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的肖像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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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声音变得吵闹而纷杂,再过了不久,音频中满是厮杀声,风声,倒地声和惨叫声,我听见自己不停喘着气,而那些萨巴特的喽喽则仓皇逃窜,却一个个悲声跌倒。
我吃惊的无言以对,挚友先生说:”我对你非常感兴趣,因而在你的手机里放入了跟踪程序、录音程序和自动摄像程序,这一切雪公子他们并不知情。我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可我却替你隐瞒了真相,反而嫁祸给那个血腥玫瑰,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苦思冥想,却毫无所获,只能困惑的看着他,挚友先生说:”你虽然是个疯子,生活堕落不堪,而且满脑子男·盗·女·娼的想法,但我总觉得你是一个善良的怪人,一个充满正气的人,你的心地尚未被这尘世玷污,你有自己的原则和价值观。而且,你具备一些神秘的力量,这些力量,我无法弄清楚其来由,也不想知道它的来龙去脉,但我决定好好看管你,不让你落到那些血族的手里,至少不能让你被他们同化,成为他们的一员。”
我感到暖流在心头磅礴的四处冲撞,这些年来,自从我远离故乡,孤身在这魔性的夜城厮混,我就再也没体会到这样的温情。在刹那之间,我觉得挚友先生不仅仅成了我的挚友,更成了我的亲人,我心灵的导师,我人生的指引者。我那腐朽而失落的灵魂在顷刻间得到了重生,得到了上苍的救赎。
我决定今晚去其余药贩子那儿买些迷·药,好好狂欢一番,来庆贺我的幸运。
挚友先生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他皱眉道:”不过你先得戒了你的毒瘾,不然老子每天扒掉你十层皮。不许再去找药贩子买迷·幻·药,听见了吗?只要我发现类似的情况,我立即冻结你的银行账户,再跑来割掉你的蛋黄。”
他的威胁如此令人惊骇,让我想起了一个非常遥远的梦,仿佛失落记忆中的某个亲人在对我说话,恍惚间,我仿佛穿越了时光的牢笼,来到了某个时间的河岸边,我眼前浮现出一位看不清面貌的女人,她似乎在笑,似乎想要牵住我的手,将我带上某段未知的旅途。
那个女人是谁,我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挚友先生拍拍我的脑门,手掌一翻,我家的窗户骤然打开,一阵疾风从屋里穿过,我抬头去找他,发现他已经不知去向了,连邻近的街上都找不到他的任何踪迹。
面具的肖像画 十四 妖
挚友先生的离去让空虚在被光明遗弃的房间中蔓延,而我被过往的阴影纠缠,目光所及之处,仿佛都能见到一个女人模糊的面容,在古墓般的小屋内游荡。我无比恐惧未知,因为未知中蕴含着难以描述的危险,有些时候,我知道,某种状态的痛苦程度远非死亡可比。
但遗憾的是,我想不起来曾经何时经历过那样的事情。
我试图成为自己躯体的上帝,但我的大脑尚有一小部分被完全封闭,就仿佛一扇紧锁的小门,而开锁的钥匙已经被遗忘。每当我来到这扇门前,我就会变得如此虚弱而胆怯,我无法开启这扇门,以至于我无法将我的研究深入进行下去。
我念到:”太清入心宁,练神而气灵,随我游星列,玄光现宫廷。”脑中仿佛流过一条清泉,往日的幽灵瞬间从我眼前消失,我试着抖擞精神,站起身来,从口袋中取出银行卡,觉得卡里面似乎沉甸甸的。
我想:能不重吗?里面有六万多元钱呢?
眼下最重要的是出去饱餐一顿,我答应过挚友先生,从此以后戒毒戒烟,戒酒戒色,皈依空门,心无尘绕。因此海·洛·因从此是不能碰的了。但即便如此,饭可不能不吃。
我想起晚餐的选择,顿时头晕脑胀,用手撑住墙壁,觉得脑海中食物的影子如同繁星般灿烂。
自从我来下洋之后,我已经逐渐淡忘了美食的味道。大部分情况下,我的食物只有方便面,偶尔有那么几次,我委身于女房东那枯萎、肥胖而苍老的身体,换来一些钱,可以在路边吃一碗带着香葱香菜的大排面,但面条的滋味儿仿佛充满着女房东腋下和某部分的臭气,令我几欲呕吐。
我想:看电视里的广告说,必输客里面卖的大饼似乎别有风味儿,今天不如去尝尝?但怎么才能装出常去吃饭的样子呢?这问题可真让人左右为难。
我推开门,听到啪的一声,一个女孩儿尖叫着朝后倒去,我想要将她抱住,止住她摔倒的势头,但我发现她倒地时的姿势异常曼妙,以至于我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
她的脸上带着惊慌的表情,中分的短发在空中如柳絮般飘扬。身体失去平衡,双手向前伸出,似乎想要拉住我的手。她的眼睛充满着哀求、可怜与无助的光芒,她漂亮的脸庞在这一刻去除了所有的伪饰,露出了最真实的一面。
只有在恐慌和暴怒中,人才会恢复真诚,可见人天生就有互相伤害的天性,人性本恶,所有的善都是后天形成的伪装。
我正沉浸在大彻大悟的狂喜之中时,她哎呦一声,一屁股摔倒在地,痛的眼睛眯成了细缝,不停用光滑的小手抚摸着自己娇小的臀部,嘴里不停呼出冷气。
她嚷道:”你为什么不拉我一把,还站在那儿傻笑做什么?”
我说:”在下见姑娘姿势美观,心中不禁击节赞叹,到底是风姿绰约,天生丽质,便是跌倒,也能有如此风情。”
她面色窘迫,但却似乎在窃喜,伸出手,对我说:”现在总有空帮忙了吧。”
我与她素昧平生,但我却知道她是谁,我早就听说楼上有一位来自临山镇上的女孩儿,通过嫁给本地的吸·毒者,从而获得了本地的户口。随后摆脱了她那糟糕而丑陋的老公,傍上了某位有钱的老板,从此成为了不堪的婚外恋从业者,俗称二·奶,又也许是小三,其中区别,我也弄不清楚。
她后来被富豪抛弃,并就此栖身在这贫民聚集之地,恰好就住在我楼上的房间中。
眼前这位女孩儿,就是那位整天受人谤议的她。
她手伸了半天,我却似乎梦游天际,她生气起来,伸手在脏兮兮的地板上一撑,猛然站了起来,瞪着我说:”你这人素质怎么这么差!难怪我听楼道里的阿姨整天骂你。”
我心虚无比,东张西望,低声道:”在下罪过,罪过,还请姑娘原宥则个。”心里却想:大姐你在我门外偷看,这也是命中注定,遭此一劫。
她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说:”你这人说话还真是滑稽。怎么跟古装电视剧里的老头一样文绉绉的。”
我不敢多说话,因为面对着她,我觉得心中有股大火在燃烧,这大火愈烧愈烈,很快既要到达某个隐秘的部位,露出令人难堪的迹象,我朝她轻声说:”对不起。”绕过她的身体,直奔楼梯口而去。
她伸手拉住我说:”别走!我找你有事儿商量。”
我问:”姑娘,在下肚腹无物,饥饿难耐,有何要事,不如过会儿再说?”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盘旋,倏忽间,我觉得她的眼眸似乎闪现着红光,而她的眼白渐渐被黑色吞噬,以至于她的眼睛仿佛一潭黑水般深不见底。她轻声在我耳边说:”现在,听我的话,把门打开,我俩进去。”
我意识到她是一位血族。
在几天之前,如果有人对我说这世上有这样吸血吃人的怪物,我定然会将其斥为无稽之谈,说不定还会一边吸迷烟,一边大肆嘲笑呢。可如今我的世界却突然天翻地覆,似乎全天下的人都变成了吸血妖魔,连在楼道里撞倒的女孩儿,都恨不得将我吸成僵尸。
我打开门,她在我腰际一推,我觉得她的力气异乎寻常的大。我无法抗衡,脚下拌蒜,摔倒在屋子里。
她关上门,在漆黑的房间内随手一按,打开了灯光。我看清她穿着条纹的绒线长袖衫,一条端庄的长裙,配以一条黑色的丝袜,这让她浑身散发着令人难忘的魅力。
她单膝跪了下来,望着我的眼睛说:”不要反抗,不要反抗,闭上眼睛,享受我的拥吻吧。”
我想要放声大笑,一口唾沫吐在她脸上——催眠这等下三滥的东西,岂能在我面前卖弄?只要我稍稍一动念头,顷刻间便能摆脱她的控制。
但我很快沮丧的发现,她的催眠术实在太过有效,以至于我的意识成了旁观者,我暂时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为了配合她的催眠术,我的大脑甚至制造出了一个临时的傀儡人格,迷迷糊糊的供她驱使。
我远远望着她与那个傀儡人格,后者老实的像个婴儿,在她面前乖巧的一动不动。她温柔的用嘴唇在他脸颊旁磨蹭,过了一分钟,她张开嘴,露出尖牙,狠狠的咬了下去。
我惨叫起来,但我的躯体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的自我意识似乎被身体当做异物,暂时排斥在外。这让我伤心欲绝,就仿佛被啃老的儿女遗弃的老人那样悲伤。
我知道我为什么被她催眠了,一方面是因为她的催眠术过于强大,而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依旧沉浸在过往的迷雾中,我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我状态不佳,无法应付如此强大催眠能力的血族。想明白原因,这事儿就好办了。我先设法抚慰住颤栗的大脑,将往昔的阴影暂时尘封,慢慢取代了那个傀儡人格,它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因为它不过是被临时创造出来的。
我感觉体内的鲜血飞速的朝她牙齿尖涌去,我的身体麻木,无上的快感充斥着我的每一根神经,那简直是世上所有乐趣总和也无法比拟的癫狂与糜烂的喜悦。
我在心中默念:欲息不生,独遗凡尘。
喜悦感被我压制了下来,我竭力分析这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注视着每一个血细胞的动向,发现它们也仿佛*般逃离我的身躯。但我注意到:血液流逝的速度正在减缓,她不打算杀死我,而仅仅是想要饱餐一顿罢了。
我检查体内血液的储存量,大约剩下三分之一,如果我是常人,我已经九死一生了。但我却能够请求大脑,分泌出一种临时的血液替代品,混合着剩余的血液使用,并说服各个器官接受它作为临时的押运官。我应该能够支撑一段时间,直到我恢复正常的血量。
她满意的离开了我的身体,眼神迷离,似乎正在回味刚刚的美餐。我倒在地上装死,希望她就此放我一马。她应当不至于如此心狠手辣,不然她早就把我的血吸得一滴不剩了。
她有些惊讶的说:”你似乎已经被血族的人玩弄过了,所以你的血有些古怪。嗯。。。。你似乎是个尸鬼,成了某个吸血鬼的半吊子奴仆。”
我想:尸鬼是什么玩意儿?我怎么不记得被血族吸过血?
但我很快想起来了,那一天,当我杀死血尼姑桑树的时候,我大脑短路,居然用皮肤吸收了她遗留在我身上的残血,从那儿以后,我变得有些畏惧阳光,而且即使在秋风时节,我也不感到寒冷。
该死,该死,该死,我活生生把自己变成了她口中的尸鬼!如果我不是在装死,我恨不得跳起来狠狠抽自己的耳光。
女孩儿绕着我转了一圈,瞧着我的目光中充满着顽皮的神情,那是跃跃欲试的冲动在作祟。
她说:”我应该转化你吗?伟大的该隐啊,我真想把你转化成我的孩子,我的伴侣。因为你杀死了桑树,你杀死了我的第一个孩子,我的初生女儿。”
我觉得一股寒意从脑袋直窜入脊椎骨,那是顿悟的虚寒,是恍然大悟带来的刺激感。我知道她是谁了,我知道她为什么要找上门来,我知道她为什么要对我下手了。
她是血腥玫瑰,令梵卓王子也感到棘手的大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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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尸鬼——尸鬼是血族制造的奴仆,借由让凡人吸食少许血族的血液转生而成。尸鬼通常具有害怕阳光的弱点,但不会被阳光消灭,仅仅会受到严重灼伤。他们同时也会继承血族不畏酷寒的优势。他们的体力比凡人要强一些,对血族主人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背叛。
面具的肖像画 十五 奴
我装死在地,仿佛昏迷的肉猪,待宰的羔羊一样。但由于闭着眼睛,其余感官急剧的功能放大,通过缭绕的信息素,我能够大致勾勒出周遭生物所发出的情况。
她身上有一股细微而幽然的花香,淡淡的,浑然天成,不露痕迹,但随着她情绪的起伏,花香会产生细微的变化。旁人恐怕察觉不到,但对鄙人而言,却极为显然而清晰。我的嗅觉堪比猎犬,这令我深感骄傲,但如被外人知晓,不免叫我一声”狗鼻子”,这便相当丢脸了。
我知道她在看着我,忽喜忽悲,心思不定,恐怕此刻的表情阴晴不定,精彩万分。但我不能睁开眼睛,都知道这”非礼勿视”的道理,女子身子娇贵,天生胜过我粗糙男儿一等,我若贸然看她,未免遭人误解。
她想了半天,叹了口气,说:”不行,不行!我如果将你转化了,这儿的王子恐怕会来找我麻烦,我们一直太太平平的相处,我不能坏了他的规矩,最好不要。”她顿了顿,说:”你能张口说话吗?你的主人是谁?”
我听她口气,似乎有意饶我狗命,于是大声说:”在下昏迷不醒,未能答复姑娘的问话,如有怠慢,还请见谅。”
她想要张嘴大笑,但想想不雅,于是用小手遮住,稍过片刻,打趣说:”昏迷不醒的人还这么精神,你要是完好无损,那还了得么?”绕着我走了一圈,又说:”真是奇怪,无论你是凡人还是尸鬼,散去浑身大半血液,此刻都应该只剩下半口气了,偏偏你还有心思说笑。”
我可不是说笑,噢,不不不,并非说笑,我只不过是单纯的说胡话,因为血液稀薄,故而注意力不够集中罢了,但我不能让她瞧出破绽,从而在智力上将我压制,于是我说:”姑娘,我道姑娘乃世外高人,既然隐居于世,旁观凡间俗世甚久,见识必然高人一等。我虽然陷入昏迷,但有时也能说些梦话,姑娘如此聪慧,自然能分得清这其中的细微差别。”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伸手在我屁股上一拍,我心中激动,血液瞬间流到最不该流到的地方去了。她似乎有所察觉,情绪中显露出些许不满,过了片刻,我听到皮肤撕裂的声音,一股香甜的血腥味儿顿时弥漫在租屋中,就仿佛夜间盛开的玫瑰般。
她伸出手指,撬开我的嘴巴,我尝到一股苦涩而咸津的味道涌入舌尖,仿佛有意识般的快速通过食道,穿过肠胃,混入我的血液之中,仿佛照看幼儿的保姆一样,小心呵护的引领着我的血液,开始狂奔。
我察觉到一丝令人沉醉的端倪,但很快将这感觉压制下去。在此刻,我必须清晰感知到一切,却又不为所动,从而冷眼旁观,见证身体的变化。
她说:”你既然不肯说出你原来的主人,那我现在就把你抢过来了。你现在是我的奴仆,我的尸鬼,也许将来。。。。。将来我与这儿的王子达成协议,我会将你转化,让你收获新生。现在,爬起来吧,我的奴仆。”
我一咕噜爬来起来,她吓了一跳,后退几步,说:”你怎么起来的那么快?”语气中颇为惊讶。
我心中嘀咕,这女人好难伺候,看来太听话也不行,于是直挺挺的仰天躺倒,咚的一声,脑门撞倒地面,但却丝毫不痛。
她这下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过了良久,她才叹气说:”你没有感觉到头晕或是抽搐吗?我记得我刚刚被他变成尸鬼的时候,只能像乌龟一样缓慢行动。”
我摇摇头,说:”在下神完气足,随时听姑娘差遣。”
她困惑极了,勉强笑了笑,说:”你叫我蔷薇吧,不对,不对,叫我主人。。。。叫我小主吧。”
我觉得这称谓有些矫情,但毕竟此刻性命落在别人手中,不得不服软,于是恭敬的回答:”是,小主,不知小主今夜有何事要在下跑腿?”
她把我拉了起来,我觉得她手上的力量极为惊人,仿佛工地上那些冷冰冰的起重机一般。她说:”我看过你的微·博内容,你是血族猎人协会的新人对吗?既然如此,你一定认识这儿的王子。你成了我的奴仆,这一点你一定要想法瞒过他,好在你已经通过了最初的考验,他们应当不会继续怀疑。”
我点点头,心想:被挚友先生害得不浅,看来今年租约结束之后,得立即搬家为妙。
她犹豫了一会儿,又说:”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你既然之前已经成了尸鬼,这些天早晨又怎么能上街呢?我听那些小区阿姨在背后议论过你,说看到你早上在大街上狂奔,被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追的满街跑。”
这些小区闲人手眼通天,只要方圆一公里之内发生的事情,只怕什么都瞒不过她们。即便血族的人暗中动了手脚,这人言可畏,流言四起,只怕也轻易压不下去。
她想了想,不明所以,又说:”也许我对血族的事儿还知道的不深,恐怕你是个相当稀罕的例子,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许多,有了太阳的伪装,至少。。。。。至少你不会被那些协会的人当做叛徒给处理掉了。”她提起太阳,语气中竟然有一丝忧伤,更有一些向往之情。
我想:拜挚友先生所赐,那女孩儿和雪公子早就怀疑我与你是一伙的啦。如今只不过被她一语成谶,噩梦成了现实罢了。情形只怕糟糕不到哪儿去。
她唠唠叨叨的说了半天,要不是她容貌标致,言语温婉,声音悦耳,身材诱人,我早就不耐烦的撵她出门了。她左思右想,终于决定住嘴,说:”我带你出去吃顿饭吧,从今往后,你伪装成我男朋友的样子,以免旁人怀疑我俩的关系。”
我顷刻间伸手捏住裆部,阻止某种突变,同时在心中默念:泉水枯竭,根叶腐朽,已死之人,百春莫醒。于是嘴角露出的奸笑转眼消失不见。
但我这番努力却显然徒劳无功,她察觉到了我的变化,满脸厌憎的神情,她说:”你。。。。。你刚刚的动作。。。。该隐啊,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答不上来,她哼了一声,自言自语说:”我真不知道,我头一次碰上你这般不听话的奴仆。算了,咱们走一步算一步吧。毕竟血的契约牢不可破,你也不可能背叛于我。”
事实上,在她”男朋友”三个字喊出口的一刹那,我已经决定为她出生入死,哪怕鲜血耗尽,化为人干,我也在所不惜。我这辈子第一次拥有了女朋友,而且是千娇百媚,令人爱不释手的女朋友。因而我表面上不露声色,其实暗地里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止住在地上打滚狂欢的冲动。
她拉住我的手,同时眼睛如刀锋一般在我身体上下打量,我克制住血液流动,让思想一片澄澈,自然没有露出一丝异样。她说:”走吧,这个月必输客搞活动,咱们去吃些披萨吧,只是不知道这么晚了,还有没有座位。”说着引着我走出了门,穿过阴森楼道,来到了屋前的空地上。
我说:”小主,照在下以往所见所闻来看,此刻定然那家门店定然人满为患。我见街边的麻辣烫倒有不少空位。。。。。。。”
她不屑的嗤了一声,说:”你好歹也算是血族手下的人啦,劳烦别这么丢人好么?”说着随手扯了扯我的外套,说:”你的衣服也太烂啦,人又高瘦,皮肤又白,这衣服套在你身上就像城乡结合部的混混一样。不行,我得先带你去买几件衣服,你身上有钱吗?”
我说:”在下前些日子捉获桑树小姐。。。。。。造化弄人之下,她丧命我手,在下得了些赏金,虽然仅得半成,但足足有六万之数。”
她惊呼一声,咋舌道:”桑树她。。。。她的赏金有一百多万?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危险了?该隐啊,那我呢?”
我摇摇头道:”在下不知,只怕定然远胜桑树小姐,不过小主莫要惊慌,就算在下舍出性命,也定会护得小主周全。”说着一脸无畏,仿佛万刃加身,也丝毫不惧。
她不说话,似乎颇为感动,我见时机成熟,双臂成环,慢慢朝她肩膀围拢,谁知她突然一转身,一脚踩中我的脚趾,我痛的弯下腰来,她随手一拳,正中我眼眶,扑通一声,我干脆利落的躺倒在地。
她说:”你手脚放老实点儿,我从没见过向你这样没规矩的尸。。。。男人。”这小区中人多眼杂,她还算机警,有些话知道不能说出口。但周围已经有人探头探脑,见她在训斥我,顿时叫好喝彩声响成一片。
我勉强站了起来,见她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心中顿时追悔莫及——早知要挨上一顿揍,还不如趁机搂搂抱抱,说不定还能亲个嘴呢。
但转念一想,要是真那么做了,恐怕就不是一拳一脚能够解决的事了。
她瞪了我一眼,走在我前面,我木然的跟着,仿佛一条忠心耿耿的走狗。我俩越走越快,穿过简陋的小区,迈向不远处那流转不息的城市灯火。
面具的肖像画 十六 神
必输客清澈透明的巨大落地窗中透出灯光,照亮了里面沉迷于美食和谈笑的都市游人。而在窗户之外,黑夜笼罩着万物,路上传来的喇叭轰鸣声与汽车疾驰声奏响乐曲,一时之间,宛若魔境。
必输客快餐店的对面正是我吸迷药的舞厅,很多时候,我躲在角落里,吸着足以让人堕落至地狱的迷·幻·药,望着一街之隔的落地窗,望着被橙色灯光照亮的快餐店内部,失落和向往在我心中涌动。
如今,我终于可以踏入我心目中的乌托邦了。
血腥玫瑰的声音从门口传到我耳朵里,她又在呼唤我了,在她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我。这让我感到莫大的幸福,几乎令人垂泪啜泣。只听她喊道:”别站在店外面流口水!快点跟我进来!该隐啊,你简直丢尽了我的脸!”
她的语气如此惶急而牵挂,真是令人怜爱的小姑娘。我微微一笑,用新买的牛仔外套擦干口水,快步走到她身边。
店内人潮涌动,喧闹仿佛翻天动地,我说:”小主,此地并无我二人的容身之处,我看对面的蓝州拉面馆门口的大排档似乎。。。。。。”她冲我做了个野兽般的表情,仿佛发怒的小猫,随后毫不犹豫的走到靠窗的座位前,我注意到此地坐着一位戴着耳机之青年人,他显然已经吃完了饭,此刻正在聆听耳机中的音乐,手里抱着硕大的手机,正在玩着某种低龄化的弱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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