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的肖像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我念道:“夜黑风高月明灭,乌鸦啼鸣枯影斜,莫道晦暗不见物,心远意静光皎洁。”眼睛眨了几下,四周的景物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我调整了视网膜与大脑传输的信息素编码,这让我具备了夜视的能力。
但看起来真费力,就像是瞪着太阳光猛瞧的傻瓜一样难受。
萨佛林惊讶的说:“你这人总古古怪怪的,这似乎是某种奇怪的法术。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办到的吗?”
我想:在下做了足足二十年的夜猫子,有这等功力,自也不足为奇。
她生气的说:“胡扯!”嘟起嘴吧,仿佛撒娇的小姑娘。我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只不过想用这手段令我妥协罢了。可我心静如水,波澜不起,纤尘不染,不为所动,无畏的继续前进。
于是她真的发起火来,施展魔法,开始扯我的耳朵,真正不幸的是,她在用我体内的魔力反过来折腾我。
————
夜卉小姐说:“当心,前面有红外线触发的机关。”
我们停下脚步,仔细查看,我什么都没瞧见,无策倒有些惊慌,他问:“他们怎么会。。。。。这么麻烦?”
夜卉小姐犹豫了一会儿,说:“他们——萨巴特的人——隐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的守卫一个隐秘的地窖?”
我说:“越是如此,表明他们心中越发害怕。他们深怕所做之事为人察觉,故而如此慎重。”我又念了几句咒语,让眼睛开始能体察红外线的波长,我见到密集的有如蛛网的红色光线横七竖八的拦在我们面前。
这光线本身并没有损害,但它们所触发的陷阱才是我们真正需要担忧的东西。
我想了想,说:“诸位靠后,让在下稍稍试探。”
夜卉小姐说:“你别胡来,也许会触发机枪扫射或是毒箭什么的。”
我笑着说:“这等陷阱,只怕针对的并非凡人,而是血族。在下身为凡夫俗子,自然不惧其中机关。”
她一愣,问:“你怎么知道?”
我面露得色,答道:“在下自然知道。”说着踏步出去,走入红外线之中,张开双臂,仿佛逃狱之后淋雨之人的意境。
忽然间,我想:万一里面是针对血族的银枪银箭,那我岂不是遭殃了?一时腿脚发颤,只想转身逃跑。
就在这时,一阵强光亮起,我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我惨叫一声,急忙缩身抱头,在地上滚来滚去,以免遭受千疮百孔之苦。
夜卉小姐与无策连忙后退,躲开光照的范围,夜卉小姐喊道:“这是强紫外线光照仪,这些魔党的蠢货,居然买这些东西来对付自己人。”
我听了这话,立即跳了起来,哈哈大笑,说:“区区紫外线,又如何奈何得了我?”眯起眼睛,用力跳起,挥动长鞭,正中那光照仪的镜头,长鞭与仪器轻轻一碰,几道银色尘埃在仪器四周浮动,随后如同蚕食猎物的食人鱼般在仪器上疯狂游弋,几秒钟之后,光照仪开始冒烟,紧接着爆发出一声轻响,就此解体,七零八落。
银鞭的威力好大,连我自己都吓的差点儿尿出来。
等陷阱一解除,他们两人立即走了上来,无策关切的问:“面具先生,你没事吗?”
我心中一暖,正色道:“这等微弱光线又如何放在在下眼中?自然没事。”
夜卉小姐说:“谢谢你,尸鬼,你刚刚的表现非常勇敢。”
我突然捂住胸口,摇摇晃晃,说:“那紫外线中辐射过强,在下突然感到不适。”闷哼一声,脑袋往她胸口倒去,她一个扫荡腿,将我绊了一跤,我啊呀一声,结结实实的用脸砸地。她也不多说,气呼呼的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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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走廊,一扇铁门拦路,夜卉小姐注意到铁门四周似乎也安装着紫外线光照仪,她忍不住说:“一个不小心,他们自己也会被强光照射成灰,这些家伙简直。。。。简直。。。。”
我接口道:“在刀尖上跳舞。”
她点点头,脸上微有窘迫,虽然她中文说的不错,但毕竟老外一枚,肚子里的墨水其实有限。她挥舞长剑,几道阴影扭曲着爬行出去,将陷阱全数毁灭,随即又将铁门劈成两半,有几枚十字弩箭朝她飞来,她轻巧的将它们一一击落。
无策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暗中对我说:“这些陷阱真是要命。要不是夜卉小姐身手了得,我们早就被射成刺猬啦。后面到底还有多远?张先生有相关的情报吗?”
我说:“在下依照这风水布局来看,只怕这地下设施尚有二十米之远便能来到尽头,若是继续往后,这些建造者便会挖掘受阻,困难重重。但他们说不定还会横过来挖掘,建成一个大堂。”
果然不出我所料,又走了十米远,只见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宽阔的大厅出现在我们眼前。这大厅中原本阴暗无光,但等我们一踏入厅内,强光陡然照射下来,将四周照得一片明亮,我急忙切换回普通视觉,一时觉得头晕心烦,差点儿没被照成瞎子。
随着光照亮起,夜卉小姐拉着无策骤然后撤,重又回到黑暗走廊之中,躲在墙角,隐藏起来。她同时大喊:“面具,快点回来!”
我说:“这不是紫外线,而是普通的光线,两位不必惊慌。”我环顾四周,见到高高的墙上似乎挂着许多笼子,当我看清笼子里关押的是什么,我不由的大声惨呼起来,觉得浑身脱力,心脏狂跳,一屁股坐倒在地。
笼子里关押的都是些活人,全身光溜溜的,模样干枯,仿佛干尸。但他们依旧能慢慢挪动手脚,此刻正握着笼子的栏杆,用畏惧而绝望的目光俯视着我们。
没一个人说话,最多有人发出呜呜哇哇的低吟,他们似乎已经被榨干了力气和鲜血,精力和智力几乎荡然无存,就像屠宰场中被下了药的牛羊一般无助而无知。
这些笼子在五米高的地方,有两个笼子空荡荡的,连门都开着。我观察到吊着笼子的锁链似乎可以活动,这些萨巴特魔党的恶人将他们当做口粮,当需要进食的时候,就将笼子放下来,吸食这些受害者的血液。
无策与夜卉小姐走到我身边,无策脸上冒出罕见的怒气,他捏着拳头说:“这些屠夫,这些毫无人性的恶魔。”
夜卉神色冷酷,但我能感到她心中也燃烧着怒火,她说:“我在曼吉尼亚也见到过这样的事,萨巴特的家伙在那儿建立了一个农场。。。。。”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我能想象她当时遇到了什么。”
无策急匆匆的四处查探,发现了解开笼子的按钮。笼子一个个的缓缓落下,当落地之后,里面的俘虏扑腾着爬了出来,不吭一声的躺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喘息。
我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的地方。
这大厅中显然是有操纵者的,不然刚刚启动照明的人又会是谁?我们进来时没发出响声,应该不会是声控的灯泡,当然也不会是动作捕捉,不然这些受害者很可能触发灯光。
那人没有夜视能力,必须通过灯光观察我们的动向?或者,他们用灯光来解除我们的夜视法术,达到某种目的。
可这大厅中除了笼子之外,看不出有任何隐藏的摄像孔,应当不是通过摄像头来进行监控的,我怀疑——虽然有些胡乱推测的成分——敌人就躲藏在大厅中。
而且,就在这些干巴巴的受害者当中。
或者敌人是隐形的?
我念道:“心眼张开现天地,千门万法始归来。”眨眨眼,让眼睛能通过温度的变化查看周围。
在光明之中,我再度张开夜眼,寻找阴暗的魔鬼。
我见到两个如水流般晃动的透明影子在慢慢移动,从两个空的笼子中走了出来,蹑手蹑脚,不发出任何声响。
一个朝着无策,一个朝着夜卉小姐。他们已经相当相当接近了。
我喊道:“帮我!”
萨佛林反应极快,念了句远黑山的咒语,一道血矛凭空浮现,朝夜卉小姐身后刺去,我则全速狂奔,张开双臂,朝无策背后那个影子猛扑过去。
我撞到了一个强壮的身躯,但他毫无防备,发出一声怒吼,我紧紧抱住他,咚的一声,撞在了墙壁上。
他挥动手臂,将我举了起来,用力朝笼子砸了过去。我在顷刻间硬化了后背,只觉得浑身巨震,翻滚着从笼子上跌落在地。
我勉强抬起头,见到夜卉小姐与无策已经拦在了我的面前。在他们面前,两个无比丑陋的怪人正在缓缓站起。
其中一个被萨佛林的血矛刺中,一只胳膊被斩成两截,另一个则露出狰狞的表情,死死的盯着我们,发出低沉的吼声。
面具的肖像画 十六 善恶
如果我亲眼见到过地狱的恶鬼,当我见到这两个怪物的时候,我一定会觉得似曾相识,记忆犹新,他们如此丑陋,仿佛剥光了皮、除去翅膀的蝙蝠那样恶心可怕。
他们浑身没有一根毛发,瞪着血红的眼睛,耳朵高高竖起,宛若精灵,嘴巴裂开,宛若猎犬,佝偻着背,脊椎骨从瘦骨嶙峋的赤·膊躯体上凸出来,两只手爪也光秃秃的,尖锐的指甲如倒刺一般长出。
夜卉小姐望着他们,用森严的语气问:“诺菲勒族的人,为什么会加入魔党?”
我听挚友先生说起过他们,诺菲勒族系是卡玛利拉密党的成员之一,他们应当是最坚定的隐秘协议信徒,因为他们受到该隐的诅咒,世世代代都呈现出丑陋的模样,就像是被高温烧过的重伤者一般,因而他们不能在地上生活,只能寄居在错综复杂的下水道中,依靠老鼠和其余恶心生物的血液为生。
两个诺菲勒族的人互相望了一眼,其中一人说:“桑吉特·缇丰的好日子到头啦。”
另一人说:“他惹恼了不该惹恼的人,这是我们找他麻烦的原因。”
夜卉小姐说:“这就是你们反叛卡玛利拉的原因?你们宁愿与魔党合作来对付自己的血亲?”
第一个诺菲勒族的人说:“所有人都是血亲,密党和魔党都是一样的。唯有利益和权利,还有信仰和力量,这些东西才是真实的,娜娜·克里斯蒂安。”这人手臂受了伤,我打算叫他独臂丑怪,而另一人把我摔得很惨,我打算命名为摔跤丑怪。
无策忍不住说:“这些人。。。。这些人是你们关在这儿的吗?”
独臂丑怪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他说:“我倒希望是这样,看着他们变得如此丑恶不堪,我由衷的感到高兴。卡玛利拉需要变革啦,你看,连魔党的行动都变得如此隐秘和谨慎,我们有什么理由不能凌驾于人类之上,成为他们幕后的操纵者呢?”
摔跤丑怪说:“这些人类,他们都是些走投无路的蠢货,没脑子的笨蛋,他们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满心想要发财享福,被萨巴特的人骗了几句,立即就像狗一样被骗到这儿来啦。他们的身份是如此低微,以至于他们的失踪没有任何人关心,也没有任何人来追查他们的下落。”
独臂丑怪满脸兴奋之色,他说:“你看,萨巴特和卡玛利拉的合作是可行的,娜娜小姐。只要我们看穿人性的弱点,利用他们的罪孽,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奴役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成为我们的口粮,而不用担心会引起其余人类的恐慌和怀疑。这些孤独的流浪汉,这些贪慕虚荣的放逐者,这些人最多的已经活了五年,他们的捕猎更不知持续了多久,而迷宫女郎酒吧一直平安无事,对吗?”
夜卉小姐说:“胡说,满嘴肮脏的叛徒,你们不配活在这世界上。”她的语气急促,我觉得她似乎有一些慌张。
两个血族发出凄厉的吼声,晃动身形,立即陷入透明的状态,但夜卉小姐的长剑轻易捕捉到了他们,她一剑斩掉独臂丑怪的脑袋,随后又将摔跤丑怪的心脏刺穿,两个怪物拼命挣扎,伸出尖锐的爪子想要逮住她,但夜卉小姐在他们伸手之后不久就将他们两人斩成数截。如往常一样,当他们被死亡吞噬之后,他们自行挫骨扬灰,在空中沦为星星火光。
她将长剑入鞘,站着沉思了一会儿,似乎颇为苦恼。抬起头望了望笼子中爬出来的那些人类,眼神渐渐变得哀伤起来。
她说:“我们。。。。。到底有什么权利?我们也许会变得和这些萨巴特一样,不是吗?”
无策问:“什么?娜娜小姐,你在说些什么?”
她苦笑着说:“我们卡玛利拉和萨巴特到底有什么区别?我们同样以人类为食,他们有时会变得明目张胆,但有时又变得和我们一样小心谨慎。而我们呢?当我们获得人类世界的认可之后,我们也渐渐变得高高在上,用隐秘的手段吸食人类的血液。。。。并且,我们也奴役他们,只不过做的更加聪明罢了。我们在本质上是一样的,我们之间的界定正在变得模糊。”
无策嘴巴张着,似乎想要回答,但犹豫了老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夜卉小姐看了两个诺菲勒族怪物化作的骨灰,紧咬嘴唇,秀眉紧蹙,苦恼的摇了摇头。她说:“有时候,我也曾见到哥哥他。。。。带回来一些满脸兴冲冲的女孩儿,非常年轻,大概只有十六、七岁年纪,她们眼睛里闪烁着星星一样的光芒,她们见到哥哥的豪宅,表情憧憬,又被哥哥的举止所迷惑——那不是催眠术,因为哥哥说催眠术会让凡人的血液变得难喝。。。。”
无策问:“她们。。。。被。。。”
夜卉小姐立即否认道:“哥哥觉没有杀死她们,他吸食了她们的血液,并让人将她们带到酒窖,抽取她们身上的鲜血。他告诉我,她们是罕见的处·女,鲜血异常美味,是值得珍藏的极品。他。。。。他会放她们走,给她们贵重的礼物,等她们复原之后——通常是在几个月之后,将她们重新带回家里,如果她们依旧保持着童·贞,他会再度压榨她们。”
无策的喉咙发出惊讶的喘息声,但却无言以对。
夜卉小姐颤抖起来,她说:“哥哥说,他的做法是符合化妆舞会铁则的。他没有扰乱凡人世界的秩序,也没有残忍的杀害那些女孩儿。但我觉得,当他那么做的时候,他简直就像是恶魔一样。”
她用手擦了擦眼角,抬起头,不再说话。
我说:“血族也有人性,不是吗?可爱的小姐?”
她扬起眉头,嗯了一声。
我又说:“你们永恒的在与心中的野兽做斗争,避免被邪恶的灵魂吞噬心灵,对吗?”
她叹了口气,说:“没错,每当我吸血的时候,我在感到喜悦的同时,又感到深深的恐惧,因为我觉得只要我沉迷在其中,我就会彻底丧失自我。”
我说:“其实血族也是人类,只不过你们受到的**更为明显罢了,这是好事,夜卉小姐。”
夜卉望着我,秀丽的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
我说:“当人类犯下恶行的时候,如果没人发觉,他侥幸蒙混过关,他就在不知不觉中朝地狱深渊走近了一步。当他一次次犯错,一次次未得到纠正,他的心会变得污浊不堪,变得比恶魔还要黑暗,但这一切从外表上看不出来,唯有深入他的灵魂,才能察觉到令人冰冷的恐怖,所以,人类的恶是隐藏的,也是无法自觉的。因为人类弱小,所以他们为恶不大,但如果他们强大起来,你会发现人类之丑陋残忍,远远超乎想象。
而当血族犯下恶行的时候,心中的野兽会浮现出影子,对吗?它是恶的极端,它是理智的终点,它是厄运的征兆,但它同时也是一位忠诚的提醒者。它告诉你,你犯了罪,你需要赎罪。它是你心灵的上帝,是你忏悔的对象。你无需与你的灵魂对质,也根本无需律法的约束,因为你自有一位最公正的法官予以仲裁。如果你越过了界限,你将成为丧失人性,成为野兽。如果你待在自我的牢笼之内,你会发现,野兽是如此的亲切可爱。
所以,夜卉小姐,区分萨巴特与卡玛利拉的,其实并非铁则,也非六道,而是善恶之念,而是心中的信仰,而是你的自律、坚忍与约束。所以,忘却卡玛利拉与萨巴特吧,忘却人类与血族之分吧,坚持自己的信念吧,善良而困惑的孩子,当你遇到灵魂的抉择的时候,问问心中的野兽吧。”
我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连自己都觉得烦了。可她却像迷糊的瘾·君子那样呆立着,倾听我所说的话,嘴角带着微笑,眼中闪烁着泪光。我紧张起来,心想:天哪,我说的太多了吧。也许。。。。我现在应该闭嘴了。
夜卉小姐伸手轻轻拨动头发,露出亲切的笑容,她说:“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别叫我夜卉什么的。我的本名叫娜娜·克里斯蒂安。”
我急忙说:“是的,夜卉小姐。”
她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叹道:“厄休拉·蔷薇真是位幸运的女士,而你是位很不错的智者,面具先生。”
我受宠若惊,觉得自己轻飘飘的都快飞上天了,若不是我此刻不能出丑,我恐怕会欢喜的在地上打滚了。
她说:“不许再叫我夜卉,但你可以叫我娜娜,面具。”
————
萨佛林鼓掌说道:“非常深刻,面具哥哥,我从没想到一个凡人会对血族的野兽有如此深刻的了解。我还以为你只不过是个疯头疯脑的大·色·魔呢。”
我何尝做过无耻的举动?也真不知道这寄生虫的印象是从何而来的。
她又说:“如果今后我们面对面相遇,也许我会考虑和你交往的。”
我顿时愁眉苦脸,心想:在下可没这等嗜好,您年纪是不是太小了点儿?
她埋怨了几声,不想和我说话了。
无策这时问:“娜娜小姐,这两人就是剩余的两个妖魔吗?”
娜娜小姐——迫于无奈,我现在只能叫她娜娜了——说:“不,他们并不在这儿,看来他们找了条密道逃走了。”
真是这样吗?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为什么他们要暴露诺菲勒叛变的事实?也许他们想将他们留下来暗算我们,但诺菲勒的家伙会如此愚蠢,以至于想要挑战鼎鼎大名的娜娜·克里斯蒂安小姐吗?
不,他们无路可走,而是躲藏在某个地方。
至少在我捉摸不透的脑瓜子里,我是这么想的。
注释:
诺菲勒族系(nosferatu)——诺菲勒族系是受到该隐诅咒的血族族系,他们呈现出典型的非人特征,有些像是最严重的脱毛症患者,因而无法容入人类的社会。他们大多数居住在不见天日的下水道中,但由于他们精通隐秘的技巧和操纵动物的法术,知道四通八达的通道和密道,所以他们非常受到卡玛利拉党的器重。他们不能暴露在人类的视野中,一旦被目睹,就会违反卡玛利拉的化妆舞会律法。
诺菲勒族系为卡玛利拉党派的成员之一。
面具的肖像画 十七 阳光
天花板上耀眼的灯光倾泻而下,为那些勉强活着的囚徒投下影子。而我的两位同伴们呢?他们在懊悔,就像丢失了羔羊的牧童,就像放跑了逃犯的警卫,等待着睿智而善良的智者替他们指明道路。
我环顾四周,问:“娜娜小姐,我曾听挚友先生说过,拉森魃族系的人擅长操纵影子,对吗?”
娜娜小姐一愣,回答:“挚友先生?你说的是。。。。。张先生?没错,他们族系特殊的法术让他们能够灵活的制造和运用影子。”她犹豫了片刻,又说:“就和我的法术一样,虽然手法单调,我也能操纵影子。”
我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光芒,又看了看那些受害者。如果拉森魃的人还在这里,他们不会躲藏在别的地方,而是用狡猾而卑微的方式藏身于此,藏身于敌人的眼前,用可怜巴巴的模样,妄图逃过一劫。
大约二十个囚犯,虚弱的躺倒在地,绝大部分都不可疑,每一个人身下都有毋庸置疑的影子。
但这影子是否是真实的呢?那可大有可疑之处。我取出手机,开启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凑到近处,照着离我最近的匍匐在地的孱弱的人。
他的影子出现了细小的变化。
我点了点头,蹲到第二个人跟前,开始检查。
娜娜小姐与无策立即明白过来,同时取出手机,开始朝囚犯身上照去。由于本来就有强光照射,手机的手电筒仅仅能产生微弱的影子,但如果这些受害者的影子是法术制造的话,我想我们能够察觉到异常。
萨佛林在我耳边说:“接下来这个人看上去很可疑。。。嗯。。。。。不是,下一个呢?这是个女孩儿哦,你可不许盯着人家那里看啊,大笨蛋!”
她在看我的笑话,却不知道我紧张的要命。
我走到最角落的一位瘦子身边,他抬起头,用惊恐的眼神望着我,我吞下口水,开启手电筒,开始转动方向。
他的身下出现了一道淡淡的影子,但那影子显然是生长出来的,在扩散的过程中,呈现出不可思议的延迟。
他看着我,惊恐的眼神渐渐消失,嘴角露出了笑容。我也干笑几声,一步步后退,颤声说:“大伙儿。。。有话好好说,何必如此互相恐吓呢?老兄笑起来挺吓人的,哈哈,在下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他大喊一声,突然跃起,拉起一位瘦弱的女囚徒,牙齿陷入她的脖子,发出滋滋的吮吸声。我惶急起来,毛手毛脚的用长鞭朝他脖子挥去,他抱着女囚徒闪身躲开,手中摸出一个遥控器,轻轻一按,灯光转眼间熄灭,黑暗再度降临在大厅里。
我吃了一惊,急忙变换视觉,但这般迟疑了几秒钟,等我睁开眼来,见到那个妖魔已经不在原地,而那位被吸了血的女孩儿正剧烈的喘着气,发出歇斯底里的呓语。
我扑上前,捏住女孩儿的手腕,测量她的脉搏和体征,通过信息素判断,她的血压已经很低,死期转眼将至,我急忙按摩她的心脏和穴位,试图让她摆脱困境。
这么做简直愚蠢至极,等于是拿自己的脑袋换一个半死之人的生命,但血族尚且知道珍惜凡人性命,在下身为人类,又如何能弃同胞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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