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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周梦
秋夜独守闺阁的钱蕙兮才会放下白日的伪装,只有孤独的夜晚,她的心才是自由的。如果西日皇族似艳阳般的如日中天,那么她就是清冷长夜之中孤单的弦月。日和月无法交融,昌王能见她一面,能对她心存怜惜,已是她寻常日子中的奇迹。不甘心也罢,无可奈何也好,他已娶亲,她将嫁人。
钱蕙兮任由自己的思绪弥散狂乱,她的身子将属于别人,但幻想一下没有可能的幸福未尝不是种自我抚慰。就在梦中,想象里,和自己喜欢的男子在一起度过一生。
春天,他一身墨绿,眼中含笑,与她坐在花圃。山有扶苏,隰有荷华,眼前子都,钟灵毓秀。夏夜,他一身素衣,抱她上屋顶,共饮琼露,指点星月。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恨不能看杀卫玠。秋季,他一身绛红,双眸秋水流彩,张开臂湾拢她入怀。容貌艳丽,纤妍洁白,子高不及,嵇康绝散。冬日,他一身玄衣,剑破寒霜,归鞘回眸望,却是轻笑。更胜长恭貌柔心壮,音容兼美。
恍惚中,钱蕙兮似真的见到了他。在月色迷朦中,秋风气凉里,一袭深紫冶丽的染伤了月夜,丹凤流泻着黯然的凄美。
她擦了擦眼,再睁开后,夜还是一片空寂,月还是只影茕茕。她叹了口气,绮丽的梦幻如同饮鸩止渴。可是,她的叹息有了回声,她立刻轻颤起来。一声低沉又长久的叹息环绕阁楼。
这真的是梦吗?钱蕙兮在心底自问,接着一股冲动突然爆发。她左顾右盼,搜索着阁楼周围的每处角楼。她疯了似的想,如果这是梦,那么只要他出现,她一定会不顾一切投入他的怀抱,向他倾诉她的思念她的无奈,矜持和世俗的桎梏都不能阻挡她。
她的腰际忽然一热,一双强而有力的手,从背后抱住了她。
不要说话……他哀婉的在她耳畔道。她不禁的颤栗,捂住了自己的嘴。他越抱越紧,胸膛贴在她的背上,似要将她纳入自己的身躯。
就这样,让我静静的抱一会。
钱蕙兮一动不敢动,心底却发着疯狂的声音。西日昌,昌王殿下,他是喜欢她的,他偷着潜入来见她,他牢牢抱着她。
二人伫立在笼罩着清冷银光的阁楼上,不知过了多久,西日昌慢慢的松开了她,可当她转身,他已不见踪影。来的神出鬼没,走的无迹可寻。钱蕙兮蹒跚着扶住了阁楼的栏杆,千言万语还来不及对他说,只是一个拥抱,就抽干了她所有的气力,空白了她的头脑。
此后三夜,钱蕙兮都守坐绣楼,直等到天光发白,也没见到他来。她摸着自己被他搂过的纤腰,觉着她浑身上下只有他碰过的地方是活的,鲜亮的,而她身体的其它地方都已死去。她在夜里时而微笑,时而哀愁,更多的是在等待里煎熬又渴望的忘乎所以。
只要他再来,就换她抱他,牢牢的不放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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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气息他的热度就像日光,只有被那样的日光拂照过,她才能活过来。她的未来会如何,无法再想,她只是绝望又期盼着,现在的日光,在黑夜里奢望着日光。照一刻就是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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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夜,她终于等到了西日昌。前一刹她还在扶杆前发憷,后一刹他就出现在阁下,一身玄衣悄无声息的,仿佛融入了夜景。秋夜因他的出现而变的绚烂神奇,夜空仿佛明亮了起来,不再黑沉而深蓝一片。她遏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屏息凝望他,隐在树影女墙里的他,面容若隐若现,一双眸子璀璨发亮。
钱蕙兮觉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她看不清楚他。他们之间也许隔着银河,但这又是多么浪漫。即便日后她成为皇甫夫人,也不算虚度青春芳华。她握着扶杆,身子往前倾,想要再看清楚一些,他却倏忽不见了。
钱蕙兮僵了身子,傻傻的靠在扶杆上。他还是没有给她机会说话。她的欣喜沉入夜色,无尽的惆怅淹没了她。她整个身子的力量都压在扶杆上,直到腹部有些疼了,才颓然离开了扶杆。他又走了,今夜不会再来了。但是当她转身步回自己的卧房,却落入了一个火烫的怀抱,她的惊叹声消失于他的唇舌。她甚至还未释放突如其来的惊喜,就陷入了他狂热纠缠的亲吻中。一道激流从脚底心迅速上窜,震颤了她浑身的感官,心房扑通扑通狂乱的回应着。
西日昌很清楚自己,他对她有占有欲。春雨中看见她的第一眼,他就有种将她从车里拉出来,绑她回王府的冲动。但他更清楚情窦初开的少女,需要的是朦胧美妙的幻想,不可操之过急,所以他张开罗网,耐心的等待着猎物。可是这只美丽的小兔子,迫不及待的自投落网。他并非第二次潜入钱府,在暗中观察了一阵后,他决定不再等待,确切的说,不再让小兔子久等。她真的很诱人,面容娇美,身姿妖娆。上次抱她之后,他就感到了她对他强烈的诱惑。除了身份,她本身资本也足够。现在将她圈在怀中,侵入她的唇齿,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开始。
钱蕙兮的唇舌已然不能自主,激颤过后,她软倒在他手中。他的手仿佛是火种,抚到哪里,哪里就着了。她从来没有被人触摸过的肌肤,在他的抚摩下一一苏醒,它们发出饥渴的吞吸声,癫了似的在他手里跳动。她的双腿渐渐失了力量,身子弯了起来,他这才停止亲温和抚弄。他一手在她后腰上支撑着她的身子,一手抚上她柔嫩的面庞,俯视她道:不要怕,不会在这里要了你。
钱蕙兮迷离的望着他,她哪里想到怕了?要说怕,她怕的也是日后无法与他厮守,和皇甫家等待她的终身监禁。
昌王。她躺在他手臂上轻唤一声。
他的眸色顿时黯然。他横抱起她走入房中,迟疑着没有放她下来。
昌王。她又唤一声。似乎只要唤着他的名字,就能真实的感受到所发生的一切都非梦幻。
蕙兮。他复杂的回了一声,抱着她坐在桌旁。
此刻钱蕙兮觉着要对他说的千言万语都用不着了,她双手勾住他的头颈,埋头于他怀中,感受他胸膛的温暖,呼吸他身上极淡的气息。
蕙兮,我不是什么好人。西日昌又说了一次。他从她的言行举止中早看透了她的心思。漫长乏味的大家闺秀的日子,更容易滋生对激情的渴望,而钱蕙兮还有她的勇敢,对美好幸福婚姻的追求。他说他不是好人,一方面加深了留给她的印象,而另一方面这也是实话。寻常正派厚道的年轻男子,做不出这号夜入闺阁的出格事。其实所谓的皇室名门望族,在他们深不可测的重重楼宇里,有着更多的不为人知的阴暗和丑陋。他潜入钱府几次,也看到了钱家的丑恶,只是猥亵丫鬟不守妇道这样的事不足以扳倒钱尚书罢了。相比他们,他西日昌还恪守着两情相悦,并没有强她钱蕙兮。
西日昌摸着钱蕙兮柔弱的肩头,这女子堪是尤物,骨架甚小,生了一身好肉,摸着柔若无骨。他刚才拥吻她的时候,险些忍不住的欲望。
蕙兮,我想娶你。
钱蕙兮不禁搂紧了他。她所所想,无非如此。昌王和寻常男子不同,他虽娶亲,却只是侧妃,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已然未婚。他未大婚,她亦未嫁,她和他还是有可能结为夫妇的。
所以,不要抱我抱的那么紧,我怕我会忍不住。西日昌轻叹道。
她松开了手,却是揪着他的衣襟盯看着那双极好看的薄唇。
你可知道,听闻你娶了白氏,蕙兮有多难过。
那薄唇微微勾起一个无奈的弧度。我想忘了你,但是我忘不了。
钱蕙兮的心又纠结起来。她无法埋怨他。他虽然娶了亲,却是为她娶的,难怪他娶了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商女。他娶了亲后又来钱府找她,显然他根本放不下她。喜欢一个对头的女儿,这对昌王的骄傲来说,有多么艰难。刚才他的亲吻已令她神魂颠倒,他若想要她,她不会拒绝,但他没有。他说要娶她,那是他对她的尊重。可是他想娶,她父亲肯将她嫁他吗?想到他可能在钱府求亲中遭遇羞辱,她就想哭。
西日昌极尽柔情的叙了半夜的话,半句不提向钱府提亲的阻碍,却对钱蕙兮描绘了一个灿烂美好的明日。他将娶她为正妃,然后生一大堆孩子。如果明帝允许,他就带着她远离盛京,搬到风景秀丽的南方去,从此诗情画意,比翼双飞。他在长话中偶然提及的一词邀明月咏风,猛然让钱蕙兮惊醒,这是她所求姻缘签中的词眼。因此她痴了双眼凝望他,这是上天给她安排的人。他是如此出色,又是如此多情。
西日昌在破晓时分离去,又给了她缠绵的一吻。她觉着身心都甜蜜的融化了。她的未来是属于他的,她将与他牵手幸福。可能当中还有艰难坎坷,但只要他的心在她身上,她什么都不怕了,也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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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个夜晚,西日昌总在夜深人静时到来,而白日懒洋洋提不起精神的钱蕙兮一入夜就精神起来。她喜欢极了神秘又充满期待的夜晚,依赖在他怀中,感受他温柔的抚触,倾听他柔情的话语。她既害羞而矜持,又向往着男女之间最亲密的接触。当西日昌的手揉捏着她身上最柔软的部分,她头一次感到原来她的身体是那般奇妙,一种异样又愉悦的兴奋自他的手荡漾到她全身。她贴在他身上,已无法自拔。
蕙兮,这样真好,我只想永远和你这样相依相靠。
他的话带着不可抗阻的力量,自她耳垂热起,烧尽她的神智。正当她沉醉在他怀中,他却又压抑着声道,倘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繁杂,二人只是简单的二人,没有外界的困惑没有世俗的纷扰,那该有多好?
钱蕙兮的柔肠顿时绞了起来。他一定找过她父亲了,但显然情况很不乐观。在她的再三追问下,西日昌才答,钱尚书不肯见他。听到这话后钱蕙兮伤心无比,她的父亲连机会都不给他。
西日昌安抚的摸着她的脸,想的却是,这真是个幼稚的女子。他若有心见钱尚书,钱尚书敢不见他?他无心求见钱尚书,只打发陈风去邀,又嘱咐陈风话的模糊不清,钱尚书自是不会应约,但他西日昌的确“试图”接触过钱蕙兮之父了。
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钱蕙兮不由自主的也说出了无用丫鬟的口头禅。
西日昌平静的问,蕙兮,你怕吗?
她当即答,不怕。
跟我在一起,你后悔吗?
不。
西日昌凝视她的眼道,好,那你敢不敢随我走。一走了之,先斩后奏。
钱蕙兮倒吸一口气,却是坚定的说,我跟你走。
她不想放弃到手的幸福,那只能放开家族。何况在钱蕙兮单纯的想法中,西日昌毕竟是昌王,她私奔于他,并不委屈她。日后等父亲气消了,应该也会接受西日昌。正如西日昌所言,她也只想二人在一起,只是简单的二人在一起,不受外界干扰。
西日昌笑了笑,他的笑容一下子让她鬼迷心窍,消去了最后一丝担忧,她将成为眼前这个俊美男子的正妻,还有什么事比这更美妙?
但是钱蕙兮怎么也没有想到,过了整整十年之后,她才成为西日昌的正妻。那支上上签很准,老和尚说的更准,她孤独的坐在华美冷清的大杲帝后的宫殿里,别的什么都不能求,也没有求的余地。旁的妃嫔还能求父兄家族的温煦亲情,来弥补后宫漫漫长夜孤枕难眠的寂苦,而她只能乞求钱氏一族所有的亡魂能够原谅她。
任何一门氏族出了一位帝后,都是光宗耀祖显赫门第的大事,可轮到她钱蕙兮身上,却惨到连流泪痛哭的力气都没有,恐怕连九泉之下的亡魂都不会可怜她。
她追求世间最美好的姻缘,代价是除了美好的空壳,一无所有。
钱蕙兮不觉着痛,红绳生生嵌了玉指,她慢慢的把绳子解开,换了个指头继续绕。一圈圈一道道的绕,仿佛这样做她就能将他的心再次绕住。
钱蕙兮起初随西日昌私奔的日子,几乎是妙不可言的。她住进了昌华院,西日昌并没有急迫的拥有她。对西日昌来说,他要她很容易,但看在她一片痴心的份上,他给了她几日的缓和时间,让她适应由少女变为女人。西日昌也更喜欢细嚼慢咽的品尝猎物,而不是饕餮一口吞食。
白天大多时候西日昌都在王府里陪着她,至于白氏不知被安排到哪个院落去了。西日昌只字不提他的侧妃,钱蕙兮也不感兴趣。只要对着西日昌,她就觉着时光飞逝,哪里还有心思管旁人闲事?晚间西日昌搂着她睡,她身上的衣裳一夜夜减少,很快就光洁雪白的躺在他怀里。他对她的身体赞不绝口,亲吻抚摩过她的每寸肌肤,偏生到最后一步,他就耐着性子箭在弦上而不发。
钱蕙兮确实爱极了被他抚弄的滋味,痒痒的又心花怒放,仅是与西日昌腻在一起,她就觉着快活无比。她心底对将至的初夜懵懂又憧憬,身边的男子风华绝代,还未正式云雨潮浪,她已感到了云端漫步的美妙。
西日昌最喜欢的是钱蕙兮的胸脯,从锁骨往下,无一处不妖艳丰美,至于她身体的其它部位,以西日昌挑剔的目光来看,虽然都不差,但少了点韵味,少了一种能与胸脯媲美的,勾魂夺魄的魅力。在没有遇见姝黎前,西日昌抚摩着他每一个女人的时候,都会想起他的第一个女人——被他亲手淹死,只有中人之姿的侍女。她的第一次笑令他难忘,而那种笑容堪称绝色。或许他追求的就是接近那种笑容的魅力不同凡响的神奇,可惜的是世间拥有神奇魅力的女子凤毛麟角。
他的视线回到了钱蕙兮身上,美女对他来说本质上是一样的。然后他就在钱蕙兮惊呼一声痛之中,占有了她。
钱蕙兮觉着痛,又痛并欣喜着。她终于是他的了,完完整整全部都属于了他。他在她身体里,真实的连起二人的命运。
西日昌从始至终仔细的端详钱蕙兮的面容,见她勉力于痛楚中的笑容,他心底最坚硬的部分似被轻风拂了一下。虽然钱蕙兮不具备某种他期待的东西,甚至她还太天真,但至少她是位美丽的少女,奉献给了他最娇嫩的身体。惊这一副柔若无骨,他也该待她好些。最后他细腻的吻了她,也没忘记吻她最漂亮的胸脯。
钱蕙兮疲累的沉睡后,西日昌离开了昌华院。他待她好,更要待自己好。看在她初承雨露经受不住折腾又一往情深的模样上,西日昌换了白氏继续释放当夜的欲望,而等待许久的白守真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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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蕙兮全然不知情,她的初夜被另一个女子分享去了一半。对她来说,散发浓郁炽情的新婚生活才刚刚开始。西日昌以其俊朗非凡的外表恨与伦比的情事风韵,完全打通了少女的身心,他孜孜不倦的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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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在她的身体上,而她以为那就是爱。
钱蕙兮一生的肉欲体验都集中于那段日子。当西日昌一次又一次爱抚她的身体,一种出于女子本能的畏惧感油然而生。她畏惧他的强悍,也畏惧自己无法满足他,而最畏惧的是眼前的幸福太过浓烈。她心底是有丝明白的,婚姻大多是通过漫长平和的相敬如宾才修成正果白头偕老,但这丝明白抵不过他一个撩拨的眼神,举手投足流露的风流。
钱尚书在一日黄昏后找上了昌王府,作为过来人,他一眼就看出他的女儿被昌王滋润的艳光四射,而昌王挑衅的眼神令他感到羞辱。愤怒的钱尚书怒斥了昌王,钱蕙兮却挺身而道,并非昌王引诱她,是她心甘情愿跟他走。钱蕙兮哀求父亲的原谅,奢求父亲能接受她自己选择的姻缘,但换来的却是清脆的一记耳光,失去理智的钱尚书扬言断绝父女关系。
钱尚书走后,西日昌叹了一口气。他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可得到了却觉意兴阑珊。这个夜晚他将钱蕙兮反复折腾,试图寻回之前羞辱对手女儿的快感,但除了肉腻腻的施虐感,就只剩下空虚。钱蕙兮还在他身下讨饶,哭的一塌糊涂的样子令他生厌。他摸了把她的胸脯,压声道,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钱蕙兮犹在哭泣。她的父亲不原谅她,她的男人不仅没有温柔的抚慰她,还对她增大了需求。她的眼泪是为自己流的,她多么期望他能更怜惜她一点,又多么失望他在她最痛苦的时候还强求于她。可是她除了忍耐和哭泣,没有别的法子。这是她自己选择的男人,她不顾一切追随的男人,既然她放开了一切,那只有接受。
西日昌抽出身来,轻轻的道,结束了。钱蕙兮已然无法动弹,他抱起她,想了想还是给她盖上了外衣,带着她出了昌华院,将她放在了秋霞院的寝室里。钱蕙兮万分畏惧,他不要她了吗?先前那些短暂的美好日子都只是镜花水月吗?她缩在他怀里,颤了一路,却是一字兜不出来。她不敢想,只怕一想她就疯了。
明儿我去向皇兄求旨,将你许配给我。
西日昌临走前的话,让钱蕙兮悬在空中的心放了下来。原来他将她抱离昌华院,是这个缘故。只有没有名分的女子才像个通房丫鬟一样,住在主子的主宅里。她有点怨恨她的父亲,她父亲剥夺她钱氏嫡女的身份,使西日昌难堪,也使西日昌退却了对她的热情。
二日后,钱蕙兮成为了昌王的第二位侧妃。西日昌握着她的手,充满歉意的说,委屈你了。皇兄拿言辞兑我,只能讨要到侧妃的名分。
钱蕙兮心里清楚,没她父亲的许可,西日昌无法从明帝那儿讨要到正妃的册封。但她不清楚的是,西日昌压根儿没对西日明开口要正妃的封号。西日昌当初只打算当她个妾室,用来气气钱尚书,但他觉着没意思了,钱蕙兮对他百依百从,抱她去秋霞院又见她怕的不行,他终究心软了下,给了她一个名分。至于正妃,西日昌认为钱蕙兮不配。
钱蕙兮咬着唇道,多谢王爷,蕙兮不委屈。她只委屈这二日他没来找她。
西日昌瞅她模样,决意把话说开了。蕙兮,你是个好姑娘,是本王对不起你。
钱蕙兮心下一酸,眼泪就在眼框里打转。只听他又徐徐话,我原本打算娶你为正妃,但我没能做到。我也确实想独宠你一人,可惜你的身子承受不住。我是位武者,强你百倍,你若一意勉强自己来接受,怕时日久了,你会过早凋零。为着你好,也为着我们的将来,我会再娶几位侍妃……
钱蕙兮反手抓住西日昌的手腕,见他神情极认真,绝非与她玩笑,她不禁心凉。他已经有了她和白氏,竟还要再娶,难道他要旁的女子做他的正妃吗?
西日昌早就摸透了钱蕙兮的性子,沉声道,本王应允你的事,即便没做到,也不会变。本王会有许多侧妃,但只要有你一日,就不会有正妃。
钱蕙兮动容,他心里还是喜欢她的。只要他喜欢着她,她退一步又如何?氏族大家的男子三妻四妾多是去了,何况他乃昌王。即便他娶一百个小妾,只要他为着她不娶正妃,他就是她的。而且他也没有说错,连续的承欢,她是受不住的。一想到那晚他没完没了的求欢,她就心有余悸。
西日昌微笑着抚着她的脸道,我喜欢你撒娇的样子,所以以后不兴再哭了。他的手顺势摸了下去,钱蕙兮只觉着浑身一颤,人已情不自禁的往他身上挨了。她何尝不知道退一步不是海阔天空就是万劫不复,只是她早巨法克制住自己。
钱蕙兮尽了全力讨好取悦自己的男人,西日昌时常搂着筋疲力尽的她,说些男欢女爱的俏皮话。有一日西日昌说不希望她太早生育,沉浸在情事中的钱蕙兮接过了一枚药丸,毫不犹豫的就吞咽了下去。
当钱蕙兮迅速由纯真的少女蜕变为热情的妇人时,也到了西日昌厌倦她的极点,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西日昌发现他厌恶一早苏醒的身体对着的是一具不够干净的女体。
西日昌开始不再夜宿秋霞院,钱蕙兮无比焦虑又疑心白氏讨了好去,可当她走访白院之后,才发现白守真和她一样独守空房。白守真对她说的话,真正开启了她的心智。白守真言,我们的爷是个有作为的堂堂男人,我喜欢他,哪怕他不喜欢我。
钱蕙兮恍然大悟,她用她的身体来维系昌王的眷恋是多么肤浅。她隐约感到了西日昌最初的不怀好意,可同时又觉出自己的无可奈何。再给她一次选择,她也会义无返顾跟他走。西日昌对她的吸引,是那么复杂耐她寻味,又是那么多彩改变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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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钱蕙兮冷眼瞧着柳娴雅在礼炮花竹的声响中,被众人拥进昌王府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一分西日昌。容长脸细柳眉的柳娴雅论姿色还不及白守真,论年龄也比自己和白守真大了三、四岁,他为何会娶她,不外因她姓柳。她为何嫁他,倒是个迷。
钱蕙兮在钱府当大小姐的岁月里,曾与多位贵族少女接触过,柳娴雅就是那种亲切却不亲近的人。很多贵胄公子起初都向柳府提过亲,无一不被婉言回绝,这样几年过去了,随着柳娴雅年岁长了,鲜少有人上府提亲,即便有也多不般配,不想柳娴雅最终嫁入王府,成了昌王的侧妃。
钱蕙兮对柳娴雅没有兴趣,她关心的是西日昌会在弱柳院停留几个晚上。柳娴雅新婚的日子,她每晚对月而坐,恨恨的在秋霞院里绞着帕子。她恨西日昌不能只爱她一人,又恨自己太不争气,怎么就抓不住他呢?他才娶她没多久,又迎了新人。难道男子都喜新厌旧,见一个喜欢一个,难道男子都多情风流,每个都喜欢,每个都只喜欢一段时日。
听闻昌王又娶侧妃的钱蔡氏担忧女儿在王府孤家寡人的处境,在钱尚书的默许下,挑了七位聪明伶俐的下人亲自送至昌王府。钱蔡氏望着艳丽却寂寞的女儿,纵有千言万语都化了心疼。既然钱蕙兮选择了昌王,那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听女儿言昌王不娶正妃,钱蔡氏只能叹气,她该如何开口告诉女儿,不娶正妻的男人如何会真正喜欢一个女子?
钱蔡氏将自己的贴身侍女芷韵留给了钱蕙兮,而这位侍女对钱蕙兮说的第一句话就打动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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