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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的肖像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笛莎说:“闭嘴!真·布鲁赫的家伙,不然我割断你的舌头,让你说不出话来。”
菲洛特怯懦的缩起身子,轻声道:“不敢了,不敢了,妈妈,妈妈。”
笛莎说:“我可不愿意让他跟着我们,你怎么看?”
海尔辛也不想做滥好人,他听笛莎说起过这人恶劣的言行,他说:“把他留在这里,我们继续赶路。我们离那个巢穴还有多远?”
笛莎说:“我说不上来,我仅仅能看出它的大致方位,越靠近它,我越摸不准它的位置。但我能找到它。”
“那我们快点离开吧,这儿动静这么大,说不定虫子正朝这边追来呢。”
话音刚落,只见远处枯树上的积雪纷纷落下,树木摇晃,冬草翻卷,海尔辛见到数不清的鬼虫朝他们的方向追了过来。
笛莎笑道:“麻烦你啦,朗利。”她挽住海尔辛的脖子,轻巧的跳到他背上,海尔辛觉得她轻盈的仿佛一匹柔软的丝布,他察觉到笛莎的身体非常放松,那是毫无防备的状态,刚刚的“毁灭之血”,她看起来虽然轻描淡写,但其实几乎耗尽了她体内所有剩余的魔血。
他顿时产生了一股神圣的使命感,觉得这是他命中注定要完成的任务,是一种奖赏,而不是考验,是他爱情收获的甜美果实,而非负担或职责,他心想:“现在轮到我保护你了,我的女神。”
他令闪电缠绕住他的双腿,瞬间起步,从林地间狂奔而过,将那些鬼虫远远抛在后头。
笛莎欢呼一声,说:“快点,快点,驾,驾,驾!”她露出狂喜的神态,一点儿也像平时冷静的模样。
海尔辛吃惊的喊道:“当心别招来更多的虫子!”
笛莎撕开一袋鲜血,悠闲的灌下肚子,虽然海尔辛跑的飞快,但她的动作却有条不紊,丝毫不受震动影响,她笑道:“放心吧,我知道哪儿有虫子,哪里安全。现在周围并没有隐患,咱们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打扰。”
海尔辛觉得她的语气有些微妙,心中一动,忽然间,笛莎抱住他,吻上了他的嘴唇,海尔辛一下子没心思跑了,他顺势滚倒在雪地里,笛莎格格娇笑,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她的恋人,两人耳鬓厮磨,如同两条纠缠的蛇,笛莎喘着气说:“在我入眠之前,让我们好好做·爱吧!没有比精疲力尽之后的睡眠更舒服的事情了,我的好伯爵。”
海尔辛被她一催,顿时产生了无穷力气,他将笛莎压倒在身下,不停的吻着她的脖子和脸颊,笛莎扯乱头发,用力抱住海尔辛,发出羞涩而狂野的叫声。
这时,笛莎察觉到了什么,她身上的情·欲气息刹那间消失,海尔辛猜到她的心思,他抬起头,见到身后的阴影中站着一个人。
他站起身,问道:“是谁?是菲洛特吗?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笛莎吸完了血,淡淡的睡意如同鬼魂般跟随着她,她强打起精神,整理凌乱的衣物,说:“别鬼鬼祟祟的了。”
那人的眼睛闪着红光,走出树影,海尔辛惊讶的喊道:“浅螳?”
浅螳浑身笼罩在一层古怪的外壳中,那外壳像是一层墨绿色薄膜,又用某种软骨类似的白色支架连接起来,在薄膜的衬托下,他发达的肌肉和消瘦的身材充分凸显出来。
海尔辛忽然觉得有些恶心,因为他发觉这薄膜竟然是从浅螳身体里生长出来的。浅螳的脖子上被钻开两个大洞,透过大洞,薄膜还在不断的涌出。
笛莎显得有些紧张,她说:“外骨骼?”
海尔辛问:“这是你乘坐的那些外骨骼装甲吗?”
笛莎摇摇头说:“不,不是,外骨骼装甲显然借鉴了昆虫的身体构造,就像浅螳此刻一样,他正在变成昆虫,他的身体正在制造出自己的外骨骼。”
海尔辛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他说:“这怎么可能?他可是血族,什么样的力量能够将他改造成这副模样?”
笛莎说:“呑世蛇卵。他一定见到过呑世蛇卵。这是羲太神的力量。”
浅螳伸出手臂,将一个人扔在了地上。海尔辛注意到那人正是菲洛特,他痛苦的在地上挣扎,脸上满是鼻涕眼泪,他哭喊道:“我求你们了,给我一些吃的吧,我妈妈把我卖个你们了,不是吗?我什么都愿意做,如果我死了,你们的买卖可就泡汤了。”
海尔辛大声问:“你为什么要把他捉过来?你到底想做什么?那些魔虫到底对你做了些什么,浅螳?”
浅螳并不回答,但他微笑起来,从身体中出现了一柄尖锐的锥刺,大约有长剑尺寸,在幽暗之中,闪烁着可怖的绿芒。





面具的肖像画 七十二 火焰与毒雾
叛逆的年轻血族模样狼狈,他的劫持者走上一步,利刃斩落,只听扑地一声,利刃刺破菲洛特的身躯,他脸上现出惊惧、痛苦与凄惨的表情,扯着嗓子痛呼起来,那声音在黑夜中远远传开,仿佛夜枭啼鸣。
浅螳用中文喊道:“投降!两个人割掉自己的手臂投降!”
海尔辛与笛莎互望一眼,笛莎轻声说:“他也许想让我们投降。”
海尔辛比这手势,喊道:“我们没有恶意!放开这个人。”
菲洛特哭喊道:“我知道啦,别把我关在漆黑的屋子里,我已经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来,来个人和我说说话吧,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听听随便谁的声音。”
海尔辛想:“他以前曾被人关押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吗?他看来受了不少苦,难怪他的性格变成这样。”他这么想着,不禁有些同情起这人来。
浅螳摇摇头,示意没听懂,他捏住菲洛特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高声说:“如果不投降,我就割断他的脖子!”说着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笛莎忽然用灵异感知说:“让他动手,在他动手的一瞬间,用闪电制止住他,我只要这一刹那就足够了。”
海尔辛于是摆着手说:“不会投降,放过他。”
浅螳将目光移向菲洛特,后者仍然在自言自语,他说:“先生们,我记住你们说的一切了。特洛利是篡位者,他吞噬了布鲁赫的灵魂,他从莉莉丝那里窃取了力量,他是魔女的同党。放过我,放过我,不要再吸我的血了,该死的混蛋们!我不是说着玩儿的!”
他的语气又变得凶蛮强横起来,好像回光返照的恶犬,浅螳发出恶意的笑声,将利刃横在菲洛特喉咙处,说道:“让你多话,让你吵闹!”
他刚想移动利刃,海尔辛的闪电忽然落下,浅螳朝左边一让,轻易躲开了海尔辛的偷袭。
但笛莎突然出现在他背后,她之前悄悄的将游魂移到浅螳背后,浅螳没有使用阴阳眼,这给了笛莎充分的机会,笛莎的匕首刺入浅螳心脏,浅螳惨叫一声,笛莎知道自己这一击足以令他浑身麻痹,准备凝神注入微量毁灭之血,由于他体内有魔血的抵抗,毁灭之血不会至他死地,但至少会让他躺上好一会儿。
浅螳忽然放开菲洛特,一肘子朝笛莎额头击去,笛莎万料不到他还能动弹,但她身经百战,反应神速,顷刻间使出“剃刀之盾”,匕首化作屏障,与浅螳的肘击碰撞,她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利刃上传来,一时手臂酸麻,急忙后撤着避开。
海尔辛喊道:“接招!”他手臂一扬,全力以赴,一道夺目的闪电从天而降,正中浅螳头顶,他知道自己绝不是浅螳的对手,但如果他能分散浅螳的注意力,笛莎就有机会一击致胜,毕竟这可是她干了一辈子的事。
笛莎惊呼道:“别!他身上的装甲.....”
海尔辛的雷电如同一道顶天的柱子,将浅螳身躯笼罩在其中,但他面无表情的站在光柱之内,非但不感到痛苦,反而像是在经受沐浴。
他身上的外骨骼薄膜被笼罩在一层金黄色的装甲下,闪电依附在装甲表层,渐渐暗淡,直至消失不见,而他的装甲不时绽放出强烈的电光,像是漏电的高压电线。
笛莎咬牙道:“黄帝内经,这是魁京玉帝之力的能力。”
海尔辛震惊的问:“他也能操纵闪电?”
笛莎说:“金木水火土,这是五行中的金甲,他能吸收闪电并释放闪电,就和你一样。”她沉思片刻,又说:“他的心脏位置改变了,他已经不单纯是血族,而是另外的什么东西。你不要插手,你的力量反而会被他利用,反过来对我们不利。”
海尔辛心生沮丧,正想反驳,但浅螳如雷霆般暴起,利刃直刺笛莎腹部,笛莎咬紧牙关,驱散身上的疲倦,匕首上凝聚毒·药,在腹部一挡,在一瞬之间,浅螳的兵刃化作无数剑影,而笛莎剑势如风,只听叮当之声大作,仿佛珍珠落入玉盘,大雨击打屋檐。
这是实打实的硬拼,半点取巧不得,笛莎原本精神涣散,但面临生死关头,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反而将全身武艺发挥出来,她的剑技千锤百炼,虽不擅长正面作战,但巧妙运用之下,灵感涌现,屡屡突破玄关,竟丝毫不落下风。而浅螳的攻势仿佛巨浪崩涛,一招一式都讯若雷亟,顷刻之间,仿佛雷电化作重重残影,又在同时发动猛攻。
海尔辛虽然自幼经受残酷的战斗训练,但此时眼花缭乱,根本无法看清场面局势,他暗自揣测,恐怕大部分布鲁赫或托利多血族的天堂神速也无法跟上他们的动作。
他越是看不清局势,心中越来越替笛莎紧张,想要帮忙,却不知该何从下手。突然间,只听一声轻响,笛莎发出短促的闷哼,化作一道绿影,迅速从浅螳面前退开。
海尔辛担心的望着笛莎,只见她的匕首已经断成两截,她的手臂破开一道大口子,依旧不停的颤抖,鲜血从她肩膀上流下来,但很快就被笛莎用魔血止住。
浅螳站在原地,手中尖刺也已经融化,他的腰上裂开一个洞,洞中流出一些黑色血液,但他闭目片刻,须臾间复原如初。
海尔辛明白,浅螳已经将笛莎的毒血排了出去,但不知这是由于他虫子般的体制,还是他的阴阳真气。
浅螳晃晃脑袋,重新抽出一根利刃,身上装甲再度变化,化作了一道红色的火焰,他摆出架势,蓄势待发,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
他喊道:“绯红凤舞!”
笛莎呼出一口气,对海尔辛说:“这是血族之间的决斗,你不要插手!”
海尔辛正准备赏浅螳一道雷霆,但听她这么说,一下子愣在原地。
她气息变化,如变戏法般又变出一柄匕首,匕首上绿光绽放,仿佛死灵喧闹的墓地。
她将毁灭之血凝聚在匕首之上。
他们相距大约十五米左右,双方脸上都露出严峻的神色,那不是愤怒,也并非仇恨,更不是胆怯,而是面临生死关头时最纯粹的战斗意志。
林地间的风吹了起来,拂动树枝,宛若鬼泣,菲洛特依旧在凄苦的呢喃,他疯狂的喊道:“你们看不起我吗?混蛋们?这下你们全都下地狱去了吧。你们全都该死,一个断了胳膊,一个肚子破洞,你们想逃?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海尔辛不知道他是在回忆往昔,还是在诅咒笛莎与浅螳,但他的话反而令气氛更加凝重,就像有鬼魂在他们耳畔泣诉一般。
笛莎无声无息,突然化作一道绿色光芒,朝浅螳冲了过去,而浅螳暴喝一声,蓦然跃起,身影模糊,仿佛凤凰的尾迹,绿光与红火撞在一块儿,爆发出绚烂的光晕,毒雾与火焰炸裂开来,开始激烈的交锋碰撞,气流扑面而来,海尔辛不得不用静电力场勉强抵挡,可依旧觉得艰难而波折。
两股力量撞击了约莫半分钟,将周围十米范围的一切化成废墟。随后,光芒消失,两人渐渐现形,笛莎摇晃几下,勉力支撑住身子,她的双手严重烧伤,身躯不停发抖。而浅螳痉挛的挺起胸膛,哀嚎一声,胸口裂开一个大口子,鲜血从中喷涌而出,他脚步一个不稳,往前一摔,栽倒在雪地里。
海尔辛欣喜若狂,急忙跑上前扶住笛莎,他颤声喊道:“你赢啦,笛莎,你赢啦。”
笛莎摇摇头,说:“还没完。”她开始用魔血飞快的恢复伤势,但绯红凤舞的火焰极为猛烈,她的双手几乎被烤成焦炭,即使她神完气足,这伤势恐怕要耗上大半天才能恢复。
浅螳双手一撑,一挺腰跪了起来,接着,他盘膝而坐,双手置于双膝,开始缓缓调匀气息,他身上出现黑白双色烟雾,如治疗的精灵般绕着他飞舞。
笛莎说:“朗利,我们快逃,他很快就能恢复。到时候就来不及啦。”
突然间,海尔辛瞥见一个人影急速朝他们冲了过来,他来不及思索,急忙将笛莎推到一旁,那人一拳击中海尔辛的胸口,海尔辛觉得中拳处一阵剧痛,渗入骨髓,发出骨头断裂的声音。
他想要反击,但突然间,他觉得这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对劲儿了。他感到大雪如冰雹般落下,他看见树枝像霹雳舞般晃动,他看见一只蚱蜢如子弹般飞过他眼前,他觉得吹过的风仿佛夏季灾难般的暴风。
他周围的一切都在加速,而他自己却缓慢的宛若蜗牛。
他惨叫起来,飞了出去,撞榻了一棵树,树枝刺穿了他的胸膛,他还未来得及感到疼痛,急忙凝聚精神,查看笛莎的情况。
笛莎显然也和他深陷同样急速变化的世界中,她眼神一片茫然,看着身前站立的敌人。那个敌人脸上带着狰狞而凶恶的微笑,菲洛特依旧在歇斯底里的诉说他阴森的内心世界。
他丧心病狂的喊道:“你这个婊·子,你居然用刀子指着我的喉咙!我说过我要狠狠报复你,我要把你折腾成一只烂鞋,等我完事之后,我要让你再也不能与男人搅和。”
注释:
风暴静滞——这是真·布鲁赫特有的训诫之力,与天堂神速相反,风暴静滞可以令某个敌人变得极为缓慢,他们会觉得自己身处在飞速前行的时间流中,他们的一举一动变得宛若蜗牛。虽然只能作用于少数几个人,但受害者会产生严重的迷茫感与不协调,而且比起天堂神速,风暴静滞的好处在于:施术者被敌人击中时,不会因为反震而受到加倍的伤害。




面具的肖像画 七十三 雷暴的静止
海尔辛意识到自己的伤势非常严重,菲洛特的重击击碎了他的胸腔,血液倒流入他的肺部,他根本没有时间张开雷电护盾。
致命的是,那根树枝刺入了他的心脏。
他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因为死亡时的感觉可真不好受。并不是难以忍受的痛苦,或是渐渐模糊的意识,而是他突然想起了他自己所承诺的一切,以及他真心爱着的女孩儿。
他想:“见鬼,我承诺过我要保护她。可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
是啊,笛莎她虽然是个血族,厉害的令人惧怕,但她却如每个浪漫的女孩儿那样,渴望着高贵的王子带给她安全感,在她陷入困境的时候不顾一切的保护她。
但海尔辛显然做不到这一点了。
他隐约能见到战局,速度之快,堪比刚刚笛莎与浅螳的斗剑。
笛莎双手无法行动,只能不停的移动,对海尔辛而言,她的速度依旧快的惊人,但菲洛特的时间诅咒让她仿佛陷入泥潭。她尽可能的躲闪,以经验和反应避开菲洛特的攻击,而菲洛特出于卑劣的念头,不打算置她于死地,而打算将她擒住,因而屡屡失手。
他没有使用天堂神速,否则笛莎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海尔辛忽然生出一丝希望:没错,菲洛特无法同时使用两种能力,这意味着笛莎能够看穿他的行动,当笛莎将注意力凝聚的时候,她能够对敌人的速度做出反应。
如果笛莎身体状况良好,她无疑能够战胜菲洛特,但她现在踉踉跄跄,模样狼狈,提不起精神,一举一动都十分沉重。
该死,海尔辛咒骂道,让我动一下,哪怕一下也好。
垂死之际,他往昔的记忆陡然在脑海中浮现,他见到自己的父亲——海尔辛侯爵坐在躺椅上,用严厉的、不近人情的目光死瞪着自己。
年幼的海尔辛伏在地上,身上满是灰尘。另一位圣骑士站在他身前,那人大约二十多岁年纪,他也正看着海尔辛,目光中有几分怜悯,但却默然不语。
父亲喊道:“你这么快就完蛋了?如果在战场上,雷光刚刚那一击就已经砍掉了你的脑袋。”
海尔辛意识到自己正在回忆昔日训练时的场景,那是他十分幼小的时候,那时,年轻的圣骑士雷光还未成名,他是父亲的助手与侍卫,大部分的情况下,由雷光教导自己剑术和神术,培养海尔辛成为圣骑士的接班人。
他可以说是自己的导师。
雷光对海尔辛异常苛刻,但在训练之余,他对海尔辛表现出令人温暖的关爱。而海尔辛的父亲,那位侯爵大人,他的做派冰冷而呆板,是海尔辛儿时最惧怕的人。
海尔辛记起那一次发生的事了。
海尔辛哇哇大哭,父亲催促他爬起来,不惜亲自上阵,将海尔辛绑在树上,用鞭子狠狠抽打他。他的神态如此凶恶,仿佛面对的不是他亲生的儿子,而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敌。他一鞭又一鞭砸在自己幼小的身上,海尔辛知道他留了些力气,不然自己早就死在树上了。
雷光骑士劝道:“侯爵,求你了,海尔辛并没有错,一切都归咎于我...”
这句话令父亲暴怒起来,他一鞭子抽在海尔辛脑袋上,海尔辛依旧能想起当时感受到的剧烈痛苦,以及满头满脸的鲜血。
那是海尔辛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死亡的迫近。
没错,当时的感受不就是这样吗?
雷光骑士不顾一切的保护了自己,而他的父亲目瞪口呆的站在一旁,他有些愧疚,但他依旧选择冷眼旁观,也许他希望自己就此死去。
死亡会让人产生微妙的感觉,就仿佛时间在刹那间静止,上帝赋予他无穷的机会去回味人生中的一切。
海尔辛顷刻间明白过来,一切还没有结束。
他又想起了自己试图用意念操纵空气中的闪电时那微妙的感觉,当他受到羲太神的祝福,而他又能全神贯注的时候,他能将闪电的速度分解成一帧一帧,他能够体会闪电诞生的过程,就好像他进入了一个缓慢的力场一样。
但那时,那样的感觉仅仅持续了一眨眼的功夫,因为他的精神力还不够强大,他还不能长时间的改变闪电的时间场。
但现在他快死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能够毫不犹豫的将灵魂中的每一分力量都榨出来,从身体的每一根神经,甚至每一个细胞中抽取法力,化作他的武器。
他不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效果,但他知道,他必须这么做,而且马上就做。
——
笛莎脚步一个没站稳,朝身侧滚倒,菲洛特扑了过来,她释放出一阵毒雾,在面前形成一堵血色的气墙。菲洛特刹住脚步,瞪着双眼,骂道:“你越是折腾,到时候吃苦越多!”
笛莎感到疲倦如同潮水般涌来,自己处在疲劳漩涡的包围中,随时都会陷入睡眠的深海。另一方面,她的心在滴血,可又不敢面对那残酷的现实。在刹那间,她朝海尔辛的方向望去,发现他的心脏似乎受了重创,而他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挂在树上。
她感到莫大的绝望吞噬了自己,她觉得自己还不如死去呢。
但她依旧心存希望,她安慰自己说:“只要我干掉菲洛特,急忙替海尔辛施救,即使拼着把他转换为血族,我也要把他救活。他现在并没有死去,只不过暂时失去了意识,仅此而已罢了。”
每当她这样想,她就涌起新的力量,因而能够继续与菲洛特战斗下去。
菲洛特时而愤怒的大吼,时而嘻嘻哈哈的狂笑,他说:“那些真·布鲁赫的学究们,他们想要训练我,让我成为他们中的勇士。可他们一个个都死在了我的手上,我的父辈,我的主人,我吸干了他的血,吞噬了他的魂。那个女学者,我把她赤·身·裸·体的暴露在阳光下,还有其他那些和我一样的真·布鲁赫学徒,他们全都没有好下场。你也一样,女人!你也和那些看不起我的杂·种一样,会死的凄惨而耻辱。”
笛莎骂道:“你该下地狱!菲洛特!”
菲洛特暴跳如雷,他咬牙说:“我会在地狱继续干·你的尸体,婊·子!”他猛然朝前冲刺,笛莎及时布下毒雾,谁知菲洛特歇斯底里的朝前一冲,一下子突破了毒雾墙,毒液开始腐蚀他的身体,令他霎时变得丑陋无比,就像重度烧伤的病人,但他疯了一样扑到笛莎面前,将她扑倒在地,哈哈大笑,宛若丑陋的癞皮狗。
他骂道:“现在你逃不掉了吧!贱·货!”
笛莎想要反抗,但刚刚菲洛特那一撞令她力气全无,她知道自己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如果她此刻闭眼,就再也睁不开来了。
她悲哀的想:海尔辛,我也许要和你在地狱碰头了。但你也许会上天堂,该死...命运真是个无情的混蛋!
她坚毅的看着菲洛特,打算将自己浑身血液全部转化为毁灭之血,这会瞬间摧毁自己,也会将菲洛特送上西天。
菲洛特压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的衣服已经全部烂光,正在掏摸自己那玩意儿,可摸了半天,他发现它已经烂成了一堆肉泥,这令他暴怒起来,他仰天吼道:“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他掐住笛莎的脖子,指甲陷入肉里,开始死命撕扯。
笛莎开始吐血,她的意识渐渐消失,她不再犹豫,引爆了浑身血液。
就在这时,笛莎只觉得眼前蓝光闪烁,仿佛进入了一个神秘的空间,而菲洛特突然从她眼前消失了。
她出现在菲洛特身后,就在她刚刚站着的地方,在菲洛特将她扑到之前。
她的脖子完好无损,她的皮肤没有开裂,她的血液没有沸腾,她还拥有一些力气,而她对时间的感知已经恢复了正常。
就仿佛她突然奇迹般回到了一分钟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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