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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的肖像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魏雪公子。。。。。我决定今后将他叫做雪公子。。。。站了起来,将我扶起,亲切的说:”我相信——就像每一位拥有自信的战略家那样——我绝不会看错人。面具先生,我不想细问你是如何杀死血尼姑桑树的,因为事实胜于雄辩,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第一份工作,陆檀,请领着面具先生去张先生的办公室报道。”
我正想说些感激的话,他却不想继续理睬我,一扭头,径直走上楼梯,脸上亲切的笑容转眼就消失殆尽了。这转变是如此的唐突,如此的无情,以至于我觉得刚刚谈话的时候,他戴着一副虚伪的面具,一副将他心情完美伪装起来的冰冷面具。
他半点也不尊敬我,在他心里,我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小棋子罢了。
我心头有气,但想起滚滚而来的钱财,这气顷刻间也就消了,这不是由于我为人品性不堪,毫无气节,而全都是这个社会的错,是拜金的社会让我沦落至此的。从此以后,除了在从天而降的金钱瀑布中挣扎,我还有什么追求?
想到这儿,我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陆檀。。。。。狡猾女亲热的拉着我的手,引着我穿过洋房,朝底楼最深处走去,一边走,她一边对我说:”咱俩以后就是同事啦,你有什么事要多问问我,知道吗?平时咱们还可以吃吃饭,逛逛街,要是你寂寞了,我还可以去你家陪你。要是你觉得晚上冷,我还能帮你暖床。要是你觉得床太大,我还可以帮你占占床位。要是你觉得睡不着觉,咱们还可以做些别的事情。。。。。”
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脸色泛红,娇羞不已。我心中大为感动,说:”陆小姐,若是您真有心帮忙,不如帮在下洗洗床单,打扫打扫房屋,刷刷马桶,在下身有要务,实在分身乏术。至于这钟点酬劳,咱们可以商量。”
她哼了一声,表情十分不快。加快步伐,走过长长的露天回廊,我发现这洋房背后居然还有一间大屋子。这大屋子被巨大的杉树包围,仿佛被恐怖分子劫持的人质一般。与之前的洋房相比,这屋子显得破败而冷清,仿佛有几十年没人住过一样。
她推开门,勉强笑道:”张先生。。。。就在进门左手边第二间办公室里,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啦。”抛下这句话,她逃跑似的飞奔离开。这不免让我有些佩服,她明明对我不满,但依旧能压抑住火气,这份涵养可真了不起。
屋子里全是灰尘、蜘蛛网、老鼠穿堂过市,招摇嚣张,爬山虎无可阻挡,占据了整栋宅子的每一个角落。我来到办公室,推开门,发现有一人端坐在靠背椅上,身前放着一台薄薄的超软笔记本电脑,双手如飞一般敲击键盘。
我不敢出声,只是傻傻的看着那双飞速跃动的双手。这双手纤细白净,仿佛白鸽一般,他动作流畅,丝毫不停顿,每一次敲击都自然而轻巧,仿佛他的手顺着键盘的反弹而收回,又能在键盘回复原状之后立即进行下一轮敲击,以至于键盘的每一个按键始终都在忙碌。这其中的节奏掌握,所敲击内容的计算精确,一双手的速度之迅捷,真是妙到颠毫,令人叹为观止。
我看了半天,不知不觉竟然流下了口水,电脑后那人朝我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好奇,问:”你为什么流口水?”
我连忙擦干净,说:”在下也不知为何,但见先生手法神乎其技,心中倾慕,以至于有这般难堪之举,真是惭愧,惭愧。”
那人当场大笑起来,说:”谬赞,谬赞,不过是雕虫小技,不值一晒,兄台如此盛情赞美,在下情何以堪?”
我听得心花怒放,恨不得猛扑上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毕竟如此谦虚的人,世界上已经太少见了。
定睛一看,发现此人十分年轻,容貌俊美的不可思议,不,不仅仅是俊美,他简直就像是个美貌的年轻女子,只不过神情坦荡随和,丝毫没有忸怩之处。
注释:
卡玛利拉——血族中分为三大派系,分别为卡玛利拉、萨巴特与叛逆者,卡玛利拉被称为密党,遵守人类世界的规则,提倡用严格的宗教体系和管理制度来限制血族,保护人类,同时也保护血族本身。他们又被称为避世者,成功的让人类认为血族仅仅是传说和神话,而非血腥的现实。
族系——血族有十三个族系,卡玛利拉中有七个族系加盟,萨巴特有两个族系支撑,其余族系仅仅是观望者和墙头草。
梵卓族系——十三大血族族系之一。由战场步入下一个战场,从王座迈向下一个王座,梵卓族是血族西洋棋里的骑士与国王。他们是征服、战争、与十字军的化身,主宰著爵邸与王宫。有些梵卓族生前是致死方休的征服者、有些则是成功的商人或放贷者。尽管在某方面获得胜利,他们最后的报酬却都是成为梵卓族。梵卓族中没有失败,只有成功和失败后的死亡。他们的元祖是名为梵卓的远古吸血鬼。
血族王子——又称为血族亲王,是血族密党卡玛利拉所承认的地区统治者。仿佛中世纪的领主般对辖区内的血族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但他们也必须遵守血族密党长老会的管理。





面具的肖像画 八 峰
我冲着他左瞧瞧,右看看,表情一定白痴透顶,但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确实古怪至极,无论我多么失态,都不足以表达我心中惊讶之万一。
他见我这副模样,露出笑容,也不知他动了什么手脚,房间的门忽然自动关上了。我一瞧,心里感叹:到底是高科技,让人看不明白。
他留着如瀑布般的长发,乌黑发亮,从他面颊两旁垂下,但却丝毫不遮住他清瘦的面庞,额前随意飘拂着短短的刘海,让他的眉毛与双眼完整呈现出来。显然他刻意化过妆,眉毛优雅而美观,双眼清澈如一泓清泉。再瞧他的鼻梁、嘴唇、下颚与腮帮,都有一种令人惊叹的精致和无暇。
我想:听声音十足十是个男人,但这也说不准,万一她天生嗓子粗呢?万一我耳朵出毛病了呢?万一我脑子糊涂了呢?万一她居然爱上我了呢?
真是俗不可耐,我告诫自己,不要让盲目的爱情蒙蔽心灵的感悟,不能让我的研究蒙受一丝干扰,但更不能错过投怀送抱的绝色女子,不可让美人儿的心受到残忍的伤害。
他又说:”我猜,你就是新来的那位猎人兄弟吧。上头和我说了,让你先到我这边领些活干。我姓张,你可以叫我张千峰。”
张千峰,加上他男人的嗓音,再加上他恢复正常的用词,我觉得幻想在一瞬间崩塌,那空中花园般遥不可及的单恋在此刻灰飞烟灭。
也许我可以通过自我认知语言,将自己改造成同·性·恋?让我继续在罪恶的深渊堕落下去吧,如果疯狂就是所要付出的代价,那又算得了什么?也许自始至终,我都是个疯子。
我问:”先生名字如此威风,不知有何典故?”这是没话找话,故作攀谈,我仿佛被他迷住了魂儿,而且不想就此挣脱出来。
他来了兴致,笑着说:”在许多年前,当我还是个毛头小伙儿的时候,我发誓要爬遍大江南北的山,但那些山可不是轻易能够征服的山,必须险峻陡峭,巍峨峥嵘,而且高耸入云,值得留恋。当我爬上第一座高山的时候,我改名为张一峰,算是某种纪念。后来改名为张二峰,张三峰。。。。。以此类推,终于成了如今的张千峰。”
他语气中有一股豪气,柔弱的面容在此刻散发出令人崇拜的神采,我赞叹道:”先生志存高远,我等只能仰望。只不知先生今年贵庚?”
他皱眉说:”这事儿挺敏感的,我和你不熟,不太想告诉你。”
我吃了闭门羹,心头有些忐忑不安,生怕他生起气来,告我一个骚·扰之罪。这样想着,心头浮想联翩,嘴角又露出了奸恶笑容。
他见我这副模样,居然忍俊不禁,说:”来我这儿找活干的新人成百上千,就只有你最像个傻瓜,实话对你说,老子是个男人,而且对那种调调不感兴趣。”
我喃喃道:”真是可惜至极。”
他敲敲额头,似乎颇为头痛,只怕真的要投诉我骚·扰了,过了片刻,他说:”我都告诉你吧,你可千万别和旁人说,知道吗?不然的话,我就把你狠狠揍一顿,揍得你大小便失·禁。”
我点点头,突然深感恐惧,大小便失·禁意味着大脑损坏,这对我而言,可谓灭顶之灾。
他见我恐慌,满意的笑了起来,说:”我这人最倒霉的一点在于:生的太过俊美,而且性子十分随和,以至于乱花纷扰,群蜂纠缠,每天这办公室里人满为患,弄得我连办公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竟真有这等自恋之人。
他又说:”尤其是陆檀这位小女孩儿,上班没事儿就往我办公室一坐,嘘寒问暖,嘴里不干不净,有一次竟然在我面前脱去西装,里面差不多什么都没穿。那一次可把我吓得不轻,只能发脾气将她轰了出去。
可这么一来,我算是彻底慌了神,知道长此以往下去,我的清净日子可就泡汤了,于是我痛定思痛,决定自毁形象。我画上眼影,拉长睫毛,伪装成人妖模样,平时她们进来,我就柔声妖气的说话,做出最娘的举动,别人问起,我就说:‘去泰国动过手术啦,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如此一来,我终于获得了期盼已久的胜利,日子也终于归于平淡了。”
我佩服至极,差点儿跪下来膜拜他,须知这情·欲·色·诱乃是天地间最难抵挡的诱·惑,若是正常男子,哪怕年纪再大,都受不了这勾魂攻势。可偏偏张千峰有如此觉悟,遇到美女主动献身,居然痛定思痛,使出这么一招苦肉计来。这等决心毅力,只怕绝非寻常人可比,比我的疯病更加难治。
他喝了口清茶,说:”这下你明白我的苦衷了吧?”
我叹为观止,嚷道:”兄台脑子只怕也有些不大正常,就如在下一般。”
他笑着说:”真是一针见血,如果此处有酒,我定要与你痛饮千杯。”
我高兴坏了,只想起来抱他,他在我脑门上一拍,我立即不由自主的坐回座位上。他说:”你杀死的桑树小姐是位穷凶极恶的罪犯,被梵卓族系的大人物所通缉,虽然悬赏挺高,但一直没有人得手。谁知居然被你这样一位新手干掉了,真是破天荒的奇事。”
我问:”先生能否告知在下这梵卓家族之事?雪公子似乎也身为血族,但为何无人缉拿于他?”
张千峰戴上眼镜,一时风情万种,我一见之下,眼珠差点儿夺眶而出,一颗心砰砰直跳。
他说:”雪公子?你说魏雪?他本命叫:桑吉特·缇丰,从西西里那边来此定居,是一位极了不起的大妖魔,现在的身份是梵卓族系在本国下洋市的血族王子。虽然年纪很轻,但曾经杀死过许多穷凶极恶的嗜血怪物——苍鹫·血眼、晨光·拉丝、忒特米洛斯·罗罗以及血之救世军的教主。他原先的悬赏榜单已经被撤销,因为他的悬赏金额已经无从计算。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完全融入了俗世,成了人类的朋友,政治家的宠物和打手,更是财富无尽的富翁。于是人类承认了他,默许他在凡间享受自由和乐趣,并且赋予他猎食的权利——只要他不违反法则,不被世人发觉异样,不闹出大乱子,不向某些高位官僚的亲朋好友出手,他就可以为所欲为。所以,你看,真正被咱们通缉的家伙,其实都是些不被世界承认的可怜虫罢了。”
我露出清醒的神色,又问:”都说这血族乃是妖魔,不知其到底有何害处?既然大伙儿本出同源,为何要自相残杀?”
张千峰身子微微震动,奇怪的问:”你没听说过吸血鬼?血族不过是文绉绉的叫法。”
我困惑道:”吸血鬼?这又是什么东西?”
张千峰瞪着我看了半天,这让我有些紧张,生怕他看上了我,要对我动手动脚,顿时心中涌起无尽期许。
他叹道:”你是不是从几百年前就关进监狱,直到今年才放出来?吸血鬼就是吸人血的怪物,是神话中的恶魔化身。”
我想了想,似乎还真有些印象,似乎关于吸血鬼的娱乐题材挺多,但我一直以为是假的。
他说:”梵卓是血族中的一大派系,是血族中的贵族之一,与人类多有勾结,一直相安无事。在某些时候,他们甚至在暗中引导着时代的潮流,将各国凡人如同傀儡般操纵。他们享受着长久的生命和富贵的生活,因而不想打破和平的局面。他们在世界各地散布强大的血族成员,封其为血族王子,赋予王子巨大的权利,来管理辖区中那些血亲——也就是血族同胞们。”
我这才算明白过来,他们是咱们人类手中的铡刀,或是人类的猎犬,为了自身安逸的生活,不惜杀死同类,换取利益。我想起惨死我手上的桑树,那位我心目中的女神,不由得心生怜悯。
女神,你安息吧,我会替你好好活在这世上的。我会照顾好自己,以慰藉你地狱中的灵魂,请不用挂念于我,因为那会让我非常困扰的。
张千峰与我聊了半天,他生性淡泊而谦和,居然没有发火将我撵走,反而与我建立了某种莫名其妙的友谊,但愿这不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我突然渴望着他的友谊,出于何种原因,我已经将其淡忘。但我隐约觉得,他也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
张千峰并非血族,事实上,雪公子麾下的血族成员,几乎全数不在本国逗留。在雪公子成立的血族猎人协会中,这儿仅仅是他常驻地之一,组织的成员和办公场所遍布世界各地,照张千峰的说法,这是一个跨国的巨鳄企业。
当然,它远非垄断的巨人,但也算得上是孤高的寡头,世上还有几个同级别的组织,都起了个挺官方的名字,比如血族猎人理事会、血族猎人公会等等,每一个都像模像样,相互之间明争暗斗,争闹不休。
张千峰在电脑上忙活了一会儿,说:”成了,过一会儿有车来接我们,咱俩一起去看一出歌剧。”
我一字一句的说:”这岂不是约会?”
他骂道:”约会你个头,我带你去见见世面,让你这个老古董弄明白血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注释:
妖魔——血族中强大的战士,血族往往将那些具有地位而且力量很强的同胞称为妖魔,更为可怕的血族成为大妖魔。在大妖魔之上,则是血族的厄夜使者。当然,世上还存在一些存活超过千年的血族,拥有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




面具的肖像画 九 剧
啊,夜晚,幽冥之门开启之时,魑魅魍魉在此刻冲出牢笼,肆意妄为的在人间游荡作恶。在这漫天的黑暗之中,又有多少我们无法知道的隐秘和奢靡呢?
我向往着黑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能感到黑夜的亲切和舒适。我成了血族的奴仆,成了妖魔的走狗,成了金钱的奴隶,成了随波逐流的堕落者。
但我却因此而获得了命运的垂青,走上了光鲜而狂欢的道路,这难道不是莫大的讽刺吗?
我感慨万千,正坐在车里摇头晃脑,我的挚友张千峰——我坚持如此称呼他——对我说:”你真的没问题吗?我是说你的脑子,看上去有些不太对劲儿。”
我说:”在下心有所感,故而放浪形骸,常常因此而遭人误解,还请挚友先生宽容少许。”
挚友先生笑了笑,说:”在下本以为天下举止癫狂者,无人能出在下之右。谁知今日一见阁下,方知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下甘拜下风,佩服,佩服。”说罢,他打趣似的向我拱了拱手。
他的侧脸,消瘦秀美,简直令人深深沉醉。我如此想着,心中全无一丝肮脏念头,全身心的投入到对美的欣赏之中。我的心胸是如此的开阔,我是如此的全情投入,以至于我忍不住将手伸入了自己裤·裆,缓缓的向那罪恶根源伸去。。。。。
他威胁我说:”你再多挪动一寸,我打断你那玩意儿,你信么?”
我哀声长叹,心想:这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怎么如此艰难呢?虽然这么想,我却老老实实的将手缩了回来。
轿车载着我来到了剧院——大光芒戏剧院。在几十年前的下洋,这儿曾经是这座国际都市的文化中心所在,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冒险家以及本地富商齐聚于此,为了一场电影或戏剧一掷千金。
在这个时候,霓虹灯妖艳的闪着,让五彩流光浮现在都市夜空中,行人穿着标新立异的服饰,在剧院前兴高采烈的蹦跳着,沉迷于黑夜独有的快乐中。
人类应当畏惧黑夜,即使有灯光照明,但这毕竟不是阳光,无法驱散真正可怖的邪恶与危险。但他们此刻却毫无防备,仿佛无知而懈怠的猎物。
我说:”我们来此见证死亡,见证地狱的刑罚。”
挚友先生笑着说:”你还挺有诗意,不过你说的没错,走吧,你口中的雪公子将在戏剧当中现身出演。”
上演的歌剧叫做《坚定的锡兵》,这是安徒生创作的童话,讲述一位断腿的玩具士兵从恶魔手中拯救玩具公主的故事。这本是一个童话,但剧组似乎做了些改编,形成了一幕感人至深的悲剧。情节变得曲折而虐心,不明所以的家长带着孩子前来观看,被恐怖的魔王吓得一惊一乍。
雪公子饰演的是魔王的角色,用无所不在的魔法与阴谋折磨着公主与他的救星。公主与锡兵卖力演出,唱着谁都听不懂的歌曲。观众们大多听得迷迷糊糊,但他们戴上耳机,翻看手中的小册子,勉强也能跟得上剧情。
在倒数第二幕,挚友先生说:”注意看,你看到了什么?”
我注意到台上的演员被替换了,这是一幕行刑的场景,讲述公主与士兵被魔王捉住,将要接受残酷的刑罚。玩具公主的角色换了人,一位看上去魂不守舍的女人跪倒在雪公子饰演的魔王面前,这女人经过巧妙的化妆,与之前的女演员几乎毫无差别,但我却通过最细微的迹象发现了这把戏。
不仅如此,连男主演也换了人。
观众们毫无知觉,露出紧张而关怀的表情,这一幕将是悲剧的失散,最终他们将在地狱重逢,获得荒诞而美满的幸福。
雪公子用阴森森的歌喉唱着意大利语,手中拿着一柄长剑,绕着女演员走了几圈,表情肃穆而残忍,眼睛因兴奋而变得血红,我翻看手册,知道这一段的歌词说:”请原谅我,我亲爱的孩子,你们违逆了我,因而要受到惩罚。”
随后,他一剑刺入了那女人的心脏,一阵强光如洪流般泻下,将那女人笼罩在令人炫目的光芒中,那女人放声惨叫,身躯抽搐个不停,很快就融化成了一堆黑色的灰尘,仿佛抽烟时飞散的火星。
我颤声道:”当真。。。。下这等狠手?”
挚友先生轻声解释道:”那女的是雪公子手下受管辖的血族,也是他最信任的助手之一。但她违背了规定,在未经王子允许的情况下,与一旁的男人建立了契约,将男子也转化为了血族。这对王子来说是不可饶恕的罪行,就像最背信弃义的反叛一样,必须公开处死。”
我摸了摸脸颊,说:”公开处死?但此处似乎并无见证。”
挚友先生挽住我的手,转向最前排的座位,几位穿着讲究的老外激动的站着,双手用力鼓掌,瞧模样恨不得把手掌拍烂。他说:”这些都是梵卓族系的大领主,也是赫赫有名的贵族。你看,他们见到规则受到维护,表情有多么高兴?”
不知为何,我隐约觉得他的语气中有一丝痛恨。
观众丝毫没察觉不对劲儿之处,还以为这是现代光学技术展现的奇迹,反而发出声声惊叹。雪公子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瘸腿锡兵面前,又唱道:”无辜而不幸的人啊,须知出生在罪恶的世界,本就是一种罪过。”
那男人忽然抬起头,浑身颤抖,放声怒吼,他露出骇人的尖牙,脸上的化妆被震落,露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容貌。他的眼睛中流下眼泪,那是赤红的血水,那是来自心脏的哭喊。
他依旧无法动弹,但他依靠自己的力量,似乎挣脱了某种催眠术的束缚,神智变得清醒了起来。
场面一时有些紊乱,前排的老贵族们皱起眉头,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几步,他们似乎想尽快帮雪公子解决眼前的麻烦。
雪公子手掌放在男人头顶,突然间,男子浑身出现了一条条裂痕,仿佛曝晒于残阳下的水泥地板裂缝一样可怖。强光再度笼罩在两人身上,等光芒散尽,那男人也已经成了一堆冒着火星的灰尘。
我觉得恐惧如寒冰凝聚成尖针,直刺入我的脊梁骨,我问:”这。。。。这又是何种手段?怎地如此可怖?”
挚友先生回答说:”梵卓家族有着超能力,他们称之为血之训诫。雪公子据说是血族中最强大的施法者之一。根据梵卓族系的律法:每一个新生的血族——血族称其为初生者——都必须选择一位导师和长亲,若无导师指引,初生者很快就会登上通缉令,成为血族猎人的目标,与其如此,不如在他刚刚产生意识的时候将他杀死,这也是王子的慈悲,以及不得不背负的罪孽。”
我凄凉的望着远方舞台上飘散的烟尘,看着缓缓合上的血色帷幕,心头也仿佛被一层血色阴影所笼罩。真是可怜呀,这一男一女,他们是出于什么原因相知相识的呢?也许是一见钟情,也许是一次浪漫的旅行,也许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考量?但这些都已经无足轻重了,他们最终死在了一块儿,成了一对地狱的情侣,就如同歌剧中的锡兵与公主那样。
挚友先生拉扯着我的手,说:”走吧,接下来他们会把原先的演员替上来。今晚真正的演出已经结束了。”
走出黑暗的歌剧院,来到更广阔的黑暗世界之中,我心情郁闷,思维居然变得正常起来。我说:”请恕在下愚钝,在下实在不知分辨这其中的是非。似乎这两人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
挚友先生叹了口气,说:”是非?何谓是非?世上规矩便是如此,划上一道界限,便能说得清这善恶,看得出好坏了么?我们身在此间,也是身不由己,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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