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面具的肖像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萨佛林说:“我常常偷听他们的谈话,他们似乎认为这不过是一个吸引经费的项目罢了。英国皇室为此投入了数十亿英镑,每一个投身研究的人都大赚了一笔。谁都没意识到艾诺亚暗藏祸心,他隐藏的滴水不漏,宣称自己不过是一个蹩脚的巫师罢了。不过即使他们察觉到了什么,和眼前的利益相比,只怕他们也不会在意。”
即使被层层束缚,面临朝不保夕的结局,克莱蒙多仍然忍不住放声大喊:“你们都该下地狱,但丁已经在地狱中描绘了你们的形象啦,贪财者们!”他知道那些研究者在观察他,密室之外也许有一些看守,但他朝不保夕,也不在乎这些了。
萨佛林安慰他说:“只要艾诺亚不在,我就能利用你体内的魔力破除这一切镣铐,但问题在于,只要艾诺亚拦住你,我们将一筹莫展,很难想象他会有放松警惕的时候。”
克莱蒙多表面上装作毫不在乎,但心里却体会到难以形容的绝望,他想:你至少应该出言安慰安慰我,孩子,即使说谎话欺骗,也好过让我直面死亡的残酷。
萨佛林神情落寞的垂下脑袋,克莱蒙多看得出来,她其实比克莱蒙多本人还要难过。
复活节定在了一周后,在那一天的午夜,艾诺亚将调度全伦敦的电力,复活亚克·墨慈。在此之前,他可不能让克莱蒙多过于虚弱,以免他中途殒命。克莱蒙多得以享用死刑犯般优厚的待遇,即使无法逃脱,但有专人服侍他进食和排泄,克莱蒙多曾经想借机逃跑,但艾诺亚的威慑让他无计可施。每一次逃跑的企图都以失败告终,艾诺亚会让他遭受一些难堪和痛苦,让他受些教训,虽然不致命,但却异常难熬。
复活节的前夕,密室中涌入了许许多多的人,研究所的人搬来了古老而陈旧的祭祀台,一些看上去十分诡异的武器、衣着和盔甲,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肢体和皮肤。艾诺亚又让人搬来舒适的椅子,一些客人们来来往往,像看戏的观众一样陆续入座。
所有这些都让克莱蒙多深感不自在。
艾诺亚显得非常高兴,他像检查牲口一样对着克莱蒙多打量一番,对着他的助手说:“非常好,一切都准备的非常好,大约有七位元祖的基因和用具呈现于此,虽然不全,但这已经足够了。在成功之前,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也不能得意忘形,但我依旧想说:诸位,没有你们的倾力协助,我们无法完成这样伟大的成就。”
研究所的人用力鼓掌,互相拍手庆贺。而那些看上去像是贵族的客人也露出赞许的笑容,象征性的拍了拍手,像是在鼓励为他们卖命的骑士们。
克莱蒙多大喊道:“你就是恶魔本人,诸位,他是一位血族!他本人就是白狼艾诺亚!他之所以想要复活墨慈,其中肯定有什么可怕的阴谋!”
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克莱蒙多,有些人面露不忍,但那也不过是一闪而过的仁慈,就像饕餮之徒不忍看到屠羊宰牛一般。克莱蒙多觉得他们非但不会阻止这起残忍的谋杀,反而会引以为荣,向后人吹嘘自己的这段经历。
艾诺亚笑着面对他的指控,他说:“克莱蒙多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但请这样想——您即将为人类历史上空前的魔法成就而贡献无可比拟的力量,成为永垂史册的英雄,就像希腊的海格力斯、东方古代的盘古以及西方世界的耶稣基督一样,您这样想着,也许就会好过许多。幸运的话,也许您的灵魂将伴随着亚克·墨慈存在下去。好了,无需多言,开始吧,让整个英国的电力成为我们复活魔神的礼花。”
末卡维替艾诺亚发出一连串命令,十二位研究人员各自散开,开始准备仪式。电流渐渐集中,某种虚幻的声音在克莱蒙多耳边回响。客人们不自觉的望着头顶,仿佛能够感觉到庞大的能源正源源不断的从整个英国的电网涌来。
突然之间,整栋建筑发生剧烈的震动,天花板上的灯光摇摆不定,巨大的轰鸣声在他们头顶呼啸炸裂。所有人都发出尖叫,因为他们发现围绕在房间周围的坚固钢板发生了触目惊心的扭曲,仿佛一只巨手捏住了整个房间,或者这房间处于深海之下,正被无处不在的水压摧残着。
艾诺亚露出气急败坏的表情,他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沉思了几秒钟,猛然抬头,喊道:“是末卡维!你这个疯子!你这个混蛋!”
一旁的末卡维教授露出无辜而害怕的表情,他急忙大喊:“教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
艾诺亚张开手掌,一个空洞的传送门当场张开,他说:“不是你!”停顿了一会儿,凶狠的说:“是真正的末卡维来了!我本以为已经将他杀死,这杂·种居然还活着!”他踏入空洞,很快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中。
当艾诺亚不见的时候,所有研究人员,以及那些尊贵客人和他们的保镖,全都显得彷徨无措,就像被父母抛弃在荒漠的小孩一样。有些贵客站起身,掏出手枪,指着研究人员,大声喝问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乱子,而研究人员被眼前的局面弄得仿佛无头苍蝇,脑袋摇得好似**的瘾君子一般。
克莱蒙多幸灾乐祸的望着他们惊恐的表情,他想:真的假的!还有另一位元祖?他是来与艾诺亚作对的吗?
就在这混乱的情势中,干尸所在的巨型十字架发出耀眼的蓝色光芒,无数道闪电围绕着亚克·墨慈的尸体开始翩翩起舞,震耳欲聋的霹雳声几乎震破耳朵,人们本已心惊胆颤,此刻更是魂飞魄散。假冒的末卡维大喊道:“亚克·墨慈的仪式,快些阻止它!”
萨佛林尖叫道:“有机会,最好的机会!”她念起咒语,末卡维教授的身体像炸弹一样爆炸开来,血水仿佛子弹一样四处溅射,将他周围所有人波及在内,有的人被刺穿了身子,有的人脑袋破洞,有的人狼狈的滚到在地,有的人则当场吓昏过去。
她喊道:“你的链条已经松开了,快点,快点,拿上那个东西,跟我一起跑!”
克莱蒙多手脚发软,一半是由于惊吓而不听使唤,一半是由于肌肉僵硬而产生的麻痹,他顺着萨佛林的手指望去,发现她指着一根银色的长鞭,他无暇多想,顺手将长鞭塞入怀里。那传送门依旧敞开,他猛然一跃,从门中跳了出去。
萨佛林又喊:“走吧,如果你还认得路,你体内的法力并没有多少,我无法连续释放强大的法术,如果遇到危险,就用这银鞭护身,它是一柄强大的圣物,本可以用来克制血族,但即使对凡人也有奇效。”
当他看清周围景象的时候,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意识到这儿一定发生了可怕的灾难,某种无法想象的可怕怪物入侵了这里,几乎将一切破坏的面目全非。
那些整洁而坚硬的钢板如同薄纸般被轻易撕裂了,艾诺亚曾经吹嘘它们能够抵挡火箭弹的攻击,而且可以毫发无伤,但此刻它们碎的像是粗制烂造的玻璃一样。
整栋设施几乎被拆成了废墟,巨大的鸿沟将其一分为二,保安的尸体无处不在,骨骼全部都呈现出扭曲的姿态,但不像是被什么人袭击过,反而像是他们自己狂欢的时候扭伤了全身的骨头。
萨佛林也忍不住为之惊叹,她喊道:“这是末卡维的疯狂之心,他能够传播疯狂,耶和华,真的是末卡维,那个疯子来了。”
虽然深感恐惧,但他仍然不禁发笑,克莱蒙多说:“孩子,当提及恩人的时候,请用敬语相称,不管他是否发疯,他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萨佛林说:“我不敢肯定仪式是否被终止,但如果它继续进行,而又无法阻止亚克·墨慈的灵魂,他将彻底的从沉睡中苏醒。虽然他仅仅只拥有一半的力量,但那也足以让你死上几千遍啦。所以,先别管你的救命恩人,咱们快点逃命吧。”
克莱蒙多像疯子一样猛冲起来,越过重重阻碍,跑过道道沟壑,拼了命的跑出了研究所,跑出了别墅(后者也已经成了废墟,几乎有如被踩扁的纸屋一样下场凄惨)
他气喘吁吁,担心遇上艾诺亚或者神秘的末卡维,但他们两人不知跑到哪儿去了,自然,克莱蒙多也无心追寻他们。
当他们走出维治科勒学院的幻境的时候,克莱蒙多趴在草地上气喘吁吁,他觉得体内每一丝力气都已经被榨干了,即使要了他的命,他也无法再继续动弹。
萨佛林静静的坐在他身边,微笑着说:“你自由了,克莱蒙多,艾诺亚不会继续追赶你了。”
没错,因为克莱蒙多本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透过幻境,他听到闷雷般的巨响震撼天地,他意识到那儿发生了什么。
亚克·墨慈已经复活了。灵魂完好,而且,不知为何,克莱蒙多能够感受到,这位血族的魔神心中带着毁灭一切的怒气。





面具的肖像画 四十七 昏
(克莱蒙多的回忆至此基本完结)
我们沉默的坐着,寂静的高楼周围,唯有夜风在尽情泣诉。
我想:他和我一样,能够见到不存在于世界上的灵魂,能够听见无法聆听的暗语,但那是真实的吗?也许那不过是疯狂的产物,是头脑不清的征兆,不是吗?
果然听雪公子说:“幻灵症状。”
克莱蒙多无力的说:“你们认为我发了疯?萨佛林是真实存在的,她救了我的命,她告诉许多我闻所未闻的知识,她让我获得了不敢想象的法力,她怎会是虚假的?她一定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之中。”
雪公子说:“睿摩尔族的法师们曾经有过这样的症状,由于钻研法术而见到了一些不可能存在的幻觉,甚至认为他们的法力是藉由这些幻觉而赋予的。一些末卡维族的先知与通灵者也显然罹患这样的疾病,他们的情况也许要比睿摩尔更加严重。我们称之为幻灵症状,是由于获得强*力而产生的后遗症。”
克莱蒙多苦笑起来,他喃喃说道:“你们不知道我见到了什么,妄自揣测的血族妖魔们。”
我紧握着双手,同情的望着克莱蒙多。是啊,自己长久坚信的观念被旁人斥责为无稽之谈,谁能忍受得了这样残酷的事实?那是足以让人发疯的无情贬斥,那是足以令人崩溃的残忍诅咒。你看,我之所以发疯,也许就是因为世人不理解我的缘故。
雪公子无意继续争论,他说:“你们后来是如何逃离伦敦的?”
克莱蒙多说:“我精疲力竭,迈着蹒跚而绵软的步伐漫步在大学的草地上。我手里拿着银鞭,那正是萨佛林让我拥有的圣物。我事后知道,这圣物是藉由她与拥有者签订契约的。没有她的同意,这圣物随时都会将触碰者撕成肉末,而她则随时拥有挑选圣物持有者的权利。这意味着,她能够随时撤消我对圣物的所有权,并将它转让给他人。
但当时我丝毫不担心,因为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到或感知到萨佛林的存在,即使那白狼艾诺亚也不行,她别无选择,无法离开我的脑海,只能追随着我的脚步,通过我的感官查看这个世界,对她而言,这儿的一切都极为陌生,充满着新鲜感,仿佛她是来自异界的访客一样。
当时大概是凌晨两点的时候,一路上静悄悄的,没有学生、老师,更没有任何复活节的狂欢活动,唯有月光与黑夜紧紧跟随着我。等我走出剑桥大学之后,一辆轿车停在我身前,我见到刻耳柏洛斯从车上走了下来,他一见到我,立即像迎接主人的宠物狗一样将我抱了个满怀,他急切的说:‘蒙蒂,我们快点离开这儿。我已经调查清楚那些袭击者的来历了,他们受雇于剑桥大学的一位教授,他们似乎打算对你不利。’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此时此刻,我的弟弟显得如此无知,他不知道迫在眉睫的灾难已经降临,他也根本无法想象我所经历的一切。
尽管他惊讶于我邋遢的衣衫以及疲倦的神情,但他并不多问,而是驾车一路赶到机场,订购了最快离开伦敦的机票。在飞机上,我将我在这几个月内所看到和听到的一切向他和盘托出,他无法相信我稀奇古怪的遭遇,但当我们抵达悉尼之后,我向他展示了圣血之匙,并恳求萨佛林让刻耳柏洛斯成为银鞭的持有者。
这一事实,加上之后伦敦大灾变的爆发,才让刻耳柏洛斯相信了我的说辞。但我和他一致同意,我们必须保持沉默,不让事情的真相被外人所知。刻耳柏洛斯认为——这其中有太多的疑点,很容易引起强大妖魔的注意。我掌握了远黑山的巫术,如果血族得知真相,我很有可能就此成了他们的眼中钉,也许会有激进的血族对我意图不轨。
我从此在澳大利亚定居,继续从事一些老本行,我花了一年的时间完成了远黑山语言的学术著作,由此成了该领域独一无二的专家。这一成果并无危险,因为仅有艾诺亚知道远黑山语言与巫术的秘密,而我隐瞒了大部分关键的词汇和用法,从而避免他人掌握这门语言,甚至有可能将萨佛林从我身边抢走。
我的日子本该太太平平,波澜不起,但几年之后,我突然收到了北都大学发来的邀请函,请我前往东方的国度,成为受聘讲座的教授,传授远黑山语言的秘密。经过多年无所事事的生活,我内心的异域情怀被调动了起来,受到欲·望与好奇心的驱使,我远渡重洋,来到本国,接下来的事,我想你们都知道了。”
雪公子问:“你用来操纵刘衣小姐的法术,就是你从远黑山语言中学会的?”
克莱蒙多点点头,回答:“大部分的情况下,萨佛林能够看破凡人之心,除非那人拥有神术。而且她擅长催眠和幻术,能够玩弄那女孩儿的脑袋。”
“那几位失踪的猎人呢?”
克莱蒙多露出愧疚的表情,他说:“刻耳柏洛斯为了保护我,随我一同来到这里。他认为那些窥伺的猎人和侦探是维治科勒学院的同谋,因而将他们不动声色的解决了。”
雪公子站了起来,走到克莱蒙多身边,用充满寒意的声音说:“他现在已经死了,死在你那位幻觉小姐的手中。你认为你的下场会和他一样吗?克莱蒙多教授?”
克莱蒙多苦笑着说:“她早就想摆脱我了,因为她厌倦了我的身体,厌倦了我的性格,厌倦了我的懒惰散漫与放荡生活,她整天对我大发脾气,威胁要将刻耳柏洛斯杀死。如果她另有选择,她早就将我和刻耳柏洛斯抛弃了。”
我想:女人啊女人,永远不知道男人的苦衷,也永远不知道满足。
雪公子问:“你说她找到了替代者,你指的是我们身边的面具先生吗?”
克莱蒙多突然抬头望着我,眼中满是嫉恨的光芒,仿佛潜伏在草丛中的饿狼,他狠狠说道:“没错,就是这人。他显然已经掌握了远黑山的魔咒,甚至能够承受这语言的发音。在这么多年中,尽管我对萨佛林百般央求,她都没有传授我这样的秘诀。她甚至赋予了他圣血之匙的所有权,从而将刻耳柏洛斯无情的杀死。”
我背脊蹿起一股凉气,仿佛四周有妖魔在窥探,忍不住慌张的朝四处张望。克莱蒙多用绝望的语气说:“去找她吧,叫面具的家伙,去找萨佛林,她已经很久没有和我说话啦。我想她就在后边的房间等着你,只要你走入房间,你就能见到她。她能够在我身旁十米范围内自由活动。”
我豪气云干的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谬,大谬,大谬不然。在下神清灵定,思维敏捷,心意刚毅,神鬼不侵,如何会被这女妖蛊惑?又如何会信了你这无据之言?诸位,在下肚腹疼痛,想要如厕,不得已先行一步。”说着走到墙上的破洞口,拉住绳索,脚底抹油,打算溜之大吉。
雪公子想了想,说:“面具先生,你和张先生一同前往教授所说的房间,让我们看看他是否在说谎。”
我连忙说道:“此人妖言惑众,玷污无数少女清白,这等**不如之人,说出来的话,又如何能信?若依在下之言,不如将此人胯下之物一刀割去,塞入他肮脏嘴中,让他为贪欲所累,终于自讨苦吃。”说着撩起袖管,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雪公子说:“要么你自己去,要么我催眠你去。你自己选吧。”
我一听,怎么着,还敢威胁在下不成,这还了得?大丈夫利刃加身,不皱眉头,死都不惧,何惧你区区恐吓?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摆长袍,迈开步子,穿过大厅,直奔克莱蒙多所说房间而去。
那房间的门紧紧关着,房间中隐隐透出黑暗与红光,黑暗是夜的皮,红光是夜的眼,混杂在一块儿,就是夜的魂吧。我忍不住哼着小曲壮胆,唱到:“onenightin北都,我欠了一·夜·情。”在门口东张西望,举棋不定,只觉得这里面仿佛刀山火海,仿佛阴曹地府,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挚友先生跟在我身后,说:“看你了,面具,别怕,按照克莱蒙多的说法,那个名叫萨佛林的女孩儿应该无害,她极有可能仅仅是他脑中幻想出来的血族。”
我深深呼吸,大喝一声,双掌平推,宛若神龙出海,有雷霆万钧之势。待伸到门前,我握住门把手,轻轻转动,只听“吱呀”一声响起,我寒毛直竖,暗想:这豪华公寓的门质量也忒差了,居然有这样的噪音?
这房屋像是少女的闺房一样,四处张贴着海报,还有许多剪贴下来的报纸。窗户紧闭,亮着一盏微弱的红灯。
我摸索着打开了灯,目光在房间中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身影。我长长吐出一口气,心想:长时间的学习会引发幻觉和幻听,这克莱蒙多书呆子了一辈子,有些古怪之见,恐怕也不足为奇。
我笑了起来,左顾右盼,之前的恐惧被一扫而空。我见到书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长方形小盒子,盒子上的雕纹非常华美,仿佛是一件艺术品。
我心情放松,走上前,拿起盒子,看了几眼,正想打开,就在这时,我注意到有一只冰凉的小手,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回过头,往身旁一瞧,只见一位美貌得宛若天使的小女孩儿,大约十四岁的年纪,正张着血色的眼睛,温柔而坚定的看着我,紧咬嘴唇,欲言又止。
我惨哼一声,头皮发麻,转了个圈,暗叫:糟了。
我眼前一片漆黑,恐怕被她吓昏过去了。
注释:
睿摩尔族系——血族十三大族系之一,睿摩尔是血族中最强大的法师,他们弱于体能而强于法术,精通血之巫法,从而引发许多难以想象的奇迹。睿摩尔属于卡玛利拉派系,他们非常神秘,对法术有着异乎寻常的钻研精神,但与此同时,他们又不吝啬向其余卡玛利拉的同僚提供协助。他们欣赏秩序,精于权谋,享受着凡间舒适的生活。他们是如何成为血族的?到底是由于学习血法术而得来的诅咒,还是由于为了学习法术而自愿获得永生的呢?历史上的众说纷纭,但真相早已湮灭。
睿摩尔属于卡玛利拉党派。




面具的肖像画 四十八 幽
真是耻辱啊,这人性上的缺点,让我如同孱弱而纤细的翻车鱼那样不堪一击。由于强而有力的自我认知,我虽然深陷昏迷之中,但依旧能清晰的自我观察,我看到一个个梦境的产生,内容荒谬绝伦,皆是最可怕的幻想,但我依旧不能分析出它们的由来,大脑为什么会产生这些毫无逻辑的思绪?
对我而言,其有如深潭黑水那般神秘莫测。
我试图重启这具躯体,让大脑重新与感官建立联系,很快就有了显著的成效,我耳边传来汽车奔驰的声音,轮胎与路面石屑摩擦,发出琐碎的噪音;风声从车窗灌入,将我头发吹得缭乱散漫,仿佛野兽在黑夜中咆哮。
我发现自己坐在轿车中,怀里放着名为圣血之匙的银鞭,还有那个精致的小盒子。我右边坐着雪公子,而左边依偎着那个清纯年幼的女孩儿。雪公子说:“面具先生,你醒了吗?”
我说不出话来,因为我依旧沉浸在惊恐之中。
我想:这定然是我的幻觉,疯病不会传染,除非那疯病来自于疯神。该死的克莱蒙多·沃夫,他编造了谎言,疯言疯语,以至于让我狂乱的勾勒出一个女孩儿的形象。
我瞪着女孩儿,女孩儿也用美丽如血月的眼睛盯着我,脸上带着好奇而调皮的微笑,她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仿佛母亲般温暖,让人产生依恋的好感;与此同时,她纤细苍白的手臂,暗含悲戚的双目以及妍姿秀态的脸,构成了一副宛若油画般虚幻的美。
正如之前所说,她年纪尚幼,很难让人动情,但她的美貌足以让人顷刻间接纳她,将她当做亲人挚友,当做不容伤害的偶像对待。
我心中感叹:真是诅咒啊,我脑袋中的想象力,居然能描绘出如此美丽的尤物。当我得知她并非真实之后,由此产生的失落,足以令人扼腕痛惜,以至于悲痛欲绝。
她眨眨眼,笑着说:“我不说话,你就当我是木头人了吗?就像克莱蒙多一开始一样,你也把我当做梦中的女怪物,对吗?”
我心中一震,但我自知心智不太正常,幻想之物与我说话,对我而言司空见惯。有时候我分不清幻想与现实的区别,上次我还在地铁上遇见一个乞讨的流浪汉呢,但那流浪汉却是个假象,因为他走入厕所之后再也没出来,却走出来一个衣着光鲜的暴发户,模样与那流浪汉有几分相似,但两者衣物天差地远,万万不能混为一谈。
我由此知道,这世上充满着欺骗肉眼的幻影和虚妄,让纯真如我这般的人难以分辨,唯有用疯狂作为自己迷茫的借口。
我想:在下定然在做梦,不然世间哪有这等美貌幼女?
她双手一下蒙住脸,大喊道:“大·色·狼!对小姑娘说这样不要脸的话!”
我哀伤的想:便是幻想之人,也有这等指鹿为马的本领,这世上污浊至斯,由此可见一斑。
她挪开手掌,好奇的说:“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另外,你怎么能看清楚我的脸?克莱蒙多说我就像雾中仙子那样模糊不清呢。”
我想:姑娘乃我脑中幻化而成,自然胖瘦如意,美丑在心,任我摆布,随心所欲。便是要你脱去衣服,或者凭空老上十岁,只怕也是轻而易举。
1...1920212223...20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