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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的肖像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他微微扭头,正对着女孩儿的脸,在纤微的路灯下,他见到那女孩儿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她眼睛充血,眼珠已经变成了黑色,嘴角的犬牙完全露了出来,尖锐的仿佛吸血蝙蝠的锐牙。
女孩儿笑着说:“谢谢你,甜心,刚刚你的表现令我很满意。”
身后的那两个小**喊道:“老实点儿,老头!当心被咬断喉咙。”
克莱蒙多见到那女孩儿张大嘴巴,一点点靠近,朝他喉咙咬来,他心头一片模糊,浑身仿佛失控,一点儿也动不了。
啪啦一声,远处似乎响起了枪声,紧接着,那女孩儿的脑袋像是被榔头猛砸一样粉碎,鲜血洒了他一脸。他看着女孩儿摇摇晃晃,朝右边倒了下去。
他见到刻耳柏洛斯从远处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身上的陈旧外套上满是鲜血,看来他也遭到了这样的怪事,但他及时脱身,赶过来拯救他的老哥。
刻耳柏洛斯大喊道:“斯密茨的人!我在这儿!有种的冲着我来!”
那两个身影喊叫着冲了过去,克莱蒙多觉得他们的动作敏捷的不可思议,就仿佛猎犬或猫全速冲刺一样迅速,而且左右扭动,身体灵巧,宛若毒蛇。
刻耳柏洛斯念了一句咒语,身体上光芒闪动,头顶出现一圈银光,仿佛拙劣的电影特效制造出来的天使。他准备就绪,一拳正中一人,将那人揍倒在地,随后又一脚将另一人踢在墙上。他的回旋踢力道比拳头要大,后者当场脑袋碎裂,挣扎了几下,软软躺倒。
刻耳柏洛斯低吼一声,用手按住自己的背脊,似乎之前已经受了伤。但他不敢怠慢,转身寻找第一个恶徒,那人猛然跃起,伸爪子掐住刻耳柏洛斯的脖子,但一层淡淡的光圈挡住了那人的攻击,刻耳柏洛斯手掌横劈,斩中那人的脸,只听到喀拉一声脆响,那人脖子断裂,痛苦的倒下。
克莱蒙多急忙跑上前,扶住他高大的兄弟,惊恐的说:“你没事吧,克莱。”
刻耳柏洛斯推开他,四顾片刻,从一旁的铁栅栏上扭下一个装饰用的铁锥,走到两个恶徒身边,大声祷告几句,将铁锥猛扎入他们的心脏。
那两个恶徒,不,克莱蒙多此刻看清楚了,那两个凶暴的怪物,当场化作了火星,随后又成了灰尘。
刻耳柏洛斯站立不住,不得不倚靠在墙上,怒骂道:“这些魔党的混蛋,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克莱蒙多有太多话要问,但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他听见身边又有脚步声传来,滴答滴答,那是高跟鞋叩地的声音。
他猛然扭头,发现刚刚被子弹打烂脑袋的那个女孩儿站了起来,顶着残破的脑袋,瞪着残存的眼珠,慢慢朝他们两人走了过来。
刻耳柏洛斯骂道:“这儿竟然有卡帕多西亚族的怪物,这儿的亲王怎么能容许这样亵渎的家伙进入伦敦?”
他挣扎着爬起,取出铁锥,喊道:“不见天日之灵,尔之魂将归于尘土,以祭天主之心!”迈开豪迈的步伐,冲上前去,手臂转动,顷刻间将那个女妖怪化作尘土。
克莱蒙多觉得浑身虚脱,几乎尿了裤子,但他鼓起勇气,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弟弟,两人趁着黑夜,离开马路,赶回了公寓。
————
刻耳柏洛斯躺在床上,让克莱蒙多从他的行李箱中取出一瓶蓝色的药水,浇在他背后的伤口上,出乎意料的是,那药水与伤口接触,顿时冒出蓝色的火花,刻耳柏洛斯痛的大喊大叫,但却兴奋极了,他喊道:“感觉真不错,一下子干掉了四个妖怪,蒙蒂,这才是生活的滋味儿,不是吗?”
克莱蒙多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那些人。。。那些怪物是什么?你到底在外面做了些什么?”
刻耳柏洛斯没有隐瞒他,而是将他的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兄长。早在十二年前,当他刚刚服役归来的时候,他曾经在军队遇到的一位退役军官找到了他,邀请他加入血族猎人的组织,在伦敦,那个组织名为女王狩猎联盟。
按照那位军官的说法,沃夫家族的血脉自古就有奇妙的力量,足以成为伦敦和基督世界信徒的守护者,他早在军营中就发觉了刻耳柏洛斯的天赋,决定对他的天赋善加利用。
当时整个欧洲的经济都不景气,刻耳柏洛斯无法找到体面的工作,加上他对那位军官的信任,再三考虑之后,头脑发热的加入了这听起来仿佛诈骗的行业。
刻耳柏洛斯干的不坏,事实上,他干的相当不错。在十二年间,他从一位青涩而孱弱的业余血族猎人,逐渐成为了受到女皇和教皇嘉奖的圣殿骑士。他的名声不为外人所知,但对于那些与人类为敌的不法血族而言,他是令他们胆寒的恶魔;而对于知晓内情的凡人来说,他又是最值得信赖和尊敬的守护天使。
克莱蒙多在脑中消化着刻耳柏洛斯所说的事,等他觉得自己能够接受现实之后,他问:“那刚刚那些家伙,是来找你的吗?”
刻耳柏洛斯的眼神似乎有些困惑,他说:“我并不这么想,事实上,我觉得他们其实针对的是你。”
克莱蒙多感到背脊发凉,巨大的恐惧让他无法稍动,他问:“我?”
“没错,我认为他们的目标是你。他们原本出动了四个人,两个卡帕多西亚的死灵法师,两个斯密茨的变形者,我没有认出她们来,这两个狡猾的婊·子,但他们同样没料到我会出现,至少没想到我会发现他们的算盘,她们对我们施展了*咒,打算让我们得到点好处,趁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将我们杀死,但我勉强察觉到了这一点,而你却没法分辨这些狡猾的把戏。”
问题在于,克莱蒙多根本从未接触过这些血族,在今夜之前,他对这些家伙根本闻所未闻。他们来找自己做什么?仅仅是因为自己是刻耳柏洛斯的弟弟吗?
他们想要报复,或者用自己要挟刻耳柏洛斯?克莱蒙多不认为他们想要杀死自己,那两个暴徒不是说:“老实点儿吗?”他们想要绑架自己,他至少知道这一点。
注释:
卡帕多西亚族系——卡帕多西亚族(ians)在血族的千年历史中,卡帕多西亚族一直以「死亡之族」著称。事实上,其他血族也经常因卡帕多西亚的阴森兴趣而避免与其接触。尽管卡帕多西亚族的神秘特质令人畏惧,但同时也为他们赢得了不少尊敬。在吸血鬼的社会里,卡帕多西亚族通常充当著顾问或亲王的角色。他们的洞察力与智慧广受推崇,对世俗权力缺乏兴趣则使他们获得信任。
他们不属于任何党派,通常被视为墙头草。





面具的肖像画 四十二 魅
(克莱蒙多继续回忆)
即使在克莱蒙多最狂野的想象中,刻耳柏洛斯所说的故事也远远超出了界限,但今天发生的一切令他无法质疑其真实性,通过刻耳柏洛斯的描述,克莱蒙多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无比庞大,却又极端严谨的血族世界,这让他害怕至极,却又激动的发抖。
他想:我并不是个平凡的人呀。我和他一样,我们体内流着相同的血,我们的潜力相当,他能做到的事我也一定能做到。他这样想着,忽然觉得浑身充满着激情和力量,而原先的生活又变得如此陈腐而无聊,身旁的同事和朋友宛若行尸走肉,这他几乎再也难以忍耐下去。
刻耳柏洛斯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克莱蒙多在酒精与疲倦的夹击下也很快进入了睡眠,他开始做梦,梦见自己手执银色的手枪,脖子上系着十字架,戴着牛仔帽,披着灰色风衣,站在血色的城堡前,面对着成群成群蜂拥而来的吸血怪物们。
在梦中,他和弟弟并肩作战,而那些怪物们纷纷在他们枪口下化作烟尘,就像今晚那些恶毒的怪物那样。他是如此的无畏而勇猛,每一根血管似乎都在发出狂怒的战吼,他的枪法精准无误,每一枚子弹都能建立令人称颂的功勋。
怪物们如潮水般涌来,它们的大军一直延伸到远方天地相接的地方。在那里,天空仿佛鲜血般猩红昏暗,他隐约见到那儿的山坡上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那人抬起头来,一双血红的眼睛直视着自己,顷刻间仿佛看穿了他的灵魂。
克莱蒙多猛然醒来,心脏咚咚直跳,那双眼睛,那双穿透灵魂的用眼,似乎穿越了梦境,穿越了虚幻,一直追踪到现实的世界。
刻耳柏洛斯的伤势已经痊愈了,这让克莱蒙多再度大吃一惊,因为当昨晚他查看刻耳柏洛斯的伤口的时候,他觉得那伤口足以让自己死上十次。
刻耳柏洛斯打了几个电话,说的是意大利语。克莱蒙多勉强能听得懂,他听见刻耳柏洛斯报上了那几个血族的名字,对方说了一个数字,刻耳柏洛斯说:“还是联盟的账户,他们管理我的资产。”
真正令克莱蒙多惊讶的是那个数字,如果他没听错,那四个人的赏金达到近十万英镑。
刻耳柏洛斯开始整理行装,将手枪、药水、十字架、防弹衣、衣物以及圣经塞入行李箱,等他准备完一切,他拥抱着他的哥哥,说:“再见,蒙蒂,我又要再度离开了。”
克莱蒙多心中一震,昨晚梦中的一切突然历历在目,他喊道:“你能引荐我加入联盟吗?克莱。”
刻耳柏洛斯的表情呆滞了足足有一分钟,随后他笑了起来,他说:“连门儿都没有,蒙蒂。你会送命的,真的。我必须谢谢你昨晚的照顾,但真正的血族与昨晚那四个小喽啰根本不是同一回事儿。而且,我此去正是追查。。。。“
克莱蒙多根本没让他说完,立即大声争辩,试图用花言巧语说服弟弟,他一会儿动之以情,一会儿晓之以理,一会儿佯装发火,一会儿又苦苦哀求,但刻耳柏洛斯却用坚决的态度婉拒了他。克莱蒙多挡住门口,以自己的性命相威胁,声称如果刻耳柏洛斯不答应他的请求,他就将用自己的尸体阻挡这位伟大猎人的脚步。
在下一个心跳响起的时候,他见到刻耳柏洛斯用枪口指着自己的眼睛,打开保险,手指放在扳机上。这一幕让克莱蒙多顿时崩溃在地,自觉的为弟弟让了路。刻耳柏洛斯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这样不发一言的离去了。
克莱蒙多愤怒的想:他是在嫉恨我,害怕我会分享他的荣耀,害怕我会动摇他的地位,让他不再是女皇麾下那个最荣耀、最受宠爱的圣殿骑士。
他骂了几句,慢慢爬起,摸索着回到房间,翻身躺在床上,继续开始他昨晚未完的梦。
————
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他变本加厉的放纵自己,挥霍着自己的薪水和精力,在廉价啤酒和庸脂俗粉间流连。他任教大学的委员会已经开始评估他的资质和续任合同,不好的消息接连传来,同事们用看着乞丐的目光看着他,但他毫不在乎,一点儿都不想努力扭转局面。
这样糟糕的生活,对他而言,一分钱都不值。
大约在那个夜晚的一个月之后,剑桥大学的校长找他谈话,他本以为那是他教授生涯的终点,心中虽然有些不情愿,又隐约觉得如释重负。但谈话的内容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甚至可以用诡异来形容,克莱蒙多的生活从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某种神秘的力量将他从凡间拽入了异界。
他犹如坐上了过山车一般,开始在天堂和地狱间徘徊。
那是一个宁静的上午,阳光充沛,鸟语花香,他走入校长敞亮而死板的办公室,发现在办公桌旁坐着两位衣着挺拔的绅士。那两个人见他进来,用打量稀有动物的目光注视着他,这让他感到很不自在。
两人之中,其中一人是典型的英国佬,身材矮壮,装腔作势、举止拘谨。而另一人的面貌则有些难以描述,可以说非常英俊,但却容易被人转眼遗忘,有些像东亚人,又有些像是欧美人,还似乎带有东南亚人的精细特征。
校长甚至来不及引荐,那个英国佬从包里取出一份复印件,克莱蒙多接过来看了看,认出这是某种远古时代的象形文字,有些像中国古代的甲骨文,又和他研究的古印第安文字有些相似。
英国佬说:“我们是维治科勒学院的人,我是马卡维教授,他叫艾诺亚教授。。。。。”他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一丝自嘲般的笑容,似乎这两个称呼非常有趣,但继续说道,“我们听说您的研究领域涉及许多古代文明的文字和语言,因而想邀请您加入维治科勒学院的某个项目。”
另一个人露出真诚的微笑,附和说:“我们相信您作为沃夫家族的后裔,之所以开始钻研这些具备重要意义的课题,定然是天父或命运的安排。您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好的人选,除了您之外,我们已经排除了大约三十位候选者,每一个都是资历丰厚的著名教授,但我们依旧决定先征询您的意见,只要您点一点头,我们将毫不犹豫的为你铺路引荐。”
维治科勒据说是剑桥大学中最重要也是最神秘的兄弟会,传说中,政府授权该学院从事神秘学的研究,许多赫赫有名的尖端天才都曾经在该学院中留下兄弟契约。
克莱蒙多想:老天,原来真的有维治科勒学院的存在,我一直以为那不过是剑桥的都市传说呢。
他看看校长那刻意而不知所措的脸,知道这两人所言非虚。
他说:“我并不知道我的血统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先生们。自然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偏偏选上我。”
那个名叫马卡维的人笑了起来,说:“上帝啊,克莱蒙多先生,你居然对家族的荣耀一无所知?沃夫家族曾经被授予过皇家的女王勋章,在最辉煌的时候,甚至受到过教皇的封赏。啊,时间,真是无情的摧残者,一切辉煌,哪怕得授于天堂,在千年之间,也会被后人遗忘。”
克莱蒙多感到一阵自豪,他迫不及待说:“请恕我无知,我能问问我的祖先是因何缘故而受到这些殊荣的吗?”
马卡维与艾诺亚互望了一眼,马卡维毫不忌讳的说:“自然是因为与血族进行的英勇斗争。”
校长咳嗽了一声,模样古怪极了,但既不像十分惊讶,又没有怕的要命,看来他早就听说过血族的事。
克莱蒙多像是被紧紧捆绑在椅子上一样,不想动弹,也不想说话,只是出神的沉浸在澎湃起伏的思潮之中。
艾诺亚说:“我看您毫不吃惊,你早就知道血族的事,对吗?”
克莱蒙多不愿流露出无知的样子,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
艾诺亚大笑着说:“那就好办多了。您是我们最合适的人选。您也许不知道,沃夫家族是受到上帝祝福的世家,你们的血脉之中,或多或少,存在着降魔的法力。因而在几千年的时间里,沃夫家族一直在历史的暗流中沉浮,为着国家与人类的世界,默默的与那些可恶的怪物们作战。”
克莱蒙多说:“我可以问问你们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艾诺亚似乎比末卡维更有权威,他说:“我会指导你学习一种古代的文字,那是传说中远黑山的语言,几乎比现存的任何一种文字都要古老和神秘。这些文字中蕴含着血族的力量,一旦你掌握这力量之后,你将成为女皇麾下最令血族惧怕的降魔骑士。”
克莱蒙多那曾经的梦想又开始在脑海中蠢蠢欲动,几乎破茧而出,羽化为蝶。他花了极大的努力才遏制住大吼大叫的冲动,而是平静而装腔作势的说:“我不想放弃目前舒适而安静的生活。我这辈子见惯了那些令人作呕的怪物,因此几乎有些厌烦了。但出于礼节,我能问问你们能给我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吗?我这么说并非是因为贪·欲,而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艾诺亚说:“我们仅仅会耽搁你半年的时间,在这半年之中,我们每个月会付给您十万英镑的薪水,您可以住在我们学院的豪宅之中,相信我,那是连女王都赞赏的舒适居所。”
艾诺亚的语气是如此的真诚,克莱蒙多的伪装在顷刻间被击破,他吞下口水,毫不犹豫的说:“我是你们的人了,尊敬的先生们。”




面具的肖像画 四十三 研
(克莱蒙多继续回忆)
剑桥大学的维治科勒学院是一座经典的建筑,富丽堂皇,造型简洁而精细。在某些细节处精雕细琢,繁简相宜,既让人感到舒适,又不会被因其过于浮华而生厌。
更妙的是,这儿的一应设施应有尽有:装饰的随意而美观的餐厅,富贵而大气的客厅,宛若图书馆般的书房,隔音效果极佳的音乐室,载满美妙花卉和树木的花园,游泳池和网球场,以及一个足足有三英亩地的大草地。正如艾诺亚与末卡维所承诺的那样,这座建筑足以让整个英国的贵族和富翁感到眼红。
但这并不是这栋建筑的全貌,事实上,它真正令人着迷的地方在于它庞大而精妙的地下设施。
通过地窖中某个极为隐秘的暗门,克莱蒙多随着两位教授深入到维治科勒学院的最深处,走过整洁的让人发疯的走廊,他来到一个严谨而充满科研气息的场所,仿佛极端危险、以至于不近人情的病毒研究院一般。纯白色的玻璃或钢板几乎构成了这座宏伟设施的全部,清一色的白色灯光,牢固的隔离门与墙壁,穿着白大褂和白色外套的工作人员,以及一个个摆满古怪仪器的房间,眼前的一切让克莱蒙多感到敬畏,同时又担心自己会因为这样死板的环境而发疯。
末卡维教授引着他来到一间房间,输入指纹,核对角膜,大门自动划开,克莱蒙多发现这房间占地颇广,竟然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博物馆,四周的橱窗和柜子里放满了石板、羊皮纸和雕像,还有一些刻着浮雕的圆盘,似乎是某些神秘的法阵。
末卡维说:“这儿将是你研究和学习远黑山语言的地方。”
克莱蒙多询问:“我为什么会是唯一的人选呢?听你们的语气,似乎艾诺亚教授已经学会了这门语言。如果它已经被人掌握,那为什么不召集许多专业的人员前来学习呢?”
末卡维犹豫了一会儿,说:“你早晚会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事实上,关于远黑山的咒语,我们曾经进行过大规模的传授。女王陛下特地下达指令,同意建立一支具有神圣力量的特别部队,以应付某些极端情况的发生。”
他的口气有些模糊,克莱蒙多问:“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末卡维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回答:“所有参与语言学习的专家,无论思维多么清晰,意志多么坚定,最终都被远黑山的咒语折磨成了疯子。”
克莱蒙多觉得喉咙堵塞,他用异常吃力的声音问:“什么?”
末卡维说:“艾诺亚教授认为:这是血族的恶魔传授给远黑山族人的咒语,因而带有蛊惑人心的力量。若非血液中有着神圣之力的庇佑,又缺乏充足的语言学功底,掌握语言的人将会被恶魔侵蚀灵魂,身躯成了空壳,灵魂下了地狱。”
“艾诺亚教授显然掌握了这一语言。”
末卡维耸耸肩,做了一个随意的鬼脸,他说:“也许他的体内恰好有天父的祝福,不管怎么说,我们经过几次实验,认为这样的例子万中无一。”
克莱蒙多声音剧烈发抖,他大声抱怨说:“我要离开这儿,我觉得你们在拿我的命开玩笑!”他也许是个具有天赋的降魔天才,也许不是,但他认为没必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实验,走错一步,就会一命呜呼。
末卡维笑了起来:“你有个挺不错的弟弟,不是吗?”
克莱蒙突然多沉默不语,他以为末卡维在威胁他,但仔细想想,却又不像。
末卡维又说:“我们曾经邀请过他,但他向我们推荐了你。他说:如果世界上有谁能够胜任这样的工作,那无疑只有克莱蒙多·沃夫教授能不负重托。我们经过详细的调查,认可了他的意见——你既拥有绝佳的天赋,又是语言学的绝对权威,这简直就是天父的安排,是血族们命中注定的劫难。”
克莱蒙多想起了那个梦,随后又想起了他曾经醉生梦死的日子,如果他错过此次机会,他将注定永远平庸下去。
唯独这一点,克莱蒙多无法忍受。
他找椅子坐了下来,说:“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学习?”
末卡维露出欣慰的笑容,他说:“等你觉得合适的时候,艾诺亚教授就会来找你。”
————
远黑山的语言晦涩难懂,语法与语法之间毫无逻辑可言,某个单词在某种环境下是某个意思,到了另外的句子中,哪怕前后语句几乎相同,词义也会发生变化,他必须记忆大量的符号和词义,而且还是在没有发音辅助的前提下进行的。他必须为每个符号与单词发明独特的发音,他习惯用古印第安部落的某种语言代替这些词语原有的意思。
他发现,这语言会深入他的脑子,在深夜中浮现在他的梦境里。恍惚间,他会见到一个身影模糊的女人,她坐在幽暗的草地上,天空挂着一轮血红的玄月,背对着他,乌黑长发几乎遮住了整个身躯。
她似乎察觉到了克莱蒙多的存在,微风吹过,秀发飘起,她缓缓转过头,似乎想看看他。
克莱蒙多通常会在此时惊醒,仿佛她的注视有着致命的力量,仿佛她是他生命中最不详的恶兆。
她也许就是远黑山咒语中隐藏的恶魔。
这之后,克莱蒙多经常整夜整夜无法入眠。即使他睡在舒适的床铺上,聆听着别墅外美妙的鸟鸣和风声,他也没法驱散心头的阴影。
他开始害怕自己会发疯,就像他之前无数被恶魔摄取灵魂的可怜虫那样。
但传授他语言的艾诺亚却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他说:“事实上,你是第一个撑到现在的人。克莱蒙多教授,你已经掌握了大约一千个远黑山的单词了,那么,你能否试着翻译翻译这些照片上的文字呢?”
克莱蒙多迫于无奈,开始埋头翻译起来,他对这样的工作并不陌生,他至今的学习和教学生涯中,他已经翻译了大量的古印第安文献了。
他花了大约三周时间才完成翻译工作,这期间,他每天仅仅工作两、三小时,其余的时间,他尽情享受着维治科勒别墅奢华的娱乐设施,与研究院中的女研究者**作乐。艾诺亚对此表现出充分的理解,他经常安慰克莱蒙多说:“别对自己太狠,克莱蒙多教授,你可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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