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周梦
小姐如此美貌,所缺的就是吸引王爷的独特魅力。王爷那样的男子本身就极出挑,自是眼高于顶,小姐若似寻常女子那般待他,他不会太稀罕。
我该如何?
芷韵道,世间的男子无不爱美色,他们爱的是美人的笑而非美人的哭,他们在乎的多是自己的感受,而非美人的感受。似小姐目下愁容满面是无法打动王爷的。
那好,我就笑。
钱蕙兮如愿的重新引起了西日昌的注目,无论她笑的是否勉强是否压抑,带着满面笑容的她确实是一位妖娆妩媚的美女。西日昌开始隔三差五的眷顾秋霞院,只是从这个时候起,他再不留宿任何女子的寝室。即便如此,钱蕙兮也觉着满足了,他最喜欢的女人终究是自己。她对着西日昌的笑,逐渐不再是强颜欢笑而是真切的触摸到自己的命运。曾经的少女绮梦幻灭了,取而代之的是皇室贵妇应有的体面和从一而终的忠贞不渝,无论情感还是姻缘。她也对着白守真和柳娴雅笑,爽朗之中隐藏着淡薄的骄傲。白守真的出身,柳娴雅的姿色都无法与她相提并论,她才是昌王真正的第一侧妃。
在笑容中,钱蕙兮度过了她的青春时代,她过早的开始发福,赘肉销毁了原本可人的小蛮腰,无论她节食还是每天揉着腹部,曾经最诱惑西日昌的身材再也找不回来。倒是西日昌温情的说了句,胖就胖点吧,摸着软乎乎的。话虽如此,但他再也没有碰她的腰身,而晚上来的次数就更少了。
钱蕙兮依然在笑,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傻,她明知她男人的话不能尽信,可她还是觉到了温暖。她用笑容迎来了新的姐妹,每隔一二年,西日昌就会娶回一位含苞欲放的新妇。她背地里的诅咒全部成真,每一位新妇得到昌王的欢爱时间都很短暂。于是,她笑的更开心。没有一位侧妃的新婚期比她长久,更没有一位侧妃在过了新婚期甚至发福后,还能持续的被西日昌宠爱。
钱蕙兮所有的心思都在西日昌一个人身上,外界的闲杂她漠不关心。如果她留心大杲朝堂上传出的政事,那她就会发现,西日昌的宠幸带着变相的发泄。明帝一派对他的诸多刁难,都会化为她的宠爱。
当白妃怀孕后,钱蕙兮紧张了起来,她不肯再服食九花六虫丹,她想来年为西日昌生下一子半女。西日昌却赤裸裸的告诉她,他不希望她生养,他需要她随时准备侍寝。钱蕙兮呆滞了片刻后,又笑了。她说,好的,王爷。
她已然忘了自己的初衷,与他双宿双飞,还有一个美好的婚姻,她现在想要的仅仅是分享他的宠爱,从众多女子手里抢到最多的他。
几年过去后,钱蕙兮发现西日昌只喜欢年少的散发青春气息的女子,唯有她钱蕙兮过了花期肥了腰身依然还受宠。传闻西日皇族一脉相传的是用情专一,钱蕙兮以为那就是西日昌的专情。
钱尚书在事隔多年后终于变了态度,愿与女儿重归于好。钱蕙兮得到了西日昌的允许,风光的回府探亲。当初她没有得到父亲的祝福,现在依然是昌王最宠的妃子,她想正因为此父亲才转了态度吧?可惜她的想法还是同少女时代一样单纯,钱尚书冷酷的告诉她,昌王意图不轨,杲北的囤军已成为昌王的囊中之物,盛京的重臣也有一小半转投了阵营。
钱蕙兮惊骇万分,她的男人有此野心,她居然多年不知。她所知的昌王只是床第上的男人,花边湖畔的男人,她一点都不认识朝堂上的他。
钱尚书问女儿何去何从?是继续留在昌王的身边,做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还是回到钱府,避免来日的覆顶之灾。
钱蕙兮这才知道到了她与家族彻底决裂的时候,钱尚书实际只给了她一个选择。留在西日昌身边做钱家的眼线,或是与西日昌一刀二断。
坐在鸾凤宫里的昌帝新后钱蕙兮,拔离了红绳,而她指间的血已干涸。她的罪用泪用血都洗不了,她背叛了父亲背叛了家族。她假意答应父亲做钱家的眼线,却用这个秘密换了西日昌一夜的宠爱。她付出的代价何其惨重,即便她现在头戴凤冠,凤冠的金艳也是用所有钱家人的性命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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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钱蕙兮在西日昌改天换日的一系列举措中,不过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甚至是一枚死棋。不懂政治的钱蕙兮丝毫不知,她父亲对她的信任也是有限度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钱尚书至死都没有对女儿直言,以至于钱蕙兮以为是她害死了父亲害死了家人。她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传了几次口讯,但钱蕙兮责无旁贷,钱氏一族的性命都与她脱不了干系,如果她足够聪明或更维护家族的话。
钱蕙兮再也笑不出来,她恨,恨每一个人也恨她自己,而她最恨的竟然不是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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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昌,而是姝黎。
钱蕙兮对西日昌的每一个女人暗地里都品头论足过,白守真不够大方,柳娴雅就是个地道的管家婆,邱雅又太清傲,至于别的侧妃她更不放心上。西日昌对自己女人的好坏冷暖,钱蕙兮最清楚不过。偌大的昌王府,除了她多一点宠爱,旁的女人都像西日昌顺手从花圃里采来的鲜花,新鲜阵一过,就插到花瓶中仅供观赏,最终的下场就是偶尔被换换水直到凋零。但是姝黎不同,姝黎与她们都不同,当钱蕙兮第一次看见被西日昌从西秦带回的那个少女,就知道她与她们有着本质的不同。
她是一位极其独特的少女,她一出现军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令人骤然感到仿佛到了冬季。她的美丽如同一把锋利耀眼的宝剑,刺痛了钱蕙兮的眼,而她的青春将带走西日昌的宠爱,钱蕙兮强忍下心头嫉恨,亲热的唤了她一声小八。姝黎无动于衷,奇怪的是西日昌也没有反应,倒是柳娴雅救了冷场。
司剑,这是西日昌给她的地位,连妾室的名分都没有,只是个丫鬟。钱蕙兮心下一咯噔,这太不同寻常了,但柳娴雅接下去的问话让钱蕙兮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那姝黎妹妹住哪个院?
西日昌道昌华院。钱蕙兮立时感到了强烈的恐慌。昌华院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只有当西日昌极度喜爱一位女子,才会将她安排到身旁住下。这份尊贵的荣宠,自她钱蕙兮后巨第二女获得过,可现在这个冰冷的少女将打破钱蕙兮的历史,司剑,作为丫鬟是可以一直居住在昌华院的。
钱蕙兮遏止不住自己的心情,仿佛非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才能舒解,于是她明知故问的问了句:这不是爷住的院吗?
柳娴雅斜她一眼,钱蕙兮觉着自己问的好傻,她再说不出话来,恐慌的情绪纠结于五脏六肺,这个西秦来的少女是截然不同的。尽管姝黎跟着西日昌入府,但二人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交集,姝黎一直极冷漠,她看任何人都仿佛没看,而西日昌除了看了姝黎一眼,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也是什么人都没看。
钱蕙兮从来没见过对西日昌如此冷漠的女子,在她心底,世上的女子只要见到西日昌就会喜欢上他,就算不喜欢也会对他俊美的外表流露出欣赏。可姝黎是个异数。芷韵对她说,男人都这样,吃不着的才惦记,越是冷傲越是拒绝,男人越发有兴致征服。爷让那小蹄子当司剑,想必就是想杀杀她的威风。等爷对她没兴致了,她一个司剑能在王府里翻天吗?
钱蕙兮咬牙道,那蹄子也只配充个丫鬟!不过令她安慰的是,姝黎进府后的第一晚,西日昌没有宠幸新欢还是找了她。
过了几日后,钱蕙兮听到昌华院传出的琵琶声,不禁抚掌称笑,就这个调子,不知爷是从西秦那家姬肆里拣回来的。她开始觉着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犯不着嫉妒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黄毛丫头,原来姝黎的冷漠都是放不开的伪装,到底是姬肆出来的姬人,勾引男人有些门道,可一个姬人凭什么和她钱蕙兮比较。难怪西日昌只让她做司剑,做王府的大丫鬟已经抬举她了。
钱蕙兮没有猜错,姝黎确实出身姬肆。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众多侧妃白日聚在一起,就拿姝黎的琵琶曲乐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钱蕙兮笑吟吟的听着,直听到有人言,那丫头也算开窍了,最近不怎么弹琵琶,见了人也低三下四的,到底是爷调教的好。钱蕙兮心下记下了。小狐媚子,也知道藏尾巴了。她就知道这世上没有不吃腥的猫,更没有不被西日昌迷住的女子。只要姝黎乖乖的听话,等西日昌玩腻味了,就不会当她是回事了。青春美貌,哼,钱蕙兮歹毒的想,有家有底有脸面的侧妃跟她抢男人也就罢了,就一个卑微的丫鬟,也想跟主子争风光?她问芷韵钱蔡氏是如何处置这当子事,芷韵笑道,该打死的打死,不能打死的也得彻底堵了爷的兴趣。钱蕙兮道声好,不就是美貌吗,揭掉一层皮看她还美不美!
姝黎进王府的第二月,西日昌似越来越不对她上心,成日价往外跑,夜深才回府,而钱蕙兮看姝黎也分毫没有宠幸过的迹象。她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该给鸠占鹊巢的蹄子修修仪容,就带上芷韵和另三个丫鬟去了司剑需掌管的兵器库。不想死蹄子叫她半日好等,直到午后才姗姗来迟。钱蕙兮本就是来找茬的,加之憋了一肚子久候的气,她硬是鸡蛋里挑骨头,刻意找姝黎的茬,不想姝黎乖巧的忍了。这号没脾气的贱丫鬟,想来西日昌以后只会越来越冷遇她,钱蕙兮看着芷韵扇了她八个嘴巴,最后一下更是划花了她的脸。钱蕙兮觉着有些差强人意了。姝黎太识相了。
以后安分点,别以为近水楼台那么好得月的。钱蕙兮教训完姝黎,悻悻而回。半路上她问芷韵,怎么不打了,才划破点皮子。芷韵举起红肿的手,莫名道,怪了,那小蹄子的脸皮真硬,我才扇了几下,手就生生的疼,最后狠力用指甲划了下,也就留了那一小道口子。
钱蕙兮回了秋霞院,又对她打了姝黎的事不安起来。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子,不知西日昌是否会为小蹄子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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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夜西日昌并没有来秋霞院责怪她,仿佛姝黎挨打的事根本没发生过,钱蕙兮不禁又得意起来。西日昌最护的女人还是她,以往昌王府里多少小风小雨,西日昌始终站在她身后。
钱蕙兮没有得意几日,王府里就传出姝黎有了身孕,还有西日昌接连数晚都未出昌华院一步的消息。她觉着所有侧妃都在等着看她笑话,旁人只是嘲讽蔑视姝黎,她却使人打了她。西日昌女人不少,子嗣却少,只要姝黎诞下一子半女,她将不会再是丫鬟。
如此类推,西日昌对姝黎被打的事没有反应,才是最大的反应。他不为她出头,显然他还没有彻底摆平她。他借着钱蕙兮的手给她教训,只有遂他心称他意了,他才会提她名分。可她一怀上了,一切都变了。钱蕙兮明白,自己的男人不会随意播种叫女人怀孕,这么些年,除了白、邱二妃的肚子有动静,其它女人都不曾有孕只因她们都跟她一样,吃下了九花六虫丹。而往年白、邱二妃怀孕时,也未见西日昌如此紧张。钱蕙兮不难预见,来日姝黎真正得宠的时候,就是自己完蛋的时候。
几位侧妃开始时常聚在一堆,钱蕙兮没有兴趣听她们的醋语,她一向自诩比她们高了半头,平日也只与她们虚与委蛇的维持下表面上的姐妹情谊。她多待在秋霞院里,成日价想的是如何弄掉姝黎还有她肚中的胎儿,可昌华院又不是她能随意出入的地儿,她担忧又烦闷着。如果钱蕙兮时常和诸妃走动,再亲近些,她就会发现别人跟她想的完全不同。纵然西日昌身份尊贵外表不凡,但旁的侧妃在岁月蹉跎里都已醒悟,要走进这个男人的心里有多么艰难,既然得不到他的心,为何不待自己好点?她们除了婚姻爱情,还有自己的家族和亲情。而她们最初嫁入王府,多为了家族的期望,再见到西日昌本人后,也沮低了身份成为昌王的侧妃。其实除了白守真一人,西日昌昌王时代的另六妃,都有资格成为正妃。
钱蕙兮自己死心塌地的追随西日昌,只以为别的侧妃也同她一样,以为世上所有的女子只要见过西日昌的都会迷恋上他。这是钱蕙兮最大的悲哀。
在西日昌夺权之路上,钱蕙兮就像一个小丑。所有人都清楚西日昌意图着什么,只有她在呷姝黎的醋。她一听西日昌说下午他要外出,而姝黎要去兵器库,她就怂恿了旁的侧妃一起去刁难姝黎。这个倡议几乎全票通过,只是旁人的想法未必和钱蕙兮一致。
可兵器库发生的一幕却叫所有侧妃终生难忘。那个西秦来的小蹄子,在几句冷言冷语后,“砰”一声,竟将手中长枪的整个枪头地砖。钱蕙兮当场震惊,姝黎竟身怀武艺,那当日为何还要受芷韵羞辱?她直直的看着她,头一次见她的那种特殊感受此刻已铺天盖地,冰冷,绝情,无比美艳又充斥野性蓬勃的青春气息。
钱蕙兮终于明了西日昌为何要冷待姝黎,他的温柔多情打动不了姝黎,他的甜言蜜语只会遭姝黎厌恶。他在以一种更冰冷更绝情的方式,耐心的刻画上姝黎的心。
这世上竟有对西日昌完全无动于衷的女子?钱蕙兮只觉着天昏地暗,得不到的女子就是最好的。
姝黎叹了声,跟着却是更冷酷的言辞。
终究是你们的爷厉害,我饶你们不死,但你们今天带来的手下,都给我自绝了吧!这里是兵器库,自己挑吧!
她饶我不死?钱蕙兮忽然双脚发软,她心心念念的谋害设计她,而她根本没当她是盘菜。
有人尖叫,有人高呼:来人啊!快来人啊!姝黎造反了!
可一道银波似的剑光终止了兵器库的喧闹,姝黎出剑了。钱蕙兮看着她从腰际抽出细水,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上居然还缠着这样一把宝剑,西日昌对她的恩宠明显之极。然后钱蕙兮看傻了眼,姝黎身姿优美轻灵,杀人只在惊鸿之间。这样的少女,西日昌会不喜欢吗?她与她是不同的,与世间绝大多数女子都不同。
当钱蕙兮回过神来,兵器库一地的女尸,身边也只有白、邱二妃还勉力站着,旁的侧妃都晕倒在地。姝黎向她三人行礼后道,我们就在此间等吧!
她抬脚勾来一把椅子,动作干净利落。但在钱蕙兮眼里,她已然不是与她争宠的丫鬟,而是个妖女。
十九条人命转瞬消失,她却似个无事人一般。若非今日芷韵身子不爽,没跟钱蕙兮一块来,不然这会地上就要多添一具尸体。钱蕙兮后怕的坐在椅子上,她得罪了一个了不得的小妖女。和旁的女子争宠她还游刃有余,但和妖女如何争?尽管她心底里不愿承认,但姝黎拔剑杀人的风采还是深深的感染了她。原来女子也可以这般强,原来女子也可以这般残忍……所以钱蕙兮没有看一眼跟她前来,二个无估去的侍女。
时间一分一毫的流逝,晕倒的侧妃有的醒来后再次晕倒,因为没有人再入兵器库,一地的死尸没有被移走。钱蕙兮嗅着血腥味,竟嗅出了一丝甜味。
在钱蕙兮的恍惚中,陈风来到兵器库面无表情的宣布:皇上罹患不治之症,王爷当了摄政王,今晚要留在宫中,诸位夫人请回吧!钱蕙兮这才恍然,世道变了,难怪西日昌会中意妖女。西日昌需要妖女为他半事为他杀人!
回到秋霞院的钱蕙兮仔细琢磨着自己和姝黎的不同,让她痛苦的是她竟与小妖女二个极端。她是热情的,小妖女是纤细无情的,她深深眷恋着西日昌,而小妖女目中无人,极可能根本不爱西日昌。她圆润的腰身西日昌再不触碰,而小妖女腰间缠绕着他的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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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钱蕙兮才对西日昌当上摄政王感到惊喜。金舆玉殿现在有点眉目了,在昌王府长久等待的年月中,她几乎快忘了当年所求的姻缘签。说它不准,她嫁入王府后多的是朝云暮雨一床两好,并无结发夫妇珠联璧合凤凰于飞的美好。可它又准,他曾邀明月,而她从那一刻始就目中心中世间只他一人。钱蕙兮宁愿相信好的灵验,坏的不灵,管它准不准,眼下她最烦恼的是小妖女跟着西日昌进宫了。芷韵也忒无用,以往只出些讨好男人的主意,这回听说小妖女身手高强连诛一十九人,竟吓病了。怕什么呢?没准西日昌还想教训那妖女,到时候就不是划道口子那么简单了!
但钱蕙兮左等右等,没有等到西日昌揪着小妖女回府,而是等到了她的母亲钱蔡氏。钱蔡氏带着已经九岁的幼子,对自己的长女哀道:昌王得势,来日必然不会放过我们钱氏一族。
钱蕙兮不敢相信的道,没有那么严重吧?
钱蔡氏苦叹一声,挑了一些事情说与她听,钱蕙兮这才知道她的父亲以及钱氏一族不仅死效明帝,更在暗中对西日昌做过不少事情。钱蔡氏说到动容处,突然拉下幼子,命他跪在长姐身前,啜泣道,眼见就要变天,母亲也不奢望自己能逃过此劫,只望蕙兮你看在骨肉亲情的份上,救你弟弟一命。昌王这么些年还是宠爱你的,你去求他他或许能网开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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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们钱家留下一条血脉。
钱蕙兮没有母亲那么敏锐,也知大事不妙。她自记事起,从未见过母亲如此焦愁。她望着跪在她脚边,似懂非懂的幼弟,一时间不知所措。
还不快给你姐姐磕头!钱蔡氏斥道。钱蕙兮的幼弟才扑通一声磕了个头。钱蔡氏自己也跪了下来,流泪道,蕙兮,母亲求你了,无论如何要救救你弟弟!
钱蕙兮连忙拉起钱蔡氏,咬牙道,母亲,你放心,我会去求他,但凡有我一日,就定然叫弟弟无恙。钱蔡氏这才抹泪起身,她如何不知道这将为难女儿,可为了幼儿,她也着实无奈。她生怕钱蕙兮不够机灵,仔细询问了昌王府的近况。钱蕙兮一一说了,说到姝黎,又提及芷韵打她之事。钱蔡氏皱起了眉头,以她多年的丰富处事经验,远比钱蕙兮聪察的眼光,也感知了姝黎的不同。她女儿的确做了件傻事,对待武者,只能拉拢不宜打压,若要打压就必须得一棍子打死,永不给翻身的机会。钱蔡氏狠了狠心,丢卒保车吧!她教唆女儿舍弃芷韵,换回与姝黎和解的机会。
要我去讨好她?钱蕙兮提高一度声音。钱蔡氏又苦口婆心的劝说,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哪个男人又喜欢妒妇?昌王无论娶进多少新妇,到头来还不是丢在一旁?这些年你都熬过来了,只要再忍忍,等那姝黎锋芒露尽,也就到头了。
钱蕙兮立时惊疑起来:母亲的意思是那妖女往后也不会有好日子?
钱蔡氏道:现在她就是昌王手中的利器,她手上的人命越多,就离死越近。一旦日后昌王统掌全局,狡兔死走狗烹,那就是她的下场。昌王也好将罪名推到她身上。
一席话说的钱蕙兮茅塞顿开。她何必和一个将死的人争风吃醋?别的女子西日昌玩腻了最多打入冷宫,而妖女的下场只有死。
钱蔡氏见她眼中闪过喜色,心下暗悲,就将另一句话压到了心底。那个西秦女子,来日若不死,就会成为西日昌真正的宠妃。她不仅拥有美貌和青春,还拥有寻常女子没有的武艺和毒辣心肠,这对西日昌那样的男人来说,是投了脾胃。
钱蔡氏带着幼子离去后,钱蕙兮将心思和精力全转投在如何保全幼弟一命上。她几次三番入宫求见摄政王,陈隽钟看在昌王多年宠她的份上,没有赶她出宫,婉转的告诉她昌王政务繁忙无暇理会王府家务事。钱蕙兮日日苦等,终于在一日上午被西日昌召见。但她一开口求情,西日昌就捏住了她的下巴,烦躁的道:杀人或者不杀的事,找姝黎去!本王将逆龙斩交给她了,你想救谁自己就与她说!
西日昌拂袖而去,他把钱蕙兮推给姝黎,正如钱蔡氏所言,西日昌打断把帐算在姝黎头上,不仅钱家还有其他人命。
钱蕙兮怀着复杂的心情,带上芷韵的断手求见了摄政王的司剑。她的下巴还疼着,西日昌没怎么使劲,却叫她开口艰难。她反复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不就是下作一次,求那妖女吗?
再见姝黎,钱蕙兮再次感到了妖女的魅力,她仿佛又美了几分,月照宫因她的出现,透出一股广寒宫的冰冷之美。这也使钱蕙兮投入于低三下四的角色,她呈上装有芷韵断手的锦盒,不想姝黎却无动于衷,倒是一旁的宫女吓的不轻。
钱蕙兮把心一横,支开了众人,学着母亲的样,跪在姝黎面前。她既然答应了钱蔡氏,为了她的幼弟,她将她这一辈子从未说过的话兜了。说着说着,她伤感的提及了自己的往事,她为了西日昌付出了一切,她背弃了所有亲人,目下她能为她的亲人所做的只有这么一件事。姝黎仿佛感受到她的悲哀,神色有所改变。钱蕙兮凝望着姝黎,心底却隐生一丝快感。她自己现在这样卑躬屈膝这样耻辱,而等待姝黎的将是更惨痛更屈辱的命运。
说的差不多了,钱蕙兮弱弱的道,还请大人垂怜……这时,却传来宦官的声音,大人大人,摄政王殿下召您往未央阁!
姝黎不发一词,从她身边走过。钱蕙兮顿时觉着胸腔里烧起火来,她都如此下作了,竟还不能使这妖女应下。她盯着她纤细的腰身,恶毒的道出了九花六虫丹的效用。果不其然,妖女滞了一滞。
就让我们走着瞧!钱蕙兮口中呼着大人,胸腔中的火蔓延到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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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完成母亲的嘱托,愚钝的钱蕙兮只有些微的家族危机感,剩下的就是对姝黎刻骨的怨恨。从宫中无功折返的她,回到了昌王府却发现身边的下人都开始畏惧她,而少了惯用的芷韵后,也确实有几分不便。之后的一段日子里,钱蕙兮时常做噩梦,梦中芷韵血淋淋的断腕样子,她还是怕的。其实钱蕙兮并非天性薄凉之人,只是往年的贵族生活和后期昌王府争宠的日子,根深蒂固的是身份地位的贵贱之别。
钱蕙兮如同一只井底之蛙,抬头所见的仅是一方天地,而西日昌就是这一方天地。在钱蕙兮蜗居昌王府的日子里,大杲变了天。西日明据说不治而亡传位于西日昌,得知这一消息的钱蕙兮终于感到危急,钱蔡氏的预见不是杞人忧天。但是钱蕙兮的反应太慢,当她感知钱氏一族岌岌可危的时候,西日昌的屠刀早已挥下。她去求陈隽钟安排觐见,后者却沉重的道,娘娘请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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