语气却带着绝然:“那就将你的三魂七魄永生永世留在这九重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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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三天三夜了,眼见着点在赵晟床头的长明灯似有渐渐熄灭的倾向,而青玄还没有回来,赵晟的气息越来越弱,千色心底的担忧也一层重过一层,心里那些极度糟糕的揣测也在此时纷纷搅扰着她的思绪。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怎么青玄还不见回来?
正当她强压下心底的恐慌与惶然,试图让自己保持最后的镇定时,花无言那戏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千色姑娘,你不用再等了,你那心心相印的小徒弟应该是回不来了!”
千色心弦骤然一惊,起身推开门,果然见一身白衣的花无言在门口悠闲地倚着栏杆,神情甚为轻松愉快。
千色并不做声,只是表无表情的看着他,而花无言摇着扇子,言行举止越发地洋洋得意,不可一世:“你以为有个做幽冥阎君的师兄,便就能让你无往不利,为所欲为么?你可别忘了,幽冥司里真正做主的可是北阴酆都大帝——”
“凝朱!”还不待花无言将话说完,千色已是赫然出声。
“仙尊?”凝朱闻声便赶了过来,见着花无言,一时愣了愣,不知这狐妖为何会出现在此,本能地便多了些防备。
千色凌厉的眼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凝朱,极慢地从唇缝里挤出骇人心魄的一句话:“守着赵晟的肉身,不得擅自离开!”语毕,她便就将凝朱推入赵晟的寝房里,施法在寝房周围设下了无人可以闯入的仙障。
尔后,她决绝转身,握紧了手中的戮仙剑,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无论是谁,若上了青玄,她定不会就此罢休!
此行前往幽冥司,见鬼杀鬼,遇神弑神!
(我言而有信地二更了,霸王们,该出水冒个泡了吧?灭哈哈哈……不冒泡的,俺要扔水雷了!
青玄究竟有没有遇上危险,千色有没有为了青玄而大开杀戒,一切精彩不容错过,诸位且听下回分解……对了,在此请个假,则则要去参加考场阅卷,如果大家肯乖乖地出水冒泡,不对则则施行惨无人道的霸王举动,那么,则则会在回归当日三更以谢亲们的支持!嗬嗬嗬,长评呀,长评呀,你在哪里呀……)
玲珑局
数次出入幽冥司,但,千色从为像今次这般心急如焚过。是的,心急如焚,她似乎是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即便是数千年前,她面对群魔乱舞之时,在最紧要的关头与风锦联手封印了百魔灯,也不过是漠然面对,无喜无悲。以至于,就连她自己也以为,往后的日子或许会一直这么不咸不淡地延续下去,却未尝料想,青玄已经不知不觉成为了她平淡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一个人,只有在即将失去自己心爱的人或者物时,才会有这焦躁心急的感觉,她一直感悟不到,不过是来去随缘,并不过分计较得失,可如今,她这般心急,是因为在心底已经认定青玄是自己心爱的人了么?
究竟是几时,她竟已是在心底认同了他?
她不敢回想,不敢让自己去分神,可此次此刻,她却无法让自己忽视心底一直以来的矛盾。一直希望他修得仙身,是真的只希望助他脱逃厄运,跳出轮回,还是,她其实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有了别的念想?
诸神在上,青玄今日立下誓言,定要娶师父做妻子,生生世世,奉若珍宝,携手白头,不离不弃,如有食言,天打雷劈!
她忆起他跪在九霄殿的那一夜所许诺的誓言,忆起他一旦有什么情话,总是喜欢把“生生世世”挂在嘴边。多么单纯直率的一个孩子,莫说是生生世世,就连今日之后的一切,也是完全无法预料的,他竟能就这么许给她完全无法预料的未来?
只是,明明早有被欺骗的前车之鉴,可为何,这一次,她仍旧是悄悄地信了?
或许,她信的,不过是那一双真诚而坦率的眼眸。
曾经,风锦有那样的一双眼眸,可后来,他没有了,如今,青玄有这样的一双眼眸,却不知,往后,那双眼眸会不会也消失?
是呵,往后的事,谁知道呢?
没有从城隍庙入黄泉路,她就近寻了一处幽僻之地,设下仙障,直接念咒烧符,使得自己魂魄出窍,用最快的方法入了九重狱。不得不说,这种方法于她而言,非常危险。她乃是妖身修行得道,不入六道轮回,若是魂魄留在了九重狱,回不了躯体之中,便会有魂飞魄散的危险!
可此等危急时刻,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从玄冥殿一路往幽冥殿而去,自然是没有鬼差胆敢来拦她的,而一路上,她也发现了不少残留的蛛丝马迹,看得出,青玄应该同那些鬼差们动过手的,心顿时便已是沉到了谷底。
北阴酆都大帝,她以往只是听小师兄轻描淡写地提起过几次,虽没有亲眼见过,但也知道,那是个可使得天地为之变色的一方帝尊,执掌鬼蜮十万年,就连师尊南极长生大帝也对他甚为忌讳。据说,他当年肯硬着头皮将白蔹送上玉虚宫来拜师学艺,是因为与北极紫微大帝对弈时输了一子,便只好愿赌服输,以一个儿子来交换一枚棋子。可明明就已经对神霄派俯了首,他却还肆无忌惮地坦言对昊天的不满。尔后,因着白蔹受了责罚,遭了贬谪,他一心认定是昊天的诡计,一怒之下与九重天划清了界限,却并不曾教唆白蔹与神霄派断绝关系,大约是出于对南极长生大帝与北极紫微大帝的钦佩吧。
所以,看看白蔹暴躁的脾性,那么,也能多少猜得出北阴酆都大帝的性子,再看看这么些年来,九重狱与九重天的势同水火,也就能明白,这北阴酆都大帝绝不会是个心胸宽广到万事既往不咎的神祗。若是再想想,若他将当年的事归结到了青玄身上,视青玄为替罪羔羊——
千色暗暗叫苦,今日,只怕她要将青玄给顺顺利利地带回去,便实在是难上加难了。
入了玄冥殿,并没有预想中的短兵相接,也没有预想中的针锋相对,相反,整个大殿安静极了,这种静极为诡异,让人免不了毛骨悚然。
隐隐的,似是传来两人的对话——
“听说这小子在长生宴上顶撞昊天?”那是一个老者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诮。
“父君既是什么都知道,又何必问我?”回话的人是白蔹,可听他言语中的漠然,似乎情绪不怎么好。
幽冥殿之中,素帛与赵晟一起跪在地上,看来颇有同生共死的架势,而白蔹站在一旁,那一惯不苟言笑的俊脸显得有点抽搐,眼神并着表情,说不清究竟是为难还是担忧,而千色第一眼看到的却只是青玄。
还好,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是在冥思苦想着如何博弈。
只是,若真的是在博弈,为何与他对弈的那个玄袍老者却心不在焉地看着手里的那把剑?
那剑,正是当日离开玉虚宫时,长生师尊给青玄的那一把!
千色并不识得那把剑的玄机与来历,初看之时似乎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可当日青玄与花无言交手之时,她也算是见识了
“当年,浮黎元始天尊由无名大道化生混沌元气,由元气化生阴阳二气,以阴阳之相和生天下万物,那时,便就取来月之精华的万年寒铁以十日之力煅烧,借助天地初萌的灵气炼制,最终铸成这把非同一般的乾坤剑。”玄袍老者将那把乾坤剑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又一遍,而后举起来,似乎是想试着将剑从剑鞘中拔出,却是无果,便不由得嗤然一笑,将那剑又扔回了桌案上,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再对白蔹说话:“瞧瞧,这剑还只认他一个呢,也只有在他的手中,才能成为举世无双的神器,若是落在别人手里,也不过破铜烂铁罢了!”
随着他冷嘲热讽一般的言语,那剑落回桌案上,发出清脆铿然的声响,可青玄仍旧是一动不动地静静坐在那里,既不曾回应,也没有什么举动,看上去竟像是睡着了一般。
千色快步上前去,也不管白蔹看到她时那异常复杂的目光,只管我行我素查看青玄的情况,果然发现其间大有玄机!青玄坐在那里,双目紧闭,手中还执着一枚黑玉棋子,可却已是没有任何知觉与意识,如同一尊雕塑一般,静静的。
千色看了看桌案上的对弈棋局,只见那些白子黑子所列的方式极为怪异,无论哪一步,都暗含着阴阳八卦之术,往往一子动,便就牵涉全盘皆是变化无常,棋数完全无法估计!
这,根本就不是凡人下棋的路数!
那一瞬,千色愣了愣,突然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悚然一惊,冰凉的心一直往下坠落,不断往下,直至跌落一片无边的火海深渊中,灼灼地焚烧着,五腑六脏狠狠地疼痛。只是,她还来不及开口询问,那玄袍老者倒是先一步开口了。
“你就是那让我儿白蔹心心念念了许久也不曾开窍的丫头?”带着点说不清是赞赏还是奚落的言语,北阴酆都大帝似乎也不打算追究千色擅闯的举动,只是缓缓坐下,用一副评判的神情并着傲慢的目光瞥了瞥她:“本帝君看你相貌倒是生得甚好,也算得上是有几分姿色,可惜眼光却实在不怎么样,偏偏看上了那条一心跟在昊天身后摇尾乞怜的狗,过了这么些年也仍旧不知悔悟。”
北阴酆都大帝话音未落,白蔹便就有些羞愤地开口急急唤了一声,脸色有些难看,像是要阻止什么:“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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