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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为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顾雪柔
游淼吃着菜,知道李治锋到茂城来时肯定也先跟聂丹打了次招呼,否则聂丹不会这么快知道。便道“你还是赶紧回去,别让人知道了,我这边的事一交代完,就上前线去随军。”
李治锋却神色凝重,朝游淼道“我正想问,你不是说你上前线来,等待与鞑靼人谈判么”
“对啊。”游淼愕然“我都安排好了,怎么”
李治锋朝聂丹道“老三安排的北伐军监军,是李延。”
一语出,游淼登时愣住了。
“怎么可能”游淼连饭也不吃了,诧道“他派李延过去做什么”
李治锋道“三天前来了一道密旨,让我等候李延过来,安排与鞑靼人接头谈判,接回流落北方的太子与陛下。”
游淼傻眼了。
聂丹却沉吟片刻,而后道“可以理解,此时局势,四弟不宜离开茂城,毕竟孙参知卧床不起,政事堂需得有人坐镇。”
游淼道“可最初赵超陛下他不是这么说的现在就要和谈了吗怎么也不跟我说声”
李治锋看着游淼,安慰道“不让你去,是不是怕你辛苦”
游淼忽然有种奇怪的预感,派李延去本身并没什么,但是派李延去又不和他商量,这可就有问题了。是赵超想瞒着他做什么吗不对啊,赵超这人无论做什么,也不需要瞒着他游淼罢,现在朝中真心诚意为赵超考虑的,就只有游淼了。
李延或许是自请前去谈判的,这不重要毕竟游淼在打算出使之时,就准备带着李延去的难道游淼想到了一个自己觉得最不可能的问题,但他又觉得不会。
唯一的可能只有赵超是在刻意地疏远自己,又或是保护自己。
那么接回二帝的过程,还是按原计划么
游淼越想越不妥,李延能让太子答应禅让么或者说,赵超相信李延,比自己更能处理这件事
“不对。”游淼越想越不妥“他这件事怎么能瞒着我我都为他安排好了”
“你为他安排的什么”聂丹云淡风轻地问道。
游淼语塞,意识到自己当着聂丹的面,不小心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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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淼神色有点不自然,李治锋会意,岔开了话头。
李治锋“你和太子不熟。”
“是。”游淼不得不承认,李延确实是比他更好的人选。
聂丹又问“二弟,你会护送李延前去”
李治锋点头,聂丹道“答应我,你会保护好他们。”
“知道了。”李治锋略一点头。
聂丹欣然道“这样为兄便再没有牵挂了。”
李治锋“别这么说,大哥,你还有为国出力的机会。”
“累了。”聂丹唏嘘道“我知道将边疆重任压在你肩上,对你不公平,你身为犬戎族王子,实在也没有必要为天启劳心竭力”
李治锋打住话头,答道“我也是为了子谦,与三弟许我的承诺。”
聂丹笑笑,拍了拍李治锋的肩。
“一切若安排得当,太子归来,也是用人之际,不会对三弟做什么。”聂丹道“你放心就是。到时候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会居中转圜。待得收复中原,我便不管了,封金挂印,过过平凡人的日子,结一桩婚事,置两亩薄田,种种田,养养鸡。”
游淼一直没有说话,总隐约觉得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先前聂丹所言,也完全没有听进去,直到这句时方岔了话头。聂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游淼心中一动,意识到聂丹极有可能是想成家了。
而想成家,就多半是与谁相恋,还能有谁只有乔蓉
游淼心里算盘从来都是打得明明白白,别人说了上半句他就能猜到下半句,遂道“还置什么田产以后这酒楼,江波山庄里的两成地,都归大哥你了。”言下之意,竟是要给乔蓉封一份价值连城的嫁妆。
聂丹一听就会意,当即哈哈大笑道“不必不必大哥可不是倒插门的,这些年里,也略有点积蓄。”
李治锋开始还有点怔,而后也约略明白过来,莞尔道“我却是个倒插门的。”
聂丹忍不住大笑,又道“来日江波山庄一起跟着你,去犬戎族当嫁妆,也就是了。”
游淼脸色通红,李治锋只是乐。三兄弟对月而饮,游淼忍不住想,若赵超也在就好。然而今日所谈的话,却没有一句是赵超愿意听的不管是要接回太子,还是大家商量告老,仿佛都将他排除在外。
想到这点,游淼仍觉得,聂丹对赵超这个弟弟,实在有点不太厚道。
无论是当年赵超还在当三皇子之时,还是如今他登基为帝,聂丹都像是在他身上寄于了太多的厚望。赵超就像个有着严厉父辈,兄长的小孩。从小到大没人疼,没人爱。事情办好了,无人夸奖,事情办坏了,却总被责罚。
而所有人都觉得,这些是赵超的份内事,是理所当然的。就连聂丹都是如此。游淼想问聂丹,却觉得聂丹待赵超狠,而待自己更狠。打了胜仗从不居功,多年来,或许聂丹也是用约束自己的那一套来约束赵超。
那夜游淼常常心想,为何聂丹青睐于李治锋,或许正因为李治锋对整个天启没有责任。所以李治锋不管做什么,都不是他的份内事。而对游淼,对赵超,甚至聂丹自己的要求,都这么严格,正是因为天启的复兴与国家的存亡,都是他们的份内事。
道理是这么说,谁都知道,游淼却总觉得,不仅聂丹,就连这个世道,对待赵超这个皇帝的态度都太不公平。换了是游淼自己,都会忍不住有反着来的心态。
兄弟三人饮酒到四更,游淼方与李治锋回房去。烛灯下,与李治锋抱着,游淼依偎在他的怀里,两人都舍不得睡。游淼知道天亮时李治锋就要回前线去了,这一去起码又是个月。
“你在想什么从喝酒开始便闷闷不乐的。”李治锋问。
游淼答道“我在想三哥。”
游淼一说,李治锋便明白了。
“对他来说也是好事。”李治锋道“放下肩上重任,交给太子。他便可以抽身,过点不被约束的日子了。”
“你们都想得太简单了。”游淼喃喃道“你与聂大哥都是武将,带兵打仗你们在行,但朝中倾轧,勾心斗角的事,你们都没接触过,所以不懂。太子只要回来,绝对不会容赵超在他眼皮底下晃,更何况他还有咱们的支持。”
“哦”李治锋道“所以呢”
游淼道“所以好的情况是太子不让他带兵,恢复到以前在京中的局势。”
李治锋反问道“那不正好么可以安安生生过日子了。”
游淼哭笑不得道“你觉得他对从前的日子满足么”
李治锋道“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满足。”
游淼戳了戳李治锋脑袋,李治锋便歪过去点,玩味地看着他,游淼认真道“咱俩是有一个家,有一个彼此能依靠的生活,也有安安生生过日子的念想。所以对于你,对于我来说,在哪里生活都一样。在山庄里一样,去过点闲云野鹤,浪迹天涯的日子,只要你我相伴,也总是好的。现在做这么多事,也只是责任使然。”
“唔。”李治锋答道。
“可他呢”游淼道“他有什么念想退位以后,每天在城里醉生梦死地混日子么他从始至终,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他可能觉得活着没多大意思,死了也什么所谓,唯一重视的,就是咱们结拜时的承诺罢。结果大哥需要有人主持大局时就让他当皇帝,现在太子回来了,又要让他下来。”
“懂了。”李治锋道。
游淼又唏嘘道“他上次就朝我发过火,说咱们等到事情完了,收复中原了,大家就都走了,依旧剩下他一个。”
李治锋道“若他退位下来,江波山庄里给他留个位置,也是可以的。”
游淼道“还有个更坏的可能是,太子会软禁他,免得有麻烦。还有一种可能是,太子会想办法杀了他。”
李治锋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不置评判,游淼又低声道“他已经料到这种情况,所以”
游淼把那天与赵超的计划说了,李治锋不解道“那他为什么又派李延去”
游淼道“或许是觉得李延与大哥合不来罢,也或许是因为,觉得我可能会被太子哄住。但不管谁去出使和谈,你都有责任,毕竟你是护军。太子一旦禅位,你就会得罪大哥。到时候咱们和他,兄弟都没得做了。”
李治锋道“我无所谓,当然是看你,你想让谁当皇帝都可以。”
“好罢。”游淼好笑道。
李治锋“我没有对不起他,况且他要的也只是我保护太子与老皇帝,没让我保护他们的皇位。”
一切在李治锋眼里都简单得很。游淼只觉说不出的好玩。心情又好了起来。
天亮了。
李治锋在镜前换上甲胄,游淼在一旁伺候他穿战甲。
游淼莞尔道“都是你伺候我,我终于也伺候你一回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回来以后,我天天给你穿衣服,当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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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
李治锋在镜中朝游淼道“我会尽快,前些日子发来的信报说,李延已经在路上了。我要尽快回到军营,以免他们到了以后找不到人,又被参上一本。”
“现在没人敢参你了。”游淼乐道“你可以将李延随便捏圆搓扁,朝中就剩你一员大将,谁还敢找你麻烦”
李治锋点头道“等这事结束后,我就亲自护送太子回来,顺便留守茂城,不出去了。”
游淼与李治锋凑在一起亲嘴,游淼依依不舍道“我等你回来。”
李治锋低声道“我爱你,子谦。”
那句话蓦然间令游淼心中一动,磅礴的感情在心中涌动,淹没了他的一切回忆。
“我也爱你,沙那多,我的王子。”游淼低声道。
李治锋一听到这句,先是微微一怔,继而眼中充满了说不出的复杂情感,他将游淼狠狠抱在怀里,肆意地吻他,直到彼此唇间有了血腥气味,李治锋方松开游淼,推门而去。
天不亮,犬戎的王子为他的爱人再次踏上了征途。
天边一抹残月,黎明的辉光洒向大地,家家户户早起开门。
游淼坐在廊前,一夜未睡,却丝毫没有倦意,他知道李延已上路去前线,带着赵超的和谈文书,也知道李治锋回归军营后,后续的事件即将掀起天启新的一次惊涛骇浪。
聂丹,游淼,李治锋,赵超,太子,李延,平奚政事堂,六部,朝廷,军方所有人都将被卷进这场漩涡之中,无人能脱身。这或许将是天启在江南建立新朝以来,所面临的最大难关。
而在遥远的北方,故土还未曾收复,数十万的将士仍在等候终将到来的一战。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春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卷四减字木兰花终
卷五 八声甘州
晚春江南,柳絮飞扬。
李治锋离开后的第十天,赵超终于在朝中公布了接回二帝的谈判计划,整个过程由礼部与翰林院制定,礼部派出谢权,随翰林院大学士李延同行,前往北方,将在李治锋的协调下,通过匈奴、氐二族,与鞑靼方会谈。
与此同时,鞑靼的王位内斗也告一段落,胡日查汗驾崩,出身五胡的宝音王后垂帘听政,拿图小王子即位。
这对汉人来说,表面上是个好消息,实则未然。贺沫帖儿仍然手握重兵,只是换防驻守中原以东地域。整个中原被划分为东、西两块,东边归鞑靼,西边归匈奴。而朝粱西平原深入,又成为氐、羯、羌割据的地盘。
接下来最重要的是,试探鞑靼对天启的态度。
是和是战,都在一念之间。谢徽,唐伩等人认为,宝音王后若答应了这次和谈,那么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或许至少有十年,整个天下就会呈现出三家分治的局面。鞑靼占领东北,中原以北,而匈奴等四胡,以及被天启重创的鲜卑,则割据中原与西及西北地区。
天启汉人退守虎咆溪以南的南方半壁江山,成为南朝。
局面一旦形成,接下来就是南朝励精图治的时间,年内,不宜再贸然用兵,而是图谋韬光养晦,以江南一地寻求发展,养足兵马后,再朝北方开战。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必然成型的局面,朝中诸人都十分赞同谢徽的这个推论。而游淼敏锐地发现了一件事所有人的讨论,几乎都没有太注意到赵超了。毕竟这些都是太子归来以后,太子的职责。
赵超冷眼看着众人议论纷纷,忽然冒出来一句“游淼,你觉得呢”
游淼也有点走神,在想太子禅位以后,即将引发的一连串变动,冷不防被赵超这么一问,回过神来。
“臣觉得此言有理。”游淼道。
众人纷纷点头,游淼又道“今岁江南收粮四十万石,累数年之积,将可养活二十万兵马,连着三年征战,如今库空人疲,确实到了休整的时候了。新法推行一切顺利,却因为去年,前年是非常时期,所以江南各地不得不接受。”
“但新法本身也有不少弊端,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缓和,消化。”游淼又道“练兵更是时日长久,所以我同意谢大人与唐大人的意见,未来三年内,不宜再轻易宣战了。”
赵超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点了点头。
“那么便照诸卿的意见罢。”赵超道。
说完这话后,朝中短暂地冷场了一会。
赵超又道“谁还有本有本奏来。”
朝中大臣都在想太子归来的事,一时间无人启奏。
赵超便道“朕也累了,无本退朝罢。”
大臣们纷纷躬身,赵超起身走了。
这一次早朝,退得竟是有点萧瑟凄凉之意,百官都料想不到,连日来吵吵闹闹,说三道四,要迎回北方二帝的事,赵超却是早就下了决定。
游淼下朝来,终于有宫人传唤,赵超要见他。这是自上次与聂丹大吵一架后,君臣二人的再度私下见面。原本游淼几乎每天都是随传随到,每日早朝后,赵超都有事情找他商量。但最近渐渐的,赵超总感觉躲着他。
游淼为这事稍忐忑了几天,但想到曾经孙舆提到过,官场里的那一套。人一旦身居高位,就不得不直面那些从前未曾遇过的帝王心术,权臣制衡等事。当年李延之父,李相国与孙舆的争斗也是如此。老皇帝偶尔会将其中一人暂且晾着,并非就说此人失宠了,又或是开罪了君王。这么做,一来兼顾众臣意向,二来以免臣子自持,也是寻常事,游淼想到这里,便不再多心。
然而今日一见,游淼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什么赵超老了。
那种感觉确实是老,早场上见面时相距甚远,未看仔细,来到御书房里,却发现赵超的鬓前约略带着不少白发,面容疲劳憔悴。
上一次赵超给他的这种感觉,是一别数年后,游淼回京赴考时两人的再一次见面。那时的赵超从少年变成了一个老成的青年。而如今,赵超已有未老先衰的情况。
游淼看得心里有点难受,先前所想的,一时间竟说不出口。
“陛下睡得不好么。”游淼问。
赵超反问道“你说呢。”
游淼道“休息不好的话,让御医开点安神养心的药吃。”
赵超点了点头,游淼知道最近送到赵超面前的折子本来就不多,大部分政务都在政事堂里,自己帮他处理掉了。还有什么能令他劳心费神自然就只有那件事了。
赵超说“你是不是怪我没让你去出使,派了李延和谢权去”
游淼心中一凛,忙道“臣不敢。”
赵超打量游淼,游淼下意识地要低头,却想到自己这个时候决计不能心虚,不能躲避赵超的目光,遂道“陛下派李延与谢权去,确实是最合适的。一来李延当年与太子交好,二来谢权能代表江南世家。”
“唔。”赵超点头。
游淼却仍有点担忧,说“就怕李延不行。”
赵超道“他可以,你忘了,李延那小子也是个懂大局的。”
游淼默默点头,赵超又道“朕知道你在担心,李延当年毕竟投靠过我皇兄,让他去谈判怕他又调了风向。但李延这人,想爬上来,依旧还是得倚靠朕。我皇兄那人不会重用他。”
游淼只得道“是。”
赵超起身,在书桌前踱步,说“当年我皇兄也一直防着他,应当是说防着李家父子俩,我皇兄那人,谁也不会相信。况且就算皇兄回来了,我这位子让出去了,他要拉拢的只有江南世家,不会与李延念旧,李延讨不到半点好处。”
游淼明白了,答道“对。”
“不让你去。”赵超又说“是想把你摘出来,毕竟废立一事,臣子还是少参与的好,你愿意为我去办这事,三哥很承你的情。但你办成了,这辈子就逃不脱一个奸佞的名声了,来日咱俩死后,免不了还得被后人议论。大哥也会和你翻脸,所以能不让你蹚浑水,就尽量不让你去了。奸臣还是让李延去当罢。”
游淼哭笑不得,知道赵超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只得点头,心里又微有点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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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赵超还是不了解他游淼。
游淼一直都是认为对的就去做,或许在这方面也是受到聂丹的影响,那种虽千万人而吾往矣的决心与意志,成了一番事业,便是千秋万代所颂扬的勇者。然而成王败寇,一旦输了,同样的会身败名裂,背负万古骂名。
李延或许也有他的无奈罢。
当天赵超不再提谈判之事,朝中众臣或许还不知道,等到李延将二帝接回来之时,如今附议此事的人,又有多少要遭到赵超的报复了。
赵超说了些近来的奏折,却有点心不在焉的,游淼看着赵超,忍不住笑了起来。赵超不悦道“怎么”
游淼心结解开,也不把话藏着了,索性笑道“你说不担心,其实心里还是在担心,何必呢”
赵超哭笑不得,只得把奏折扔到一旁,端详游淼,点头道“是,多少有一点。”
游淼又道“你派出李延之前,没与我商量。所以担心。”
赵超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我不想什么都靠你,像是没了你,我什么都办不好似的。”
换了是别的人,或许会心惊揣测赵超的圣意,然而这句话听在游淼耳中,游淼却能明白赵超的心情。这话不仅仅指游淼,更多的是指游淼背后的孙舆赵超自接过这个重担之后,就像个晚辈一般,总在听别人的意见做事。当上皇帝,却顾忌仍多,须臾不得舒心。
孙舆与聂丹一文一武,就像两名长辈一般制约着他,如今孙舆虽已病倒,政事堂的力量还在,而游淼就是这股力量的代言人。
“我倒是觉得。”游淼明白赵超之意后,安慰道“有政事堂才是好事。毕竟皇帝不是圣人,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道理。就算有幕僚,也免不了偏信之险,更别说单靠陛下一人,就要挑起全天下的抉择。”
“我知道。”赵超淡淡道“正是如此。”
“过了这段时日就好了。”游淼又道“其实民生等事,并不用动到整个国家的气运,假以时日,等余事上了正轨,陛下将杂事交给政事堂,出了问题也方便问责。”
赵超缓缓点头,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叩门声。
“政事堂唐大人求见陛下。”
赵超莞尔道“刚说就来了。”
游淼却心中一咯噔,暗道不妙,唐博能有什么事在这个时候求见赵超
唐博进来便拜倒,朝赵超道“陛下,恕臣唐突,先生不好了。”
书房内,游淼与赵超二人同时大惊
当天游淼午饭都顾不得吃,火速回了政事堂,果然是孙舆快不行了。自喂过早饭之后便不住哆嗦,政事堂内近日来只有游淼会在晚上睡前去看看孙舆。其余弟子请安问早大多能省就省,孙舆房中阴暗,老人躺在病榻上,又令人心里不舒服,是以都避着。
孙舆早上醒了过后便口角流涎,微微发抖,时而发出些意义不明的啊啊叫。老仆又回了家,新来的丫鬟伺候时觉得不对,去问过唐博意思,唐博过来看了,才马上进宫告知。
赵超先是过来探过一次,孙舆情




乱世为王。、 分节阅读_123
况时好时坏,还未到要去的地步。赵超也无计,只得先行回宫,让游淼替自己陪着。少顷让御医过来看诊,看完后御医已回天乏术,让游淼与唐博两名弟子准备后事,说就在这几天了。
孙舆只是躺着,既不死去,也没有丝毫好转,更没有交代后事的征兆,一众门生足足陪到日暮,孙舆却一直撑着。只得让其余人都暂且回去,毕竟唐博妻子快要临盆生二胎,也在这几天了。
入夜后,聂丹碰巧过来找游淼,得知孙舆已到弥留之际,便留下陪游淼守着。
“你先睡罢。”聂丹道“有事大哥叫你。”
“我趴着睡会就行。”游淼道。
游淼也有点心力交瘁,趴在书桌上,聂丹便坐在一旁看书。寻常大户人家到了这时候,妻、妾、嫡、庶必定是都在的,然而孙舆一生未曾婚娶,年轻时看上的一位名门闺秀又天妒红颜病逝,是以孙舆守着承诺,终身不娶。导致到了将撒手人寰之时,身边只有这么一个亲传弟子,与同样孤家寡人的聂丹相伴,也不得不说晚景凄凉。
游淼忍不住想到自己,又想到李治锋,不知道未来的某一天,他俩谁先死去。真奇怪,多年前离家上京的那一天,他是从来没想过自己以后会成为什么人,做些什么事的。
年少时的一切都十分懵懂,迷蒙,未来没有计划,也没有目标。后来跟李治锋在一起后,生活便仿佛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游淼直到现在,仍想着是不是推门走出去,自己便回到了六年前的京城。那个时候,纨绔哥儿们还未做官,清早时有马车在外候着,接他去嘻哈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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