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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的肖像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我傻了眼,这两人可真是捉摸不透,前一秒还要死要活,仿佛有深仇大恨,此刻却有说有笑,就好像一辈子的至交。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合纵连横之道?远交近攻的手段?政·治·家反复无常的法门?如若果真如此,我今天可算大开眼界了。
缇丰王子再度坐了下来,他说:“你之前提到你在这儿有一位兄长?可据我所知,这儿并没有任何血族的亲王或王子。至少卡玛利拉的长老会那儿并没有这样的记载。”
英格尔露出悲伤的表情,他说:“他已经死了,死在某种神秘的力量之中,距今已经有遥远的时间,我至今为他的死亡耿耿于怀,这数百年来,他和我深爱的女人常常出现在我的梦境之中,我之所以逃离这片土地,就是为了逃避这悲惨的回忆,而我这近十年来之所以频繁返回,也是为了哀悼我逝去的亲人。”
他说着说着,忽然陷入无法挽回的哀伤之中,他捂住脸,泪水如雨点般从眼中流出,情绪起伏不定,原本深深隐藏的脑电波如同泛滥的江河般奔涌出来,顷刻之间,我体会到了他痛彻心扉的绝望。
难怪他之前会突然暴怒,以至于对缇丰王子动武,一旦触及这段往事,他会大喜大悲,情绪完全失控。由此看来,托利多族系的人感情极为丰富,几乎和末卡维族系的疯子相近。
缇丰王子安慰他说:“我为你感到遗憾,巴图先生,但你现在可是厄夜使者,应当是长老会最无情最可怖的武器,你应当在外人面前控制住自己,尽量不暴露自己的弱点。”
他说的没错,血族的脑海世界十分隐秘,防御极端森严,我很难察觉到他们脑中的信息素,更无法与他们的大脑取得协同,但此时他情绪波动如此剧烈,以至于他简直和凡人无异,如果时间充足,我甚至能将他脑海中的一切讯息挖掘出来。
但我没有这样的机会,他很快重新振作,他望着缇丰王子,脸上浮现感激的微笑,飞快擦干眼泪,恢复泰然自若的神情,他说:“抱歉,王子殿下。”他略微停顿,又说:“我的兄长名叫曼龙·英格尔,在数百年前,他曾经是艾伦堡的领主,深受爱戴的伯爵和统治者,同时也是一位血族的王子,拥有远远超过我的强大力量。但由于一件意外的发生,他神智错乱,开始犯下滔天罪行,成了基督徒们残忍的帮凶。他因此受到了惩罚,连同整个城堡一起,在这片山谷中彻底消失了。”
我问:“巴图先生,你所说的罪行,是不是和狩猎女巫的酷刑有关?”
英格尔苦涩的发笑,他说:“你看来听到过这儿的传说,不错,艾伦堡原本是独立的王国,是女巫们的庇护所,所有受到基督教迫害的女巫在此受到了曼龙的保护。但由于他失去了爱人,他开始发了疯似的杀死一切来此避难的女巫,连本地的女孩儿都不放过,他随后被平民抓住,被送上了火刑架。但在他即将被处死的一刹那,奇迹发生了。他本人突然消失在空气之中,而他那座宏伟的城堡也被弥漫的雾气吞噬,从此不见踪影。”
他说到这儿,从沙发上站起,再度与缇丰王子友好的握手,他说:“我不想用这无聊的故事让你感到厌烦,缇丰王子,我想我已经耽误了你太多的时间。正如我不厌其烦强调的那样,我之所以来这儿,是为了观望一年一度的檀香木节,而今年恰好是火玫瑰重燃的日子,我还从未见过那传说中的景象,因此我过分小心,不想让任何人破坏这次盛典。”
我察觉到一丝惊慌,他居然试图掩盖什么,他在回避话题,他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忧。
缇丰王子接受了他的道歉,大方的与他拥抱告别,这小子还想得寸进尺,不怀好意的想要与缇丰王子侧吻,甚至伪装成彬彬有礼的虚伪模样(法国似乎确实有这样肉麻的礼节),万幸的是,缇丰王子巧妙的识破了他的轨迹,婉拒了这混蛋的提议。
随后,这位厄夜使者就这么消失在黑夜之中,一阵晚风吹过,他原先的位置空空荡荡,仿佛他来自梦境,又随着梦境而去。
————
缇丰王子松了口气,松垮垮的坐在沙发上,笑着说:“多亏你让我冷静下来,面具,要不然我还真可能和他大打出手。”
我说:“在下对缇丰王子赤胆忠心,满腔热血,还望王子殿下明鉴。”
他点点头,对所有人说:“我们今夜就在这儿休息,最好不要让安邦德死了,面具,我听娜娜说,你似乎懂得一些医疗手段,是吗?”
我一听苦差事来了,顿时愁眉苦脸,正打算推脱,谁知陆檀这蠢丫头忽然咋呼起来,她说:“没错,没错,面具先生对按摩和穴位很有一手呢。”
缇丰王子满意的笑了起来,他说:“你能稳定住安邦德的伤情吗?我现在可完全靠你了,面具先生。”
他一番话说的我骨头都酥了,我目光炯炯,胸中热血澎湃,大声说:“在下万死莫辞,绝不会辜负缇丰王子所托。”
缇丰王子哈哈大笑,说:“我越来越喜欢你啦,无所不能的面具先生。”
说完这句话,若有意若无意之间,他朝着我使了个动人心魄的媚眼,我吭哧一声,鼻血如箭矢般喷到地面上,眼前一片模糊,但兀自喊道:“王子殿下,你放一万个心吧。在下就算拼着这条烂命不要,也不能让这安邦德归西。“
无策帮我止住血,他们朝我说了几句晚安,我便背着安邦德健美沉重的身子,朝一间卧房使劲儿挪了过去。等我走入房间的时候,萨佛林忽然在我耳边说:“你真没出息。”
我怒道:“在下忠肝义胆,急危救难,舍己为人,抛头颅洒热血,何等英雄好汉的气概!怎能说在下毫无出息?”
萨佛林嘻嘻笑道:“你这人没半点骨气,被那美貌人妖三言两语,人家还没用催眠术呢,你就已经要跟他姓了,你怎么不干脆认缇丰做干爹呀?”
我一想没错,我刚刚的表现,便如同当今社会上那些急·色而无脑的备·胎一般,被心中女神三言两语,顿时就神智迷糊,不知所谓,任人宰割,割肾卖血,千刀万剐,真是有死不足惜之冤。
但此时也无可奈何,我既然已经接下了这门苦差,只能勉为其难的替安邦德医治一番,万一缇丰王子因此一高兴,再对我抛个媚眼,对我而言,那可真是天堂般的极乐了。
想到此处,我乐呵呵的咧嘴而笑,解开安邦德的外衣,在他的膻中穴上缓缓按摩起来。





面具的肖像画 二十 寄生虫
沉睡者的脑海几近关闭,仅仅留下一个小小的交互界面,通过这纤毫破绽,我使用穴位调整他的大脑,让他种种体征趋于平缓。
我一边忙活,一边微微发笑,知道自己凭借这出神入化的按摩手段,只怕已经赢得缇丰王子的信任,今后定能常伴在他左右,清风翠云,崇山峻岭,天涯海角,相依相偎,说不定还能找机会一亲芳泽呢。
萨佛林打岔道:“你这人真不挑啊,男女老少你还真照单全收。你不恶心,我都反胃呢。”
我笑道:“姑娘此言差矣,在下虽然心中坦荡,视众生皆为平等,但这‘男女老少’中的‘少’,在下可不敢轻易招惹。”
萨佛林哼了一声,嘀咕:“我可不是‘少’呢,说不定我年纪比你长上百倍还多呢。”
她言之凿凿,却不知有几分可信。我不去理她,开始凝聚注意力,回忆来到这镇上的种种消息。
萨佛林被封印在此,这一点当无疑问,否则她不会安排下这样复杂的计划,更不会坚持我们不远万里来到此处。但她的身份如何?被关押在哪儿?我们却一无所知。
她精通种种奇妙的法术,几乎可以媲美睿摩尔族系的那些血族法师,这还是她通过我体内微弱的魔力而施展出来的。她本人的法力无疑要强大许多,但强大到何种地步?我无法确知。
让我先这么认为吧——在她的封印之地,将会有许多守卫者,有可能是古代的怪物,有可能是强大的血族。
而那处封印之地的所在,却又值得好好推敲一番了。
通过巴图·英格尔的描述,我知道这儿曾经存在着一位名叫曼龙的血族亲王,他拥有一栋可观的城堡,那栋城堡受到神奇力量的影响,因而消失的无影无踪。也许那栋城堡就是萨佛林所在的地方?集合三件圣物之后,我们也许能够将这城堡重新召唤出来,进入其中,解开萨佛林的封印?
既然如此,曼龙也许还活着,并且成为了萨佛林封印的守卫者。
为了纪念被曼龙屠杀的女巫和女孩儿,艾伦堡每年举行檀香木节的游行,选出最美丽的女孩儿。而十年一次,玫瑰之火将赋予被选中的女孩儿令人惊讶的美貌、健康以及莫测的命运。沁心玫瑰,他们这么叫它,但这玫瑰的功效绝不寻常,几乎难以用科学原理解释,以它产生的效果来看,它有些像是用血族的魔血浇灌而成的?如若真是这样,又哪儿来那么多的魔血?
我将这些推断皆隐藏在脑海之中,连萨佛林都不曾察觉。我的直觉时灵时不灵,也许这些不过是我毫无由来的胡思乱想,但既然闲着无事,我为什么不畅想一番呢?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原本只剩下半条命的安邦德突然低声呻·吟了起来,他睁开紧闭的眼睛,眼神中满是迷茫、呆滞和惊恐,他望着我,我也傻愣愣的望着他,他发出嘶嘶的喘气声,似乎还感到浑身剧痛,但他挣扎着坐起,这一稍动,立即又感到各处刺痛,忍不住大叫起来。
我哼哼冷笑,说:“这位老兄,你浑身骨头被那怪物抽得差不多一干二净啦,原本来看,你从今以后半身瘫痪,每天病痛不断,那自然是不在话下的了。此刻能够动弹,全倚仗在下神乎其技的医术,也算你运气不差,偏偏在这荒郊野岭碰上在下这么一位仁心神术的神医。”
我这是危言耸听,他不过被抽掉两根肋骨和几块胸骨,我重新调整了他的骨架结构,让他能勉强活动,缓缓恢复伤势。
安邦德低声问:“雪儿公主呢?指骨呢?”
我怒火中烧,暗骂:老子救你性命,你一句不谢,反而关心老子的美貌上司,还有那索命的血族怪物,这等急·色·浪·荡的狂徒,贪生怕死的懦夫,当真死不足惜。”气恼起来,恨不得与他大脑狼·狈·为·奸,让他从此不·举。
我平复情绪,说:“那指骨被老子用斧子砍掉了脑袋,雪儿公主对在下心生依恋,投怀送抱,老子刚刚从雪儿公主床上下来,累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安邦德忍不住哀嚎了一声,眼中流出浓浓的醋意,一时心如死灰,几欲昏厥。呆了片刻之后,他奄奄一息的嘟囔道:“你说谎,你说谎!她这样冰清玉洁的姑娘,绝不会看上你这般猥琐恶心的男人!”
我发出邪恶的大笑,舌头在嘴唇上下舔了一圈,说:“信不信由不得你,雪儿公主可比你想象的骚得多啦。啧啧啧,真想不到,她在床上这般柔软,却又这般热情,正是‘芙蓉出水万人慕,清宫洞·房弄嫩肤,纤手缠绕动不止,体弱宫女扶将出。’”
萨佛林忍不住说:“你看看你这幅嘴脸,可比电视里那些反派坏的多了。”
我这般一想,顿觉不错,忍不住又有些悲凉,但这番小人得志的嘴脸实在太过爽快,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安邦德捏紧拳头,咬紧牙关,眼珠含泪,眼神凶狠,几欲发狂,他喊道:“你滚!你给我滚!这是我的家!你给我快点滚出去。”
他一发怒,我顿时又心慌起来,深怕他去缇丰王子那儿告状,如此一来,我岂不是自掘坟墓,在劫难逃么?我立马安慰道:“在下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兄台切莫当真。”
他呼呼喘气,可一点儿都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迹象。
气氛有些尴尬,我暗想:要不然我动点手脚?就说抢救失败,回天乏术?让这人一命呜呼?
想是这般想,可又不敢当真下手。
就在这时,安邦德的胸口皮肤突然开裂,他惨呼一声,鲜血如喷泉般喷出,我顿时吓得跳了起来,暗想:我还什么都没做呢,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肌肉朝外翻开,肚皮鼓起,有什么可怖的东西在他壮硕的躯体下爬来爬去,过了片刻,我抓住他的胳膊,通过他的关井穴试图帮他止血,他哇哇乱叫,浑身抽搐个不停。
彭地一声,他的肚子破开个大洞,我见到一只浑身翠绿,沾满血液和胃液的怪物蜷缩成一团跳了出来。它伸展开身体,大约有半米高,四肢趴在地上,身躯瘦骨嶙峋,背部隆起,朝我大声咆哮。它有着一个怪异的圆形脑袋,光秃秃的,却与婴儿的脸有些相似。
一个用四肢爬行的幼儿,一个畸形的尸鬼。
我醒悟过来,喃喃的说:“墨慈神教的法术,近乎羲太族的妖法,他们在你的体内布下了寄生种子,这些墨慈神教的教徒,他们凭借这些寄生种子来定位你的位置。”
安邦德居然还活着,更离奇的是,他居然还有残留的意识,他说:“什么?”
我伸手在他肩上按摩,止住他流出的鲜血,用被单绑住他肚皮上的大洞。那怪物凶狠的看着我,眼神狡猾而恶毒,但却不敢轻举妄动。
我说:“当你加入墨慈教会的时候,他们对你施加了诅咒,你的血液中蕴含着极微量的墨慈病毒,就像伦敦那些受到感染的人类一样,而指骨今天触发了这些病毒。”
安邦德虚弱无力,颤声说:“救命。。。。。救命。”
我说:“尽管放心,你的伤口并不致命。至少有我在此,你当性命无虞。”
由于安邦德体内的毒素微弱,他能够保住性命,而没有被转化为丧失理智的狂暴尸鬼。眼前这个怪物是墨慈的病毒变异而成的,它懂得随机应变,知道什么时候该夺取人类躯体,什么时候该杀死宿主,从而自力更生。
怪物怪叫一声,四肢用力,如疯猫一般高高跃起,我注意到它有着锋锐的爪子,显然还有尖利的牙齿。它的攻击模式很简单,根本无需判断,我硬化拳头,正中它的面门,它怪叫一声,凌空身躯扭转,避开了正面冲击,我这一拳没有打实,它仅仅受到轻微的伤害。
怪物警惕起来,开始围着我绕圈,它的动作比猫更敏捷,攻击之前毫无先兆,而且比猫更加有力而残忍。我小时候曾经和野猫对打,被野猫挠得抱头鼠窜,好不容易才留得颜面完好。现在我今非昔比,已非吴下阿蒙,此时往事涌上心头,胸中涌起万丈豪情,眼前的怪物渐渐变化为昔日那所向披靡的野猫,我咬紧牙关,全神戒备,暗道:今日在下便要报昔日的一箭之仇。
那怪物骤然暴起,再度朝我猛冲过来,我怒吼一声,也腾空而起,一招“鹰鹞拨云”,铁腿朝它踢了过去。我们两人在半空中飞速靠近,我感到心脏狂跳,那张光溜溜的狰狞面容朝我一点点扑来。
我一脚踹中它的脸,它一爪子抓住我的胸口,这家伙的爪子居然能伸长?好在我早有防备,在跃起之前,我在胸口垫了一本厚重的书。
当我的脚踢上它脸的时候,这怪物故技重施,想要半空避开要害,但我已经算好它退路,一脚追魂而至。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把怪物踹的满脸是血。
我潇洒的落在地上,背对着那昏倒在地的怪物,昂首挺胸,仰天长叹,只觉得四周寒风瑟瑟,一股苍茫的英雄气概油然而生。
萨佛林说:“不过是打赢一只寄生虫,你有什么好装的呀?”
她无情的话语顷刻间让我幻想破灭,巨大的失落顿时攫住我的心神,我趴到在地,觉得四周的黑暗瞬间将我淹没。




面具的肖像画 二十一 病毒学
倒地的幼兽失去了知觉,凯旋的英雄深陷失落,悲惨的受害者平静入眠,而毒舌的女孩儿却依旧不依不饶。
萨佛林又说:“我说的是真话呀?面具哥哥,你要直面现实。就这么个和猞猁差不多大小的怪物,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呀,也不知道害臊。”
我含泪说道:“你又如何能明白?方才之战,乃是我强忍心中血泪,复仇雪恨的一战。乃是我生平最为荣耀的时刻。”
萨佛林不耐烦的说:“好好好,你去得意去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擦干眼泪,心头的喜悦早就被她搅合的一干二净了。我爬起身来,正打算怪物最后一击,只听房门砰然作响,无策冲了进来,问我:“面具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我指了指安邦德,又一把抓起地上的怪物,还没开口,无策有些畏惧,不禁朝后退却几步,颤声说:“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面色严肃,说:“刚刚那个叫指骨的血族,触发了安邦德体内的寄生病毒,这家伙肚子破了老大一个洞,钻出这么一个怪物出来,若不是我身手如电,只怕已经命丧于此了。”
无策问:“安先生没事吗?”
我得意的笑了几声,说:“换做旁人在场,这健美先生只怕性命难保,但在下何等人物?就算被吸成干尸的人,老子都有办法让他还魂喘气,运动如常。”
无策看了怪物几眼,有些惊讶的说:“这怪物还真可怕,它断气了吗?”
我们两人仔细打量怪物,发现它虽然头破血流,但还在微微呼吸,看来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无策问:“它不会突然活过来吗?我看它好像在装死。”
我不屑的说:“在下何等智慧,它若在装死,又岂能瞒得过在下?”还想继续吹嘘,这怪物猛然睁眼,爪子乱挥,我猝不及防,被它挠得满脸是血,惨嚎一声,手掌松开,这怪物四肢扭动,飞快的从地上绕了过去。
我怒道:“别让它跑了!”这怪物奔行奇速,我看得眼花缭乱,不知该如何下手,正想分泌肾上腺素的时候,无策轻轻松松的一个迈步,伸手指在怪物脑袋上一按,这怪物哇哇怪叫,头顶陡然凹陷进去,身躯陡然崩塌,匍匐在地,动弹不得。
我顿时说不出话来。
萨佛林冷言冷语的说:“你看看人家,轻描淡写的,这根本和碾死蚂蚁没什么区别嘛。”
无策惊慌的说:“糟了,我稍稍用力,可别将它弄死了。”
我连忙点头道:“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咱们混迹江湖,讲究的便是慈悲为怀,手下留情,和气才能生财嘛。我方才正是心慈手软,才没有痛下杀手。”我说一句,萨佛林就冷笑一声,弄得我心虚莫名,头疼不已。
缇丰王子突然在门口现身,他说:“看来墨慈教会比想象中更加难缠,来吧,让我们将这怪物关押起来,也许以后能够进行一些有趣的研究。”看来他早就听到了无策与我的对话,也不知他从何时来此的。
我痴痴的望着他,他穿着一身华丽的睡衣,齐肩的长发整齐而美观,此刻他卸去妆容,做中性打扮,依旧风致不减,面容完美无瑕,宛若清纯少女,令我怦然心动。我捂住胸口,露出痛苦表情,悲惨的说:“缇丰,我受伤了。”张开双臂,朝他扑了过去。
他一拳将我打倒,手掌冒出黑光,一个黑色的荆棘牢笼缓缓在寄生怪物周围成形,将它严严实实的关了起来,那怪物生命力惊人,突然转醒过来,在笼子里大吵大嚷,却丝毫挣不断钢铁般的荆棘。
他说:“面具,你继续照看安邦德。我无需睡眠,随时会注意你这儿的情况。”说罢转身离去。
无策拍了拍我的肩膀,同情的说:“面具先生,你需要我留下来帮你吗?”
我暗想:你留下来有什么用?唯有美人相伴,才能长夜无眠哪。嘴上却说:“兄弟自管回去睡觉,你这等弱血者,经不起这般折腾。在下一人绰绰有余,何况有缇丰王子从旁照应。”说完这话,我从地上翻身站起。
无策离去之后,我探了探安邦德的脉搏,又与他的大脑沟通一番,这人体格强壮,虽然受到这等重伤,但却依然苟延残喘。我施展手段,将手指间变化为针线,将他的伤口缝合,又指挥他的身体自行消毒。忙活了大半夜,总算把他抢救了回来。
等我忙完,差不多已经是凌晨四点了。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我望着窗外漆黑的树林,以及树林深处那野兽偶尔闪现的眼睛,感到疲劳如暴雨般袭来,我打了声呵欠,正准备闭眼小憩片刻,忽然,我感到体内的肋骨旁产生了一丝麻痒的感觉。
我警觉起来,微微一想,顿时吓得冷汗直流。因为我顷刻间想起了与指骨之间的作战,他的手指掠过我的肋部,几乎将我的肋骨抽走,但也有可能,他在那短短瞬间,将亚克·墨慈的寄生病毒注入我体内,经过短暂的潜伏,现在正要孵化出来,就像安邦德身上发生的惨事一样。
我念道:“反观自照,关心见性,体察入微,患生畏死。”
我的大脑开始进行局部的深入检查,自我意识剥离开来,对着伤处层层检视,不放过哪怕一丝异样。
没错,在我最下方的肋骨处,皮肤的血管之中,一个细小的绿色囊肿正在缓缓成形。我体内的营养在不知不觉中朝它流去,而它正在急速扩散,半径在一秒钟内延伸了大约1微米,而且增速还在不断递增。
这毫无疑问是亚克·墨慈的病毒,这位强大的血族魔神体内汇聚了十三位元祖各自的异能,他的病毒借用的是元祖羲太的寄生诅咒,并通过他强大的魔血之力让其飞速蔓延。
刹那之间,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非但不觉得害怕,反而欣喜的叫了起来。萨佛林丝毫没察觉到我的异样,她说:“你一惊一乍干什么?做恶梦了?”
我不吭声,捏紧拳头,激动的不停抖动。我在脑海深处想到:我可以学习寄生诅咒,我可以观察这个寄生怪物的生长和结构,模仿如何制造这样的细胞,也许那会用到微量的魔血,需要消耗一些体能,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我将学会寄生的能力,如果更进一步,我可以将我的意识转移到一粒小小的细胞之上,经过漫长的进化,我也许能获得转生!即使*毁灭,我也可以永生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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