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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的肖像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她似乎在逗弄他,说道:“我的什么?”
安国维说:“我误会了,我以为他是你的男友.....”
“不是,你想错了。”
安国维傻呵呵的笑了几声。
双竹说:“谢谢你陪伴我,国维,我哥哥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我本来心里有些不好受。但你在我身边,我至少觉得不那么压抑了。”
安国维再也忍耐不住,他用虔诚的声音说:“双竹,我能这样叫你吗?我想说,双竹,我喜欢你,我之前一直没勇气说出口,但现在....总而言之,我喜欢你。”
他在撒谎,他明明说的十分麻溜,而不是他企图伪装出的青涩模样。
双竹呼吸微乱,但我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她已经做好了被表白的准备,也早就有了自己的答案。如果她没等到这一刻,她反而会相当失望。
她低声说:“然后呢?”
安国维愣了半天,渐渐由笨拙变得潇洒了些,他笑着说:“你能和我交往吗?我发誓,我会一心一意对待你。”
听这小子说的如此流畅,恐怕他对表白的门路早就驾轻就熟,这两人都不算生手,彼此有意,成事相当容易。
双竹叹气说:“你知道吗?国维,我之前结过婚,现在已经离婚了。”
安国维说:“我知道,我曾经打听过....打听过你的事。但我爱你,我不在乎你的过去。”
双竹说:“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一心一意的对我,只要我们在一起时感到愉快,感到合适,对我而言,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安国维愣了半秒,小声欢呼起来,他将双竹搂在怀里,发出衣物摩擦的声音。
我感觉到他们两人身上分泌出浓郁的情·欲气息,他们打算接·吻了吗?我咧开嘴笑了起来,开始联想他们两人接吻之后的事,他们肯定会忙不迭的离开广场,开车回到某个住处,来个颠·鸾·倒·凤,或者直接在车上,演一出洞·房·花·烛.....
不对,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我朝天空瞧了瞧,浑身霎时凉了半截,只见那个幽魂已经来到了那堆人的头顶,正用老鹰般的目光扫视地面。
事不宜迟,我大踏步走入人群之中,凭着灵感,拉住了两只握在一块儿的手,同时传入信息素,让两人一时无法挣扎。随后,我尽量用自然的动作将那两个人扯了出来。
那幽魂似乎尚未察觉到异常,它正在侦测这群人的另一头,并没有发觉我的把戏。我回头一望,不由得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弄错人。只见双竹与安国维凝视着我,脸上现出震惊、羞怯与恼怒的表情。安国维唇上还有些唇印,这两人果然在没·羞没·臊的玩法式香吻。
我露出心怀叵测的笑容,说:“二位,先不忙乱·搞,在下有几句话想告知二位.....”
双竹娇柔的身躯内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乱流,冲破了我的神经干扰,我惊愕之下,来不及反应,她挥动手掌,给了我一个清脆利落的耳光,我死死忍住喊叫,瞬间消除眼前乱舞的金光,只见双竹眼中泪水滚滚,退后几步,哭喊着说:“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自称是我的哥哥,你拒绝了我的表白,可现在你又破坏我的...我的恋情。”
我没注意到她凄然欲绝的神色,我没有关注她情真意切的泪水,我更没有留神她语气中幽怨复杂的情愫,我只见到,原先盘踞在人群上空的那个幽魂,此刻已经来到了双竹身后。
它似乎高兴坏了,正绕着双竹柔弱的身子盘旋飞舞,仿佛某种危险的仪式。





面具的肖像画 三十一 灵能杀手
幽魂的手指如同拨弄不存在的琴弦般拂过,很快它将双竹缠住,而双竹毫无知觉,她哭红了双眼,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流淌而下。
我稍稍松开手,安国维顿时解脱,他暴跳起来,怒道:“为什么缠着双竹?她根本不在乎你了!你是他的兄长,你难道不知道羞耻吗?”
这群睁眼瞎,这群愚昧的凡夫俗子,他们以为我是在争风吃醋吗?他们以为我拥有凡人那样卑微而拙劣的情感吗?如果我大脑中因为爱情而分泌出相应的多巴胺,我可以在顷刻间令其消失。
但我现在没法向他们解释缘由,因为我见到了令人震惊的景象。
笛莎的幽魂正在慢慢变化为实体,她那透明的披风呈现出绿色,她那烟雾般的手臂现出了形状,这似乎是阿刹迈特奇妙的暗杀术,她正在与她施放出来的幽魂交换位置。
我念道:“静电破雨!”我的大脑产生大量的肾上腺素,我周围万物的动作放慢了五倍,我趁势拉住双竹,将她横抱起来,迈步从人群中一闪而过。当我奔跑的时候,我令我身体的骨骼变得柔软,仿佛增加了几百个关节,这让我能够异常轻巧的扭动肢体,从而在万人群中钻过,连他们的衣角都没有碰上。
我来到相对空闲的地方,结束急速之态,消去肢体上的疼痛感,匆忙环顾四周,发现除了最靠近喷泉之处,广场上的人已经散去了不少。我认为:一部分人已经满足了凑热闹的心思,因而带着自我宽慰的满意离去;一部分情侣因为情浓难抑,心痒难搔,于是勾肩搭背的找地方去亲热了;当然,还有一部分人,因为与别人大吵大闹,被维护治安的警·员带离了现场。
我正在思索种种可能性,双竹冲着我嚷道:“你还不快把我放下来?”
我看了她一眼,见到她双颊晕红,双眸含情,黑长的秀发乱作一团,衣服也皱了起来,我连忙轻轻将她放在地上。她的怒气似乎消了不少,我能感受到她心底的一丝喜悦。她身上确实有着某种超凡的气质,对凡人男性有着无往不利的吸引力,但我这凡人妹妹啊,她依旧会感受到凡人的喜怒哀乐。当两个男人为她争斗不休的时候,在她心中,自也免不了窃喜。
她理直秀发,忡怔不定的盯着我看,须臾之后,她轻声说:“你为什么能跑的这么快?“但她立即摇了摇头,笑着说:“我在说什么傻话呀,我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能在天上飞呢。”
她想起了我抱着她横渡浅海的事,凡人皆喜欢追忆往昔,沉迷于那毫无意义的快乐之中,因而他们会显得弱小,会依赖朋友,会产生惰性,会摇摆不定。
她又说:“你如果真是我哥哥,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再后悔也没用,难不成你还想强迫我吗?”
她在诱·惑我吗?她那怯生生的语气,她声音中那潜伏的笑意,她眸中闪烁的流光,她在玩危险的游戏,在这样危机四伏的时刻里,为男·女之情而颠倒放·纵。
我说:“你和我走,我送你回我的住处,这儿已经不**全了。”
她的脸刹那间变得通红,她抓住一缕秀发,不停的用手指将它缠住又散开,她小声说:“你这个变·态,你才是最危险的疯子。”她想歪了呀,我的凡人妹妹,她误解了我的话。
但我觉得挺有趣的,于是我又说:“你对我而言非常重要,我绝不会让她碰你一根手指头的。”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摇头说:“你说清楚!我对你多么重要?是妹妹还是...还是情·人?”
我说:“在那两者之上,我暂且无法体会那神秘的重要性,但我知道,你的命运与我交织在一块儿,甚至与整个世界都息息相关。”我说的话字字珠玑,暗含真理,绝非虚假。
她大概以为我说的是“你就是我的世界”之类的甜言蜜语,她的目光渐渐迷离,她的心在软化,她的神智变得迷糊,她已经忘却了常伦与道德。
我不得不承认,玩弄人心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但这无疑是恶劣的游戏,是卑鄙的罪行。我说:“走吧,我们离开这儿。”
此时,我预感到一股锋锐的寒意渗入我的心底。
我心想:阿刹迈特!
我抱着双竹,盲目的朝前扑去,我的后背被利刃撕裂,受伤很重,但如果我稍慢瞬间,我的脑袋已经被劈成两半。我体会到剧痛骤然而至,几乎令我全身麻痹,我立即念出语言,分析这剧痛的来源,试图找到破解之法。
毒·药透过血液渗透了我的身体,对血管造成灼烧般的伤害,令神经系统几乎瘫痪。我使大脑将疼痛隔绝,制造出中和毒·药的抗体,飞快的修复了血管。
我睁开眼,发觉自己僵硬的躺在地上,笛莎已经来到了双竹面前,她伸出手,对双竹说:“走吧,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双竹尖叫一声,想要跑到我身边,笛莎叹了口气,瞬间来到她身后,在她脖子上轻轻一击,双竹脑袋猛然垂下,昏死在笛莎怀里。
她抱起双竹,拨通手机,说道:“我得手了,一切顺利,你的死灵幻象没发生作用。”
死灵幻象?那是什么,她在和谁说话?
我听见帕斯卡尔的声音从手机中传了出来,狡猾的死灵法师,他果然还活着。
他说:“我此时魔血所剩无几,如果敌人援军赶来,你的处境相当危险。我们必须赶快撤离,用格伦德尔提供的船只前往朝晖边境。”
笛莎轻声说:“你先赶去,我随后就到。”她放下电话,迈步朝广场出口方向走去。
我只有微乎其微的机会,在转瞬即逝之间割掉笛莎的脑袋,就像我干掉绿鬼那样。她不知道我已经恢复知觉,只要我从背后突然袭击.....
我无暇细想,兀地冲了出去,我在此制造出肾上腺素,同时竭力隐去杀气,将手掌变为利刃,瞄准她的脖子,如飞箭般斩落。
她蓦地抽出一柄短刀,挡住了我的手掌,短刀被手掌如切割豆腐般斩断,但她在顷刻间朝右一跃,躲过了我的突袭。她的行动疾若雷霆,仿佛超越了时间和空间,就像某种魔法,或是异界的幽魂。
笛莎惊讶的望着我,她喃喃说:“他怎么还没死?他的速度怎么这么快?要不是我的灵异感知,我也许已经被重创了。”
她抱着双竹,这让她行动不便,我加快速度,手掌劈砍突刺,如惊涛骇浪般接连猛攻。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我的速度甚至能媲美大妖魔,但她的动作如奔沙回风,虚无缥缈,我根本没法触碰到她。
我静下心,判断她那变幻无形的动作,从万千头绪中找到一丝破绽,我佯装攻击她的右臂,但预估她在两秒之后将朝我头顶掠过,她果然中计,躲开我的斩击,轻轻一跃,跳入空中。
我暗暗欢呼,因为我的手掌在她的行进路线上等着她呢。
她又抽出一柄短刀,挡住我的手掌,我觉得她的力道轻柔的不可思议,仿佛泥鳅般顺滑而过,她短刀沿着我的手臂径直而下,我立时闪躲,但她刀法变幻,再度刺中我的后背。
我惨叫一声,快步后退,她出神的望着我,又嘟囔道:“两次了,我的毒·药对你没用吗?”
我脑中一片混乱,骤然想到:“灵异感知?她用灵异感知预读我的意图。在我算计她时,我才是被算计的那个蠢货。”
我刹那间扫描大脑,果然发现某个区域有被侵入的迹象,但她渗透的如此巧妙,在激烈的战斗中,我根本毫无知觉,我将那法术从大脑中消灭,手掌挡在面前,用恐慌的目光看着眼前可怕的大妖魔。
笛莎又自言自语道:“情报上说他不过是个尸鬼,但他怎么懂得训诫之力?那明显是初级的天堂神速,以及梵卓的坚韧之躯。而且他似乎还能察觉到我的灵异感知?但没关系,他并不造成威胁。”
她如魅影般腾跃起来,我手掌成爪,守住我的胸口,她笑了一声,转眼又来到我的身侧,数道银光驰骋,我手忙脚乱的抵挡她的猛攻,几乎无暇呼吸。即使我拼尽全力,也难挡她密不透风的连招,很快我又被她一剑命中,这让我翻身倒地。
我痛苦的呻·吟,感到肾上腺素的效力已经快消失了,一旦我最可靠的武器失效,我将无法再与她抗衡,我必须想个办法,我不能被动挨打。
她踏上一步,说:“我很少对尸鬼致敬,但你是一个例外,我叫笛莎,阿刹迈特的笛莎,我以哈奇姆与哈桑的名义赐你永恒沉寂。”
我大声吼叫,使尽全力跳了起来,她面露微笑,身影一晃,来到我的身后,她预判了我的动作,自以为是,知道我将如何进攻。
我蓦然回身,躲过她斩落的短剑,同时拉住双竹,将她夺回怀里,斜刺里夺路而逃。
她惊呼一声,又说:“怎么可能?你明明.....“她自作聪明,以为读出了我的意图,但那不过是我的特洛伊木马,我释放出的、经过伪造的灵异感知讯息。
她依旧在查探我的思维,深信我在逃窜,但我临时停住,一掌劈下,她的短刀瞬间折断,她以不可思议的灵敏朝后躲闪,站在离我不远处,谨慎的注视着我。
一丝鲜血从她的左肩缓缓流下,仿佛一条红色的、闪亮的丝带。




面具的肖像画 三十二 斗破风雷
我催促各处神经,令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就像是惊讶的张大嘴巴的脸缓缓恢复平静一样。
我捏着双竹脖子上的穴道,令她悠悠转醒,同时令她血液循环,顷刻间清醒了过来。她急促的说:“面具,那人伤着你没有?我怎么...怎么又到你怀里了?”
我低声说:“她的目标是你,我掩护你逃走。”在说话的同时,我将她放下,她扶着我站直了身子,露出惊奇的神色,喊道:“是你!笛莎小姐?你是乔·禅先生别墅里的那位.....”
笛莎平静的看着我们,用英语说:“双竹小姐,我并没有恶意,而只是想请你做一次小小的旅行。”
双竹摇头说:“我哪儿都不去,笛莎小姐。很抱歉。”
笛莎不再询问双竹的意见,而是将目光对准了我,她说:“你还能快速愈合伤口?简直就像用了魔血的治愈之力一样。你绝非普通的尸鬼,你的主人是谁?”
肾上腺素的效果消失了,疼痛感如潮水般湮没了我的肌肉,我压抑住痛觉,但能显著的感受到自己已经临近精力的极限,我还能进入一次极速状态,我的灵魂并不强大,我的躯体也并不强壮,我的体内没有充足的魔血,我无法像真正的血族那样持久作战。
我该召唤出血面具吗?不,这是下下策。当众转换人格会引起太多不必要的关注,我的计划,末卡维的计划,将会受到影响。
我用信息素将一则信号传递给双竹,我说:“不要犹豫,现在远远跑开!”
双竹吃了一惊,她身躯颤抖,眼神突然迷茫了起来,但她瞬间恢复镇定,犹豫着后退两步,紧接着转身逃走。
我本来的计划是:笛莎将会径直追赶双竹,这会完全暴露她的意图,我能利用这转眼间的机会再度拖延时间,幸运的话,我能够让她受到短期难以愈合的伤害。
但笛莎并没有如我所愿,她说:“你真的以为,你能够与我抗衡吗?尸鬼?”
我心里清楚的很,我眼下的身体状况限制了我的战斗力,就算我豁出性命,我也绝不奢望能够正面战胜她,但如果我能找到致命的机会,就像我面对血尼姑,或是绿鬼那样....
笛莎仿佛一位遍体冰刃铸成的复仇女神那样阴森,她用冰冷的声音说:“我至少有十种以上的方式杀死你,尸鬼,但我选择了与你堂堂正正的斗剑,这并非我最擅长的方式,你应当庆幸自己因此多活了五分钟。”
我以为她在说大话呢,正准备用最犀利的言辞反唇相讥,但她打了个响指,突然间,我背部的伤处剧痛起来,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的整个后背瞬间爆裂,我以最快的反应抑制住伤痛,防止伤害蔓延,并快速治愈伤势,但对于笛莎而言,这一刹那仿佛世纪般充裕。
等我神智清醒,我发现笛莎已经捏住了我的喉咙,指甲深深陷入肌肤里,她力气大的仿佛核动力翻山兽,将我如小·鸡般提了起来,她说:“我不会再用剑对付你了,那会侮·辱了我的剑,既然你如此喜欢阴谋,那我就让你死得其所。”
我勉强挤出一些声音,说道:“你....的毒·药,在伤口里的毒·药.....”
她说:“我用我的血液,在一瞬间能释放两种毒·药,一种能麻痹你,一种能使血液沸腾,从而撕裂伤口,你能抵抗前者,这已经超越了那些普通的血族了。但对于后者,你似乎棋差一招。”
这潜龙般的暗杀者啊,我确实棋差一招,我没有想到她还有另一种毒·药。
她说:“我还有许许多多的毒·药,甚至比羲太族系的毒·药种类更加繁复。”她右手用力,我清晰的见到她的手臂上一根血管凸显出来,血液如同游蛇般顺着血管奔涌到她指尖,指尖由此变成了血红色。
她又说:“这是由我心脏制造的血液,你知道它能做什么吗?”
我不想回答,因为我根本不敢想象那答案。
她除下面纱,在我耳畔说:“它能够潜入你的体内,而你永远也无法摆脱它,只要它找到合适的机会,它能够在你最薄弱的时候,吞噬你的灵魂,随后将你的力量和智慧传递给我。”
我胡乱挥舞手脚,竭力摇着脑袋,她笑着说:“没错,就和《灵魂试炼》书上的诅咒类似,虽然没它效果那么好,但却更加隐蔽,更难以防范。”
她手指朝前伸出,往我心脏靠近,我发出含混不清的惨叫声,我不想让任何人靠近我的灵魂。我能设想这么做的结局——它将唤醒我体内的四张面具之一,最坏的结果,末卡维又将会醒来。
忽然间,笛莎惊呼一声,松开双手,迅速缩身离开,我无力的摔在地上,我那挺立的小兄弟差点儿没被压扁.....没错,虽然我羞于承认,但当笛莎在我耳畔说话的时候,我确实被情·欲所左右了,这并非什么可耻的事,当一个人性命攸关的时候,他将变得无比真诚,他不会再顾及微不足道的颜面问题了。
但这并非笛莎后撤的原因。
接连不断的闪电从天空降下,笛莎左躲右闪,仿佛一朵虚幻的雨云,那些闪电根本碰不到她,她如同一只天鹅般轻巧落地,目光凝重,望着我身边的来客。
我扭过脑袋,见到朗利·海尔辛正站在我身边,他穿着一身庄严而朴素的教会服饰,俊秀的面容上带着严厉的神色,他说:“阿刹迈特的笛莎,我追踪了你很久,直至在此与你相遇。我给你最后的选择,你要么乖乖离开此地,要么与法王厅的圣骑士们决一死战。”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笛莎忽然惊讶的说:“你打算放我走?”
我急忙补充道:“把她抓起来,她正策划着某种可怕的阴谋。”在说话的同时,我环视两旁,见到有五位身穿教会制服的人围在海尔辛身边,一个个儿全是老外,这让我有些不解,因为根据挚友先生的说法,天主教法王厅已经无法大摇大摆的进出本国了。
海尔辛朝我看了一眼,露出由衷喜悦的笑容,他伸手将我扶起,说:“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我亲爱的朋友。”他随后又对笛莎说:“我尊重与乔·禅决斗的结果,他以自己的性命为筹码,拖延时间让你们两人逃脱,虽然你们是血族,但我尊重这样崇高的骑士精神。”
蓦然间,我见到笛莎的目光感动至极,她发光的白色双瞳被泪水浸染,呈现出美丽的天蓝色,她开始颤抖,神色如此悲恸而又怜悯,那绝非冷血无情的血族应该现出的表情。
海尔辛见她这样,自然认为她在哀悼她的同伴,他说:“你既然懂得感恩,那你并非十恶不赦的血族,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与卡玛利拉的长老会达成协议,加入卡玛利拉与天主教的协议之中。”
他身边的一位卷发中年老外说:“伯爵,她杀死过圣骑士里奥·贝托,她的罪名不可饶恕。”
海尔辛露出恳求的微笑,他说:“得了吧,神父,咱们没必要与她拼个你死我活,尤其是这儿周围有那么多平民,不仅容易破坏隐秘协议,还容易伤及无辜。”
经他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周围的人群仿佛傻了一般,他们丝毫没注意到我与笛莎之间的打斗,没有围观,没有尖叫,没有哭喊,没有指指点点,这实在非同寻常。
笛莎忽然昂首说道:“够了!我不接受你的协议,如果要动手,我的荣耀不允许我退缩。”
她的话让海尔辛失望至极,他总相信血族与教会之间能达成互相谅解,或者更确切的说:血族与人类能够共存,彼此体谅。但笛莎的态度让他大受挫折。
他的表情就像爱做梦的孩子,被大人从美梦中叫醒一般。
笛莎说:“来吧,海尔辛!我杀了你们的人,你杀了我的朋友,让我们光荣的了断仇怨吧!”她手臂一晃,手掌中又出现了一柄匕首。
我惶急的喊:“别上当,她远远比上次那个筋疲力尽的乔·禅厉害!你们就算一拥而上,也很难战胜她,更别提单打独斗了。”
海尔辛朝四周望望,见人群离这儿较远,放心下来,他目光坚定,抽出一柄长剑,在面前竖起,雷霆的光芒瞬间笼罩了剑刃。他说:“我已经和上次不一样了,面具。”
他在胡说些什么呢?与上次两人的对决,不过才隔了一天而已,他非但在做梦,而且尽说些梦话。
海尔辛长剑横举过头顶,剑刃上的蓝光映照着他的脸,笛莎毫不犹豫的疾冲过来,身形闪动,迅捷异常,但海尔辛整个人突然化作一道闪电,以骇人惊魂的速度朝笛莎刺去,两人撞在一块儿,互相穿过,随后凝立不动。
过了片刻,笛莎惨叫一声,匕首脱落在地,她胸口心脏处被刺出一个大洞,又被高温灼烧,从内到外形成一个通透的窟窿。
她痛苦的伏在地上,肢体扭动片刻,嘭地一声,她化作了无数绚烂的火星,缓缓上升,在黑夜中飘散而尽。
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里不停的想:她是怎么了?她低估了对手么?她之前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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