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童养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封卷残云
韩牡丹这只母大虫顿时被厉海这句话给激怒,他这分明是在说:宁死不屈!这不是瞧不起人么,尤其是瞧不起她的长相,怎能让母大虫不发怒:“那就更容易,我只要一抬手,连珠箭一发,你就要变刺猬。”
厉海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做刺又何妨?”
韩牡丹道:“好,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她的手一招,手中弩枪已搭起。十几个娘子军也立刻摆正弩枪,看她们的手势,已知道这些小娇【娘一个个都是百步穿杨的好手,何况“连珠箭”连绵不绝,就算能躲得了第一轮箭,第二轮箭就未必躲得开了。
谁知就在这时,厉海身子忽然一闪,只听一连串娇呼,也不知怎地,十余柄弩枪忽然全都到了厉海子上,十余个少女石像般定在那里,竟已全部都被点了道,韩牡丹和韩家少奶奶虽然明知道:江湖上盛名鼎鼎的厉海,是有两下子的。却从未想到他竟有如此快的出手,两人交换了个眼色,一柄弓,两口剑,闪电般攻出。
但厉海今天却似存心要给她们点颜色看,再也不像昨天那么客气了,身子一转,也不知用了什么招式,就已拎住了韩家少奶奶的手腕,将她的剑向前面一送,只听“嗡”的一声,韩牡丹手中弩枪被长剑砍中,震的韩牡丹连连后退。厉海也倒退几步,躬身笑道:“唐突佳人,万不得已,恕罪恕罪。”
韩家少奶奶脸色发白,她毕竟是名家之女,识货得很,此刻已看出自己绝不是这厉海的对手,忽然抛下双剑,一把将韩宗人从门外揪了进来,跺脚道:“你老婆被人欺负,你却只会战在旁边做缩头乌龟,这还能算个男人吗?快打死他,替我出气。”
韩宗人脸色比他老婆更白,道:“是是是,我打死他,我替你出气。”
他嘴上说得虽响,两条腿可没有移动半步。、韩家少奶奶用拳头播着他的胸膛道:“去呀,去呀,难道连这点胆子都没有?”
韩宗人被打得呲牙咧嘴嘴,连连道:“好,我去,我这就去。”
话未说完,忽然一溜烟的逃了出去。韩家少奶奶咬着牙,竟然放声大哭起来,“天呀,我嫁了个这么没用的男人,你叫我怎么活呀……”
她忽然一头撞进了韩牡丹怀里,嘶声道:“我嫁到你们家里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否则有谁敢欺负我,我也不想活了,你们干脆杀了我……”
厉海看得又好气,又好笑,他也想不到这位少奶奶不但会使剑,撤泼撤赖的本事也不错。只见韩牡丹两眼发直,显然也拿她这侄儿媳妇没法子。厉海悠然道:“少奶奶这撤赖的功夫,难道也是家传的么?”
韩家少奶奶眺了起来,哭吼着:“施放的什么屁?除了欺负女人你还会干什么?”
厉海道:“我本来也认为你真是女人,现在却已有些怀疑了。”
韩家少奶奶咬着牙道:“你能算是男人么?你若敢跟我去见爹爹,算你是个男人,否则。你就是个不男不女的囡种?”
厉海淡淡道:“我若不敢去,今天晚上也就不会再来了,但你现在最好安静些,否则我就用稻草塞住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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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门的童养媳 番外第14章:玉边云的日记本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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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家庄也是依山而建的,青色的山脉,蜿蜒伸展入后山,有时园中的雾几乎已时和山间的云雾结在一起。
他们踏着碎石子的路,穿过后园,园子里并没有鲜艳的花木,一亭一石都寓着雅致古典之意。并肩而行,谁都没有说话,一个人到了某种地位时,就自然会变成个不多话的人。秋天的早上风并不冷,天却很高。青翠的竹林,露珠凝结在竹叶上,就像是镶嵌明翠的珍珠。竹林的尽头便连结着山麓,已被青苗染缘的山壁上,有间古拙的小屋,看来坚实沉重。韩清开了门,道:“海哥请,老夫带路。”
门后是条长而黑暗的石道,寒气森森,贬人肌肤,韩清等厉海走进来,就立刻又将门紧紧闭上,将光明和温暖一起隔断在门外,四下骤然沉寂了起来,连丝声音都听不到。若是要杀人,这的确是好地方。但厉海却并没有丝毫不安,他似乎对韩清有种信任,韩清将他带到这秘密的重地中来,他似也并不觉得奇怪。
石道转几折,便到了个洞。石壁上嵌着铜灯,阴森森的灯光下,只见洞四面都排着石案,每张石案上都有个湛黑的铁匝。迎面一张石案上的铁匣长而窄,里面装的想必就是韩清视同拱璧的剑器,但另一些铁匣中装的是什么呢?韩清掺着剑匣,似乎忘了身旁还有厉海存在,他全心全意都已溶入剑中,到了忘人忘我的境界。
厉海忽然发现这老人竟似完全变了。第一眼看到他时,只觉得他的风度优雅而从容,就像是个不求闻达的智者也像是个已厌倦红尘,隐退林下的名人,神情虽未免稍觉冷厉,但却绝没有露出令人不安的锋芒。厉海方和他并肩走过还不到三尺宽的小径上也没有觉得丝毫警兆,就仿佛和个平凡的老人走在一起。
但现在,剑还未出,厉海己觉得有种通人的剑气透体生寒,这剑气显然不是“剑”发出来的。这剑气就是韩清本身发出来的。在这里他已不再是和女儿亲家闲话家常的老人,一踏入这道门,他就又变成了昔日传闻江湖快意恩仇的名侠。这地方藏的不只是剑,还藏留他昔日的回忆,所以他才绝不允许任何人侵犯到这里来。
韩清缓缓开启了铁匣,取出了柄剑。这口剑形状古,黝黑中措着墨绿的剑身,并没有摄目的光芒,只不过厉海远在八尺外,已觉得寒气贬人肌肤。“呛”的,韩清以指弹剑,剑作龙吟。厉海脱口道:“好剑。”
韩清目光闪动,道:“海哥认得这口是什么剑么?”
厉海缓缓道:“自古有传,不周膝上绿,相比此剑就是不周剑了。”
韩清道:“好,好眼力。”
他虽在大声称赞,面上却毫无表情,又取出口剑来。这口剑皮贿华美,柄上嵌着松绿石,镶金丝,剑柄与剑身中的“彪”虽似黄金铸成,都作玄铜额色。韩清道:“这口呢?”
厉海道:“可是文光剑?”
韩清又道:“好好眼力”他冷漠的面上却仍不动声色,但目中已有些赞赏之意,过了半晌又缓缓取出了一口剑来。这口剑黑鲨皮鞘,黄铜吞口,长剑哐啷啷出鞘才半寸,已有种灰蒙蒙、碧森森的寒光映入眉睫。
韩清手里捧着这口剑,眼睛里的光仿佛更亮了。
他凝注着剑锋,沉默了很久,才一字字道:“海哥请看这口剑是什么剑?”
厉海也凝注着剑锋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未名剑。”
韩清讶异道:“未名二字何解?”
厉海道:“干将莫那,前辈可知道么?”
“干将莫邪上古神兵,老朽虽未得见,却听到过的。”
厉海笑了笑,道:“其实‘干将莫邪’只不过一双夫妻的名字,但百年以后,提起‘干将莫邪’四个字,却只知有剑,而将其人忘怀了。”
他不等韩清说话,又道:“越王聘欧冶子铸剑五,是为‘纯钩’、‘湛卢’、‘毫曹’、‘鱼肠’、‘巨阙’,楚王命风胡子求剑得三,是为‘龙渊’、‘太阿’、‘工布’,千载以来,提起这八口剑来,可说无人不知,但知道欧冶子与风胡子是这两位大师的又有几人?”
韩清道:“海哥的意思是……”
厉海道:“这只因为人因剑名,人的光芒已被剑的光芒所掩盖,是以后人但知有湛卢、巨阙,而不知有欧冶子。”
“不错,武林中还记得欧冶予的人确实不多。”
厉海道:“前辈掌中这口剑,剑虽未名,但能使此剑的却必非寻常人。”
“哦?何以见得?”
厉海道:“只因此剑锋芒毕露,杀气逼人,若非绝代高手,若无惊人之手段,更不足以驭此剑,只怕反要被剑伤身。”
他笑了笑,道:“若是在下两眼不瞎,这口剑必定就是前辈昔日纵横江湖时所佩之物。”
听到这时,韩清才为之耸然动容失声道:“海哥当真是神日如电,老朽好生佩服。”
这番话也正是厉海赞美韩清的话,两人相视一笑,各人心里都不禁生出几分敬重相惜之意。韩清道:“江湖传言的确不虚,海哥的见识和眼力果然都非同小可,但海哥可知道四壁的这些铁匣里装的是什么?”
厉海道:“能与名剑作伴,匣中必非常物。”
韩清打开了个铁匣,匣子里却只有件长衫。长衫已微微发黄,可见贮藏的年代已有不少。韩清将长衫一抖,厉海才发现长衫的前胸处有一串血迹,就像是条赤红的毒蛇般蜿蜒在那里。灯光下看来,血迹已发黑了。
“海哥可知道这服上染的是谁的血?”
韩清眼睛虽在盯着长衫上的血迹,却又似乎在望着很远很远的地方,过了很久,才淡淡笑,接道:“这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海哥只怕并未听到过这人的名字,但三十年前,‘勾漏人妖’孔江雅却也非等闲人物。”
厉海肃然道:“晚辈虽年轻识浅,却也知道‘勾漏人妖’手中一把方天画戟打遍东北三省,却不知此人已死在前辈手上。”
韩清道:“那是在勾漏山”他神思似已回到遥远的往日,缓缓的叙说着。厉海眼前仿佛已展出一幅肃杀苍凉的图画。勾漏山,暮色苍茫,西天如血。韩清白衣如胄,独立在寒风中,山崖上,望着面貌狰狞的“勾漏人妖”缓缓走了过来。然后,剑光一闪。鲜血溅在雪—般的衣服上,宛如在雪地上洒落一串梅花韩清缓缓道:“如今三十年的岁月经已消逝,但他们的血却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他们的血?难道这些铁匝及”厉海望着四面石案上的铁匣,想到每个铁匣里都藏着一件雪白的长衫,每件长衫上都染着一个人的鲜血,每滴鲜血中都包含着一个令人慷慨激昂的故事,每个故事中都必有场惊心动魄的血战……
想到这里,厉海心底也不禁泛起一阵寒意。韩清目光如刀,一字一字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剑下无情,就是这柄剑,不知饮下了多少人的鲜血。”
他剑光一闪,忽然闪电向厉海刺了出来。此刻,厉海才终于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剑”……
韩清这一剑刺来竟来得完全无影无踪谁也看不出他这一剑是如何出手,是从哪里刺过来的。厉海居然根本没有闪避。
但这快如闪电般的雷盟的一剑,到了厉海咽喉前半寸处,就忽然停顿了,停时就像发时同样快,同样突然,同样令人不可捉模,不可思议,这“一停”实比“一发”更令厉海惊讶。韩清发这一剑时显然还未尽全力否则就停不下来了,他未使全力时刺出的一切已是如此急迫,使出全力来那还得了。
韩清望着厉海,似乎也有些惊异。这一剑到了他咽喉时,他非但神色不变,而且连眼都未眨,这年轻人已有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糜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定力,单只这份定力又隐然有一代宗主的气魄。剑尖虽还未刺入厉海的咽喉,但森冷的剑气却已刺人他的肌肤,他喉头的皮肤上虽已起了颗颗寒栗,面上却依然未动声色,对厉海说来,被人用剑尖抵着咽喉,这已不是第一次趟。虽然他也知道这一次的剑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快得多,这么快的剑若已到了咽喉前,世上就没有人能闪避开了,韩清冷冷的望着他过了很久才一字字道:“你想要我的剑?”
厉海笑了:“不错,我对你的剑很有兴趣,我对红烧肉也很有兴趣,但我却从未想过偷条猪回家去养着。”
韩清厉声道:“那么你是为何而来的?”
厉海淡淡道:“有人用剑对着的我的脖子时,我通常都不喜欢顾他说话。”
韩清道:“你喜欢我把剑刺下去?”
厉海大笑道:“韩清若是会刺冷剑的人,那么我就真看错你了,我若看错了你,就算死在你的手上只能怨我目已有眼无珠,一点也不冤枉。”
韩清凝注了他很久,绥缓道:“你从来没有看错过人么?”
厉海微笑道:“我若肯让他手里拿着剑,站在我身旁,就绝不会看错他。”
韩清仰面大笑道:“好,厉海果然浑身是胆,果然名不虚传。”
“呛”的一声,剑已入鞘。
韩清微笑道:“但若说厉海是为了韩牡丹的天资绝色才到韩家庄来的,我无论如何是不会相信的。”
厉海笑道:“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厉海沉吟了半晌,道:“我想来见你,只是因为大约三四年以前江湖中忽然出现了一群职业刺客。”
“职业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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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门的童养媳 番外第15章:玉边云的日本机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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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海道:“不错,这些人不辨是非,不分善恶,只以杀人为业,无论谁只要出得起价钱,他们就会为他杀人。”
他叹了口气:“他们无论什么人都杀,黑道的他们也杀,白道他们也杀。就算那些与武林毫无关连的人他们都杀,就因为如此,所以我认为他们实在比那些杀人放火的强盗还要可恨,还要可怕,因为强盗杀人至少还要选择选择对象。”
韩清动容道;“江湖中出了这种人,我怎么连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厉海道:“这些人行事很隐秘,若非他们找到我头上来,我也一点也不知道。”
韩清笑道:“他们若是算计到海哥身上,只怕已离末日不远。”
厉海道:“这些人现在的确已死的死,伤的伤,不复再能为恶,只不过……这些人的首领却至今仍道遥法外。”
韩清道:“他们的首领是谁?”
厉海道:“我至今还不知道此人是谁,只知他非但机智过人,而且剑法绝高。”
韩清微微一笑,道:“所以海哥就怀疑这人就是我?”
厉海也微微笑道:“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到这里来了。”
韩清目光灼灼。道:“海哥如今已查出来了么?”
厉海缓缓道:“阁下方那一剑出手,的确和他们有七分相似。”
韩清沉声道:“如此说来,你认为我就是那刺客?”
厉海微笑道:“阁下若是那刺客的首领,方那一剑就不会收回去了。”
韩清什么也没有说,缓缓转过身。将长剑藏入石匣,只见他肩头起伏,心情似乎很激动,过了很久。才缓缓问:“你可知道我为何至今还未杀死王平?”
他忽然问了这句话来,厉海不禁怔了怔。幸好韩清也并没有等他回答又道:“只因我这一生非但很少有朋友,连仇人都不多,尤其是像王平那样的仇人,我若杀了他,就更寂寞了。”
厉海看不到他的脸,但望着他削建的背影,望着他长白的头发,心里也不禁泛起一阵凄凉之意,长叹道:“古来英雄多寂寞……一个人在低处时,总想往高处走,但走得越高。跟上去的人就越少,等他发现高处只剩下他个人时,再想回头已来不及了。”
韩清标枪般挺立着的身子,忽然像是变得有些侗嵝,他又沉默了很久,才长叹了声,道:“但我已渐渐老了,一个人到了快死的时候,总想将身前的帐结结清,也免得死后带进棺材去。”
厉海沉默着,因为他不知该说什么。
韩清道:“所以我和王平已约定,在今年除夕作生死的决斗,那不单是我和他两人的决斗,也是我们韩王两家的决斗,因为我们两家是百年的世仇仇恨几乎已久远得令人连结仇的原因都忘记了。”
厉海耸然动容,道:“这件事王平为何没有告诉我?”
他心里已恍然明白王平为何急着要儿子成亲了,只因儿子离去,谅不必再参与这场决生死的血战。王平为儿子的苦心,实在是无微不至。
韩清霍然转过身,凝注着厉海,道:“但我以为他已告诉了你,以为你就是为了要助拳才来的。所以先要设法来探听我的虚实。”
厉海道:“所以才要设法来偷你的剑,一个人要和老虎搏斗最好先拔挣他的牙齿。”
他笑了笑谈淡道:“但厉海就算是这样的人。王平却绝不会是这样的人,否则就不配做韩清的对头了。”
韩清道:“厉海若是这种人,那么我就算看错你了,那也只怪我自己有眼无珠怪不得别人,是么?”
这句话正是厉海方对他说的。厉海望着他冷漠的面容中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温暖之心,只因他已发现这老人其实并不像外表看来那么冷酷。他暗中叹了口气,道:“你们的除夕决斗难道已势在必行了么?”
韩清默了半晌忽然一笑,道:“此时鱼想必已烧好了,我们为何不先喝杯再说?”
厉海并不是胡铁花那样的酒鬼,他白天一向很少喝酒的,只有心情特别高兴或者特别悲伤时才会例外。今天也就是例外。但他却不知道今天是特别高兴,还是特别难过,他心里有很多事,而且很复杂,他要找个时候好好想清楚。在没有想清楚之前,他决定什么事也不做。鲈鱼烧得的确不差,只不过厉海却怀疑鱼不是那位韩家少奶奶做的,因为她手上连一点油腻都没有。
厉海见过很多不会烧菜的文人,却偏喜欢躲在厨房,然后再将菜端出来,硬说:“莱烧得不好,请原谅。”
让别人以为菜就是她烧的,因为就连这种女人也知烧菜不但是做妻子的光荣,也是她文夫的光荣。厉海总觉得这种人很可笑,总想问问她们,“你既然觉得不会烧菜很丢人,以前为何不学学呢?”
韩少奶奶果然已娇笑道:“烧得怕不好海哥你莫要见笑。”
厉海还未说话,韩清已淡淡道:“你根本连炒蛋都不会,这条鱼也不是你烧的—”
他话未说完,韩少奶奶已红着脸溜了进去。
韩牡丹吃吃笑道:“想不到哥哥也会说笑话,想必是因为见了海哥心情才特别好,这应该谢谢我才是。”
韩清道:“不错。”
韩牡丹怔了怔,勉强笑遂;“海哥在这里坐,我到后面找小韩聊天去。”
韩清等她走了,才叹口气,道:“她总算听懂了我的话,总算知道自已该到什么地方去了,这倒不容易。”
厉海笑道:“的确不容易。”
韩清举杯道:“若不把女人赶走,男人怎能安心喝酒,来喝一杯。”
厉海饮而尽,忽然长叹道:“若非韩王两家的世仇,你和王平一定会交成好朋友的。”
韩清脸色变了变,道:“你本是王平的朋友,如今也已是我的朋友,我只望你明白件事……韩王两家仇恨,是谁也化解不开的。”
厉海道:“为什么?”
韩清叹声道:“你可知道这一百年来,韩家已有多少人死在王家人手上?”
厉海道:“是否和王家人死在韩家人手上的差不多。”
韩清道:“正是如此,也正因如此,是以韩王两家的仇恨才越陷越深,除非这两家人中有一家死尽死绝否则这仇恨谁也休想化解得开。”
厉海只听得心里发冷,不知该说什么。厉海的本意确实是为了要探查那刺客集团的神秘首领而来的,但现在他主要的目的却改变了。
王平是他的好朋友,他定为王平解决这问题,何况,“借尸还魂”这件事实在太不可思议,他自已也想将这件事弄明白,到“韩家”来之前,他本有许多话要对韩清说。可是现在他忽又改变了主意,他忽然发现这件事其中有许多值得研究之处,所以他决定暂时什么都不说。
韩清并没有坚持挽留他,只和他订下了后会之期,然后亲自送他到门口,目送着他远去。
厉海没有乘车,也没有骑马,他一直认为走路的时候头脑往往会变得很清楚,因为走路可以使血液下降,血液下降了,头脑自然就会冷静。而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个冷静的头脑。但他究竟发现了什么?究竟想什么呢?秋天的太阳照在人身上,轻柔温暖得就像是情人的手令人觉得说不出的舒服,秋天,正是适于走路的时候。可是,还没有走出多远厉海就发现后面有个人不即不离的盯着他,这人骑着匹黑油油驴子,头上戴着顶又宽又大的帽子,而且一直低垂着头,似乎生怕别人瞧见他的脸。厉海根本就没有回顾瞧他一眼。像是不知道后面有人,这人的胆子就越来越大了走得越来越近。厉海暗觉得好笑,这人想必是个初出江湖的新手否则他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来盯厉海的稍?将近正午的时候,厉海就到了一个石桥头。
桥上有个青衣妇人正闪闪缩缩的向西头眺望,她头上包着布帕,用两只手紧紧抓住,显然也生怕被人瞧见面目。但厉海是一眼就瞧出她是谁了。那骑着黑驴子的人看见厉海走上桥,就躲在一棵树后,却露出了半边脸一只眼睛,将帽子随手摘了下来。他好像以为只有自已有眼睛,别人都瞎子。厉海却好像真的忽然变成瞎子了。桥上的青农妇人自然就是张妈,她—张苍老的脸也不知是因为被风吹的,还是骇怕发了青。看到厉海,她就匆匆赶过来,喘息着道:“谢天谢地,你总算来了。”
厉海道:“你以为我骗你?以为我不会来?”
张妈道:“但你真有法子能让我再见到小姐么?只要能见小姐一面,我……我死了也甘心。”
张妈望着厉海,不胜企盼的道:“你真能够让我见到小姐?”
厉海道:“你若有诚心,自然看得到她。”
“我当然诚心,观音菩萨”厉海不让她说完这句话,就抢着道:“好,那么你三天后再来,莫要在正午等到天黑了再来。”
张妈怔了怔道:“三天还要再过三天?”
厉海正色道;“这种事自然要选日子。急不得的,你若真有诚心,连三天都等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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